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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泉集卷之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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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泉集卷之二十七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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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豆江源遣官更审疏
伏以臣于筹司之职。有所难安。不得察任者半年。迫于 严召。既承 命而参坐矣。凡系职事。苟有愚见。亦安得不言。臣昨伏见前北评事洪致中论豆满江定界事之疏及大臣与本司诸宰之以此事面奏者。窃以为其所禀定。不无可议。夫疆界之分。 国之重事。夏间穆克登为看审白山及两江源流而定彼此界限。受其君命而来。与我差员舌人。历览指画而分定之矣。此其事体。可谓不轻。而今于致中监蕫设标之行。觉其所定水泒之不属豆江而向东北去。此诚是意外。肆 朝家之将别遣朝臣而更审者也。然此有可以慎重者。盖分界之事。既是两国使价之所共莅也。设标于伏流之地。有穆差前言。我边吏虽可独为。至若审水泒之入于某地。非与彼差同之则不可。而今乃于彼差所已定之外。欲穷寻其源流。此不但有违当初共莅之事体。其势必深践他地。与彼人相遌。 朝家为此之虑。欲成给公文。资其考验。而今我之更审水泒。非彼所知与所许。则虽有公文。其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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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救其犯越。恐无异昨年甲山越来清人之标文矣。日者评事所遣。设令被彼诘问。犹可诿以边吏为设标来。非 朝家所遣。而今朝臣之奉使。体貌自别。而所行又当不止前所往三十里者耶。臣意 朝家之为此举。似以致中所谓不属豆江者未必真的。而刑判朴权所谓水自真长山外。迤回流下。合于豆江者之或庶几焉。而是亦有可辨。致中身往其地。见四泒水与伏流复出者。又遣边吏探东北去之形。权则未尝见其水势而特悬度为言。此果孰较信耶。且备局郎之曾与穆差同行者。以为茂山江之外则土人言其非我地。使此水自北而南迤合豆江。虽一如权言。既不在茂山以上。则要是别泒之来合。非我境之水矣。且无论此水之属于某地。彼初既遣使定界。今我岂可独审其去处耶。况权以傧臣。为迎穆差之自白山下来。欲从江路。而以当互涉彼此。请借章京标箭而不许。彼既于同莅之际。尚以越境为难。不给标箭。则今可独审耶。又况权在北时状闻中。有白山东边发源水。全爱顺以为自东而北入黑龙江之说。愚民所言。虽间有荒杂。而其有东北流而不属豆江之水。于此亦可知矣。 朝家又尝以蔡震龟所寻水泒。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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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江之源。而其犯越之迹著见。因方伯状闻而罪之矣。震龟则固奸。水泒之难分盖类此。而今之以悬度之言。无彼差而只遣朝臣。不拘其道路之属于彼此。唯务穷源。有若博望之奉大汉威灵而入西域寻河源。是果合慎守封疆之道欤。至于诸宰之或以为宜溯江寻源。或以为宜限远近入去者。此亦不免为独审与越界之归矣。抑臣又伏闻 殿下用大臣言。以穆差定界归后。有此差违。若直奏其国于渠难便。有姑先通问。观其回答而处之之 教。臣愚以为事之可虑。有深于穆差之难便。夫穆差以彼国宠任之臣。来定我疆而无害于我。今我发其疏谬之状。则渠必憾恨。故庙议所以及此也。而然疆域之事既重。其前所定界果有误。则理宜告于其国而更审。何可不告其国而私问其臣乎。以小国而有私于大国宠任之臣。礼之所不可。藉曰彼不必接之以礼。而礼之所违。患亦随之。彼穆固宠任。而亦安知无与穆相轧者侦其奉使不职。而私相通问外国。讦而发之乎。事若至此则其啧言必及我 国矣。而乃欲姑息目前而忘远虑。臣窃惜之。且臣观夏间傧臣之状。穆既定界后。傧臣以临江台边之水为豆江真源。要其往见。则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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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吾若误定水源。 国王具奏然后可以更审云。以此见之则彼固不以误定而具奏。为可讳与可憾矣。今何必过计。谓不宜据实以告。而欲屈曲弥缝耶。又况我所奏善为其辞。则亦岂至触忤于穆差耶。前此大臣以穆差临去。谓傧臣以立标形止。节使来时。言于通官。俾传渠处。有所禀定矣。此亦未知果为得体。而然所报者不过其所已言之立标事。不如定界差误之为重大。且臣闻译舌言。穆差例自乌喇往贺新正。我节使可以相值。此所以有通报之约。而今玆所欲通问。不在节使时。将从何路以通耶。此虽礼之所可而无后患之可虑。恐亦不可为矣。盖臣愚见玆事之别遣朝臣更审。既非所以慎重边事。通问穆差而不以告其国。亦失于姑息矣。夫所谓四泒水与伏流复出者。虽致中所亲见。而其水之不属豆江而东北去。则实许梁,朴道常之所往审而言于致中者也。致中之疏陈固详。然耳闻不如目睹。今梁等坐任意立标于穆差所不定之地。既被逮矣。水势所去。宜并覈于此辈。益得其详。以定虚实。而姑寝遣官更审。亦勿通问穆差。该具事状。或奏或咨于彼国。以请彼此之同审。则我之所以处之者庶乎周详而正大。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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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明以此更询诸大臣而审处焉。且马岛图书事。前夏因信使所禀。仰陈其不可许之意。日昨大臣以此陈请而又举臣言。 圣明勉从大臣所请云。今不敢更烦于其事成遂之后。而第臣所虑。我之前后不守体例。曲循狡倭之所干要多矣。此盖为羁縻之计。而然竭我民力。以结其欢心。使彼狎狃而无所畏惮。臣恐将来所干要。或有过于图书。亦愿 圣明申饬庙堂。无专事曲循。而务其可以见惮之道焉。臣既妄论边事。而区区愚忠。又有因此欲陈者。近年彼国之于我。事多方便。故朝议谓无可虞。而昨者历书赍官之报其国中事者。可谓非常矣。父子之间既如此。其不驯致变故。有未可保。而彼若有变故。则以我之偪近。岂无难言之忧耶。然则我之所以及此时而为自强之图者。恐不可缓矣。若夫南事。前岁之退却 国书。可知其慢我。而今闻关白死而嗣子幼。其臣之为族亲者摄政。夫以倭之素好乱。而主幼臣强。诸州之帖伏。必无其理。昔因其诸州之不相统属。各起干戈。侵犯之患。及我边服。逮秀吉之篡夺并吞。则又举国入寇矣。今彼事势将不如家康以后二三世之能镇伏国众修好邻邦。则我之所可忧当如何哉。侧闻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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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为饬岭南海防。议遣巡抚。此可见庙谟之在桑土绸缪。而然庚寅之冬。因辽海警报。分遣四路巡抚。而徒有声闻。终无实效。且其设施之建罢颠倒。民生之困瘁。边备之疏虞。盖无异未遣时。此盖以警报之俄息。安于因循而然也。今玆所遣。若又踵前辙。则臣恐其只贻厨传之弊于列邑。而无补于事矣。然边备之饬。犹是末务。其本则在于政教举而财用节。以之保民养兵耳。苟能为此。其所以应变于南北者。自有其序。而今 朝廷之于此四者。不但不能焉。百度弛而众弊痼。甚至荐绅视艰危。如暇豫之时櫜鞬。以边圉为息燕之所。其为恬嬉殆无馀地。而以 殿下之圣。亦未闻有淬砺振作之举。彼群下于何警饬耶。昔宋真德秀于嘉定之间。值金人衰乱。上疏其君。戒自安而勉自立。言甚切至矣。今臣非敢以盛世比拟宋季。愿忠之诚。窃自附于古人。惟 圣明俯赐察纳。袪丛脞之习而治绩凝。兴俭约之风而蓄积盈。惠鲜之泽。于铄之威。由此以致。而文武群工。亦震惕奔奏。壹其心力。以赞修攘之业。则 国家岂不幸甚。
