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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斋集卷之十 第 x 页
疏斋集卷之十
序
序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5H 页
进关东地图序
臣谨按周礼。职方氏之职。掌天下之图。又按周书。周公始营洛邑。以图及献卜。舆地之有图籍。其来古矣。至汉高祖入关。萧何收秦图书。然则虽秦亦有之。而高祖用是。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以成帝业。若是乎图籍之不可无也。我国于此事。最为阙略。惟胜览一书。可资考阅。而八路地图。疏而多误。未足凭信。此外虽或有闾巷间私相传写者。又无善本。其将因循废省。久而无传。实是 昭代之阙典。方面之臣。与有其责。臣受任以来。留意于是。先令列邑各绘其地方。或访问于习知道里之人。参以臣巡历而目见者。作为本道地图。谨此投进。其法道里则画十里而为一方。以定阔狭山川。则审脊脉而详源委。俾知险夷。比胜览。虽若稍密。顾安保其必无差舛也。然亦庶几不失其大势矣。抑臣复有管见。欲效芹献。本道三江。发源两岭分脊。平铁以东。野无十里。土地之瘠。无与比者。昔白圭欲二十而取一。孟子以为貉道貉国。今春川等地是也。虽其无宗庙百官之礼。轻之于尧舜之道
臣谨按周礼。职方氏之职。掌天下之图。又按周书。周公始营洛邑。以图及献卜。舆地之有图籍。其来古矣。至汉高祖入关。萧何收秦图书。然则虽秦亦有之。而高祖用是。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以成帝业。若是乎图籍之不可无也。我国于此事。最为阙略。惟胜览一书。可资考阅。而八路地图。疏而多误。未足凭信。此外虽或有闾巷间私相传写者。又无善本。其将因循废省。久而无传。实是 昭代之阙典。方面之臣。与有其责。臣受任以来。留意于是。先令列邑各绘其地方。或访问于习知道里之人。参以臣巡历而目见者。作为本道地图。谨此投进。其法道里则画十里而为一方。以定阔狭山川。则审脊脉而详源委。俾知险夷。比胜览。虽若稍密。顾安保其必无差舛也。然亦庶几不失其大势矣。抑臣复有管见。欲效芹献。本道三江。发源两岭分脊。平铁以东。野无十里。土地之瘠。无与比者。昔白圭欲二十而取一。孟子以为貉道貉国。今春川等地是也。虽其无宗庙百官之礼。轻之于尧舜之道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5L 页
而亦足。然五谷不生。惟黍生之。盖自古昔土瘠而民贫。所以少取之者。亦其势使然。近者朝廷方欲正本道之经界。正宜薄赋敛而祛宿弊。一以宽民损上为意也。且道内关防。今以春川为重镇。春挟雨水而环四山。处中央而近京国。苟得人而任保障之责。他日依归。未必不为晋阳。而但国家经远之虑。当以边圉为固。淮阳。当关北直路。铁岭。真天设之险。臣愚以为于淮移防营。于春置巡营。则制置得其宜矣。伊川之北。有防墙古基。传以为古人筑墙防胡。即今虽无北胡之患。关西关北。俱通此路。绾毂其口。伊平之走京城。可数日而至。异时不幸有西北之警。此路诚不可不虑。臣愚以为宜以伊为独镇。俾领伊洲旧卒。专责防守也。岭东沿海。旧置浦营烽燧。今其基址尚存。中间以海路异昔。寇贼难至。今皆废罢矣。去年。平海人漂到日本而归。异国船亦漂泊于平海。海路之昔阻而今通。帆风之一踔而可至。从可知矣。今岂可以目前之无虞。久撤藩篱也。凡此数条。皆是国家大事。岂臣蒙愚之见。所可轻议。固不敢必请施之于今日。而以资他时岩廊石画之臣讲究关防之一助云尔。
山东海防图序
山东海防图序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6H 页
右臣使燕时所购得之本。谨奉 圣旨。移写作屏。进备 睿览。盖我 国与中国密迩。凡天下有变。未尝不与其祸。况青齐。海涛相接。汉武时楼船将军杨仆。从齐浮渤海。隋炀帝造舟东莱。遣来护儿帅水军。浮海入浿江。唐太宗命薛万彻。自莱州泛海。高宗遣苏定方。自成山浮海。前昔中国之来侵我也。未尝不由此登莱之地。正与我 国圻湖相直。其山海地势。我人诚有不可不审者。 皇朝万历中。运饷东援。 天启以来。辽路梗而皇华与我使俱出此路。丙丁以来。海路虽不通。戊寅运舶。近年渔船。俱是山东之人。臣之在燕也。清人或言东国何不请与山东泛海交易。其舟楫之易通。亦可知也。山东自古素多盗。近者海寇之警。虽虚实不一。我国亦当与共其忧矣。阴雨之备。在所不忘。然而谨按此图。环海数千里。十里设一墩。营镇相望。 皇朝之制置关防。可谓壮矣。及夫阉竖执国命。奸臣结私党。腹心内溃而赤子化为龙蛇。边圉失守而圻辅陷于犬羊。神器倾覆。海内左衽。由是观之。国家之存亡。不专在于制置关防之得失也。呜呼。以 圣明寤叹念周之心。亦尚鉴玆。
辽蓟关防图序
辽蓟关防图序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6L 页
右辽蓟关防图。出于臣使燕时所购得 皇朝职方郎仙克谨所著筹胜必览之书。臣既承移写以进之命。又取清人所编盛京志所载乌喇地方图及我国前日航海贡路与西北江海边界。合成一图。盖我国西北通辽蓟。北邻野人。西连渤海。所可审者。不但在于辽蓟关防。且其地势相联属。可合为一。不如是。无以辨疆场之大势。知风寒之所在也。臣窃稽唐宋以来。胡夷之乱华者。多起东北。幽燕一方。先被割据。 皇朝定鼎。盖为控制边防壮固。十倍于秦城。创业雄图。按此图。亦可见也。及至晚季。民心积怨于掊克。大患终成于诞邻。向之重关巨防。今已荡然残破。况我邦壤地褊小而边界阔远。西北边人。日与控弦鸣镝之士。隔水相语。沿海要冲。亦无谁何。山东之人。近乃东渔于海西。今虽苟安于目前。真所谓何恃而不恐者也。又况臣往来燕路。伏见清人不修内外城砦。惟于沈阳,宁塔。增陴峙财。疑亦不自期以百年之运。而常若有首丘营窟之计也。且伏闻徼外诸酋。种落日盛。清人岁输金缯几亿万计。又安知阿骨打铁木真之属。不生于今日。而彼终以宁,沈为归。则胜国之两困于女真,蒙古者。事势亦犹是尔。岂可谓无此虑也。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7H 页
且以前事言之。中国生衅。则秦汉隋唐。或夺地置郡。或水陆交攻。奸雄乘乱。则如卫满公孙康之伦。诈取而窃据。夷狄凭陵。则胜国与今日是已。议者或以为星野与燕同分。辄共其祸。或以为疆界相连。地势使之然。则变难之来。诚若有不可逭者。又以天下之力。竟未免腥膻之耻。是亦弱国之无可奈何者。而惟我孝庙。不顾劲弱之势。慨然明大义于一方。其所以旁招俊乂。共图修攘之策者。罔不以财散民聚为先务。虽大勋未集。可永有辞于天下万世矣。臣行过沈阳。想 圣祖淹恤之辱。敬诵至痛在心之 教。为之三复而流涕。顾今国势日弱。世道日下。车攻吉日之义。已不可闻。而匪风下泉之思。亦且寝忘矣。独 圣明感岁月之重回。寓深诚于香火。呜呼悲哉。今臣之进此图者。非敢曰知天下阨塞。将以有为也。亦非欲竭国力而专意边方也。惟愿 圣明深察乎边界之难可守。关防之不可恃。而虑患忧难。常若强寇之压境。恭俭节约。以裕民生。使国人知有手足头目之义。追先王未究之志事。戒 皇朝末年之覆辙。 国家幸甚。
议药厅题名屏序
议药厅题名屏序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7L 页
议药厅题名之屏既成。诸医官谒余为序曰。题名而不记其事。所以题名之意不彰。余曰。是以余尝序庚寅之屏矣。然吾辈幸生于 国家福力方盛之会。再睹大庆于数年之中。鞶带上驷之锡。每有愧于介子贪天之说。况可以张大其事。以耀人耳目乎。曰。不然。夫人情之最难忘者。忧与喜耳。向者。三提调率诸医。苍黄诣閤门等候。柳瑺随 圣驾入诊。喘汗而出曰。中宫殿下證候。明是痘疹。即请设厅议药。又请国舅之直宿禁中。其时我院之惊遑焦忧。果何如也。迨夫玉候胀脓。收靥之节。先期顺成。问安尝药。才十数日而罢。乃告庆于 庙。扬号于庭。千官鳌抃。八方驰贺。其蹈舞欢喜。复何如也。彼修稧者有叙。宴集者有图。特以一时朋游之胜。犹欲其久传于后。况今之同忧共喜者。关 国家之运。其可无识乎。余曰。是则然矣。今日之所以致此庆者。可能言乎。曰。夫百病。惟痘疹最危。虽在闾巷妇人之病。治之尤难。顾青蒲椒涂之深严。惟女医之传是凭。岂非至难。幸而有痘医入诊之 命。得以审證详而进药。时遄臻乎平复。虽 圣虑之所深轸。医技又曷可少哉。且闻星历家之言。岁星所临。国无不利。癸亥岁在箕尾。我 圣上有翼日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8H 页
之庆。前冬岁又在箕。无乃天时人事参会而然欤。余曰。噫嘻。此岂容以区区扁,仓,甘,石之术。谓可得力。乃圣上之洪福也。 宗社百神之所相也。且伏见 中宫殿下平日顺正之行。侔于天地。及至 疾病之际。医药保护之节。奉承 圣教。有顺无违。助顺之天。胡不锡之以纯嘏也。然苟非我 圣上御家邦之化有孚威如。乌能有是也。 国家万福之基。其在斯欤。于戏盛矣。诸医皆曰。敬闻命矣。遂序其言而俾书于屏。
三秀遗稿序
三秀稿者。李君乐甫之诗文也。乐甫名贺朝。静观先生之季子。徵士喜朝同甫之弟也。世以文德显。至先生遗荣。勇退潜心于性命之学。同甫能继其志。乐甫亦有至行美才。士友称之。如陈氏二难。不幸年未四十而夭。世莫不惜之。其姊夫农岩金仲和哭之曰。乐甫端良易直。其质美矣。孝友慈恕。其行仁矣。言议不苟。识见明正。文辞赡畅。风调蔚然。以是行世。宜莫与争。而自视欿然。若无一能。仲和学邃鉴明。夫岂阿好者哉。昔余童年。以先人之命。受业于先生。其时乐甫廑学数与方名。已能危坐于隅。及见其稍长。才学日进而益逡巡退让。内而不出。余深喜其温润如拭玉。
三秀遗稿序
三秀稿者。李君乐甫之诗文也。乐甫名贺朝。静观先生之季子。徵士喜朝同甫之弟也。世以文德显。至先生遗荣。勇退潜心于性命之学。同甫能继其志。乐甫亦有至行美才。士友称之。如陈氏二难。不幸年未四十而夭。世莫不惜之。其姊夫农岩金仲和哭之曰。乐甫端良易直。其质美矣。孝友慈恕。其行仁矣。言议不苟。识见明正。文辞赡畅。风调蔚然。以是行世。宜莫与争。而自视欿然。若无一能。仲和学邃鉴明。夫岂阿好者哉。昔余童年。以先人之命。受业于先生。其时乐甫廑学数与方名。已能危坐于隅。及见其稍长。才学日进而益逡巡退让。内而不出。余深喜其温润如拭玉。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8L 页
藏晦如尚絅。不似人之少有而自足。惟恐人之不己知者。余之知乐甫之贤。已不待仲和之言也。其为文章。亦不欲皎厉自喜。未尝鉥心搯胃。极力求工。而诗自清澹有致。文尤婉而有典则。盖不失其家传之法也。然使乐甫尽其才而肆力焉。其可传者岂止乎此。乐甫虽为亲中岁屈意州县职。尝欲穷居读书。以就其志。观其名轩之义。可知其所自期者。余窃悲世之世家大族。久则类多不振。盛衰之理。或其然欤。往往有志行才气如乐甫者。若可以世其家。乃反夭阏无成。独其遗编小集。零落箱箧。错落瑰奇如此。岂非重可惜乎哉。仲和又尝与其弟子益。取乐甫遗文。删定为数编。盖将发挥其潜光也。今者同甫托其友罗州守赵定而。得活字印行。仲和已不在矣。乃要余序其卷首。噫。吾数人者。岂不识乐甫平生之志。而顾区区为此者。诚不忍其湮没无闻。又欲使后人见而哀之也。又可悲也。乐甫行谊之可记者。其外兄晚静徐相国鲁望。志其墓颇详。附在卷末。余不更论。
