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疏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0H 页
代湖南儒生论礼记类编疏(己丑)
伏以臣等窃伏闻 殿下于癸亥秋。命儒臣校正朱子大全劄疑以进。而因下教曰。恨未与朱子同时。环东土数千里带韦而横经者。莫不欣欣然相庆曰。我 圣上好学如此。而景慕朱子又如此。太平万世。因此可卜矣。不幸而诐淫邪遁之说交作于世。而世堂专袭贼镌模样。敢著思辨录。非斥朱子。不有馀力。幸赖 圣上之痛斥。而其说不得肆行矣。至于今日。宰臣锡鼎之无忌惮。又有万倍于贼镌,世堂之为者。假托编礼之好题目。以逞其侮贤之心。噫嘻甚矣。圣经不可诬而敢诬。朱子不可侮而敢侮。真斯文之乱贼也。朱子曰异端害正。人得以攻之。如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得而诛之。臣等其何忍恝然于斯。而不思所以明辨痛斥之道乎。裂裳裹足。不远千里。而仰叫天阍焉。伏愿 圣明留神裁察焉。臣等窃惟前乎数千载之上。而集群圣而大成者夫子也。后乎数千载之下。而集群贤而大成者朱子也。二帝三王之道。得吾夫子而传之。则夫子所传之道。非朱子明之而其谁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0L 页
欤。盖自道统之失其传也。遗言绪论。寄在简策。而前遭秦火煨烬之厄。后罹汉儒穿凿之谬。圣人之道不明。而异端之说起矣。朱子之生。适丁斯会。悼斯文之将晦。惧妙旨之无传。沉潜经籍。讲明义理。参考其同异。订正其讹谬。毫分缕析。阐发无馀。而总裁大典。勒成一家之言。折衷群言。以定万代之法。于以告先圣而诏后世。所谓建天地而不悖。俟后圣而不惑。质诸鬼神而无疑者非欤。自此斯道大明。如日中天。以启万古之长夜。则其继往开来之功。反有贤于夫子者矣。先正臣金麟厚诗。有曰天地中间有二人。仲尼元气紫阳真。岂不信而有徵乎。我东是天地极偏之方。而道东以来。儒贤辈出。讲圣人之道。明圣人之教。使圆头方足戴天履地者。皆知父子君臣之伦。华夷人兽之别者。孰非朱子释经诏后之赐耶。所以我朝学问醇正而道统赖之而不坠矣。呜呼噫嘻。世衰道微。一乱之运至耶。其何诡经破义而甘为洛建之叛卒者。接迹于世也。贼镌之敢攻朱子而改注中庸。政夫子所谓狎大人侮圣言者。而和靖尹氏之言曰释经而好新奇。无所不至。彼世堂之不戒覆辙。背斥朱子。已是可骇。而今所谓礼记类编。又何谬妄而悖理也。顾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H 页
不但阴相付授于其徒。如贼镌世堂之为而已。公然刊刻。进讲法筵。是欲使君臣上下。举皆尊信而读之矣。岂意圣明之世。异说肆行。而诬经侮贤。欺人罔上。至于此极耶。大学是朱子自言平生精力尽在此书。其可以粗心浮气。忙迫涉猎。而率尔穿凿于其间乎。至于中庸。乃是孔门传授心法。而本于天道性命之微。朱子自言六十方得无疑。而中庸序文。作于淳熙己酉。六十无疑之年。则渠乃辄敢删削之去就之乎。不但以朱子章句为不是。而恣意删改而已。敢于经文。移易变换。一任胸臆。而甚至分一简作两段。置上移下之无难焉。此朱子所谓驱率圣言。以从己意者也。其纵恣无忌。至于如此。贻祸斯文。亦将何所不至哉。朱子不云乎。荀卿著书立言。其意岂欲焚书。而只是敢为异说。无所顾忌。故末流至于焚书。噫嘻。朱子之平生尽精力完就之庸学。一朝坏却锡鼎之手。而其穿凿破碎。颠倒错乱。殆甚于煨烬之馀简。则岂不是痛心处乎。学者于经传诸书。或不能无疑。而劄记其所疑。以资讲究者则有之矣。今则不然。乃敢挥斥朱子之说。而独任一己之私见。著为成说。妄自主张。傲然自处于朱子之上。而明目张胆。以战天下万口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L 页
