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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静堂集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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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静堂集第五
 疏劄
  
晚静堂集第五 第 89H 页
辞弘文正字疏(壬戌三月)
伏以臣愚陋无状。最居人下。而忝叨史职。已阅年所。臣常省顾。愧惧靡容。而只缘职庳人微。祈免之章。不足以上闻。严畏分义。泯默随列。唯日俟罪戾之至矣。不意玆者。新除之命。又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闻命惶骇震越。益不知所以措躬也。臣之蹇钝陋劣。万万不合此职之状。不待臣之陈暴。而此乃 圣明之所洞烛。通朝之所共知。缩伏私室。恭俟纠正之举。而已过累日。尚无处分。臣非不知偃然露章。亦涉僭越。而揣量涯分。实有抵死而终不敢冒当者。不得不沥血呼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愿 圣明哀怜而垂察焉。经筵之职。责在论思。职亲地禁。为任不轻。而至于以参下而与其列者。此新进之极选。词林之盛荣也。自累十年来。朝家之所以久虚而罕置之者。盖出于重其选而难慎之意也。是以历观前辈。苟非词学著声者。莫或居之。其不可人人而冒处也明矣。今臣愚不解事。名论素轻。不学无文。殆近伏猎人。未尝以此等职任期之。况今清明之朝。新进才学之士。蔚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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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而顾乃苟然滥吹于抡选之间。不唯臣之腼然怀惭。心所不解。其疑骇物情。取人嗤笑。益当如何哉。且臣之登仕。甫踰年矣。履阅不久。而见闻不长矣。以眇然微小之臣。遽尔称讲官。进而与于法筵伴读之列。则政使臣稍有可堪。而其卤莽謏浅。虽不至如此。此果于事体私分。并何如也。臣之狼狈。固不足言。而窃恐此事虽微。却是清朝一段失误举措也。臣无宁力辞误恩。重被违慢之诛。以此滓秽陋劣之踪。决不敢晏然承当。以重诬 圣朝。而益其玷辱名器之罪。伏乞 圣明亟命镌改臣新授职名。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湖堂辞免疏(五月○待教时)
伏以臣诚至愚极陋。百事不能如人。无足以备数于清朝任使之末。而获逢盛世。蒙被谬恩史馆之职。既惧不称。经幄之命。尤出于人望之外。臣私自循省。惶愧震越。决知其不克堪承。而每念小官分义。怵迫严命。终皆冒没就列。若以为己分之所当得者。其无耻甚矣。日夕忧惧。唯祗俟罪戾之至矣。伏见近日有湖堂抄启之举。而臣名亦与其末。臣于是益自惊惧忧骇。置身无地。直欲逃遁。而有不可得者矣。顾玆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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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选。乃国家所以储养词臣之制。而诚熙朝之美观。词林之盛荣也。历观前辈。苟非才学优异。词藻赡敏者。无或厕乎其选。故谈者以登瀛拟之。其简选之重。盖可见矣。今 圣明特命复置于久虚之后者。甚盛举也。而如臣不文陋劣。因何以苟然滥吹于抡拣之间。不特臣之腼然怀惭。心所不解。其骇物情而羞当世。益当如何。臣之狼狈。固不暇言。而窃恐此于清朝举措。甚是大段谬误也。渎陈情恳。实涉僭猥。而今臣危迫。不啻疾痛。亦何敢自隐于 天地父母之前乎。臣少而癃病。失学自废。未尝熟一卷文字。三经之书。亦有所未读者。蹇钝窘滞。尤拙于结撰词章。若于当世新进之中。论其𧪈才瞢学之尤者而斥之。则微臣宜在其先矣。侥倖科目。因缘叨窃。至于今日。而玷辱清朝之极选。侧列文苑之名流。臣虽无状。自知则明。一端廉耻。亦不至全然泯丧。何敢冒当非分。自取颠踬。坏圣世选才之方。以重其贪荣诬上之罪乎。臣即拟陈暴。庶有避免之路。而冒陈章疏。亦涉猥越。泯默惶蹙。恭俟纠正之举矣。自念区区私分。虽万被诛罚。决无抗颜承当之理。只缘严畏。终无自列。则亦非臣义之所敢安。忱悃所迫。僭忘分义。不得不冒万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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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于宸严之下。伏乞 圣明俯谅血恳。察臣无文庸钝实状。亟命镌削臣名于湖堂抄启中。以安微分。以重清时文翰之选。千万幸甚。
玉堂请留奉朝贺宋(时烈)(癸亥五月○博士时。沈寿亮,黄玧联名。)
伏以臣等。日昨伏闻。奉朝贺臣宋时烈自东邑承召赴都。而及至近圻。疏陈其不安之势。遂辍而东趋骊江。浩然有退遁之计云。臣等窃为国家。不胜其觖叹之私。即当相率而入对。仰陈勉留之意。而伏见疏入后批旨即下。特遣承宣。谕音恳恻。恩礼之加。诚为隆至。故姑不敢遽有所烦请矣。今则时烈之行。果已过江。而无赴召之期矣。噫嘻。士林无所型范矣。 圣主失其宾师矣。国家之艰虞日棘。而无复有匡济扶救之望矣。臣等不得不略此具劄以闻。冀有以益赞我圣明招徕必致之诚焉。今时烈论其德学。则粹然为一代宗师。言其位遇。则嶷然为 三朝元臣。 圣明既已深知其贤而礼遇之。笃信其学而尊师之矣。其在今春赴朝也。盖为谕召屡降。有不敢一向力辞。而且其所期之大。所处之地。本非他在野之比。则抑岂无惓惓于斯世斯民也耶。或出入讲筵。启发圣学。或随事封奏。匡救阙遗。况今群贤汇进。协心谋国。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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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一代之精神。则朝野拭目。方且想望其有为矣。盖时烈年龄虽耄。神明尚王。国家若使之端委岩廊。究其经纶之蕴。则精神筋力。必不忧其不逮。而顷于旅次。偶淹一疾。 圣明过听陈白之言。欲慰病里祈恳之私。遂许告老休致之请。此虽出于慰抚眷念之至意。而盖已失之于不能周审。而处分未免轻遽矣。自是以后。时烈虽于勤旨之下。不敢不以国事艰虞。