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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渊集卷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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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渊集卷之十九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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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养叔(颐命)
生而得会面。又得对床而眠。悲幸之剧。益见生者之为顽然。兄则坐间咯血满壶。敲胸乃入睡。而弟则太无𧏮。又见顽然木石。在我为偏。况陈瓘自好。恨不得相代之也。自顷解携。犹一城也。谓可再图从容。而不料惊凫之翔。倏已各天。相体之深。非不悦归欤如愿。而其于恋嫪。岂胜忉怛。乃者惠书之及。情泪满纸。执玩周复。殆可三岁不灭。岂但寻常替面而已哉。况其时归侍万福。尤所喜闻。至于閤忧尚尔。则彼此苦恼。真一般意思也。弟女婚幸得顺过。而此后去就则江湖稻粱。山谷橡栗。俱属落莫。诚不知所以决。而然生理之说。亦不欲拖长也。与兄相见未易。见时初欲到底扣讨。而曾未能然。然闻五经曾皆手抄。过此为大工夫。不住温绎。以为己物。区区于兄实有深愿。天之玉成忧戚。其不亦在玆乎。千万何可书尽。惟愿以时珍爱。
答林原君(杓)
丧威摧剥。殆失魂灵。凡于往来礼数。旷废久矣。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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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因此而遂弛注仰。则徒有耿耿者存乎衷也。忽纡辱书之问。赐款勤挚。区区感著。兼以解隔岁劳结。但伏审愆和有日。颇受砭焫之苦。仰虑不任鄙忱。向来惟疾之忧。追可寒心。今不胜陈庆也。昌翕积朽肠肚。忍见此月之讫。而两弟疾皆危笃。种种难为悰。奈何奈何。如岩阿树屋起灭。只微事耳。乃蒙华屋深念。至以三径之资。拔例助济。诚不胜怍悚。却之固知其不恭。而亦有知己之感矣。绝壑孤栖。实由僻性难医。凡在相爱。合宜以鸟养鸟。任其自适可矣。而率不免竞赋招隐。恐吓以熊咆虎嗥矣。及闻回禄销屋。则莫不抚掌称快。欲其为城市中人也。今观轸助之意。迥出于寻常万万。不翅为反招隐。若非久要而知心者深。则何能及此。谨领高情。拜赐仆仆。馀不宣。
与权判书(𢜫)
因风似闻隔河猎骑暂尔跳踉。是何形兆耶。设若可虞。吾人胸中。自有一部三略可以应之。受降楼上。亦何妨饮传度日也。
答权判书
阔睽获展。辄以论辨畅情。鄙不知忌讳。语或伤直。而乃高明怡然虚受。自不易事。又此翰教申申。欲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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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此意尽好。但所论。不务孝弟。只谭性命之为不可。自是例说。弟于此亦岂有异同乎。若深论当世学术之弊。则非徒知不行之为病也。乃不务穷格。以冀其冰销春融之为妙也。来教知一事即行一事。意似悫实。而味其意旨。终似低看穷格道理。如一草一木。亦皆有理。恐包括未尽。人心有全体运用。故为学。有全体工夫。不可只如此硬做将去。吕申公父子敦行孝弟。殆近于通神明。而终其见解以儒佛为一致。朱子斥之。至为之骇叹。此岂不知一事行一事而然乎。推此思之。可知知之一事。不可略绰说者也。千万要非面讨难罄。侄儿得病。承教始知之。亦可谓知而不行者也。
答宋玉汝(相琦)
文如东坡。犹以书札为可憎底物。则此在人事。亦非小役也。以我之懒于人。愧人之勤于我。况于趋班理铨之时。何等劳攘。而能复拨难偷隙。施其款存。副以节箑珍贶。尤难之难。何感如之。顾此稽谢至于累月之久。则勤懒之悬绝。岂止三十里哉。知愧知愧。向来毒暑。能不愆和否。 上候优入安域。身上亦脱湿衣。退食有委蛇之适。荆门有昼掩之趣。野人实所贡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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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栖粗适之状。无足细述。只是穷则返本。管云物守图书。粗效子弟职分。是为私幸尔。千万无由参对。只以时卫重是祈。
与李子东
近得京耗。芝兄为竹西主人。除目甚佳。而将不免画饼。使之降屈高致。与兄联翩于镜湖中半而互为主客。则岂不风流。而政缘其太豪快。难得如意。天生一世德。败吾辈好事。到今不得不致憾于魔公也。三十咏。戏于颓卧中趁趁和了。既和之后。并原篇通读。则毋论彼此工拙。在岘山原本。极命之道逐境妆点。不可谓不遭遇也。且详其题目。对属整比。曲有意味。始见兄用意推敲。不是等閒。而若论诗格。则不惟铿锵俊丽之难及。而亦觉浅深得中。不失矩度。尤为可贵。弟作全未玲珑。多涉言诠为可愧。然一则刘安鸡犬。一则山东农谈。不害为各一体格耶。盛篇妄有评点。既欲博粲。亦欲以此例点抹芜篇也。竹岛仙臼事迹奇幻。以之配草湖游舟。太不相伦。偶记草湖。有龙耕占年之事。取为对属。颇为巧妙。故辄作一篇以呈。兄意相叶。则改赋以插入如何。
答李子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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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日设期。仅办一会。会来未煖席。便被雪候。催别雨散之后。醉下小楼。始知许浑之诗入神也。不审冒雨出谷。兴象如何。临流跂石。想多新咏。尤为之驰神也。
答李都正(涑)
自来玆山。幸接花江气脉。以承起居之彷佛。而实则仙尉负约。徒增企菀矣。今将出山。乃于飞虹桥头。忽承惠札之问。忙披申绎。足当参对。至于示谕亹亹。杂以雅谑。读未半而腹累捧。远书如此。方可谓替面矣。但犹有风闻失实者。自始到庵。屏去群衲。而恰留一个击磬烧香者。何尝与雅趣有异同乎。著袈裟带俗气者鄙性。亦欲唾骂。岂所谓左丘明耻之。某亦耻之者耶。以是免乐天同调。其庶几矣。迷儿得邑。实是分外。只是太近不便。然岂使松间喝声骇猿鸟也。勿虑勿虑。覼缕失序。敢问新元尊候康胜否。千万忙复。不宣。
答李季祥