金甥镇岳诗稿序
吾甥金生镇岳。年十八而夭。夭已二十有三年矣。其精神言语之在世间者。独诗稿一卷藏于家。此其父
金甥镇岳诗稿序
吾甥金生镇岳。年十八而夭。夭已二十有三年矣。其精神言语之在世间者。独诗稿一卷藏于家。此其父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9H 页
子固之所尝裒集。而农岩金仲和为之删定者。盖子固哀其殇而欲留其陈迹。仲和惜其才而冀传于一世也。其妇翁李徵士同甫。更伤其迹愈陈而易埋没。乃与其弟镇成。谋印以活字为数十本。分与亲党知旧之素相爱者曰。此犹胜于藏箧笥而或失而无传也。噫。近者仲和家印行卓而,君山之诗。世多伤之。仲和推其哀子弟之心。以及乎人之子矣。况余与同甫之悲乎。邢敦夫秋风三叠之辞。紫阳系之于楚骚。苟有可传。古人未尝以年少而忽之也。余读其诗。譬若江源滥觞。已有万里波涛之势。庙瑟初调。中含一唱三叹之意。雅健赡华。绝无艰辛生涩之态。足以矫末世轻儇之风。真可以见其人之性情。惜乎。假之以年。所成就其可量哉。宜其见赏于具眼者。而亲爱者不忍弃也。然不有蒙养之功。虽有天才。何能若是。子固平生恬靖力学。文辞高雅。镇岳生而资其教。髫龄学诗。已多惊人语。余与子固气味相合。常同居共学。故镇岳始学语。乃呼余为爷。稍长。益见其俊伟不群。卓然有远大之气。余之爱重。亦何尝姊子视也。岁己巳。余南迁。同甫寄书曰。甥馆新得酷似君者。怀君尤切。余则实有觉我形秽之叹矣。又闻镇岳从同甫于灵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49L 页
芝水落之间。咏为歌诗。如南壶谷诸公。亟奖诩之。余恨无以致之寂寞之滨。相与歌兰咏茝。以慰离骚。岂谓不复相见也。其后余北归而子固又亡。父子贤而俱无命。呜呼。岂不冤哉。今余非欲以一言为镇岳重轻。特叙此深悲而久不可忘者。书于卷首。
内局题名屏序
癸巳冬。 圣候违豫。结核成痈。寒热困恼。一如己丑旧證。又自其十二月。肿起于跗。以及遍体。于是药院诸臣。率医官入直禁中。多进汤丸。百无一验。最后宗室儒川君濎。请进导水丸下利。而诸證俱平。其明年六月。诸臣始罢出。直日凡一百九旬有二。某自忝领本院以来。五年再睹斯庆。焦忧变而庆贺成。则退与诸僚诸医。题名于屏。以识其同忧共庆。且勉其不敢忘今日也。盖人情。与人共之而难忘者。忧患。向也吾辈或中夜彷徨于 閤门之外。或忍泪焦心于 寝殿之中。其时岂意今日 宣酝于院。献贺于庭。与宴乎 金殿之侧也。经寒暑阅三时。进退于二院之间。闻跫音则心悸。数更鼓而不寐。其时岂知今日身出禁门。退食而委蛇也。譬如同舟遇风。忽泊于岸。此时此心。今其可忘乎。伏见 圣上春秋已衰晚。病根犹
内局题名屏序
癸巳冬。 圣候违豫。结核成痈。寒热困恼。一如己丑旧證。又自其十二月。肿起于跗。以及遍体。于是药院诸臣。率医官入直禁中。多进汤丸。百无一验。最后宗室儒川君濎。请进导水丸下利。而诸證俱平。其明年六月。诸臣始罢出。直日凡一百九旬有二。某自忝领本院以来。五年再睹斯庆。焦忧变而庆贺成。则退与诸僚诸医。题名于屏。以识其同忧共庆。且勉其不敢忘今日也。盖人情。与人共之而难忘者。忧患。向也吾辈或中夜彷徨于 閤门之外。或忍泪焦心于 寝殿之中。其时岂意今日 宣酝于院。献贺于庭。与宴乎 金殿之侧也。经寒暑阅三时。进退于二院之间。闻跫音则心悸。数更鼓而不寐。其时岂知今日身出禁门。退食而委蛇也。譬如同舟遇风。忽泊于岸。此时此心。今其可忘乎。伏见 圣上春秋已衰晚。病根犹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0H 页
未除。一院诸医。正宜深究所因。博考名方。殚心竭智。务培本根。不可恃此天幸。遽忘煎灼之忧。非特诸医为然。惟吾辈有保护之责与夫后来继斯任者。亦宜先事而戒。惩前而言。凡可以慎疾安身之方。罔不毕陈。尤不容顷刻忘也。夫以太上之尊。遘虐疾而乃瘳者。三代之际。仅见于金縢所记。若数年之内。荐有大庆。实前史之所未闻也。苟非昊天曰明。顺信是佑。亦越我 祖宗实有丕子之责于天者。恶能有是。虽以我 圣上战兢临履之德。宜不忘亿万年敬天之休。于时保之。然则 君臣上下。俱不宜复忘今日之心。凡百有位。亦庶几无忘。奚但题名于此屏者独不可忘也。而况今年 圣疾。比己庚则愈危且久。尤可忘其毖后之戒乎。昔荀卿子有言曰。弟子勉之。天不忘也。人苟能勉之敬畏。不敢忘天意。天亦必不忘其申休。必介以无疆之福。此理何可诬也。某既以是说。谂于诸僚与诸医。以及乎同朝。又将入告于 清燕之侍。姑书于屏后。
林将军传后叙
林将军死后五十年。其子重蕃。诉冤于 驾前。 上亲考鞫案大臣。亦有以 圣祖谕尸之教为言者。乃
林将军传后叙
林将军死后五十年。其子重蕃。诉冤于 驾前。 上亲考鞫案大臣。亦有以 圣祖谕尸之教为言者。乃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0L 页
命昭洗丹书。复官赐祭。赠谥曰忠悯。 圣明之世。无枉不伸。其可以增义士之气而雪奸凶之诬矣。先是。尤斋宋文正公。为将军立传。盛称其尊周大义。而公方窜绝海。朝暮胥后命。不能考据事实。尽意铺张。以及其同时死义之人。故其言曰。朱子生宋南渡之后。于死义之人。虽山僧贱卒。无不表章。衰世之意也。愚为将军立传而有感。以告野史之秉笔者。盖亦有所望于后人也。近者大司马闵公静能。为将军请谥之状。叙将军事甚详。且记独步,武金之从将军始末。知礼守洪侯禹锡。既印行其祖花浦公遗文。以其馀力。并刊将军之传与状。花浦。即传中所称斥和人洪掌令也。于是将军之义。大明于一世。而宋文正之望。可塞于九原矣。呜呼。将军之死于桁杨。非 圣祖意也。是时。贼臣方潜结北虏。图制国命。故恶将军之归诚皇朝而不屈于虏庭。以百计媒糵。惟恐其或生。则又从以暴其尸。滔天之恶。固无可言。或有以畏死亡命疑将军者。此又何心。将军诚畏死。当椵岛盖州之役。贾勇先登。歼尽天兵。不但不死。挟虏势可以全安。何苦临战而去丸镞于炮矢。潜通汉人。重惹虏疑而蹈必死之危机。乃反间关海涛。寄身异域。欲求其生乎。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1H 页
苟延岁月之命。亦何益也。虽至愚之人。不待计较而知利害也。岂其不审乎义而仓卒逃生也哉。始将军之守湾也。请得数万兵。以观虏衅。盖有蹴踏辽沈之志。而朝廷不能从。既而。弱国为雠人役。则又无以自效其义。脱身归正。必其素所蓄积。若乃投依庸将。则亦天也。诚能自达于南都。与史左诸公。戮力中原。其功烈必有可暴于天下者矣。且自古忠臣烈士。固多尽节于倾覆之际。莫非亲北面事本朝者。曷尝闻藩国之陪臣。为天子立慬。如吾东丙丁以来诸贤者乎。彼学士大夫。尚不负其所学。若将军。以穷乡蹶张之士。未必夙闻春秋之义。而嗜义尚节。真若饥食而渴饮。抱万折必东之诚。虽九死而靡悔。若是而其可曰畏一死哉。世道交丧。言议之不公。久矣。可胜叹哉。抑将军少尝跅弛不羁。行事或不中绳墨。常不欲徒生浪死。似若一切取功名者。故或者曾见其小节而复疑于大节乎。然北虏。犬羊耳。犹服其义。今之疑将军之大节者。可无愧乎。将军久在西关。能得人死力。实有古名将之风。边人至今悲之。尝闻州人欲立将军之祠于白马城。以武人崔孝一配食。不知今已尸祝之否。孝一。湾上大豪。壮勇有气义。甲子。从元帅军。有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1L 页
功于鞍岘。丁卯。夜袭韩润营。杀顺岩。顺岩者。州奴。尝藏匿润。俾投虏。故润入湾。迎置左右。丙子。隶将军幕下。共击杀虏将要虎于鸭江。乱后慨然自废。无意于世。一日。因军事。受数百棍于将军。几死仅苏。人莫知其故。某之外王父芝所黄公。代将军尹湾。见孝一而嘉其志。置幕下常厚遇之。孝一谢病数月。忽全家浮海入中国。虏闻之。遣使尽杀其诸族。并及芝所公。宋文正公又铭其墓曰。崔孝一微欤而尚能自遂。公乃因此受祸。天其或者以此酬公志而成公名也欤。嗟乎。夷虏之祸人国家。古未有此酷也。孝一。不知所终。或云为 中朝把总官。又云将军遇于登州。见其贫而倾橐济之。独步从将军归。杖流蔚山而死。武金亦被戮。此皆感义而忘身者。万死而归。俱不免刑祸。吁其悲矣。
送李光佐赴燕序
尚辅使燕。车将辖矣。余方尝药禁中。不能出饯于郊。劳歌以送之。尚辅色惘然曰。兄且不能赆以言乎。盖尚辅与余。尝退则居异乡。或进而同朝。辄多宣力四方。故久未成春蚝夏荔之会。今乃有燕云万里之别。情乎爱矣。何得不尔。壮者犹然。况余之衰乎。然尚辅
送李光佐赴燕序
尚辅使燕。车将辖矣。余方尝药禁中。不能出饯于郊。劳歌以送之。尚辅色惘然曰。兄且不能赆以言乎。盖尚辅与余。尝退则居异乡。或进而同朝。辄多宣力四方。故久未成春蚝夏荔之会。今乃有燕云万里之别。情乎爱矣。何得不尔。壮者犹然。况余之衰乎。然尚辅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2H 页
已无游方之恋。宿有弧矢之志。去矣努力加餐哉。骎骎四牡。伴春东归。余当以笾豆笑语。欢迎说邦庆。此别又无几时。何足惜乎。虽与之临歧感慨。击筑悲歌。竟何补于皮币百年之羞也。若其跋履山川之苦。风发车偈之叹。送行者类能言之。经历则自当知之。且行人之不授辞。古也。尚辅诵诗奚为。专对非可忧。此皆不须言也。夫人之赠行。贱帛贵言者。以其言可服也。余尝忍耻辱而输金缯。何能有可服之言。记余于甲申冬。舵鸭江中流。击楫而叹曰。今我单车。适万乘之虏。庆卿傅介子。虽不可效。我自有辞令。如郑侨之毁晋垣。顾何难也。及抵凤栅。门久不开。彷徨半日。乃有诗曰。列戍无亭障。关门秫作城。犹难议径入。谁复请横行。出疆才百里。意气已半消矣。始知种蠡二子。真千古苦心。是以余不欲大言。但愿尚辅之能忍性也。
送赵汝五(荣福)赴燕序
侍郎赵汝五使燕。求余以别语。余辞以焦忧不能歌咏。曰。何必诗乎。余曰。金缯百年。冠盖如织。山川跋履之苦。麦秀黍离之悲。人皆能言之。吾何赘乎。曰。虽好去二字。亦可也。噫。其意勤矣。顾汝五韶颜未衰。方仗
送赵汝五(荣福)赴燕序
侍郎赵汝五使燕。求余以别语。余辞以焦忧不能歌咏。曰。何必诗乎。余曰。金缯百年。冠盖如织。山川跋履之苦。麦秀黍离之悲。人皆能言之。吾何赘乎。曰。虽好去二字。亦可也。噫。其意勤矣。顾汝五韶颜未衰。方仗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2L 页
王灵行忠信。去来非可忧也。拜稽而忍其耻。献纳之不能争。余曾所自伤者。今无可为汝五谋。将何以副其望乎。但余尝入燕。有疑而不自决者。夫幽都之不竞。天下共言之矣。将未知扶苏,项燕之伦。首事中国欤。阿骨,铁木之属。凭凌边塞欤。天道人事十年。尤有可见者。愿汝五默察而东归。以决余疑。
送申圣与(晰)赴燕序
