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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x 页
艮斋集卷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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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5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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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竖先祖少尹副学公短碣。先是。旧碣破碎。埋于土中。先亲正府君。为营短碣。埋置山下。八年而未及竖。至是始立之。而考见旧碣竖立年月。则亦是庚午。事或有待而然欤。可异也。
年月日不记。尝于冬月参上食后。闻内间喧哗之声。即往见之。则鍮汤器在于炉口中。而其趺粘着于炉口之底。众力拔之而不能拔。移时动摇。则元器脱落。而趺终不动。问其所由。则炉口煮羹。以此器盛。出移盛于祭器而急于供祭。此器则仍置于炉口云。熟思之炉口煮羹甚热。汤器方为寒冻。而其趺内空虚。热气充塞于趺中而冻寒外袭。寒热相薄而然也。即令取水盛炉口。以火𤒈之。水向温而趺即脱去矣。当初。婢仆辈以为灾。至是乃定。此穷格之一事。故记之。
辛未外除。近处适有大贼来接。窃发戕人十数处。不得已避往牙山贡湖。与任知事弘望德璋。会话于赵长卿家。盖两人方寓牙山故也。留三四月。还归阳城。德璋。从妹夫也。
壬申。除清州牧使。前此柳命贤在铨。欲拟于济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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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遭叔母丧。奔哭于从兄庆山任所。仍护丧而归。去路。由镇川,清州,报恩。自中牟至善山。来时过善山,尚州,咸昌,闻庆。越鸟岭。鸟岭天险。宜作保章之地。
年不记。一日。有一人纳刺书曰。过客朴命昌。曾所声闻昧昧之人。而名衔之过客二字。异于众。欲不见。而家无门扉之限。彼已入在庭中。故不得已见之。入座。颇及时事。且曰。吾欲使西南保合为一。其道使西南男婚女嫁。必相通为之。西非南。则不得婚嫁其子女。南非西。则亦不得婚嫁其子女。如是十年。则西南为一家。而无乖离之患。见其为人。有同狂客。终始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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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更化。除刑曹参议。未及上洛。拜全罗监司。甲戌更化之初。药老以领相召入。过振威。送书要见。往拜于李君辅第。盖君辅时居振威邑内也。语及时事。药丈已有保护东宫(东宫间字)之意。君辅与吾一辞赞助。及以湖伯入洛。希载之狱。已始矣。进拜药老则问曰。今日事当如何。吾对曰。此事极难处。若非身居其任。则不可妄有言语。公曰。君虽今方出外。其可恝视国事乎。且君之湖伯几何而不为还朝耶。吾对曰。此事如千仞冈头。有一条线路。左落则坠于千仞坑堑。右落则亦坠于千仞坑堑。今若峻其狱事。以至蔓延于内里。而一种论议。不知屈伸之道。则国本(国本间字)可虑。至于此境。则乃为落于千仞坑堑。若使缓治而希载得生。国事翻覆。不知如何。异日。希载得志而复售前计。则其时人心必归咎缓治之人。此亦为落于千仞坑堑。事未能力睹。则言之岂不重难耶。药老喟然太息。引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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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任后。陪奉慈闱。欲一者献酌。营办将始。而慈闱遭三寸叔母服。未果行。未久递还。至今为恨。