一辞之公议。此与王安石之主张三经字说何异耶。臣等窃看其所谓类编自序者。则引据通解之书。以證己书之规模。而殊不知提起通解。而渠之本色尽露矣。朱子尝曰礼经人所难晓。而为奸人舞弄之资。故梳洗其头面。以成通解之书。而今乃凭籍礼经。舞智弄巧。自陷于奸人之科。朱子当日之所深患者。大验于今日矣。至于埋没其表章二书之意。而遂使程夫子指示工程次第。万代不易之训。举归无用之地。是可忍是可忍耶。程子曰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今既无此本领。而乃以私邪偏曲之见。敢抗朱子之大眼力。直以朱子为不是。而恣意蹴踏。是乃贼镌所谓子思之意朱子独知。而我未能知也之意尔。盖其无严。本自打破敬字中出来。则岂非异端之甚者乎。古之所谓异端。其名色多般。而槩乎违圣贤之旨。而别立新说者。皆异端也。先正臣李珥极言陆学之不正曰。政如奸臣之迷国误朝。使人莫觉其为非者。以其坐谈周孔。能言德性也。今乃自托于编礼。而曰程子曰朱子焉以文之。心口异迹。表里相戾。其首鼠两端之态。疑似眩乱之状。反有加于陆氏者矣。然陆氏只是尊性德而差误者也。而末流之弊。尚且泛滥于后世。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H 页
今锡鼎之肆为异说。专出于无忌惮之心。而必欲乱真害正而后已焉。则其祸之酷。又当如何。今我 殿下睿知天纵。圣学高明。诐辞邪说。固知其莫逃于圣鉴之中。而奈之何任其恣行而莫之禁乎。其于 殿下笃信朱子。一味尊尚之义。莫无径庭否耶。窃恐世堂之鬼。不肯默其口而厌其心也。臣等未知 殿下以其说为新奇而悦之欤。抑亦知其罔状而不欲其咈意欤。以为新奇也则朱子曰吴村老诸书浅陋无取。而人若以其新奇而悦之。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其不以新奇而不斥也明矣。与其不斥而有无穷之害也。曷若斥之而塞其源乎。以为不欲其咈意也。则唐虞吁咈之美事。不可复见于圣代耶。与其不咈乎诬经侮贤之人。曷若不咈于亚圣之朱子乎。伏愿 殿下执此两端而察焉。臣等抑又闻之。自有此事以来。廷臣诤论。士林齐吁。而 殿下一向挥斥。曲贷锡鼎。若是则 殿下已信惑邪说。而未觉其书之大乱真矣。孟子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 殿下以此为不刊之书。进讲经筵。一依锡鼎之所言。则不但其徒之尊尚而已。将见举世风靡。传看诵习。反谓其说胜于朱子。而圣贤相传旨诀。亦将不白于世矣。此非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L 页
殿下之所当惕然动心处乎。或者之言曰。彼之自是己见。非斥朱子。不过为井蛙之议沧海。鸱鹗之笑凤凰而已。叔孙之毁。何伤于日月。则顾何事于呶呶辨斥乎。臣等窃以为此非知言君子之论也。大抵诐淫邪遁之说。作心害政。必然之理。而不但有害于一时。亦将贻祸于后。所以余不得已之训。发于孟子。而不必攻讨之说。见斥于朱子。此臣等所以不得不声其罪而请讨于黈纩之前也。 殿下于前日深辟世堂之邪说。以杜日后之患害。 殿下卫道之诚。可质神明。为臣子者固宜惩前虑后。仰体圣心之不暇。而今锡鼎之略不顾忌。放恣无严。有若好胜者然。其心之不正。不但曰诬经侮贤而已。至于张皇讲礭。参證之人。欲掩其独任己见之罪。因以为眩惑天聪之计。其亦巧且密矣。馀人不足说也。而如右揆臣尹拯。称以经学自任者。而亦与于其中。乌得免春秋先治之科哉。若无讲礭之事。则锡鼎之以无为有。欺罔天聪之罪。又如何也。此而置之。不为痛斥。则斯文之祸。奚啻洪水猛兽而已哉。伏愿 殿下斥其人火其书碎其板。快示中外。以慰人心。则国家幸甚。斯文幸甚。
代湖南儒生伸辨遂庵疏(丙申)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H 页
伏以邪说交乱。而斯文之祸酷矣。正道消亡。而亡国之兆见矣。孰谓世道之坏。遽至于斯耶。臣等久沐菁莪之化。而诵法孔周之道。则岂宜怵祸畏威。缄口结舌。只自流涕痛哭而已哉。玆敢裂裳裹足。不远千里。而齐声仰吁于黈纩之下。惟 殿下之少垂察焉。臣等窃惟先正臣宋时烈集东方群儒而大成。远接考亭正脉。而前大司宪臣权尚夏又是先正之嫡传也。所以权尚夏之道学。为 殿下之所推重。为士林之所尊仰。而一脉遗绪。赖而不坠矣。不幸故相臣尹拯之徒党。布满中外。相继投疏。肆然诋斥。而至于锡文之疏而极矣。盖其凶悖之说。有不忍正视者。而搆诬之言。上及渊源。以邪丑正。