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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x 页
玉吾斋集卷之五
疏劄
疏劄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09H 页
玉堂遇灾陈戒劄(丙寅)
伏以天人一理。上下无间。吉凶祸福。随类而应。考诸史传。非可诬也。虽然。天之所以降灾者。盖亦仁爱人君。不忍遽绝。为之谴告警动。有以扶持全安之也。君人者。苟能仰体天心。警惧修省。则转灾为祥而国以之安矣。如或慢焉而不知畏。忽焉而不知戒。则于是乎天乃震怒弃绝。而终至于覆亡矣。故曰警予之天。犹可为也。弃予之天。不可为也。呜呼。今日之灾。亦太甚矣。旱涝相仍而备无之害惨矣。冬月无雪而气候之愆极矣。八路饥馑。民生殿屎。忧畏之端。不止一二。而乃者中外地震之变。荐发于藏蛰之节。甚至声如大雷。屋宇掀动。臣等不知何㨾祸机伏于冥冥之中而变异之酷至于如此也。昔汉臣刘向,梅福。以日食地震三倍春秋。为必亡之形。彼其元成之际。权柄下移。王室衰微。则致此之异。固无足怪。而当今 圣明临御。无失德疵政。朝廷之上。士类汇征。未有奸孽之用事。而天之示谴。无异于衰叔之世。臣等惊惧错愕。实莫晓其故也。虽然。变不虚生。必有所召。则意者
伏以天人一理。上下无间。吉凶祸福。随类而应。考诸史传。非可诬也。虽然。天之所以降灾者。盖亦仁爱人君。不忍遽绝。为之谴告警动。有以扶持全安之也。君人者。苟能仰体天心。警惧修省。则转灾为祥而国以之安矣。如或慢焉而不知畏。忽焉而不知戒。则于是乎天乃震怒弃绝。而终至于覆亡矣。故曰警予之天。犹可为也。弃予之天。不可为也。呜呼。今日之灾。亦太甚矣。旱涝相仍而备无之害惨矣。冬月无雪而气候之愆极矣。八路饥馑。民生殿屎。忧畏之端。不止一二。而乃者中外地震之变。荐发于藏蛰之节。甚至声如大雷。屋宇掀动。臣等不知何㨾祸机伏于冥冥之中而变异之酷至于如此也。昔汉臣刘向,梅福。以日食地震三倍春秋。为必亡之形。彼其元成之际。权柄下移。王室衰微。则致此之异。固无足怪。而当今 圣明临御。无失德疵政。朝廷之上。士类汇征。未有奸孽之用事。而天之示谴。无异于衰叔之世。臣等惊惧错愕。实莫晓其故也。虽然。变不虚生。必有所召。则意者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09L 页
圣躬犹有所阙遗。朝政多有所乖错。有以拂天意致沴气者。而天之戒告。若是谆谆。未必不出于扶持全安之意也。于此之时。不思所以大警动大振作以求消弭之道。则国家将不知税驾之所矣。臣等谨以区区浅虑隐度于中者。为 殿下陈之。伏愿 殿下试加澄省焉。臣等闻人主一心。万化之本。未有不正其本而能治其末者也。是故心苟正矣。推之于政令之间。发之于施措之际。无不各得其宜。而治国平天下之道。亦不过举此而措之耳。岂非所操孔约而所施甚博哉。然而世之人君。非不知此。而终不能正其心以成治化者。其故何哉。盖人君生长深宫。养安房闼。拂士正人之言。罕接于耳。宦寺宫妾之类。日进于前。则燕安私昵之时。孰从以规戒。幽独得肆之地。孰从以警省。而此心之全体。汩然以昏矣。夫如是。故必须提掇唤醒。十倍其功。然后建立大本。无所偏颇。发号施令。罔有不臧。而应事接物。沛然有裕矣。此孟子所谓一正君而国定者也。然而心不能自正。亦有其要。即所谓讲学而明理是也。人君学问之道。不但在于章勾文义之间而已。必须探赜义理。体验身心。以尽格致诚正之实。驯致中和位育之盛。而后方可谓之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0H 页
学也。窃瞷 殿下临筵讲学之际。所读者章句之末也。所讲者文义之粗也。至于微辞奥旨。未见有力究深探之意。夫如是。则虽日勤三接。读尽万卷。与自家身心。了无干涉而终无以致其效矣。今玆易经进讲。经岁未毕。而间有踰月废阁之时。此虽或由于 玉候之违豫。或拘于寒暑之例停。而工夫之间断如此。则尚何望融会贯通。以致缉熙之功乎。况一心之微。攻之者众。一有所忽。病败辄生。奇邪细微之事。初若无甚害理。而其所以戕吾之德性者。为不少矣。 殿下诚能于不睹不闻之中。常若上帝临予。至微至隐之处。亦犹鬼神在傍。戒惧省察。无所怠忽。涵养本源之地。力践真实之境。而又于常讲之外。频赐召对。引接臣邻。咨询治道。讲论理趣。勿循文具。唯务实效。则精神之运。心术之动。自可以默契天心。而收回威怒。迓续景命。特在一转移间耳。言路。国家之元气。元气病而人未有不死者也。言路塞而国未有不亡者也。近来遇灾求言之教。一岁而再三下。丁宁恳恻。有足感动。而应旨之人。绝无闻焉。此岂大小臣民无一愿忠之志而然哉。亦 殿下有以致之也。何者。前后章奏之上闻。未见有择用之实。而一言触忤。谴罚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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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谁肯犯雷霆之威而进逆耳之言乎。古之王者。从谏如流。不闻亦式。而设诽谤之木。置谏诤之鼓。犹恐嘉言之有伏也。故堂陛不隔。耳目无壅。而今 殿下。訑訑声色。有以拒人于千里之外。则无怪乎进言者之无人也。夫遇灾求言。将以用之也。求而不用。与不求奚异哉。苟能廓虚受之量。开不讳之门。言虽不中。务加宽容。则四方听闻。必有感奋兴起。而不患谠言之不闻矣。既往不可追。来者犹可戒。此臣等之所望于今日者也。语曰。虽有江河。不实漏卮。甚言无节之难为足也。国家荐遭凶歉。无以为计。凡百经费。务从省约。而臣等抑不敢知内间撙节。亦能如此否乎。 殿下于玩好之物。未尝留意。御供之具。亦多减损。则固无可议而惟是衣不曳地之风。不闻于宫掖之内。贴绣铺翠之俗。日盛于贵近之家。窃恐 殿下之所以导率饬厉者有所未尽也。顷者 慈懿殿诞日命入䌷布之事。臣万吉曾已陈达于前席。既蒙 殿下之开释。而毋论其施用之当否。亦有乖于遇灾节损之道。此亦宜更加 圣念。推类而戒之也。古人曰。京师之一金。田野之十金。京师之数十万。田野之数百万也。当此岁饥民穷之日。一分节缩。必有一分利益。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1H 页
愿 圣上益思伤财之戒。无或为滥费之举也。生民之困穷。已到百尺竿头。冬月未尽。甔石乏储。湖岭之间。流民转徙者相续于道。弱者填于沟壑。壮者啸聚为盗。至有见升斗之粟而杀越人命者。虽保有家室未及流散之类。怨讟愁叹。或有思乱之心。夫国之所以为国。以人心为之维持。而人心如此。复何所恃。脱有张角,葛荣之徒一呼而起。则土崩瓦解之势。可翘足而待也。念及于此。心骨俱寒。即今公私赤立。财粟殚亡。而蠲租之令。才已颁下。赈贷之方。亦且遍谕。则此外虽欲别加轸恤。固无奈何。而亦宜训饬廷臣。谕及外方。一意抚摩。力思拯济。苟可以利民。虽毫发之微。不惮施为。此正今日之急务。而窃观朝廷之上。景像举措。无异于丰亨豫大之时。未见有遑遑汲汲底意思。程子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今日君臣上下。果能念玆在玆。不遑及他。则亦岂无惠及于民者。而至诚所感。人心胥悦。天意不难回。和气不难致矣。宫闱不严之弊。古人已言之矣。近日诸臣。亦且陈之矣。盖闺门之内。恩常掩义。亲爱而辟。人之常情。苟或一入其言而不加裁择。曲从其意而不能割断。则其流之害。有不可胜言。顾今 圣明御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1L 页
