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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x 页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书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0H 页
答再从弟晦甫(己卯)
前承惠复。辞意惨切。使人呜咽。诚不忍读也。即日侍奉气力何如。季盛初期倏至。仲云引窆又迫。新悲旧痛。并难自抑。嗟乎尚何言哉。顷书复有询及。而近以儿病忧遑度日。乐甫往来时。亦未暇一一仰对。殊可叹也。小祥退行告辞。当如来示。而此亦为忧患所挠。未及搆呈。想已行之也。丧服云云。已详于问解中小注。必已检看矣。大槩沙溪之意。欲于葬后。仍置灵筵。以俟服尽之时。其间练祥等去首绖负版等节。亦一如生时告而行之。盖己卯诸贤所已议定者如此故也。惟郑寒冈之说。有葬后。撤丧服。用肉祭。未知如何之语。王子家所行。必因此而然也。但寒冈此说。亦非定论。今以人情礼意推之。自虞后。虽稍变吉。然三年之内。则当如事生之道。而今于葬后。便火而去之。谓其已死。不复待以生人者。恐于幽明之间。大有未安。或者必以为既于葬后用肉。则亦不可谓以事生之道事之云。而然肉与丧服轻重。亦自相悬。况己卯诸贤及沙溪所论如此。今何可舍此而从彼耶。此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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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开家所行者。恐是矣。至于葬前素膳。葬后肉祭。尤无可疑之端矣。祝文一款。更考问解。沙溪以为若有乳下儿。则定其名。即书旁题。何必待长。朱子大全李继善问答。亦可据。然则季盛遗腹之男。虽在襁褓。他日改题时。固当定其名而书旁题矣。仲云之子。则年过八岁。即今日亦当主祭。渠是病人。设或不能如礼。神主祝文之书。皆无可疑矣。但未能从往丧行。则题主初虞等祭。势须告以摄主。使族人代行。或晦甫自为之。至家返魂之后。渠亦或可依㨾成礼耶。且前书。告以季盛小祥祝文。书以显辟无妨矣。更思之。不必然。盖他日改题。既将书以儿名。而不书显辟。今若并与仲云题主初虞等祭。而皆以兄告弟之仪。晦甫行之。恐亦合宜。盖妇人主祭。以无可主之男。不获已而有之。无子之丧。则或以因作班祔为虑。而此则不然故也。未知如何。第告愚见。幸更广询而处之也。廿四日。必欲往哭于驹城。病人事。何可几乎。因便略此奉复。不宣。
答再从弟晦甫(丁酉)
 礼曰。以其班祔。又曰。若无祖则祔于高祖。弟家所奉于孙儿。上不及于高祖。下过于祖。前头告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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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何以为之。三年后神主。当权安于祠宇。不为告辞。泛然行之。则神道与人事俱涉未安。并须商量下示。
礼有中一以祔之文。今当以纸榜。设玄洲祖考位。而行祔祭矣。三年后权安时。则别为辞以告于先叔主位。似宜。
与从弟子东(庚申)