倾念中忽得手覆。慰浣已足。况审所苦旋平。脱然于床。玆外尤喜之大者。载郎忽尔来从。倍觉眼青。同留多少日。岂无文字商量之事乎。然窃揣想兄家诸议。以此来相从。为不紧要。不惟曰不紧。或恐其薰染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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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迷失路径。为大狼狈。而不使其久留也。弟固迂矣顽矣。亦何尝误人子弟。乖其所趋于大小科名进取之间乎。寻常所相勉者。只在先治诗书。以培作文之本而已。惟此例话。在今日表学炽长之时。突兀骇听。固无足怪。若兄则耳目之及。犹在四十年前。当时治科业者。未有不贯诵庸学而出入场屋者。虽以兄家庭渊源言之。先尊丈老爷出身后。犹不废治习经书。虽簿书倥偬中。辄以黄卷袱随身。而先伯氏未决科前。亦淹贯论语。略皆上口。惟此务本美范。兄尝亹亹称述。数彻于弟之耳根矣。及至为子弟谋。则其读做本末及大小科功。一皆迫遽凌躐而无复次序。岂流徇于末流躁竞之论。而不返诸数十年前老成风规乎。借曰远事外事有不足援。则胡不念旃于家庭已行之调度宜遵而不宜坠者乎。且如此郎年已弱冠。未通一经。而遽使之出入解场。纷挐逐队。已是颠倒行事。俄又有驱入表学之说。是何次第也。两叶之始出乎地。汲汲喷水而祝之。欲使之一曙拂云。无有是处。且如武人之习射也。先六两次柳叶次片箭。方是次第。今则超过两节而片箭是习。吾知其功未到而腕先痛矣。天下事本末先后。其理则然。兄若以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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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不全无稽而犹有可采。则愿借此郎于一二岁间。出入相周旋。姑使之一从指挥而受其锤钳。而勿责其急效。亦勿以众咻挠之。则弟当尽诚施教。积累浸灌。使有多积薄发之功。而不失为大小科实才矣。此后则任兄所入。不敢复为久久挽守计也。因兄提撕之云。触动素蕴。不觉葛藤至此。弟之留日。未定多少。中间有明村祥日。往来之役。旋入京中而转还于此。虽未镇日相守。此间静惬宜读。不必以弟之暂离而急急唤归也。
与李季祥
间何阔焉。可堪襞积。即寒。想仕履珍重。弟为遣悲悰。出游两月而归。当其搜穷涯巅。追逐云月。自喻适志也。亦未觉悲苦在身。山川之于我。诚一好友也。亦一良医也。归家。又复忽忽若此。则更须一出而解之。但衰脚渐软。代步难办。恐莫之遂愿。奈何。曾闻兄有家产骡儿。已堪充乘。倘蒙高谊念玆所须之急。学古无憾之道。脱然牵送。则岂非情之厚惠之大者乎。受用数年。心痾若瘳。则此物便一筌蹄。伊时定当奉归于玉胤辈。不敢欺。不敢欺。
答赵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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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左右会于石郊。有诗曰岸上松如舞。风中又有琴。今来抱愁寂。何处发歌吟。既觉足之曰。梦境元非幻。心期故自深。待来山雪白。怊怅倚琼林。惠翰之来。与梦夕相接。岂有冥会而然耶。结语用雪后相访之意。即景大雪满山。亦真际也。昔疾今愈。不须追悉。览此不正笔。可忖未全苏也。
答赵定而
离思萦抱。岁穷益难聊。手毕先坠。苏浣可知。且喜作凤楼主人。韵致萧爽。似胜于巫峡脂粉。堪用盏贺。然左右前后宦迹。有似点水蜻蜓。未尝终三年淹也。今往慎勿然。以年为限如何。此穷命所累。虎食同伴。阮辙穷矣。躬悼奈何。然既翻巢窟。反觉超脱。倏忽南北。复何拘哉。千里命驾。便是径造竹所之日也。试为虚伫如何。馀在拙篇。诸有未究。统希神会。
答金显甫
穷山得故人书再。一自京洛。一自苇岭。皆若从空而坠。奉读周复。盖费累夕灯烛而岁亦换矣。缅惟静堂启处多纳新休。知尝一遭走洛。赋鸟而归。事在陈年。不足追唁。而最是十上忘劳。百战不挫。足见其气健骨劲。为悠久无疆之徵。穷固刘蕡之殆近。而寿将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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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与匹。乘除得一。亦可以无憾矣。昔之代为含泪者。今则转面送贺。未知兄意其果颔可而不视以浪嘲否。弟归命玆山。断为灭景之计。偃仰凡百。粗惬微分。而慨廓之馀。离远骨肉以送年。信有不自聊者矣。盛需远观韵语。题目既佳。臭味攸同。诚欲欣然应命。而废乐之久。声病孔塞。待其稍通而为之。恐不免淹迟时月也。陋居亦有一般规营。依岩引泉。穿开数亩。方沼已圆。心上草本。早晚获成。将索琼篇以贲之。有若换手者然。而又各千里。向风以通鼻观。则是一远观之广义也。预言此。已觉神王。想兄亦有所忻闻也。适因伴栖居士南归。略此附谢。
答士敬
累夜枫溪。与阿戎联枕叙怀。未觉主人之谁为大小。而飒然秋至。涧沼枫柏摇落。有慕徒之意。书堕此际。真若感通者存。细究跟肘。足见翰力还初。尤以解此忧悬尔。此间奄经室祥。廓然滞绪之在中。殆难驱遣。而仲母初期。亦已倏过矣。种种悰绪。何可胜云。麟峡寻巢。只在明发。葛山仙骖。适相履余而发。要其左拍右挹。或在于百渊万瀑之间。乐可言耶。念左右有约未谐。不但为一时欠事。老疾俱至。未来果此缘。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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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准拟。浩叹益复如何。千万临行。不宣。
与士敬
春尽夏来。日候不佳。缅惟静履胜常。为业亦增益否。驰想不自歇也。此悲绪忧端。日益缭绕。亦有何况从事于简编乎。去冬冰雪之中。栖在岩穴。吃淡面抱易书。自怪数月偏饷清福。乐意未浓。遽尔罹此。百年欢戚。古人已论其多少。而行年五十。亦无复就业之期。奈何。日昨以西畴之事。行寻旧栖。水流花落。徒使惆怅而归。持比彼中安土敦业。不翅悬绝。溪山湖海。尚可较哉。生蔘一二茎。即采之山间者。非谓可补刀圭之用。聊替胡麻之寄尔。不宣。
答士敬
专使负岁饼至。手问在其背。披慰之外。饱德可感。俄已岁除。想茂膺新祉。政履如宜。专城虽侈。而岭海无伴。琴轩寥落。亦何异旅馆寒灯耶。坐想景色。堪恨合并之乖也。此间尤难遣。岂料顽延遽见周甲乎。鲜民之痛。于是为切。况无闻而死。为百年恨。旧愆易省而新得难䌷。昨晓鸡鸣之际。心折无寸矣。通书太极图功课差圆。而忽得朱子大全。疲于翻阅。意味却不如初。于是见用心不纯一。亦省愆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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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士敬别纸
伏羲易先天图。初不但卜筮也。文王易周公易。同是卜筮。孔子易。就占辞上。添入义理。邵子易。自先天图。演出四四分加之法。如日月星辰皇帝王霸诗书易春秋之类。程子易。因孔子易而尤敷衍义理。全不是卜筮本意。而象数都欠在。殆与文王周公背驰。朱子易。专主文王易而参用孔子义理。王弼,韩康伯。不求象数所从来。专以义学为主。所谓义理。乃老庄玄旨而非孔子义理。然于象数无交涉。则程子与王弼亡羊一也。总目两条。依此言考商为宜。