极。如日中天。私邪之干。非所当虑。而第以一事观之。内局药饵。费用无节。此等细微之物。固无足惜。而但念君臣分义。至严且尊。虽在宗戚近属。何敢因其疾病。辄蕲私恩乎。论其罪状。固已难逭。而如此猥越之事。亦得以因缘上闻。则防闲之不严。据此可知。药物之外。亦安知无干泽要利之事乎。臣等之所深忧。不但在于屑越恩命而已。诚愿 殿下懋昭大中之德。永塞群枉之门。勿使少有累于清明之治也。百隶怠官。为今日痼弊。大官悠悠。小官泛泛。恬嬉度日。玩愒成风。坐衙直宿。亦多慢废。则尚何望恪职奉公谋国如家乎。仰惟 圣上日应万几。自朝至夜。忧勤之德。可谓至矣。而在下之人。不体上意。惟怀自便。甚无谓也。谓宜董饬在廷。毋旷天工也。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迩列。目见非常之变。不胜忧惧之忱。略将狂瞽之说。以效芹曝之献。而皆是前人之刍狗。世俗之常谈。固知其不概于 圣心矣。然而今日之可言者。要亦不出于此。倘 殿下一一深体而力行之。则未必不为弭灾之一助矣。
玉堂新元陈戒劄(丁卯)
伏以天运有阴阳。人心有理欲。国家有治乱。是三者
玉堂新元陈戒劄(丁卯)
伏以天运有阴阳。人心有理欲。国家有治乱。是三者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2H 页
相与对待。迭为消长。虽其上下微显。有若不同。而然其理则一也。于易有之。否承乎泰。复后于剥。循环不穷。往来无间。而泰之城覆于隍。否之先否后喜。剥之君子得舆。复之迷复凶者。无非极则返穷则变之义也。是故圣人系之以辞。以示后人。欲使体验察识而推之行事。其垂戒之意。吁亦切矣。呜呼。穷阴积冱之时。天地闭塞。上下不交。万物消藏。生意都尽。而及乎小往大来。阳德渐亨。则天地交而万物通。生生之理。蔼然可见。而其在人。则为本心几息善端闯发之义。在国家。则为乱极当治革旧图新之象。天人配合之妙。有如是者矣。方今三阳载回。万品维新。此正 殿下察理欲公私之分。念治乱安危之机。奋发惕厉。图回否运之一大会也。臣等窃念。 殿下临御求治。已踰一纪。而国势愈下。民生愈困。今年不如去年。此月不及前月。衰微委薾。日趋于危亡之域。而灾荒沓臻。邦本将蹶。理势之穷极。已到百尺竿头。则因循陵替。终底颠覆。其惟今日。忧勤敬畏。迓续景命。亦惟今日。二者之机。间不容发。甚可畏也。矧今新元履端之月。臣民之拭目延颈思见德化之新者。为如何哉。而体天之道。观时之运。改弦易辙。兴衰拨难。与一世更始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2L 页
者。岂非 殿下之所当勉者乎。呜呼。阴尽则阳生。欲去则理存。乱极则治回。斯固必然之理。而财成辅相之道。参赞位育之妙。在人而不在天。在我而不由人。而其本又在乎遏欲明理。与天合德而已。则今 殿下亦当反之身心而不可他求者也。诚愿 殿下自今以往。一念之萌。必谨而察之。苟天理也。则扩充之。惟恐其不力。苟人欲也。则遏绝之。惟恐其不尽。推而至于言语动作之间。用人处事之际。无不以是裁之。而典学则勿循空言。惟务实得。必使有日新之效焉。听言则克去己私。通达下情。必使有敷纳之美焉。以至振纪纲。则必以大公至正之道。照临于上而黜陟臧否。各当其理。救民生则必以哀矜恻怛之诚。遍及于下。而鳏寡孤独。各得其养。务以实心。行诸实事。勿狃于宴安。勿泥于故常。一洗委靡之习。尽去姑息之政。惟以丕新治化挽回颓运为期。则人心胥悦。天意亦回。灾变为祥。危转为安而邦其永孚于休矣。抑臣等复以阴阳之说。拈出而反复焉。天地之间。惟一阴一阳而已。以天时言之。则秋冬阴也。春夏阳也。以人事言之。则君子阳也。小人阴也。以君道言之。则燕安私昵阴也。公明光大阳也。而一日之内。则亲宦官宫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3H 页
妾之时阴也。接贤士大夫之时阳也。随时随处。莫不皆有阴阳之分。自古治乱相乘。固非一道。而苟究其故。则莫不由于阴阳盛衰之端。如或不戒履霜之渐。驯致坚冰之至。则虽欲悔之。亦无及矣。而况人欲之所可畏。尤在于幽独隐微亲亵便嬖之间。人主于此一有不谨。则其发于心害于政。有不可胜言者。古人所谓毋曰何害。其祸将大。毋曰何伤。其祸将长者。诚不可忽也。即今 圣明御极。化理清明。所谓奸孽用事。私邪干政。虽不足为今日虑。然臣等区区忧爱之心。何敢以姑无是事而忽于先事之戒乎。惟 殿下于此而深留 圣志。益加儆戒。使阳刚日盛。阴柔日远。与天地同其维新之化。则实国家无疆之福也。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迩列。未尝一进忠言。以裨 圣德。罪当万死。日昨筵中。略陈草草数语。退而思之。愧恧弥深。玆敢复申馀意。仰渎 宸听。伏愿 殿下勿以陈腐而忽之。深体力行。以新一代之治。以副臣民之望。不胜幸甚。
玉堂故事
易震大象曰。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程子曰。君子畏天之威。修正其身。思省其过。咎
玉堂故事
易震大象曰。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程子曰。君子畏天之威。修正其身。思省其过。咎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3L 页
而改之。不惟雷震。凡遇惊惧之事。皆当如是。
臣等窃惟。人君居崇高之位。临亿兆之上。所畏者惟天而已。苟不知天之可畏。则怠忽放肆。无所不至。而将无以保厥位矣。尧之钦若昊天。文王之对越上帝。为是故也。虽然。此则泛论事天之道而已。若乃出灾异以谴告之。则其所以忧勤惕厉。不敢遑宁。要使回怒而为慈者。又当如何哉。日昨雷震之变。至发于禁中至近之地。此实前所未闻者。其为惊异。亦大矣。 殿下于此。如或视若寻常。不为之恐惧修省。则前头上天之疾威。安知其不有大于此者乎。所谓恐惧修省。亦无别事。不过曰以实心行实事而已。身之不正。则必思所以正之。过之当改。则力思所以改之推。而至于政令事为。莫不如此。则天岂有不享。灾岂有不消者哉。臣等窃瞷 殿下身心之上。克治有所未尽。举措之间。偏系或时。为累其所以存心出治之方。固已有欠于大中至正之道。而言路不辟。上下渐否。语涉宫掖。则虽或出于忠爱。而辄加谴责。事关贵近。则虽有违于典章。而轻施恩命。群下之失望。固已多矣。至于宫禁不严之端。外间或有传说者。仰惟 殿下博
臣等窃惟。人君居崇高之位。临亿兆之上。所畏者惟天而已。苟不知天之可畏。则怠忽放肆。无所不至。而将无以保厥位矣。尧之钦若昊天。文王之对越上帝。为是故也。虽然。此则泛论事天之道而已。若乃出灾异以谴告之。则其所以忧勤惕厉。不敢遑宁。要使回怒而为慈者。又当如何哉。日昨雷震之变。至发于禁中至近之地。此实前所未闻者。其为惊异。亦大矣。 殿下于此。如或视若寻常。不为之恐惧修省。则前头上天之疾威。安知其不有大于此者乎。所谓恐惧修省。亦无别事。不过曰以实心行实事而已。身之不正。则必思所以正之。过之当改。则力思所以改之推。而至于政令事为。莫不如此。则天岂有不享。灾岂有不消者哉。臣等窃瞷 殿下身心之上。克治有所未尽。举措之间。偏系或时。为累其所以存心出治之方。固已有欠于大中至正之道。而言路不辟。上下渐否。语涉宫掖。则虽或出于忠爱。而辄加谴责。事关贵近。则虽有违于典章。而轻施恩命。群下之失望。固已多矣。至于宫禁不严之端。外间或有传说者。仰惟 殿下博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4H 页