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此辈之阴巧奸险者耶。洪水猛兽之患。迫在朝夕。此不待智者。而懔然以寒心矣。以 殿下日月之明。反为掩蔽于邪说。而遽允凤辉等请罢之启。岂意圣明之世。乃有此事耶。朱子之祸。延及于蔡元定者。不幸而近之矣。拯之师事先正。至于四十年之久。则其恩义之重。果非他人师弟子者比矣。而忍于背负。肆其恶口。其为败伤风教者大矣。前判府事臣李畬之疏。明卞其背师委折。 殿下既已洞烛。乃下义理明白之批。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L 页
而 殿下曲从凤辉毒正之启何哉。臣等请原其始而条陈之。曩时贼鑴以沴气所种。背斥朱子。而不用朱子注解。至于中庸则扫去章句。别立新说。而自以为胜于朱子。故先正以为斯文之乱贼而辟之甚严。拯之父宣举每以先正之斥镌为已甚。又力争镌之为非异端。政朱子所谓渠不能攻讨。又倡为不必攻讨之说者。是亦邪诐之徒。乱贼之党者也。以先正卫道之切。忧道之深。任道之重。而目见贼镌之侮朱。宣举之党镌。其可越视而莫之禁乎。不得已并与宣举而斥之。以故先正于宣举没后撰其墓文也。只用状文中褒扬之语。如朱子所撰张浚行状之例。以示其微意。立言之权衡。不得不如是也。拯之雠视先正而内怀怨毒者。实由于此。其所操戈而攻之。反噬而害之者。无所不至。背师二字。犹是歇后语也。拯又自谓父事文忠公臣俞棨云。而其所撰家礼源流。托在渠家之故。及其没后。乃谓其父之书。而反生揽取之计。于其祭文及墓志。源流事没而不书。其计已巧且密矣。其父明白可證之文。置而不问。其师临绝托属之言。反谓不省。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拯之于俞棨。既是父事之师。则其亦有何可背之端。而及其没而公然背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H 页
负。由于碣文耶。疑其本源耶。何其背师之无难欤。先正门人已见其所为之叵测。盖尝深恶而痛绝矣。况权尚夏自任之重如何。而不为之痛加非斥乎。于其源流序后之跋及先正墓道之文。而诋排极严且正者此也。怪鬼之辈。持此两段。搆成罪案。诬诉于天日之下。以此获罪。至于罢职。自此群邪迭出。诬毁先正。而 殿下并皆容受。无违驳之教。渠辈自以为得售其计。而镌之馀党又皆聚首而相庆。姜朴之凶辞悖说。所以发也。作于其心。害于其政。必然之理。故由拯一心之愤毒。而使世道至此。可胜痛哉。呜呼。人生天地间。师生之义。至重且大。而与君臣父子之伦一般。故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既曰事一则其不敢攻其师而背之也明矣。若有轻重之别于其间。则不当曰事之如一。而仲弓亦当怨其犁牛之训而背负孔子之门耶。拯之言曰。先人之于不肖。父兼师耳。今以师道言之。其于尤翁。恩义轻重。不啻悬绝云。尤翁时烈之号尤庵也。若如拯言则兼师之父为重。而不兼师之父为轻欤。君臣师弟。以义合者也。是故作之君作之师。君兼师道。而父子天性也。宁有师道之可论者耶。其所谓父兼师。视尤翁轻重悬绝者。无异于少儿比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L 页
较父与祖年甲之说。诚不满一哂。而拯亦知父师之无轻重也。故为此父兼师为重之说。以为轻师背负之为当然。而诋毁万端矣。设令父为其师之所诬。而尚不敢出恶声。以尽其处变之道。如朱子所论范纯仁处义者。自是道理当然也。况先正初无诬宣举之事。而拯只以碣文不满之意。故蓄憾而积怨。猜狠而愤怒。又以祸福利害之计。参错于其间。而终至于叱辱慢骂若仇雠而背之。师生之义。果如是乎。噫。师道不立。而人理不明。莫知君臣父子之伦。为天之经地之谊。而致死于所在矣。师生之义。其可忽欤。若曰父与师有轻重也。则末流之弊。亦将称量轻重于君与父。而必以大禹之事舜为非矣。可不惧欤。今我 殿下父师轻重之教。诚有流弊之可虑者如上所陈。而又启谗人诬贤之门。圣教一出。始以诋诬权尚夏为事。今则诬悖先正。甚于镌党。安知不更加一层而毁斥朱子。又如贼镌也哉。朱子之道。将不明于世。今日世道。可谓罔极矣。臣等窃见所谓拯之辛酉拟书者。则奋其怼笔。极口丑辱。直售其平生憾恨媢嫉之心。而无伦悖理。抑有甚焉。暗自作书。潜藏箧笥。以为他日变乱黑白。眩惑听闻之计。其为计。可谓阴巧矣。锡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H 页