有人自湖南还。明谷问吾政治。其人曰。无他事。南民只称曰三閒。三閒者。薄牒閒。工房閒。妓乐閒。盖赞誉之辞也。湖南。薄牒素称浩繁。而无论坐起与否。分付阍人。随到随纳。即为题出。故案无留牒。门无滞诉。在营时。颇有读书之暇。此则无才者亦可以勉强。器用什物。非吾素性所尚。因亲旧所请。不无切迫之时。而一开此路。难于彼此。则工役繁多矣。好乐无荒。良士瞿瞿。是吾平日存心。若或不谨。则易至流荡。故于此二者。用不踰闲三字。人之为言。盖以此耳。近观人之得贪名者。非必是盛载钱布。以其多运什物。卜数猥多而然。岂非不智之甚者乎。李尚书秀彦。为吾代语人曰观其为政。可谓真士夫矣。金令子迪继代之。还后对吾言曰。吾亦颇尚廉清。而吾则无子孙之虑后事者。其事为易。而令则多子女而能如是。是以为难云云。记此。非为自誇。欲子孙之反省无忝耳。
还朝后。逢李相养叔于阙中。李相曰。令之在湖南。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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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字删似好)状启。陈折受之弊。还朝后。洪台君泽称之曰。文辞恳到。曲折该尽。见此启。亦知令多费心力矣。
本道山城。有笠岩,金乌,赤裳,威凤四处皆险阻。而金乌。处地偏仄。赤裳。天险飞鸟难过。笠岩。亚于赤裳。而并水泉甚小。威凤。形势颇好。城中地势宽平。水泉亦多。而但东南大山横亘。俯瞰城中。欲并城其山。则周遭阔大难成。若仍旧不城。贼虏来据。则恐为无用之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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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赏金沟金山寺。以单骑作行。金参判德基。时为亚使。亦从之。金沟县令赵楷。则以本官来候。金堤李君辅。闻吾行亦来会。未及山寺五里许。僧人辈持蓝舆来迎。僧徒无虑数十馀人。而其中有顶弊衲挂短衣。奔走扶持于上舆之际者。容貌异于凡僧。目击之矣。及到寺。金沟率妓乐数辈而来矣。及夜张灯。金沟请奏乐为乐。吾素不耽声乐。而不欲绝物矫激。都事则年少乐闻。故第令进来矣。是时。闻高僧道眼。方住锡是寺。故今行亦欲为一见计也。及夜而终不来见。问于僧辈曰。眼师何不来见。答曰。已谒见于蓝舆陪来之所耳。始知其目击者为眼也。仍使请来。则始以长衫圆冠来拜矣。仍请金堤。则以有寒疾不来。今此远来。专为会话计。霎然一接。而顷刻之间。有此言病。似是妓乐方奏。不欲近郑声而然也。不复强请。虽妓乐鍧聒。而与眼谈玄。耳若不闻者。眼亦娓娓。夜深不去。其弟子从傍摄衣曰。请师还归。频数如是。似闷其师坐于妓乐之间也。眼顾笑曰姑止。此会后难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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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朝令别荐人才。荐李国宪,金天瑞,金启光等五人。其二。忘其名。而一人。林德涵(泳)所言也。一人。素称午人而屡入荐章者也。李居在近营之地。数次相见。温雅善良之人也。金天瑞。以孝行名。人称多有异事。如古冻冰得鱼。雀来入室之类。巡过时往见。则案上有栗谷集一卷。而言论风采。无动人者。似是天性笃于孝。而学问工程。则未可知也。(巡到之邑。皆访问。有 孝行人。题给食物。)
吾少时。嗜生鳆。右道沿海。邑邑皆设。吾辄尽一器。及巡左道。虽山峡僻奥之邑。必设生鳆。而独龙潭无之矣。吾素不耽声乐。各邑有妓之处。只依例上厅使唤而已。不听声乐。故无乐具待令之事。无妓之处。虽有名娼。亦不问之矣。至赤裳山城。关雨滞留。而茂朱。即童稚友金令象卿鲁莅之地也。欲闻其时事。而待候妓生。即金令一家人所眄也。招使前。详问之。仍令唱歌一曲矣。来到茂朱。则乐具已盛张于客舍之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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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以副提学被召。乙亥正月。始交龟。李台秀彦为交承。交龟于皇华亭。李台曰。本道有大弊。而令何不革罢也。吾曰谓何。李曰。本道有营属给料之事。八道营邑之所无也。吾欲罢之矣。吾曰。果如台言。而流来累年。罢之诚不容易。李曰。吾欲必罢。禀于庙堂而来矣。伊后因往来人闻之。果为革罢矣。未数月。又闻之。众怨腾天。谤讟无所不至。亲客褊裨。交谒更谏。更为复设。