何敢遽归为对。而盖其进退于是乎始有裕而自便矣。遂因其友于之私情。遽出国门。远往东峡。迟徊而不返者。已浃一月。乃者幸而仰体明旨。来向京洛。而忽有此在途之疏。遂改辙而东矣。臣等伏见其疏本。则其所自列而为引退之端者。特其一时微细之事。岂有以此自咎。至决其去就之理哉。自古儒者之难进而易退也如此。唯在时君笃其诚礼。必使之安其位而致其用耳。无乃今日 圣明之待时烈者。礼貌虽隆。其诚意犹有所亏欠。而时烈引咎之言。有同去鲁之膰肉耶。虽使时烈果如其疏辞。不敢远去。而久住圻邑。岂若其近在京辇。而隐然为世道重乎。虽使时烈果若古人之身虽休退。而随事指陈。无异于在朝者。岂若其密勿前席。协辅我治道乎。噫。 殿下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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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之臣。有如时烈者。灵光岿然。晚际今日。则是惟天惟 祖宗。眷我盛际。实畀我 殿下以治平有为之几。而夫岂偶然哉。 殿下始则日月之光暂晦。而摈斥于岭海必死之地。中乃廓然开悟。首先延登。礼待备至。而犹未有委寄听用之实。今则不量时宜。而轻许其致事。又复任其去国。虚老林野。而不为之至诚强起。是 殿下之廷。有如时烈之贤。而终不能一日用。使国势日沦危亡之域而莫之救。臣等窃恐后之论今日者。必将以宋神宗之不能用程子。孝宗之不能用朱子拟之。岂不深可惜哉。今 殿下诚能益敦诚礼。不特规规于虚文。特降手谕。力挽遐心。必期于贲然归朝。则时烈虽已径退。岂忍决然自遂。而终舍我 圣明哉。昔文纯公李滉之赴都将归也。文成公李珥贻书曰。假使明公。闭户养疾。不窥阙门。若在京师。则士气自倍。望治有期。夫儒贤之不待措诸事功。而有益人国家如此。况在今日荐饥之馀。旱灾又酷。方农之节。弥月无雨。若失此数日。而不获沾润之泽。则将不免赤地千里。民生尽刘矣。 殿下于此。尤何可不为之衋然而警。惕然而惧。亟返大老。以为进德修省。祈天永命之图也哉。伏乞 圣明深留意。而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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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不胜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今玆大老之浩然东归。亶由于诚礼未笃之致。缺然且惭。无以为谕。劄中忧国留贤之意。溢于辞表。予用嘉尚。可不体念焉。
陈情乞解职。护养病母疏。(闰六月○献纳时。)
伏以臣愚陋蹇拙。无一材长。少而失学。殆近杖杜。本不堪备数于清朝任使之末。幸逢盛世。叨被误恩。前后忝窃。皆踰涯分。而怵畏严命。无所逃遁。终皆出而冒承。若以为己分之所当得者。蚊山鹈梁。惭惧已甚。况臣即今情势决难策励陈力之状。不特才分不逮。疾病难强而已。窃有所区区抑塞闷悒之忱。不敢不冒死渎闻于闵覆之天。臣之偏母年虽未至耄老。而少婴奇疾。转益沈淹。形神消脱。气血焦枯。委顿床褥。起居须人。廑以药物。绵延时日。其保摄之难。有似八九十笃老之人。寒暖之所脱着。饥饱之所饮啖。皆俟臣口喻而手挈。一愆其节。辄失数月调养之功。臣又无他同气可以替守而共护者。三年禁直。情理危迫。而严畏分义。终不敢力辞。黾勉迟徊。以至今日。朝夕旨瀡之供。既无以自尽。左右扶护之方。亦不免多旷。每与相对。欢悰顿索。而唯冀其累仕积劳。幸而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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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县。以遂专城之养。则乌鸟微诚。庶可以少伸。病母夙宵之望。亦在于此。搂指计算。聊以自慰。不自意微贱之迹。厚诬明时。清涂华贯。靡不滥吹。循顾夙志。茫然若失。即今母病。与日俱深。扶救之道。视前尤难。而臣之踪迹。又复猖披至此。每承朝命。母子聚首。不敢不以恩耀为荣。而病人之心。易有所感。又悲其素计不谐。悒悒无解。秪益其疾。臣之情事。到此境界。又复何以禄仕为心哉。昔人所谓事亲日短。事君日长之语。政若为臣道也。臣之犬马之齿尚少。使臣得以菽水之养。无憾于爱日之年。而不至获罪于孝理之下。则从此以往。无非事 殿下之日也。臣既持志不牢。处身违分。以此一日难离之势。绊缚于卯申之地。臣心既不能自安于职次。而只使病母。无所依赖。事亲之节。如是阔疏。尚何望方物出虑。以称塞补衮之责哉。伏乞 天地父母俯察微臣情恳。实出肝膈。特许递解职名。无齿朝籍。俾得将母归养。优游田野间。专心救护。以毕馀年。而臣亦得以暇日。略读古书。少赎今日不学鲁莽之耻。则终始生成之德。臣虽糜肌粉骨。宜如何仰报也。情溢辞蹙。干冒僭越。臣罪万死。臣罪万死。臣以迫急私情。冒昧呼吁。诚不敢复赘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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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窃尝有一二事慨然于中者。玆敢附陈于疏末。伏乞财察。臣窃念践历不多。升躐太骤。以之官方紊而名器轻。觊望浇竞之风长焉者。大抵今日之痼弊。而其中台阁之选。尤有甚焉。夫台谏之职。上而规匡君德。下以纠察官邪。朝廷得失。靡所不与。以唐宋之制观之。其所选用之方至矣。古人之谓之行道职者。岂不诚知言哉。窃见近日以来。抡简之际。殊不难慎。出于京华而名登科甲者。无不骤居其选。不问其人之贤否。率多苟然而充拟。除荐稍迟。亲友称屈。有若循格差除之为者。宁不寒心。如臣无状。性资疏愞。又且见闻不长。滥玷谏职。殆过半月。而寥寥乎尚不能论一事进一言于殿陛之下。辱台之罚。必且不免。政宜先在澄汰之科也。欲望 圣明深饬政曹。益慎其选。必授以有识虑风裁者。以重耳目之寄。而臣又念人之贤否。初不系于科目一途。而台府之任。常为文窠。清名正直之士。或不无沈沦而在下者。间有以荫路择授者。而此则一时不过一二。而又不常有焉。选用之路。岂不甚狭小哉。盖自中古以后。以至我 祖宗朝以来。已成规制。则虽不可猝行更革。亦何可不为之稍有所通变于其间也。亦望令政曹博访中外。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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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公议。勿以科目为拘。精择持论公清守身劲正之士。积其履阅。储其闻望。然后多置台宪之列。责以绳纠之效。则岂不能振刷淬励。以图报 圣朝哉。臣又窃观近日荐绅之间。风俗日薄。气象刻急。台阁引避之语。斥辱互加。有同贾竖子之争言。论斥卿宰之辞。直去姓字。待以大小人之名目。夫论争是非之际。据事驳正。自有道理。劲直之中。当存和平。何必如是而后。始得夫激扬之风哉。西京美俗。必称其风流笃厚。昔贤之论时务者。又必以厚风俗为先。盖一世士大夫风习淳美。务相和敬。有忠厚宽大之风。无核迫排轧之习。委蛇雍纡而有馀地焉。然后有以培植乎国家之元气。今日之有此事。臣实耻之。挽近风俗使之归厚。唯在上位者之导迪。并乞 圣明深留意焉。臣无任陨悒煎迫瞻望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一款。当令该曹禀处。疏末辞语甚切实。可不体念。而尔之情理。予用恻然。当令该曹授以一县。以伸至情焉。尔其勿辞察职。