文辈审知拯意。故至于今日出而示人。上达天听。拯之辛勤做作之计。乃今见售矣。然锡文等乃曰宋时烈之于宣举。再怒于辛酉拟书。而有多少丑诋之言云。既曰寝而不送。今曰怒于辛酉书。不送之书。何缘得见而发怒耶。真不成说话矣。锡文等张皇疏语。无非凿空架虚。专事丑辱。而白日之下。敢罔天听乎。举一世公议。莫不目拯以程门之邢恕。朱门之叛卒。而拯书所谓永负门下。以及晦翁者。又是自道尽者也。背师之罪。自是拯之分内。岂是他人之勒加者耶。其所谓拟书者。尽是搆虚捏无之恶言悖说。固不可呶呶辨破。而其书乃以尊信朱子。谓之挟天子令诸侯。拯之此言。极是悖慢。渠以四十年师事之人。而其忍拟汉贼而丑辱之乎。其慢视朱子。遁天悖义之状。至此而呈露无馀矣。拯之设心。以为镌尝诬毁朱子。而其父扶护之。乃为先正之所斥雠。是尊朱子之人如此。今之右拯者之搆诬先正。何所不至哉。其书又曰复雪之图。了无卓然可观之实事。拯亦人耳。忍为此言耶。丙丁之变。天翻地覆。惟我 孝庙倡为复雪之议。乃以明天理正人心为教。而因有密勿之托于先正。故先正深感圣志之卓然。挺身担当。以鞠躬尽瘁为心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5L 页
焉。大义炳然。如青天白日。而不幸 圣祖。中途弓釖遽遗而大事去矣。仁人义士。莫不崩心殒涕。怨呼苍穹。而拯以了无实事。讥斥先正。噫嘻果何心肠哉。其所以讥先正者。乃所以讥 孝庙也。臣等尤不胜痛心刻骨于斯焉。呜呼。不值亡胡岁之叹。诚若朱子挽宋孝宗者。而虽未能扫清腥尘。克复神州。而使我东土之人。知有君臣父子之伦。实赖我 孝庙之与宋时烈倡明大义。则其敢曰无实事而讥斥之乎。若如拯说。则春秋之以空言垂王法者。亦可曰无实事而讥之乎。拯之妒节义排节义。而诋庇其无实者。缘于其父屈膝丑虏。为奴苟免。而盖亦绍述其父沮败大义之馀论也。拯之父子终始祸仁义者。奚下于范宁讥王何者而已哉。大抵先正之所遵守者朱子法门。所讲明者春秋义理。盛德大道。壮节高义。将垂天地亘万世而不泯。拯非不知如此。而犹以挟天子令诸侯无实事等悖慢之语。肆然讥斥。无所忌惮。多见其不知量也。于日月何伤哉。虽然拯之背师之罪。由此书益彰。而甲子往复之书。肆口叱骂。显示背之之迹。依合镌党。暗助声势。所以镌党踯躅之日。拯乃骞腾。而先正被祸矣。拯之所录棘中问答。又何巧险而憯毒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6H 页
也。夫言者。出于口而无穷者也。鼓吻闪舌。做出无穷。以无为有。指秋毫为泰山。求罪于无罪之地。专以诬辱为事。以为掩人耳目之计。奸情慝态。有不可掩者矣。昔我 圣祖圣考。明并日月。深知宋时烈之贤。而尊信敬礼。若商宗之于傅说。汉昭之于孔明。而拯恣意凌踏。极口丑辱。略无恐伤先帝之明之意。渠之放恣无忌顾亦甚矣。臣等窃伏见辛丑五月 先大王答宋时烈之疏曰。卿之进退。实系国家之存亡。邪正之消长。其可不念。念及于此。中宵无寐。实未知镇邪说而为国之道也。卿若不留。邪流自以为得计。此可不长吁痛恨。如割心头者乎。卿乃先朝付托之人。私情虽切。国事奈何。须勿决意。留在而镇国望。实仓生之福。卿其念哉。 先王之所以追先朝付托之至意。尊敬之诚。礼遇之勤。如此其至矣。 殿下其可一任彼辈搆诬之邪说。而不思所以仰体 先大王眷眷之遗意耶。拯之遗毒馀烈。至今不已。如火益热。如水益深。此政 先大王所教邪正消长之机。国家存亡之秋。而 殿下钳制一世之人口。使不敢言其背师何也。背师二字。出于章奏则罪之。及于文字则罪之。 殿下之明。若不眩乱于邪说。则岂有此过举也哉。 殿下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6L 页