偏主一事何谓也。如山水蒙九二曰。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凡三件。而程子团束为一事。故无复曲畅旁通。如以本义解之。则包蒙吉。童蒙教官遇之则多得英俊。纳妇吉。纯也取妇时遇之黄家吉。子克家。纯也当老传家务吉。凡三事随所问而应之如响。程子则偏主包蒙一事。而以纳妇吉子克家。归于包蒙之譬喻。无复玲珑包含之妙。且杀三事以做一事。亦不理顺。此如水月镜花。未可执捉拘局。亦不可乱用手势。牵合于义理。礼所谓洁净精微。易之教也。政欲其不可牵合扭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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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亨利贞。依文王本旨解之。则只作大亨而利于贞。孔子乃以元亨利贞。分为四德。所以异于文王也。随卦临卦。皆有元亨利贞。非但乾卦为然。孔子偶见乾之为德。可比圣人。乃以四德为解。实非文王本义也。
河图左旋。为相生之序。洛书右旋。为相克之序。即图观之。甚了然。盖生者阳也。故左旋。克者阴也。故右旋。多少纷错之中。此理最为分明。金火之易位。亦以此例推之。可无窒碍。
本图书原卦画融通之后。徐看明蓍策为宜。明蓍策最为纷纠。未易猝解。揲蓍法亦不难。而点数法象却未易。
如以养儿之法言之。乳食以顺气为生。呵挞以入善为克。以治国言之。则抚恤为生。刑诛为克。克之为道。与生相终始。河洛之中。此理已著矣。
答士敬别纸
古诗二十首与杜老。其地位如尧舜孔子。而子建则汤武之下规模。故变化灵异。大有不及。苟能详味而细较之。则了然可辨。白马篇在子建诗中。古诗最缘情流出。故亦少摸拟之迹。自不易得。而比诸北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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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化犹似不及矣。子建诗。如人生不满百。戚戚少欢娱。(二字缺)可笑。由其役志于摸拟前人。故神化不足。杜老绝意蹈袭。所以为高也。豪杰之士。虽无文王亦兴。岂规规于摸拟哉。
子美之诗。形神俱妙者也。李白只神行者也。所以子美牢笼万象。形形色色。无所逃形。故擿其警句。亦不可胜数。李白诗妙处。多在光景玲珑。实无警句可掇取者。以岑,高,王,孟善写物态者。较诸李白。则李白固高一层矣。然形神俱妙。终愧子美则均焉。杜老自有渠学问才识。非可以诗学目之也。能为孔明知己。至比于伊吕。程朱以前。未有此识。如东溟辈。只擿取古人诗句。缀缉为诗。奚其诗。奚其诗。
李白识见。大不及子美。有易见者。如曰魏武营八极。蚁视一祢衡。使子美赋祢衡。当曰祢衡气盖世。蚁视一曹瞒。其识见。殆天壤不侔矣。
写真贵得其神情。只以形骨而已。则便非其人。作诗亦然。与其摸形而遗神。不若略其玄黄而得其神骏也。
张王乐府。最宜讽诵。中唐律。郎士元,皇甫冉之类。气骨虽逊于高,岑,王,孟。而用意精深。妙在酬酢人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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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失雅度。却胜于直学高,岑,王,孟。盖高,岑,王,孟浑厚和平。故学之却汎而不切。反堕于东调。如中唐诸人之诗。洗削多巧变。故可以夐出凡套。张王乐府。亦妙在俚俗之中。不失雅度。欲脱东态。须以此为矩度。钱刘七古。有全类律诗者。不必法。岑参诗最为平浑。可亚李杜。而惟其一味平浑。学之易堕凡调。如故人适战胜之类易欺人。
杜诗送别。槩多草率。兰谷尝发问。余答以临别潦草。未暇作沉著广博。亦是一格。然东方诗全体草率。今托于老杜送别调而略不留神。则恐至狼狈矣。送云卿。不畏天河落。惟听酒盏空。明朝牵世务。挥涕各西东。如此类者甚多。野润烟光薄。沙暄日色迟。江山如有待。花柳更无私。以此比送云卿之类。疏密悬绝。浅深各当情。便是大家而送别诗草率居多。
杜五律无拗体。七言拗体居半。此最不可晓。以法言之。五律初入律者。如做古诗㨾。间杂拗体也无妨。而七律则宜整齐谐叶。而杜氏反之。所未晓者此也。孟浩然五言颔联多不对。常建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亦颔联也。杜诗绝少。
与士敬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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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瞷茅翁气味。或不免安排准拟。而鲜见斩截脱洒之意想。其应缘处事之际。牵连依违。几至骑墙于可否中半者。恐或有之。盖谨礼者少任情。爱名者多徇外。例至于此。苟能一切斩截。东则东。西则西。无复依违。一向脱洒。取则取。舍则舍。无复惹绊。如是立心。宁偏于浅率简荡。而不使安排底意累我灵府。则张子所谓无所为而为之。延平所谓光霁气象。庶乎其驯致矣。噫。吾人公馀。日诵经传。朝昼所为。夜必点检。审慎于存遏之几。可谓老愈好学而惟其过于忠谨。故颇欠截峻。其流之弊。乃至于斯。观过知仁处。我岂不谅乎。于其成就纯郎。延及吾孙。亦可验教人之忠矣。然所以责善。不得不痛言竭论者。亦恃吾人乐闻过之量耳。诗是性情之发。观其用意转节。牵连依违。间亦有之。于此亦可觑心术影子耶。閒并及之。以备攻玉之资。未知高明果以为如何耶。
答士敬
评诗亦难矣。人各有所见。岂能强同乎。蝍蛆甘带。鸱枭嗜鼠。或夔怜蚿风怜目。亦各有所企慕处。士澄所传。亦闻之矣。盖一源之畏洪世泰。亦必有所以也。亦何足怪。仲兄论洪。有曰有诗人态度。吾亦曰肥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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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如斯已矣。如悍健深远高洁雅正俊亮幻眇清新紧切巧妙。都未近之。然亦有一段运用之能与优游之思。一源恐以此畏服也。中年与晚年诗体胜劣。未曾细较。而大抵未甚成家。自处以纵横无碍。所以老去漫兴。多受少辈之嗤点。少辈亦多明眼。岂可总谓之昧昧乎。如老稼诗。一源亦岂曾详阅而评骘得当乎。恐不免未能虚心而归乎耳食也。
答李尚卿