东平申圣与。赞价往燕。要余赠言。余方尝药禁中。不能唱燕歌而别之。且圣与诵诗三百。顾余言不文。亦何能行古道也。然余于此行。深有感焉。圣与三世饮冰于此路。文贞公高文邃学。颉颃 嘉隆。快睹礼乐文物于 万历盛际。与中州学士大夫。周旋唱酬。及至汾厓公。时则礼乐文物。久化为戎矣。公乃大书降将之石楼曰。李陵何事误家声。此其气可以愧死中国衣冠之裔而必不磨灭无传矣。今圣与入燕。以汾厓公忾我寤叹之思。阴求 万历诸人之后。出示文贞所唱酬者。以观其色之如何。余尝往来燕赵。盖未见悲歌之士。圣与默察之。或有讴吟弹铗之伦抑郁而愈不平者。文贞之时。庶可复见矣。
骊兴陈氏族谱序
送申圣与(晰)赴燕序
东平申圣与。赞价往燕。要余赠言。余方尝药禁中。不能唱燕歌而别之。且圣与诵诗三百。顾余言不文。亦何能行古道也。然余于此行。深有感焉。圣与三世饮冰于此路。文贞公高文邃学。颉颃 嘉隆。快睹礼乐文物于 万历盛际。与中州学士大夫。周旋唱酬。及至汾厓公。时则礼乐文物。久化为戎矣。公乃大书降将之石楼曰。李陵何事误家声。此其气可以愧死中国衣冠之裔而必不磨灭无传矣。今圣与入燕。以汾厓公忾我寤叹之思。阴求 万历诸人之后。出示文贞所唱酬者。以观其色之如何。余尝往来燕赵。盖未见悲歌之士。圣与默察之。或有讴吟弹铗之伦抑郁而愈不平者。文贞之时。庶可复见矣。
骊兴陈氏族谱序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3H 页
陈生洪畴袖其世谱。来请弁卷之文曰。我陈。昔显而今微。宗族散居四方。谱系将无徵。宗人之在南者。收族姓作谱牒。方谋绣梓。公亦陈氏之弥甥也。可无一言于斯役乎。余谨按其谱。记自骊阳公。骊阳有功于高丽睿宗时。其前盖失传矣。其后百年。冠冕赫舄。以至于我 中宗朝而寝衰不振。然而内外子孙。尚多可称。噫。失今不修其谱。将亦寝久而寝忘矣。昔三代之际。尝收宗族以厚风俗。后世此义不行。或至为所不知何人。陈生之慨然兴叹。乐为之助此事者。可谓不忘本也。况斯谱之成。乃在于陈氏积衰之馀。盛衰之理。本不可常。无亦陈氏之后追念前烈。必复其始者。此为之兆欤。余尝闻大舜之后封于陈。因以为氏。岂骊阳之先。来自中国欤。今不可考也。
后自警编序
古人云。仕宦与读书背驰。况编书乎。凡百有位莫不然。况宰相乎。少壮犹难自勉。况老病乎。今元辅梦窝公。久处廊庙。新入耆社。觏闵多矣。疾病半之。犹以尝药之忧。机务之重。未敢告老。自他人观之。宜无馀力可及他事。公则有少暇。辄披阅国朝贤士大夫碑志及野史杂记。手抄其行事之深切著明可法于后者。
后自警编序
古人云。仕宦与读书背驰。况编书乎。凡百有位莫不然。况宰相乎。少壮犹难自勉。况老病乎。今元辅梦窝公。久处廊庙。新入耆社。觏闵多矣。疾病半之。犹以尝药之忧。机务之重。未敢告老。自他人观之。宜无馀力可及他事。公则有少暇。辄披阅国朝贤士大夫碑志及野史杂记。手抄其行事之深切著明可法于后者。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3L 页
依仿宋人赵善璙自警编之例。分类汇集。共成十二编。噫。勤亦至矣。然则向所谓背驰者。特指中人以下不诚无恒者而言。非可以议于公也。然公窃自附于述而不作之义。深有感乎老。而自警之诗。顾惜馀年。益求身心。庶几乎不知老之将至矣。今者世道交丧。艰虞溢目。以公稽古之力。上下正想望其倾否。卷中黄许诸公。恐不必专美于前。而八溪听天之风。公亦不得自由矣。若不佞者。畸危之迹。尚迟回于忧患之涂。每诵宋俛仰出南门之语。不觉怵然深警也。
疏斋集卷之十
记
清隐堂重建记
颐命谨按我先王考文贞公行状。公晚卜居于白马江上。筑书室于山巅。萦回绝壑。俯视大江。宾客从游之士。或不能至焉。每大冬积雪。春秋月满。尤乐居之。公每至其间。闭门兀坐。凝神默观。如是者有年。其间所得。盖有不可得以窥者。其所谓书室。即此堂也。旧箧中。又见王父宦游时付伯父书。嘱以无使清隐堂漏伤。其后炎洲雪窖之日。屡发于吟咏者。未尝不在于斯堂。至于易箦之时。先考兄弟泣请所言。王父开目视之曰未归白江。是吾恨也。呜呼。王父之甚爱斯
疏斋集卷之十
记
清隐堂重建记
颐命谨按我先王考文贞公行状。公晚卜居于白马江上。筑书室于山巅。萦回绝壑。俯视大江。宾客从游之士。或不能至焉。每大冬积雪。春秋月满。尤乐居之。公每至其间。闭门兀坐。凝神默观。如是者有年。其间所得。盖有不可得以窥者。其所谓书室。即此堂也。旧箧中。又见王父宦游时付伯父书。嘱以无使清隐堂漏伤。其后炎洲雪窖之日。屡发于吟咏者。未尝不在于斯堂。至于易箦之时。先考兄弟泣请所言。王父开目视之曰未归白江。是吾恨也。呜呼。王父之甚爱斯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4H 页
堂而不能忘也。以至于即世而有遗恨。今我诸孙。不思复斯堂而追先志。则非孝也。盖王父雅好佳山水。少尝往来汉水上游。 崇祯己巳。始卜居于此乐其湖山之胜。有终老之计。是以立朝五十年。少进而多退。丁丑以后。益切东山之志焉。始山之下。为津渡之冲。官道贯其中。惟棹夫数户居之。百济亡以来。千有馀年。行旅之日经过者。莫有赏其奇胜。王父按廉此路。一见而乐之。纳节之后。费力经营。天若有所待。地亦因人而显。斯甚奇矣。堂凡三楹。制甚易。臧获守之不谨。为风雨所毁者。亦已三十馀年矣。己巳后七十二年庚辰。颐命屏居山下。慨然有复旧之志。乃鸠材募工。辇石畚土。踰月而堂成。窗棂轩槛。不侈于其旧。堂既成。客有过之者曰。今子化蒿莱为堂宇。堂构之志。可谓勤矣。然物无终久之理。而可久之道。在乎人。斯堂之作。仅六纪而已。堂一废而一兴矣。子将何以久斯堂乎。颐曰。吾方息影丘园。誓将终老于堂中。客曰。非久也。只可以尽子之世也。颐曰。吾既又筑地甚固。正植栋宇。栉比瓦甓。风雨鸟鼠之攸除。若是可乎。客曰。噫。子不见夫江之东乎。扶于三国鼎峙之际。济王之都也。楼台游观之胜。甲于东国。想当日壮丽坚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4L 页
致为不可毁者。奚翅百倍于堂哉。而既已化为荆棘丘陇矣。况于此数椽之屋欤。颐曰。吾且定为护守之规诫。告我子孙。俾世修而勿替矣。客曰。平泉之一草一石。固尝戒勿与人。其子孙未数世而不能保也。颐曰。吾且叙述我王父清名大节。镌于岩壁。使后人知为名贤之旧物而不忍取也。客曰。嗟夫。世固有不可终恃者。先德是已。昔禹汤之德。二史述之。光耀乎典谟。及桀纣冒其名而肆于天下。则并与其天下而失之于商周。彼商周之人。顾未尝不见其典谟也。夫以禹汤之圣而天下之大也。后尚如此。况其他乎。若子之先相国。真所谓玉色而金声也。祥麟与瑞凤也。进位乎岩廊。则有利见大人之德。退处乎江湖。则犹不忘天下之忧。至于临大节而不可夺。处忧患而无所沮。虽古贤人。莫之或过。吁谟载于简册。德泽被于生民。不待子镵刻山石而已照人耳目矣。苟世之慕相国之风者。虽未及登斯堂。亦且咨嗟兴感。想见其杖屦之地。诚有百世共保之愿。谁复取为己有哉。然而君子之泽。有时而终。子孙之贤不肖。又未可知也。异日不以斯堂为易衣食赌利禄之资者。其亦幸矣。然则其久之也。当奈何。客曰。凡为先相国之子孙者。皆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5H 页
能聿修厥德。世趾其美。羹墙之慕。久而弥笃。使邦人敬而化之。不废甘棠之爱。则斯堂也虽与江水无终极可也。向所谓在乎人者此也。余乃拜客之言而并记之。以谂诸后昆。若其江山之胜。登览者必能言之。今不暇述。堂下月桂庵旧址。今成焕文庵。别有记识。云。
临镜堂记
友人金汝谦。仙源先生之曾孙。先生殉节于丁丑江都之乱。其季子水北公。不乐仕宦。卜居于海山深处。其子孙多居于洪云。庚辰春。余归女于金氏汝谦。馆余于舍南临镜堂中。中夜泫然泣下而言曰。此地有园林池台之趣。粳稻鱼盐之饶。子将谓我仲长乐志之伦者耶。我则不然。嗟我十岁而孤。终鲜兄弟。伶仃危苦。孰甚于我。得有今日者。天也。又慈母之恩也。若吾先人。有才德而无其命。年又不永。然辛勤半生。行营葬地。结庐而依松楸。以为终焉之计。今吾聚族而耕凿于斯者。皆先人之所经纪。园中一树一草。无非平日所手种者。独斯堂者。成于身后五六年。吾尝承慈母之教。听宗老之言。先人始引小溪开三池。欲构小斋于其上。为晚年燕处之所。疾病而犹惓惓。余是
临镜堂记
友人金汝谦。仙源先生之曾孙。先生殉节于丁丑江都之乱。其季子水北公。不乐仕宦。卜居于海山深处。其子孙多居于洪云。庚辰春。余归女于金氏汝谦。馆余于舍南临镜堂中。中夜泫然泣下而言曰。此地有园林池台之趣。粳稻鱼盐之饶。子将谓我仲长乐志之伦者耶。我则不然。嗟我十岁而孤。终鲜兄弟。伶仃危苦。孰甚于我。得有今日者。天也。又慈母之恩也。若吾先人。有才德而无其命。年又不永。然辛勤半生。行营葬地。结庐而依松楸。以为终焉之计。今吾聚族而耕凿于斯者。皆先人之所经纪。园中一树一草。无非平日所手种者。独斯堂者。成于身后五六年。吾尝承慈母之教。听宗老之言。先人始引小溪开三池。欲构小斋于其上。为晚年燕处之所。疾病而犹惓惓。余是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5L 页
以悼先志之不成。及稍长。竭力而亟营之久。未有堂颜。偶阅旧箧。得临镜堂三大字。盖堂未成而先名之。倩人书以藏之。小子弗及知也。遂流涕而揭楣间。今吾其敢曰肯堂构而不弃基哉。特弱龄孤苦。羹墙之思。无所寓焉。非故为岩居川观之适也。子其悲余志而记之。嗟乎。闻此言而不知悲。真无人心者也。况子读书饬躬。修举遗业。以裕其家。如先公在时。又能因成法而继遗志。庶几乎乐。乐其所自生。礼不忘其所本者矣。可谓孝矣。虽然。人子之孝。不亶在堂构之业而已。窃尝闻之。子之先公行义修洁。多才与艺。真可以世其家者。不幸无位与年。始子之一身。如硕果之不食。今也瑜环兰芽。福履方申。不食之报。将如执左契而交手付者无疑矣。究当日不究之业。追祖先忠清之节者。不其在子乎。子且勉哉。若其名堂之义。别成池铭。登览之胜。系之以诗。
霜峰海月堂记
余与霜峰净源师相识。已二十年间。余以忧患流离不相见者。亦十五年矣。今秋展先墓。入龙门寻旧游。师于东峰绝顶。搆小庵而居之。扁以霜峰。名其丈室曰海月。余叩其义。师曰。出家人。宜断尘根。惟爱根难
霜峰海月堂记
余与霜峰净源师相识。已二十年间。余以忧患流离不相见者。亦十五年矣。今秋展先墓。入龙门寻旧游。师于东峰绝顶。搆小庵而居之。扁以霜峰。名其丈室曰海月。余叩其义。师曰。出家人。宜断尘根。惟爱根难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6H 页
去。老僧周流四十年。若弱丧而忘其归者。每念为人子弃父母之恩。窃自伤悼。儿时闻阿娘之语。尝梦两月将坠海。众惊救之。己独抱其一而归。因而有身而育。今岂敢以此。自比于古德之胚胎前光者也。吾知母梦之适偶然尔。然特识其四大生育之始。名堂以寓深感耳。余听其言而视其色。愀然若不胜其悲者。传曰。乐乐其自生。礼不忘其本。若师者。童习异教。今耄及而犹念佛。其何能闻是义也。特其秉彝之良。自契于吾道。惜乎。不使其早闻吾父子君臣之理也。苟能善推此至性。要其所成就。岂宜终老于诵罗尼训沙弥之业哉。余既感师之能有孝道。为之记其堂。且以劝世之不出家而忘大伦者。
纪功阁记