又于筵中 下教曰。其父受辱。其子安而受之。人理灭绝。 殿下以宣举谓受辱于先正耶。宣举碣文。果无疵病之言。而只用褒扬之语。则固不可以此而谓之受辱也。宣举非但忍人之说。拯始乃迫诘于先正。而终则曰此金尚书无所归咎之言。然则忍人之说。非先正之言。乃故判书金益熙之言也。江都俘奴之说。拯迫诘言根。勒加先正之所自做。而士人许璜自温阳至木川。目睹而传于先正。然则俘奴之说。非先正之言。乃许璜之言也。亦不可以此而谓之受辱。则 殿下所教其父受辱者。臣等未知指何事也。锡文之疏。以许璜谓通国所无之人。而欺罔天聪。而许璜乃承旨许玧之从兄。而尚今生存。渠辈搆虚诬罔之言。无非此类。则渠等之陷害先正。而分疏其背师之说者。何足取信哉。昔年 殿下斥白光灏之疏曰。尹拯之背师丑正。实世道之变。而斯文之罪人也。苟有是非之天者。孰不痛心哉。当时举国之人。咸仰大哉之 王言。则背师之言。非刱出于今日。固亦 殿下之所尝言也。前则 殿下谓拯背师而目之以斯文之罪人。今则 殿下深恶背师之言而置拯于无过之贤人。一个拯。非有前后面貌也。只是 殿下之明。有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7H 页
蔽不蔽于邪说尔。向者太学李蓍定之疏。辞意峻正。义理明畅。此疏一出。而如真儒,凤辉之启。禹行,尔章之劄。翼命,锡文等之疏。搆虚造谗。诬贤害正之状。如雪见晛矣。 殿下倘或不挠于邪说。则一日之间。岂无云消雾歇。如朱子所云也耶。噫嘻。拯以尊信朱子。拟之于汉贼。则拯是朱子之罪人也。又以讨复大义。讥以无实。则拯是 孝庙之罪人也。 孝庙朝有臣李枝茂进论学册子。 孝庙示宋时烈曰。此说得无悖于朱子之说耶。时烈对曰朱子之后。义理大明。后此而有著述者。皆剩语。或违于朱子则乃异说也。 孝庙善之。 圣祖之尊朱子斥异说如此。而拯则不以贼镌之毁斥朱子为非。而乃曰希仲妙年自悟。读书讲学。不拘注说。言论见识。实有超诣过人者云云。希仲贼镌之字也。拯之得罪 孝庙。不但复雪一事而已。渠之违悖朱子。亦当为 孝庙之罪人也。雠其师背其师。驯致于此。政所谓人得以攻之者也。而独我 殿下偏护拯。惟恐其或伤。而至于三朝礼遇之大贤。数十年眷遇之儒臣。并皆斥绝之疏薄之。不少假贷。噫是非之颠错。贤邪之倒置。至于如此。斯文之祸。安得不酷。而国家之亡。将无日矣。此臣等之所以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7L 页
痛哭流涕之不暇。而大声疾呼于天门者也。伏愿 殿下惕然而改。涣然而悟。如尧天舜日。廓然清明。洞察尹拯之背师。先正之被诬。群邪之诬贤害正者。并皆罪斥。处分得当。明示好恶。则斯文幸甚。国家幸甚。
辞咨议书(丁酉)
伏以臣窃尝闻人君不以爵禄轻与非人。而必以得人为务。人臣不以利禄妄受非分。而必以守分为贵。此古之所以重名器而励廉耻者也。如或不然。而只采一时之虚名而举。苟慕一身之荣贵而进焉。则上有谬举之失。而名器轻矣。下有冒进之讥。而廉耻丧矣。可不慎欤。可不惧欤。今臣本以草莽贱微。性资舂下。万不逮人。见识迷昧。才术空疏。初无片善寸长之可称。而犬马之齿已踰六十。耕凿田间。以毕馀生。自是臣之分内也。不意无实虚名。上误天听。以臣为侍讲院咨议。有乘驲上来之命。拜受踧踖。无地自容。从前所被 恩命。已极踰分。而皆不敢承膺。况此职名。宁有一毫近似于臣哉。贱陋如臣闇劣如臣。而强颜于 胄筵劝讲之列。则瞻聆所及。孰不怪骇也哉。臣虽至愚。安分自守之义则知之有素矣。其何忍叨受非分之职。自贻人之讥笑乎。臣之一身讥笑。有不足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8H 页
道。而其于玷辱清朝之名器何哉。侧听阅月。迄未闻驳正之公议。臣尤不胜闷蹙之私。分义虽严。廉耻亦重。决难冒没而承 命。伏乞 邸下亟命有司。镌臣职名。上以重名器。下以安微分。则不胜幸甚。
辞咨议第四书兼陈所怀(戊戌)
伏以臣之疾势。无计致身于阙下。坐违 隆旨。虚带职名。一未得趍参于 大朝候班。已非分义之所安。而今当 嫔宫薨逝之日。又未能舁进。以伸臣子之情礼。逋慢之诛。岂所幸免。日俟处分。而迄未有闻。局蹐忧畏。莫知置身之地。空疏无似贱末如臣者。屡违 召命。辄上辞书。全没至严之分。徒增不敬之罪。惭惶悚慄。不觉汗下。听闻所及。孰不怪骇。以我 邸下之至明至仁。未加怜察。而不即镌免。以至于今。则情势之闷迫果如何也。贱疾若有毫分勉强之势。则起谢 恩命而退。何所不可。而乃如是一向缩伏。恳辞踰年。而犹不知止乎。病情危恶。日渐沉绵。至于月异而岁不同。似此形势。决难支持。如欲详达。则近于医门之病录。惟烦浼 冲鉴是惧而不敢焉。伏乞 邸下亟赐罢斥。快施违慢无礼之罪。以肃朝纲。则岂胜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8L 页