因不请称庆未赴朝参。被大臣请推行查自列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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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日者臣之待罪礼官也。庙堂以今岁即 圣上四十年称庆。有 祖宗已行之例。而该曹尚无 启禀。请问备该堂而使之举行。 圣明不准其请。而臣之悚慄。无地自措。继伏闻因大臣诸臣之力请而勉许称庆。今于成 命既下之后。不宜追烦未 启禀之由。而事有委折。非无端寝阁。则亦安得不一暴情实于 君父之前哉。盖顷在癸未。廷臣有以三十年称庆之议。而 殿下谦挹不许。臣忝侍 经幄。敢陈纪年法之先儒所论与夫人臣颂祝。当在 宝算之无疆。不必计年称庆。终又赞扬谦挹之 圣德。得蒙嘉纳。其后乙酉。大臣率卿宰陈请。而臣以有前言。不敢随参。而上请罪之章。又被包容矣。今年之于纪年法为三十九年者。如癸未之为二十九年。区区愚见。亦无异于前。故以此酬酢于僚席。大臣之招曹吏有问。亦对之如右。而乃有此论责之 启。大臣所引。固有故事之可据者。而然 祖宗攸行。既不一其例。况乙酉近事。实在三十年后。此臣所以未敢 启禀者也。苟其不然则犬马之诚。亦岂不喜抃于 临御之多年。而大臣以有前例而不 启禀为罪。此虽臣迷滞之致。而若直谓以遇 邦庆不请贺则其罪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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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 圣明仁恕。不加邮罚。顾臣引罪之忱。有不容自安。昨值朝参盛仪。而以此不得趍诣。大臣请查罪不参班行者。而馆职 召命遽降此际。身方待勘。势难冒出。自速逋慢之科。罪上添罪。陨蹙转深。终以情势之难安。见漏查罪之中。而以帖子考进之日期迫近。庚牌狎临。恳牍未彻。不免强颜承 命。而中心惶愧。若坠渊谷。念臣前后负犯既不轻。则今不可以礼官之幸递查 启之曲贷。且已承 命就列。遂自晏然如无罪之人。玆敢露章请谴。伏乞 圣明亟命所司。勘臣前后罪状。使典礼重而 邦宪举。不胜幸甚。
不参宾厅请上 尊号之启待罪疏
伏以臣顷以被责于庙堂者。自列而请罪。则 恩批甚温。臣惶感交深。不敢更事撕挨。强起趍朝。迹厕环卫之列。亲见缛仪之成。庆关 宗祊。喜溢臣邻。而区区欢抃之诚。有倍寻常。贺班才罢。大臣会卿宰于宾厅。陈 启请上 尊号。臣秩忝卿列。亦当赴会。而第有难于苟同者。玆不得随参而冒死暴其概略。惟 圣明察之。曾在癸未。廷臣始发称庆之议。至乙酉乡儒投疏。转为上号之论。而大臣重臣以此继陈 筵席。又会宾厅 启请。其言无甚辨别。臣以有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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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筵之言。不敢同参。而疏言 殿下之于玆事。示宸章下明教。撝谦之德。实群下之所当将顺。仍请被不能从众之罪。则 殿下包容而嘉纳之。宗臣斥臣以荧惑沮抑。而 殿下又慰谕臣对辨之疏矣。盖称庆与上号。为其说者。或分或合。最后大臣入对。明言辨别。而只请遵故事而称庆。 殿下始勉许矣。今又继称庆而有此议。无论今日此议之如何。今之首相即乙酉 筵奏之大臣。事之权舆实在前日。则如臣之自初钦颂谦德。必期将顺。不欲使吾 君受数字之号。而永有一谦四益之报者。前言犹可稽矣。今何敢不顾弥文之有损于实德。变前言从群议。下以负初心。上以欺 圣主哉。抑臣又有耿耿于中者。臣尝妄论宴礼。因被凶人所搆诬。几不免湛灭之祸。而幸蒙我 殿下之俯谅。得至有今日矣。噫。此与即事条款虽差别。其贰于群议则类也。而臣之自前愚妄与 圣度之宽大盖如此。窃谓生臣者父母而知臣者吾君。设令臣因歧贰于此等之论。尝被邮罚。尚不可惩刱而变改。况其所尝受知与受 恩既深厚。初无可以惩刱者。 圣德之谦抑。又往而弥固。而臣若不思所以终始将顺之道。改头换面。以苟同于人。则此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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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事君之义耶。然而公卿之合辞陈请。其体则重。而臣乃歧贰而有此陈列。是虽事理之所不得不尔。而其为愚妄可谓转甚。如是而每加 包容。亦非所以尊 国体也。伏乞 圣明亟命攸司。治臣胶守愚见。不随群议之罪。使 国体尊而私义安。不胜并幸。
以式暇未赴 经筵召命待罪。仍辞赏典疏。
伏以昨朝政院。以昼讲时无入侍 经筵堂上。请招诸臣。 天牌亦降于臣。臣固当不俟驾以行。而今日即先臣亡日也。忌日之于子孙。并给式暇三日者。实载国典。夫 朝家所以给式暇者。以其馀哀在心。不强以职事也。若乃除式暇者。亦有其目。随驾陪祭与朝贺考试戎阵。以其各有所重者存焉。而事系备局。则又以机务之紧急故耳。此外寻常入侍若赴公。固是 朝家之所不强。而许其给暇者也。然则昼讲既不在上所条陈除式暇之中。而况礼所谓终身之丧。又较重于祖先之忌。则此不但臣所当自尽其追慕之哀情。在 圣朝体下之道。亦宜遵挈令。不强以职事也。而闻承宣泛听吏人言意。谓 经筵入侍之除式暇。以致请招。而吏人所言。元无文书所载。追后穷搜以得者。只顷年筵臣请书筵之毋以宾客式暇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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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而是亦有差异者。伊时筵臣只言有式暇则推移。而若难推移则毋得颐禀。 上亦以宾客苟简时不拘式暇为 教。则此于宾客。亦未尝直令除式暇。至于 经筵官元不并论。则果可为今之所援据耶。夫政院之所以请招者。其无所据也如此。则臣之不可因其混请。不有邦制。冒进 前席也审矣。此臣所以不得趍承。而有 召未承。亦难免为违逋之归。伏愿圣明治臣违 命之罪。以肃朝纲焉。抑臣伏见 备忘记。以臣昨差 永昭殿改题主之任。有加资之 命。臣于是不胜惶悚。 殿主之题。事体至重。是宜选用善书者。而该曹之差臣以是任。非谓臣笔之愈于人。盖以情理之非他朝臣比。臣之不辞而当之者亦以此也。夫以拙笔藉其处地。乃题 殿主而得免责罚。私心之感与幸多矣。其何敢夤缘受赏。有若其笔之可奖也耶。臣于昨年蒙被 睿简。擢长秋官。而不善职事。厚招谤毁。此于综核之政。宜降其秩。而今乃因一时之微劳。驯跻正卿之前列。负乘之惧。有不可量。且臣以册宝乐章之撰写。并荷 赐马之典。顾臣之得效薄技于莫大之庆礼。以少寓其蹈抃之诚者。已可谓荣矣。而又从以滥叨康侯之锡。是虽幸不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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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受。而其便蕃于 纶綍之间者。亦恐有违爱惜颦笑之道矣。玆敢附恳请谴之章。伏望 圣明反汗 恩命。使赏典得慎而贱分粗安。公私并幸。