上之六年庚申。讨逆乱策保社勋。以清城府院君金公锡胄。光城府院君金公万基为元功。二公既受带砺之誓。会于勋府之正堂。相与慨然曰。堂壁有国朝勋案。与揭板并有 三圣御讳。而官吏治府事。日聚其下非所以致敬谨。此前人之所未遑也。乃闻于 朝。别建一阁于堂之北。绫平君具镒与其议。都事张楦,李恒蕫其功。功始于乙丑八月。告成于丙寅九月。
纪功阁记
上之六年庚申。讨逆乱策保社勋。以清城府院君金公锡胄。光城府院君金公万基为元功。二公既受带砺之誓。会于勋府之正堂。相与慨然曰。堂壁有国朝勋案。与揭板并有 三圣御讳。而官吏治府事。日聚其下非所以致敬谨。此前人之所未遑也。乃闻于 朝。别建一阁于堂之北。绫平君具镒与其议。都事张楦,李恒蕫其功。功始于乙丑八月。告成于丙寅九月。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6L 页
阁广三楹。深十六尺。厢庑四周。帘陛三级。北壁当中。设庋尊阁勋案。又移旧板。揭其左右。位置得宜。事体严重。不似汉唐麒麟凌烟徒画功臣之像也。阁未成而清城卒。甫成而光城卒。未几。群壬党逆。遂罢保社勋。阁虽在而无人管摄。久未有名。其后甲戌。 圣上诛群壬复其勋。光城之子镇瑞为都事。乃以公之所尝定者。扁于阁曰纪功。谨稽之勋案。惟我 太宗大玉(一作王)。尝策定社勋于 定宗时。 世祖大王。策靖难勋于 端宗时。 元宗大王。策扈圣勋于 宣庙时。与诸臣并列斯案。历观前世帝王。功著龙潜。光升九五者。舜禹之后。亦罕有之。而盖无如我 三圣之前后相承。于戏。岂不休哉。斯案之重。宜若宝藏太室。而尚在功臣之府。岂以旂常钟鼎之纪。有异于玉牒宝章欤。然则又宜别议尊奉三百年功臣。亦多闻人。而斯阁之成。始出于 圣世忠贤之手。斯甚奇矣。凡物之成。虽若有数。亦必待乎人欤。然而阁成而二公亡。二公亡而典章日紊。独斯阁岿然而存。阅尽世变。以俟圣化之更新。又可悲矣。夫事之当于理者。虽百世不可废也。吾知斯阁永与山河无极。俾后人知二公之忠也。(其后平川君申公琓,光恩君金公镇龟。以为 元宗 仁祖 孝宗。亦尝于潜邸日。并参从勋。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7H 页
又敬录 御讳。附藏于阁中。尊奉之礼。靡有阙遗云。)
郑景烈公祠宇记
大明洪武二十一年。高丽辛祦更奉胡元正朔。遣崔莹及我 太祖大王。将兵犯辽界。是时。郑景烈公。以安州道都元帅。隶于 太祖军。及 太祖仗义回军。公颇有力云。于戏。我东国亿万年无疆之业。实基于尊周之义。 圣祖神功盛德之所以冠绝百代也。若公之协赞大义。已能灼知天命人心之所归矣。又不与攀龙附凤之士。共翊景运。终以王氏之臣。归死乡里。顾其义。岂特平生战伐之壮烈而已哉。公讳地。初名准提。罗州人。史称形貌魁伟。性宽厚。幼有大志。好读书通大义。恭悯时。倭寇海上。公献御倭策。王大悦。擢为全罗道安抚使兼捕倭万户。分与麾下士八十馀人。公请签海民之閒舟楫而自请战者而将之。毋扰陆民。自是每有倭警。辄往讨之。丁巳。倭寇顺天乐安。公击斩十八级。擒三人。冬又斩四十馀人。擒二人。戊午。寇灵光罗州同福。追及玉果弥罗寺。焚杀殆尽。寇潭阳。击斩十七级。壬戌。五十艘寇湖南镇浦。击走之。追至群山岛。获四艘。癸亥。又大破贼众。方春疾疫。舟师多物故海中。辄出葬于陆地。士卒无不感悦。贼
郑景烈公祠宇记
大明洪武二十一年。高丽辛祦更奉胡元正朔。遣崔莹及我 太祖大王。将兵犯辽界。是时。郑景烈公。以安州道都元帅。隶于 太祖军。及 太祖仗义回军。公颇有力云。于戏。我东国亿万年无疆之业。实基于尊周之义。 圣祖神功盛德之所以冠绝百代也。若公之协赞大义。已能灼知天命人心之所归矣。又不与攀龙附凤之士。共翊景运。终以王氏之臣。归死乡里。顾其义。岂特平生战伐之壮烈而已哉。公讳地。初名准提。罗州人。史称形貌魁伟。性宽厚。幼有大志。好读书通大义。恭悯时。倭寇海上。公献御倭策。王大悦。擢为全罗道安抚使兼捕倭万户。分与麾下士八十馀人。公请签海民之閒舟楫而自请战者而将之。毋扰陆民。自是每有倭警。辄往讨之。丁巳。倭寇顺天乐安。公击斩十八级。擒三人。冬又斩四十馀人。擒二人。戊午。寇灵光罗州同福。追及玉果弥罗寺。焚杀殆尽。寇潭阳。击斩十七级。壬戌。五十艘寇湖南镇浦。击走之。追至群山岛。获四艘。癸亥。又大破贼众。方春疾疫。舟师多物故海中。辄出葬于陆地。士卒无不感悦。贼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7L 页
以大船百二十艘。来泊岭南。沿海大震。公自棹战舰。日夜督行。到蟾津。贼已至南海观音浦。公遥祷智异山而雨止。又叩头拜天而风利。中流举帆。先摧前锋。浮尸蔽海。又焚贼船十七艘。先是。房之用使日本。道遇贼被拘船底。及是战救出之。公每献捷。皆赐金加官。至海道元帅都指挥处置使门下评理。戊辰。倭又寇三道。自夏至冬。焚屠州县。莫有御之者。公与诸将。自咸阳踰云峰。至南原奋击大破之。斩五十八级。获马六十馀匹。贼夜遁。时人咸谓非此战。三道生灵几尽矣。高丽自中叶以来。世被倭患。而其捍御奔北之功。百馀年间。未有如公者也。 太祖大王。既回军。乃放祦父子。迎立恭让。祦旧臣金伫,边安烈等谋迎祦。事觉辞连。公流于外。又有尹彝,李初者。逃入中国。告高丽将动兵犯顺。 高皇帝察其诬而流二人。恭让鞫治其党与。复疑公逮系清州。公酷被栲掠。誓天自伸曰。李侍中之回军也。吾以伊,霍故事讽之。何可党彝,初也。既而叹曰。人生会有一死。生何足惜。但恨王氏复国而我死非罪。适以水灾免死。其后录公回军功赐券。法司为伸理其诬枉。公乃退居光州城东别业。复官判开城府事。召未及赴而病卒。年四十五。赐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8H 页
谥景烈。葬于城东十五里奔兔洞。后二百有馀年。 万历壬辰。倭举国来寇。公之外裔翼虎将军金德龄。起义兵。衣公遗甲。祭公之墓所。佩剑自解。 天启甲子。西帅适举兵反。公之九世孙锦南君忠信。以元帅前锋。阵于鞍岘将战。枕戈少睡。梦公赐以剑。其日。果战胜。岂公之雄魂毅魄。犹不忘扑贼欤。异哉。礼云。死勤事而捍大患则祀之。公虽幸而不死于绥。其为国捍大患。孰加焉。在丽之世。虽家尸而户祝之。可也。况乡社之祭乎。公没数百年之后。光州之人士。始立祠于遗墟。并藏公遗甲。亦可见遗风馀烈。久而犹感人心也。然此岂足以崇报公之德义也。其欲扶大义于天下。存宗国于既绝者。可使夷狄变夏而禽兽为人。虽遇昏乱。不免于明夷。而终目(一作自)保其臣节。尤可以存树风声。以劝异代。是以光人不敢自私其祠。将请 宣额于朝廷。秩祀典于宗伯。可谓尽善矣。是为记。
北汉山城禁卫营移建记
圣上三十七年辛卯四月。分命训局御营及本营。改筑百济古城。各置军营于信地。庾粮备械。国家异日缓急。将与都民共守此天险也。其十月。城役完。本营。筑自龙岩东南。至普贤峰下。二千八百二十一步。一
北汉山城禁卫营移建记
圣上三十七年辛卯四月。分命训局御营及本营。改筑百济古城。各置军营于信地。庾粮备械。国家异日缓急。将与都民共守此天险也。其十月。城役完。本营。筑自龙岩东南。至普贤峰下。二千八百二十一步。一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8L 页
千六十五垛。城门二。曰大东小东。皆上设谯楼。暗门二。柴坛峰为将台。下有房屋十间。城廊六十区。凡一百七十八间。保国,普光,龙岩,太古四寺属焉。营舍仓库。九十馀间。初设于小东门内。以其地势高。风雨萃。仓隅当水道易倾坏。乙未三月。移建于保国寺下。哨官邢义宾。经纪财力。把总张友轸。蕫领功役。至八月告成。石砌一百二十步。中堂负巽。中军以下各所及仓厩门廊。共一百三十七间。山抱水深。结搆增固。可以永护储胥云。
弄丸窝记
甲戌秋。余自海上归。历访同甫于灵芝洞。同甫携余登其湖亭。亭在洞北一牛鸣地。小屋依山。前庭俯潭。盖清境也。其后戊子。同甫谓余曰。子之所尝登临处。即先人遗志而不肖所追成者。近移少东。前槛压水百尺矣。昔者。吾先人辞荣卜居。构小斋于洞中。先名以静观。又得湖上隙地。圆阜若釜。碧流绕岸。阜欲着以太极之亭。岸欲置以弄丸之窝。经营心上。屡发吟哦。屋未就而弃诸孤。不肖衔恤一纪。廑成此窝。愿得知先人事者。记始末示后人。沧溪林德涵。始欲为我记之。未果而殁。又托于农岩金仲和。仲和今不幸矣。
弄丸窝记
甲戌秋。余自海上归。历访同甫于灵芝洞。同甫携余登其湖亭。亭在洞北一牛鸣地。小屋依山。前庭俯潭。盖清境也。其后戊子。同甫谓余曰。子之所尝登临处。即先人遗志而不肖所追成者。近移少东。前槛压水百尺矣。昔者。吾先人辞荣卜居。构小斋于洞中。先名以静观。又得湖上隙地。圆阜若釜。碧流绕岸。阜欲着以太极之亭。岸欲置以弄丸之窝。经营心上。屡发吟哦。屋未就而弃诸孤。不肖衔恤一纪。廑成此窝。愿得知先人事者。记始末示后人。沧溪林德涵。始欲为我记之。未果而殁。又托于农岩金仲和。仲和今不幸矣。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59H 页
子其图之。余逡巡辞以不文。曰子非早及先人之门者乎。余乃请先生名窝之义。曰邵子云。弄丸馀暇。閒往閒来。盖取诸此也。念余十二岁时。承先君命。受业于先生。先生病已深矣。犹牖蒙不倦。视若子侄。童騃之见。亦复何知。亲爱之感。没世将不敢忘也。呜呼。梁木之摧。今已五十有三年。门下从游之士。零落已尽。独余白首无成。岂敢谓玄亭之一侯芭也。此余所以不敢当同甫之请矣。今夏余屏居江上。又历访同甫。同甫迎谓于弄丸窝中曰。三十年间。子已再来登矣。吾所请。亦且勤矣。子终无意乎。噫。余岂能深知先生之学者。先天之理。尤岂易言乎哉。余尝与林金二子游。每道先生之学。一以持敬为主。追补小学之功。晚喜邵氏之易。殆忘寝食。性又相近也。及先生之遗编晚出。则余益信二子之言。真有实见也。盖邵子殁而微言绝矣。谈易者精则不过为巧历。粗者反流为方技。未闻因数入理妙契天地之心。先生独得于意言象数之外。深赜乎消长动静之几。方其神瀜心悟。必不觉其手舞而足蹈。凡一切外物。无足以易其乐。故荣名赫然。坦道如砥。而急流之勇。不俟终日。顾乃逍遥于荒墟断岸之间。准备亭窝之名。永矢勿谖。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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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与俗士道哉。自先生殁后数年。世道始大变。以至于今日。斯文之厄。殆成坤六之穷矣。岂先生知渐知几。早自闭藏耶。抑天假以卒易之年。使今日不至于此欤。吁其悲已。或曰。弄丸。乃宜僚解楚难之技。非周孔之系于易者。邵子之自赞。先生之名窝。何也。曰物之至圆。大者为天。小者为丸。夫易与天地准者。圣人观其象而作圆图。故邵子乃以大喻小。看作一丸。若玩其占而变而通之。鼓之舞之。则真若手运圆物。见其圜转而无穷。以谓之弄。偶与之同。奚取于彼也。况先生尤喜其心法之从中起。借其言而名其居。复何疑也。然先生不有构堂干蛊之子。何能使来世得闻穷理尽性之学也。嗟余幼而荷知顾之恩。老不能康济其身。乃以芜词。敢记盛迹。顾何足以阐发光辉。缅仰高风。增余忸怩。况重寻旧地。杖屦所憩。犹可想像。同甫抱孙。已如余初拜先生之年。感念今昔。挥涕而书之。以塞同甫十年之请云。
寒圃斋记
