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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泉集卷之三十五 第 x 页
竹泉集卷之三十五
行状
行状
竹泉集卷之三十五 第 522H 页
外祖妣淑夫人德水李氏行状
惟我外王母李夫人。系出丰德之德水。于靖国功臣海丰君讳菡为玄孙。缮工监役讳麟祥为曾孙。顺川郡守讳通为孙。兵曹参判讳景宪为长女。而母曰贞夫人坡平尹氏。忠义卫讳应聘之女。我外王考讳有良。清州人。仕至沃川郡守。其世出行治自有状。夫人以乙巳十月二十七日生。生十七年而归于王考。归三十六年而称未亡。称未亡二十九年之八月二十八日卒。卒之年十月二十日葬。其葬在果川县东漠溪坐巽之原。王考葬南原而远不克从焉。夫人初以王考之官。从为淑人。及王考 赠参议。亦升封淑夫人。夫人生而婉昵。其在室以孝谨闻而勤于女红。罔或暇逸。母夫人之内事以无失时。其有归。事舅姑敬而爱。相夫子顺而正。其称未亡。勉持家政。宽而不废。饬而不扰。先业不少替。其奉烝尝蠲饎庶豆。以致虔诚。老矣而犹躬莅不懈。得时膳美味。不尝而藏之。谨以待享祀。又以于外氏有养育恩。而其后嗣弱。夫人自具祭器祭需。送外氏以荐之。其祀赖而不隳。其畜
惟我外王母李夫人。系出丰德之德水。于靖国功臣海丰君讳菡为玄孙。缮工监役讳麟祥为曾孙。顺川郡守讳通为孙。兵曹参判讳景宪为长女。而母曰贞夫人坡平尹氏。忠义卫讳应聘之女。我外王考讳有良。清州人。仕至沃川郡守。其世出行治自有状。夫人以乙巳十月二十七日生。生十七年而归于王考。归三十六年而称未亡。称未亡二十九年之八月二十八日卒。卒之年十月二十日葬。其葬在果川县东漠溪坐巽之原。王考葬南原而远不克从焉。夫人初以王考之官。从为淑人。及王考 赠参议。亦升封淑夫人。夫人生而婉昵。其在室以孝谨闻而勤于女红。罔或暇逸。母夫人之内事以无失时。其有归。事舅姑敬而爱。相夫子顺而正。其称未亡。勉持家政。宽而不废。饬而不扰。先业不少替。其奉烝尝蠲饎庶豆。以致虔诚。老矣而犹躬莅不懈。得时膳美味。不尝而藏之。谨以待享祀。又以于外氏有养育恩。而其后嗣弱。夫人自具祭器祭需。送外氏以荐之。其祀赖而不隳。其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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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以慈。而本之义。训饬甚勤。常谓诸子曰若等不特勤艺业。必修行谊。方可起门户。举曾元曾子养亲事诏小孙曰。为人子者。不可不知此。其接族党。恩意款洽。王考庶弟妹及其子女甚众。而抚恤曲至。至分僮指割田亩。以成其生理。夫人季弟少孤而穷匮甚。眷念无异己子。钱粟布帛。虽少必共之。逮乎诸族人视疏如戚。济急赒艰。不彊而诚。其尤无依者。置于家。衣之食之。又教之书。贫族仰之如母。归之如家。凡与人一主于和。而泛爱好施。虽倾囷倒廪。无有所悭。平居恳恻忠实之心。蔼然见于容貌。盎若春阳之袭物。姻亲邻里。莫不饫其德而颂其仁。其御婢仆。必以宽。轸其饥寒。而不先以督责鞭挞。以至子孙亲戚之遣婢起居也。必召见而劳之。馈以酒食。是故婢仆之愚而亦知其贤。言淑德必曰某夫人。王考尝累为守宰。夫人治内肃然。不使外言闻。悯邑婢之劳使。不随俗例烦以织纴之事。及逐仲子赴郡邑。勖以宽恕平反。值岁饥。使省衙廪以赈饿者。尝有邑吏之母以事入衙毁旧令。夫人曰此媪之敢毁旧令可恶。而新令之家亦不当与邑人为旧令是非。命逐之。勿复近。王考父子循良之治。多赖内助与母教云。又恭谨自将。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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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骄人。 仁敬后于夫人为外孙。 后既位长秋。夫人得通籍 中禁。门阑隆赫。而尤谦挹小心。罔藉渥恩焉。又近宗尝求娶孙女。挟威以迫之。夫人不为动。使其子以匪耦辞。每责弟侄之连姻主家者曰。而儿女以寒士子服用之汰侈如此。吾未见其福也。至疾革而犹谆谆戒子孙。必择士族。而慎毋与贵宗为婚。其识虑之高远。于此可知已。世之女妇有以聪慧有以艺能。而槩多褊吝妒靡之气。惟夫人去其华而专乎其实。裕仁悫厚。温懿质俭。凡于妇德之失。无一近焉。岂其得阴之正德者耶。夫人之德之纯如此。宜其受天之茀禄矣。当中岁子侄众多。令节上寿。长幼环侍。人称福履之盛。至临年而丧三壮子。又哭 仁敬后丧。衔哀茹痛。疾病沉淹者数年而卒。是何天报施之不卒也。然而夫人年踰八耋。可谓寿矣。其卒也 上归赗襚赐东园秘器。又 命藩臣发卒护靷起冢。可谓荣矣。报施之理。其亦终不爽矣。夫人育四男二女。男曰泰愈通德郎。次曰斗愈礼德府使。次曰济愈汉城参军。皆先夫人殁。次曰起愈方为淳昌郡守。仲叔季中司马。女长夭。次适光城府院君金万基封西原府夫人。泰愈生男永熙,永显。女县监金万㘽,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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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鼎明。斗愈生男永叙,永徽进士。女士人申洸,赵正夏。济愈生男永祚进士。女进士李浃,士人李命熙。起愈生男永运。女士人李命臣。金万基长女即 仁敬王后。男镇龟前全罗监司。镇圭前持平。次镇瑞,镇符。次女士人郑亨晋。呜呼。古昔先王之世。教行于闺闼。有傅姆之训。图史之观。其女妇之修身饬行。盖习俗不得不然也。若夫夫人生乎今之世。德行之淑均。出于天性。虽谓之轶古人可也。然古人懿范。必有彤管之所记载。而今则无此矣。苟不借能言之士。阐扬而揭诸隧上。则潜幽之德。何由以示永久而不泯也。玆敢裒辑幽事。以托于执事。己巳正月。外孙前持平金镇圭谨状。
祖妣行状拾遗录
我祖妣言行。叔父编次为状。而以祖妣尝疾世之铭妇德。多凭状溢美。言不足信。故于斯状。秪著较大而略细者。以主乎简。此非昧于不明之训。盖体遗意也。然而祖妣德懿之美卓绝闺梱。虽其细者。犹足垂范来裔。苟无记著。稚昧将安所饬。若掇拾别录。不以谒铭而家藏之。使来裔观诵焉。则其体先范后。庶乎
祖妣行状拾遗录
我祖妣言行。叔父编次为状。而以祖妣尝疾世之铭妇德。多凭状溢美。言不足信。故于斯状。秪著较大而略细者。以主乎简。此非昧于不明之训。盖体遗意也。然而祖妣德懿之美卓绝闺梱。虽其细者。犹足垂范来裔。苟无记著。稚昧将安所饬。若掇拾别录。不以谒铭而家藏之。使来裔观诵焉。则其体先范后。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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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尽。叔父既为状。而以此命小子。又记言行之逸于状者若而以赐。小子谨受而益加思摭平昔所承闻。裒辑以录云。
祖妣于归。家多妯娌小姑。而莫不宜之。文元祖考时在乡庐。闻而喜曰。闻新妇甚贤。凡子多类母。是必生贤子。吾虽未即见。实喜家之将兴。后三年先考生。
祖妣常语子孙曰。吾恨世之妇女不能以爱父母者。移之舅姑。吾少时誓欲自尽此心。赋命险衅。先舅先姑皆早背。欲尽心而不可得矣。今老而犹以为痛。
参判公寝疾。而无子弟可以奉侍。祖妣独自扶护坐卧。调尝药饵。以至炊饭煮粥。亦不使婢仆间。又谈说异书奇闻。以娱病怀。盖其不交睫不解带甚久。
祖妣少侍文穆公及参判公坐。或试以时事问焉。所对皆当理。又所逆料多不差。二公每称其明达识理。然其平居塞渊。罔或言外。至先考兄弟从仕。亦不问朝政。家有邸报除目而不取睹。(所对二公者则时先考兄弟幼未悉记。祖妣不自言。故未得其详。)
国俗同产不别长众。皆轮次祭先。故藉此而其析产亦无差等。尹氏之门。盖亦从俗。祖妣独以为不可。请勿轮祭。而析产薄于己而厚于宗子。以正奉祀之礼。
祖妣于归。家多妯娌小姑。而莫不宜之。文元祖考时在乡庐。闻而喜曰。闻新妇甚贤。凡子多类母。是必生贤子。吾虽未即见。实喜家之将兴。后三年先考生。
祖妣常语子孙曰。吾恨世之妇女不能以爱父母者。移之舅姑。吾少时誓欲自尽此心。赋命险衅。先舅先姑皆早背。欲尽心而不可得矣。今老而犹以为痛。
参判公寝疾。而无子弟可以奉侍。祖妣独自扶护坐卧。调尝药饵。以至炊饭煮粥。亦不使婢仆间。又谈说异书奇闻。以娱病怀。盖其不交睫不解带甚久。
祖妣少侍文穆公及参判公坐。或试以时事问焉。所对皆当理。又所逆料多不差。二公每称其明达识理。然其平居塞渊。罔或言外。至先考兄弟从仕。亦不问朝政。家有邸报除目而不取睹。(所对二公者则时先考兄弟幼未悉记。祖妣不自言。故未得其详。)
国俗同产不别长众。皆轮次祭先。故藉此而其析产亦无差等。尹氏之门。盖亦从俗。祖妣独以为不可。请勿轮祭。而析产薄于己而厚于宗子。以正奉祀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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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史十六国南北朝之类。学者患不能举其始末。而祖妣于其世系族派。传世历年。得失盛衰之由。鲜所遗阙。然只是涉猎展阅。未尝读也。祖妣母舅洪知枢来访。偶及乡人之有姓木者。顾问先考曰。古有是姓否。对曰文选海赋。是木玄虚所作。此外未之见。祖妣笑曰元太祖功臣有木华黎。而此则胡人三字名。非姓也。洪公叹曰今世读书男子。知有木华黎者罕矣。况能辨其为姓为名乎。