辨赵挺豪搆诬疏
伏以日者赵挺豪等疏斥诸臣之不参庭请。至诬以护党之私而请明是非正 朝廷。令臣僚得知尊君之义。臣于是不胜震悚。而当此盛礼之已成。追提其事。既有所未安。且其奸情。莫逃 渊鉴之下。处分极其严正。则亦非在下者所可自辨。故姑此泯嘿。凡厥被诬者相继陈章。则臣安得独自晏然。盖臣自乙酉以来。区区愚见。在于将顺谦德。故岁初宾厅之以此事陈请也。臣以不敢负初心欺 圣明。有所自列而未能苟同。此盖事理之所不得不尔也。噫。自古人臣之于朝廷大议。各陈意见者。实所以效其忠爱之心。而及至议定则又同其欢庆者。即出于义分之重。亦根于臣子之诚而然也。而所谓尊君者自不外是。故愚臣所行。窃附斯义。此有何近似于党私者。而挺豪等乃为投抵搆陷之计。吁亦憯矣。其言之叵测如此。则臣何敢仰恃 处分。而不思其遭谗自处之道哉。仍念此悖说。犹止臣身之所遭。而若其以 徽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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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中不举邦礼。请改撰玉册者。指意之阴凶。实有系关家国之祸胎者矣。噫。曾于服制釐改之后。诸奸凶假托邦礼。既以贬损君父。罪献议儒臣。而犹不餍其所大欲。遂发告 庙之论。欲以此并害甲寅会议诸臣。仍以上及 长秋。此盖以先臣之尝与会议故也。凡此情节。实载庚申逆案。今犹可稽矣。噫。当时若微日月之所照临。终始坚拒其请。则 宗社之危。势所必至。私门百口之鱼肉。亦其馀事耳。不意其遗孽潜滋暗长于三十馀年之间。日夜所蹢躅。固未尝少忘于前所未售者矣。今值莫大之 邦庆。动植肖翘。罔不欣喜。而此辈则乃侦伺觊觎。别有揣摩经营者。故其所以嗾人闯发。又在礼论。噫。苟用此辈之言。以揭崇号而改显册。则是其体之重。有逾于告 庙矣。夫于告 庙而尚欲藉手。次第逞凶。况此较重者耶。然则臣恐此辈之意不在于论缛仪之得失。而自有包藏之祸心矣。且 圣明尝于悼念儒臣之备忘。以贬君乱统之说。曾已伸辨为 教。则当时之议礼异同。岂可拟议于 宗系之受诬。而此辈乃以为比。是盖隐然复置于贬乱之科也。其遣辞设计之罔极至此。使先臣有知。想必崩蹙于冥冥之中。如重被向日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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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凶之所诬。此固 邦运世道之忧。而臣心之所痛迫。实有倍于他人矣。即以 经筵职事。 严召辱降。顾此情地。决无冒进之理。而辄违 召命。亦涉偃蹇。谨此来诣 阙下。悉暴危悃。伏愿 圣明俯赐睿察。镌削臣职名。俾得退屏散地。以自靖其私义。不胜幸甚。
请还收追参泮制之 命疏
伏以臣幸递职处闲。而身适感风。卧病有日。即于意外因泮制合坐。大臣陈 启以臣之见兼馆阁之任。而时未付军职。故不得参坐。至请口传付军职。牌招进参而 允下矣。顾此贱疾。实因汗馀受风。则今于少损而复失摄。诚可虞。而义分所关。不敢违逋。谨此承 牌勉诣。而第合坐之进参。大有所未安者。凡节制合坐之不可不参者。大臣文衡及政府国子堂上而已。至于六曹若馆阁堂上不必尽备。故在前未尝以提学之有故而请招矣。彼柑制之追招提学者。以其收券 启下在 阙中。考校事体。与科场有异也。此外诸科试则未闻有开坐设场入举子出试题之后。考官之自外追赴试所。参坐参考者。此盖所以防闲内外。杜绝奸私。以严重 国试之事体也。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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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纲渐弛。人心转巧。每于科场。辄生奸弊。为今救药之道。虽于前所已行者。如有弊端则亦当另加堤防。况于前所未行者而刱出于法例之外哉。今此 天牌之辱降。已在食时。而臣未及闻该曹之付军职。使人探问而后诣 阙。则日已午矣。泮宫合坐。例在平明。此时则入举子出试题。想已许久矣。而臣之自外而往。追参其考校。未知于事体果何如也。臣虽不佞。前后累当考试。而其所以处之。罔敢出于法例之外。故不悦者虽欲吹觅而终得免焉。噫。此岂为臣一身免罪之计。区区愚衷。窃欲因此而少效其裨报也。今乃身自摆脱法例。以启无限奸窦。为世口实。则诚恐其不止臣身之得罪。 国试事体之严重。自此将大坏损。臣愚所虑既如此。而即到省中。诸议亦同然。尤可见其不可追参矣。仍念大臣之为此 启者。谅其只为馆阁之备员。而偶未虑及乎臣所陈者故耳。然则此亦不必以已 允其启。有靳于反汗。伏愿 圣明俯垂谅察。亟收臣进参泮制合坐之 命。以重 国试事体。不胜幸甚。
辞工判都监提调疏
伏以昨于筵席。因为 御容写真。议设都监。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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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以都监提调一员。以臣差下。臣闻 命惶愧。略陈非职掌而监蕫工役之有违体例。俄又有冬官变通之 教。虽更不举臣名。臣之不安转加。而亦有难于为辞者。遂泯嘿而退。已而以臣代在乡冬官而仍差都监之任矣。夫 御容写真。其体至重。为臣子者凡有可以效力则宜其自尽其职。而 圣明以臣之少尝粗解绘事。虽已废辍不自下笔。而今于监蕫之际。意其或逾于人。所以谆谆面谕者有若家人父子。在臣义分。何敢规避。而第 朝家之有事而设都监。其所差提调。例以其职掌。而非他人所可间厕。此臣所以辞免于 榻前也。而至于冬官前判书臣尹德骏虽在乡。而今玆事役。非一日为急。则亦可催召。何至褫改。且虽褫改。又何必属之臣耶。顾臣始所为虑者在于体例。而终又不免有碍于廉隅。念此差任与受爵之得失。不特关系臣一身。故方拟治上辞本。不意召牌辱降此际。而区区所顾惜者。不敢以承 命为恭。且臣浃旬病目。馀症未除。而再昨与昨。火热添加于奔走之劳。即今疾势亦有不便于察任者。伏乞 圣明俯垂谅察。亟 命还收臣冬官新 命及都监之任。使得遵体例存廉隅。而亦以调养贱疾。公私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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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
请更议泰英离异疏