吾弟仲刚相君。新构小斋于居第之东。庭容旋马。室易容膝。又治隙地。莳菊为圃。栽松作樊。仍名其斋曰寒圃。盖取韩忠献老圃寒花之语。不知韩公之醉白。
寒圃斋记
吾弟仲刚相君。新构小斋于居第之东。庭容旋马。室易容膝。又治隙地。莳菊为圃。栽松作樊。仍名其斋曰寒圃。盖取韩忠献老圃寒花之语。不知韩公之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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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何如。而亦有圃有花。咏秋容而托意否。然苏子瞻以为公岂独有羡于乐天。愿为寻常无闻之人而不可得。然则仲刚之自比而取名者。不可谓侈矣。子由亦谓公入则周公召公。出则方叔召虎。仲刚必不敢以此自任。而抑其身当乎忧患之域。思古人之杰特。如公者。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而今不可见。则慨然忧伤。徒欲似其晚节欤。相君之思。其亦戚矣。夫斋与圃。閒居之乐也。松与菊。岁寒之姿也。乃以卯申奔忙之身。居阛阓闹热之中。乐寒淡而喜芳洁。景前修而兴远想。其与昏酣莫醒昧进退之理者。岂可同日语哉。余方栖寄江干。虽未暇树第治圃。园林相望。孰障吾游。但恨不能登君之斋。共赏晚香。为咏羊叔子寄其弟之书。不觉怅然而太息也。
疏斋集卷之十
题跋
楚辞删跋
余自斥逐以来。又见酷祸。杜门块处。恒戚戚焉悲忧欲死。盖无以少慰其心者。于是从人丐书籍。辄自移写。聊欲销忧。间得楚辞而写之。乃于离骚诸作。自不觉掩卷而流涕也。曩也余非不读是书也。平居无忧。曾莫省其悲凉抑郁之意。能使人有感嗟流涕而不
疏斋集卷之十
题跋
楚辞删跋
余自斥逐以来。又见酷祸。杜门块处。恒戚戚焉悲忧欲死。盖无以少慰其心者。于是从人丐书籍。辄自移写。聊欲销忧。间得楚辞而写之。乃于离骚诸作。自不觉掩卷而流涕也。曩也余非不读是书也。平居无忧。曾莫省其悲凉抑郁之意。能使人有感嗟流涕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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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已者也。噫嘻甚矣。人情之所感者深也。以至于自忍而沉渊者。其必有至痛深悲。诚不欲一日苟生者矣。是以其发于声者。真可以泣鬼神而愁穹昊矣。岂特使人流涕而已哉。余之今日而始审其悲者。亦可悲矣。是书也。晦庵夫子始取刘向,晁无咎之所编次者。王逸洪兴祖之所注解者。删定而训释之。其取舍义例。可谓极详审而不可尚矣。善乎。夫子之言曰。屈子者。穷而呼天。疾痛而呼父母之词也。故今所欲取而使继之者。必其出于幽忧穷蹙怨慕凄凉之意。乃为得其馀韵。而宏丽之观。欢愉之语。宜不得与焉。然则其选取之意。槩可见矣。然于其间。或有未必尽出于穷愁之激者。盖亦取其声律之近似者。旨意之幽旷者耳。余方为天下之穷人。今欲取以抆泪讴吟于寂寞之中者。不在于彼矣。故辄敢有所抄。删其处忧患而抒怀。触事物而感发。一出于穷厄感愤者。则虽儿女之言。必有取焉。其閒愁漫兴之语。有意于求似者。则是犹东家之不心痛而捧腹者。虽名家之作。亦不取焉。至于息夫之绝命。不知罪者也。杨云之反骚。不知耻者也。故并删之。若柳州非无罪而见放者。顾其言颇有惩悔复善之意。故取之。区区去取之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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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如斯。虽然。余岂敢有议于夫子之所定著者。只取此日所感于私心者。且以省笔砚之劳而已。肆于卷首。特列其旧目而疏之。庸附存羊之义。僭汰之罪。纵无所逃。尚或有悲其意而恕之者乎否。
手书小学跋
朱夫子尝谓今人于小学。都蹉过不能更转做去据。而今地头立定脚跟。如三十岁觉悟。便从三十岁。立定脚跟。八九十岁觉悟。亦然。噫。夫子岂欺后人哉。昔苏老泉。年二十五而始知读书。终以文鸣世。卫武公九十而犹箴儆于国。古人之不曾以晚暮自沮也。又如此矣。余幼而怠惰。不能服力于庭训。十六而孤。日益卤莽。既而不幸。早窃科名。藉先荫躐荣途。奔走冥行。且十年矣。其于问学之事。相与背驰。盖不但不知方而已。罪祸之相随也固矣。今春。恭承 恩谴。远投穷海。又遭天伦之极祸。杜门泣血。求死不得。蚤夜反省。惕然悲悔。思有以革心改图。以赎既往之过者。假使余无他忧戚。今年已三十二矣。虽用力十倍于人。将有晚悟难成之叹。况今惊魂残魄。死亡无日。顾何能得力于治心修己之事。终不负上天之所赋予哉。然而悲悔之既深。则蔼然之端。诚不可以自绝。觉悟
手书小学跋
朱夫子尝谓今人于小学。都蹉过不能更转做去据。而今地头立定脚跟。如三十岁觉悟。便从三十岁。立定脚跟。八九十岁觉悟。亦然。噫。夫子岂欺后人哉。昔苏老泉。年二十五而始知读书。终以文鸣世。卫武公九十而犹箴儆于国。古人之不曾以晚暮自沮也。又如此矣。余幼而怠惰。不能服力于庭训。十六而孤。日益卤莽。既而不幸。早窃科名。藉先荫躐荣途。奔走冥行。且十年矣。其于问学之事。相与背驰。盖不但不知方而已。罪祸之相随也固矣。今春。恭承 恩谴。远投穷海。又遭天伦之极祸。杜门泣血。求死不得。蚤夜反省。惕然悲悔。思有以革心改图。以赎既往之过者。假使余无他忧戚。今年已三十二矣。虽用力十倍于人。将有晚悟难成之叹。况今惊魂残魄。死亡无日。顾何能得力于治心修己之事。终不负上天之所赋予哉。然而悲悔之既深。则蔼然之端。诚不可以自绝。觉悟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1L 页
之方始。则三十定脚跟之训。正吾今日之所当勉。且一日有此身。则亦当有一日之责。是以不敢轻自暴弃。日有所事。乃借得小学书于人。手自移写于小册子。以为朝暮熟复之资。若能不替此志。庶冀有万一之益于一息未灭之前。岂敢因是妄意远大之业也。但窃附于古人朝闻道夕死可之意云尔。
梅鹤亭题咏录跋
右李氏家藏梅鹤亭题咏录。前后诗文凡若干篇。并为一卷。自 皇明嘉靖癸巳。讫今 上甲子。实一百五十有馀年。总六十有馀人。率多当时名贤钜公。间有人与文不必取者。盖随得而录。不甚甄别也。余读卷中诸作。或幽人高士之品题。或金节竹符之经过。或迹滞穷荒。有憔悴湘潭之思者。或身居廊庙。有寤寐江湖之想者。或祖孙联名。或兄弟相和。忻戚静躁。人事固百端。而盛衰翻覆。世变亦多故矣。始亭之作也。正当海内太平之际。文治休明。吾东亦 圣君继作。贤儒辈出。有若陶山,大谷,龙门数君子相与歌咏登临之趣。叹美幽贞之吉。何其盛也。况江山之胜。甲于南国。世不乏贤主人。孤山有张旭,怀素之艺。玉山传伯喈,叔夜之音。凡天下事物之动于心而形于目
梅鹤亭题咏录跋
右李氏家藏梅鹤亭题咏录。前后诗文凡若干篇。并为一卷。自 皇明嘉靖癸巳。讫今 上甲子。实一百五十有馀年。总六十有馀人。率多当时名贤钜公。间有人与文不必取者。盖随得而录。不甚甄别也。余读卷中诸作。或幽人高士之品题。或金节竹符之经过。或迹滞穷荒。有憔悴湘潭之思者。或身居廊庙。有寤寐江湖之想者。或祖孙联名。或兄弟相和。忻戚静躁。人事固百端。而盛衰翻覆。世变亦多故矣。始亭之作也。正当海内太平之际。文治休明。吾东亦 圣君继作。贤儒辈出。有若陶山,大谷,龙门数君子相与歌咏登临之趣。叹美幽贞之吉。何其盛也。况江山之胜。甲于南国。世不乏贤主人。孤山有张旭,怀素之艺。玉山传伯喈,叔夜之音。凡天下事物之动于心而形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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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寓于翰墨丝桐之间。托至契于冰魂羽衣。以终其身。冰清玉润。烱然相照。矫矫乎有吴市桐江之风。又可奇也。其后六十年。岛夷入寇。亭燬兵燹。废砌残瓴。埋没田垄。父老之识其处者。往往咨嗟指点于苍烟白露之中。二公之流风馀韵。盖亦无复存者。又其后六十年。礼谷公袭其馀庆。弱冠蜚英。又笃堂构之孝。重建旧亭。养鹤种梅。是时。中国已左衽。而惟我 孝宗大王。秉大义吁俊才。礼贤养士。以遗 圣子神孙。向日进退系国安危。文章为世宗匠者。皆是也。公乃自早岁。尽交朝廷在位贤者。揄扬先美。广求歌诗。至于末年而犹未已。是以华阳,瑞石,息庵,松涧,郑君平,南云卿诸公及我叔父西河先生。皆乐为之称道其事。琼琚琳琅。辉映卷秩。斯又极一时之盛也。而新亭之成。廑四十年。卷中诸公。今无一人在世者。迩来世故。亦无所不有。而公又摈斥荒边。旅榇已南归矣。其视孤山玉山之世。果何如也。噫。亭之废兴。俱以六十年。疑若有数存焉。而向所谓盛衰翻覆者。亦随而相寻。自此更二十年。则又当六十年之期矣。亭之或存或毁。俱不可知。而公之子孙。能肯堂构好文章。如公之为。久而不坠其家风否。继而咏斯亭者。又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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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于前辈耶。况乎世道之污隆。天下之治乱。又何可卜也。孟子有言。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后之君子览是卷者。亦将兴感于百年前后之事。以考公之世。必有太息流涕而不能已者矣。玉山公讳瑀。栗谷先生之季弟。孤山处士黄耆老之女婿。礼谷。即其曾孙讳东溟。字百宗。亭盖黄公旧业而传于李氏云。
诗选跋
诗之有选三百篇。尚矣。其后昭明太子以下。诸选家甚众。而各出意见。去取多可疑者。或偏而不咸。广亦伤繁。学者病之。太学士金公达甫。印行其先公瑞石先生所定诗选。其卷廑十一。篇不满千。而其世则周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唐。其体则歌讴乐府古律绝。又取宋明人评诗之名言。列之卷首。分注于篇句之下。可谓简而该矣。盖近世诗道。无准则而日就卑陋。虽间有名世者。有其才而无其学。先生慨然有意于复古。乃与其季西浦公。蒐罗数千年间。沉潜积久。洞见渊源。又谓五代以后。不可以言诗。取止于晚唐。淘汰镕鍊。鉴别极精。以成是选。盖欲至粹而无杂。用寡以敌众。将以开示门路。羽翼风雅。真迷途之指南。众矢
诗选跋