观前古。鉴戒有素。臣等固不敢保其言之必信。而然而天下之事。无不从微至著。由小成大。则此臣等之不能无私忧过虑者也。凡此数者。虽若无关于事天之道。而苟求其故。则莫不由于 殿下之心之病。而许多疵累。皆从此出。则如是而欲图回天怒。导迎和气。不已难乎。诚愿 殿下凡遇灾孽之至。警动迫切。毋或怠肆。不翅若肌肤之痛。而 圣体之损。深追既往之咎。克袪一己之私。使身心内外光明洞澈。无少壅滞。又必翕受敷施。通达下情。而于严宫禁制节度之义。尤致谨焉。则今日恐惧修省之实。大要亦不出于此矣。惟 殿下留意焉。
辞弘文著作疏
伏以臣于顷日筵中。略陈罗良佐等疏语之诬悖。 圣上处分之得当。而适见谏臣费辞营护。至请还收其罚。似此乖谬之论。诚非台阁之所宜有。故乃与同僚论褫其职。略伸公议。而若其触犯众怒。立见颠踬。则臣虽愚昧。固已自料。而亦有所不暇避矣。果致台章峻发。驳议反加。收司之律。并及于伊日入侍之宪臣。机锋焱锐。气焰可畏。此岂但微臣一身之不幸而
辞弘文著作疏
伏以臣于顷日筵中。略陈罗良佐等疏语之诬悖。 圣上处分之得当。而适见谏臣费辞营护。至请还收其罚。似此乖谬之论。诚非台阁之所宜有。故乃与同僚论褫其职。略伸公议。而若其触犯众怒。立见颠踬。则臣虽愚昧。固已自料。而亦有所不暇避矣。果致台章峻发。驳议反加。收司之律。并及于伊日入侍之宪臣。机锋焱锐。气焰可畏。此岂但微臣一身之不幸而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4L 页
已哉。夫良佐等之受罪。不在于讼辨其师。而只在于丑诋大老。则尹宣举之树立本末。何与于今日事。而前后疏启。举皆称引道德。插入剩语。有若以良佐等为救解儒贤横被谴何者然。此固臣之所未晓。而如以良佐等为无罪。则是以大老平日言行。一如良佐等所诬之言也。岂不悖哉。呜呼。今之伸救良佐者。孰非前日尊慕大老之人。而风声所驱。趣向立变。气势所使。头面俱换。虽见其惨被诋辱。而恬不为怪。非惟不斥其非。又从以扶植其论。人心之坏败。世道之大变。臣实为之寒心也。臣之本意。只在于为朝廷正好恶。为斯文明是非。而今乃诋之以迎击。斥之以无据。臣诚迷惑。不知其何说也。即今台评虽停。物议犹腾。日昨谏臣之疏。又有非斥之语。臣于此时固当缩伏静俟。不宜有所自列。而既被弹论。便是已褫之官。其何敢委蛇盘礴。一刻仍冒。以重其罪累哉。玆敢冒陈危恳。仰渎 宸听。伏乞 圣慈亟赐镌免。以谢人言。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请寝公主葬山近定之命劄
伏以臣等。昨伏见备忘记。有明安公主葬地特定廉山之命。喉司再启。终未蒙允。臣等窃不胜慨然之至。
请寝公主葬山近定之命劄
伏以臣等。昨伏见备忘记。有明安公主葬地特定廉山之命。喉司再启。终未蒙允。臣等窃不胜慨然之至。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5H 页
夫京城十里之内。不许入葬。乃是 祖宗金石之典。 列圣之曾遭惨戚。前后非一。其欲择地安厝。取便享祀者。情岂穷已。而未尝卜地于禁限之内。其意岂不以私爱虽隆。法防至重。有不可自我坏了。以贻无穷之弊而然也。今 殿下只笃天伦之至情。不思大防之难毁。创出无前之谬举。驯致后弊之渐滋。是何与我 祖宗谨守成宪。不以私挠公之意。大相违盭耶。懿淑公主事。臣等虽未知曲折之如何。而是不过一时之私恩。何可以此引以为證。有若应行之典乎。 祖宗朝懿则嘉谟。可法者甚多。今乃违 累朝不易之典。而援一时循情之举。其取舍公私之分。不亦倒置之甚乎。夫十里之地。至近也。而犹许其葬。则从今贵近之家。设或卜地于五里三里之间。 殿下将无辞以拒。而朝家亦不得禁遏。将见环都城四面。冢墓相望。筑埋哭泣之声。达于市朝。其为不祥。孰大于此。窃想 殿下之意。以为今虽许葬。后岂复有如此事。而此有不然者。懿淑公主之葬。已过累百载。而为今日援例之端。则后人之以今日为口实。此必至之理也。 祖宗章程。虽斤斤遵守。犹虑末流之难防。而况轻加隳废。不少拘难。则是 列圣良法美意。自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5L 页
殿下而始紊。循私冒占之习。自今日而始启。此岂 殿下丕显丕承之道。而亦岂 列圣所以贻谟垂则之意乎。 殿下一身。即举国臣民之主。亦尝策勉群工。使之奉法毋怠。而今反弁髦旧典。先自撞坏。臣等窃恐自今以往。虽有蔑法违制之人。 殿下将无以纠责。而受罪者。亦且不服于心矣。岂非深可忧哉。呜呼。贵主是 先王之爱女。 殿下之亲妹。则当此襄奉之礼。必欲尽情致隆。无憾于大事者。其在 圣心。宜无所不至。而惟其邦限至严。成法难挠。则 殿下亦不得以私之也。堪舆之术。率多无稽。本不足取信。而然而此为今日上下之所未能摆脱者。则舍凶取吉。是固情理之所不容已。若以国家之力。地师之众。遍求诸处。岂无可合之地。而今乃轻犯 祖宗之典。必定于京城咫尺之地。臣等未知史册书之。后世议之。以 殿下此举。为何如也。 殿下历观前古。曷尝有违 先王之宪章。循一时之私爱而能为国者乎。玆事所关。不轻而重。其不可以率意径行也明矣。至于密迩京城香火不废之教。实出于悼念之至意。而臣等窃有所未喻者。国家 陵寝。亦有在于数日程者。则何独于贵主之永宅。必取密迩之地耶。而况迫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6H 页
近城市。鸡犬相闻。求诸神道。抑恐非所宜也。若其香火之废与不废。又不在于地之远近。若使家国俱泰。后事靡替。则千秋万岁。永永无愆。尚何废祀之为虑哉。噫。人情无限。亲爱易辟。为人君者。惟当裁之以义理。断之以法制。不然则冒滥流纵之弊。将何所不至乎。昔汉田鼢。以王室至亲。武帝之倚毗尊宠。当世无二。而一请考工地益宅则曰。何不遂取武库。鼢不敢言而退。夫武帝。汉之中主。而于其所不当得者。则其严辞斥退。不以贵戚而少挠也如此。今此贵主。事体虽别于他人。葬山择定。虽异于居宅。而其为所不当得者则一也。 殿下何不谕以防限之难越。而轻许其不当许之地耶。此必主家听信地师之说。有此冒法干恩之事。而 殿下又不能以义裁之。虽知邦制之截然。而犹且不顾。其为 圣德之累。为如何哉。臣等之所期望于 殿下者。乃在于尧舜之圣。而未免有愧于武帝。臣等窃惜之。诚愿 殿下深惟国制之不可踰。私恩之不可滥。特使改卜吉地于他处。亟收廉山许葬之命。千万幸甚。抑臣等又有所欲言者矣。江都伐石之禁。才有成命。而旋因贵主之丧。乃有浮给之命。则台臣论执。诚为得当。而 天听逾邈。尚靳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16L 页
允俞。一边论启。一边浮取。是朝家法制。只为无用之虚套。而台阁之论。不能有无于其间也。其在事体。岂容如是。况立法未几。自上先犯。将何以禁人之私取乎。东平君杭之特除提调。亦是前所未有之举。我朝宗班之不得任以职事者。 祖宗深意。盖有所在。永为定式。传之后人。 历朝以来。无敢踰越。虽其文学才行之表表可称者。一未尝见用于朝。诚以防闲一坏。后弊难杜。其渐有不可长故也。 殿下何不念及于此。而为此无名之举。以启侥倖之门耶。 中批特拜。在朝绅犹云不可。况于宗戚近臣乎。虽在应授之人。犹当难慎。况于国典所无乎。 祖宗制法。如彼其严。而至于今日。不能坚守。有此特除。则臣等深恐夤缘滥觞。无复限节。一司二司。仍成谬例。将无以救其弊。而日后干预朝廷之患。安保其必无也。朝家举措之失。无大于此。惟 殿下亟允台请。以伸公议。以严邦宪焉。且臣等伏见日昨答大司宪李秀彦疏批。以其请还数三臣于言议之地。辞旨至严。至有勒令收录。予实惭赧之教。臣等窃以为未安也。夫秀彦疏语。不过泛论言路之当开。而以数臣之久靳恩点。恐或有妨于 圣明受善之量。冀幸 殿下之荡涤牵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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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其所为说。