而初头不给数月之料。并为还给云。盖湖南。旧无营属给料之事。甲子。完宁按道。多般聚敛。府库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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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朝肃谢之日。洪君泽即为来见而时带谏长也。曰。希载事。至今未蒙 俞允。三司当为请对。而以无长官。至今迁就。今君为馆长。我为谏长。宪府之备长官未易。而仲惠方为亚长。今可以请对矣。吾方自仲惠家相约而来。明日则当请对矣。君不可不参。吾以进参为对。君泽再三顾言早会阙下之意而去。明日。李台伯祥。以吏议牌不进见罢。而铨曹长贰俱不备员。即变通。以吾除吏议。请对事不成矣。伊后拜副学。吾自知不似于是职。无冒没之意。而适值亢旱。有社稷亲祭。不敢引入。遂陪从诣祭所。玉堂设依幕。而长官则隔帐为别所。其馀诸员。并会一幕。隔帐闻之。则朴台权时以正言来到。与玉堂诸僚。论不为请对之非。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6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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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在湖时。无亲交之可以通报京奇者。漠然不知朝论之如何矣。来路。历拜明斋。陪宿一宵。此丈性本宽裕和缓。而语及时事。言议颇峻。甚有叹慨玄石之意。仍曰。德涵才过。吾亦以此意言及云云。始知时事之又转一辙。到洛见之。尤不可为矣。吾未及离湖。玄石已还山。而到洛则下世才数日。更无可质之处。心中嗟惋。既葬后返虞京里。往吊其孤。只有祖能(泰殷)棘人。吊罢后引入。半日缕缕。无非表白玄丈心事。与所闻绝异。此友必不以虚辞诬其亲而瞒吾也。殊觉释然。而今其门生。或少或老。论议不齐。殊可讶也。德涵。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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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吏议兼差承文院及备边司副提调。备局仍差有司堂上。皆极选也。愧赧至今。伊时同在备局者。尹相国趾善。徐相国文重。朴尚书泰尚。申大将汝哲。李尚书世华。李相国世白。闵相国镇长。追后入来者。崔相国锡鼎。徐相国宗泰。李相国濡。赵相国相愚。大将兼带者。李基夏,李世选。刑礼曹兼带者。不尽记。
丙子。 王世子行嘉礼。吴台道一贯之为亚铨。吾为参议。年久不记其某任。而五礼仪。有以议政差出之文。故以时任相臣南公及申相国翼相拟入。 上震怒。特罢铨官。盖婚礼凡事。必用福厚者为之。闾间俗例也。而是时。申公新丧子。南公亦独子故也。因筵臣陈达。还仍都监。以吾差教命(教命间字)文书写官。盖取其多子也。以笔拙辞递。
一日。往拜药老。方使书写写劄本。而其中有参用南人事。吾曰。南人不可尽弃。然即今以希载事。论议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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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不记。余自湖南归后。拜大司成。出肃数日后。设柑制。 赐柑之盘才下厅。而儒生辈争来上阶。足蹴柑盘。使之落地而拾取之。见之极可惊骇。盖吾辈观光时。儒生辈四拜后成行列坐。则下人以柑盘。从其列坐之前后而颁之。其时亦有前列已受。而潜退于后列者。见之亦甚鄙之。岂知今日士习之至此哉。人言此习已有年。而自午人时尤甚云。不胜惊咄。师儒之长。不可晏然。即归呈单见递。人皆笑其迂。伊后大成有着枷儒生下狱之举。而犹不能禁焉。则士习无可为矣。然吾之呈单递职。似为得体。
凡有升擢之窠。备局荐吾者甚多。而药老以有师弟亲戚之嫌。且欲同议国事。未尝一拟。适江都有窠。明谷置之荐首。遂得升擢。
丙子五月。赴江都。筑墩台石门而忘其名。盖东面筑堰之处。因潦涨溃决。近处水田。尽被漂没。而曾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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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请录用丁丑死节人具黄子孙。旌表有孝行之人。以励民俗。