昨日大雨如注。川水怀襄。宗奴辈渡水之时。为暴流所冲激。祭物皆入水。仅仅拯出。我今姑留东冈。少待水落。为入往计。盖墓下非有故。而特以阻水之故。公然阙祭。心所不安。且彼墓下居人。无论贵贱。莫不有事于其祖父母。而独吾一家阙焉不举香火。是又岂道理哉。朱子有言。元朝则在官者。有朝谒之礼。恐不得专精于祭事。某乡里却止于除夕前三四日行事。丘琼山曰。履端之祭。隔年行之。恐未安。依朝廷元朝行大贺礼。于别日行时享之意。有官者以次日行事云云。以此推之。秋夕墓祭之退日行之。恐亦不为无据矣。如何如何。
与从弟子东(庚寅)
去年春。蒙询以大忌时以纸榜设祭当否。且以纸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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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书为难便。此亦谨对以欲书显考妣。则既与神主不同。又有主祭之嫌。欲依神主所书。书祖考妣。则既无宗孙。亦殊未当。恐只设位哭拜而已。似可云矣。后考尤翁答文谷书曰。旅次忌日之仪。朱先生所训。已为详悉。况如吾侪一年一伸之哀。阻废已多年岁。则穷天之恸。益复冤郁。以故此中所行。已如来示之为耳。至于设祭。则宗法至严。宗子虽越在他国。而称宗子以祭者。犹且望墓为坛。故朱先生尝以此为说。而又考先生他日所说。则许支子相去远者于祭时。以纸榜标记逐位。祭毕焚之。则似指时祭而言也。时祭尚然则况忌日。事体尤轻。尤无所嫌矣。第未知先生二说。孰为后日定论也。苟如始祖先祖先祭后已之说。则亦不敢容易取舍。故此中则不敢生意耳。文谷所问今无所考。所谓来示者。未知如何。而以至于设祭云者见之。岂亦设位而望哭耶。朱先生二说中下说。见家礼时祭设位陈器条下注矣。尤翁于此。既以未知孰为定论为辞。仍复结之。以不敢容易取舍。不敢生意。盖谓朱先生始祭始祖先祖而后。以似禘似祫。皆不敢祭。此或如之则不可容易。故不敢设祭云也。得此益信前言之不至妄发矣。今者。偶考退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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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曰。先生每得新物。必送于宗家。俾荐于庙祭。不可送者则必藏于家。待其可祭之日。而具纸榜不设祝文。又不设饭羹。只以饼面祭之。德弘问其所以则曰。所居稍远于家庙。既不得如意助祭。又不敢当主祭之道。故如是。朱门支子居他。亦有此例也。据此。先生虽不设祝文饭羹。而亦以纸榜行之。先贤所行如此。岂或有更可商量之道耶。又考玄石答尹子仁书曰。祖先忌祭。子孙异居者。素食居外之外。终无所为。殊欠节目。今人惟于父母之忌。别设祭奠。祖以上则否矣。曾阅先谱。有起坐达曙之语。以为至行可法。但未见古人所论也。李哀世龟送示其先人所定祭式。有曰若在远方不得参祭者。当忌辰。晓起望拜。尤似可据以行。未知诸家礼说。或有近于此义者耶。明示之云云。玄石此问本意。今不能详。岂以今人之于父母设祭者。为可从。而祖已上忌。有所难处耶。美村之起坐达曙。李哀先人之使晓起望拜者。亦指祖以上耶。抑并父母而不设祭奠。只如此云尔耶。区区浅见。则设祭终似重难。尤翁所论明白可据。而但退溪所行既如彼。玄石说。又有未详者。故并录以去。试更参商以处如何。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2L 页
与从弟子东