幸甚。臣于今日别有所仰陈衷曲者。臣师先正臣宋时烈前后受诬罔极。而臣初不欲与之相较。呶呶辨斥者。盖以夫子厄匡。而子路奋戟之为可戒矣。目今贱疾沉绵如此。终无一言而死。则诚非义理之所安。而矧当邪说肆行。幽沉仁义之日。亦岂忍恝然而无言乎。辄冒万死而略陈之。惟 邸下宽其僭越之诛而垂察焉。呜呼。我先正盖乃命世之大贤。而元气于两间。山斗于众望。历三朝以迄于 圣世。则举国儒衿。莫不钦崇敬服。洽然称之曰。东方朱子。而如先正臣宋浚吉。亦于临没之时。手书高山仰止四字。以示尊仰之意矣。一自变生门墙。诬毁之言。无所不至。而先正臣朴世采以为攻先正者。将作小人云尔。则盖其辨之明斥之严。有如是者矣。年前李世德供辞。多至数千万言。而无非夫子所谓伪而辨者也。不问元来事实之如何。只任自己唇舌而攻斥之。至引宋浚吉,朴世采两先正之言。以为瘢痕之资。尤为无理。罗织疑似之言。专以诬辱为事。岂意人心之陷溺。义理之晦塞。至于此耶。第念虽以夫子之大圣。犹未免于叔孙之毁。则世德辈之万端诋毁。何足为一毫纷翳我先正光明正大之道德哉。真所谓于日月何伤者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9H 页
也。而惟其诬之以不当谓明大义云者。则其坏人伦败风教。所关不轻。岂可以争辨为嫌。而不为之痛斥乎。呜呼。丙丁之变。天地翻覆。而惟我 孝庙。倡为复雪之议。乃以明天理正人心为教。而先正深感 圣志之卓然。挺身担当。遂以鞠躬尽瘁为心焉。大义炳然。如青天白日。而不幸 圣祖中途崩殂。而大事去矣。忠志之士。莫不崩心殒涕。怨呼苍穹。而复雪之义。了无实事之讥。始发于尹拯辛酉拟书。而自此侵诋大义。无所不至矣。今世德又从以绍述之。必欲其蹴踏大义。泯没大义而后已焉。被发左衽。其兆已见。可谓痛哭流涕长太息者也。呜呼。使我大东之圆头方足戴天履地者。皆知君臣父子之大伦。而得免为夷狄禽兽者。实赖我 孝庙与先正倡明大义。而永有辞于天下万世。则渠何敢肆然斥之以不当谓明大义乎。若如此辈之说。则春秋之以空言垂王法者。亦可曰无实事而讥斥之乎。噫。崇祯之纪元已久。尊周之义理渐晦。几乎不复知皮币金缯之为痛迫。忘羞忍辱之为可耻。使我 圣上至于临筵长吁。而世德今又倡邪说于其间。其流之害。将有甚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孝庙在天之灵。亦岂不叹息痛恨于冥冥之中欤。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9L 页
呜呼。我国之于 天朝。义虽君臣。恩犹父子。 宣庙之未尝背西而坐。 仁庙之密伸诚礼于后苑。莫非仰戴 天朝之盛德大节也。 孝庙之至痛在心。必欲伸大义于天下者。岂非两朝之至意。而继春秋大一统之业也欤。为 天朝死节。而无不表章。 显庙之所以扶大义也。为坛于禁苑。而大报 先皇。圣上之所以立大义也。亦岂非不忘 圣祖之志事。而善继善述之大道欤。 列圣之世笃忠贞。而眷眷于大义。如此其至矣。而彼世德乃以汉面胡肠。雠大义排大义。汲汲于斥先正而略无毫发顾籍之意。渠之祸仁义无忌惮。果如何也。今我 邸下倘能上体 列圣之诚心。俯察先正之志节。讲明尊王大义。宣昭箕范彝伦。无使偏私害义之邪说。不得复作于世。而建皇极参天地。维持东方万万世之纲纪焉。则岂不为国家之庆。而斯道之幸欤。臣悲愤填胸。不能自抑。敢于乞免之章。泛滥及此。罪合万死。无任惶恐陨越之至。
代湖南儒生伸辨两先生仍请从享书(戊戌)
伏以邪说肆行。而正道闭塞。正道闭塞。而终必至于国不为国。邪说之祸人国家。自古而然。所以熄邪之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0H 页