先考幼孤。及习字。祖妣亲教字画。晚年谓孙儿曰若父学书于妇人。而笔法能如彼。
祖妣常喜称欧阳公母守节教子事。又叹东坡兄弟之贤曰。吾亦有二子。愿其匹美前人。
祖妣晚年谓子孙曰。昔遭丁丑罔极之祸。长儿稚藐。小儿则产于海船。而二儿又久未经痘疹。固难卜其生死。此人情之所爱惜。娇养而不暇教督也。而吾以为吾所以不死。为立孤。若幼而失教。终为不学之人。则虽长成无异无嗣。苟尽吾教而渠或皆短命而夭。不克树立。则吾复何苟生。是以能勇决而无所顾系。课督甚严。今见孙儿之不勤读。而督之不能如旧。是时虽不同。而谅吾亦气衰。噫。汝诸孙知吾昔日苦心。
先考幼孤。及习字。祖妣亲教字画。晚年谓孙儿曰若父学书于妇人。而笔法能如彼。
祖妣常喜称欧阳公母守节教子事。又叹东坡兄弟之贤曰。吾亦有二子。愿其匹美前人。
祖妣晚年谓子孙曰。昔遭丁丑罔极之祸。长儿稚藐。小儿则产于海船。而二儿又久未经痘疹。固难卜其生死。此人情之所爱惜。娇养而不暇教督也。而吾以为吾所以不死。为立孤。若幼而失教。终为不学之人。则虽长成无异无嗣。苟尽吾教而渠或皆短命而夭。不克树立。则吾复何苟生。是以能勇决而无所顾系。课督甚严。今见孙儿之不勤读。而督之不能如旧。是时虽不同。而谅吾亦气衰。噫。汝诸孙知吾昔日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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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立汝父兄弟也。
祖妣蚤寡。先考未贵。家甚贫。或至斥卖器玩而供节祀。尝天寒无薪。只有一酒槽。斫以始爨。朝晡之资皆称贷以举。未尝有忧色。唯以先考业进为乐。且先考肄业。群从来会。则祖妣皆不令传食而自馈之不倦。如不贫者。
食贫时以升斗尺幅。与人贸易。即与所言之价。或不当于意谢遣之。未尝与争多寡。
祖妣备尝穷窭。而于财产泊然无累。未尝有妇女吝啬之气。虽得而非义则却之。虽有而欲施则散之。不为藏贮居卖而作业计。且尝谓诸孙曰汝辈唯当务文学。不当忧贫。以生理经心。人虽贫。至于饿死则固鲜矣。又笑曰吾性迂阔。为妇女而不喜生产。唯贵文学。前身应是男子也。
祖妣教诲孙儿虽严。亦间于读书暇。与之为童子戏。而戏皆用文史。使之游焉息焉而不离于文。是以学于祖妣者。不甚厌倦。且其诱掖如此。故诸小孙畏而爱之。自来罗列侍坐。而亦不敢惰慢。又诸小孙同在侧读书。咿唔声杂。或言其妨于暮年静养。祖妣曰吾喜此声。声虽多不以为闹。
祖妣蚤寡。先考未贵。家甚贫。或至斥卖器玩而供节祀。尝天寒无薪。只有一酒槽。斫以始爨。朝晡之资皆称贷以举。未尝有忧色。唯以先考业进为乐。且先考肄业。群从来会。则祖妣皆不令传食而自馈之不倦。如不贫者。
食贫时以升斗尺幅。与人贸易。即与所言之价。或不当于意谢遣之。未尝与争多寡。
祖妣备尝穷窭。而于财产泊然无累。未尝有妇女吝啬之气。虽得而非义则却之。虽有而欲施则散之。不为藏贮居卖而作业计。且尝谓诸孙曰汝辈唯当务文学。不当忧贫。以生理经心。人虽贫。至于饿死则固鲜矣。又笑曰吾性迂阔。为妇女而不喜生产。唯贵文学。前身应是男子也。
祖妣教诲孙儿虽严。亦间于读书暇。与之为童子戏。而戏皆用文史。使之游焉息焉而不离于文。是以学于祖妣者。不甚厌倦。且其诱掖如此。故诸小孙畏而爱之。自来罗列侍坐。而亦不敢惰慢。又诸小孙同在侧读书。咿唔声杂。或言其妨于暮年静养。祖妣曰吾喜此声。声虽多不以为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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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妣谓诸孙曰。科第之得不得有命。为士者当尽在我而已。虽不得第。苟能文则亦无愧。以男子而不文。愧莫甚焉。
祖妣以文勉诸孙儿。而或见傲放者。辄呵禁曰。无行则焉用文为。此儿宜教小学。
叔父尝除兵曹判书。辞之固。祖妣不以柄用为喜。深以不即解为忧。及蒙 恩褫则欣然谓小子曰。见汝叔之连章撕挨。吾心闷矣。今得请。心甚快。
伯氏尝按湖南拜辞。祖妣诫之曰汝须居官律己。如水之清。无忝汝家世。
伯氏之按湖南当祖妣生辰。送献寿物。盖不过若而馔需衣资。而祖妣不喜曰布䌷之属。虽少岂敢受用官物。先考以此实遵例。又甚少。无害于义。请勉留。累恳始许之曰。汝言如此。今留之。然令后毋尔也。
祖妣于诸孙儿。戒不正之色。而闻人家妇女之妒忌者则甚非之曰。男子固宜以礼饬躬。而妇女则当以不妒为德。
祖妣于诸孙女子。亦欲其稍知古训。小子尝谚解班昭女诫。祖妣见而甚喜。手自缮写一通。以赐小子之女曰尔宜知此。时年过七十矣。教诲不倦如此。
祖妣以文勉诸孙儿。而或见傲放者。辄呵禁曰。无行则焉用文为。此儿宜教小学。
叔父尝除兵曹判书。辞之固。祖妣不以柄用为喜。深以不即解为忧。及蒙 恩褫则欣然谓小子曰。见汝叔之连章撕挨。吾心闷矣。今得请。心甚快。
伯氏尝按湖南拜辞。祖妣诫之曰汝须居官律己。如水之清。无忝汝家世。
伯氏之按湖南当祖妣生辰。送献寿物。盖不过若而馔需衣资。而祖妣不喜曰布䌷之属。虽少岂敢受用官物。先考以此实遵例。又甚少。无害于义。请勉留。累恳始许之曰。汝言如此。今留之。然令后毋尔也。
祖妣于诸孙儿。戒不正之色。而闻人家妇女之妒忌者则甚非之曰。男子固宜以礼饬躬。而妇女则当以不妒为德。
祖妣于诸孙女子。亦欲其稍知古训。小子尝谚解班昭女诫。祖妣见而甚喜。手自缮写一通。以赐小子之女曰尔宜知此。时年过七十矣。教诲不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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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妣既笃老。犹执女红。时或篝灯而缝。子孙请无自苦。答曰男读书女缝衣职也。虽老岂可自逸。且吾性好。无所苦。
祖妣累经丧戚。积毁而因多疾。然其精力绝人。聪明到老不少耗。眸子常瞭然如少年。能于灯下观细书。幼时所学句读皆记忆。己巳方在忧患。而日览书。未卒前一月犹亲授小孙书。躬事裁缝。
祖妣性慈仁。尝见鸡雏而怜之。遂终身不食鸡。虽卉木之微。方春敷荣。深戒儿辈使毋伤折。
祖妣尝临街而寓。时岁饥饿莩载路。乞丐之声每到门。闻之恻然。虽无见粮。不令空返。或分食而食之。
祖妣生长主第。而逮其穷居。屋甚湫隘破圮。顿无少日华屋之思。及先考得 赐第而奉移。亦无喜色。唯以高明为戒。又孙男镇瑞得其妇家所分之屋。略有改葺。祖妣闻而叹曰成事今无奈何。然其屋于渠已过。何必改为。
祖妣之在南巷旧居。已膺一品封诰。其自奉无异于贫贱时。卧房纸帐。乃旧时休纸所为。弊污不堪用。犹不易。及移居。以子孙有居此者。帐亦留之。后有婚家入此见之。大称叹曰以某夫人之尊贵。其俭如此。诚
祖妣累经丧戚。积毁而因多疾。然其精力绝人。聪明到老不少耗。眸子常瞭然如少年。能于灯下观细书。幼时所学句读皆记忆。己巳方在忧患。而日览书。未卒前一月犹亲授小孙书。躬事裁缝。
祖妣性慈仁。尝见鸡雏而怜之。遂终身不食鸡。虽卉木之微。方春敷荣。深戒儿辈使毋伤折。
祖妣尝临街而寓。时岁饥饿莩载路。乞丐之声每到门。闻之恻然。虽无见粮。不令空返。或分食而食之。
祖妣生长主第。而逮其穷居。屋甚湫隘破圮。顿无少日华屋之思。及先考得 赐第而奉移。亦无喜色。唯以高明为戒。又孙男镇瑞得其妇家所分之屋。略有改葺。祖妣闻而叹曰成事今无奈何。然其屋于渠已过。何必改为。
祖妣之在南巷旧居。已膺一品封诰。其自奉无异于贫贱时。卧房纸帐。乃旧时休纸所为。弊污不堪用。犹不易。及移居。以子孙有居此者。帐亦留之。后有婚家入此见之。大称叹曰以某夫人之尊贵。其俭如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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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所罕云。
先考尝为祖妣制献毛袄以御寒。祖妣罕服曰体汝之诚。强为暂服。而吾性不喜美服。既通籍 宫禁。有貂帽之 赐。亦葆藏而不服。子孙以为言则曰 恩赐当贵而敬之。岂敢亵服。
祖妣平日于饮食衣服。皆遵古风。不趍时㨾。及连 宫掖。尤谆谆警饬家人。以无为异味奇帙。其意盖以戚里所尚。人将谓不止出于私家。宜尤加俭约故也。祖妣常以俭勉子孙。小子尝衣穴。使妇补缀。妇难之而欲其勿着。小子适于侍侧告之。祖妣谓孙妇曰妇人当以俭助丈夫。慎毋效世华侈之习。彼不知者虽讥丈夫之衣补缀。何足愧也。宜即补衣吾孙。妇乃承教。仍谕小子曰。尔无以出身。被服或踰于布衣时。
祖妣自先考禄厚。滫瀡之供常礼。而时或买饼市饴。啖之之甘。无异美味。逮先考殁。供养之礼。或不承于前。而亦恬然安之。其俭约盖出于性。