诗之有选三百篇。尚矣。其后昭明太子以下。诸选家甚众。而各出意见。去取多可疑者。或偏而不咸。广亦伤繁。学者病之。太学士金公达甫。印行其先公瑞石先生所定诗选。其卷廑十一。篇不满千。而其世则周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唐。其体则歌讴乐府古律绝。又取宋明人评诗之名言。列之卷首。分注于篇句之下。可谓简而该矣。盖近世诗道。无准则而日就卑陋。虽间有名世者。有其才而无其学。先生慨然有意于复古。乃与其季西浦公。蒐罗数千年间。沉潜积久。洞见渊源。又谓五代以后。不可以言诗。取止于晚唐。淘汰镕鍊。鉴别极精。以成是选。盖欲至粹而无杂。用寡以敌众。将以开示门路。羽翼风雅。真迷途之指南。众矢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3H 页
之正的。其嘉惠后学。噫亦不浅鲜矣。然使读之者。未窥其全书。而但知有是选。则岂先生由博反约之本旨也哉。
忠武李公家乘跋
余尝摈斥南荒。涉露梁观公战处。会日暮风雷驱海涛。想见公夜战壮烈。余以累人。不敢谒公庙奠椒浆为文以吊之。独私语于心曰。是役也。秀吉新死。诸贼思归。以公百战之威。扫馀寇如拉朽。何不周防自惜。终以身殉也。世言公自度功成而身危。当矢石而不避。嗟乎。或其然乎。今见公侄子芬所撰行录。记公之言与事颇详。而但云公临战。祝天誓死。少无几微之见于色辞者。其亦未可知也。盖公七年舟楫。奇功独多。迨夫和议行而天将沮之。元均谗而朝议挤之。战攻多不得自由。一身几死于桁杨。虽愚人。亦能知不免矣。与其晻昧罹祸。无宁明白立慬。况此贼一退。又无可死之所矣。以公之明。早自审定。虽子侄。亦莫之觉欤。然公之一死报国。固素蓄积。死生祸福。已付之天。是将国亡与亡。国存与存。公何忍自陨。永负其重恢之志也。 大驾西狩。公闻 圣意已有内附之计。常别贮精米五百石。人或问其何用则曰。 龙驭渡
忠武李公家乘跋
余尝摈斥南荒。涉露梁观公战处。会日暮风雷驱海涛。想见公夜战壮烈。余以累人。不敢谒公庙奠椒浆为文以吊之。独私语于心曰。是役也。秀吉新死。诸贼思归。以公百战之威。扫馀寇如拉朽。何不周防自惜。终以身殉也。世言公自度功成而身危。当矢石而不避。嗟乎。或其然乎。今见公侄子芬所撰行录。记公之言与事颇详。而但云公临战。祝天誓死。少无几微之见于色辞者。其亦未可知也。盖公七年舟楫。奇功独多。迨夫和议行而天将沮之。元均谗而朝议挤之。战攻多不得自由。一身几死于桁杨。虽愚人。亦能知不免矣。与其晻昧罹祸。无宁明白立慬。况此贼一退。又无可死之所矣。以公之明。早自审定。虽子侄。亦莫之觉欤。然公之一死报国。固素蓄积。死生祸福。已付之天。是将国亡与亡。国存与存。公何忍自陨。永负其重恢之志也。 大驾西狩。公闻 圣意已有内附之计。常别贮精米五百石。人或问其何用则曰。 龙驭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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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我当载此米。浮海迎 驾。以图恢复。不能则君臣可以同死于我地。当时将相诸公。间关执羁靮。但自誓尽节于旄丘之岁月。鲜有以兴复为己任者。独公之所自期。若是其重。其可自轻其生乎哉。夫祸乱之会。天必生已乱之人。或功成而享其荣。或身歼而显其义。秀吉死而公亦死。亦天意也。非公之志也。公之玄孙弘毅诸人。示以家乘。请余一言。乃书露梁舟中所感于心者于卷末。以偿未吊公之恨。
癸巳咨本跋
右 本朝移 皇明经略兵部咨正本。臣得之于槐院故文书卷衣中。其辞全缺。而衙门年月。尚可辨识。经略。是宋公应昌。 万历二十一年。为我 昭敬大王癸巳。年月之傍。有细书军务字。窃意其时军机贼情往复旁午。或事有后时。咨成不送。而胥徒不谨。裁为卷衣耶。始臣之得之也。见卷衣内隔薄纸。依俙有大印迹。亟去其隔而谛审之。 宝章御押。朱墨如新。奎文屈曲。篆法典雅。不觉肃然惊异。终又忾然永叹也。惟我 穆陵宸笔。妙绝千古。惊鸾回凤。往往流落人间。岂若此 押字之专出心画也。臣又谨推其字势。似是存心二字。实取亚圣事天之明训。以寓万折
癸巳咨本跋
右 本朝移 皇明经略兵部咨正本。臣得之于槐院故文书卷衣中。其辞全缺。而衙门年月。尚可辨识。经略。是宋公应昌。 万历二十一年。为我 昭敬大王癸巳。年月之傍。有细书军务字。窃意其时军机贼情往复旁午。或事有后时。咨成不送。而胥徒不谨。裁为卷衣耶。始臣之得之也。见卷衣内隔薄纸。依俙有大印迹。亟去其隔而谛审之。 宝章御押。朱墨如新。奎文屈曲。篆法典雅。不觉肃然惊异。终又忾然永叹也。惟我 穆陵宸笔。妙绝千古。惊鸾回凤。往往流落人间。岂若此 押字之专出心画也。臣又谨推其字势。似是存心二字。实取亚圣事天之明训。以寓万折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4H 页
必东之诚。其承 天宠迓景命。莫非此心所感。 盛德至善。于戏不可忘也。 国宝。即 皇明肇锡国号。后 永乐间所颁。金章龟纽。盖仿汉制云。 国家万世永奉 正朔大一统之义。将与此宝传守无穷。癸巳后四十五年。清人夺之于南汉城下。自此 皇朝旧物。无一存者。独此咨。经历天地之变。埋没于尘埃故纸中。不至于磨灭无迹。斯甚奇矣。但未知此后几年。又复埋没而为人所得。如今日否。终不昧䵝磨灭也否。物理显晦之数。诚有不可知者。而此咨之始出于此时。恐非偶然。近者。 圣上为坛。岁荐香火于 神宗皇帝。恻怛之诚。可通天地。气类之感。无隐不见。如易所称圣人幽赞神明而生蓍者理。亦然欤。抑 宁陵之世。大义尝明。及今 陵树已拱。而一德之臣亦亡。虽 神孙善继。而励翼无人。末俗寝忘。殆不知为何事。造物者亦悲之。故出此。东征时旧迹。复显于世。庶几今之大夫国人。寓目兴感。无忘匪风下泉之思欤。是又不可度也。然此事已不可复见其迹幸存耳。今臣不虞而偶得之。恍若身奉咫尺之书。与中州诸钜公。周旋于戎马之间。摩挲敬玩。为之流涕而宝藏之。亦不过妆褙为帖。付嘱于子孙。将欲久守而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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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人力可永保乎。夫万物。惟金石最刚坚而寿。故世之为久计者。莫不镂鼎彝镌碑碣。用力非不至也。久则百不传其一二。若和璧之刻。历代所以守之以天下之力者。自遭刘石之变。久不知其所在。今以片纸之脆薄。藏之私室。望其长存。难矣。尝闻丙子之乱。槐院老吏。藏文书于院庭大树空穴中。卷有此咨。吏实不知。不可谓得其力矣。不有神物用意阴护。何能免大难而至今存也。是亦或然。而难可恃者。终不若人心之感恩怀义。久愈不能忘也。夫倾天下之力而济属国。自有天子诸侯以来。所未闻者。东人之世世生养蕃息者。孰非壬辰遗民之后。呜呼。是谁之恩也。此帖。虽千百年后漂流百传。苟不离乎东土。览遗迹而读臣之文。有不怛然而敬收之者。无人心也。臣则决知其可久传者在此。何待乎托金石而望神明也。是以详叙咨本颠末。敬告后人。
题寤斋诗稿
右寤斋杂录者。友人赵定而之诗也。定而三世。以诗魁多士。诗固定而之箕裘。而其诗清丽逸发。颇有风骚之遗意。然而定而不自多。但云吾诗无可惊人。独唱酬应卒。差有所长。余尝闻清阴金先生论竹阴公
题寤斋诗稿
右寤斋杂录者。友人赵定而之诗也。定而三世。以诗魁多士。诗固定而之箕裘。而其诗清丽逸发。颇有风骚之遗意。然而定而不自多。但云吾诗无可惊人。独唱酬应卒。差有所长。余尝闻清阴金先生论竹阴公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5H 页
诗曰。当其摩垒对敌。左顾右答。名篇秀句。迭出愈奇。见此而后。可知其难当。而亦胜于追读其诗。然则此亦定而之家法。可谓奇矣。定而凡其一生悲欢喜愕。一发于其诗。故诗可为其一身之史。而且自其能诗以来。三十有馀年世故之变。因诗可见。而可悲者一何多也。况其所尝与唱酬者如农岩,沧溪诸公。今已冥漠。独三渊子穷且衰。遐遁万山中。定而白首方栖栖于郎吏间。又可悲也。
埙篪录跋
不佞尝读唐风杕杜之诗。伤其独行而望人之佽焉。梦窝金相公。暮年使绝域。其弟稼斋翁随之。其行不踽踽矣。又其往返六千里。相唱和各数百篇。录为二卷。名以埙篪。无言不酬。两情如贯。诗人所谓岂无他人者。益可见其尽人之情矣。意其唱和。必于笾豆之饫。风雨之眠。叙天伦之乐。忘道路之疲矣。乃反悲吟激烈。若渐离,庆卿倚筑而和者。岂入其地而慕其风欤。何感慨至此也。盖昔 神皇再造之恩。实始于壬辰。公之先相国文谷公之使北。初在于癸巳。公之去来。适当此二岁。甲子一再周。而天下国家固多变矣。况公曾王考清阴公。抗节沈狱。夷夏服其义。今其遗
埙篪录跋
不佞尝读唐风杕杜之诗。伤其独行而望人之佽焉。梦窝金相公。暮年使绝域。其弟稼斋翁随之。其行不踽踽矣。又其往返六千里。相唱和各数百篇。录为二卷。名以埙篪。无言不酬。两情如贯。诗人所谓岂无他人者。益可见其尽人之情矣。意其唱和。必于笾豆之饫。风雨之眠。叙天伦之乐。忘道路之疲矣。乃反悲吟激烈。若渐离,庆卿倚筑而和者。岂入其地而慕其风欤。何感慨至此也。盖昔 神皇再造之恩。实始于壬辰。公之先相国文谷公之使北。初在于癸巳。公之去来。适当此二岁。甲子一再周。而天下国家固多变矣。况公曾王考清阴公。抗节沈狱。夷夏服其义。今其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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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已不可复寻。而我 圣祖淹恤之地。尚或有指点者。嗟夫。凡今之人。顾瞻周道。孰不无风发车偈之恨。独公兄弟感时触境。增惋伤而不能已。有甚于他人者。真可谓得其性情之正也。余先王父。曾与清阴公同啮雪之苦。余亦忝专对于 崇祯甲申周甲之岁。虽不能诗。沿道歌吟。不及公兄弟。中心之怛。羞见山河。今读此录。恍若此身再入燕云。且余久失埙篪之乐于人世者。尤有羡于稼翁而窃自悲。三复感涕而书于卷末。
内院志庆录跋
右内院志庆录。凡三帖。其 宣酝帖者。 圣上久疾新愈。即 赐黄封珍羞于本院。后数日。 东宫亦如之。盖念诸臣经年尝药之劳。臣且喜且感。咏为短律。以示同席也。其赓和帖者。又 赐貂裘一领。 御制五言律诗一首于宗室儒川君臣濎。以濎同直本院议药而奏奇效。濎感泣 异恩。伏和 天章也。其庆贺帖者。百官随 鹤驾。献贺于崇政殿庭。左议政臣金昌集。于班中作诗揄扬。送示本院也。于是上自公卿。下及医官。多和三诗。院中乃令御医李时弼。裒作此帖。 宸翰则移摹为金字。大臣以下。或自书或倩
内院志庆录跋