只见其可采而未见其可怒。不审 圣明因何激恼而乃有此教耶。至于恩点之久靳。非今创始。果有如 圣教者。而 殿下于 祖宗旧制之所当遵守者。则前后挠改。曾不少难。而独于言事之臣。乃引前例。不加收录者。抑何故哉。呜呼。今日国事。可谓急矣。灾荒沓臻。邦本将蹶。纪纲荡然。百度废弛。譬如千间大厦。上雨旁风。栋挠楹欹。倾覆之忧。不待智者而后知。而今此水灾之惨。亦近古所罕有者。田畴沉没。人畜漂死者。不知其几许。此决非一时偶然流行之灾。而前头民事。已可卜矣。当此之时。惟当克祛己私。恢廓公道。谨守法度。修明废政。使凡百施措。无一不出于大公至正之道。而又必优容言者。以集众善。有过则改。毋少滞吝。然后方可以救得一分。而今 殿下偏系之念。随处为病。法制之紊。日以益甚。而乾纲日亢。下情不通。少有触拂。辄施声色。据法争执之言。无一采纳。终至于惟 殿下之所欲为而后已。则臣等未知国事将税驾于何地也。伏愿 殿下幡然改图。惕然怀惧。无徇一己之私。务遵三尺之典。以率群下。少挽颓运。则国家之幸。臣等亦将与焉矣。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惟 殿下留意焉。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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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以无似。待罪近密。目见无前之举。不胜闷迫之忱。敢此陈暴。略效匡救。而衷情所激。语不暇择。无任惶霣战灼之至。
因权恒疏与同僚辞职疏
伏以日昨宪臣处置之归于本馆也。同僚以论议不一。陈疏出去。故臣等亦不容默然。略陈宪臣亏损台体捃摭论人之状。而旋因喉司启禀。原疏终未得上彻矣。即伏见掌令权恒之疏。则拈出臣等疏中句语。大加侵攻。臣等窃不胜瞿然之至。而亦有所未晓者。恒于伊日既已发论。而长官不从。则所当随即引避。以俟立落。而不此之为。乃于长官呈告之际。遽发其启。有若时刻难待者然。设令李选真有可论。臣等未知有何忙急底事。而不复商确停当。汲汲然犹恐不及。此何台体。此何举措也。选本以士类中人。过恶未闻。名行无玷。而今乃凑合小人之题目。构成罔测之罪名。一唱群和。极意罗织。而其所胪列。皆非实状。就其中一事言之。则选之素无贪名。国人之所共知。而一则曰簠簋不饰。一则曰贪黩。一则曰廉操未闻。或重或轻。变幻其说。显有为人求罪之迹。论事正大之体。果如是乎。且其纵恣势焰等语。则又若以为巨奸
因权恒疏与同僚辞职疏
伏以日昨宪臣处置之归于本馆也。同僚以论议不一。陈疏出去。故臣等亦不容默然。略陈宪臣亏损台体捃摭论人之状。而旋因喉司启禀。原疏终未得上彻矣。即伏见掌令权恒之疏。则拈出臣等疏中句语。大加侵攻。臣等窃不胜瞿然之至。而亦有所未晓者。恒于伊日既已发论。而长官不从。则所当随即引避。以俟立落。而不此之为。乃于长官呈告之际。遽发其启。有若时刻难待者然。设令李选真有可论。臣等未知有何忙急底事。而不复商确停当。汲汲然犹恐不及。此何台体。此何举措也。选本以士类中人。过恶未闻。名行无玷。而今乃凑合小人之题目。构成罔测之罪名。一唱群和。极意罗织。而其所胪列。皆非实状。就其中一事言之。则选之素无贪名。国人之所共知。而一则曰簠簋不饰。一则曰贪黩。一则曰廉操未闻。或重或轻。变幻其说。显有为人求罪之迹。论事正大之体。果如是乎。且其纵恣势焰等语。则又若以为巨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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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猾执国命窃威福者。此岂一毫彷佛于选之平生。而故为此危言。以为激动之计。诚不料从古陷人之套语。乃发于清朝台宪之臣也。是非之心。人所共有。此论之发。虽与选不相好者。稍有公心者。则无不以为过当。其非公议。亦可见矣。宪臣何不自反其是非之天。而乃反怒臣等至此也。噫。朝著之不靖。近来益甚。各主新奇。靡所止泊。名虽规警。而迹涉排轧。自称公论。而意在务胜。似此论议。苟不能裁抑镇静。则国事将益溃裂。朝论将益乖乱。而我 殿下务欲寅协之至意。未免为在下者所坏了。臣等之深忧过虑。实在于是。故不得不以此及于疏中。此岂出于偏护之私。而亦岂抑勒钳制之意乎。臣等忝居言议之地。既不能伸意见而明是非。反被诋斥。至于如此。决不可一刻抗颜于荣次。伏乞 圣明亟褫臣等之职。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
伏以臣等于昨夕。伏闻有两大臣远窜。副提学崔锡鼎拿问,吏曹判书朴世采褫差之命。雷威震叠。举朝失色。臣等职忝论思。义难缄嘿。敢与两司诸臣。请对陈达矣。微诚未格。 天怒转加。台臣与同僚。相继被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
伏以臣等于昨夕。伏闻有两大臣远窜。副提学崔锡鼎拿问,吏曹判书朴世采褫差之命。雷威震叠。举朝失色。臣等职忝论思。义难缄嘿。敢与两司诸臣。请对陈达矣。微诚未格。 天怒转加。台臣与同僚。相继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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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等益切惶怖震駴。而㥘于 天威。更无一言而退。亦非臣等之所忍为者。略陈未尽之怀。请与诸臣同被罪罚。而终未准请。相率径退。臣等之负职责大矣。彷徨跼蹐。达宵无寐。方且罪悚之不暇。即又伏见备忘记。辞旨愈严。至有两大臣栫棘之命。臣等诚不料 圣明之过举乃至于此也。大臣之前席陈达。果极颠错。引喻亦且失宜。宜 殿下之骤闻惊痛。有此威怒也。岂天将降孽。故夺其鉴。使之自绝于 圣明之世耶。臣等诚莫晓其故也。虽然。听言之道。当观其迹。论人之罪。当恕其情。 殿下试平心忘怒。察其情迹。则大臣之于宗戚。有何媢嫉之端而必欲倾陷。有何憾忿之事而故为构害耶。此不过偶因儒臣之言。率口陈达。自不觉其终陷于大戾而已。 殿下倘以此从容舒究。则其所坐之在所当怒。在所当恕。必有犁然于 圣心者矣。 殿下临御以来。眷礼大臣。夐出寻常。彼大臣受国厚恩。思欲图报者。自是人情天理之所当然。则设有一时谬妄之语。夫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古之人臣。进戒于其君。危言覈论。亦复何限。而圣帝明王必皆宽假优容者。盖以其言虽非。其意可恕故也。今以一言之失误。不加原恕。直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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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变之律。则岂不有歉于大圣人包荒之量耶。大臣之职。不比庶僚。 殿下亦尝礼貌之矣。委任之矣。才罢前席之对。遽施屏裔之典。朝著错愕。气像愁惨。此不徒 圣明无前之过举。求之前史。亦所罕闻。臣等窃恐从今以往。国事益无税驾之所矣。岂不大可慨哉。崔锡鼎职在筹司。与闻机务。则往见大臣于宾厅。不是异事。况伺察行止。有乖正大之体。臆逆论罪。本非 圣世之事。而 殿下疑之以指嗾。下之于牢狴。终施以削职之罚。