功。不在抑洪水驱猛兽惧乱贼之下矣。我 圣上深以邪说之交乱为忧。而乃于年前为文正公臣宋时烈,文正公臣宋浚吉两先正亲写院额于静摄之中。特示尊贤卫道之意。因下熄邪说正士趍之教焉。为今日臣子者。孰不钦仰我 圣上承三圣自任之意。而惟彼一种鬼蜮之辈。敢于 圣教之下。益肆邪说。攻斥大义。无所忌惮。不但止于诬贤害正而已。将使我箕封礼义之邦。必将渝于夷狄禽兽之域。岂不凛然而寒心哉。臣等窃不胜其愤叹。裂裳裹足。不远千里。而齐声仰吁于 离明之下。伏愿 邸下留神察纳焉。臣等窃伏惟两先正俱是文元公臣金长生嫡传。而蔚为道学之宗。身任纲常之重。元气于两间。山斗于一世。而适丁庚子一乱之运。或以流言。或以凶疏。狼狈苍黄。相继去国。幸赖我 显庙之至诚尊敬。终始无替。而邪说不得肆。士趍归于正。举国儒衿。咸称两宋先生。而仰之如两程夫子矣。呜呼。斯文不幸。浚吉先没。时烈岿然若灵光之独存。每诵朱夫子南轩云亡。吾道益孤之叹矣。伊后十数年间。沧桑之翻覆无常。阴阳之舒惨不一。前有凶党之齮龁。后有门墙之戈戟。遗毒馀烈。至今未已。身后之诋毁。反有甚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0L 页
于𠆩曹之毁朱子。幸赖我 圣上处分光明正大。如日中天。邪说之喧豗。庶几渐息。而无肆行之患矣。顷者副司直臣崔昌大。敢于上 邸下之书中诟辱先正。无所顾籍。而一篇主意。专攻大义。至曰今日之大义。已为鱼兔之筌蹄。其言之无伦悖理。有不忍正视者矣。昔齐襄公复九世之雠。朱夫子有万世必报之训。况我 孝宗大王亲罹变故。惨见天地之翻覆。至痛在心。薪胆必报之志。无有穷已。乃以复雪之大义。 下教诸臣。大哉之言。有曰成败祸福。非能逆睹。虽不幸蹉跌。明天理正人心。死而无憾足矣。因有密勿之托于先正臣宋时烈。时烈奉承 圣旨。身任付托。遂与宋浚吉同心协赞。鞠躬尽瘁。大义炳然。如青天白日。而彼昌大敢攻大义。诟辱先正。若是之酷。先正虽可仇视。而独不念 圣祖付托之至意。我 圣上继述之诚心乎。噫。夫子大圣也。而犹未免于叔孙之毁。则如昌大之诬毁先正。政所谓于日月何伤者也。而所可痛心者。今日之大义。倡而明之。自我 孝庙。而渠之恣意讥斥。一至于此。如有一毫严畏之意。何敢若是。昔年其父锡鼎撰出祭尹拯之文。以骛外循名。空言高论等邪说。攻斥大义。当时太学儒生两湖章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1H 页
甫。皆以语逼 圣祖为罪。而连上辨斥之疏。 圣上以为私家文字而不加之罪。今昌大公肆诋斥之书。已彻于继照之明。不但为私家文字而止耳。噫嘻。尹宣举句践之诈延广之狂之说。始发于 孝庙与先正讲明大义之日。此等邪说。实为今日祸仁义之根柢也。先正尝以范宁讥王弼,何晏者。为宣举诵之。盖范宁以为王弼何晏幽沉仁义之罪。浮于桀纣。而其祸流于万世云云故也。一自宣举倡邪说之后。其子拯辛酉拟书之诬悖。锡鼎祭文之讥毁。交相承袭。至于昌大悖慢之书而极矣。渠辈皆以汉面胡肠。雠视尊 王之义。前后相继。一以打破大义为至计。而必欲其泯没我 孝庙擎天大义而后已焉。此不但为举国之人所共骇愤痛心者。 孝庙在天之灵。亦岂不叹息痛恨于冥冥之中耶。噫嘻。崇祯之纪元久矣。甲申之三月远矣。尊周义理。日渐晦塞。徒以忘雠忍辱。为事理之当然。而不知皮币金缯之为可耻。使我 圣上至于临筵发叹。而邪说之肆行。犹且如此。 邸下如欲熄邪而卫道。使春秋大义。终不至于晦塞。夫岂无其道欤。窃伏念我 圣上之特为两先正题额。忧深虑远。建诸天地而不悖。百世以俟而不惑。今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1L 页
若钦承 圣上之旨意而推广之。如两先正升配圣庑之请。无小持疑。快赐 俞允。则邪说之纷纷。从此止矣。噫。两先正道德之盛。固非臣等薄识浅见所敢形容其万一。而第以其一国儒林所共诵者言之。则岩岩若泰山乔岳。时烈之气像也。洒洒如光风霁月。浚吉之襟怀也。昭洗宇宙而回唐虞之日月。时烈之志也。与物同春而纳庶类于阳煦。浚吉之志也。直方刚大而春生秋杀时烈也。纯正悫实而既和且严浚吉也。语其道学也则同得程朱相传之正脉也。语其所抱负则槩乎尧舜君民之大道也。又以共承 孝庙之倡大义者言之。则春秋大一统之义也。道如是高。德如是盛。志节如是其正大。事业如是其光明。而其有不得与于隮庑之列者乎。更伏愿 邸下特许两先正从享 圣庑之请。仍正昌大讥诬攻斥之罪。以之卫正道熄邪说。以之扶元气壮国脉。使我 孝庙擎天之大义。终始炳炳于世。而维持箕封万万世之纲纪焉。则吾道幸甚。国家幸甚。