此中先墓之欲迁于龙仁者。吾非惑于风水求福利而为之也。槩人之劝迁者有三说。一则地理不吉。至以地中不安为言。诚极悚然。然吾实全昧此事。此则置之疑信之间。可也。二则谓 圣上虽有处分。然世变无穷。人心叵测。日后之事。有不可料。此亦人见不同。或又谓岂至有此虑。此亦置之疑信之间。可也。三则谓村落之逼迫如此。虽久远之后。万无无此村落之理。即今烟火与鸡犬姑不论。将来牛马蹂践。当为必至之患云。此则虽微人言。吾心亦尝以为切迫。虽无两件疑信。只有此一事切迫。犹且当动。况兼之耶。夫既不免欲迁。则以吾事势。宁有求得新山之道耶。况先人遗命使葬先山。而人穷返本。理亦当然。高祖考妣神主。方奉安于一室之中。今若往窆于高祖考妣之墓下。则是便遗命行之也。惟是恒辅妻坟之故。事极难处。不得已欲稍退后。使新圹下面为旧圹上面。槩欲令其前。仅可为阶砌而立一二石。非不知此亦苟简。而他无变通之道故也。本穴既窄。虽稍后亦诚可欠。而说者以为不至于犯咽喉。势不得不然矣。人子葬亲。何等大事。而初既误用。遇水变之罔极。后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3H 页
又错料。致有顷年祸辱之变。今日迁动之举。不孝之罪。可胜言哉。吾今无他兄弟。只有子东可以相议。而前后相见时。每患匆扰。一不得从容商量。今行未还前。则必欲一会稳讨。而吾病尚未苏。起动未易。恐又不能如意。极叹且虑。曾见子东意思。似若以为不必汲汲迁动者。槩所见各自不同而然也。然以人之所劝迁三说。反复参量。且于早晚往龙仁时。躬审其穴则可知矣。当此大事。不容有一毫不相同。而独行己志之义。故玆以书覼缕如此。幸试商量。示之如何。
与家弟乐甫(丙子)
渼湖书所论。于君意如何否。大抵刑讯之非。吾辈皆已知。而言之者。亦曾对仓洞及之。不但吾辈。松岘意亦然。至于南相。亦言于德而曰。刑讯疏儒。自今日始。而诸公不思救正。何也云。被攻者。尚且如此。其他可知。特在 朝廷者。无一言矣。若仓洞则其意。又自别。敦府疏。果如彼疏。则其罪当不可原赦。不然则为疏者。便是诬告云。槩吾自少与此兄相从。其长短知之熟矣。不计利害。不顾毁誉。固此兄长处。然于论人论事。往往执其一端。而硬断其全体。以此得失参错。是非交互。然不过一时见得之差。亦未必终始自是。遂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3L 页
害于事也。今日此论。盖坐此病。若从容讲评明辨而善谕。则安知其不涣然相信耶。既觉则不复吝改。亦此兄所长也。但此兄于渼湖。其爱重如何。而窃观其意。己以为祸故之馀。其言论意见。自应如此。故虽无咎怒。亦不信从。此诚浅之为知渼湖也。今以愚意论之。渼湖李斯之斥。话头不佳。恐非明言善谕之道。仓洞之先以相绝为言者。不惟不知渼湖本心。恐亦出于不平之意象。至若两家所执。则渼湖之论。决不可易。仓洞何必于此胶守初见。不思所以舍旧从新耶。抑见渼湖书意。设令某人无端做作专售倾陷。似若只当斥退。不当刑讯者然。此则有所未晓。夫所谓某人之不当刑讯。盖为其人。虽不足道。其疏虽未必是。然其所言出于一时众议无所不至之馀。非渠做作故耳。果若无端做作专售倾陷而发。则何可以疏儒待之。而不可讯问哉。此则仓洞所谓诬告者。亦不为过。岂渼湖于此。偶失照管否。若曰。做作倾陷。犹不当讯问。则窃恐其义无当。且前日世楗,纬汉。亦何为而请鞫哉。吾书所谓头胪云云。非论刑讯之当不当。盖仓洞之意。每以某人疏。认得凿空撰出。不可不就其根本。先明其如何。而所谓根本处实未的知。尤难质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4H 页
言故耳。两兄许以此往复。亦涉烦弊。相见时。以此意提及之为望。
与从侄邦彦(正臣○戊戌)