至于宪臣之陈劄。初岂有彼此轻重之意。而今于激恼之馀。乃有此追罪之举。似此处分。岂非过当之甚者乎。前判书朴世采。负儒林之重望。被 圣上之礼遇。感激趋朝。自以知无不言。为报效之地。而一言不合。重触 天怒。前后辞旨。厌斥太甚。既褫其任。又以一怪物。论断其人。嘻噫。 圣上何为发此言耶。大臣之言。虽因世采奏劄而发。本非世采之所与知者。则何可因此转激。有若迁怒之为。而况朝家之礼儒臣。事体自别。 圣上之待世采。初甚勤挚。而一朝视之不翅如慢骂仆隶。其为 圣德之累。果如何哉。国家之置台谏。盖责其随事争执。补其阙失也。两司之臣。目见君父之过举。不言有咎。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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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救。乃其职耳。草草数语。虽不足有概于 圣心。而不少假贷。摧折斥褫。一时迸出。台阁殆空。此岂古圣王虚受弗咈之美也。俞得一。意在救正。欲尽所怀。退伏之后。乃与同僚。略有所陈。而遽下放恣之教。至罢其职。辞气太厉。谴罚过中。亦岂臣等平日所望于 圣明者哉。伏愿 殿下体山泽惩忿之戒。念地雷不远之训。穆然深思。惕然改图。亟收雷霆之威。快示日月之更。不胜幸甚。臣等昨于筵中。既不能毕陈所蕴。终始力争。反承未安之教。实无颜面更有所陈列。而耿耿愚衷。终不能自阻于仁爱之天。玆冒万死。更申馀意。惟 圣上之留神焉。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再劄]
伏以臣等。昨伏承劄批。辞旨严峻。臣等一倍惶悚。不知所措。即伏闻献纳洪受瀗有特补塞邑之命。继又伏闻喉司启辞。批旨极严。有非臣子所忍睹所忍闻者。是何 圣明之过举愈往愈甚。乃至于此也。受瀗当 天威震叠之日。不避触忤。出而争论。其敢言之风。忠谠之节。有足可尚。在 殿下听纳之道。谓宜快赐容受。以示转圜之美。而乃反斥之以人面兽心。大哉 王言。决不当如是。而国朝以来。优待台阁之道。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再劄]
伏以臣等。昨伏承劄批。辞旨严峻。臣等一倍惶悚。不知所措。即伏闻献纳洪受瀗有特补塞邑之命。继又伏闻喉司启辞。批旨极严。有非臣子所忍睹所忍闻者。是何 圣明之过举愈往愈甚。乃至于此也。受瀗当 天威震叠之日。不避触忤。出而争论。其敢言之风。忠谠之节。有足可尚。在 殿下听纳之道。谓宜快赐容受。以示转圜之美。而乃反斥之以人面兽心。大哉 王言。决不当如是。而国朝以来。优待台阁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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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日而亏损无馀矣。日昨台臣并被褫罢。处于言地者。只一受瀗而今又斥出荒徼。台阁一空。补阙无人。直气之摧遏。言路之杜塞。不待斩伐夷灭而已无可为矣。臣等窃痛焉。至于喉司之启。只陈 圣上处分之失当。诸臣被谴之为冤。则此非一二承旨之言。实举朝之公论也。不料 殿下不复舒究。至以先私党后君亲。实禽兽之不若尔。不必甘心立朝于昏乱之时。尔等任自去就为教。噫。人臣负此罪名。尚何以一刻偃息于天地之间乎。今日廷臣。虽极无状。相继陈列。冀悟 圣心者。实是为 殿下也。为国家也。夫岂有一毫他意而辗转激恼。一节加于一节。彼两大臣。则去死只隔一膜。而在朝之臣。举皆危怖骇慄。气像愁惨。以 殿下之明圣。博观前史。监戒有素。今乃因此一事。举疑群下。罪罚相继。使国事无复可为。 圣德大有所损而曾莫之少恤。何耶。易曰。君子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言行。君子之枢机。可不慎乎。圣人之训。可谓深且切矣。而况王言作命。君举必书。人君之一言一事。关系甚重。其不可以一时喜怒。不择轻发。以取四方之窃议。以招后世之深讥也明矣。张思叔。匹士也。诟詈
玉吾斋集卷之五 第 320L 页
仆夫。伊川先生曰。何不动心忍性。今 殿下之于诸臣。不止于诟詈而已。辄加以覆载难容之罪目。斥逐僇辱。殆无馀地。此岂大圣人廓然大公物来顺应之道。而亦岂人君礼使臣下之义哉。呜呼。今日国事。尚忍言哉。大臣。 殿下之股肱。而 殿下栫棘之矣。三司。 殿下之耳目。而 殿下罢褫之矣。承旨。 殿下之喉舌。而 殿下摘责之矣。至于儒贤。则乃是国家之元气。而 殿下之斥退弃绝。亦已甚矣。臣等未知 殿下谁与为国。古所谓王无亲臣者。不幸而近之矣。窃恐从今以往。虽系君上之阙遗。国家之安危。无一人为 殿下言之者而终莫之救正也。念及于此。可为太息。臣等猥蒙恩顾。职居经幄。随事论列。乃其职责。怵㥘严威。不尽所怀。则是臣等上负 殿下。下负素心。而其罪有不容诛。故玆又干冒鈇钺。仰渎 宸听。伏愿 殿下廓恢弘量。快霁雷威。亟收洪受瀗补外之命。其他被罪诸臣。并赐开释。前后备忘及批答中辞旨之未安者。一并删改。以示日月之更。千万幸甚。臣等且伏见侍药厅启辞之批。有中心烦懑。气息困薾。达宵烦转。不能收拾之教。臣等尤不胜惊闷之至。 殿下于昨今以来。声色太厉。威怒暴震。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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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怒则伤气。 圣躬之不平。盖由于此。此固今日群下之罪也。然 殿下倘能平心和气。忘怒循理。则虽诸臣之言。日事烦聒。譬如鉴空衡平。随物应之而已。顾何足以挠 圣虑而劳圣志乎。惟 殿下加意于省察之工。着力于涵养之道。使忿懥之心。不复萌作。系着之念。无少留滞。则其于治心养性之方。各臻其当。而国家和平之福。亦可以驯致矣。伏愿 殿下并赐澄省焉。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三劄]
伏以臣等于日昨。仓卒陈劄。言未尽意。惶愧踧踖。若负重戾。而乃蒙 圣上曲赐开纳。特允臣等之请。并还台臣之职。继因台启。又有还收崔锡鼎削职之命。而昨于筵中台臣儒臣之罢职者。亦皆次第牵复。噫。过勿惮改。是固盛德事也。转圜之美。举朝咸颂。而独于二三臣事。一向坚持。尚靳宽释。臣等之闷郁。到此益甚。玆敢不避烦渎之诛。更竭匡救之忱。伏乞 殿下平心垂察焉。臣等窃惟 殿下聪明仁慈。好贤礼士。群下钦叹。四方拭目。而近日以来。威怒暴发。气像严迫。大非平昔所期望于 殿下者。臣等惊忧惶惑。莫晓其故。窃尝反复而思之。此殆 殿下本源之地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三劄]