辞职。且陈所怀疏。(献纳时。)
伏以臣于三昨就职归家之后。因食失时。猝患霍乱。胸膈痞塞。刺痛如割。投药不下。叫苦宛转。勺水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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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者。今已三日。症情一向危恶薾然。若将垂尽。此非偶发之候。臣禀赋本来虚羸。冒热供职。脾胃失伤。食事专废。以致积瘁成病。时月之内。决无起身陈力之望。所带职名。不容暂旷。且臣伏闻昨日筵中。长官以处置乖当。至有特递之命。臣于此。不胜悚蹙之至。臣于日者避辞中。略及朴泰维虽有所失。至于台劾勘罪。事涉过当之意。而其所请出。亦在于乖当之中。诚何敢晏然于职次乎。伏乞 圣明俯察微臣病势情势俱难在职。亟赐递罢。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仍窃伏念。经幄台阁之臣。一时罢斥。雷威震叠。筵席语秘。方在病蛰之中。无由得闻。虽未知数臣等所坐者何事。而罪名未著于周行。论勘不由于弹章。半日前席。大臣陈达于下。 圣明夬断于上。决意处分。无少疑难。实恐有伤于人君优容台谏之道也。玉堂之官。职是论思。耳目之臣。责在纠正。所任既重。见待亦异。设有一时言议偏滞。做事轻脱之失。使其自相规劾者。所以付诸公议。则大臣虽或有陈论之事。唯当指言其得失而已。至于请罪请递。有若斥黜庶官之为。其于朝廷事体。为如何哉。微臣此言。非直为今日而发。平日区区之怀。不敢自隐。伏乞 圣明留神裁察。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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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覆帱之量。快示日月之更。收回副提学赵持谦数臣等特罢补外之命。不胜幸甚。臣又窃念。末俗浇薄。浮言多端。因一论议间事。竞相务胜。标榜互加。景色转益可忧。无复有止泊镇靖之望。朝家处置。唯当务存包荒。待以公平。使之暗地消融。萌芽者不至于寻丈而已。今乃威怒无渐。径加文罔。侍从之臣。相继得罪。中外听闻。无不疑惑。则镇定之道。不在乎此。而秪益其纷闹之端。如臣无状。虽无识虑。心窃忧之。顾 殿下于此。何不深长虑也耶。并乞深留 圣意焉。
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赵持谦数人等所坐。实非一时论议偶然乖激之比。根柢已深。保合无期。若不严加堤防。则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此大臣所以深忧远虑。不得不请对陈达者。而儒臣谏臣。相继救解。有若无罪而被谴者然。诚可异也。勿辞察职。
请从权制劄(十二月。校理朴致道,副校理金 吉,修撰睦林一,洪万朝,副修撰南致熏,金构联名。)
伏以皇穹降割于我家。率土含恤。举切如丧。惟我 殿下孝思出天。毁戚之节。多踰常制。在廷臣邻。孰不感动。而亦于此。窃不胜其区区忧惧之私也。臣等窃念全孝之道。必以保躬为大。故毁不胜丧。君子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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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有疾食肉。圣人亦有明训。而况帝王之尊。居养自别。其所处丧之节。不得不与凡庶有异。此事势之固然者也。试以我 国朝事言之。每于 大丧之初。群下必汲汲以权制为请。而 列圣亦莫不勉抑至情。俯循群请。况在今日。则 圣躬保摄之道。一刻为急。而举国臣民煎迫遑遑之状。尤有所视前万倍者。人之疾病。孰非可忧。而痘疹之症。最是危且重者。凡今民庶之家。患斯疾者。虽得顺经。犹且调养累月。如保婴儿。绝不敢以恒人自处。苟或少失将护。危症辄作。以致后悔者多矣。仰惟我 殿下体质清羸。疾患常多。臣民之懔然忧惧。无时少弛。而况今重经斯疾。甫阅旬望。馀症未祛。真元大虚。体候之康复。固未可以时月期。而累日焦忧之馀。奄遭巨创。疏水罕进。哀临不节。寝食起居。顿变常度。脾胃失其所养。气血无以充荣。不待其潜销暗铄。而疾势之大致添加。此乃必至之理。况今种种已著之症。无非可忧之甚。则滋补之方。诚不容暂缓。岂可固守常制。不思所以变通乎。呜呼。 祖宗之付托在 殿下。亿兆之系望在 殿下。 殿下一身之安否。 宗社存亡系焉。而目今时势凛凛。危如缀旒。 殿下纵欲自轻。径情而徇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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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之节。独不上念 宗社之重。下顾亿兆之望乎。况我 慈圣平日之所以眷念我 殿下。靡不用极。 殿下愆一餐。则辄形于忧。有一疾则殆忘寝饭。今 殿下追念及此。则诚何忍不为之及时自护。仰体惟疾之忧。而克思终孝之道哉。体力之决难支扶。病候之必益添增。臣等虽不言。伏想 殿下抑己有所自量矣。失今缓图。追悔难及。针石药饵。将无所施之地。岂不大可惧哉。且臣等伏见 大王大妃殿下药房之教。其所以保护 圣躬。忧虑疾候之意。恳曲切至。深以 殿下之速从权制为望。虽非臣等今日之请。殿下于此。尤当勉遵 慈旨。少屈己志也。伏愿 殿下念圣人伤生之戒。循 列朝已行之例。尤加深念于重疾后保之道。亟从权制。以副群下恳迫之望。不胜幸甚。取进止。
玉堂论事劄(甲子三月○修撰时。)