伏以臣忝贰金吾。值长僚不在。而原任大臣之以泰英事献议者到本府。故遵例书入。伏承 判付。以李判府事献议得宜。依施为教。成 命之下。宜即奉行。而第玆事实有违于律文。且是 国典所无。故前日廷论。以此持疑。今诸大臣所议亦相参差。而乃令离异。则揆以审克之道。为有司者。何敢不效其执艺之言哉。窃惟俞正基,泰英之交恶。可谓人伦之变。此 朝家之所以置狱究覈。而正基始以声罪泰英者。诟辱舅姑污秽祭酒及乘夜出走等事。而或无公證。有难准信。或缘迫遣。异于失行。终不可以此成狱。而惟其爰辞之暴讦正基内行者。所言绝悖。而其时本府以离异非狱官所可议。又无他可拟之律。请议大臣。故相臣申琓以为离异既非 国典。奏谳亦无当律。则以其现发于前后招辞中悖恶之言为其罪而议罪似当。命依其议。狱官遂引驱夫骂夫等律。仰禀其轻重。则又 命远配。 处分可谓得矣。其后七年之间。泰英之罪无更发者。而正基又上言请离藉口于大明律。而律中夫愿离者听云者。即指驱夫而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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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异乎泰英罪状。至于大典所谓刑用 大明律。盖是他馀勘罪之事。而离异之不载 国典。前日议者已言之详矣。其可强引。以济其私哉。若夫 祖宗朝一二故事。则此一时特 命。恐不可援以为常例。其言之猥屑无据如此。而本府未即防 启。日者金有庆之疏踵起。以丙戌所献议者。只一大臣。谓之草草。而谬引非喜事而为證。请更议诸大臣儒臣。其意盖以议者多则或有贰于前日大臣之议故耳。若使泰英之罪。有不发于前而发于后者。则宜其更议。而前后之罪名一也。前既究覈询议而勘断。夫安有可以更议者乎。非喜之罪。较重于泰英。至设省鞫。遍议诸大臣及儒臣者。盖所以重其狱。而其时相臣李景奭之议。行语间虽略及在礼当去。而亦异质言。其他大臣不特不以离异为言。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之严于礼制明于伦常。而所议只在勘律轻重。元无一去字矣。此果彷佛于泰英离异之议而引喻于今耶。然新进一台官所言。亦无甚关重。而 朝家之因此更询其所已勘断者。既不免为颠倒。老成大臣。未及熟量于罪律之不当。 国典之难挠。后弊之所关。而所恶者只在于泰英之讦诉其夫。遂断之以伦纲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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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欲破常格而许离异。此议泛看则似然。而细究则可辨其不可。夫泰英之讦诉其夫。在律当比骂夫。骂夫轻于驱夫。而乃以驱夫之听离移。勘于骂夫。则不几于三尺之低昂乎。设令 国法有离异。泰英之罪不在离异之科。况 国法本无离异。而逆家女失行妇之许离。虽近代所创。非可旁照于如泰英者。盖此两款其事既彰著。其离无后弊。而若乃男女居室之际。妻妾妒媢之间。爱憎靡常。善恶无真。若一开此路。则诚恐将来妇人之非其罪而失所抱冤者多矣。虽如中国之不难于再醮。尚宜虑此。况我 国俗一嫁而终身守节者哉。献议大臣谓以夫妇五伦之始。噫。以始于五伦者。而使或有无罪失所。则此岂王政之所可为欤。臣谓 国法无离异之律者。可见 祖宗圣意之有在。今大臣亦许以厚伦义。而因其深恶一人。不暇顾念后弊。臣窃惜之。噫。于此三者而衡断则今玆许离之当否。较然明甚矣。抑臣于今日 处分。又有所未晓者。泰英固悖恶。而正基亦有失。夫正基父母果平日深痛泰英之不顺。则岂可虑有妨于泰英所不亲生子之婚娶而不为处置乎。此已可疑。而虽一如其言。务在羁縻而已。苟其待之不以情。则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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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多产子女于其后哉。且目以仇雠。告祠黜弃。则又何以使之往来耶。且既以为出妻而罪当离异。则过十年而始呈礼曹。又何太缓也。其处事之刺谬。为言之破绽如此。尚可以声罪其妻乎。况其狎昵婢妾。虽自辨其先后。其付家政。终亦不能自掩。而泰英之讦诉。盖有所以致之者。则其可诿以反目之不由于左腹耶。夫夫为妇纲者。以其能刑家也。今正基既不能为其妇纲。而曾不自反。冒耻请离。此殆类律文所云无应离及义绝而出之者。而 朝家不究事之本末。而曲循其愿者。未见其为得。而正基今身死。夫离异云者。离异而不与同室之谓也。其夫已死。离异之法。施于何地耶。至若正基之子则尝母泰英。而遭此变故。其所处变诚难矣。苟得许离。即礼所谓不为伋也妻者。可知其白也之不以为母。由此观之。今日处分。虽曰离正基之夫妻。实所以绝其子母子之伦义。且正基之前后固请。必欲离之者。亦所以为其子地。夫以法外而离人夫妻。尚不可。况绝母子之伦义耶。又况泰英所供。亦有及于其子与子妇者。是固出于忿恚。不可谓必有是事。而若其体段则不轻矣。前之不问者。虽以其非狱事肯綮。今之离异。终归于绝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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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伦义。则亦恐其有伤于世教矣。礼一前虽略配近地。不足以惩其罪矣。今于泰英。若以其前已勘罪。更无所加。则大都置之。不害为宽大。而乃以泰英之罪关伦纲。施 国典所无之律。则彼母子与嫡妾。独不系于伦常。而何其无所提论耶。然则大臣所称伦纲之说。亦有所不行处矣。顾臣一狱官也。宜不敢与大臣抗论。而既在其职。固不可隐其愚陋。且有庆之疏虽不是。而然 朝家既采施。则宜从其言询在外大臣与儒臣。而今不遍议。似失径遽。况玆事实系礼律。故在前必关由礼官。则今亦不可不令礼官陈其意见。伏愿 圣明姑寝成命。更询大臣之在外者及儒臣。仍付礼官与狱官。酌量礼与法而杂议禀裁。以之审罪律守 国典。而亦无启后弊。不胜幸甚。
因判府事李畬疏申离异之议。正言鱼有龟论御真。待罪疏。
伏以臣顷以金吾职事。敢于原任大臣献议之后。疏陈许离俞正基妻泰英之为不可。 圣批谕以亦有意见。原任大臣继以露章辨斥甚力。臣已难晏然。而大臣至以此事为其乞归之资。臣尤不胜其悚然。顾臣前疏。初无有碍逼大臣者。而大臣之不自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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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宜不敢更与争论。而亦不可无自处之道。故以监蕫事重而不得仕进。引疾屏伏者累日。侧闻大臣以恩礼之非常。行意既止。臣悚然者庶有间矣。而若其曾所可否。不过出于职事之所不可已者。而大臣不谅。引嫌太深。以致有乞归之语。此在事理。宜一剖释。则臣安得终始嘿然乎。夫泰英事。其关伦常者有三。夫妇也母子也嫡妾也。臣于前疏之首。既言正基,泰英之交恶。为人伦之变。又言泰英爰辞之暴讦正基内行。所言绝悖。又言泰英固悖恶。则此岂近于惟恐泰英之或冤。而亦何尝以大臣之谓以伦纲为非乎。惟其关于伦常者三。则宜参量均停。毋使有偏重偏轻者。而大臣因其深恶一人。遂欲偏举伦纲之重于其一而反忽其二者。此固可惜。而况泰英之所以讦诉者。盖缘欲免其罪。言虽绝悖。亦与无端告其夫过恶者有异。则何可直断以(缺)陷。而泰英之其所至此者。本由于礼一之以婢妾而谗间凌辱。且其所供之及其子与子妇者。虽未保其虚实。正基于既弃既罪之后。犹必欲离异者。出于为子之地。即人所共知也。然则今之独深罪泰英。欲以此立人纪者。窃恐其终归于为子而绝母。因婢妾而废主母耳。臣前疏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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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泰英讦诉。可比骂夫而不可比驱夫。盖以讦诉与骂。同出于口。驱以手足。是固有轻重。而驱之重又易至死伤。此法律所以差等。