世俗妇人之老者。多以供养礼薄为喜否。而祖妣则每见案有美味。辄咨嗟蹜䠞。若不能当者。且叹曰吾祖考以禁脔之贵。自奉甚俭。尝思牛肝而以价高不设。今见吾所享。心甚不安。又世之妇女。例欲子妇之
先考尝为祖妣制献毛袄以御寒。祖妣罕服曰体汝之诚。强为暂服。而吾性不喜美服。既通籍 宫禁。有貂帽之 赐。亦葆藏而不服。子孙以为言则曰 恩赐当贵而敬之。岂敢亵服。
祖妣平日于饮食衣服。皆遵古风。不趍时㨾。及连 宫掖。尤谆谆警饬家人。以无为异味奇帙。其意盖以戚里所尚。人将谓不止出于私家。宜尤加俭约故也。祖妣常以俭勉子孙。小子尝衣穴。使妇补缀。妇难之而欲其勿着。小子适于侍侧告之。祖妣谓孙妇曰妇人当以俭助丈夫。慎毋效世华侈之习。彼不知者虽讥丈夫之衣补缀。何足愧也。宜即补衣吾孙。妇乃承教。仍谕小子曰。尔无以出身。被服或踰于布衣时。
祖妣自先考禄厚。滫瀡之供常礼。而时或买饼市饴。啖之之甘。无异美味。逮先考殁。供养之礼。或不承于前。而亦恬然安之。其俭约盖出于性。
世俗妇人之老者。多以供养礼薄为喜否。而祖妣则每见案有美味。辄咨嗟蹜䠞。若不能当者。且叹曰吾祖考以禁脔之贵。自奉甚俭。尝思牛肝而以价高不设。今见吾所享。心甚不安。又世之妇女。例欲子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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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于奉己。不顾私亲。而祖妣忠恕仁厚。绝无忌忮之心。每谓我母亲曰。吾疾世之薄习。岂欲妇之专奉我。况亲家母老矣。而子女唯吾妇贵。尤宜均养二老。虽一味之甘。必分而享之。无吾以也。
祖妣有疾不服药。中年以后虽为子孙强进。而如珍剂人蔘之类尤不喜。丁卯秋疾暴危。医言当多服蔘。而不肯服。小子忧闷。乃敢以蔘汤谬称茶饮而进之。时病昏不能省而服焉。及愈闻之。叹曰吾为汝所欺。又苟延命。且酪粥煎药醍醐汤皆俗所以养老。亦不服。此非独为俭约。其意盖与丁丑后不与宴不听乐类矣。
祖妣谓子孙曰。丁丑之乱。吾以在浦口。得不死于城陷时。而回望城中。烟焰弥天。杀声四闻。义不欲生。将蹈海决死。走入浦溆。水没至腰。适会婢仆呼觅过船。母亲遂扶挽以载。时孕方及月。而浑身冻湿。移时无生气。偶尔得苏。此盖天哀怜而存其遗息。吾故幸而生也。凡妇人之能全节而生者。皆天幸天幸。何可望人。若临难唯有决死。
祖妣尝言吾祖考昔谓吾曰。汝当备见两子荣华而寿不过五十。岂知薄命到今不死。以祖考善命数。犹
祖妣有疾不服药。中年以后虽为子孙强进。而如珍剂人蔘之类尤不喜。丁卯秋疾暴危。医言当多服蔘。而不肯服。小子忧闷。乃敢以蔘汤谬称茶饮而进之。时病昏不能省而服焉。及愈闻之。叹曰吾为汝所欺。又苟延命。且酪粥煎药醍醐汤皆俗所以养老。亦不服。此非独为俭约。其意盖与丁丑后不与宴不听乐类矣。
祖妣谓子孙曰。丁丑之乱。吾以在浦口。得不死于城陷时。而回望城中。烟焰弥天。杀声四闻。义不欲生。将蹈海决死。走入浦溆。水没至腰。适会婢仆呼觅过船。母亲遂扶挽以载。时孕方及月。而浑身冻湿。移时无生气。偶尔得苏。此盖天哀怜而存其遗息。吾故幸而生也。凡妇人之能全节而生者。皆天幸天幸。何可望人。若临难唯有决死。
祖妣尝言吾祖考昔谓吾曰。汝当备见两子荣华而寿不过五十。岂知薄命到今不死。以祖考善命数。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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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数固不可信。盖文穆公深于五行书。推人寿夭贵。贱鲜不中。而以祖妣聪明欲传之。而祖妣辞焉。晚年博极之馀。适观所谓紫微数。时或戏算子孙亲族之命。以资消遣。亦不自信。己巳春谓伯氏曰。吾命尽今年。已而果验。然而平日子孙未曾覵其自算己命。此非以术数言尔。谅其天禀高明。自量气力。参之家运而有所前知也。
己巳家人畏约。不敢安于本家。移徙不定居。叔母奉祖妣于其家。至冬寝疾日危而欲还本家。侍者以疾难之。祖妣谓曰吾疾病。此亦子家。而固当还长子家以终。再三为言而辞甚严。子孙妇不敢违。扶拥卧轿而还。既还色甚喜。未几而卒。虽在病困。能以礼自终。可谓庶几于易箦矣。
右凡三十五条。或有亲承睹者。或有记传闻者。并萃录。而零甚难次其先后。玆又与状异体。故逐条另书。而略就类而汇之。以便观览。辛未九月日。孙男镇圭谨书于裳郡谪寓。
己巳家人畏约。不敢安于本家。移徙不定居。叔母奉祖妣于其家。至冬寝疾日危而欲还本家。侍者以疾难之。祖妣谓曰吾疾病。此亦子家。而固当还长子家以终。再三为言而辞甚严。子孙妇不敢违。扶拥卧轿而还。既还色甚喜。未几而卒。虽在病困。能以礼自终。可谓庶几于易箦矣。
右凡三十五条。或有亲承睹者。或有记传闻者。并萃录。而零甚难次其先后。玆又与状异体。故逐条另书。而略就类而汇之。以便观览。辛未九月日。孙男镇圭谨书于裳郡谪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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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崇政大夫行礼曹判书兼判义禁府事。知经筵事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春秋馆成均馆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西浦先生府君行状。
惟我叔父西浦府君讳万重字重叔。西浦其谪居关西时所自号也。我金胄出新罗而望光州。盖以罗季王子兴光遁于光也。是后大显。继有八平章。圭组之赫舄。至 本朝犹然。大司宪黄冈先生讳继辉。于府君为高祖考。以聪明博雅。见推一代。是生文元公沙溪先生讳长生。承栗谷李先生适传。寔有继开之功。而仲子文敬公讳集。继为儒宗。其季吏曹参判讳槃。忠厚正直。尝斥硕烓等之诬金文正。以明尊周大义。其第三子讳益兼。有美质俊材。蚤冠生员。丁丑建虏之寇江都。纠士友协官军城守。及将陷。从仙源金公自焚。母夫人徐氏亦殉节。事闻 命旌徐夫人闾。 赠生员公司宪府持平。呜呼。我先系之德烈。前后相
惟我叔父西浦府君讳万重字重叔。西浦其谪居关西时所自号也。我金胄出新罗而望光州。盖以罗季王子兴光遁于光也。是后大显。继有八平章。圭组之赫舄。至 本朝犹然。大司宪黄冈先生讳继辉。于府君为高祖考。以聪明博雅。见推一代。是生文元公沙溪先生讳长生。承栗谷李先生适传。寔有继开之功。而仲子文敬公讳集。继为儒宗。其季吏曹参判讳槃。忠厚正直。尝斥硕烓等之诬金文正。以明尊周大义。其第三子讳益兼。有美质俊材。蚤冠生员。丁丑建虏之寇江都。纠士友协官军城守。及将陷。从仙源金公自焚。母夫人徐氏亦殉节。事闻 命旌徐夫人闾。 赠生员公司宪府持平。呜呼。我先系之德烈。前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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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如此。又非特以世袭簪绂。为甲族而已也。生员公娶海平尹氏。吏曹参判讳墀之女。海嵩尉讳新之其祖也。生员公之立慬也。尹夫人方孕府君。而以在母氏所寓外村。不得相闻。附海船免兵祸。以其年二月十日生府君于船中。时我先考才五岁。尹夫人既承凶。绝而苏曰。我死固快。使遗孤不得立则将何以见君子于地下。遂忍痛鞠养。而不以爱弛教。府君之在乳哺。口授书。府君又夙慧。傍听我先考所读而便通其大旨。髫龀而藻思已发。人叹尹夫人之砺志育孤与府君弟兄材质之奇。府君尝于送我先考赴广尹诗。书其幼小时事曰。大儿琅琅诵诗礼。小儿学书未离乳。左持饘粥右槚楚。以教为慈母心苦。此盖实录也。府君未十岁而连丧参判公与参判尹公。尹夫人贫益甚。而劝二子学业弥笃。府君资既美加不懈。从海嵩公及仲父沧洲公学经史。又随我先考肄作诗词。十二已业成赴举。十四以丱角发解。十六中进士一等。时尚未娶。人皆称金氏有子。当试院揭号。诸考官欲以府君置首选。尹公履之曰。此子才地。固合首选。而年甚少。宜与惜福。盖尹公是海嵩公之兄。故止之。府君稍长。才益超轶。欲追古作者之遗轨。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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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时文。然战艺亦屈人。二十九魁庭试。所制表非挽近所有。考官批以优异之等。初授成均馆典籍。移礼曹佐郎。丙午拜司谏院正言辞免。拜侍讲院司书。丁未移司宪府持平。褫改文学。入玉堂为修撰。吏判金公寿恒以注拟忤 旨。下教切责。府君与馆僚陈劄以谏。 上严批。又与馆僚疏辞。戊申正月有虹变。与馆僚上劄陈戒。已又面奏曰。去年所窜诸言官。虽放还尚废弃。此外以言触忤者。显示厌薄。言路渐杜。直气摧沮。以致 朝廷之上。含默成风。含默之弊。必至阿谀迎合。集祥殿之营建。盖出不获已。为有司者蕫役则职耳。而户判金寿兴劄中一殿阁营建。无害修省之道云者。大失人臣事君之义。又闻寿兴请以唐朱涂殿柱。昔宋蔡襄献建茶。欧阳脩曰君谟士人而何至为此。