伏以臣即伏闻备忘记。有执义韩泰东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之命。 天怒震叠。辞旨极严。至以忘君护党亡人国家为教。臣不胜震骇惶慄。继之以吁叹。不自意以 圣明宽大温裕之度。而遽有此激恼过中之举也。臣窃见泰东疏辞。语欠和平。多未称停。过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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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诚亦有之。而第其顷年代草之词。只出于下语不审。初未尝有他意于其间。则到今疏语。只是伸暴伊时情实而已。有何非斥大臣之意乎。至其所论金益勋事。措语之间。太近刻核。亦不免过当。而盖其意见。本自如此。其所条列。俱有所据。则非渠之突然捏撰而有意于倾人也。况今终始无变其初见。有奋发劲厉之气。无含胡媕婀之态。尤岂非趣操之可尚者乎。台阁之言。虽或失平。而不妨其过直。在上位者。固当并听涵纳。以广言路可也。骤加威怒。勒施以情外之罪。则此岂优容言者。平心宰物之道哉。虽以镇静之道言之。唯宜从容恕察。处分得当。以底于消融荡平。何可使喜怒好恶。一向有所偏重。使物情未厌。而重益其纷闹之端也。玆于别旨之下。群听疑骇。气象愁惨。臣窃恐伤损 圣德。沮阏言路。其为忧有不可胜言。伏乞 圣明平心舒究。亟霁雷威。还收执义韩泰东特递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之命。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韩泰东侵斥大臣。构诬陷人之罪。论以王法。合置重典。则今玆削黜之罚。实出于宽大之意。而喉司玉堂。相继救解。有若无罪而获谴者然。殊甚骇异也。勿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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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更乞解职疏。(六月○修撰时。)
伏以臣顷叨北阃幕佐。窃于私情。实所危迫。而只自掩抑。莫知所出。幸蒙 圣鉴悯察。特许递改。渥恩如天。俾得自伸。臣感激铭镂。但有涕泪。此在孝理圣世。虽为体下之盛德。而第以私义言之。为人臣子。策名在朝。而不能自致其身如此。唯当力为引退。绝宦自废。庶可有以自赎。而臣怵迫严命。不顾廉义。更厕荣列。稍自恬然。惭惧之心。常积于中矣。伏闻日昨筵中。宪臣盛陈近日北幕之任。纷纭递改。系关国纲之状。深以既递边任。仍处显要为非。陈论忼慨。辞意截凛。臣于是惶汗浃背。置身无地。其言虽或不并举臣名。而边幕之职。以私情而得递者臣也。既递之后。仍处优閒清华之地者臣也。与臣前后递解之人。事无异同。而台臣论列。便同弹文。则臣之惮远趋安。忘分蔑义之罪。于是益大著矣。念此幕职。初非恶地。且出于循次差遣。则义当奔赴如归。殚心率职。而只缘远舍病母。情理难忍。受命以来。辄生忧沮。重臣之论及疏端。 圣明之曲轸微情。遽出于意望之外。虽非臣敢有所营请陈乞而得之。然而塞垣外职。既授旋改。朝家事体。亏损甚大。常窃显涂。曾无辞避。一拜边任。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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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脱免自便之归。择官趋舍之嫌。臣亦无以自解。论斥之来。乌得免哉。情迹闷蹙。决不敢抗颜。仍冒于官次。伏乞 圣明俯察衷恳。亟命罢臣职名。究臣罪戾。以谢公议。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噫。臣之情事。臣亦有所不忍言矣。误恩丘山。而无田可归。碌碌尸素。未尝有丝毫仰报。母病在床。月添岁加。少离户庭。医治便旷。若欲为是而稍申私恩。则辄有妨碍如此。进退两难。靡所自处。又况近日以来。缠缚愈固。一县恩除。才承旋辍。身有数年之荣。而母无一日之养。窃惧如此。而终不免为忠孝俱丧之人。中夜静念。不觉涕泪之交颐也。今臣实无片善可备驱使。留置朝列。徒玷名器。只见其有损无补。而其为情则危且戚矣。并乞永刊朝籍。不复收录。俾得以及时护养。任便无憾。以终始 圣朝生成之大惠。臣尤不胜大愿。臣无任惶陨恳望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尔之情事。予用矜怜。勿辞察职。
陈时弊疏(丙寅二月○校理时。)
伏以臣受气甚薄。年甫踰壮。而形神悴削。痰火怔忡等症。为之主根。转辗深痼。百疾婴缠。平日精爽厌厌。对人言语。不能接续。临事心气。益见昏愦。以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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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恒人自处。加以母病长在床席。臣惊忧伤剥。心趣消丧。筋力之仕。亦不可望。而顾恋荣禄。尚此冒处于三司之列。近月以来。伤败益甚。中寒病作。诸症交攻。委顿澌惙。真元大脱。火热升降。而夜不能寐。胸膈痞滞。而水谷不吞。似此病情。出于积伤。苟得及时调治。则虽不必遽至填壑。而其时月间难于起动则决矣。经筵重地。不容久旷。朝家固宜早赐处分。不待臣之吁呼也。伏乞 天地父母谅察衷恳。将臣本职及兼带。亟赐递免。以幸公私。不胜幸甚。仍窃自念贱臣之叨被误恩。至近日而尤深。亏负职责。亦至近日而尤大。常深愧惧。如负重戾。只是才识凡浅。虽欲随事指陈。以补阙遗。而实不能明言善议。以中时务之窾。徒自泯默忧叹而已。今因祈免之章。辄敢陈其区区之怀。伏乞 圣明财察焉。呜呼。 殿下粤自冲龄。勤敏好学。出于天性。频御讲筵。日亲经史。三经四书。究贯殆遍。又复明习国事。勤于听断。策励臣邻。勉图事功。圣学不可谓不勤。而 圣志不可谓不立矣。然而即祚以来十许年之间。德业未见其日跻。治道未见其日升。天下之事。不进则退。此必然之理也。日新富有之盛。已不可望。天怒日甚。民怨日滋。纪纲日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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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日败。朝廷日溃。边虞日棘。至于今日而殆无馀地。譬如膏肓之疾。奄奄朝夕。而一肤一发。无不受病。不待俞扁。