则今不可低昂于三尺之外。而大臣乃谓以不啻重于驱夫。至證以怙终贼刑。夫所谓怙有恃终再犯。泰英虽恶。固无所恃。亦非再犯。则此果可以为例耶。泰英所以讦诉其夫尽悖矣。然论人之道。犹可以一事断其性行。而若乃王府勘律。惟当据其事以正其罪。何可抑勒于法律之外哉。况泰英之不夫其夫。实由正基之先失夫道。而乃不究其本。施法律所无之离异于泰英者。适所以伤其母子嫡妾之伦。而谓之正伦齐俗。非臣愚之所能晓也。泰英之悖。固世罕有。而王者之立法。以复父雠之合于天理人情。而不告有司则有罪。奴主之分严甚。以主而杀奴宜无罪而罪擅杀。此等事。咸所以虑后弊也。则今刱开 祖宗成宪之所未有。而谓无可虑之后弊耶。礼所谓妒去者。先儒注以为为其乱家。今虽以意推之。此谓乖乱家道。由妒妇而始之也。夫岂惑于婢妾。黜其妻者之所可比。而若乃子思之出妻。以其妻自有可出之罪也。宁有母子失欢。为子绝母之事。而乃以圣门齐家之正。拟于正基之家道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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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离异之法。实为其同室而设。苟非失行之显著者。则其夫死后固无可施之地。此臣前疏所以为言。而大臣乃以不可同穴共椟。为可离之端。夫合葬合椟之于继室。虽无故者。先儒之论。自有异同。况近世儒贤家于有故者。亦有别葬别庙。而不请离。此可见合葬合椟与否。初不系于离不离。惟在当之者之自酌礼意。而今 朝家乃曲虑彼私家之所以处之者。施法典所无耶。臣之前论非喜事。盖辨金有庆所援引之误。而今大臣亦以为言。故申其前说。非喜之忤逆其姑。至于致死。其为不顺莫大矣。不顺父母。在七去为首。而儒贤所献议。先朝所处分。不及于离异者。岂不为其法律所无。而今乃以泰英讦诉。为重于非喜而可离耶。抑臣于此事。又有所慨然者。当正基之始以不孝与失行。声罪泰英也。有一台官不请明查。遽先请离。因僚台与礼官之驳议。遂行查。而既查而不成狱。则前所请者归虚。而正基于其许久之后。又添以搆辱之罪。强请离异。以一人之身而移易其罪名。有庆又于正基死后。不顾法例。必请更议者。是皆不可谓无所为而然也。今大臣之言虽异于是。所据者伦纲。而然由其所恶之偏。遂与臣之欲参量均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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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夫妇母子嫡妾之伦而谨守法律者。终不合。噫。自古论事之各主己见者多。司马光之于韩琦。苏轼之于司马光。其论刺义勇行役法者不同。琦,光不以为不安。而大臣之今以此谓在京无益者。诚是意外。以臣之平日与大臣亲厚。因一论事之相歧。不免于不谅者。实臣诚意浅薄之致。何敢以其行之止。不自请妄言之罪哉。且臣于正言鱼有龟之疏论 御真事。亦有所惭恧者。盖臣始因奉审 御真草本。而强疾承牌。其后 朝家以此设都监。而又特 命除臣提调。遂拜冬官。臣面辞疏恳而未蒙许。又迫于荐召而勉出矣。窃谓此于 朝家。固非军国急先之务。而亦有异于逸豫盘游之事。且既教以旧本之由于自内私成。不能尽善。今示朝臣付外廷。欲求其克肖。以传后世。此在 朝家则事体有愈于前。在群下则分义宜不敢固辞。玆不得不奔走监蕫。而若乃事为之自有本末。仪物之或近浮靡。臣虽愚驽。亦未尝不知。故每以务从节约。与诸僚相语。又于 亲临绘事之时。敢以因此写真之举。勉继 二祖盛德大业之意仰陈。而拙讷之舌。未罄衷款。其有负于执艺之义者深矣。今者谏官讥其张大。警其怠忽。而引古昔明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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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治理。以晓圣人气像之非图画丹青所可拟议。臣于是仰贺 圣世之有谠言。而益觉有司者之无以解其罪矣。至于群臣瞻拜正本之节与夫小本藏置璿阁之议。臣亦尝继大臣诸臣而略及之矣。今大臣与诸臣。已明其体例与委折。则臣何庸赘辨哉。噫。无论其言之或过而不中。或疏而未详。若其进言之诚亦可尚。而以 圣明之好察迩言。乃未尽其优容嘉奖。此亦如臣不肖初不能善于启沃之致。其罪可谓转加矣。念臣前既妄言。使大臣不安。今又有未能引君当道之罪。伏乞 圣明亟命攸司。勘臣两罪。以安大臣之心。以伸言者之气。不胜幸甚。
辞都监赏典。因大臣及任埅论离异事乞退疏。
伏以臣伏见 御真图写都监赏典 备忘记。臣以提调及标题书写之任。并有 赐马之命。臣窃不胜其悚蹙。夫玆事既系臣子当尽其心力者。则臣之蕫工役而书标识。即职分内事耳。此有何可记之勚绩。而乃拟于王者之宠康侯者哉。虽 圣意在于重其事体。欲不遗奔走微劳。而诸僚实共其终始。元无差等。而臣独受赏有加。不可谓恩施之均矣。况赏毋叠受。自前而然。今臣设有可赏。宜用此例。而闻太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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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明命。将并举行。此实有违挈令。不但为贱臣辞受之得失而已也。且都监书 启命下之初。都提调劄陈慎赏之意。并及戊辰前例之宜有异同。其言甚旨。 圣批遂有裁量之教。今其施于臣者。滥觞乃至此。此于相臣所陈戒。 圣主所嘉纳。果何如也。仍念朝家之设都监。盖所以付外廷公其事也。有司之奉行。亦为其分义之所当为也。而言者或讥其张大。或斥以侈大。此正上下之所宜加勉者。臣反夤缘其所讥斥。蒙此 误恩。臣之转益得罪物议。犹是馀事。诚恐或有损于谦抑之 圣德。伏愿 圣明反汗恩典。并幸公私焉。抑臣顷因原任大臣嫌臣以职事进言。遂不免自列。以致大臣论斥转加。至谓臣言有伤伦理。而与 孝庙朝诸贤之议相背。户曹参议任埅则以臣之言其在台时事。追演前说。自许以为彝伦为风教。而讥臣以易于为言。臣左右受困。不特应接之不暇。烦复是惧。泯嘿有日。今既上章。亦安得不附陈情势哉。夫泰英之所下狱而被究者。罪名莫大。故必欲自明。以至讦诉其夫。而谓以无端发告。直断以陷夫之律。恐非审克之道。则臣前疏所云。果可为罪耶。大臣以夫妇父子。均列三纲。欲一切断之。而是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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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有不同。以前所言律之骂夫驱夫。视骂父驱父。轻重相悬。不可一例论也。若所谓告夫告父。其罪固同是杖徒。而至其诬告则死罪矣。今欲施徒杖则泰英前已远配矣。以为诬也而谓以 王法所必诛。则当举大辟。尚何艰辛傅会于 国典所无之离异也。况今左议政臣李颐命判府事臣赵相愚之曾长金吾也。以此事奏谳。而皆难于离异。其所引律文以禀者杖八十笞四十。而虽言其太轻。驱夫则谓不可比律。至于告夫。实前后所不举拟。此亦可见公议之知其讦诉之差异告夫矣。且泰英之供固悖。而议律则自有三尺。当适其轻重。若夫俞正基父子内行。臣未尝以泰英之供断其案。而然若论其伦常则正基之子亦泰英之子。泰英供辞既及其子与子妇。无论其言之虚实。此岂非伦常所关。而今之离异。虽曰明夫妇之伦。终归于为子而绝母。况又有婢妾主母之伦。参于其间。臣恐大臣所论。于此亦看得太偏矣。夫刑之所弼于教者五。则何可只举其一哉。顾臣愚意。为其所关之伦常非一二。而其事亦有难处者。惟当务其平停。无使有偏。且前已勘治。今并置之似为得体。而大臣则只欲偏举重律。谓可以裨 圣治。