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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x 页
农岩集卷之十二
书
书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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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即辰。匀体神相万福。出都之日。适有狗马之疾。未克奔走道周。瞻送行尘。引领怅惘。殆不胜下怀也。抑先生今日之行。小子窃不能无惑。敢请其说。夫古之君子。去国固有不俟终日者矣。然其去也。率皆以不得于上下。或以礼貌衰。或以言不用。或以龃龉不合。或以谗间侮辱。其事虽多端。要之皆可以去者也。今先生之去。则有一于此乎。小子愚昧。诚未足以察乎几微之际。然以耳目所及言之。亦不见其有是也。自先生造朝。 主上虚心眷注。恩礼隆重。旷绝古今。而凡先生前后所言。无不绌己以听。应之如响。其施诸行事。已非一二。则先生之于 上。其有不得者乎。愚未之见也。朝廷之上。自公卿执政。以至侍从郎僚。皆先生故旧门生也。其志意可以相孚。精神可以相通。论议可否。可以相剂。即其维匡调娱偕之大道。在先生之所为。则龃龉不合。非所虞也。即有一二异趣之人。阴怀忌忮。窃议得失。亦非敢有谗间之计。侮辱之言也。则先生之于下。其有不得者乎。愚未之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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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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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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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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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尤斋尚书问目(戊午)
眚灾肆赦。固圣人至仁至公之意。然如杀越人命者。恐不可一从此例而直赦之。盖其情虽有可恕。而其所犯实重。又其被杀者。与寡妻孤儿。含冤抱痛无穷。是亦不可以不念。窃意圣人处此。当自有从轻流宥之典。而今以集传所解者观之。如此者。似亦并在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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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典出纳朕命惟允。集传。以命令政教。与敷奏复逆分说。以配出纳二字。第详经文。只云朕命。则此特指命令政教耳。若敷奏复逆。是自下而上者。恐于朕命无当。小注新安陈氏及云峰胡氏说。似得经文本旨矣。二典集传。固是朱子所定。而此处恐失照勘。未知如何。
十二律候气之法。新书固备载之矣。而其理终所未晓。盖阳气之升。始于子极于亥。而十二律管。各以其次吹灰以应之。此其大略也。然律之最长者。乃黄钟。而其长仅九寸。则其入地。盖亦不深。而子阳之动于地底者。宜亦甚微矣。何得便相应耶。且逐月一管灰动而馀管不动。此似以管之长短。入地有浅深。而气之应有先后也。如子阳之升。上距地面九寸而止。故只黄钟一管应之。而大吕以下诸管。不应丑阳之升。上距地面八寸三分而止。故只大吕一管应之。而大簇以下诸管不应也。但如此则逐月升阳之数。只争七分强。而极其所至。廑距地面四寸馀而止。终不能达于地上也。其理有不然者。或意子阳之动。始自地底九寸。而黄钟之管入地者。恰当气之始动处。故辄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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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尤斋尚书问目[再问]
象刑说。前此亦尝细看矣。其所谓不幸而触罪。则肆而赦之者。正释经文眚灾肆赦一句。而本注所谓不待流宥金赎而直赦之者。则尤更分明矣。然区区所疑。正在此一句。盖过有小大。小过可赦。大过不可轻赦。小过而不赦。则固为刻深。大过而赦之。则亦将流于宽纵矣。且大过。亦有等数。如盗贼伤人者。虽大过。尚可赦也。如杀人者。亦以其过也而直赦之。不施以流宥之典。则是圣人之心。不忍于过而杀人者。而独忍于无辜而见杀者也。得无失之偏而归于不仁乎。来教所引夫子说。真是至中至正无偏道理。此不容以古今世变而有异。而唐虞之制乃如彼。圣人用法权衡。有非末学所敢窥测。幸乞明以教谕。
出纳朕命。窃意以为朕命者。君之教令也。出者。宣出也。纳者。缴入也。惟允者。主于允当也。此义似简而易明。而及读集传所解。不能无疑。其曰命令政教。必使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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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律。非不知有空围分数。而前书特不暇论耳。盖区区所疑。正以诸律长者。极于九寸。其入地浅深。不过分寸之间。而气至各应者。是必有不容己之妙。而反复推求。不得其说。故前书不惮费辞仰禀矣。今此下答。似未悉发问本意。前去鄙说。如或见存。伏乞更检而细教之。