必将望之而走矣。此不唯群下之隐痛窃叹。而心有所不解。仰惟 圣明必于清燕无事之顷。试念今日为何等气象。何等时势。所以致此者何故。将以救此者何策。愀然长吁。有不胜其忧惧者矣。臣之忝在近列。得陪外廷末议亦久矣。妄窃以为 圣学虽勤。而犹有未得其要。 圣志虽立。而犹有未尽其实。何者。臣窃见 殿下开筵虽频。备文太过。穆然渊默。礼数严绝。一次展读之后。未尝论讨旨义。既无色辞之温假。而情志之款洽。故威颜之下。鲜不震慑失措。况望其舒发精神。罄其辞说乎。前后以问难为请者多矣。而终无听施之实。仰惟 圣学高透。虽深辞微义。一览而领会。无复有滞碍而然耶。抑以为伴读诸臣。未有精博之论。有不足以仰答顾问而然耶。如上所云。则其为忧尤深矣。程子曰。学者先要会疑。朱子亦曰。书之始读。未知有疑。其次节节有疑。过了此一番。疑渐渐释。以此贯通。都无可疑。方始是学。中庸之审问明辨。在于博学笃行之间。虽在圣贤地位。学不厌熟讲。而论辨质难。启发最多。研索果其精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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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未有无疑。苟有疑焉。而含糊笼罩。不思所以洞究底蕴。涣然冰释。则学何由进。此等病痛。无亦长自圣之渐。而绝深造之路耶。且念帝王之学。虽与韦布不同。而其读书穷理。居敬持志之实。则未有以易之。盖为学。莫先于穷理。穷理之要。不外于读书。读书之法。贵在循序而致精。居敬而持志。以为修齐治平之本焉。其工夫次第。朱子于行宫便殿第二劄详之。而先儒真德秀。亦告于其君曰。惟学可以养此心。惟敬可以存此心。惟亲近君子。可以维持此心。三者交致其功。则圣心湛然。义理常为之主。而物欲不能夺。斯言尽之矣。 圣明于心经等书。论讲既熟。不审临筵诵读之外。果能于大本源头处。反躬体验。向里加功。精一执中之功。一如古圣王之学乎。抑以为究览文义。知见该通。帝王之学止此而已。而无复有进于此者乎。或如是则虽尽究六经之蕴。毕读千圣之书。臣恐无益于身心。无补于治道也。一月之中。开筵之日无多。一日之内。引接之时未久。臣未知燕閒幽独之中圣明于日用云为动静存察之间。其规模纵严如何。工夫作辍如何。非外臣所可窥测。而窃尝以发于声气言语。著于政令事为者而察之。臣恐穷格之实。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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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涵养之力犹未深。天理人欲之间。克治存遏之功。犹未诚且密矣。此臣所谓 圣学虽勤。而犹有未得其要者也。臣窃见 殿下既有聪明英睿之资。又值春秋鼎盛。耻为凡主。志气恢张。赫然以绍 祖宗之盛烈。阐隆昌之大业为期。频日引接而时务陈白。未有滞时。丙夜休寝而文书奏御。曾不淹刻。凡于制事之际。虽或失于太锐。而未尝有委废之患。虽或失于太急。而未尝有弛缓之弊。 圣明愿治之志。固已勤且劳矣。虽然。精神趣向。大抵不出于安。故常循涂辙之中。未尝有宏大深远之图。可以大更张大作为。洒濯一世。而建立非常之业者。或挠夺于功利卑近之说。或缠绕于细物虚文之末。又且经事多而志虑软熟。望道远而中怀自沮。苟度粗安之念。不免参错于其间。刻厉之志气日消。立治之规模日卑。其所谈说摸拟。虽未尝不在高远。而夷考其施为。则每出汉唐中主之下。是以虽志于懋学。而未能痛下工夫。道积于躬。虽志于纳谏。而未能乐闻谠议。舍己从人。盖尝有志于割断己私。而内司私藏。且不能革罢。盖尝有志于去奢崇俭。而弋绨之化。终不能躬率。此外百度。皆未免堕落委靡。殊无振拔淬厉之意。此在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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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套之内。犹恐其救过不赡。尚何望高超远骛。挽近俗而复古治哉。此臣所谓 圣志虽立。而犹有未尽其实者也。近日以来。法筵虽不至全废。而哀慕癯墨之中。讲读自致希间。此则或缘于事势。而十寒之忧。已不可胜言。今则自 上忧制甫毕。慨廓增怀。思所以勉进德业。益尽终孝之道者。庸有其极。而即此阕哀就吉。亦为图成新化之端。则其可不益懋正学而进德脩业。益恢大志而奋发猷为。以副举国臣民祈望之心哉。呜呼。进学立志。最是今日第一义。臣既首言之。而仍以近日事隐度于心者。为 圣明筹之。则凡有数条。皆 圣明之所当警省改图而不容觖一者。辄敢为之条列于左。一曰。严内治以肃宫禁。臣闻刑内而后。可以御邦。齐家者。正始之本。王化之基也。凡今士大夫之严于家法者。尚能使阃内之言。不出于外。阃外之言。不入于内。况帝王之尊而宫省之秘乎。窃闻近日委巷烦细之言。无不流闻于宫掖之内。外言既入。则内言何得不播传于外。禁庭一步地。岂是外间私人容易投足之所。而宫戚诸家。或以问安。或以私献。阙庭之内。女隶杂遝。此岂 圣明之所尽知。而深累 圣德。有识窃叹。且臣尝观亵御近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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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陪侍奉引之际。颇亏严敬之态。 殿下之假色辞。亦似过于宽恕。窃恐临之以庄之道。或欠于平日。而启宠纳侮之渐。不可不深为之防也。 皇明于慎行曰。至于宋朝。宫闱肃然。与外庭不相闻问。家法之正。三代以下。无与为比。我朝尤有甚焉。后妃一入宫门。即其父兄弟侄。终身不得一见。闺仪之肃。可谓至矣。以此见之。 皇朝内治之法。可谓度越千古。而今可想见矣。伏愿 殿下体家人威如之吉。使姻娅戚属。永绝私径。左右便嬖。不威而严。内外有截而宫禁整肃也。一曰。立治体以明统纪。臣闻为治。必有规模。治体是也。古之盛世。必先立其治体。为之一代之制度焉而后。治序治具。教化刑政。俱得条理井井。表里洞彻。纲维修举。周礼。三公职在论道。而阉人女御之属。皆统于冢宰。圣人立制。可见也。人主与宰相之论相正君。既有所职。以至大小庶位。亦莫不各有职司。而近自宫庭。远至朝廷。俱为一体。洞然无毫发之蔽翳。是以以尊总卑。由内达外。统纪正而国体尊。事权一而法纪明。无倒持旁落之患。而治道清明。粹然一出于正。下及汉唐宋。其治虽不能纯。亦莫不各有一时之治体。如汉之丞相。不对刑狱钱谷之问。