钱惟演进西京牡丹花。苏轼有洛阳相公忠孝家可怜亦进姚黄花之句。以此观之。寿兴之事。岂不可惜。寿兴所云。必出于言语文字之错误。而若责以启日后逢迎之习。则将何以为辞。又言前冬之省墓湖西。路见饥荒孔惨。赈政已始。而外人传说今年当 幸温泉。守令预谋缮修桥梁。此事与设赈并举。甚不可。盖时 上为奉 慈圣建此殿。而值有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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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群情以为未安。金以管其事。有劄论殿柱当涂土朱。而或言今用唐朱。由有司之请。金是文正之孙。府君与有世好。所期待者非他人比。故为之规箴。且先是清人以走回人事有啧言。大臣不自当。终致锾罚于上。两司遂劾三公。 上疑其为相积而发。初窜言者。又久不牵复。故府君及之。俄入对言顷召判府事许积而特遣中使。敬大臣必以礼。招虞人尚不可以旌。待大臣恐不当如是。 上曰大臣之窜谪。或以中使护行。 仁祖亦有此事。今以优礼大臣。为不当耶。府君曰必欲致之。承旨史官足矣。何乃别遣中使。 上曰足矣云者。过重之意耶。府君曰承旨史官。未为不足。 上怒曰足矣云者。汝须直对。承旨李程以为某辞不达意。 上愈怒命程与府君先罢后推。领相郑太和言其不可。继以三司并争。太和申请。遂寝其罚。府君辞褫。又除修撰病免。权諰尝以学行徵用。而当尹善道之诬陷儒贤而得罪。諰救解而为士论所斥。同春宋先生惜其久废。请收用。已而府君以校理偕同春入对曰。几微圣人所畏慎。以天地造化而言。有阴阳消长之几。以心学工夫而言。有善恶萌动之几。以 国家治乱而言。有贤邪进退之几。自古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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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察于几而能制其末者。臣未知权諰之为人。果有学行。何可永弃。而臣之过虑。履霜未必遽至坚冰。而易之垂戒。以其几不可不慎故也。臣恐因諰收用。憸邪之徒。或以窥测。而调戏 朝家。愿加意于进退消长之几。同春谢曰某所言。臣未及虑之。同春。府君所尊敬者。而其于贤邪之际则力辨而亦不苟同。又论历法曰。大统历。即元世祖时许衡,郭守敬所造授时历法。而行之久。未能无差。自 明朝中叶议改历。而以无解历法者未果。时宪历法。出于西洋汤若望。与中国日官较其术业皆屈之。然后改历而未及颁行。有 崇祯甲申之祸。清人因以行之。自前年不用。而更用大统历法。且自古夏昼冬夜。皆极于六十刻。而高皇帝定鼎金陵。地偏于南。故用五十八刻。 文皇帝都燕则地偏于北。宜用元六十二刻之法。而犹遵用 洪武刻法。及至 正统。用元刻法。旋有土木之变。以为咎在阴胜。其后想必复用 洪武法。今清人据燕京。与金陵远。而犹用 洪武刻法。臣恐今之日官耻居若望下。复用故法。而未必通明历法者所为。宜 命赴燕使臣。详探改历之由。 上从之。使臣至燕问之。若望之徒果言日官杨光先历法之误。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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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辨以胜。清人罪光先。将自明年复用若望历。人始叹府君明于历法。改兵曹佐郎。移校理。褫为修撰献纳。己酉论寝赃吏朴泂减等。请罢新榜县令李堂揆等职。盖闵黯尝嫚侮先贤。及登科。泮儒以此不许谒圣。同榜堂揆等怒亦废谒圣。投疏以辨故也。又以前判书赵启远广占田产。致有民怨。发请罢之论。适会我先考除谏长。引亲嫌褫。正言赵圣辅遂陈 启。启远族大而诸子鼎显。其谤怨殊深。府君终不悔。历司书兵郎又拜副修撰。与馆僚上劄。请举 神德后祔礼。是后累劄以请。尤庵宋先生入朝遽退归。玉堂政院诸臣入对请勉留。府君曰主第事。亦足为宋时烈可去之端。唐杨绾为相。郭子仪减声乐。崔宽毁第宅。以此论之。今当毁撤主第之过滥者。而 上以洪重普使其子不居其第为非。此恐有妨其迁善改过之道。 上不悦有 严教。诸臣为辨白怒始霁。盖诸主赐第宏侈踰制。又在故宫地。尤庵以为言而 上不用。故府君于此及之。又历兵郎副修撰。以献纳上疏申论主第事。引易传禁奢侈妨于近戚。限田产妨于贵家之语曰。以至亲之地而裁之以法则伤恩。强所不欲则生怨。此二者常情之所难免。而 国法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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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行者也。今主第之踰制。言之者多矣。而 殿下有所持难者。亦岂不以此为虑哉。而贵戚之臣。乃能欲避平日之燕居。以遵定制。顺其意而导之。其势甚易。且无伤恩生怨之患。而仄闻招致诸尉于政院。谕令仍入。何 殿下不与人为善。而反使之踰越典制也。又曰圣人之孝。无过于武王周公。而武王之丕承周公之制礼。亦不无损益变通者。而终归于善继善述。况我 先王曾与儒贤密勿猷为者。罔不在于明法制革踰滥。而 圣志奋励。 圣教孔彰。炳然如昨日事。以其著于文字者观之。暗行事目中所条列者。大可见 圣意之所在。今 殿下遵 祖宗金石之典。成 先王末年之志。使法制修举。治效丕应。则少无歉于无改之义。而圣人继述之孝。岂有大于此者乎。盖 孝庙己亥遣绣衣察民瘼。而诸主家括鱼盐建愿刹之弊。实在 赐书。故府君引而喻主第之当遵法制焉。迁吏曹佐郎。出为咸镜北道兵马评事。 筵臣言有母难于远离。特褫拜校理。 上许同春退归。入对曰宋浚吉若在朝。有益于 国家。岂止进讲数三张心经。一去难来之状。同朝所知。舆情莫不缺然。移献纳还副修撰。 神德后祔礼将举。礼官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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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节。请于册宝未上。先书顺元显敬 徽号于 神主。府君与馆僚上劄言五礼仪上谥大行后。乃书虞主。丧礼与追尊虽有不同。先上册宝后书 主。有不可易次。宜先以神德二字题 主。又涓别日奉上册宝。仍改题 命。询大臣见格不行。十月因雷变及物异。再与馆僚上劄陈戒。庚戌与馆僚上劄。请姑徐 王世子之选嫔。稍待气血大备。兼汉学东学教授。以吏郎选知制 教。府君在铨冲谦。不喜进退人物。而若其关于大义则风裁甚峻。审知人材之可奖则又不拘俗论。少与崔应教后尚相善。称其佳士。而人有劝以引置铨地。则以其先故不许。僚议欲通拟朴𥶇之孙于清望。斥𥶇沈中事而抑之。金公锡胄有才识而人嫌其处地。持疑于入铨。力推挽之。褫拜修撰病免。又拜副修撰。辛亥拜副校理兼司书。褫拜修撰。九月以御史廉察畿邑。还拜副校理。壬子夏同春疏论首相积奸邪比卢杞。积出郊要 君。上慰谕积曰伐异如恐不及。府君与馆僚上劄以谏。持平吴挺昌为积投疏荧惑而斥玉堂。府君又与馆僚疏辨之。执义李公翔亦论积奸状比逆臣。 上削夺其职。宪臣争之又特遆。先是谏官尹敬教坐攻积补外。 上因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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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论积。追怒敬教。 命安置。府君与馆僚上劄。并极谏之。顷之大司成李公敏迪上疏攻积。 上黜补岭邑。宪臣争之。 上以一日再 启为罪。又怒政院之纳台 启并谴罚。又怒承旨惶恐退出。 命逮问。府君与馆僚上劄。请寝诸臣罪罚。仍论一日再 启之不当罪。移吏曹正郎兼校书校理文学。冬病免。拜献纳吏郎兼司书。褫拜副校理。 上累年有疾。癸丑二月始开 讲筵。府君入陈中外耸动之意。仍言 王世子方讲大学。大学即入德之门。使赞善李惟泰侍讲。必有所益。请以诚意召之。明善公主未婚而夭。 上以新安尉之已拣封 命。仍存其爵号。将使主祀。府君与馆僚劄论其非礼。九月迁 宁陵。府君与馆僚。上劄请群臣望哭之服依古礼冠裳缌麻之制。又入对申论。 上难之。府君曰 王世子之服既用古制。 世子所服。即臣子为 君父之服。于群臣何独为难。 上终不许。府君又论闵慎代丧之不当查治曰。臣闻闵嶪死而子世益有狂疾。孙慎问于知礼者。代父服丧。是固罕有之事。而朱子劄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仍言嫡子不能执丧则嫡孙代之。义当然也。盖以其时光宗有心疾。不得执丧故也。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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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之。慎之代病父服丧。