右内院志庆录。凡三帖。其 宣酝帖者。 圣上久疾新愈。即 赐黄封珍羞于本院。后数日。 东宫亦如之。盖念诸臣经年尝药之劳。臣且喜且感。咏为短律。以示同席也。其赓和帖者。又 赐貂裘一领。 御制五言律诗一首于宗室儒川君臣濎。以濎同直本院议药而奏奇效。濎感泣 异恩。伏和 天章也。其庆贺帖者。百官随 鹤驾。献贺于崇政殿庭。左议政臣金昌集。于班中作诗揄扬。送示本院也。于是上自公卿。下及医官。多和三诗。院中乃令御医李时弼。裒作此帖。 宸翰则移摹为金字。大臣以下。或自书或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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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帖既成。名而藏之。或曰歌而志庆。视诗人蟋蟀之义何如也。曰古人固有名子名堂而志其喜者。志之将不忘也。其喜也中节。何疑乎太康。是以先咷后笑。易著其象如日月。如南山诗祝其寿。邦国之庆。古尝有如今日否。如之何其不歌且颂也。然忧喜之相因。直若二气之互根。常人之情。又多狃安忘危。若壹于喜而不思其忧。惟事欢谣。是谓鸣豫。岂云其吉。今所以成帖而久藏者。不但备院中故事。俾后人明知皇天眷佑之仁。 国家中天之运。正在今日也。向者煎灼之忧方来。谨畏之戒。噫嘻何敢忘也。
武艺诸谱跋
五兵之用。长短相须。其不可废一。正若五行之生克相成也。而我 国自昔但习弧矢。虽有刀枪。莫晓其用。况于铳牌筅棒之后出者乎。 万历壬辰。天兵征倭。其中多荆楚奇才善技击。盖传戚少保遗法云。游击将军骆尚志。力劝我兵学习炮手杀手之艺。此训局之所以创设。而此谱之印行于其时也。至今百有馀年。炮手几遍一国。而短兵之用殆废。独训局有杀手六哨。他军门廑有数十人。虽以时试艺。谱亡不传。教师之相口授。多失其旧法。近有人得此谱于金化
武艺诸谱跋
五兵之用。长短相须。其不可废一。正若五行之生克相成也。而我 国自昔但习弧矢。虽有刀枪。莫晓其用。况于铳牌筅棒之后出者乎。 万历壬辰。天兵征倭。其中多荆楚奇才善技击。盖传戚少保遗法云。游击将军骆尚志。力劝我兵学习炮手杀手之艺。此训局之所以创设。而此谱之印行于其时也。至今百有馀年。炮手几遍一国。而短兵之用殆废。独训局有杀手六哨。他军门廑有数十人。虽以时试艺。谱亡不传。教师之相口授。多失其旧法。近有人得此谱于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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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者。余亟请训局大将李侯基夏重刻而寿其传。又欲其校杀手之艺。以复其旧。李侯乐闻而锓梓。今示以新本。仍请余识其事。顾余未尝学军旅。何能论此谱得失。然曾见他军门操场。贼迫阵前。弓铳难施。炮手荷铳叠出。空手徒喊。益知游击之尽教诸艺。训局之并置杀手。深得五兵相须之意也。李侯今获旧谱。果能复正其坐作击刺之法。以壮环卫之势。庶几无负天将当日之心矣。呜呼。此谱。初成于甲午之岁。重刻于再周之今年。疑若有数存焉。固已兴感于今昔。而天将之教我兵习艺。何可复见也。遂抚卷流涕而题其后。
温泉 行幸陪从录跋
凡列名而记事。图久传也。要无忘也。是以官曹共事者。莫不有题名之录。况公卿百官扈 銮辂巡方州。即邦国之盛事。可无记乎。 车驾之幸于温。自 英陵 光陵两朝始。南井之文甃汤室。北井之小碑。尚存其旧迹。而碑有从臣一人名。想当时厖鸿魁杰之士必多云从。而今莫知谁某。南州古多文士。其歌咏圣德者。必有可以被之管弦而今无传。俱可恨也。 先大王乙巳。以眼有疾。临沐于此。灵液效祥。 大驾
温泉 行幸陪从录跋
凡列名而记事。图久传也。要无忘也。是以官曹共事者。莫不有题名之录。况公卿百官扈 銮辂巡方州。即邦国之盛事。可无记乎。 车驾之幸于温。自 英陵 光陵两朝始。南井之文甃汤室。北井之小碑。尚存其旧迹。而碑有从臣一人名。想当时厖鸿魁杰之士必多云从。而今莫知谁某。南州古多文士。其歌咏圣德者。必有可以被之管弦而今无传。俱可恨也。 先大王乙巳。以眼有疾。临沐于此。灵液效祥。 大驾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7H 页
遄返。本道观察使金公始振。乃录陪从诸臣之名。入梓而传于世。盖重其事而惩前阙也。尤斋宋文正公。实序其卷。揄扬我 圣考省方仁民之德。不一而足。乐道吾民之忻忻喜色。以明天人之感应。于戏盛矣。此将与虞典周颂。久传于天壤。岂但为一时从臣无相忘之资而已也。其后丁酉春。我 圣上又以眼疾。临沐一月而还都。凡系损上裕民之政。率循 先揆。以岁之饥。尤加意焉。真所谓比先王之观也。道傍遗老。或垂涕而说往事。伛偻攒手而祝曰。愿如 先王之平复。远近士女之纵观者。奔走于钩陈豹尾之侧曰。已瞻 龙颜。今死何恨。此岂一时蠲恤之恩所可致。其必至泽深仁。沦肤浃骨。造次欢哗之中。秉彝之性。蔼然而见也。天视自民。景福将至。顾何恨乎。灵应之少淹也。今尹观察。又续成陪从录。属不佞记其事。不佞无文正笔力。顾何能形摸 圣德。以诏来后。然民情大可见矣。 回銮之后。必有衮衣绣裳之思自发于咨嗟咏叹者。采风谣献王朝。方伯事也。垂永之图。不其在是。若诸臣瞻属车之清尘。徒往还数百里。了无一事可记。而当风埃之满路。则怵然而忧。承 寝膳之少安。则跃然而喜。凛凛乎如涉春冰者。此不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7L 页
可忘也。噫。自 先朝至今五十年间。世道之污隆。人事之盛衰。可證向于二录。斯录之不可无也若是。但未知后视今。复何如也。
考槃遗编跋
右考槃遗编者。南先生彦纪之诗文数十篇也。并其遗事而裒稡者。先生之伯兄承旨公之五世孙鹤鸣子闻也。付之剞劂而寿传者。先生之女婿李公荣林之曾孙湖南左水使济冕也。先生卜筑瑞石之下。乐有水竹园亭之胜。所以寤寐永矢者。必咏为歌诗。先生受学河西之门。并师陶山,一斋诸贤。所以愤悱讲问者。必著为简牍。先生之诗与文。必多可传。而先生殁而兵乱作。嗣续又绝。百年之后。旁亲外裔之廑廑收拾者止此。吁其可悲已。虽其残篇小咏。一一瑰奇。惜乎无以使后人获睹其全书也。然先生之风。将与山水共其高且长矣。顾何待乎遗编也。异日有作高士传者。必先取斯。不佞之叔父西河公。以为先生乐志如仲长统。而老寿过之。豪气如陈元龙。而閒靖胜之。尚论者称以名言善评。而若先生之专心性理之学。则又仲长,元龙之所未闻也。叔父又论先生之出处则曰。难与俗人言。是亦默契其幽贞之志矣。夫
考槃遗编跋
右考槃遗编者。南先生彦纪之诗文数十篇也。并其遗事而裒稡者。先生之伯兄承旨公之五世孙鹤鸣子闻也。付之剞劂而寿传者。先生之女婿李公荣林之曾孙湖南左水使济冕也。先生卜筑瑞石之下。乐有水竹园亭之胜。所以寤寐永矢者。必咏为歌诗。先生受学河西之门。并师陶山,一斋诸贤。所以愤悱讲问者。必著为简牍。先生之诗与文。必多可传。而先生殁而兵乱作。嗣续又绝。百年之后。旁亲外裔之廑廑收拾者止此。吁其可悲已。虽其残篇小咏。一一瑰奇。惜乎无以使后人获睹其全书也。然先生之风。将与山水共其高且长矣。顾何待乎遗编也。异日有作高士传者。必先取斯。不佞之叔父西河公。以为先生乐志如仲长统。而老寿过之。豪气如陈元龙。而閒靖胜之。尚论者称以名言善评。而若先生之专心性理之学。则又仲长,元龙之所未闻也。叔父又论先生之出处则曰。难与俗人言。是亦默契其幽贞之志矣。夫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8H 页
明宣之际。即 国家中天之运。先生簪缨奕世。伯仲俱显。而独自超然于尘壒之表。此岂众人之所可窥者哉。噫。小人之祸。亦先生耳目之所及。而空山痛哭之义。深有悲于先师者欤。抑明哲之识。或先见未来之丧乱欤。先生之心。果出于此否。不佞冥行险途。方陷危阱。缅仰先生之高风遐躅。邈乎其不可攀矣。三复农桑流落之句。感叹而题于卷端。更俟识先生之心者。
赵连山三世寿会录跋(赵名义耘)
大宗伯闵静能。来示赵老七而甫三世寿会录曰。以吾妇之为其家之自出。知吾之托契于公。要得公一言。以贲斯录。公毋以不知辞之。余曰。老子云。知不知上。不知知病。余于赵老。无一面之雅。不可谓知也。因公而闻知。不可谓不知也。因知而知。亦老子之所不病。余何必固辞。但未知赵氏世享眉寿之福。其道何居。曰。其先。吾未之见也。此老平生。不能耐烦。外不耐烦。其中必静。静者寿欤。少游贤师之门。居官必有惠仁之属也。仁者寿欤。余曰。是皆寿之道也。然世固有韦平之拜。三世大耋。古未闻也。意者其先故必有有德无年而移其福于后昆者。不然。天道何必偏厚其
赵连山三世寿会录跋(赵名义耘)
大宗伯闵静能。来示赵老七而甫三世寿会录曰。以吾妇之为其家之自出。知吾之托契于公。要得公一言。以贲斯录。公毋以不知辞之。余曰。老子云。知不知上。不知知病。余于赵老。无一面之雅。不可谓知也。因公而闻知。不可谓不知也。因知而知。亦老子之所不病。余何必固辞。但未知赵氏世享眉寿之福。其道何居。曰。其先。吾未之见也。此老平生。不能耐烦。外不耐烦。其中必静。静者寿欤。少游贤师之门。居官必有惠仁之属也。仁者寿欤。余曰。是皆寿之道也。然世固有韦平之拜。三世大耋。古未闻也。意者其先故必有有德无年而移其福于后昆者。不然。天道何必偏厚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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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子孙也。况百年之内。三修稧事。唐宋诸贤之所未能。岂不美矣哉。是将永绥来后。奚但为一乡之盛事而已。方今 圣人御极。承天大休。敛时五福。敷锡庶民。覃恩汪濊。金玉盈世。明年。此老若膺尊年之典。必以鸠杖西来。入谢 天陛。余于其时。获睹其黄发鲐背。可无不知之恨矣。姑书于录末以俟之。
唐律辑选跋(任公埅所抄)
右唐律诗八百首。水村翁八十一岁所手抄也。字细而楷。涂乙亦鲜。虽少年工书者。无以加矣。岂不奇乎哉。翁一生无嗜好。惟唐诗是好。六十年讽咏不已。取舍之精。宜无可论。其他别品格选广约。不但律诗也。岂其好之也。性近而神解。如庖刀轮斲。因以自得其养生之道否。不然。奚乐乎此。不知老之至也。人老则耳目必先衰。王夫人所谓眼耳关神明那可隔人者。殆同谢女之论心未必人人皆然。今翁之尚能篝灯作字。无亦独葆其神明欤。翁之中岁以后。余见之矣。未尝学熊鸟炉鼎之术。老于场屋仕宦之涂。与世人异者几希。到今犹见其双瞳莹然。神气秀朗。逢人辄笑言哑哑。不异于四五十时。何修而能若是也。余尝窃覵翁胸中淡然冲和。一切哀乐荣辱。似不能入。义
唐律辑选跋(任公埅所抄)
右唐律诗八百首。水村翁八十一岁所手抄也。字细而楷。涂乙亦鲜。虽少年工书者。无以加矣。岂不奇乎哉。翁一生无嗜好。惟唐诗是好。六十年讽咏不已。取舍之精。宜无可论。其他别品格选广约。不但律诗也。岂其好之也。性近而神解。如庖刀轮斲。因以自得其养生之道否。不然。奚乐乎此。不知老之至也。人老则耳目必先衰。王夫人所谓眼耳关神明那可隔人者。殆同谢女之论心未必人人皆然。今翁之尚能篝灯作字。无亦独葆其神明欤。翁之中岁以后。余见之矣。未尝学熊鸟炉鼎之术。老于场屋仕宦之涂。与世人异者几希。到今犹见其双瞳莹然。神气秀朗。逢人辄笑言哑哑。不异于四五十时。何修而能若是也。余尝窃覵翁胸中淡然冲和。一切哀乐荣辱。似不能入。义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69H 页