檄召宫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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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宠倖而欲杀之。此数事。亦可见其一端也。今日则体统紊舛。政令多门。混沦棼错。莫有定向。宫府内外之政。判为两途。事之至微细者。莫不关由于 上听。而辅相宰物之务。只在于簿书之间。典制之间。密处太密。疏处太疏。其体之不立如此。何由而总摄整齐。以成其治哉。今日大臣体貌之不重。朝廷纪纲之乖乱。亦由于此矣。伏愿 殿下卓然有见乎此。欲做其治。先立其体。委任责成。而毋使辅相之职。专在吏事。屏去私系。而毋使宫府之权。有所歧异。俾无侵官之弊。而亦昭平明之治焉。一曰。惜恩泽以节财用。臣闻传曰。恩竭则慢。夫人主恩泽。亦系抚世鼓舞之具。苟其施之也。滥而无节。则人易其物。无以继之。而其流必至于慢。此明王之所以必爱其嚬笑也。且国家锱铢之财。皆出于民。如不节约。用度匮竭。则横赋暴敛。必及于民。虽有爱民之心。而民不得被其泽。臣顷于馆中故事。略以此意陈之矣。窃见 圣明凡于待下之际。恩数每过常节。(二字缺)之家。赐赉踰滥。多有不当得而得者。即其一二事言之。近日戚里驸马贵近之家。礼葬稠叠。而多非金石令典。浇奠床之赐给。亦甚纷纭。益使圻邑圻民。困弊而难支。医问之命。亦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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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家之幼孙。内局药物。常日赐与之数。视前倍多。供御珍剂。常患阙乏。且闻宫庭之内凡百浮费。殊未有节损之道。目今灾荒连年。国储荡然。上自 庙享御厨之供。下至各司调度。并已裁减。每以丁丑下城时事为准。而独于此等事。一如丰亨之为。抑何哉。臣之此言。不只为惜财而发。伏愿 殿下凡干恩泽。必务得中。而吉凶貤典在法式而应行者。大小用度之不可已者。亦皆审惜。无或过滥。此外不急之用。一切寝而不举。以为节财惠民之地焉。一曰。坚执守以植乾刚。臣窃见凡于政务谟画。入对诸臣。有以一事言其便而请行者。 殿下既许之。其后复有言其不便而请改者。 殿下亦许之。若此不止。一事执守不固。挠变无常。是以总揽夬断之机。常多不在于上。而乾刚之德。或有所欠。古人曰。汉祖之刻印销印。适足以明圣人之无我。此等处。亦有以见 圣明敷纳之量。虽然。 圣明既晓习国政。明断赫然。何不以其利病便否。博访审度于其始。而未有一定之主执。使群下或窥其浅深。而政令不信于民乎。臣之此言。亦非欲使殿下。果于自用而不有择善之美也。伏愿 殿下设施之际。虽广受群言。而常使在我之权度精确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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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施焉。执持凝固而无轻挠焉。运用斡转之权。常把握于上。而阳刚之德。有以立焉。一曰。公好恶以和朝象。臣窃见今日朝论溃裂。气象乖戾。末俗浇薄。标榜群起。如水之浸。如火之煽。未有调剂止泊之期。噫嘻。分党之论。已成百馀年痼弊。而此又助澜于其间。诚亡国之兆也。臣窃中心痛之。盖其端始由于先进老成。年少士流秉论各异。情志睽隔之故。而转辗层加。事端添益。以至于此。轻重之间。互有是非则有之。若谓之邪正则甚非也。在上者。唯当秉好恶之公。务包荒之量。从容恕察。一以宽平待之。听纳臧否之际。循理顺应。随事处分。无以其人而径疑其迹。无以其言而臆逆其心。则自可底于消瀜荡平之域。今 圣明处之。一反于此。好恶有所偏重。既无以厌服群心。而疑怒之心。先着于中。故形似之间。不复辨察。时或威怒太遽。勒加文罔。臣恐攻破镇靖之道不在于此。而其所抑遏。只为其激成之端也。先儒张栻告其君曰。好恶公天下之理。伏愿 殿下秉心如秤。无或偏倚。物各付物。处分得当。使上下心志流通。而朝象协和焉。则国家之福也。臣于此。亦尝有慨然于心者。请附陈之。庙堂台阁论事。每多乖迕。此自古而然。盖新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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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过于截直。持重之谋。务循周遍。其势然也。其为言虽有不同。其心同出于公。则交剂参合。终归和平。而国家亦必赖之。窃见近日台臣论执之事。苟有违于庙堂之论。则端委之地。邈然越视。从傍嘻笑。或至摘其罅漏。辄至上闻。闭 上心开允之路。而致公议不快之端。诚使台言有所少差。既其出于公议。则唯当取其大意而反复参详。赞助开陈。以成吾 君纳谏之美。譬如一家之人。共谋一家事模㨾。如是则岂有心志之阻阂而言路之闭绝乎。一曰。广言路以养直气。言路之开闭。而国之兴丧系焉。三代以下。世之人主孰不知纳谏之致兴。拒谏之召乱。而人之恒情。承顺之言易合。逆耳之语必忤。苟非虚心容受之量。则鲜不为己私所夺。此忠直之士。常不容于朝。而国随而亡者也。今 殿下圣资和粹渊美。本无自广狭人之病。而独纳谏一事。不及季世之中主。臣窃怪之。今之台阁。固未有牵裾折槛之风。朝廷既付以耳目之寄。随事论列。乃其职责。而 殿下不究本事之是非。必先示以厌闻之色。纠劾官邪。则疑其倾轧。事关宫掖。则怒其沽直。言及廊庙。则虑其动摇。不惟不从。而下严批而摧折之。不惟摧折。而黜斥罢废。久不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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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以是台阁之上。直气索然。清议日孤。论事之始。随其大小。而人必曰。是 上必有严旨。是 上必加重谴。岂不寒心哉。是 殿下自绝其聪明。而躬驾而随乱亡之辙也。且臣窃以为今之台阁。言君上之过易。而论宰相之失甚难。言君上之过之罪轻。而论宰相之失之罪甚重。何也。论君德阙失。则 殿下虽未尝转圜从绳。而亦不加以重罚。其言一及卿宰。则得罪甚重。久不收录政路。又从而锢之。其人必因此而宦涂为枳。姓名希阔于注拟之间。踪迹挫揠于州邑之中。如近日朴泰辅,金晰,朴泰维,崔锡恒等六七人。是也。论人之语。苟有护党而攻排异己。构虚而有意倾人。则固可恶也。固可罪也。如无数者之迹。则其言虽有过中。宁不愈于持禄苟容。喑默而辱台者乎。朝家置而不必用。容或可也。岂可随而罪之。摈弃而废锢。以伤劲直之士气乎。至于泰辅。 圣明之厌恶偏甚。四五年来。天点久靳。其迹不复入于言议禁近之列。大圣人好恶。抑何其已甚也。其才学特优。