不为无据。 上曰此谓士夫家事耶。府君曰帝王家与士庶不同。而孙之代病父服丧。宜若无罪。判府事宋时烈书 启。亦言慎事不可以一人之言罪之。 上不听。盖慎初问朴玄石世采而既服丧。又以问于尤庵。国舅金佑明素不悦士林。故言于 上而有查 命。府君又申前所论新安尉爵号之当收曰。必备六礼。方为夫妇。六礼之中告期居其五。而今之择日云者。又非礼所谓告期。且虽以 圣上慈爱之情。欲为其神主所依托。(缺)亦于礼不可。 上又不许。府君又论许积曰。领相许积之初拜相。已有人言。及其对宋浚吉之疏曰。威福之柄。不在于上。盖其意以为汝比于卢杞。吾比于李林甫也。浚吉被积谗。赍恨入地。而积又以此说移他人。积之为人。决非君子。 上曰尔何以知之。积疏有乾刚不足之说。而至于威福云者。予不知其必指宋浚吉。府君曰廷臣谁是作威作福者。 上曰盖有之。予未之知。而近日 朝廷大异曩时。府君曰若有作威福者。宜直斥。而引而不发。此非窥测 圣意而何。 上曰积疏予不知其为窥测。廷臣亦有如积者。而独谓积自初未洽何也。异己则斥。同己则不斥。使他人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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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何如。宋浚吉疏。予未知其为是。尹善道等之攻斥宋时烈无他。亦出党论。府君曰党亦有君子小人。上曰谁为君子谁为小人。势有偏重偏轻。若易地。必难堪。府君曰 上意虽主安静。君子小人不可并处朝廷。积虽无南衮沈贞之事。实有近于小人者。决不可置百僚之上。 上曰大臣与庶官不同。而某独为请对。论劾首相。先罢后推。时 上怒震叠。又下府君狱以问。初远窜。因相臣金寿兴论救。配关东之金城。李公敏迪既谴斥。不复而殁。府君在谪伤悼。仍以彼此所遭。托意君臣男女之际而为诗曰。不见死别与生离。安识人间妇人悲。其感念之发于行吟者如此。甲寅四月放还。已而叙为校理兼司书。上疏乞免不许。以 显宗疾惟几勉就。及 礼陟。大臣以 嗣圣在冲年。欲请 母妃垂帘。议于三司。府君守经持不可。移献纳辞褫。除吏郎不拜。升应教移司谏还应教。时奸壬盗秉。积既当轴。逆宗楠又以代奠 殡殿处阙中。缔结宦侍。表里弄权。引进许穆,尹鑴等。 朝著大变。才讫 因山。假托 慈懿大妃服制之议。诬尤庵以贬君乱统。台谏合 启搆劾。初罢职加远窜。府君以 长秋正位。疏陈踪迹不可任言责。又言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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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宋时烈。而时烈方为罪首。乞褫职屏迹不许。乙卯正月。以前冬 国葬都厅敦匠劳升通政阶。除户曹参议。上疏言尝僭引古人为师自劾之义。近者南九万以师事宋浚吉乞褫。为时论所罪。臣何敢改头换面。厌然自媚。又不赴考官 牌召坐罢。叙拜兵曹参知。差实录厅堂上。移同副承旨。入对言臣闻尹鑴言于 经筵曰。论语注不必多读。注亦贤者之言。不可轻。且不读注。难解传义。宋 明以来皆尚集注。我国尤尊朱子。故 祖宗朝 经筵。以此为重。四书注中论语最深切著明。圣学所不可阙。鑴又以为大圣讳不当讳。讳名虽非古。讲筵之讳而不读久矣。今废旧规。读而不讳。则不几于侮圣乎。古语云尊圣贤如父祖。大圣讳。妇孺皆知当讳。况 法筵乎。且许穆 筵奏谓金宗一曾在 孝显两朝。政乱不仕。 两朝非政乱之时。而穆急于褒称宗一。语逼 先朝。 上怒曰某在 先朝。论领相得免刑推。于渠亦幸。而今又以微细事。欲陷两贤。奸巧阴险之状。诚极痛骇。罢职。于是玉堂睦昌明,柳命贤交口攻府君而护鑴穆。府君既退。承旨宋昌替入侍。进曰闻某被谴。愿详其由。上又怒谓昌胁问 君父。命罢职。翌日又削夺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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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逮问昌。丙辰例叙。丁巳不赴考官 牌召坐罢。夏例叙。而奸壬益纵恣锢置。不举铨注。时尤庵栫棘海上。草庐李公以议礼。与尤庵同窜西塞。文谷金相国坐论鑴宇远之指斥 慈圣。亦窜南荒。而 上方孤立。为其所欺蔽。府君拟古四愁诗。以抒其忧恋之怀。戊午己未之间。积,鑴等凶谋益深。为台谏者请以釐正服制告 太庙。盖我先考参甲寅宾厅议礼。故欲因此屠戮议礼诸臣。遂以危逼 中壸而未得售。则又傅会李有浈狱。请尤庵按律。又目以尤庵之党。迸窜闵公鼎重,维重,李公䎘,翊,李公选。府君初亦在应窜。以处地异他人。犹虑 上不听止焉。 上尝命我先考和进白居易琵琶行。先考属府君代草。府君以其仳离之思。寓意于侘傺之悲。所以属辞比事。极其悽惋。欲借诗词以讽 君听。朱子所谓放臣怨妻讴吟于下。而使所天者听之。则于天性民彝。交有所发云者。即府君微意也。是冬 上稍恶当路者颛横。既释闵李诸臣之窜。又督责铨官。铨官勉除府君礼曹参议以探试之。言官论褫府君曰。诬陷大臣。力斥儒贤。久置散班。公议可见。又咎铨曹之举拟请推考。 上严斥。经岁停论。府君因辞免。欲陈其诬人之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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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考以非时义止之。遂只言情势以辞。 温批不许。四月 上屏黜凶党而用旧人。以府君为右副承旨。亡何积子坚及楠逆谋发露。府君以大司谏参鞫。坚既承款。积法当坐死。而 上以其尝任使。欲宽贷之。府君请用次律。台官谓非法文论褫之。复拜承旨。迁大司成兼承文院副提调。廷推文衡。府君与其荐。仍擢兼弘文提学同知 经筵。改大司宪辞褫。又拜移副提学兼校书提调艺文提学。时以积等之纂修 先朝实录甚疏谬。设局改修。差府君实录厅堂上。又为大司宪副提学。十月彗出。延访公卿三司。府君言六七年内搢绅贪饕淫乱党论之弊。请申明 仁祖朝关节之禁。岁馔节扇。必先自宪府阅视。又以外任下直。始自光海时。而因以售其请属徵索。请一切罢之。请监司都事评事御史敬差官狎娼之禁。一依守令潜奸。又言吏曹庶务一委执吏。正佐郎专管清望通塞。不无激扬之效。而为党论根本。且居是任者一时不过两三人。或只一人。请并出文选稽勋考功。正佐郎使分察庶务。论议相参。无事权偏重之患。复拜大司宪兼同知春秋承文提调。 仁敬王后薨。书进铭旌。移副提学改大司谏。辛酉褫拜礼曹参判。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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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旋还礼曹。 因山讫。以书旌劳加嘉义。以大司成上疏请儒罚损徒削籍之类。不得赴学宫课制。而国试则许赴。书院宜一例停止。勿许上请。已设未及 赐额。而其中道德可尊者许请额。而亦不得叠设。五月地震。又偕诸臣入对。以方兼同知义禁。陈月食修刑之义。论 朝廷之失于宽。极言吴始寿得罪 先王。非 慈圣所可容贷。引 仁祖诛李烓事以證之。大臣金寿恒,闵鼎重是府君言。始寿尝傧虏使。假托虏言。诬我 显庙以受制强臣。以济其交乱之计。逮鞫辞穷。按法当诛。而 上体 大妃好生之心。 命贷死。台谏争执而不从。赵持谦,尹趾完又从以疑贰。故府君论之。是日 上以寅协勉群下。府君曰皋夔,稷,契不与驩兜,共工寅协。理之所必然。庚申被罪。或有干系恶逆者。或有媢嫉朋比者。罪轻者今日廷臣犹可和协。重者决不可使之相合。历工曹礼曹参判。复拜副提学大司宪。上疏辞。仍言本府方争论关西户布而意不同。不可曲循僚议。又及台臣请汰韩范齐,朴致道清望之不可。盖金公锡胄悯身役最重。欲徵户布以救其弊。为相臣李尚真所沮。因关西民愿。将先试之。而台官又争。故府君不欲苟同。范齐尝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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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许坚奸骗狱之为积党所欺蔽。致道以南中士族。有才华。故府君惜其见抑。壬戌历礼曹参判副提学拜吏曹参判。引戚畹嫌力辞不就。褫拜同知敦宁副提学。欲疏论台阁谬例弊风之宜改。不果上。历都承旨同知中枢户曹参判。又以副提学入对。言台官权持,金构,韩构等罢榜之论用意不直。李东郁引先正臣金尚宪。以攻领相金寿恒之不可。盖是秋监试之设场。有冒入者若而。台官因此初请罢场。转请罢榜。上既不许罢场。领相据 祖宗所教。谓不当罢榜。台官赵亨期停论。东郁以金文正尝于 仁祖朝。为勿罢之论而言不用。指斥文正。以持金公。盖以文正是金公之祖也。持上疏不明言榜之当罢。只谓放榜值鞫事请退行。盖以既放榜则势难罢。故欲以权辞展期。更发已停之论也。金构谓初欲为罢榜之 启。而以参放榜时班列。不得旋发。韩构于监试罢论更发。东堂已设之后。