便中。承去月所覆札。披慰岂不剧。而暨悉所示。意外遭夭惨。惊怛何可言。素知其温慧可爱。而遽尔碎珠于掌。曾谓左右柔肠。可易拨悲乎。尤切悼叹。文义之除。乃出久枳之馀。未知果为何邑。而远近则得中。要之非恶地。窃所贡喜。而反复辞旨。有莫逮之痛。古人所谓三釜不洎者。惟此之道也。在左右情壮。岂得不然。细细体来。此心亦不胜哽呜。至推煮粥馀情。而欲以亡室祠宇。奉往盛邑。使免其家馁。此实一片至情。贯乎幽明而发来。令人感泣。亦何忍于拒塞也。第此滞见。从前以凡为支子者奉祠之邑为不正当。此又度外之度外。恐尤未安。直以权宜为说。毋论于义欠当于事非便而硬行矣。则别有一段可深思者。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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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汹。每因一消息而举在荷担待变中。只一养谦萍寄洛中。早晚急步从我于玆山。于是身与主违南北隔塞。则左右亦无以善后矣。大抵权行之类。本领不正。下梢必有难处者。故曰发情而止义。古人于情有所不忍处。必以义裁。所以为无悔也。亡人平日所望于左右得一邑者。岂惟为养谦比哉。今日以专城供先祀。使其有知于冥冥。则其必以喜以悲。而墓祀丧馀。苟得邑物之助。鱼菽亦必领左右诚意而欣享之。若曰吾弟乃助我祭乎。若是而止。亦足申至情而解馀憾矣。又何必以祠宇往然后为恔哉。幸细亮之。毋以塞情致咎。如何如何。至于悬庵往住之邀。固非难事。而适此冥栖。已作过冬之计。曾前所不忍为者。丧馀两日。顽不起动。今年则已矣。明春戾洛时。往复得相邀。则往留畅叙。丕计丕计。千万既未面别。又未有赠语道情。尤不堪黯结。只冀赴任万吉。
 戒崇饮。 抑暴怒。 务虚心。 恪事大。 割私诱。右五件幸在念。欲敷演为说而忙未及焉。俟后续呈计也。
答李尚卿
阻阂之久。思企萦抱。书到穷山。大豁郁陶。仍想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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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炎。政履佳迪否。驰傃旋切。且悉辞旨阑珊吏役。有投绂之意。而未见顺递则固郁闷也。至于无所迫拶而忽生溘然之愿。则何其怪也。俗语曰。虽在马粪壤中。斯世为乐。此于人情为近。若无庄生之达见而以死为南面王乐。岂其然哉。六旬抱两子。不以忧衣食乱心。此乃中等福禄。幸以此把玩而益治颐生之道。千万是祈。
答郑厚卿
阻阂经年。思仰萦抱。忽纡令手问。知有耽罗之命。将成天外别矣。忻浣之馀。旋剧黯惘。且平生至愿。一登瀛岳。以抚老人星。庶不虚生于鲽域。而破浪无便。为郁抑也。今得故人为主。不患风飙之阻。而独无奈家人闷老。必至百般挽止而后已。失此机会。永结匏系之恨。奈何奈何。赆章虽微盛教。凭抒郁悰。不容但已。岂敢终落莫乎。辞 朝果在晦间。则其前入城定拚诣违。姑此不宣。
答李参奉(载亨)
一会适愿之后。便成秦越。此怀黯结。殆莫自解。何幸惠书遥及。乃在归税之初。其为瘳解。不可胜量。况宛转于离合之际。谆切以讲询为托。尤令人感叹。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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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阅岁。迄今稽覆。有友如此。岂能当万里比邻乎。引领天末。徒有惭慨。仍缅想背夏涉秋。侍馀味道起居佳迪。慆慆者岂少选忽诸。昌翕归来弛置。无所用心。春间南游。闻长孙奄化。狼狈奔还。形神凋败。见以舍伯疾笃。煼煎度日。岂复有悰况乎。昨年七宝之游。甚是得意。芳辰旅兴。固十分融畅。若论山骨品格。等一域十馀名山。可居第三。亦有金刚所未该者。始知清淑所钟。不囿于边裔。人之生于毕郢诸冯者。岂异是乎。盛撰图说。每奉阅起钦。亦有一二同志随喜赞叹。盖洛中有五常之禀人物。有同异底新论。出自权遂庵。鄙辈只信中庸首章注而不从新论矣。图中以横生倒生者。均冒五常。吻合于中庸之旨。览者以为大快。亡兄论此一款。亦未活看孟子章句而有所拘滞。敢诿以初年未定说而以为不可从。尤斋于此亦无的答矣。中庸章句至静之中云云。愚说以为两层者。果有未莹。只以事物未至。思虑未萌。割截而言之。至静之中。即事物未至之地头。无所偏倚。即思虑不萌之工夫也。至于致中和之解。则其守不失与无适不然。乃中和之极处。语类有云射帿中两边者。泛称为中。而必须射红心。方为致中。以此观之。则无所偏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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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为中。而其守不失。方为致中。所谓推而极之者。其意可见。未知高明曾亦如是看否。自然成就之云。实理固如此。然以下文自成成物。对待而言者准之。终当以自家之自字。含得自然底意看。似为吻协矣。惟此合商量者。虽百年对床。犹患难究。其可尽之于草草纸面乎。临书惘悒。于是乎难裁。千万只冀进德自爱。副此愿言。
答李参奉
北书屡至。自此每阙然。有愧宾鸿之往来多矣。近又于褫中。谨承惠札。即季春所发也。擎读周复。深叹尊眷言有加。不以不见报而倦施也。因来闻道内饥荒偏甚。翳桑满野。窃想奉率之艰。有难展眉。遥切奉虑。岂敢暂弛。翕年来备经夭惨。神情凋尽。见以 侍药震灼。未能安次。自原住春川华岳。移就永平地。盖取稍迩于京辇也。所谓华岳之阴。有数十里泉石。拥以书楼。为诵易所。泓峥玩索。颇有相发挥者。以此终残年。庶几无闷。而独不得与如高明亲天而疏地者。俯仰错综于其间。为大恨尔。今日虚伪之弊。在儒林尤甚。只以各竞师门凌夺俎豆为能。而实心为学。寥寥乎无闻。至于讲评同异之际。未尝虚心择从。而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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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师之粗率草本。定为金石之典。递相印布曰。吾师有定说。曷敢有越厥志。殊不知义理公物。无古今无彼此。惟是之求耳。朱子尝曰。尊畏前辈。岂非美事。而义理所在。不可苟从强合以伤体面。若是言之者非一。又曰。大开眼看觑。大开口讲讨。不作三日新妇模㨾为快。今日主师说者。其将弁髦朱子训乎。其可怪已。其可慨已。五常之理。人物同禀与否。诚使粗通文理者。诵味中庸。因各得所赋之理以下六七字。则岂至把太极为两截乎。只坐碍孟子告子之注解。粹然仁义之性。物岂得以全之。而未能融通以全字推上于禀赋之初。而不知从分形以后观其偏塞者。发用道理之有不全云尔。中庸之原初。孟子之详末。何尝矛盾哉。程子有一说甚的确。可为此證。曰物则不推。人则能推。然推得增几分。不推减几分。又曰。物皆有五常之理。如朱子诸说。莫详于答徐子融。种种可證者。非只一二。亡兄集中。五常说所质于尤翁者。自是未定之说。而编摩时混载为可欠。翕与其门徒有眼目者。辄敢判舍之矣。当时尤翁所答无见处。这般所在。尤翁亦未尝明白辨析。洛下悠悠之说所论五常人物者。殆同众盲摸象。而如高明则不待师友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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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操其要领。凡程朱诸说。合为是證者。亦无异腊月扇子。而杂引如右。无乃为赘乎。然或少助夫自信之逾笃否。千万覼缕难既。临书第切怏悒。所祈对时崄巇。益加珍啬。