不审 圣明将永弃而不用耶。抑将老其才而折其锐耶。士风颓软。每多顾怵于利害。常加崇奖。犹恐难言。况复摧戕沮抑如此。谁复有硬脊强项者。为 殿下尽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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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官邪相规。自是常事。臣闻诸故老。在昔平时。虽在密友之间。随事纠正。不少顾藉。而其驩然之情。无少睽也。气象宽和。谈为美事。今世则不然。微小论参。辄怀憾怼。必指拟其心迹而疑之。是以交际亲厚。唯事媕婀。名位崇高。评劾罕及。此诚今日世道之极弊。而甚非国家之福也。昔宋嘉祐中。苏辙对制策。论宫禁游宴过侈之失。而其言多非实。考官等以为上无是事。而辙敢妄言。欲黜之。仁宗曰。吾设制科。本以待敢言之士。辙以小官。敢言如此。遂特与科名。唐侍御史杨孚。弹劾不避。为权贵所毁。睿宗曰。鹰犬搏兔。须急救之。不尔。必反为噬。御史绳纠奸慝亦然。苟非人主保卫之。则亦为其所噬矣。苏辙非言官。其所失实。事关乘舆。而仁宗犹褒其直。睿宗凡主也。而犹知保卫直臣。今之朝廷。虽未有大奸慝喜言事者。众怒群猜。其迹孤危。苟非在上者有以护持之。则难以自保。此非今日 圣明所当取以为法者哉。伏愿 殿下恢弘圣量。廓开言路。优容察纳。犹恐其言之不尽。虽有太激而失中。恕其心而取其直。使群言毕达而直气有所护养焉。一曰。慎官方以重名器。臣窃见近来选用无渐。官方不清。视诸数十年前规制。亦大乖违。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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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出于京华。而登于科目。则侍从之选。朝夕必致。登于侍从。则金玉之班。跬步可到。官通政。则银台阃臬。无不即践。至于台府之选。通塞铨注。亦颇有遽出于人望之外者。慎简之意荒矣。历试之路绝矣。仕途夫安得而不淆。名器夫安得而不轻乎。如是而孤寒疏贱。未有扳援之人。则沈屈而不扬者。又不知其几何也。 祖宗朝旧制。苟非特异之才。另在擢置之科者。则调选升用。俱有条序。必积其履阅。迟其岁月。使其闻望洽而才谞练后。乃命之位。故士无异论。官无滥授。人以一资为难。世以一选为荣。希觊躁竞之风。亦由而息矣。岂非今日之所当法者。略以近日事言之。知申事为一院之长。其任甚紧。其选甚重。而官资虽准。声望不叶者。遽尔充拟。谏长尤号高选。必当择拟以风议峻整之人。而先取衰朽。物情未厌。此与除拜者有异。在不必论。而意见适如此。不敢有隐。伏愿 殿下克恢则哲之明。用舍咸服众论。又明饬铨部。选用有制。无或太骤。使公器重而百职举焉。且近来各歧调用之路甚广。岁增月加。无有限节。内外各军门久勤及医卜方技杂术之类。无不升出六品。俱通仕路。而此等人既不得出宰郡县。又无他迁移之路。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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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于此。相换于彼。充满各司。积有年所。胥吏无所畏惮。职事多未修举。选用儒士。与之共理。犹恐其不效。官方之淆杂如此。何可望其清明乎。宜令该曹各歧升出六品之类。一并查正。非 祖宗朝旧制。而尤甚猥杂者。并为革罢。以清仕路也。一曰。律贪污以解民困。尝观前古。虽在法网疏阔之世。至于赃法。则未有不严而断不饶贷。我国家近来赃法。尤甚解弛。又因国纲陵夷。贪风流行。恬莫之畏。至十许年前党人用事之时。而此风益甚。恣行不法。靡然同趋。奈何新化以来。其习未殄。内而卿宰之列。关节公行。苞苴狼藉。外而监司守令。专营己私。辇载陆续。闾巷传说。不胜其喧腾。至于阃帅及各衙门屯将之辈。尤甚放纵。视为常事。剥割军民。尽归私橐。大而起家。小而广殖资产。而又以其馀厚输。而日辏于权贵之门。以为营进之计。此皆出于生民之膏血。殿屎之民。尤安得以不困乎。冰檗之廉。固未易见。中人以下。殆皆有所畏而不敢为。今国家不设烹阿之鼎。既无严法以畏之。间有现发者。其终必至于轻配而止。且虽其众论之所共知者。清路显擢。皆未尝坐此而为累。贪官污吏顾何所惩畏也。士大夫立朝大致。必以清白为本。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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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立脚。而有所染污于脂腻。则其馀固不足论。亦不足恃也。其伤坏士节。残害百姓。莫有甚于此者。有国者其可不尽其褒诛劝惩之道哉。伏愿 殿下申严赃律。劾发彰著者。一切按法施行。无或宽贳。且命速遵前旨。抄择清白吏。深加褒录。以尽激劝之方。且依宋理帝亲制训廉铭。戒饬中外故事。明以此意。风示百位。使有所警畏。而小民得以苏焉。一曰。警恬嬉以兴庶绩。我国士风。本多浮华。以游谈高论相尚。恪实事事者。则或指以为朴鄙。其弊固已久矣。方今时势虽如此。自数十年来。邦内无事。燕安偷惰之念。浸灌迷蛊于士大夫之肠胃。流风所渐。举世同化。至于近日而其弊益甚。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噫。今世果复有此等臣节耶。朝廷之上。大官泛泛。小官悠悠。卯酉仕罢之制。亦不能遵行。一未有勇前担当。视国事如家事者。时务国计。每见委置于一边。赴公治事。则晷刻之会。少劳簿书。及其委蛇而退。对其妻孥。则弛然自便。国事不复入思虑。又且竞尚游宴。侈靡成风。纷兴土木。第宅高深。安閒嬉怡。一如太平亨豫之时。殊无惕虑警惧之意。是以循例应行之事。亦多担阁。不即举行。如备局回启时。有经岁稽延一事。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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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此虽群下之罪。臣恐 圣明励精。犹有所欠。无以警动于上。而有以驱之也。窃闻近日勤政。寖不如初。喉司入奏公事之回下。视诸向日。动见淹迟。若使如魏徵者在朝。必已有十渐之忧矣。伏愿 殿下躬先忧勤。罔敢少懈。明饬群工。振作颓靡。以痛革一世玩愒之习。而使庶事集焉。国家独于台谏。未尝一日而虚其窠者。其意岂徒然哉。居是职者。虽难每日而充其职责。然苟非情势不安。疾病难强。则必须率职无怠而后。亦可无滞务之弊。