上尤斋尚书问目[三问]
来谕两事。于二书所训。固亦各有攸当。而但交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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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奏复逆一款。屡蒙剖析见教。而愚陋终未晓。然来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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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2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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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气之说。前此所讲。非但为律管一事。实欲因此而验阳气上升其节度渐次之如何耳。盖阳气之自下而上。其四方远近。宜无所不达。而律管所埋之地。其周围不过数尺。然每月一管灰动而馀管不动。此岂逐月上升之气。只达于本管所埋之处。而不达于他处耶。此必不然。以此遂意律管长短。入地有浅深。管之长者。入地深。故气先达。管之短者。入地浅。故气后达也。第念阳气之动于地中。虽子月始生之时。宜必达于地上。特其甚微而人不觉耳。若谓子月之气。上距地面九寸而止。故惟黄钟之管应之。丑月之气。上距地面八寸四分而止。故惟大吕之管应之。以至馀月。皆然云尔。则是阳气之上升。极其所至。只距地面四寸五分而止。而其上面则气更不到也。窃意造化之理。似不如此。前日所疑。盖以此也。今承来教。有曰黄钟九寸。其次八寸。阳气自下而上。应于黄钟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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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尤斋问目(戊午)
孟子曰。社稷为重。君为轻。人臣之义。当死君则死。君当死社稷则死。社稷。随其地位轻重。义各不同。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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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尤斋问目[再问]
窃疑此事。当观其所处与所存之如何。国有寇乱。君父播越异境。则奔奏执靮。以死从君。此正朱夫子所谓左右近臣者之事。若大臣以宗社存亡为己任。则其义当守国讨贼。以图克复。岂可委弃社稷而去哉。但虽曰守国讨贼。其心或不专为宗社。而少有畏难顾私之意参错于其间。则即此便为负义忘君。即此便是从难跋涉者之罪人。设或幸而克复。以塞其职责。君子当录其功而诛其心可也。至若一心徇国。初无毫发系恋之私。而事或不济。继之以死。则其心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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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尤斋问目(辛酉)
龟山学问之差。朱夫子论之固多。不特劄中所引数条而已。观论语或问及中庸或问辨论。亦可见矣。然自中朝。既以从祀于圣庙。而重峰先生东还封事。亦以为可从。是岂不知有朱子之论哉。盖以其渊源端的。实为朱子之所自出也。是以今番章甫之疏。昌协实主其事。而亦不暇论其道学之详。但以洛建统绪为言矣。且馆学此请。实始于己酉年间。似闻其时章甫。禀议于诸先生而定之。窃意其已尝经禀于函丈矣。及读此劄。则令人有爽然自失者。而至于世之论者。则皆谓先生之意。实不满于从祀。有此云云。区区之愚妄。窃以为未必然。夫圣庙从祀。重在报功。今此二先生道学醇疵。既有朱子之论。不容更议。而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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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之祀。与圣庙从祀。事体自别。盖其所祀者。不过十人。而自孔门高弟冉,闵,游,夏之徒。皆不得与焉。则其选可知矣。今欲泛论,杨,罗,李三先生道学高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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劄中论康节处。有曰其传不列于渊源录。今考渊源录。康节实次于横渠。而劄辞云尔者。何也。岂所谓其传者。乃指门弟子之传其学者而言耶。不然。恐或偶失照勘。似当一番上劄。略陈此意也。未知如何。
司马温公。朱夫子既以从祀于沧洲精舍。又与五先生。一体作赞。其尊尚至矣。而独不入于渊源录。何也。岂此书本主伊洛源派。而温公则上无所承。下无所授。故不以入耶。此则又恐与康节无异例也。且念温公固大贤。然其帝魏,疑孟两事。大有后世之议。朱子亦尝论之矣。沧祀既以颜,曾,思,孟配先圣。而历选本朝数贤以从祀。则此非一时崇报之典。实所以明揭万世道学之统也。其事诚至重。而今以温公并跻其列。则非苟然矣。凡此去就权衡。必有所在。而后学不易窥测。敢请明赐诲谕。