答道以
今行得三日燕饮。同人之乐洽矣。所歉无一饷讲评耳。春胤踵至。以讲中庸为说。扰扰中未暇研玄。而为先把觞齧肥。酬唱成录。昨日嘉礼。亦充筵宾。虽非负笈本意。叙积阻而畅湛乐。则殆无馀憾。况酒所谈笑。无非典刑所在。未信斧壤之邈杏湖也。信笔潦报。要博一粲。他何可究。统希神会。
答道以
意外专书之问。惊喜殊剧。 顺陵好差除。闻已数日。实是喜而不寐。此还山踰月。无日不病。自霍乱转成胸痛。自胸痛又成黄疸。每以脾健自恃。岂料其如此乎。见住场岩。涔涔愈苦。已邀医人于洛。其剧可知。见询去就。以此喜情之蔽。只知一出为是。不知其他。古之以经明行修应者。岂皆十分圆足而自无可歉乎。黾勉随缘。自不容已。固难以漆雕开为准也。若向学之目。在左右老学分上。得之太晚。岂复过分乎。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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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经三洲。向道甚锐。孳孳惜阴。独被师席奖许。常以为某之为学。能严立功课。至于肯綮精微人所未得闻者。辄爱呼与语。书尺之载文集者。一皆郑重。览者亦皆伟之。若然者。恐非寻常向学者所可比议。若中间用力之断续浮沉。窃覵意味。似亦有之。然何尝大段放倒。有愧于荐目乎。谓宜亟出谢恩。旋之斋所。因其静便之极。绎理旧闻。大要净汰心源。深求道妙。使客虑退而真意胜。自吾动容出辞应物裁事。以至奉职临下。无一不靠实。夫然后方见其仕学俱优。可达乎武城弦歌。或如勉斋之为武侯遗法。庶无愧师门知奖。亦以解儒不识务之嘲。岂不为快。至于渐次迁转之际。或时有嶙峋。意有阑珊而止。自可观势为之。今不可预为结正也。若舍伯面前意诺而后违。固为未安。至论去就大致。亦不待此为决矣。如何如何。病中神霿若堕。杳茫作答。都未周悉。惟在神会而裁取矣。劄疑随身来故附送。
答道以
畴昔之夜。梦到佚老堂下。陪奉谈笑。瞻其神观胜昔。以为欣喜蘧蘧之馀。有此忞忞之传。神情感通。固不疾而速。而清平奇游信息之大且近。焉得不如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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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缄周复。无间对榻。亦何望惠然驰会于两宿舂地乎。但用计夺阿戎去。俾此孤寂。不能无憾。而一时父子跌荡于名岳云雪中。有足腾贺。况大役已了。莹拂神情。想分外快适。又得名僧之苦行者。清对发省。尤奇闻也。是释未曾闻名。而渠家不乏人。晦翁亦有此说。吾党之腼颜固多矣。九松上下瀑胜妙。未可轻近。来游者例加疵贬。如春所笑者非一。而殊不知作局虽小。而天然妙合为难及。此中泉石。虽宏博绝等。而杖屦所及。每患浩汗难撮。则不能不念此矣。春也素服恬悫少疵。而今番默察其所存。韵致之悠远。志尚之苦切。殆不欲为一味浑厚而止。所冀左右果能为贤父兄。不加缚束以局其步尔。千万拨忙不究。都付神会。
答安重谦大学疑义问目
 此言曾子作为传义。下文言门人记之。此言窃附己意。补亡章言取程子意。似少牴牾者何欤。
既是曾子之意。则虽非其笔。亦何分别于其间乎。以格致为穷理解。自是程子之意。而取以作补亡章则又是己意矣。
 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盖非传道之曾子。无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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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而诚意章中间。搀入曾子曰。又不言欲诚意先致知欲正心先诚意及各致其功之义。未免有少疏略。知盛水不漏之手段。必无此欠。故断以门人之记之欤。
若如是言。则门人之儱侗疏漏。亦曰殆哉。只此欲诚意先致知。先后承接之际。犹未照应经旨。则自此至平天下章。其所纰缪。不胜其点检矣。然则大学一书。其将主经而奴传乎。须知门人之笔。即曾子之说。曾子之说。即孔子之意。泯然一致。不可以巧拙疏密。措舌其间。今才见其门人记之之说。便欲低看作这般卜度。此政朱子所诃杜撰见解也。舍之勿吝。如何如何。
 贤其贤而亲其亲。新安陈氏曰。下贤亲二字。指前王之身。其意以为前王。乃后王之祖考。此之谓其亲。与中庸爱其所亲不同矣。小注朱子说及金仁山说。皆与中庸意同。而与或问不类。似当从或问及陈氏说。未知如何。
金说误。从或问是矣。
 补章莫不因其已知之理云者。窃意非但照上文人心之灵有知之意。大学因小学成功。则其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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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者已多。此意亦不可不通贯。如此看。亦为得否。
两义通贯为得矣。
 表里精粗。窃尝以为事物及理之所当然。皆为表里粗。惟精字独指理之所以然而言。如此看。四字各有著落。如双峰说。则所谓精者。乃里面所蕴之浅深。是亦里字一意也。似少意味。愚见则以此精字里字。当如朱子所言易有精有蕴分看云尔。未审如何。
表里精粗固难解。而须是对立为说。方齐整。今以一精字。为理之所以然。只见其偏枯欹斜。亦未知其各有著落也。易之有精有蕴。亦未衬协。窃谓精粗只作巨细一例看。器有精粗。道亦有精粗。不必独以精属诸理一边也。表里之里字。朱子多以所独得为说。政与高明之所谓精字同意。未知果然否。
 慎独又有一义。如通例俗习。举世皆以为是而不省其非者。己独知之。则尤所当慎。如天下宗周。而夷齐独以为不义。终无怨悔者。亦其一也。推之他事。亦多此类。此又慎独之尤精者也。
此独字一义。虽前人所未发。而终觉生受无意味。且举世之所不省。己独知之。则又何用慎乎。以慎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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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为自信底意。然亦无当于此训矣。
 心不在焉注。敬以直之云云。此敬字欲下注脚。则当以主一无适为训耶。盖主一无适则心在矣。若解以畏字则似欠密贴。未知如何。
须有畏慎底意。然后能主一无适。未可以畏字欠密贴也。
与李秉渊
昨于邮递。草草附谢矣。其免浮沉否。淫潦悯人。此时政履想卫迪否。此间依昨栖遣。坐茂濯清外。太半以睡功度日。玩索吟安。两废其课。偏静少伴。亦一害也。谷云录。细阅数过。历历旧行径。如还神魂。沿道烧畬之色。与停盖板屋之趣。一一于笔头描出。则不遇陶谢手。何以如此。况联镳竞爽。尤令境蕴抉尽。窃谓有谷云后。花鸟之受困。创有之也。不胜钦赏。且盛章体格。较益流通可喜。然閒肆中自有精奥难及处。自今毋易轨步而待其自归于浑成。则不可尚已。如何如何。张诗才赡而构密可贵。而所不足者声俊。金则清遒矣。思致不邃。而亦乏浓色。恐由于学殖不丰耳。辄此评断。于雅意如何。