苟其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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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风教。则何不请并明母子嫡妾之伦耶。怙终即大臣前疏所引。而臣未见先儒训义。果类泰英之罪。故有所云云矣。何大臣之持而不舍耶。泰英被谗见黜。罪将不测。既不得保其为正室。则是果有可恃之地势。而其所讦诉。同是一案所对。亦可以初招更招。为再犯耶。且此果怙终则亦当援贼刑之文而杀之。又何为于离异耶。 国法之许离与否。此事之后弊有无。前已悉陈。不须更事覼缕。而彼乱正基之家者礼一为首。而今以不离泰英。虑恶妻悖妇乱夫家者之不知戒耶。噫。被掳女既失节。不可配体。此己丑儒贤之所以论列而定制也。今泰英虽悖。夜行既异失行。而大臣乃以被掳女为例耶。况己丑请离之儒贤。即以非喜事献议者。而于非喜之忤逆其姑而致死。亦不及于离。则今以差轻者而谓其议之当在离耶。噫。区区愚意。盖欲使母子夫妇嫡妾之伦。均而无偏。而今反归于有伤伦理。欲旁照先贤之所议。而亦不免为相背。未知此真有伤而相背欤。谅其坐于不合大臣之议故耳。任埅之疏。不过申其前所论 启与引避者。不足多辨。而最可异者。曾以其所论与正基所告。而反覆究覈。终未成狱。而乃谓以成狱。又追掺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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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供辞而混以为言。以證其所论之不归虚何也。且所谓彝伦风教。乃人所共知。其时礼判闵镇厚都宪宋相琦实驳议其所论矣。今以两臣而谓不知彝伦风教与己歧贰耶。夫彝伦风教之不在于偏罪泰英。臣亦已详言于前矣。且臣前所云。不可谓无所为而然者。盖据舆诵而自谓语有斟酌。则此岂易于为言耶。虽以其自辨。而亦以为与正基相识。则可知臣言之非诬矣。且欲辨于此。乃引其得于传说者。夫传说之及于母子嫡妾之伦。有不忍闻者。而臣则惜事体。狱案所载者外。曾不以为言矣。大抵以婢妾而谗逐主母与妻之辱夫罪等。而在礼一则只薄罚。于泰英则既罪而又离。此已有低仰。母虽不善。既言其子则其不问足矣。而转至于绝母藉曰是为其辱夫。而其事既相牵连。其为便于其子之处变者。乃所以害其伦义。是以自有此议。人多不服于其心。而臣特以职事先言之耳。噫。人心之所不服。即天理之所未安。此固不可不深念者也。 圣明既不以臣为愚。俯纳瞽言。欲博采群议。臣固钦仰好察之 圣聪。而大臣力主其见。论斥臣者至再。前日首事之人又出而交攻。欲置臣于伤伦悖教之地。以臣孤危。恐难自保。惟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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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伏屏退。以少赎妄言之罪。伏乞 圣明曲垂体谅。斥退臣身。使不至颠沛于龂龂之间。千万幸甚。
因判府事李畬,金昌集劄。违 牌后请罪疏。
伏以臣本戆愚。徒知当事尽言。而不解调适时宜。故顷缘金吾职事。辄陈窾见。而曾不意献议大臣之过自引嫌。此固臣之罪也。而大臣既以此引嫌。又力争其是非而论斥臣非常。则臣之不敢晏然。随以自列者。即其理势之所不可已也。且臣尝观古人于论事之际。凡其是非所在。则虽以君父之尊。而亦必极言。今于大臣论辨 而媕婀嗫嚅。不尽其指陈。则不特有负于愚衷。亦恐非大臣弘量之所以见待于人者。故前臣两疏。自不免其辞语之不简。而然亦自谓颇加酌量。不至侵轶矣。不料其犹有所触犯于大臣者。以致其再三为言。此又臣之罪也。噫。苟以大臣之所不平于臣者而勘臣之罪。则当伏刑章。而 圣批之所以开释诲谕于彼此者。极其温谆。此岂负罪之臣所可得者哉。而顾此狂妄之言。既重忤大臣。揆以事面。不可以 圣慈之优假。不思其自处之图。而亦不敢露章请谴。只得引疾屏伏。其为惶陨可知已。昨以筹司兼任之久不行公。 天牌辱临。催臣察任。仰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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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明近下明旨。饬励廷臣之玩愒。臣既待罪宥密。虽其才识驽下。岂不欲夙夜匪懈。以效其职事之万一。而念臣之得罪于大臣。虽冗官散职。尚且不可仍处。况此军国机务。是何等职任。而乃敢厕迹于其间哉。然其分义所在。亦不可坐违 严召。谨诣 阙下。仰陈危恳。而适值同议大臣又上劄斥臣。喉司以劄 批未下却臣疏。而臣之不可冒进。视前有加。遂退归矣。即得见劄本。其所憾怒臣者。不啻倍蓰于前日大臣之劄。臣于此悚蹙转深。而亦不无区区所未晓者。臣前疏所谓艰辛傅会。盖以大臣再劄引妻告夫之罪。欲明泰英之不可不离。而告夫于律。本不衬于离异。故有此云云。而以此四字之元非恶言。遣辞之际。不自觉其为触犯大臣。此固臣疏愚之致。而今此大臣则始虽同议。既不与于引喻告夫之劄。而亦怒此一句者。岂其或未点检前后劄疏而然欤。至于受其侵侮。昔非不足云者。尤是意外。反复推究。似指臣前秋论慢 命舌人之不可任使而为言。臣之前言。不过出于欲振颓纲而已。是果近于侵侮大臣。而经岁之后犹不释然。追提为證于初不相类之事。噫。果如大臣之言。则必徒事唯诺。无所可否。如以水济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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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可为尊敬而免侵侮之罪矣。且臣之始论离异。盖其职事。而及至大臣连章。不得不有言。而固无无限诋斥之辞。大臣所论。虽自谓明夫妇之伦。而臣意母子嫡妾之伦。亦不可废。故妄欲均停无偏。而今乃以此为世道之叹。臣亦更何言哉。然今两大臣之憾怒如此。无论臣罪之到此益大。在 朝家礼待大臣之道。宜责罚一愚臣。以体九经之义。伏乞 圣明命攸司先治臣之违命。仍勘其前后侵侮诋斥两大臣之罪。以饬具僚。以慰大臣。不胜幸甚。
陈情乞递总管疏
伏以北使入京时总府职。当陪卫于迎接之际矣。臣以有痛迫情理。 朝家既许其不与彼人相接。而见兼总管不比他闲漫职任之可以方便回避。曾于壬午臣亦忝此职。而值北使之来。以此祈免得差守宫。免其相接。而此出一时 特命。今宜预为自处。毋致临时遆易之窘迫。玆敢露章陈情。伏乞 圣明俯垂体谅。亟褫臣总管兼任。使陪卫备员。情理得伸。公私并幸。
被李蓍亨,李真望诟辱乞遆疏。