今此始祖墓一事。郑生既许同往。诚不可不请去。以寻其地。但既去后。郑谓此果其墓。而表石不在云。则其将奈何。表石或能得之。则又将奈何。盖郑生似非全然妄言者。前日必见其表石矣。其墓既有沙台表石。又刻延安伯李之墓。讳字虽缺半。尚有草头。且伊川于延安。不过数日程。其葬于此。容或有之。可谓十七八近似矣。设令表石立于墓前。讳字亦全存。若无阴记文字中所云从苏定方平百济。留仕新罗之语。则似不可必以为始祖墓。而以子孙自处。况表石仆在林莽间。又只有草头半字乎。今郑生虽去。其表石则得之必未易。只当寻见其墓而已。寻见后其当何以处之否。鄙意当初宜遣一宗人。往见郑生。细叩其地。且请同往可矣。而径送英辅。虚往虚来。槩既无郑生。郑生所见之墓。与其表石仆在处。何以寻辨乎。以此吾谓英辅。必更往见郑生。具道其所见。然后可知郑生所见与英辅所见。果为一处与否矣。及闻元辅所传李鹤老之言。知郑生有许往之意。又劝晦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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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彼宗。并力请往而言。未见行。常切慨恨。今彼宗通文如此。不可不一番会议。定日偕往。然偕往后处之之道。亦宜预入思量。窃谓今行若能得见阴记。或志文。明知其为始祖墓。则固当有次第可行之事矣。万一只如前日郑生所见。或又未得表石。则只当以传疑之道处之而已。未知诸君以为如何。
答从侄伯说(雨臣○丁酉)
所询事吾非知礼者。何以为对乎。但尤翁答李汝九问曰。据礼其祖当为主。而祔于其祖。所谓中一而祔者也。周时贵贵。大夫不主庶子。故庶子各主其子。后世不然。故无长庶皆其父主之矣。又玄石答李君辅问曰。示及妇丧。舅夫所主之各异。礼固有其文矣。第当行事之际。不免相掣。曾于锦平翁主之丧。问于尤丈。答云。无论嫡庶与同宫异宫。一主于父在父为主之说。然后无有妨碍牴牾之弊。寻常以为可据而行云云。槩丧服小记。有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语。故尤翁,玄石两门与人问答然也。长子妇则其舅主之。次子妇则其夫主之之说。未曾闻之。此果出于何书耶。揆以鄙见。今此丧申参判丈当主之。题主亦然。祝辞则并当用摄行仪。以为使孙某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5H 页
告于亡孙妇云云。而何敢质言乎。惟在君与彼家相议。博问于知礼者而处之矣。
答从侄伯良(徵臣○壬辰)
别纸辞意领悉。以君家事言之。大祥前一日。当以酒果。告于先嫂氏神主。其祝辞曰。敢昭告于显妣某封某氏。玆以先考某官府君大祥已届。礼当入庙。不胜感怆。谨以酒果用伸虔告。翌日晓行祭毕。祝跪告新主曰。请入于祠堂。仍奉神主。入于祠堂。奉安于先嫂氏神主所奉龛内。而并列考西而妣东矣。盖合椟则虽待吉祭。同龛则无疑。新主祔庙。不可不先告祠堂。而备要则使告于大祥祭毕后。而家礼则在大祥前一日。曾见尤翁所论。以大祥祭毕。入告于庙。然后还奉神主。曲折似繁。不若前期告庙。而翌日祥祭毕后。即入庙之为顺矣。
答从子崇臣(壬辰)
尤翁答仲深兄问。有曰。禫祭出主时告辞。家礼无之。而见于丘仪。如欲一从家礼。则主人以下诣祠堂。祝奉主椟以出可矣。如以昧然为嫌。则用丘仪所载之辞可矣云云。鄙意虽欲一从家礼。终觉有昧然之嫌。且此未必有意。或是未能再修之致。依丘仪行之似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5L 页
宜。未知如何。丘仪祝辞。录在下方。
 孝子某将祗荐禫事。敢请先考神主。出就正寝。
答从子崇臣
备要于衰裳之练不练。虽若无一定之论。然上既引图式。以为冠与中衣练之。而衰裳则以大功七升布改制而不练。恐无违于古礼。下又引横渠及家礼说。谓虽并练衰裳。亦不为无据。观其主意。似以上所引者为胜矣。然下所引者。亦不以为无据。俗又多从之。则今亦并练。恐宜腰绖。丘氏既云用熟麻亦可。沙溪又云。若用古礼腰绖用葛。则绞带亦当用布云。今虽用熟麻。实与用葛同。况葛已措置。则直用葛尤当。绞带之用布。有何疑乎。又岂有骇俗之虑乎。头巾虽不言。冠与中衣及衰裳皆练。则无独不练之理。其当并练。可知矣。