答宋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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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之恸。罔极何喻。荏苒隙驷。先丈三年讫矣。一番替慰。无复申忱于顺变之际。其异乎秦越者无几。谊分扫地。无说可诿。而乃蒙恕其难恕。先施书枉。所以自叙其慨廓情悰者。亦云备悉。使此顽惛。将何置面。愧与悲集。诚不知所喻。至畀以老先生年谱。俾著眼目与一语。则惶汗不敢当。然奉读至五六遍矣。翕性不耐烦。从前于此等书。不甚留神。虽退栗年谱。面分亦疏。今于斯编。乃独屡阅而忘疲者。诚有感乎当日明良之会。旷世无比。始乎己丑。 上示荡平之量。而下则输其肝胆。终以己亥。下竭启沃之诚。而 上则视以金砺。考其终始而洒落。窥其表里则昭融。猗欤盛哉。翕尝读书至说命终篇而累欷曰。后无此事矣。如管仲孔明。非不遇也。所讲者霸业。其于道统心法。槩乎无闻。至宋之神宗。所求者王佐。而舍明道而得安石焉。我朝静庵。欲尧舜其君。而上不及 世宗。下不及 仁宗焉。甚矣。其难凑著有如是者。而天佑东方。 孝庙龙飞。赉以先生。与为文明之治。以九二承九五。其庶乎在此。窃观契合之初。交勉以精一心法。凡百官万务。天下大计。皆由此推去。至其矫拂情欲。切劘计虑。无一龃龉而有从绳转圜之美。乍有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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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孰箴规。下曰靡所矜式。乃使凡民俗士。咸知儒者之有益于国也。虽异调包羞之辈。犹欲挽其遐志。与共寅协。岂非所谓闻风诚服觌德心醉底㨾子乎。盖一堂鱼水。固为稀有。举满朝不齐之心而并囿于春风中。是则匪夷所思。区区于此。窃所感悦而钦诵。深致其执鞭之慕者。有倍于前日。苟有笔力可效揄扬。奚待勤教而为之乎。顾此衰钝。有难阐微。于右所云云之外。惭叹奈何。若谱体凡例。既集众思。熟讲而告成。则宜无疏舛可议。况此素无鉴裁于这般事乎。其中一二小节。提出呈似。以备裁采。
 
炀帝所杀。即薛道衡也。今作何承天似误。
 德宗为世子。据野籍则 睿宗也。盖 德宗早卒。恐野籍为是。
 梁万春。以愚所闻。则非梁乃杨也。幸更广询而定之。
 静观之卒在己酉。此作庚戌似误。
 尤翁问疾一段。异乎所闻。尤翁之来也。先生谓曰。退溪病殆。语人曰。如见一条清冰。若思庵者。则可以忘疾。今吾之疾。虽得见如许人。而恐难苏快。乃指壁上字而有所称道。尤翁辞焉曰。高山清冰。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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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可以当之云云。此是紧重处。必经审问而入录矣。而以语势次第。寻之一说。亦似有意脉。且退溪称思庵以清冰。自有传说。而今以尤翁说合高山清冰而称道之。突兀无来历。是似可疑。
答申命观问目
 大学自欺。是所好不真。则反或有不好者拒之。所恶不真。则反或有不恶者挽之。此皆计较思量。终自不实者也。如程子喜猎。是情之乍发。而非有计较思量。则以此归之于自欺之科何欤。不当喜而喜。是亦所恶不真之致而然耶。然不当喜而喜。是情也。不恶者挽之。是意也。大槩为两般事。所谓不诚其意。通谓此两般事耶。
示谕自欺分情意。似为得之。喜猎一款。亡兄所论。曾似断以自欺。亦有未归一者。盖诚意之极。好恶得正之谓也。好其当恶。亦由于意根未净。以此言之。喜猎亦殆矣。且情意界分。亦难划分。凡有妄情之发。以为不容安排而未害夫能为诚意。则亦恐害事。不当喜而喜。诿之所恶不真。亡兄之意。盖如此矣。不诚其意。通谓两般事。作如此看似好矣。都俟一会。
答申命观问目[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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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自欺一义。经文只曰意而不曰情。则恐不必兼情看。而且情之乍发。似不容著力而诚之也。惟当极诚其意。使无妄情而已。以此论之。喜猎一款。元初可恶底意。不诚得十分。故喜于是忽萌。萌者非自欺。元初不诚得。是乃自欺。苟于当好当恶处。务尽其实。则情虽任他。渐次得当矣。此乃日昨所禀之说。而恐或浮沉。今更书呈。窃又思之。情固不可任他。至有约情之文。则情地头用工。亦甚密矣。情意作两般看。欲守初见耳。
 物格说十字街之喻。足穷路尽。诚足取譬。而至于众理之表里精粗。有难推看。今有一喻。如我去读一书了。一书中说话义趣。至此而尽矣。格物物格之义。如此推看如何。
前承示喻自欺说。分得情意界辨。似甚了了。犹有曲折。须至面剖者。则留待早晚矣。又此申谕。以约其情设疑。未知盛意所在。而窃谓约之工夫。只宜就正心条中看之。虽当喜当怒者。适可而止。不使炽然过分。是之谓约情。使不混于诚意工程。亦足为说耶。凡此就盛谕稍释。欲其为前后一说。不必转改之也。然思来头痛。自觉措说为难。岂敢硬判为定论乎。物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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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街之喻。以路尽足穷。譬物格知至。与高明书穷读了。少无异同。又何难推看之云乎。
答申命观问目[三答]
 约情工程。下诲明切。深幸有得。鄙说诚意不必兼情者。盖是刱出。恐不合理。及承證教。乃以分得情意界辨了了。不使转改之。敢不遵守焉。但其说情处著任他字。终恐未安。于此幸下一语以教之。则所赐尤大矣。
 十字街之喻更思之。路之千歧万条大小高低。可比众理之表里精粗。则与读了书穷。果不异矣。
 
湖中一儒有论气质之性而曰。未发之前。自有本然气质之兼。愚以为未发。只有本然。而气质之性。惟于发处见之。未知得失如何。
示谕莫不精详。亦有虚心采纳。不责其他之意。尤剧钦服。任他之云。代为下语。悤卒未思得。容俟商呈。十字街与读书法喻。将无同所喻。千歧万条。可比众理之表里精粗者。的是无疑矣。湖儒所云未发有本然气质之兼者。大段固滞。来谕剖判得当矣。
答申命观
所询语默可否。何能容喙乎。至于未发公案。其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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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固难以莽见折中。而适此患暍呕泄。未能著眼。宜以来纸旋还而太似无味。姑留丌上。容俟著注以呈。然念此等往返。亦未闻相悦以解。秪欲纷挐而已。则程子所戒。转使人薄。亦不可不念。未知如何。