不直请罢场。只以监试罢论更发。而两司监东堂试事。请褫沈寿亮,李畬。致其狼狈。殆不得设场。故府君言其所为非过激之比。不可以言官而优容。 上是所奏。持等大恚。韩构引避诋府君。台官安烒,俞得一劾府君以捃摭情外。搆成言者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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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目以不顾嫌疑而呈忿。 上批以某所陈不害为官师相规。而弹劾随之。从今以往。人将依阿苟同。终至是非模糊。严斥而不许。府君呈告褫。盖更化之后。以前日柄国者多伏罪。一种憸巧之徒。为将来祸福计。贰于前辈。事事务崖异。东郁等以文谷之主勿罢榜。必欲角胜。言议之谬如此。而人畏其气势。不敢指论。而府君言之。反被诋斥。其所谓嫌疑。以小子忝中其榜胁持之。而府君 筵奏。本不以罢榜为不可。只论其情态耳。癸亥除都承旨。时叔父参判公为 国诇察凶逆。 启达急变。而为持谦,得一等所搆陷。至诬以宗党盘据。势成威立。府君辞以不可与台臣周旋出纳之地。又言不能避远形势。忝窃清要。殃咎之加。宜在臣身。而不早被斥黜。今者所遭如此。 上温批。又以病难奉引于展谒 太庙辞褫。拜户曹参判。实录改修讫。赏升资宪。时会公卿三司。议追上 太祖 太宗谥号。例召府君。而以此铨官以拟府君都宪望。被劾于时论。府君以为嫌辞不赴。除工曹判书两馆大提学。执义申懹言府君以副拟除文衡。公议不叶。文衡以副拟拜之者前亦有焉。而懹乃以为言。亦由时论所使也。 朝廷以大提学当主张 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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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谥。屡召府君。而苦辞不赴。 上屡晓谕而终不起。遂许免。既议谥。以冬官例差册宝都监提调。又 命书宝篆。并称病免。已除都宪兼弘文提学。朴泰维追论 庙谥。仍攻献议之尤庵。黜补驿官。赵持谦,吴道一营救泰维。右相金公锡胄请警责。罢持谦职。出道一下邑。其党之居台阁者争执。府君疏辞宪职。仍言使泰维无罪则已。有罪则二臣者亦乌得无罪。台臣既以营救泰维为无罪。是以泰维为可救也。然而补外还收之请。独不及泰维。岂非实状终有不可掩者。犹且谓二臣不可施薄罚。非臣所能晓。台谏尹彬,权恒引避。斥府君以不顾嫌疑。又谓更添公案之外。府君又上疏言持谦曾论臣叔父。而玆事与今日台 启无一毫相涉。大臣之请罪持谦等。实以营救泰维。而乃谓公案之外。又言李端夏曾经文衡而除提学。以此辞而许递。臣于文衡。自劾得褫。不敢拟端夏。而事关政体。有不可苟。宪职竟褫而提学未准请。承 命奉安实录于奉化史阁。冬兼知义禁。 显烈大妃薨。差 殡殿都监提调。又书宝篆。甲子拜右参赞。 因山讫。以敦匠书篆劳加正宪。迁左参赞。俄褫兼都总管。复拜参赞。冬以政府之查勘赴燕文书。义当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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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褫。以内医提调。侍 上违豫。及平复赏升崇政。拜知中枢。乙丑拜知敦宁礼曹判书兼司饔提调。移兵曹判书。力辞而值 幸 先陵。本兵当陪卫。承 召暂就。旋又连章辞以素不晓吏事戎务。不可冒居重任。都内三军门而父兄曾为其二。又叨是任。非私分所安。盖以我先考与参判公尝为两局大将故也。 上勉谕备至。数召而终不起。遂许褫。又历知敦宁拜参赞。丙寅兼判义禁。以圉官勘律之不见用。律官被囚。堂上被推。累疏辞褫。是秋以首荐又典文衡。当申懹之以望次为言。人已骇其急于沮尼。不省前例。至是舆望尤洽然。谓府君今无可辞。而府君辞以初既有人言。不可以再授而冒当。 上敦勉。大臣亦言其不当辞。而犹苦辞违 召者十二。上章者十。 上知不可强。始许免。府君既辞本兵文衡。语子侄曰吾少时梦入礼曹坐衙。又方其读书攻文。人或过奖。而所期者止出入馆阁。故凡于位任之过。此自知前定与才分之不可踰。皆不敢承当。如本兵紧务辞避犹不甚难。而文衡之终免。实赖前日人言。申于吾为他山之石。然吾之不欲居极望。初不由彼言。懹亦难府君力辞。悔其前非。书以愧谢焉。丁卯又兼判义禁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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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学掌乐提调。是夏赵师锡拜相。当枚卜之初。大臣金寿恒,李端夏荐数人。 命四加其卜而不称旨。大臣面禀。 上举师锡以命。始勉承而拜之。献纳闵镇周疏论其举措颠倒。听闻骇惑。 上严责之。大司宪李秀彦又言不可摧折言者。前此宫人张氏承恩仍封爵。李徵明,韩圣佑相继为言。金昌协亦因 上谴责徵明而论之。已而 上待寿恒端夏甚薄。既免相。又下 严教。闾巷又寝言师锡拜相。有所夤缘。师锡不敢供职。领相南九万劄谏厌薄两大臣。仍言巷言沸腾。国人疑阻。大司宪李翊又疏言相臣力辞。不专由镇周,秀彦。是时人皆指议加卜之故。而亦莫肯明言于 上。府君心怀慨惋。九月以知 经筵面论 拜陵时以藤鞭不佳罪冬官。戒玩物丧志。仍奏曰。 万寿殿灾近所未有之变。而即今闾巷多淆杂之言。至于上下疑阻。 上所以待两大臣。即阼以来未有之过举。下之人以为 上不信下。而其实下亦不能无不信 上之意。以下疑上。固分义所不敢出。而亦或有不得免者。譬父于子。素慈爱。忽不悦。而家人莫知其子得罪之由。则安得不惊疑。亦安得恝然坐视。不思所以解释。今臣非敢以臆逆之说。便谓 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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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是事。而在臣之道。所当解释。使上下无疑阻。金寿恒以 先朝大臣。 上之恩礼出常。顷者 下教大异平日。金昌协言及宫掖。或疑 上所以不快寿恒者缘此。而 上岂以子疏移怒于父。此莫非寿恒罪名不明。致有此疑阻也。南九万劄李翊疏有疑阻沸腾之语。又云赵师锡之力辞。非由两臣者。亦以此也。 上曰翊疏言师锡不安之非由两臣。同朝所共知。其所不安。何以知不由两臣。府君曰浮言无据。孰肯信听。而然此说流传。大臣亦岂可自安。 上曰大臣所不安缘何事。而闾巷纷腾亦何说。府君曰 上备后宫之非为女色。孰不知之。然 孝显两朝不置后宫。故人以为刱见。且韩圣佑语虽狂妄。至下 严批。故或谓今之后宫。有宋时温成之宠。而加卜异常例。故淆杂之言。因此腾播。臣不敢悉陈。而 上可默想。此于大圣人自反之道。不无可戒。自古此等浮言。多出女宠之时。如有文王关雎之化。则岂致此言。然此是浮浪之言。 圣朝固无相近者。则不必激恼。苟益勉于修身齐家。此言自可消灭。 上曰今闻此言。始觉大臣之不安。不由两臣。所谓淆杂之言。是何言耶。府君曰臣非以此说为万一可信。致疑 君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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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谓后宫张氏母与师锡家相亲。师锡大拜。有所夤缘。大臣不安。盖缘于此。 上震怒曰金寿恒尝言李端夏吏才不足。而乃卜相诚不直。今夏枚卜。四命加卜。而不卜师锡。乃以吏判久次为言。予不胜慨然。其间曲折不过如斯。而以此不忍闻之说。敢达君父。此辱君也。夤缘拜相云者。有同昏朝之纳价得官。谁谓此言。言必有根。不可不明告。府君曰 君上如父母。臣有母。人若毁臣母。臣岂信其言。而不得不传于母者。盖以不忍闻其言而置之。亦不忍有隐于母子间故也。今日所言。只出于视君如母。而流行之言。安知始出何口而告言根。承旨任弘望,玉堂黄钦,洪受瀗,特进官申琓皆言府君之言此事。出于视 君如父母。虽狂率愚直。言根究问。实为过举。 上教转严。府君趍出待 命。持平李祯翊又争究问言根。 上责以无状。又责钦受瀗以无据。弘望又请反汗而亦不从。诸臣退。承旨申懹,俞命一,掌令金灏,修撰宋畴锡又入对。言究问言根之不可与台 启既争究问。而奉行 传旨之违例。 上皆不听。注书崔重泰不得书 传旨。而与懹相语。 上罢重泰职。 命史官替书。史官尹星骏,宋相琦以非其职不书。又 命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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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取史官笔以书。相琦不与。星骏与之。命一遂书 传旨。下府君狱严问者再三。府君对以今日此言。人孰不闻。而曾无仰达 宸听者。诚以言无根据。事关宫掖也。