所当为。亦不疑顾。然则翁之难老而久视。果不在乎诗律与方术。而正得力乎不为物累。以全其真也。虽然。翁六十始策名大耋。蒙 恩擢上卿。老而方通。亦何理也。夫寒花傲霜。茂松冒雪。天赋其淡泊贞固之性。独令晚荣而后凋。物固有异。人亦宜然。翁日趁早朝之班。趋走翼如。观者莫不称以地上仙。昔我 穆庙寝疾。召诸臣燕语。仍问神仙事。判书李俊民曰。臣今日见地上仙矣。 上曰。安在。曰。判府事元混。行年九十。步履如飞。耳目不衰。岂非仙乎。 天笑为之一新。余方尝药。数侍 寝殿。若承 前席之问。当荐翁为今世之地仙。而亦尝闻天上无不识字神仙。若翁者。虽谓之天仙。可也。
灵沼亭赓和帖跋
右稷山县灵沼亭 御题诗一篇。其时道臣尹宪柱。敬拓亭壁揭板。又录先正臣宋时烈亭记。即 御诗所谓观文者也。又属左参赞臣闵镇厚。叙其事首末。又取陪从诸臣赓和诗四十四首。并为一卷。名曰灵沼亭赓和帖。妆褙既成。宪柱谓臣曰。公亦帖中人。盍跋其端。臣窃伏惟念。前世帝王咏为歌诗者固多矣。如沛中汾阴之歌。徒尚雄豪之气。其他游宴之什。又
灵沼亭赓和帖跋
右稷山县灵沼亭 御题诗一篇。其时道臣尹宪柱。敬拓亭壁揭板。又录先正臣宋时烈亭记。即 御诗所谓观文者也。又属左参赞臣闵镇厚。叙其事首末。又取陪从诸臣赓和诗四十四首。并为一卷。名曰灵沼亭赓和帖。妆褙既成。宪柱谓臣曰。公亦帖中人。盍跋其端。臣窃伏惟念。前世帝王咏为歌诗者固多矣。如沛中汾阴之歌。徒尚雄豪之气。其他游宴之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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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言。岂若我 圣上羹墙之慕。托之永言。孝悌之化。风动四方也哉。若其 昭回之光。衣被草木。将与天壤永垂无极。而彼湖中父老。瞻 翠华而怀旧恩。奉 宸章而增感伤。孰不传告其子孙。以及乎世世生生也。昔灵台之诗。非文王之所自作。只其臣民乐其有鱼池钟鼓。而千载之下。尚令人咏叹不已。况于此篇乎。顾何待其妆成卷帖。以寿其传也。至于诸臣之所赓和。虽声气卑弱。不敢侔拟于周雅。又不足以阐扬 天地之德。然其视汉唐应制之诗。庶可谓得性情而无誇美矣。况攀鳞附尾。幸得以共传于后。荣孰甚焉。
黄氏 王人帖跋
万历戊戌。今已一百二十有馀年。 崇祯甲戌。亦八十有馀年。而 王人宋经略大学讲义本草。程总兵诗篇与手写兰竹。尚藏于外氏。今内兄宗明甫。改其妆褙。噫其可贵也已。昔者。尤斋宋文正公。我叔父文简公。为之题跋。反复乎天下之变。极感慨而深发挥。百世之下。志士仁人之读是帖者。必有抆血讴吟而不能已矣。孟子云。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后之人。知我外氏有家传之学。亦必在是矣。始。经略宗
黄氏 王人帖跋
万历戊戌。今已一百二十有馀年。 崇祯甲戌。亦八十有馀年。而 王人宋经略大学讲义本草。程总兵诗篇与手写兰竹。尚藏于外氏。今内兄宗明甫。改其妆褙。噫其可贵也已。昔者。尤斋宋文正公。我叔父文简公。为之题跋。反复乎天下之变。极感慨而深发挥。百世之下。志士仁人之读是帖者。必有抆血讴吟而不能已矣。孟子云。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后之人。知我外氏有家传之学。亦必在是矣。始。经略宗
疏斋集卷之十 第 270H 页
陆王之学。文敏公乃与诸学士。笃守程朱之说。嶷然不失其正。盖推此以往。精神节义。感海神而服岛蛮。正论危言。斥和议而辨师诬。公所谓三十年工夫者。正得力于扶人纪立大防。夫岂不学而能之乎。总兵之东来。王父未尝以傧接周旋。而因人托义。相酬唱如埙篪。尊中国敬 王人之诚。溢发于文字之表。苟非中心好之。恶能使中州大夫惓惓而不能忘也。刘孺子。流丐人耳。公独善遇之。况于 王人乎。又况于天地崩裂之后。接济归正之人乎。小子窃尝闻文敏公遗训曰。吾子孙不可苟生于国难。得罪于士论。王父安身立命。正在斯训。故癸亥之欲投缳。甲子之先勤 王。固出凛然忠赤。而南城大呼。壮士尽力。塞门严警。骄奴畏忌。此其气可以充塞宇宙矣。而说者乃谓辛巳之祸。实萌于此。然一死报国。公所蓄积。指一事而论公之义。则非识公之全也。呜呼。彝伦斁而夷狄僭。天下之极变。公之父子。不幸而当此会。不免于群凶与贼胡之手。或诿之于气数之适然者。亦不知公家世之学。本不悔杀身而成仁也。小子深有所感。掩涕而书于帖端。以谂于群从。
黄氏 王人帖跋[再跋]
黄氏 王人帖跋[再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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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敏公讲说之失于兵燹。吾外氏旧说。而诸序跋因之。三学士共制一篇。出于余臆说而无可徵。今同甫犹且辨之详者。无亦以臆者亦有其说。而后之人或疑之欤。夫事莫谨于存古。学莫善于阙疑。余将舍旧说。从同甫之辨矣。然尤翁所谓千古快事者。果有其时。则三学士共制与否。可以考信于经略刊刻之书。而百馀年来。中国亦多丧乱。不知宋王二家能保其书否。吁可悲已。
先大王御制诗跋( 御诗第二首曰。此行上价弟兄偕。其所相须岂有涯。今岁壬辰周甲再。山河触目定伤怀。)
右 御制诗七言绝句二首。我 先大王。于三十八年壬辰。 宣酝赴燕大臣金昌集而作也。其时。未尝宣示。故虽昌集。不知有此 恩也。其后九年庚子。 仙驭上宾。菆涂才讫。 内下紫宸漫藁六卷。 命示贱臣颐命。俾得以仰窥我 圣考精神心术之所在。以成 幽宫之志。臣稽首拜受。抱书悲号。惟幸先睹之为快也。其中有此二诗及臣昌集画像赞一首。臣敬录一通。即示昌集。闻者莫不流涕。况臣昌集崩心之痛。镂骨之感乎。古所谓抱乌号之弓。传曲阜之履者。不足以喻此悲且荣也。遂与其子弟。谋所以宝藏。
先大王御制诗跋( 御诗第二首曰。此行上价弟兄偕。其所相须岂有涯。今岁壬辰周甲再。山河触目定伤怀。)
右 御制诗七言绝句二首。我 先大王。于三十八年壬辰。 宣酝赴燕大臣金昌集而作也。其时。未尝宣示。故虽昌集。不知有此 恩也。其后九年庚子。 仙驭上宾。菆涂才讫。 内下紫宸漫藁六卷。 命示贱臣颐命。俾得以仰窥我 圣考精神心术之所在。以成 幽宫之志。臣稽首拜受。抱书悲号。惟幸先睹之为快也。其中有此二诗及臣昌集画像赞一首。臣敬录一通。即示昌集。闻者莫不流涕。况臣昌集崩心之痛。镂骨之感乎。古所谓抱乌号之弓。传曲阜之履者。不足以喻此悲且荣也。遂与其子弟。谋所以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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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将 御诗。敬编于其使燕时埙篪录之上。盖以 御诗有上价弟兄偕之语也。又以 御赞。敬题于其所藏图像之上。以其像乃所尝 命工图赐者也。臣亦尝题跋其录与像矣。今伏读 御诗。其偕行之弟。即进士臣昌业。臣跋所称稼翁者。而梦窝。臣昌集之号也。其曰相须岂有涯。臣所谓其行不踽踽也。其曰壬辰再周。臣所谓 神皇再造之恩。实始于壬辰。甲子再周。而天下国家固多变者也。其曰山河触目定伤怀。臣所谓感时触境。增惋伤而不能已者也。噫。凡臣之所以为昌集弟兄言者。 圣考尽得之矣。然臣则读其往返六千里相唱和之诗。演思时日。廑道其情。伏惟 圣考。乃于造次送别之时。深轸其鹡鸰之情。兴怀于黍离之悲。虽天纵之圣。随遇而感。无不中节。苟非体下之仁。如身处其地而察其心。尊周之义。如万折必东而归于海。恶能有是。昔皇华四牡之诗。可谓达下情而闵其劳矣。若其殷勤激切。感动人心者。则当逊于此诗。况其诗未必文武成康之所自咏乎。臣又尝于题像之文。谓昌集何以仰酬此 恩。今则酬 恩已无地矣。亦何以相勉。宋臣苏轼。追闻宣仁后传先帝之语。失声于帘前。誓心追报。今日 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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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 内降。无亦有深望于大臣欤。呜呼。 天光昭回。衣被万物。将与天壤。永垂无极。顾何待乎臣子之私相表章也。然而不如是。何以使来世。明知 圣考使臣之礼蔼然有家人父子之恩。又何以使后昆深感先故旷世之 恩。益励其忠节也。此臣昌集之所以弁 御制于私录之意也。臣亦终始与闻其事。谨抆血而书之。
北汉山城 先大王御制诗揭板跋
上之元年辛丑闰六月。北汉经理厅提调臣闵镇远启曰。 先大王御制诗。有辛卯北汉定筑时七言律一篇。壬辰 临幸此城时七言绝句六篇。今宜奉揭于城内宫馆。永昭我 圣考阴雨之至计。 上可之。本城总摄僧圣能。发愿而主其事。将以金字纱笼。两揭于 行宫及重兴寺之别馆。以臣亦尝与闻筑城之议。陪从 幸城之驾。请臣敬写一本。呜呼。追惟 前席。廑若隔晨。翠华所临。已成陈迹。而臣方逋伏圻郊。忍能和泪血泚笔。乃与缁素。效力于揄扬之事。吁可悲也。念臣数近 清光。仰见 天地之心矣。盖以我国。三陲际海。四面受敌。壬辰无所归而止龙湾。丙子。不及至于江都。南汉孤绝。都城阔大。仓卒俱无
北汉山城 先大王御制诗揭板跋
上之元年辛丑闰六月。北汉经理厅提调臣闵镇远启曰。 先大王御制诗。有辛卯北汉定筑时七言律一篇。壬辰 临幸此城时七言绝句六篇。今宜奉揭于城内宫馆。永昭我 圣考阴雨之至计。 上可之。本城总摄僧圣能。发愿而主其事。将以金字纱笼。两揭于 行宫及重兴寺之别馆。以臣亦尝与闻筑城之议。陪从 幸城之驾。请臣敬写一本。呜呼。追惟 前席。廑若隔晨。翠华所临。已成陈迹。而臣方逋伏圻郊。忍能和泪血泚笔。乃与缁素。效力于揄扬之事。吁可悲也。念臣数近 清光。仰见 天地之心矣。盖以我国。三陲际海。四面受敌。壬辰无所归而止龙湾。丙子。不及至于江都。南汉孤绝。都城阔大。仓卒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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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恃。温王南邻新罗。北有靺鞨。尚能久都于此城。今则京都咫尺。辅车相依。 宗社士民。有急即移。苟不能守在于四境。犹可入保于一时。 御诗中所谓定计出深思者。正在于是矣。况吾民与守之 教。万姓固已感泣深仁。不幸有变。其从之也必如市。虽千百年之后。奉读 宸章。岂有不思以手足捍头目者乎。然则此诗之揭此城。诚不可已。岂但云汉之光下饰万物。长与山溪之险。不废于天壤之间而已。于戏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