与金羲瑞
阻信踰岁。思企增劳。昌翕命途奇险。累及同伴居士。乃以去月廿七为虎所噬。遂至陨命。世岂有如许骇酷之变哉。山素以福地见称。百年无此患。而渠之忠良纯洁。有何见恶于天。而受此凶报。于理俱舛。自非穷命所致。则宁有是哉。始焉魂飘骨惊。不省其如何。愈久而寝魇食噎。悲悔仍积。殆不能镇遣。奈何奈何。缅想左右千里闻报。必倍悲愕。况念先丈所尝视以手足者。殒磔于此汉床户之间。亦非贤契委托依止之本意。言念及此。益增痛忸。去岁放送。意在于息惫免饥。许以一二年留南而旋即还北。设矢以灭景此山。鄙意尤尚其苦衷奇节。今春则拟令云游于香岳诸山。恣其跌荡而还矣。渠轸其岩耕无管。牵拘不动。毕竟以积瘁忍饥之身。供虎牙吻。斯又追恨之酷者也。自馀所不忍详者。祭渠文在付呈。一览。要知遭变曲折与此怀悲酷之槩耳。方此狼狈路侧。神思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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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未究。
与朴泰观
事事不如前。再造增惆怅。碧池紫菊。诗料岂不足哉。经宿耿耿。损书见意至。所须句语。临行莫凑缀。到底无兴味。始者入城所揣量者。有二件事。池上设象戏。观左右与李斗华斗智。傍置四友。邀一源辈战白。以荡散一世头巾酸腐龌龊之气味为大快。今皆失之。恨恨奈何。馀倚马不究。
答朴泰观
清札枉已多日。而冗扰稽谢乃尔。是岂可与论诗乎。示喻欲深究此道。溯自删后。贯乎三唐。而浑融成一家。诚不可草草为也。然抄选一事。只宜就骚选品汇中随意裁取。凡其神融意会者。或誊或诵可矣。岂可取决于一人偏见而定为格式乎。无已则世所行古诗选者。颇精简易览。熟此而承以品汇。沉潜吟咀之。则源流洞然。不患沦于外道矣。此无诗家册子。虽有之。亦难誊抄。况其不必为者乎。惟盛亮之。
与李喜之
千里吊人。本非好事。际此而得与左右办了五日周旋。诚亦幸矣。其间谈山评水。论心讲史。吊古刺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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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通抒狂惑者。鄙怀则竭。未知左右胸中。犹有未罄者耶。别后想侍学佳迪。日用事不欲更图进步否。卓老书不合久留案。政如张巫师之不宜淹馆。以左右之朗慧。照破此等魔眩。何待以溺洗眼乎。恐是如耽著南草者。欲断不断。非不知利害而然也。醒然猛舍。窃所祈企。且左右所爱著有二途。圆活与朴实也。圆活一边。既用心烂熟矣。更须于朴实头。理会出滋味如何。如爱朱书中论事实。胜如论义理者。见得是矣。幸以爱明文驳杂汩董者。移著于朱书如何。彼此所酬唱。皆率口信笔为者。不足为镇久讽诵。而残年无几。际晤亦难期。凭抒憧憧。舍是则亡焉。所以欲两存而互藏一二。未及和者。添写于篇末。嘱信侄使精誊一本以呈致也。麻谷袍字韵。亦宜追次以圆酬唱。试留神焉。千万难既。所祈当寒珍啬。更须于身口意三业上。均加畏慎。亦处衰末之时义也。翕路中闻苦耗。悤悤掠城而过。已返谷巢。阒尔闭户。闻溪作马江涛者。间有之矣。
答李喜之
阔湖深峡。贻阻无足怪者。自承碎璋与回禄凶灾。惕若身丁。而然未能为东野作诗。而又同乎许不吊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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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懒耶简耶。乃蒙雅亮而先施以尺素。叙情问疾。勤款有加。感愧不容喻。至承荐惨积扤。铁肠所难堪。殆不欲细想情际。而亦无由致诘老天。以穷通一理怨则不可。安之若命可矣。相见无期。有一事可奉劝者。张子西铭。为今日应病良剂。试于清朝静夜。临江朗诵。至于怨情瞥起。遣不得打不过处。著紧持庸玉汝话头。以为降心器仗。则庶乎其当下帖帖矣。奉勉只欲其如此。所虑则有之。风水难医之疾。既因求嗣而炽发。今荐见零落。尤必狂奔四走。求所谓百子千孙之格局。则所谓不弛劳而勇于从者。将在乎陟降原隰。追逐方士。方潜心乎雪心玉尺。何暇西铭之受持乎。是则穷之又穷。迷上加迷。岂非可忧之甚者乎。苟能一念回光。以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为事天之道。则是固所谓穷则返本。而岂弟不回。抑岂不见怜于仁天哉。不然而以讳穷妄念。求福于茫昧之地。福未必致而身则疲矣。以左右聪明。岂不能知所决哉。仆顽然见在。又逢此月。情事尚何忍喻。惟是处静日久。不得不以诵经为课。中庸百馀诵后。遍念太极通书。以归著于西铭。所以奉劝受持者。亦献芹之意也。然吾辈今日要疗胸膈刺痛。惟此方为切。千万留念。至祷
三渊集卷之十九 第 405H 页
至祷。灯下忙遣。葛藤不暇删。统希神会。亦冀以时加爱。
 西铭玉成注。怒之则惧而无怨。最宜体究。
答时敏
阅岁颜面接。又悤悤。耿怅殊未已。书至。剧慰此悰。惟是居诸之迅。中月驷过。追慕慨廓。可忍想之哉。向呈文字。虽偿宿债。竟无大发挥。知不中用矣。承示有留神之谕。其亦幸矣。至于未快二字。恐未悉述者用意与文字体面而然也。昔欧阳公赞尹师鲁文章曰简而有法。厥家亦未快。则欧公奋然曰。简而有法。非春秋莫可当。余亦谓工鍊二字。推极言之。惟少陵可当之也。况本是简短文字。不合细评其诗格。而犹欲著自此奖赏之实。特为提掇。已为多矣。有何歉乎哉。幸广亮之为望。
答时净问目
 伊川说。愿闻其详。
伊川答学者。有曰凡言心者。皆已发后知其误而改之。
心统性情。自张横渠始发之。朱子极称其明快。盖二程时未能如此分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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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发性体。已发情用。)张子说。
性未发。
心已发。程子初说。
程子时剖析心性情。不如李霈霖之细密。而其能洞彻于天理人欲之界。而克己复礼之实。则岂霈霖辈之可及哉。以此知详于剖析而不就身心。做切近工夫。亦徒然矣。然而又有一说。如尼尹者自幼致谨于洒扫应对。以至白纷。居处恭执事敬。而终至于邢七狼狈者。其故何在。只由其欲孝其亲故也。然则孝亦不可为者耶。朱子每对学者。劝以主敬工夫。而又以黑地居敬为不可。所谓黑地居敬者。只务外面把捉。而未能于灵府方寸之地。著惺惺底工夫。使心体炳焕。万理森著。故所谓孝其亲者。只积下一团私意。想其俨然不动之中。终日所寻思者。图所以吹洗尤翁疵累。要做个穷凶极恶之人。以是为学问之极功。孝子之能事。良足捧腹。所以朱子又有死孝弟活孝弟之说。若能虚心大观。长底还他长。短底还他短。师之未必尽非。父之未必尽是。而有以善处其间。则便是活孝弟也。