言根若有可指。何惮而不暴于严问之下。 上怒不已。窜关西之宣川。府君去国而犹不胜忧爱之诚。临行有诗曰。情知又妄发。何足报深仁。尚有区区意。从玆恐莫伸。盖时近宗有席宠骄盈之渐。故府君欲并论。而因被谴未果。后于辛巳近宗竟伏法。当府君之言事得罪也。人或以为亲老不宜尽言。而尹夫人送府君曰岭海之行。前修所不免。行矣自爱。勿以我为念。尤庵闻府君窜。与书曰堂闱奉侍。守甫诸人不一而足矣。天之玉成。实不偶然也。守甫即先兄表字。又书及小子等曰。尊叔父事恰似唐子方。又对客称之曰。夫人不言。言必人所难言。慈母之所以教。大贤之所深许。固如此矣。府君居谪二岁。常闭户端坐。粗弁之为邻比守宰者。皆惮府君风节而自戢。边俗不知文字。赖府君牗道。人士始学书业文。后于府君殁。相率建祠而俎豆之。戊辰冬今 春宫诞降后宫。领相金寿兴劄请覃 恩。仍言府君有老母宜哀怜。 命特放。己巳春 命定 元子号。诸臣或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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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春秋方盛。此举太急。柳纬汉承积,鑴馀党旨。投匦搆诬。尤庵疏明诸臣本心。 上震怒谪海岛。凶党投间怂恿。以行其胸臆。芟夷善类。台官朴镇圭,李允修劾府君曰。某以时烈腹心。做罔极之言。矫诬 圣躬。严问之下。含糊周遮。今致祥之言见发。想言根一再传而入某耳。不可不严加讨罪。以雪 君父之诬。请极边安置。 上嘉奖其 启而允之。盖时 上以洪致祥做出赵师锡请嘱拜相之言。 命逮问。故台启乘机而发。并论府君。俄而又 命逮师锡子泰耇问言根。泰耇以为闻于沈权。而言根人多疑李师命。遂逮权。而又 命逮问府君。府君乃对以前所达。是流传无根之言。若其所从闻。子镇华传李兴朝所言。兴朝府君夫人之从弟。而为师锡从侄婿者也。兴朝闻府君置对语。与其父翊相议。初以实草供辞。槩言往妻家。妻母以为赵相被诬谤。其家骇愤云。故与镇华相语之际。偶然言及。书一通与镇华。俄闻其妻母为夫族所持。又其从兄之为泰耇妻兄者泰朝。以利害訹兴朝。尽反前说。对以无所闻与传言某之援引。欲以言根归被诬之家以灭痕。凡其搆陷甚巧惨。子镇华遂被逮。对其实状。并上兴朝所草供辞。而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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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杖讯镇华。府君亦不免拷掠。兴朝则全释。台官闵宗道,朴绅,金龟万,成瓘又请鞫府君。 上犹不许。沈权以其所从闻引李徵明。徵明又引致祥。致祥初引其姑贵主。威之以刑。且示贷死之意。则供以有所疑有所传说。又以台官赵湜言逮问李师命。继又以黯与昌明言鞫治师命,致祥。黯时以判义禁按狱。迫胁李于桁杨之间。李对以闻其言而传于某。于是移府君鞫狱。以李言逼问。府君以为顷日只告以兴朝者。为其所闻之该备。师命所传。既后兴朝。且欠分明。 朝廷遂杀师命,致祥。府君则 命栫棘绝岛。乃配岭南之南海。未几黯等益挟张氏兄希载以用事。搆杀尤庵,文谷。 中宫废而张氏代其位。盖当枚卜之不循恒例。以致有街谈巷议。而府君之随闻以陈者。其款款之意。固出于其所自谓事君如父母者。至于所从闻之不告于始者。为惜事体。而及至再逮则事体随而变矣。始府君之西窜也。物议已谓殆若以造言者之罪。归之于某。及后安置之 启。直谓之造言矫诬。则当时上下所以处府君可知也。如是而终无所告。则死生虽非可恤。抑何以自暴其随闻直陈之情实哉。且人之所指议师锡者。苟不的则其族人必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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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兴朝所从。闻即赵氏也。府君所以引兴朝者。固为闻早而语该。且以其所从闻者。尤可以为證故也。虽兴朝以灭痕陷府君。又宗道等之启。谓府君为居中侥脱之计。而若乃證其言之来历。以明前日所奏之不妄者。府君之志然也。至于洪致祥。即当时以言根罪之者。而其于府君不啻如燕越。无少交涉。李师命之言于府君。与兴朝有先后详略之不同。乃其时人人之所传说。出于所谓沸腾之馀者。则府君之始置对。安得不舍李而引兴朝哉。事本末如此。而特以府君言人之所不敢言。忤 上旨殊甚。李尝效力于讨除楠坚一番人。仇视而欲报。又以中间蒙被殊眷。为师锡所忌嫉。故其前此被劾于师锡侪流。已极非常。及凶党用事。尤欲与之并力甘心。又李之弟颐命为府君女婿。而府君与颐命又皆是见恶凶党之人。危机祸胎。参会为一。而凶党之计。方且穷竟言根之狱。以快 上意。以售其所揣摩。遂极意锻鍊。必欲以府君所奏。归其言根于李。李之被究非事。固已自分必死。况可讳其传言于人者哉。然其所告初既有人。狱且具矣。而黯等又诱以 上所欲知者有在。至举府君名乃已。呜呼。此岂可以常理论者哉。所恨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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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既有言于府君之子。又以实草供。而为人所怵而中变。甚至从以下石。虽以其父之涕泣悯叹。亦不能止。他尚何言哉。然彼訹兴朝者。实赵氏私人。则于此盖有自不能掩其事状者耳。噫。当是时府君所处。盖类古所谓为刀俎为鱼肉者。而惟 圣明有所垂烛。既于三加杖讯之后。 命议启。又不许鞫问之请。终又宽贷其死。此固荷天地之至仁。而当府君阽危于桎梏。都民莫不冤之。至谓如可赎。则当不惜千金。及其生出犴狴。则又莫不欣幸。亦可见人心之公也。参判公以前日持谦等所搆陷者。为黯等所逮鞫。与府君并囚。殒狱中。小子兄弟继府君亦流海外。我先考又以尝赞行 天讨。受诬泉壤。家难盖世所罕有。而府君安于处坎。日玩朱子语类。手抄其要而服膺之。是冬尹夫人即世。府君号痛如不欲生。设位所寓。朝夕临馈。岛人伤叹之。辛未冬希载嗾金永河诬告保社功臣李立身子邦华图不轨。并及府君。逮邦华辨质。永河服其诬。遂不得加害府君。而凶徒之所眈眈盖可知已。府君素有孺子慕。过毁以病。甫外除而卒。实壬申四月三十日也。岛之同配者怜而敛殓。子镇华奔赴。备礼改敛返榇。以九月二十七日葬广州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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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面午之原。即我先考墓下也。甲戌 上诛窜黯,希载等。 仁显后复正壸位。凡在罪籍者普湔洗。府君亦复官。而其所以得罪者犹未白。丙戌右相金昌集言府君诚孝宜褒。 命旌闾。贞夫人李氏生后府君二岁。卒后十三岁。与府君同茔而异坟。其系出延安。其父判书殷相。左议政廷龟之孙。举子女各一。镇华魁进士。荫仕庶尹。李颐命今判中枢府事。孙龙泽光泽。外孙李器之。府君天赋高明而温粹。容仪雅洁。譬如冰壶秋月。无点滓微翳。对之者自消其鄙吝之心。资甚透悟。其于道之大原。盖不藉师承而自能默识深契。经传之微辞奥旨。过目刃解。靡有疑滞。凡诸性理家语。亦无不贯穿。其学识之渊邃。殆非世之以儒为名者所能及。李相国端夏深慕府君。书称于尤庵曰。某天禀自然近道。又勉府君以继绍家学。则蹴然曰古所谓学问。固非别㨾事。而今务相标榜。稍见读古人书者则待之便异恒人。吾何敢当此指目。性至孝。自以生不识严亲之面。为终身之痛。事大夫人有深爱。自少至老。非有故不暂去侧。所以婉容愉色承颜娱志者。殆类古之弄雏儿啼。以大夫人之好书。求聚古史异书。以及稗官小说。日夜谈说左右。以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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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其在违离则恋慕之思。至令傍人感恻。及遭大故。血泣三年。竟不胜丧焉。其立朝事君则移孝以为忠。有怀必陈。无所讳避。平生所拳拳。惟在裨补 君德。而不计其身之利害。当许积与穆,鑴之宠眷方隆。气燄甚张。触忤者辄糜碎。而府君言之不已。视之若无者。盖恐其蛊 君心病国政也。然此则人亦或有言。而至若丁卯拜相。语涉宫禁。事有至难。盖不特岩岩赫赫之为可惮耳。是以人皆议于腹而缄于口。语于家而噤于朝。惟府君痛 圣世之有此人言。尽言无隐。几陷湛灭之祸。此盖其心只知吾 君之为可爱。而不顾其馀故也。虽其遭时不幸。使此心未得见谅。而然其耿耿衷赤。可以质天地鬼神而无愧矣。且世之自许敢言者。多失亢厉。而府君则前后告 君。皆从容恳恻。虽面加谴责。亦不激不慑。愈益安详。至其侍读 法筵。则音吐清亮。辞气温和。讲说之剖释明哲。引喻剀切。一时讲官推以三昧。郑相国太和尝与府君同对。退语人曰真学士出矣。 孝肃大妃偶从牗间见 显考开筵。值府君进讲。亟称尹夫人之能教子。