上尤斋问目[再问]
温公学术。古今所论。果有如下教者矣。但如此而得与诸先生。并列于沧祀。此正区区所疑。今谓其盛德大业。得享沧祀无怪。而其不得与于渊源录者。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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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之得与于沧祀而不入于渊源录。不继六先生赞。其微意。固不敢知。第念六先生赞。似皆就其遗像而作。若李先生。则其遗像有无不可知。若无遗像。则赞亦无所为而作也。至于渊源录。则以二程源派为主。而其所录。止于及门之士。自豫章先生。已不得与矣。窃观教意。似以豫章为得与于此录者。恐失照勘也。李先生受业于豫章。其去二程益远。则其不得与于此录。似以此。但胡文定。亦未得受业于程门。而却入此录。岂以其去二先生最近。而又得从游于龟山,上蔡诸公之间。私淑为多。无异及门之徒故耶。妄意推测如此。伏乞批教。
上尤斋中庸疑义问目(戊午)
第一章注。人物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此谓万物之生。各全五性。更与人无别耶。抑恐有不然者。人物之生。固同得一理以生。然既成性矣。不能无偏全之殊。如蜂蚁之君臣。虎狼之父子。或仁或义。只禀得五性之一耳。推之他物皆然。此岂天命之不均哉。亦其气有通塞而理随以偏全耳。是故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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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性情功效。朱子以视不见听不闻为性情。体物不可遗为功效。又一说。以二气之良能为性情。天地之功用为功效。二说者。似无不同。而但所谓良能者。乃指二气往来屈伸自然而然者。此与视不见听不闻者。各自为一义。而今以二者皆属性情。未审何义。第十八章注。推己以及人也。窃意祭祀之礼。固自上致隆而推以及下。若丧服之制。则愈上愈略。惟三年之丧。天子亦不降。此正是自下达上。考经文达乎天子者。可见矣。此处恐不可言推己及人也。
第十九章。以继述论孝践其位一款。即其事也。第中间历序宗庙祭祀之礼。似未见继述意。岂是礼也。先王之所制而遵而行之。斯其为继述欤。
庙数。大夫三。适士二。官师一既有定制矣。假如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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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赋形气不同而有异耳窃意物之与人。其性有偏全。固可言异。若人之与我。宜更无别。而亦谓之异者何耶。
上尤斋中庸疑义问目[再问]
第十八章注。推己及人之己。指周公。人指当时君臣百姓与后世而言者。果如来教。盖此章既皆周公事。则所谓己者。当不是他人矣。但以此一句为专以父母之丧。上下同之。为言者。则恐未然。窃详此章。凡三言推及。盖以经文所说。分为三段。而章句逐段。以推及二字缴之。经文追王大王王季为一段。而章句以推文武之意。以及于王迹之所起者缴之。经文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为一段。而章句以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无穷者。缴之。经文斯礼以下至无贵贱一也为一段。而章句以推己及人缴之。此其文势然也。今若以推己及人一句为专以父母之丧言之。则中间斯礼也一段。独无所缴。其文势既不伦。而且以义理言之。制为葬祭之礼。以达于大夫士者。正自有推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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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尤斋孟子浩然章义问目
浩然章义。岂敢自谓有见。当时承问及。不过依文解义。欲以是为求教之端。而临便走草。不暇细检追思。亦多悖理。可笑。今蒙一一批回。其指示谬妄。剖析义理。明白切至。虽甚愚者。亦旷然发矇矣。受赐之厚。何可胜言。第以浅见。尚有未罄。不容遂已。更此申禀。伏乞痛与镌诲。以卒嘉惠。千万千万。
集义则又知言之功。(以下诸条。俱系先生所释浩然章义中语。而全文见佚。)
功字。本作效字用。盖谓其所以能集义者。惟其知言故耳。然是二者。既有知行之分。而集义。又是做工夫事。不可以做工夫者。为某事之效也。先生所谓未见恰当者。岂以此否。抑别有他意也。
集义然后养气
然后二字。果有病。然其本意。则只言义须积累。然后气得其养也。朱子所谓集义然后生浩然之气者。固亦用然后二字矣。然此二字。用之于生则可。而用之于养则不可。此诚毫釐千里之分也。
养气而培其后。以行其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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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知言也。必须反求吾心。以决其是非。
此段。不记其上下语势之如何。而意其欲与告子不求于心者。比并立说。故如此也。此论孟子事。固不当如是。而在学者或恐有是理。盖圣人则既已理明心尽。故于天下之言。自知其是非得失。而若学者则未便到圣人地位。闻人之言。亦须反求诸心。即此本然之权度。而决彼之是非得失。此虽未到知言极功。而亦可谓知言之事矣。来教。谓理不如此者。岂以其不当以此论孟子否。抑虽在学者。不当如此说否也。