林沧溪一见尼尹。书报同甫曰。吾见尹公气象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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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穷格之功。大有未至。令人倍忆玄江。盖以其识解之卤莽。大不及玄江也。
答时净问目
 儒释之所欲明者。心之一字。则儒之主理用功而心体自明。释之主心用功而理致全昧者。其故何也。
心者神明者也。理则有准则条理。以神明。挨傍其准则条理。有若相扶相载而行。则终始著实而无脱空之患。徒养其虚圆之神而不能以理为准则。虽能炳焕四达。超忽无碍。而其所处事裁物。终欠著落。以其能照而不能入。能虚而不能实故也。
答时净问目[再答]
 下教诚然矣。而抑又思焉。心之所载者理也。理为神明之骨子。而不为之穷。而徒养其虚圆光明之体。故自不免为脱空之归。其势则然。而穷理者即得其骨子。故心不待明而自明。亦势之然也。未知如此看。亦何如。
骨子之说。诚然所云。不能入不能实者。固谓其不得其骨子而然。只曰得其骨子则不待明而自明矣。则又似偏了主敬以立本。如庄敬涵养。以完其湛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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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之体者。自有多少工夫。大学之格物致知。虽似劈头以穷理为始。而然其庄敬涵养。早自小学时而立本。故内外相资。无心与理之偏矣。
心学又有二路。一则主静明心。先以渊静淡泊为务。待其静极光现。持以洞照群物焉。一则即事炼心。多就其施为发用处。提掇其了了伶俐者。使之酬酢万变。不碍诸般作用。如陆,王之徒是也。盖心之为物。能寂能感。妙于体用者如此。故渊静者以存体为主。伶俐者以达用为能。二者虽所从入之有异。而其失穷格之大方。而不能合心理而融贯之则一也。
答时净问目[三答]
 不待明而自明。今闻下教。始觉其丑差矣。心学之有二歧。亦闻命矣。但心者气也。理者气中之骨子也。徒养其气之光烁烁。而反忽其气中所包之骨子。此释氏所以大狼狈也。然念理与气不可判然相离。则养其气。宜乎得其理。而今不能然。其故何哉。岂理气元是二物故然耶。
理气虽混沦无间。而终是二物。故一真一灵。不容不分别。自夫天道而然。其在人禀赋也。或得其方实。或得其灵慧。因其所偏而学习有异。如陆,王之为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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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灵妙者为多。而未得其方实。故意偏而学差。盖有以也。苟能损益矫揉。融以通之。则夫岂有心与理之偏乎。
答令行
所询事。具悉委折矣。世守之庐。自我抛卖。实为重难。且如我宗家自高祖无子。至曾祖考。又丧独子。逮夫伯父。遭夭惨无数。而所守者义理。略无变通之计。亦后生之所宜法也。今君听命于卜者亿中之说。而惊动于荐惨。不能镇定。亦妇女所见。而非所谓裁以义理者也。然君既无定力而忡悸已发。亦难使之俨然不动也。知既与介湖公停当以必卖。则又岂容外言之喋喋乎。至于棹楔随宅而徙。例亦有之。但此则有异于他家。忠孝旌门俨然成列。而遽尔割去。在人情。不无缺然。惟在商处也。
答李梦彦
美疢何不已。乃至阅岁沉淹。痛痒攸关。每与冰清翁同忧矣。若有飞堕清翰入手。惊快之剧。不容言喻。至于笺敬过节陈义太高。则愧无以当之也。鄙于先伯氏。幸同一世。而无一日雅。然其意气相感则实有洞彻幽明者。所恨无如椽巨笔。摸写其张秋霜气。如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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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之于长孺,次公者。则思赋青蝇以诛谗贼于未死者。第所耿耿焉矣。今闻迁窆衣冠。而属之以虞殡。是宜分外用情。大摅悲愤。而终无奈笔不从意。如是潦率而止。歉恨何极。千万当寒调啬。用完缅襄。在远忱不胜恳祈。统希雅亮。
答赵明履
飘然其往。留于佳处。委报以两纸八行。情意可掬。况丽泽玄对。一何圆融。诚所乐闻。非虚言也。今岁酷热。洛中以为数十年所无。独致身瀑雪松风之间者。不知有炎蒸。岂不奇哉。昌翕惨遭子妇丧。衰肠蚀尽。病乘其虚。呕泄卧者半月。自数日得凉向苏而犹劣劣也。所示善竹揽涕与月台兴慨。知非汎然。而了之以一伪字。岂虚幻之谓耶。昔之金宫紫阙。今焉草露沾衣而乌噪鹿戏。乃昔者袍笏毬马之地。则以其转变无常。而谓之幻焉可矣。然其得国以正。能致其富强。固为难及。而其间忠臣义士硕儒伟辅之事业言议。亦不容磨灭。并与其昏君庸主谗慝妖逆之臣。方聚群分。实迹有在。考诸史牒。踏其旧践。昭昭乎不可掩。今只以冷眼了之曰直是伪耳。无乃少曲折乎。近思对讨。必有新警名理。可得与闻否。二南之讲阒矣。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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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道德之中而歆动之。程子以为长一格价。诵诗日数章不妨。与近思融贯。以观其意味如何。千万力惫谨叙谢。所祈以时加爱。副此眷言。不宣。
答赵明履
南还悤悤。留郊扉亦无日。一会蹉跌。如有失焉。东门又报以命驾见柅。怅又倍之。鱼君至。获承情牍。具悉示谕。披泻良至。况得之于穷谷乎。知读易系。流通无碍。拙所草阅。未曾遇人细讲。承示不任驰神。所指则字之疑。足见眼明。愚敢硬判以用字无疑。曾经几个眼目。而不于此生疑。亦可怪郁。此外下系中似有错简误字处。妄以意是正。不敢书呈。只俟觌面时纳败阙尔。先墓文字。岂敢一日忘。而贱疾比剧。只此八行之役。耐眩艰办。容俟稍间。庶可泚笔。而又过此冬。愧负愧负。千万未究。只祈珍鍊。
答李刚中
昨承哀覆。就审比来乖候。侍奠支相。良慰耿系。亦悉示谕。知哀所系念矣。先集阅过三四卷。老眼生眵。量力徐览。恐卒业未易也。盖观其经义剖析处。碎毫入微。盛水不漏。令人钦叹。亦恨并世而相悉者浅也。至其精奥。或有未领会者。何敢遽加以丹铅乎。诗稿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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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著手。而犹未暇矣。序文恐非衰力可办。且未阅全稿之前。尤何敢生意也。
答张应斗
一被清札之问。忽已隔年。而有来无往。礼岂为我辈设。岂谓是耶。申以好音。俾增愧戢。所喜新春学履佳裕。知又命驾。与何逊同阁。官桥霁雪。酬唱必联篇。吟望倍驰神也。此间所不足者。非琼峰琪树。而诗则总废。上而南岳豪气。中而山阴逸兴。皆邈乎难追。甚且雪车冰柱。亦愧刘叉。岂无扣发而然哉。于此复喟然也。曾命以松树诗续和。而看此懒态。恐无时可副。歉叹奈何。馀拨忙略布谢。不尽所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