比年以来。宪府长席。供职者绝少。无异缺员。已可寒心矣。近日两司多官。一时呈告。台阁殆至空虚。虽未知其情实病势之果如何。而安在其不使一日虚其窠之意耶。殊无夙夜之义。此亦近日之弊也。呜呼。今日疵政。不止此数事。而第究其弊源。则 圣明本原之地。学问之功。有所未尽。奋发之志。有所未实。而著验于外者。自然如此。天下万事。孰有不本于人主之心者哉。臣闻庄敬日彊。又闻学以立志为先。然则学虽为立志之本。而其用力功效。亦互相发焉。伏愿 殿下益务典学之念。以尽缉熙之功。而日接儒臣。不事繁文。从容讲磨。无耻下问。必使经旨浃洽融贯。有沈潜玩绎之得。而无奔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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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猎之病。又反覆体察于九容四勿直内方外之实。而日孜孜焉。交致其力。无少间辍。必使身心常在于清明虚静之境。而无堕于燕昵怠豫之中。大本卓然。义理常存。于天下事物。晓然知其是非邪正之所在。又复毅然自奋。廓然开发。大警动大振作于心。以隆古之治。为必可复。 祖宗之业。为必可兴。力自担荷。无或退转。屏去细娱。脱略常文。振掉发扬。精神赫然。日与辅弼大臣。讲究治谟。一依宋天章阁故事。引接无时。心事贯彻。作一事行一务。则必须尽实心而图实功。无少虚伪。无少沮夺。无拘拘于烦冗小节。无弊弊于脩饰弥文。则雷厉风飞。四方响动。皆知 上大有为之志。孰肯不徯志而思奋哉。充积于中而孚应于外。建极于上而观则于下。如右数者之弊。皆得其理。而德业崇。治功毕矣。呜呼。惟天以圣人之资奉 殿下。惟 祖宗以艰大之业遗 殿下。今上天惮怒而其眷顾则犹深。人心涣离而其蕲望则犹切。失今不图。荏苒蹉过。则岁月逾迈。事机日远。志业茫然。虽悔无及。呜呼。其可不惕然深省而力图之哉。臣诚蒙昧。都不通晓时事。而忱诚所发。不觉缕缕至此。干冒宸严。罪当万死。伏惟 圣明勿以人废言。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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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曰。省疏具悉。缕缕戒诲。无非切至之论。深嘉尔忧爱之诚。可不体念焉。疏中各歧升出六品之类。尤甚猥杂者。革罢一款。令该曹禀处。尔其勿辞察职。
论事疏(四月○执义时)
伏以臣待罪宪司。于昨日备局诸臣引见时。入参于登对之末。及将罢出也。得闻大臣陈达之语。区区所怀。窃欲有所附陈。而不但引对时刻淹迟。心气拙涩。不敢遽尔参论于大事。终至嗫嚅而退矣。微衷耿耿。终不敢自默。玆敢以短疏。冒昧追陈。臣罪大矣。今此赴燕之行。臣意窃以为论以国体。揆以臣义。又复以使事利害所关言之。皆当以相臣差遣。当初 圣明之特命差出宗班。已是失宜。及今大臣自请受命以行。而又不赐许者。抑不知 圣意何居耶。国家遭此无前耻辱。今于谢恩之行。宜有陈辨之举。其事体有不可循常而处之。专对之任。宜委之于廊庙之重。则前此崇品宗班之替代往赴。虽非一再。而在今日则不可。此宜遣相臣者。国体然也。身居端委之地。担荷国事。不幸值其事变。邻啧日深。主辱罔极。而奉使之行。一朝付之别人。不自勇前投足。逶迤而安处。则此果合于义理耶。此宜遣相臣者。臣义然也。宗班贵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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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为彼人之素见礼。然其体貌之重。终是与大臣有别。入燕后。至其宣力呈辨之际。相机周旋之事。其得力浅深。又必不同。设令彼人无诘责之言。论以使事。亦不可不深虑。则此又其利害然也。朝廷事体。既其如此。大臣请行。实合事理。 殿下何所虑而有此留难乎。衰病筋力。原隰为劳。庙堂机务。时月有旷。然此皆有不暇恤也。欲望 圣明断自宸衷。亟改前旨。特以大臣充价。以重今使之行。国事幸甚。且伊日大臣既请自行。而多以外议云云为辞。此在事体。既当自行。则不宜待外议而有所前却。苟使使事不至紧重。而相臣出疆。有碍庙务。则亦何必轻动于外议乎。大臣之引此为请者。恐未深思而不免为失言之归矣。噫。今日大小内外受任处职者。皆 殿下之臣子也。边禁不严。变衅遽生。此虽非一人之罪。一日之发。而论其咎责。皆在于下。毕竟辱罚。专归 上躬。而举朝官位安保如旧。又其奉使之役。未闻有奋身出力。窥左足而先应者。臣恐草泽忠义之士。必有扼腕不平于斯者矣。国家削弱。至于今日。其为屈辱。无复可加。而然今彼中文书。诚有臣子不忍闻者。事发之初。中外莫不愤痛。而迤过数月。耳熟心稔。恬若寻常。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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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度。唯冀其究竟无事。时象之骫骳。士气之消缩如此。尚何望振奋淬厉。以兴修攘之大业哉。呜呼。置供辱也。罚金羞也。匹夫当之。犹且艴然变色。堂堂千乘之国。素有名义之秉执。而安而受之。曾莫之耻。受书使臣。喑无一言。庙堂恬然。亦不动色。噫嘻其痛矣。日后事机益变。虽有国耻之加于此者。臣恐不能出气力争是非。俯首顺受。无有所难。则自此以往。将何事而不可从也。臣虽无识虑。文弱特甚。而每中夜念之。辄不觉蹶然起而慨然欲涕也。惟 圣明因此而大警动于心。益恢奋发自强之策。则 宗社幸甚。臣民幸甚。且于伊日兵曹判书李䎘。以武臣吴道弘久靳恩点之由。缕缕陈释。而仍问 圣意之所在。此若泛以君德陈讽。则固无不可。若随人随事而探 上意指。则无亦未安之甚乎。继此而大臣以近日言事诸臣不赐牵复。有妨言路之意。有所陈达。其言诚甚切至。臣之区区。窃尝于此。有所慨然。故亦欲附陈而未果矣。 圣明若如其谕答之教。常加体念。则德甚盛也。大臣所陈甚备。玆不敢复为之说而赘焉。亦愿 圣明之深加意而改图也。信口敷列。辞语荒乱。尤不胜惶惧屏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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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曰。省疏具悉。疏辞极其正当。即令该曹依此施行。而末端事。予当体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