与子亮臣(癸巳)
监牧官之病。固知其无可奈何。而抑或有支过时月之望耶。来此门外尺地。而竟不得入往面诀。诚非情理之所可忍。然既未一谢 恩命。则以私事往来辇下。有所不敢。遂欲出谢军衔。则事既太遽。若只往诀。则又非素计。未免自此径归。此心何可言。大抵人之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6H 页
为我谋去就者。或劝终身不出一脚。或劝我待 敦迫承 命。或劝我得邑一谢不赴。此皆不知我者也。终身不出脚。非我本色。敦迫后承 命。非我己分。得邑一谢。又非我所欲遵仿先矩之意。诚皆难与言矣。
与子亮臣(丁酉)
初三 举动时。政院之欲为陈达者。果由于汝五,锡五。诚可叹咄。此虽专出于锡五所主张。犹未稳当。况宗甫与焉。则尤岂不有嫌。又况其所引戊申事。似亦错认己酉为戊申也。己酉三月温 幸时。先人肃谢军职。秪送江头。同春留都。受调护 世子之任。故请对幕次。乞与先人及玄石共之。时玄石亦在江外矣。今吾不但万万不似。既未肃谢。则虽为秪送而来。其事势与己酉大不同。设欲陈达以祗送江头之故。而猝请其留辅 东宫。岂不大段殊常耶。滥猥之外。亦必骇人听闻矣。日昨宗甫书。亦有此个意思。故使勿更为此等语。汝亦令其不复向人云云。可也。
答族侄于邻(德臣○戊戌)
恋中得书。良慰阻怀。别幅所示奉悉。君于小大学。既曾读之。则今又问及者。何也。岂欲留意于向上一大事。而复读之耶。前冬所读节要。亦果卒业否。大抵初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6L 页
学所读次第。既有先贤定论。固不可躐等。然亦在其人。随其用力浅深而处之如何矣。君若果能办得此心。直欲入得圣贤门庭。则虽云过时。年犹未满三十。真朱先生所谓若从二三十岁觉悟。便从二三十岁立定脚跟做去者。今虽先读小学。温习服行。亦何至消了五六岁光阴耶。苟或得力于此。则根本既立。自当沛然渐进而无难事矣。以我东言之。寒暄之道学。清阴之节义。皆从此书中出来。其不可轻看明矣。惟望君立得实心做得实功。无徒为口耳之资。千万千万。姑此。
答宋甥圣宾(寅明○丙申)
小纸所询丧中吊人一段。礼说云云。来示既已提论。此无容更言者。但曾子之吊子张。设或真有此事。后人恐不当容易遵行。况刘氏说。既引夫子三年之丧吊哭。不亦虚乎之文。而谓曾子必不然。且谓经中此等处。曾子失礼之事。不可尽信。陈氏亦于曾子问注。以此往哭子张之云。疑其为好事者之所为。今何可扫去此等诸说。而谓曾子果有此事也。窃观世人于一家丧外。虽亲切朋侪之丧。其欲谨守礼法者。未见其往哭。必待服阕而行。槩彼之三年。自当于已服阕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7H 页
后毕故也。所示既云知礼者之所不行。而犹欲往哭。且有此所问何也。若其事势。有非外人所可知。至于亲知之遭丧者。尤与身死者不同。曾子之吊子张。虽欲引之。而恐亦不可得也。且所谓简其吊礼者。岂欲不与主人行吊礼。而只哭其灵筵而已耶。既往其家而不与主人相见。似无其理。且大体既失。则馀不必论。如何如何。
答金孙玄泽(丁酉)
 祠宇自连山奉还之日。入庙后当有茶礼矣。可并行于庙中诸位乎。焚黄告由等礼。虽于庙中行事。当只告本龛而已云。今此入庙后茶礼亦可。只行于不迁位。而不及他位耶。
几筵入庙之日。固当设行茶礼。而此与焚黄告由不同。既曾祧迁。还奉入庙。则虽于他位。亦何可不行乎。且茶礼非如祭仪。只设酒果。有同俗节朔望而已。盖前日或者所论。合设于厅事。有同祫享一段。事系大段。不可创出。故曾以难行为对。而此则既无移动神主之事。有何未安乎。高祖位出安别室后。亦似当有茶礼矣。书此后。偶考寒岗说。有曰。曾祖神位递迁奉来。共安祠堂之后。合祭当否。祭则备设饭羹耶。只设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7L 页