伏以臣等于日昨。仓卒陈劄。言未尽意。惶愧踧踖。若负重戾。而乃蒙 圣上曲赐开纳。特允臣等之请。并还台臣之职。继因台启。又有还收崔锡鼎削职之命。而昨于筵中台臣儒臣之罢职者。亦皆次第牵复。噫。过勿惮改。是固盛德事也。转圜之美。举朝咸颂。而独于二三臣事。一向坚持。尚靳宽释。臣等之闷郁。到此益甚。玆敢不避烦渎之诛。更竭匡救之忱。伏乞 殿下平心垂察焉。臣等窃惟 殿下聪明仁慈。好贤礼士。群下钦叹。四方拭目。而近日以来。威怒暴发。气像严迫。大非平昔所期望于 殿下者。臣等惊忧惶惑。莫晓其故。窃尝反复而思之。此殆 殿下本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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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受病之处。以致随时触发。不自觉其颠倒失错之归。而其所受病者。虽非臣等浅见所可的指。而然亦不无区区隐度于中者。妄以为私之一字。实为 殿下受病之根也。噫。甚矣。私之难袪也。一有牵滞。疵颣百出。自用之成习而偏听之为累也。便昵之易亲而忠正之日远也。以至喜怒失节。举措乖当。而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此从古帝王之通患也。 殿下天资粹美。圣学高明。其于身心克治之方。国家治忽之几。宜其体验昭察。无所疑眩。而独奈何语涉宫禁。则斥罚随之。事关贵近。则怒骂辄加。亲疏之势既殊。扶抑之意太偏。苟使 殿下之心。光明洞澈。表里无间。则见于事为者。安有如此之理乎。臣等之敢以私之未祛为受病之根者。良以此也。朴世采所陈奏劄。臣等固未之见。而要其大意。则不过出于杜私径严国典。而欲使 殿下之施为。务合于大公至正之道而已。自古儒者之进言。必以格君为第一义。而 殿下之于宗臣。执迹而观之。则似不无越礼踰常之举。万一 圣心或有所偏蔽。而终至于启宠纳侮之域。则非但大累于清明之治。抑亦有乖于保全之道。故乃于登对之日。首陈戒诲之辞。其心固出于为国家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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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而亦未始不为宗臣地也。夫世采。虽山野之人。岂不知此言之上所厌闻者哉。惟其惓惓忧爱之诚。只知端本出治之为急。不顾抵触忌讳之为罪。披沥所蕴。冀悟 圣心。其意盖曰今日君臣上下必于此一款。打破消释然后国事可做。治化可成。不如是则无以昭 殿下建极之化而致宫府一体之美故也。若令世采。惟以承命为恭。不以正君为事。含糊隐默。投合苟容而已。则朝廷之上。自多其人。 圣明亦何事于备尽恩礼。必致乃已哉。 殿下之所欲闻于世采。世采之所欲陈于 殿下者。既非寻常。则其言之如此。固无足怪。惟当划赐敷纳。以尽亲贤之道。而今乃不然。非惟不用其言。又从以斥退其身。朝则遇之以儒贤。暮乃加之以恶名。好恶颠倒。处分迫切。使其感激图报之心。终未能暴白。而苍黄去国。怵迫俟命。于荒郊寂寞之滨。臣等未知 殿下之于世采。有何深怒之事。而待之若是其太薄也。山林自修之士。虽致敬尽礼。犹患其难致。今乃斥绝慢骂。如待奴隶。则士有枯死于岩穴。孰肯愿立于朝端乎。臣等将见 殿下之庭。永无儒者之迹。而国家之元气。更无可恃者矣。岂不痛哉。至于两大臣之被罪。则臣等尤有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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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者。当初特除提调之时。台阁争执。大臣陈达。则本非南九万之始发于今日。而况近侍之传谕。尤是稀阔之举。则名器之太滥。恩数之过优。有违 祖宗朝防截之意。行言由是而益增。国体由是而渐伤。而贻累 圣德。亦既大矣。则彼身任安危。受国厚恩者。其忍有怀不言。有闻不陈。坐视衮职之阙而莫之匡补乎。自古宗戚之臣。虽无形现之事。或滥受恩宠。或横被人言。而人君初不能善处。终不得全恩者有之矣。九万等固知 圣明之世。万无此事。而徒以先事之戒。妄效古义。骤闻其语。虽若可骇。舒究本情。尽出忠爱。只欲公私无损。上下俱安而已。况与彼宗戚。本无毫发私憾。即 圣明之所知也。岂有构人恶逆。故欲倾害之心乎。夫无端陷人。自取奇祸。至愚人之所不为。曾谓素负刚正之称而位在三事之列者。乃反为此耶。 殿下若以此平心徐察。则其情实之无他。事理之明白。必不难辨。而今乃勒成情外之罪。终施栫棘之典。不惟国家刑政大段乖舛。以一宗臣之故。迸逐平日倚任之大臣。不少顾藉。则前日外议之无实。虽如 圣教之开释。而即今举措之偏重。岂不益人之疑惑乎。欲弭人言而反惹喧沸之端。欲慰宗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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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增不安之势。以 殿下之明圣。独不念及于此。何哉。狄青。宋之名将。而其在枢密。讹言盛行。欧阳脩上劄论之曰。自古固有伏藏之祸。未发之机。而有一人能独言之。人主又能听而用之。则销患于未萌。转祸而为福。又曰。武臣掌机密而得军情。不唯于国不便。亦于其身。未必不为害。至曰身应图谶。宅有火光。道路传说。以为常谈。夫青之忠孝诚节。岂有可疑。而脩之此言。真若上变。可谓骇惨之甚矣。然仁宗不以诬陷罪脩。黜青陈州。而青终为宋朝名臣。脩亦不失忠贤之号。今此大臣之所陈。其轻重浅深。视脩何如。而 殿下之威怒谴罚。乃至于此。岂非深可惜哉。虽然。此亦无他。实由 殿下己私未克。本源不端。疑心内生。视听外惑。上下之间。情志否隔。言不求道。罪不原情。致有此无前之过举。臣等窃恐此病不除。非但一时一事之失而已。终无以建立大本。以臻夫平荡广大之域也。 殿下试于夜气清明之际。穆然深思。惕然反顾。则凡于近日之事。将有不胜其悔者矣。仲虺之赞成汤。不称其无过而称其改过。过固圣人之所不免。而改尤君子之所贵也。诚愿 殿下浚发德音。快示悔悟之意。慰谕儒贤。礼待如初。原释大臣。勿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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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籍。以全 圣德。以幸国事焉。且洪受瀗之补外。虽出于激恼之馀。而窃意 圣上有所未烛其事实也。受瀗于三司请对之时。以其家居最远。驰诣阙外。禁门已闭。不得与诸臣共登前席。而台臣尽褫。独居言地。则陈启争论。固其职责。而其所为说。即伊日诸臣之言也。有何别㨾可罪之事乎。被褫之人。既皆收复。而受瀗独蒙严谴。远斥边塞。朝家处分。其亦不均之甚矣。臣等伏闻 孝庙朝俞㯙之下狱也。台阁缩颈。莫敢发言。而其时司谏臣尹鏶独启争之。有曰。 殿下何为此亡国之举乎云。而 孝宗大王。不以为忤。赐以常批。未几。擢授承宣。其优奖直气。扶植言路之盛德。岂非 殿下之所当法者乎。臣等此言。非为一受瀗而发。亦愿 圣明更加留意。亟收成命。不胜幸甚。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四劄]
伏以臣等。窃惟人君以眇然一身。居九重之内而临亿兆之上。聪明有所不及。思虑有所未周。而况其喜怒或出于偏私。举措时咈于人情。则为人臣者。必须陈善闭邪。匡补不逮。而人君又能听而用之。然后君德无阙。朝政得宜。苟或不然。独任一己之见。偏主先
请还收大臣诸臣谴责之命劄[四劄]