伏以臣顷引妄言之罪。上章请谴。猥蒙宽假。惶感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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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敢复溷。疾病亦苦。有难供仕。寻单请急而见阻喉司矣。此际李墩孙蓍亨击铮之供。遍诟前岁论科事按狱之诸臣。而其诬辱臣尤深险。臣于科狱。前后被人言而论辨者多。臣亦自知其疲劳。岂欲又烦 天听。而今所遭叵测。亦安可不就其最紧而略辨之。蓍亨首言其祖积忤权戚。动被齮龁。以为科狱之张本。此盖谓臣与墩有宿憾。遂致其得罪也。噫。臣家孤危。世所共知。权之一字。夫岂近似。而只以迹忝肺腑。勒加此目。凡今之欲甘心于臣者。每以为搆臣之机阱。则亦不必偏恨于蓍亨。而积忤云者。诚莫晓其指意。臣与墩同朝许久。而彼未尝搆斥臣。则臣岂积忤而累齮龁乎。臣兄镇龟及侄普泽。前后以使事失职。论诸使臣。墩适在其中。而此因事相规而已。不可以为齮龁。未知墩则以此或憾臣家。而臣家无憾于彼。此果可为此狱之张本耶。若其以李宾兴之为臣疏戚。视为奇货。隐然驱臣于与李健命,李宜显等谋议唆嘱之科。是将以其欲报宾兴者。移之于臣也。噫。臣虽始泛闻宾兴传其所闻。而不以言于宜显。宜显必自有闻而指告宾兴。则彼所以牵连捏合者已极无谓。而且虽以人情事理言之。无其事而造言陷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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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大罪。而乃与疏戚谋议唆嘱乎。至于其所谓宾兴在囚时。其家书之提及臣职名而为人所见云者。亦有可怪。无论此书虚实之如何。当梦先之加刑。同僚已示贰意于席上。臣固知其难于究竟。则岂以穷推后己。言于宾兴家人耶。夫以可怪之如此。而欲假托于此。挤人一网之中耶。宾兴既臣疏戚。又其所援引不干于臣。则臣虽直按其事。亦无不可。又况宾兴囚金吾。秋曹所按者事别。尤无可嫌。而今蓍亨欲持宾兴之始传一言。诬之以谋议唆嘱。此视李世德疏中和应云者。愈益阴惨矣。且以梦先八傔之酷刑。并斥前后刑官。而臣则始施例刑于梦先。继因 判付加严刑。而杖皆较刑冗。其不用别杖。吏隶亦知之。而二次之后则又不得行公而辞褫。酷刑之谤。臣不必与辨矣。北所之说。赵泰采既自辨。臣无庸赘陈。而臣之始闻。实在赵泰东生前。而泰采不欲发其一家所闻。臣亦惜事体而慭置之。及至世德之荧惑狱情。不得已略举。今蓍亨并与泰采而诟骂之。此必以泰东之死。谓无可问而然耳。大抵自有考官历抵之说。街巷喧传。人无不闻。而虑其结怨。不以上闻。特宜显发之耳。彼蓍亨岂不知舆论之难诬。而乃欲傅会于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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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不惟白脱其祖。思以搆祸于臣及诸臣。其亦痛矣。夫使蓍亨之祖而真有可伸之冤。则为其孙者宜趁狱案未成。号吁以闻。使其祖不陷于罪。而泯嘿经岁。今始追讼。有至冤者。固如是乎。藉曰其祖之力止与旱灾之可乘。凡父兄子弟各有其职。苟其子职所当为则何可诿以父止而不为。若为其止而不为则又可以生死而异乎。况臣观其祖所供。少无无辨之意。亦未知果勉其孙以无辨否也。且人之抱冤莫伸者。僬僬侐侐。不忍须臾。而乃迟徊淹滞。必待天旱者。岂其情也哉。然则其出于经营布置。以为必售之计者。灼然难掩矣。顾臣曾以此事屡困谗言。几陷不测。今又罹此厚诬。虽于日月之光明。亦不敢望其每 赐照烛。方在屏缩之中矣。又得见持平李真望之疏。自谓以为其曾祖故相臣景奭伸辨。而极口丑辱臣。殆同牧竖市童之詈骂人。以臣疲病之气力。臲卼之踪迹。固不欲与此人较絜长短。秪益渎扰之罪。而第真望虽托以伸辨。而全没本事委折。曾不自反。偏怒于臣。臣安得尽默。盖曾在癸未夏。朴世堂所撰景奭墓文行于世。而以先正臣宋时烈尝讥贬景奭之过颂▣碑。诬毁先正。至譬于奸人恶鸟。多人以此疏辨。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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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望与厦成等出而僇辱先正。加于世堂。此所以喉司之陈 启。台官之请罪者也。以臣之素尊慕先正。固当痛辨。而其诬既由于怒先正之讥贬撰碑。则其辨之辞。其势不得不指斥撰碑之人。而此实真望等夸大其祖僇辱先正之故耳。当时彼此之疏具在。今可按覆。而真望之言有若渠不僇辱先正。而臣无端追斥旧相者然。是岂其实状哉。若乃以其祖撰某文时事。覼缕分疏者。亦有不然。其时固迫于形势。然亦岂无可以善为辞者。而引喻失伦。有害大义。清议之所不许。自是关系于天经地纬者。是宜惭恨隐痛。以俟人之曲恕。而乃反怒先正之讥贬。既谒墓文而诬毁之。又露疏章而僇辱之。以转致疵议之及于其祖。是果谁之咎也。且臣前疏为其积冤深痛。则虽以击鼓为惶惧。亦宜于初除宫官而即辨。何故迁延到今。而今又何倚阁本事于一边。只以丑辱臣为务。岂其以铨官尝斥其诬贤。枳塞晋涂。故不欲重提前说。而为臣之多谤易倾。欲乘机而挤之欤。然则其意似亦不亶在于伸辨其祖矣。且其胪列泮儒以下诸疏。而咸归之于臣所指使。臣所代撰者烦猥甚矣。而臣亦何敢不据实以陈。馆学之疏。实据公议。本非如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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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无士望者所可指使。其时章甫齐愤。欲为贤辨诬。或以问臣。臣以为宜持重。而一二侪友之负重望者。谓不可已。故遂发。托疏本于臣。而臣以多事。就一家人草。与向所云负重望者勘定则有之。凡泮疏之为先贤者。前辈之所代撰。固非可讳。而臣适未得自撰耳。张氏固臣弟镇瑞妇家。而张震焕虽少。于其为先所当为者。岂待臣言。其疏草始自他出。而以臣侄尧泽之为张自出。同参疏事。臣亦略应其所来问矣。若夫时烈门生之为师上章。出于自尽其诚。尤岂人所可与耶。其秋泮事。臣前已悉暴其事状。而真望犹媒糵如此。臣亦更何言哉。抑臣曾伏闻 圣上于癸未冬临筵 下教。以李景奭▣▣▣碑文取见誊本。其时事势。应 命制进。虽不得已之致。而大加褒扬。岂非未安之甚乎。宋时烈之非斥宜矣。厦成之疏。尤为无状云。臣钦颂奋耸。仰认 圣心之洞见于大义所在。以定其是非矣。及其翌年▣▣揭号以著定 神皇祀典。凡所 教令与作为。凛凛乎追继 孝庙之遗志。而快伸 仁祖所尝密伸之诚礼。尊周大义。自此可以昭晢矣。不意真望敢以其祖之撰某文。置于粹然无过之地。欲以眩乱前日 圣教之所是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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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恐此义 圣明虽已明之于上。而此等论议。汩之于下。将驯致于晦昧消灭。呜呼。岂不大可忧哉。若臣昧于涉世。受人拳踢。前已无数矣。今因其尝辨先贤之诬。而替先贤被困于有私怨者。亦何所恨。而臣虽不肖。位居上卿。而为人蹈藉。有伤 国体。诚无颜面厕迹周行。伏乞 圣明先解臣职名。仍令攸司查阅狱案。臣果有挟宿憾而谋议唆嘱与法外酷刑之事。照法勘断。以安私分。以快人心。不胜幸甚。
严 批后乞递兼职勘罪名疏