酒果祭之耶。寒岗答云。若在仲月。则具饭羹。行时祭为当。不然则当用酒果以告。然具三献盛祭。亦何甚妨云。据此。古人亦谓共安祠堂之后。不可无合祭之仪。然则茶礼之只行于不迁位。恐决不当。至于三献盛祭。则亦似过重。虽只一献。酒果脯醢外。略设饼糆汤炙。亦似无不可。惟在酌处。寒岗时祭之说。有不可知。设令适值仲月可行时祭。不过共安祠堂之后。更为卜日以祭。岂可以将行时祭之故。共安之日。全无酒果之奠乎。
答金孙玄泽
出嫁女先遭父丧。后遭母丧。则父丧除服时。虽暂着玉色衣。即当旋服母之丧服。恐未见其不可也。问解姜博士问答。尤似可据矣。鹅黄青碧。犹可暂着。况玉色耶。至于母丧未葬前。独先除服。则亦恐未安。待葬后。本家行练祭之日而除之。无乃得宜耶。
答金孙玄泽
出继者。遭本生亲丧。葬前则虽不可行事于所后家庙。而既过卒哭之后。何可不为躬参耶。至于服色。曾于崇侄时。使依父母丧中祭祖父母之例。以孝巾布直领行之矣。后觉其不安。且考玄石礼说。以尼山所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8H 页
谓黑布笠素衣。为无不可。然又以黑笠及平凉子。为未当。欲用黄草笠,白布直领,淡黑布带。且引尤翁言。亦谓平日当着黄草笠云。而且曰。此则全似平常。恐太过。盖于其间有平凉子等节云。据此。玄石意似谓平居。若依尤翁说。着黄草笠则太过。而入庙时则当如此。然未知尤翁之论。以入庙时谓亦当着黄草笠耶。抑当着黑草笠耶。玄石则似欲于平居。着平凉子。而服生布直领带。入庙时着黄草笠,白布直领,淡黑布带。未知尤翁于衣带所论。亦如何否也。大抵人家此事多有之。姑从俗行之。从容相议以定似宜。如何如何。
答金孙玄泽
别纸领悉。吾本欲以当从玄石所论之意答之。而既虑汝意或持难。且恐各㨾服色之猝难办备。又黄草笠亦似殊常。犹未能决定。欲待汝出来。更为相议矣。今汝所示如此。诚可嘉矣。情虽不忍。礼亦不可放过。一依玄石所论而为之。诚似得宜。然汝又欲以平凉子代黄草笠。此则与玄石意不同。然亦出于参酌。恐无不可也。如何如何。
答金孙玄泽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8L 页
知事大父。以长房奉祀时。迁奉之主。分明改题矣。嫡孙越次奉祀。未知果合礼意。而亦出于形势。盖以续问解。崔硕儒所问而答之者观之。似非后来所行矣。
即考续问解。则慎斋说果如来示。然尤翁答人问。累举慎斋事。而有云慎斋尝曰。吾家有亲尽之祖。而最长家无意奉往。不得已别立小祠于吾家而奉安。以待其人之亡而埋安云。今有庶曾孙三人。而嫡玄孙越三次奉祀。则道理既未知其如何。且恐其亲尽埋安之期益促。未安尤甚也。况沙溪既谓庶孽无不可奉祀之义。而慎斋乃又以贫贱不可奉祀。则嫡玄孙奉祀无妨为教。然则虽嫡孙。亦岂无贫贱不可奉祀之人耶。此亦必有难处之端矣。黄江每以续问解。为不可不釐正。未知其所疑在何等处也。知事丈舍庶孙而自为奉祀者。设或由于续问解中问答。尤翁所谓慎斋宅所行者。必不指此矣。李安山以嫡玄孙欲舍庶曾孙三人。而自欲奉祀。故吾引尤翁说答之。未知果如何也。既已奉祀。则改题似无可疑矣。
与或人(辛巳)
按备要。沙溪以为 国制国恤卒哭后。大小祀皆许
芝村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359H 页