交致其功(止)通为一事
此段。当时固已旋觉其误矣。然本其所以误者。亦自有说。道义与浩气。虽有本末精粗之分。而实则相须而不可相无也。人有专恃其气。而不知以道义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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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所以(止)节度
必有事焉以下。集注。以为集义养气之节度。盖有事勿忘。是论集义工夫。而勿正勿助。是就气上。言其不可添得一物。不要等待催促也。集义。即所以养气。固不可分为二事。然此四者。细究其情意。脉络各自有所属矣。来教。以四者总谓集义之节度。而遗却养气二字。恐于事理。少有未该也。小注朱子说。亦有勿忘勿助。即集义节度之语。而终未若集注之完备也。未知如何。
无是馁也。言无是气。则其体有不充而馁也。或者以馁字。作气馁看。故于此章。辄致疑曰。既言无是。则已全无是气矣。又何言馁也。是由误看集注气不充体一句。遂谓其馁者为气。而不知朱子之意本以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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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尤斋心经释疑问目(甲子)
卷之一三板穿凿系累。注。盖言其不方正之意。
以不方正三字。释系累之义。似未衬贴。无己则方正改以公平。或胜耶。
五板训作理。注。仁道至大。而礼字为小。
愚意。克己之己。是人欲。人欲与天理相对。则言克己当言复理。而今却言复礼。故朱子以为不快也。理是统说。礼是理之节文。以礼字为小。固无不可。然朱子所以不快者。似未必以其小。恐难如是说杀。如何如何。
七板按伏。
按字。从退溪说。似胜。新本所释。似取义于按狱之按。恐太深。
九板思不与焉。注。真氏说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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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一板。必不害心疾。
此一句。训释新旧本数说各异。诚不敢妄议其得失。而愚意窃恐是伤字之意。言其必不见伤于心疾也。如此看。未知如何。
五板输。注。犹致也。
输训致。似未莹。然愚意输即输赢之输。古语。有云当输一筹。此言训诂之功。词章之能。适皆害道。若其独立圣门。心斋无事。只当输诸颜子也。其语势犹云让与他也。如此看。未知如何。
六板莫枉了五通。注。枉抑也。
愚意。枉即冤枉之意。言非五通神所为。而妄以为其祟。是在五通为冤枉也。
十板记曰张而不弛。注。近倡优所为。
窃意先王于蜡日。许民游宴。故举国之人。皆极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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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三板不是僻。注。不是偏僻于禁切作字作文。
不是僻。恐是平说。今释以偏僻于禁切云云。似太拘。
分数胜已下底。
已下。或恐是以下之意。更商之如何。
六板问似(止)则甚。注。门人。又问也。
愚意。此问字。似是东莱问于朱子也。下所谓此意。盖有在者。似是朱子举己答东莱语。告门人而曰。吾之以此为答者。其意盖有在云尔。如此看。未知如何。
七板如何解迫切。
解字。近语助。恐不必以知解之意释之。下不解迫切亦同。
八板看如何持守。
看字之释。从旧本似胜。
某不敢自昧。
愚意。犹云自欺自诬。朱子将以自己积累之功。告学者。而言其不敢妄言以欺诬人也。
答权致道(尚夏○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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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致道
乱臣章九人以下。不但蔡传为然。更以论语本注观之。亦如来教无疑。盖文势如此矣。前日仰对于函丈者。率尔不致详之过也。又考精义。伊川亦以一人为邑姜。刘侍读之前。固已有此论矣。然而先生集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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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致道(壬申)
问目签示。谨领命矣。鄙说。多见俯采。窃幸其不甚悖谬。但不待通同博议。辄改于劄疑。则恐非慎重之意。其在区区。尤觉惶悚难安。此事。虽执事与叙九为政。如同甫,汝九诸人。亦不可不使与闻。虽其当改无可疑者。亦姑存之。以待日后。似不害为熟讲审处之道。未知尊意以为如何。
与权致道(甲戌)