伏以臣愚甚。被僇辱而不能泯嘿。顷上自列之章。伏承 批旨。镌责极严。而诲谕之勤。亦寓乎其间。臣震悚惶霣。继之以感激。不觉汗泪之交零。噫。臣之处地。臣岂不自知。况从前人言。每在于此。几陷不测。而过蒙 圣慈之庇覆。得免刑祸。尤宜痛自儆饬。以仰体庇覆之 恩私。而秪缘恋结 君亲。既未能屏迹于田野。性赋狂愚。又不得恝视于时事。妄意权柄势涂宜其辞避。以无累于无私之至化。而至于有怀无隐。或不背于休戚与共之义。故小而言语之可否。大而政务之得失。皆未果括囊袖手。此虽出区区愿忠之心。而然其终不免为参涉论议。而辜负 恩私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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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于李真望所言一事。循省前后。无非罪戾。夫以戚臣而不思小心奔走。论议是必。终底凶于身害于国。此 圣慈所以悯然忧叹者也。仰惟 殿下之视臣有若慈父之视愚子矣。夫人子之孝者。能谨守其身。使父母不以其陷于不义为忧。而今臣无状。为 殿下所忧。而犹且迷不自觉。致烦 圣教。苟以此勘定臣罪。则流放窜殛。靡所不可。而 圣慈犹垂盖帷之馀眷。秪施镌诲。不举刑章。是宜臣自请 威命之加。而旋即露章。有所不敢。疾势方剧。亦难治疏。而职名在身。弥增危蹙。姑以长单先之矣。本职幸蒙 恩褫。而诸兼任未获并解。顾此兼任。虽异本职。若其责任之紧重清华。有加于水曹。则此岂今臣所可一日忝据。而至若总管。典陪卫于 帐殿。医监掌考试于杂科。而臣不得冒进。尤宜遄行遆免也。仍念以臣所负犯。而 圣恩之隆厚。 圣度之包容乃如此。此固非天地河海之所可比拟。而然邦有常宪。所以惩励。则其不可为负罪一戚臣而不举其当举者。不啻较然。在臣之道。有不容一向趑趄。玆敢力疾布恳。而近日 严召之违逋。贺班之不参。 法驾之未陪。亦有其罪。而未暇细陈。伏乞 圣明先许尽遆臣诸兼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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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 命所司勘臣罪名。使 邦宪克举。戚里知戒。则负罪者亦可以粗安其分。公私岂不并幸。
辞江华留守乞勘废礼之罪疏
伏以臣于病伏之中。乃辱此江都新 命。臣祗奉 除书。感激虽切。陨蹙实深。盖有不敢承当者。夫人臣之于除命。多有礼辞与例让。故为其上者。亦视其所恳。殆同文具。而今臣则自知其责任之无望称塞。廉义之不可苟冒。疾病之难以强起者审矣。其必欲祈免。出于衷悃。则何可曲嫌其或疑于礼辞例让。而不以情实仰暴 听卑之下哉。窃惟自古有国之委寄保障。必择其才智之素表著者。此盖为其安危存亡之所系也。顾此江都。即我保障之最重者。 列朝之所经纪措置。实非等闲。则今于当是任者。宜慎简选。而若臣者疏愚迂滞。不特不可与议才智之事。虽于寻常政务。亦不通晓。而遽寄以安危存亡之所系。此真如负泰华于僬侥。尚何论其称塞之能否耶。凡朝家之任人。必储养历试而后授以重寄。而臣则以其不才之故。初未尝议拟于事功军旅之任。舆论所在。于此可知。间忝筹司。不过夤缘文任。亦非谓臣真能识时务也。藉曰 朝家近因狃于久安。稍弛防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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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故保障之寄。或轻于古。而然亦未有以非储养不历试而误授谬畀。如今日之为者。则其可不恤舆论之不许。而苟然受之乎。至于戚臣之不宜将兵。前日人言。实指臣家。而本职以兼镇抚使。不止管一府之戎卒。畿甸海西沿海邑兵。亦多隶属。俨成一大军门矣。将兵之任。固无间于京外。而前之痛迫怖畏。到臣身而益甚。其何可自安于心而居其任乎。且臣虽不肖。秩居上卿。是古所称以国体者。而屡遭人之蹈藉。有若仆隶之受诟辱。缘臣而大坏体貌。此固不可腼面厕迹于簪绅之列。则诿以外职之异于内朝。而冒受重任。得无人之指点耶。盖玆二三事。皆有关于廉义。实非臣所可放倒也。抑臣贱疾今已五个月。而大臣之以少愈陈白者。亦多日矣。伏想 圣明意其今底苏痊。可以供仕。而顾此少愈之后。加损无常。馀症久淹。以致肌肉日脱。气力日耗。其能触冒驱驰。不至增剧。而颠踣途路。恐未可保。而设令幸抵任所。亦难坐衙理事。以副荒岁军民之所望。而若为此而闭閤燕息。以 朝家防患之地。为贱躯养病之坊。无论其非臣职所敢为。亦岂 朝家差遣之本意耶。然则其难以强起承 命。不啻较然。仍念臣自 圣体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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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不得一伸起居之礼。区区忧恋当何如。而今又未能躬簉候班。反溷 静摄之时。于此亦可见所辞之有非得已也。伏乞 圣明俯赐睿察。许改臣新授职名。上而使重任不属于不才。下而令私义获安。贱疾无添。亦勘臣废礼之罪。以振 朝纲。俱不胜幸甚。
两都守臣参班封笺并行当否。请询大臣疏。(与开城留守联名)
伏以臣等伏见礼官以其所禀定者移关之辞。以为两都留守。虽参百官笺。自以应封笺之人无端废却未稳。当封笺事体甚重。且系典章。今后则虽来参贺班。先为封笺而上来。如或有不得已事故。以其缘由驰 启云。而遂有 允可之命矣。臣等于此。既不敢自安。亦有不得不备陈事状而更禀者。故敢此仰溷焉。盖今玆 圣候康复。实前所罕有之大庆。凡厥臣庶。欢忭鼓舞之诚。中外无间。而况臣等顷当 违豫之时。忧遑奔走于候班。及睹 邦庆。而迹阻大庭嵩呼之列。则将无以少伸其情礼。且闻在前守臣于 诞辰名日。亦有入参贺班者。肆以此启 闻上去。而凡外职之所以封笺者。为其身在任所。未参庭贺也。而身既入参百官所进之笺。又自封笺则于礼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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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叠。在名实而违舛。是以前之参班者。例不封笺。故臣等果不封笺而作行矣。该曹闻此而论移。谓以旧规虽或上京。笺文则辄皆封进。今虽来参贺班。循例封笺宜当云。无论其所引旧例之果可遵依。入京封进于其拜笺之际。尤有窒碍。故臣等以不得依施回移矣。礼官持而不舍。终至烦陈 筵席。而斥臣等以无端废其应封之笺。归之于未稳当之科。臣等以入参贺班驰 启而行。则其可谓以无端。而况封笺既为其在外不得参班也。则今于参班者而可责其废笺乎。至于先为封笺而上来云者。亦有不然。夫既以其在外而封笺。是固非内朝参班者之所为。而又入朝参班。则即其封笺而观之。外而非内也。就其参班而论之。内而非外也。安有以一人而并行内外之职事哉。 朝家仪制。当以简易诚实为务。而乃欲其烦叠违舛。此已未可晓者。而且笺文之末。内朝与外臣。各以其所处自叙者例也。今使外臣入参内班。而强为封笺。则是将不得以其所处自叙。恐亦不免为虚伪之归矣。其所谓不得已事故。未知指何等事。而凡在任而不得封笺者。盖因其罪罚与丧病。而此亦有可以驰 启者。有不敢驰 启者。而何其糊涂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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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抑臣镇圭前月还任后。考见本府文书。今之礼官曾于庚辰以留守入京。仍递本职。未及交龟而值 诞辰。封笺京里而又参班。此外无封笺与参班之并行者。始知当初该曹论移所引旧规即此事。而今其所陈禀而指挥。又令先封笺而入参班。是盖其意只在封笺之必为。故欲使之或封笺京里而参班。或封笺任所而参班。不暇商量于封笺参班之理难并行耳。若臣等愚见则窃谓在任所不参班则宜自封笺。而入朝参班则不宜别自封笺。此所以始终不相合者也。夫外臣封笺。固是应行之典。而然守臣与道臣不同。常时许其因事入朝。则独于 邦庆而其可不得入参贺班哉。而既参贺班则自不当仍用在外者之例矣。今礼官亦知其可以入参。而犹欲责之以在外者之事。诚非臣等愚陋所能及也。仍念臣等所行。既被非斥。方自愧悚。亦何敢自谓得体。而礼官所禀定。终有所难于奉行者。若其封笺之体重。有系典章。亦有如其所云者。是不可以一礼官一时臆见而定为式例。伏愿 圣明更询大臣而 睿裁。俾无烦叠违舛之失。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