夫古之以直臣讲官名者。莫尚于长孺淳夫。而或史臣讥其性倨少礼。或先儒目以议论持两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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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岂若我府君之以温恭之德。有刚方之操哉。居家友爱我先考甚笃。日必来会大夫人膝下。与之讲道谈文。湛乐以竟晷。抚诸侄无间己出。爱而教之。口授文字。指画利病。亹亹不知倦。平居口不言产业。以至寒衣饥食之切于口体者。而不以为意。凡世之疏于财货者亦多勉强。而府君则视金帛如粪土。盖其性之自然不相近。殆类窃脂之不谷。驺虞之不杀。又不食酒。虽醴亦不御。尤不喜色。家无一媵侍。盖不止谨守程门禽兽之戒。又自韬晦。其于今古之理乱。政事之得失。所以讲究于中者。如烛照数计。而对人不露。故罕有知其所存。杜门鲜交游。而与李公敏迪,敏叙,李公端夏深相亲厚。开诚布悃。洞然无表襮。深恶人之设机关藏城府者。其从仕避远形势。少为郎铨部。逡巡敛退。屡坐格自免。中间以来则力引处地之嫌。既辞东西两政地。又再让文衡。其于人所奔骛艳羡。冒廉义而求之者。如弃弊屣。介然不挠。超然不处。我先考尝诏小子曰。汝叔父辞官之节。人所难及。尤庵对府君之子。举中庸九章语。深叹屡辞权要。府君素无宦情。当其身婴轩冕。而视气貌萧然如山野之人。晚岁见时事日非。自期其不可苟容。饬家督营菟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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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毕竟其所成就。乃置祸福生死于度外。则又不特休官处闲之为高而已也。府君于诗文。得之于天。其为诗才高而调逸。语洁而旨远。出入乐府骚选唐宋之间。集其长而合为一体。然亦不剿窃而彫饰。自然陶冶融化。其声韵之悠扬。神采之映发。如光风汎兰。流云吐月。有非笔墨蹊径之所可寻。而然此特其词藻之见外者。其源之所自。又有深焉。三百篇之后。溯其遗旨者寡矣。而府君则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得之于正风。忠厚恻怛悯时病俗。参之以变雅。此可见其流出性情。而非寻常吟咏之比也。文以不甚致力。所作无多。而风致流动。意趣深婉。奏疏应制。彷佛眉山。大夫人行状与一二序记。又恰有庐陵之态度。此亦非规规摸拟而为之。盖由其天才之敏妙故耳。又博极群书。上自经史子集。下至星历书数方舆译语。无不该洽。以傍及释老之同异。亦皆究源而辨流。少解绘事而不屑。特工篆籀。为一时公私所须。所著诗文十编刊行。漫笔一册藏于家。府君之学术气节才艺既具美。而然其美之过人。又不在是。盖府君通淹之识。能贯天人。而深自藏闭。有若愚鲁无能。言抗人主之尊。气倒权贵之势。而居常低颜敛躬。殆类于巽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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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章之妙。蹑古人跨今世。而袖手囚舌。无异不解操觚者。古所称其中如不胜衣。其言如不出诸口者。于府君不足以尽其彷像耳。呜呼。府君懿行。固难殚举。而惟是孝亲忠君民彝之大者。实有国所尚。而以府君之至孝深忠。乃流离永隔。危辱备至。内而未得终养。外而莫暴忱诚。世祸之憯。有如是夫。虽其旌孝之典。举于身后。所尝捐身而效忠者则屈而不伸。今已廿年。而世之忌讳转深。仇怨旁午。不惟荐绅之间。不为之一言。以子侄冤郁之心。亦莫敢显讼。小子固自知罪。而府君之伸于此时。有不可期矣。为今之道。惟在裒录遗迹。以示来裔。亦以俟夫后世之子云。而抑又念我府君平日谦抑。虽于一艺之微。亦让而不居。今玆记述。苟有溢辞。则是小子之重其罪也。故兢兢焉惟实是摭。略为此状。览者宜并谅之焉。戊子仲秋。从子镇圭抆血谨状。
竹泉集卷之三十五
碑铭
文烈公重峰赵先生清州战场纪迹碑
清州城西门之外。有古战场。文烈公重峰赵先生尝
竹泉集卷之三十五
碑铭
文烈公重峰赵先生清州战场纪迹碑
清州城西门之外。有古战场。文烈公重峰赵先生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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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鏖倭寇云。盖当 万历丁亥辛卯之间。倭酋秀吉遣使来觇我。又假道。先生辄上章言彼虏弑君。义当绝之。天无二日。土无二王。 大明一统。而敢僭号欲犯 中朝。天地所不容。请斩其使。以奏 天子谕邻国。皆不报。逮寇至 乘舆蒙尘。先生时屏居沃川。闻难痛哭。起义旅。首截报恩之贼。任巡察者噎媢。先生转往右路。纠率千六百人。建旗传檄以控制之。贼兵之据清州者盛。防御助防诸军皆溃。义士朴友贤战死。先生乃趣之。合僧灵圭军。以壬辰八月朔日。与贼遌于州城西。亲冒矢石督战。遂大膊。贼走入保。我军乘之。将登城。忽骤雨晦暝。先生按兵持重。贼夜焚尸从北门潜去。左路诸屯贼亦望风遁。自贼中来者言贼相谓曰。此兵非比防御辈。其锋不可当。先生益募兵趍 行。在途闻锦山贼将侵轶两湖。以为 国家失两湖则无可藉以兴复。旋军以赴。巡察又拘囚义旅家属。使不得从。从之者只七百。既战以众寡之悬。先生与一军皆殉节焉。先生自起兵以来。忠义感激于人。未尝威之以刑而士自用命。故能以草野放废之馀。驱乌合而搏鸱张之贼。克捷之如此。使锦山之役不为人所挠。则其捷亦当与清州同耳。不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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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生之于倭事。算之素审。既预陈湖岭备御之策于 朝廷。又戒权徵,申恪增陴浚壕。闻天鼓观乾象而知贼之渡海。 王子之被执。若使其先事而虑之者。早见用而为之图。则其功烈岂止于临阵决机。而况倭使之来。举朝恇惑。而独抗大义。苟其言得行其时。则贼必不敢动矣。又何至于用干戈哉。而困于宵人之摈斥。临乱始得自效。而又被忌嫉功毁于成。可胜叹哉。抑尝论之。先生之能料敌与制胜。非以智能。实由精诚之至到。且其累疏以言。亦异夫一时忼慨之所发。盖先生以纯一刚大之资。学有渊源。践履笃实。平日所拳拳者天命民彝之重。而无一毫利害之间杂。故义明理达。其发之于事为者。如日月之揭而靡有障蔽。江河之决而无所碍滞。此其所以能任春秋之事于左海褊邦者也。尤庵宋先生尝称先生之学曰。论天下至大者而如说门内事。就天下至难者而如食息于日夜。此可谓善发挥者矣。由是观之。捐躯立慬。亦为其一节。况于此战功。乌足以论先生哉。虽然凡尊德而好仁者。其迹之存乎目也著则其人之思于心者深。夫今之过此地者。徘徊循览。以想当日沬血援枹倡义敌忾之状。则必魄动发竖。凛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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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莅戎行。而其慕悦之心。自当倍于逖听而缅怀者。又能因此而扩充其所谓天命民彝。以求先生之所以为先生者。则惟玆一片荒烟蔓草之地。不啻如高山景行。其可概以寻常战场而视之哉。清之人。故树石以识之。请篆其事。乃序而诗之。辞曰。
维天畀民。曰仁与义。孰无是性。或丧于利。懿哉先生。辅之以学。其学既笃。其性斯复。属世之屯。岛夷来猘。谁执干戈。 社稷是卫。时维先生。起兵田里。奋忠讨贼。矢众以死。上党之墟。西门之郊。鼓我士勇。如虎之虓。是铺是肆。轰然震霆。走厥蜂屯。湖左乍清。信甲礼橹。莫我敢敌。苟无挠者。庶卒丕绩。贼衅之肇。先生有言。声彼之罪。我义乃伸。贼锋之逞。先生授命。从容成仁。爰得其正。循初迄终。惟一天理。遂全帝衷。为则万祀。西门之郊。上党之土。昔所营垒。今如可睹。彷佛旌旆。阴雨之际。譬彼五丈。留迹渭澨。乡人指点。慕其遗烈。伊慕之深。匪为战伐。凡百乡人。均有秉彝。式观以感。先生是师。
维天畀民。曰仁与义。孰无是性。或丧于利。懿哉先生。辅之以学。其学既笃。其性斯复。属世之屯。岛夷来猘。谁执干戈。 社稷是卫。时维先生。起兵田里。奋忠讨贼。矢众以死。上党之墟。西门之郊。鼓我士勇。如虎之虓。是铺是肆。轰然震霆。走厥蜂屯。湖左乍清。信甲礼橹。莫我敢敌。苟无挠者。庶卒丕绩。贼衅之肇。先生有言。声彼之罪。我义乃伸。贼锋之逞。先生授命。从容成仁。爰得其正。循初迄终。惟一天理。遂全帝衷。为则万祀。西门之郊。上党之土。昔所营垒。今如可睹。彷佛旌旆。阴雨之际。譬彼五丈。留迹渭澨。乡人指点。慕其遗烈。伊慕之深。匪为战伐。凡百乡人。均有秉彝。式观以感。先生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