宗社有灵。 坤极复正。此庆。古所未闻。臣民抃祝。曷有穷已。溽暑比甚。伏惟静养道履神相加卫。一向阻信。居常瞻慕。不任郁郁。昌协幸延缕息。得复见 天日。俯仰感痛。靡所逮及。五情摧陨。尚何可胜。前后除命荐仍。屡辞不获请。人多谓一谢不可已。而区区宿志。既有所自定。正恐一出之后。益难收杀。故不敢出此计。目前撕挨。虽极悚闷。而亦复无如之何矣。相去远。不得请教。然相念之深。必有所商量者。因书见教。是所深望。曾托郑灵山必东致此意。岂未及闻之耶。时事虽曰变改。而种种不快意。以此益无意向前。然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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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致道(乙亥)
星田院议。曾承问及。而前书遣时。悤悤忘却。未有以仰报。殊用愧叹。窃谓老先生当日筑室讲学。未知其意果如今所云云者否。而既未有明白可徵。且沧洲之举。唯朱夫子方能为之。今日更有何人可以议此事耶。恐不宜率尔轻举也。又今日祠院之作。太重复纷扰。虽其不可已者。亦宜从容而有节。甚不欲其轻锐也。此意想应同之矣。
答权致道
像赞。敬受而读之。大体尽好。无容异议。其中一二处。略试冒禀。以俟财处
集群儒之大成。
群儒。未知指谁某耶。孟子之言孔子集大成也者。以伊尹夷惠各有所偏。故夫子集三圣而大成也。今此若指一时诸贤而言则可。不然而指退,栗以上诸先正。则得无未安乎。曾见胡文定奏状。称伊川曰。规矩准绳。独出诸儒之表。今用此语。改之曰允矣出诸儒之表。而下句去一师字。如何。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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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言。必如孟子性善。南轩义利之辨然后可也。今此所云。恐无端的可指。
道之大而世与我违。
既云道之大。则当承以莫能容之意。而今云世与我违。如此说。虽似不妨。尚未十分衬贴。
答权致道(丁丑)
前冬以来。连在石室斋舍。至去月中。始罢归。朋友往来相守者。常十馀人。虽皆不免科业之累。然所讲。皆义理文字。日夕切劘。颇能兴起于此事。久远虽不可保。其中或不无一二可望。此个气脉。庶不至断绝矣。今日惟有此事。尚属自己。不敢不随分勉力。而衰病阑珊。时有偷心。以此不自快耳。
答权致道
孔子不应谥。此无可检册子。姑未考出。以意度之。周制。卿以上方得谥。孔子虽为司寇。自是大夫。不得比命卿。故云不应谥。如公叔文子。似皆是卿。恐不得援而为例也。如何如何。
答权致道
笼岩文字。极是好题目。又其后人诚意勤至。岂不欲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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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致道(戊寅)
别纸示谕。鄙见本自如此。前此。非敢有疑于章句。只以不敢自信。试奉叩于左右矣。今幸相符。深慰所望。但京里一学者。闻鄙说如此。大以为怪。且尝考或问说。犹似不以至静与无偏倚为一节意者。未知盛见复以为如何。更赐详谕为幸。
答权致道
或问说。如来示所解。固亦无甚可疑。但云未发之时。难免有些子偏倚者。恐语脉间有少差。盖既有些子偏倚。则便不得为未发也。此处义理。极精微。故说话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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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致道(庚辰)
以直报怨之说。谨闻教矣。怨只是恚恨之意。向来与鱼生有凤。讲此。其意亦正如是。似当为定论矣。但或问之说。则却并以君父之雠言之。此终未审。岂亦推说及此而非正义耶。然来示所谓决不包在其中者。恐太说杀。不免与或问相径庭。更详之如何。且以憎与舍为报。以爱与取为不报。委曲说来。虽似可通。终不甚明白直截。不知先生于此。何不如或问所谓当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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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致道(壬午)
伏惟履玆三阳。道体益膺神佑。区区瞻贺。非复常时之比矣。昌协一病沈痼。又复经岁。中间虽时有少歇。不数日辄复如初。以此长时畏约。凡系劳心费力事。一切不敢为。至于悲哀之念。亦颇排遣。而有时因事枨触。如宿火挑焰。若不可遏。然亦有以处之。而自度病状终难更为完人。不知何故如此也。生老病死。固当符到即行。不足复计较。而但念半生向道。一心耿耿。而不知不觉。辊到此境。中夜思之。了无一得可以酬其素志者。宁不慨然。大抵日前为学。只是口耳。不曾于本原亲切处。真实下工夫。所以十数年悠悠泛泛。无所据以为田地。自今诚欲痛自收拾。以收桑榆之功。而疾病如此。又无师友之助。恐亦归于空言耳。不知高明于此何以教之。幸愿因来推自己所得。以相警省。如何。近来所看何书。所接学者何许人。并愿闻之尔。千万不宣。
春初。见赵生正纲与族侄金时佐。论致中书。作一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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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致道
向来恩召非常。虽外为公朝喜。而为执事私虑。则亦颇切矣。固知介石之志。确然如初。而中外士林之望。日益增重。窃计于大易观其生志未平之戒。当须益加之意也。如何如何。
答赵成卿(乙丑)