代湖南儒生伸辨尤庵先生疏(癸卯)
伏以继志述事。帝王之大节也。如或违先志而莫之继。违先事而莫之述焉。则大本乖而国不为国矣。可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H 页
不慎欤。可不惧欤。窃伏闻 殿下轻纳诬毁先正臣宋时烈之说。而遽允道峰书院黜享之请。何其大违 先大王钦崇先正之志事也。臣等不自觉其痛哭流涕。而触热千里。仰叫天阍。惟 殿下之少垂察焉。臣等窃惟先正臣宋时烈以豪杰之才圣贤之学。集东方群儒而大成。渊源之正。远接考亭。而出处进退。动静语默。要不出朱子法门。讲说悖于朱子而害理则斥之。释经违于朱子而乱真则辟之。必欲其一道德同风俗。人无异言。家无异学。惟春秋之大一统为宗焉。以故闻风者诚服。觌德者心醉。仰之若泰山北斗。而举皆称之曰东方朱子矣。粤昔我 孝宗大王乃以日月之明。深知先正之贤。而尊重敬礼。有若殷宗之于傅说。汉昭之于诸葛。契合之隆。真千载一时。肆我 显庙克尽继述之道。而一味尊崇。终始靡替。至我 先大王。仰体两朝之至意。极其尊尚之盛礼。而许令啜享于道峰书院。盖以先正与文正公臣赵光祖。道同德合。而爱君之丹忠不异也。今我 殿下亦宜继述我 先大王之志事。益隆其推诚叹慕之道。而孰谓三年甫阕。任其诬罔之说。有此黜享之举乎。 先大王为先正亲题院额之诚心。 殿下其忍忘之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2L 页
耶。彼之诸般诬毁之说。无非锻鍊罗织。勒成罪名。正如诬朱子以不忠不孝。纳僧尼毁学宫伪学乱首等罪名。则何足为一毫所损于先正之盛德大道也哉。固不当与之相较。呶呶辨破。而至如诬之以春秋大义。为欺世之把柄云者。则其坏天理悖人常。所关非细。岂可以相较为嫌而莫之辨乎。呜呼。丙丁之变。尚忍言哉。惟我 孝宗大王至痛在心。倡为复雪之议。此非朱子所谓君父之雠。万世臣子所必报而不忘之意欤。先正深感 圣志之卓然。密赞谟猷。鞠躬尽瘁矣。皇天不佑。 圣祖崩殂。弓釖遽遗。而大事去矣。 宁陵之挽。遗恨千古。而志士仁人。莫不崩心。此辈之讥斥大义。抑何心肠也。朱子之生。适丁南渡之后。乃以复雪之义。屡警于孝宗皇帝。竭诚尽忠。期于有成。而天不助宋。徒成阜陵之哀挽。朱夫子亦以春秋大义。为欺世之把柄乎。先正之于朱子。所诵法者同也。所抱负者同也。所遇之时世同也。不幸而赍志又同也。则其敢以小人之腹。测度而毁之乎。昔之毁朱子者。诬以诡伪。今之诬先正者。又以欺世。一何古今之相符欤。呜呼。大业虽缺于当时。而惟是明天理正人心。大义炳然。如青天白日。而使我东土之人。知有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H 页
君臣父子之大伦。而得免于夷狄禽兽之归。朱子所谓天之经地之谊民之彝。三者赖之而不坠矣。不料此辈之讥大义如此。排大义如此。惟其设心。必欲其泯没大义而后已焉。君臣父子之伦。将不明于世。而遗亲后君之论。亦将接迹而起。几何其不胥以为夷也耶。噫。 孝庙之与先正。倡明尊周大义者。将建天地质鬼神。永有辞于万世。是以我 先大王为坛禁苑。大报 先皇。而御制中明言遵 圣祖之意焉。则此辈之讥斥大义。何止于诬先正而已乎。乃诬 圣祖也。诬圣考也。遂以此欺罔 殿下。而请出先正之院享。其为罪。奚啻祸仁义无忌惮而止哉。其所以背负 先朝。而面慢 殿下之罪大矣。在 殿下正当痛加罪斥。明示好恶之不暇。而乃反未施。竟至黜享。 殿下之亏损圣德。胡至于此欤。往在丁酉岁。 殿下代理之初。 先大王特降予志汝遵。莫之或挠之 教。当日之教。岂非虑有今日诬罔之事。而丁宁告诫也耶。以 殿下止孝之德。其何挠夺于诬罔之说。而率尔变改若是之无难欤。 先大王在天之灵。亦必叹息痛恨于冥冥之中矣。此臣等之所以痛哭流涕。而疾声仰吁者也。伏愿 殿下还收先正臣宋时
逊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33L 页
烈道峰黜享之命。快施甲铎等与大臣欺诬之罪。则我 殿下庶几无损于继述之孝。而举国臣民咸仰日月之更矣。岂不为国家之庆。而斯文之幸欤。臣等无任激切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