伏以臣等。窃惟人君以眇然一身。居九重之内而临亿兆之上。聪明有所不及。思虑有所未周。而况其喜怒或出于偏私。举措时咈于人情。则为人臣者。必须陈善闭邪。匡补不逮。而人君又能听而用之。然后君德无阙。朝政得宜。苟或不然。独任一己之见。偏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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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之言。不肯虚心而反求。博观而公听。乃反傲然自圣。漠然不应。则上下日否。堂陛日壅。谠言莫闻。缄嘿成风。终至于莫敢矫其非而国事从可知矣。是以尧舜禹汤。大圣人也。犹必曰稽于众。舍己从人。曰好察迩言。曰闻昌言则拜。曰从谏弗咈。考诸经典。斑斑可徵。呜呼。此岂非千古帝王之龟鉴也哉。近日诸臣被罪之冤。 圣上处分之过。臣等既已屡陈。不必更渎。而事已过矣。时已久矣。当初谴罚。虽缘激恼之过。不暇舒究。而及今改图。快示开悟之端。则 圣德益光。群心胥悦。朝著有清明之象。国家享和泰之福。今日大小臣僚之所共颙望者。实惟在此。而夫何一日二日。犹且持难。前后诸臣。相继陈辨。竭尽无馀。而拒之愈甚。听之愈邈。台谏争执之启。每下勿烦之批。大臣匡救之劄。反示未安之意。臣等相顾忧叹。实未晓 圣意之所居也。若谓 殿下以大臣之罪。实合迸流之典。则以一时忧爱之言。置人臣难贳之罪者。 殿下仁圣。必不为此。若谓 殿下非不知用罚之过中。而才施严谴。有难旋寝。则风雷迁改之义。固是 殿下之所尝讲而自勉者。岂于此因循顾惮。有若遂非务胜者然哉。臣等决知 殿下之万万无此也。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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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之所以如此者。特未察诸臣之情实。而为怒所使。不免有此耳。臣等窃瞷 殿下于近日以来。天怒稍霁。 圣心稍定。倘于此时。勿着私意。静以思之。则以 殿下之明睿。岂有终不悔悟之理哉。人臣事君之道。将顺其美。匡救阙失。若令 殿下之施为。一皆当理。则臣等固将将顺之不暇。亦何乐于苦口力争。强聒不已。屡被严责而不知止哉。惟其阙失无大于此。此而不匡。则 殿下之过举将益深。国事之可虞将益大焉。而亦无以有辞于天下后世。此臣等之所大惧。故不得不齐声沥血。冀幸 明主之一悟而已。夫岂私护曲庇。故为此营救之言哉。自古人臣之进谏。若出于一人之见而涉于同异之论。则或疑其非公而靳于听纳者有矣。今则上自公卿三司。下至舆儓妇孺。莫不咨嗟慨惜。万口一辞。则公论所在。断可见矣。古语曰。百人之聚。未有不公而说者。况今举国皆言。不翅百人。则 殿下虽有不释然于中者。何惜屈千乘之尊。而循众人之志。以答一世之公议。以解中外之惶惑乎。臣等于此。复有所私忧过虑者。目今国势削弱。民心涣散。环顾内外。无一可恃。而幸赖 列圣崇儒重道。培养士气。 殿下克遵 先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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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优礼。虽其设施经纶。以措诸事业者。则非臣等之所敢预度。而若其清议有所根柢。士林有所矜式。维持国脉。扶护世道之效。则实有不可诬者。而今所以斥退厌薄者如此。弃绝湮灭者如此。则臣等未知复何所恃而可以为国乎。大臣之于人主。有一体相须之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固辅相之责。而今乃以一言不契。轻置重典。则位卑而交浅者。固不须言。下大臣一等者。亦当怀灭身之惧。孰敢进逆耳之言乎。夫面折廷争之人。既不可多得。而倚毗尊礼之臣。又以言获罪。窃恐中外大小。皆以循默为得计。保身为长策。虽有危亡之祸。切至之害。 殿下将不得以闻之也。呜呼。此岂细故也哉。伏愿 殿下深惟此等事理。勿复牵制留难。亟允两司之请。以伸公议。以副舆情。臣等非不知屡次渎扰之为罪。而 圣上过失。终不可以不救。诸臣枉冤。终不可以不伸。且念记曰。人子之事亲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又曰。父母怒不悦。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 殿下。即臣等之父母也。若以不听不悦而不毕陈之。则非臣子事君之义。而臣等之所不忍为也。虽文辞短拙不足以有概。而实出于恳款苦切之忱。惟 殿下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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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纳焉。
玉堂请从权劄(戊辰)
伏以臣等再次陈劄。仰请权制者。实出于遑遑煎迫之情。而诚意浅薄。未蒙开许。臣等益不胜闷塞焉。夫人子之于亲丧。疏食水饮。以终三年者。礼之常也。然而人之气禀。坚脆各异。其或执礼之过。毁疾乘之。终至于灭性之域。则其所以自尽者。适足为不孝之归。而圣人之所深戒也。而况人君之孝。异于匹庶。上以奉宗庙社稷之重。下而临亿兆臣民之众。其不可率情径行。以犯危身之戒也明矣。今 殿下以出天之孝。遭罔极之戚。衔恤茹痛。念靡及他。且恃姑无疾恙。谓可以延时月。而第念积月侍汤。伤败已多。连日哭擗。毁削亦甚。而苫块焉是处。饘粥焉是御。致伤之道非一。则荣卫之渐脱。脏腑之日损。理势之所必至。若复留时引日欲待已病而治之。则必无及矣。如此而 殿下犹且胶守常制。曲循疏节。不思权变之道。 殿下纵自轻。其于 宗社臣民之托何哉。事有缓急。义有轻重。今日之事。莫急于保安 圣躬。其馀则犹是第二件事耳。臣等之累次烦聒于 严庐哀疚之中。必以准请为期者。诚出于万不获已。 殿下于此。
玉堂请从权劄(戊辰)
伏以臣等再次陈劄。仰请权制者。实出于遑遑煎迫之情。而诚意浅薄。未蒙开许。臣等益不胜闷塞焉。夫人子之于亲丧。疏食水饮。以终三年者。礼之常也。然而人之气禀。坚脆各异。其或执礼之过。毁疾乘之。终至于灭性之域。则其所以自尽者。适足为不孝之归。而圣人之所深戒也。而况人君之孝。异于匹庶。上以奉宗庙社稷之重。下而临亿兆臣民之众。其不可率情径行。以犯危身之戒也明矣。今 殿下以出天之孝。遭罔极之戚。衔恤茹痛。念靡及他。且恃姑无疾恙。谓可以延时月。而第念积月侍汤。伤败已多。连日哭擗。毁削亦甚。而苫块焉是处。饘粥焉是御。致伤之道非一。则荣卫之渐脱。脏腑之日损。理势之所必至。若复留时引日欲待已病而治之。则必无及矣。如此而 殿下犹且胶守常制。曲循疏节。不思权变之道。 殿下纵自轻。其于 宗社臣民之托何哉。事有缓急。义有轻重。今日之事。莫急于保安 圣躬。其馀则犹是第二件事耳。臣等之累次烦聒于 严庐哀疚之中。必以准请为期者。诚出于万不获已。 殿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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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岂不抑情节哀。以尽帝王之达孝乎。记昔 明圣大妃之上宾也。 大行大王大妃。深轸 圣体之毁伤。非惟自内力加劝谕。且令廷臣合辞陈请。恳迫之教。一日而累下。 殿下亦且仰体至意。勉循群请。伏想 大行惟疾之念。必不以幽明而有间。 殿下若一向牢拒。不亟改图。则恐非所以慰 在天之灵而尽奉先之孝也。臣等之言。虽不足以动 天听。而独不念 大行平日保护 圣上。犹恐或伤之至情乎。伏乞 殿下体圣人垂戒之意。遵前日已行之例。亟赐一俞之音。以答神人之望。