数昨政厅。重感寒疾。扶曳归家。负席涔涔。不但户外事。虽耳目至近之地。亦在不省中矣。不虞此际。耑缄忽辱。拆而读之。又非寻常寒暄语也。名论佳章。错落于一纸中。令人心开眼明。顿失病之所在。信乎其为惠之大也。所评家弟诗。虽以昌协之不解诗。固亦知其如此。即渠亦不待人言而自知之矣。此不惟矫枉之过。抑亦气禀所偏。学焉而得其近。理势应尔。鲥鱼多骨。金橘大酸。岂独人品为然耶。日前两书。非无可论者。而奔走职事。不暇把笔。且以为一涉文字。便易刻画妆点。以长竞端。故不欲遽为此也。要之盛论。固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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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成卿
再昨日黑。病昏走笔作报书。不省其为何等语。伏想高明读之。必以为梦呓语矣。愧悚愧悚。高明之论家弟诗曰。拟议未化而思偏于阐幽。此数言者。大槩得之。独其以虚閒之意太多为病。则仆所未喻。盖仆所见。则家弟之诗。用意太刻深。造语太新警。转换太多。而调或近于迫促。情绪太密。而辞或伤于繁絮。却少古诗人优游平淡雍容閒暇之意。故平日谭艺。每以此相告。渠亦自知其然矣。再昨。乍见来书。误认太多为太少。以为深契于鄙心矣。后看却未然。岂高明所指。特病其多道虚景閒事而说道理少耶。若然则非仆之所敢知也。诗歌之道。与文章异者。正以其多道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3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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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成卿
昨书。拜悉盛意交际讲论之戒。执事之赐我厚矣。敢不乐闻改图。以卒承嘉惠耶。第观高明之意。若望仆徒持褊心为家弟护短。而故抉摘高明枝叶细失。以杜口取胜者然。其亦浅之为知我也。执事前后两书。仆得细观其所以极论诗道之本末。诗学之得失。与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4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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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4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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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4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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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成卿
贱疾沈淹。跨历两月。每于呻吟之暇。看书玩理。到有疑晦愤悱处。辄仰怀高明。欲奋身自致。以奉盛诲而不可得。则只有怅然瞻望而已。玆蒙惠书辱存。感慰之私。言不可尽。鄙行。固是轮次差遣。一身劳役。有不足恤。而惟是病母在床。难于久违。此殊悯然。然臣子分义。亦何敢顾私。明将出肃。仍作行计。边塞山川。人民谣俗。一遭历览。尚可以慰少年壮心耳。来示。猥以古人相指拟。有若为公朝惜去者。此则岂浅陋所敢当哉。前书惓惓。实荷相与之厚。每念今日风俗偷靡。朋友道丧。独高明于不佞兄弟。属意勤恳如此。直将略去畦畛。输写肝胆。左提右挈。追古人而为之徒。虽仆庸愚。宁不感厉。而顾敢以世俗浅见相疑。褊心自阻乎。只是贱疾。持久不舍。中间乍出。盖迫于职事。而归辄委顿昏昏。久孤扫门之愿。宜高明之不释然而有此云云也。行期似在今晦开初。未间。当一造从容。适扰甚潦草。不能尽所欲言。只冀照察。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4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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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惠书。感荷。所与或人书。读之。理义深博。有非浅陋所敢轻议。但其论心学处。辞气轻扬。说工夫太容易。恐反令学者有欲速好径之病。于鄙意。殊觉未安。盖欲仁则仁。欲义则义。固是此心实体妙用。而警惺之端。拨转之机。固在方寸介然之顷矣。此理。古人何尝不识得。亦何尝不说得。然于其间工夫节度。自有多少渐次。多少积累之实。观朱夫子所与诸门人往复书。可以见矣。今观此书。亹亹数百言。只说得此心体用之妙。警惺拨转之机。而于古人所论持敬涵养。践履力行。著实用工夫处。都不说及。其间虽有节度分限不可毫发蹉过之云。而亦只是随喜赞叹语耳。至其刮昏膜著点思。闯然有见。惺然有悟等语。皆是石火电光消息。虽所论心字理字异于释氏。而其工夫气象。则不类于瞬目扬眉。拈槌竖拂之为者几希矣。盖此不但是说时病痛。窃恐平日实用心实下手处。专在于见解讲说。而于切近下学操存践履之功。实有所疏略。故所论类多得于彼而失于此。盖不惟此一书为然。推之平日大小论说。恐皆不免此病也。幸试思之如何。来谕欲令反复评议。区区所见。诚不容
农岩集卷之十二 第 54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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