行之。私丧二祥。未知其必不可行。续问解问。从古礼则无官者可以行祭。而 国制卒哭后。始许行之。当何从慎斋答当从 时王之制。据此。沙溪,慎斋以五礼仪大中小祀皆废云者。认为兼指公私也。果如此。则只当遵行 国制而已。而或谓此指 国家祭祀。非谓私家。日昨领相所达亦然云。果如此说。备要问解云云。皆未可为定论也耶。且五礼仪以为内丧在先。则 殿下服尽后当祭如平时。若以大中小祀皆废。谓兼指公私。则此一段。亦当如此。今番 国恤三十日后。私家亦当祭如平时耶。近见尤庵,玄石所论。亦不能无难定者。盖欲从沙溪,慎斋之论。则沙溪,慎斋非以礼意论定。以五礼仪大中小祀之云。认为兼指私家。是盖错认而然。恐难遵用矣。欲从尤庵之论。尤庵于此。不言沙溪,慎斋错认 国制之故。而自为议论。仍结以先师卒哭后退行者。是酌中之论云云。有若沙溪于此。非专以 国制为据。实亦参以古今礼意。酌为定论者然。盖据古礼。则君丧三年内。不可行二祥。而沙溪以为卒哭后当行。以此而谓之酌中则可矣。以不行于卒哭前而行于卒哭后者。谓之酌中则有未能晓然者。欲从玄石有官无官之论。则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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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于此论甲寅则以为不当行。自庚申以后。始为有官服衰皆废。无官不服衰者皆行之论。而本宅祥祭。犹不免退行。槩以尤庵之论不许故也。玄石既不自行。则到后人行之。未知如何。而所谓服衰不服衰之分。其不免紊乱。亦如尤庵所答堂上佥使直提学罢散之说。今自 朝家尽变此制而后。定其有官无官则好矣。不然而只据见今服衰与否而定其行祭与不行祭。亦未知如何也。抑此愚意五礼仪所云。虽似专指 国家。而私家亦旁照而一体施行。恐无不可。沙溪,慎斋之认为如此。亦或有所由然矣。且以道理言之。 国家不行。则私家亦当不敢行。 国家行之则私家亦无不可行之义。今以五礼仪大中小祀之云。及 殿下服尽后祭如平时者。并参用于私家。一切依此行之。古今礼意之异同得失。姑置之。以俟后日似宜。未知如何。
答或人(壬辰)
所询小祥后晨昏展拜一款。退溪先生虽以为当行。而备要中亦入录。然问解中沙溪先生所论。则似以为不必行。故前日鄙人前后草土时。皆不行矣。后见尤翁与文谷问答。盖文谷以退溪沙溪两说有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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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问。尤翁答以练前有朝夕哭。祔庙后有晨谒。而中间练后祔前。却无事在者。是难晓处。从李先生说。恐或寡过。文谷又问朝夕哭。则本无拜礼。盖以三年内常侍几筵。不忍死其亲故也。其为常侍练前练后一也。而朝夕哭则不拜。练后则参拜。此与入庙后晨谒似异。且违于朱子不死其亲之训。如何如何。尤翁又答曰。礼。子于父母晨昏之礼。男子唱喏。妇人道万福安置。据此。平日常侍不为昧然无节矣。况练后无参拜之仪。则是都无事。故鄙意每以退溪说。为合于情理云。沙溪虽以为不必行。而尤翁则又以为常行。如此区区前日之所不行。或恐失着。心甚未安。不能不瞿然。今承垂问。悚惕多矣。抑区区于此。练亦有未能无疑者。小祥后当展拜。则小祥前朝夕哭时。必不拜。是何义耶。若曰。主于哀而不能备仪。则小祥后始拜。岂亦哀渐杀之故欤。三年内既拜几筵而不哭。亦未知如何耶。若不当哭。则无乃不为展拜。或可耶。若只参谒俯伏而不拜。则又似殊常。虽据家礼瞻礼之仪。亦未知其如何。况退溪,尤翁既曰当展拜。则又何必乃尔耶。然皆未敢质言。惟在博询而审处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