辞修撰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病脆孱弱。不比恒人。而奔走供职。殆浃一年。中间感疾。不知其几。而适缘国家多故。未敢以私计。辄烦 宸听。黾勉强策。以至于今。其所伤败。固已甚重矣。又于昨日以来。外感风寒。内伤食饮。头颅如劈。胸胁刺痛。素患火證。因此转剧。达夜烦懑。不能交睫。委卧床席。昏瞀不省。时日之内。决无陈力之望。当此僚员不齐之日。不可一向虚带。以重瘝旷之罪。伏乞 圣慈亟褫臣职。俾得安意调息。以延残喘。不胜幸甚。抑臣窃有区区所怀。何敢以乞免为诿而不一陈
辞修撰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病脆孱弱。不比恒人。而奔走供职。殆浃一年。中间感疾。不知其几。而适缘国家多故。未敢以私计。辄烦 宸听。黾勉强策。以至于今。其所伤败。固已甚重矣。又于昨日以来。外感风寒。内伤食饮。头颅如劈。胸胁刺痛。素患火證。因此转剧。达夜烦懑。不能交睫。委卧床席。昏瞀不省。时日之内。决无陈力之望。当此僚员不齐之日。不可一向虚带。以重瘝旷之罪。伏乞 圣慈亟褫臣职。俾得安意调息。以延残喘。不胜幸甚。抑臣窃有区区所怀。何敢以乞免为诿而不一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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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乎。昨年雷震之变。出于九月之晦。而今又发于收声之后。有若如期而至者。况其烨烨虩虩。气像危怖。天意深远。未易窥测。而若其为变异则决矣。京房易传曰。失时之雷。主人君号令。意者。 殿下之所以发号施令。未能当理。有以拂天心而致此异乎。古人曰。机动于下。气见于上。甚可畏也。呜呼。 殿下于近日被罪诸臣。前后辞旨之失中。举措之乖宜。有不可胜言者。苟曰天人不相干涉则已。不然则今日上天之警告。安知其不由于此乎。此正 殿下所当加之意而亟思改图者也。且臣闻之。事有万殊。其本则一。君心是已。政有万绪。其要则一。言路是已。君心或未能纯。则事必盭矣。言路有未能开。则政愈秕矣。是故古昔王者。先存此心。以为出治之本。翕受嘉言。以尽转圜之美。然后上下相亲。情志交孚。政举事立。无不如意。苟或反是。而欲以智数而御臣下。威刑而待言者。则驯致主势孤立于上。群心解体于下。忠谠方正之士日远。而谗谄面谀之人日进。耳目涂塞。苍素易位。求国无危。不可得也。呜呼。可不戒哉。 殿下天资甚美。学问甚勤。实有高世主之节。而独于根本之地。有欠涵养之工。故见于云为。发于辞令者。类多轻遽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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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颠倒错乱。 圣心虽自谓无所偏系。而不觉倚着一边之归。虽自谓无所疑阻。而未免亢高自用之习。此固群下之所共忧叹者也。魏徵告太宗曰。陛下临朝。常以至公为言。而退而行之。未免私辟。或畏人知。横加威怒。欲盖弥彰。竟有何益。徵之此言。虽未知指某事。而亦可谓痛切刺骨矣。此岂非今日 殿下之所当体念者乎。至于言路之崎岖。亦莫甚于近日。昨年以来。以言获罪者凡几人哉。重者贬窜荒塞。轻者弃置散班。而语其所坐。则皆由于宫禁近戚之事。自古言事之臣。或磨切上躬。或直斥权贵。而历代帝王。犹有优纳宽容者。况此语涉禁近。相继罪废。则尤是衰世之事。而决非 圣朝之所宜有也。大抵人主于逊顺软美之言。则容纳非难。必于拂逆厌闻之处。快赐宽假。然后方可谓盛德事。 殿下自思数年之间。其果有逆 上旨而蒙奖纳者乎。亦尝观自古治世。其果有以言事而罹谴黜者乎。 殿下倘以此平心易虑。反覆参究。则亦必有惕然改悟之端矣。宋之唐介。力言张尧佐三使之失。仁宗即命还寝。特赐六品服以旌之。我朝故赞成臣李直彦。在 宣庙朝。言事不讳。 宣祖大王。赏其敢谏。超一资以奖之。今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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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于言者。纵未能褒嘉宠擢。亦何忍杜塞摧折。举一世而纳之于容悦循嘿之地而莫之恤乎。隆古圣王之为治。似若无待于人。而犹且乐闻规谏。如恐不及。甚至设鼓而诱之。立木而导之。而若 殿下则自治已疏。病根常在。而朝廷之上。又复以言为讳。在一时惟意所欲。莫敢撄咈。则可谓快矣。其于 圣德何。国事何哉。 殿下苟不以大中至正之道。反之身心。施诸事为。徒以雷霆之威。摧压抑制。则人心愈不可服。国言愈不可弭矣。又安可人人而罪之哉。噫。 殿下之一心有未纯。故听言之路。终莫之开。言路有未开。故 殿下之心。无由而正。反复相仍。积成沉痼。臣愚以为 圣心正然后言路可得而弘。言路弘然后国事可得而理。伏愿 殿下深思长虑。力反所为。加意于端本清源之方。着工于主静持敬之训。勿以私意而间之。勿以隐微而忽之。要使查滓融尽。表里明彻。而又于虚受弗咈之义。猛省力践。不少滞吝。前后被罪之人。勿论大小。一并收释。以示荡平之意。则玆岂非国家之福而臣民之幸也。人君高居穆清之上。尊临亿兆之众。其好恶不可不审。而亦不可以轻示于人也。盖上意所向。下必趋焉。或可夤缘抵巇。以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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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者。不可不察也。如向日李选事。厌薄之色一形。修隙之论继起。争辨激讦。成一大闹。一人之罪与不罪。固不须言。而窃恐 殿下于临下之际。少含容而多暴露。终为 圣德之累。朝臣之忧。故不得不一言之诚。愿 殿下以此为戒。勿使在下之人。窥其浅深。以启朝著不靖之渐也。且臣于日昨。伏见宗臣疏批。至有近侍传谕之命。臣窃以为未安也。臣尝闻 祖宗朝。则虽在大臣。特遣史官。犹为稀阔之举。至于大君。事体岂不优异。而亦且绝无而仅有焉。然则其不可轻施也明矣。今此宗臣。虽曰近亲。若比亲王子。则不翅有间。一之已过。其可再乎。喉司之臣。不出一言。视若应行之例者。固已非矣。而台阁之上。亦无规警之论。使国家大防。渐至隳坏。臣窃惜之。虽然。此亦无他。 殿下于语及宗臣者。则必疑之以构陷。加之以威罚。故人皆嗫嚅。欲言而不敢。古人所谓世治则疏逖皆能自达。世衰则近臣不能尽情者。诚不虚矣。惟愿 殿下凡系宠数恩命之事。务加慎惜。勿致踰滥。一惟 祖宗朝成宪是遵。玆又幸之大者也。臣忝在经幄。首尾三年。虽才具短拙。莫补涓埃。而愿忠之诚。根于秉彝。目见 圣德有阙。时象可虞。不避狂僭之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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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效芹曝之献。而病里神昏。语无伦次。惟 圣明宽其罪而察其忠焉。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