江都佥使万户。自兵曹除授。别将则留守差出。例也。曾前皆以出入门庭者为之。吾则择其试才居首者。以本土人填差。以为激劝之地。闻李相遵用其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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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以大司宪召(两召字皆间字)。庙堂启请仍任。腊月。又以吏曹参判召。归路。至阳川县。与李相养叔交龟。仍留宿。李相言及其伯完宁事颇缕缕。言色欲令我还朝后有所伸救。吾不答他语。但曰当日之惨。可忍言哉。然伯氏之事。人皆知其必有大祸久矣。吾与伯氏为童稚交。同年释褐。同时立朝。情谊之款洽。似当倍于他人。而令监曾见吾踪迹。一至伯氏门庭否。李相喟然太息。仍诵诗经纵有良朋。烝也无戎。纵有良明。况也永叹两句。转及他数语。又复提起是时筵席。才有以打愚事陈白而被 严旨者。吾不答李语。良久曰。近日以打愚事。有被 严旨者云。然否。李遂不复言。盖伊时两李事。 上意皆坚定故也。李相到任后。自上疏伸辨。疏入之日。适有备局引对。吾亦入待。 上震怒曰。师命以私书通于阙中。欲得御营大将。人臣好权如此。而岂有能令终者乎。
年月不记。一日。柳大谏悠远来访。方稳话。有一隶来言。为药泉所使。有相议事。趁速来访云。悠远闻即起去。吾驰往拜之。则方令书写写劄本。乃请杀韩重赫事也。吾曰。大监既缓希载之狱。而独峻于重赫。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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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都还。不欲还洛。欲借郊外家舍而不得。慈闱才已入洛。故不得已入洛。参都目政。明谷为吏判。吾为参判。伯详为参议。李判书益寿。久而为郎官也。年久不记。出自何人而有金栽通说书之议。明谷则颇持难。而吾与祥令劝之。仍为拟望。盖金与其兄干。颇有文学之称。而举之草莽之中。似新于眼目故也。台论言其非。而后来观其人品。真是怪僻底人。而文词亦无以踰人者。此则祥与吾可以分其咎也。其政。明谷拟吾禁府堂上。受点。
未过五六日。有急书上变者。因 命招入去。则庶从侄尚仲,尚晟。入于变书之中。其惊心何可状言。闵相镇长以兵曹判书入来。盖主张于讥察之事者也。袖中多有讥察文书。时。药泉以原任。柳相尚运以领相。尹相趾善以左相。李相世白以判金吾。参鞫。领相见其文书。颇有质问。闵甚有无聊之色。吾以嫌不可参鞫。言于大臣。则左相笑曰。令(令改以台)可谓乡闇矣。昔者金鍊之狱。延平(平与阳。年久不分明。)参鞫矣。吾不敢复言。退坐于休息之所。罪人原情之后。委官始以吾有病之状。入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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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6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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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三月。有燕京之行。盖丙子徐相国文重。以 世子册封奏请使赴燕。不得请而回。 上震怒。罢使臣。仍令极择使臣。趁速发遣。明谷以吏判。升右议政为上使。吾为副使。宋判书相琦玉汝。为书状官。郑士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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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行后。明谷,玉汝有酬唱之作。吾素不喜吟哢。而居于两间。被其敦迫。时时牵率为之。象胥辈以为三使臣。俱有文词酬唱。前古所无云。时明谷已经文衡。其后吾及玉汝。次第为之。亦是稀罕事也。
至山海关。有一员踞胡床坐路边。点阅一行人马。盖彼国新设税官。以名官差送。而其职在收税行商。故虑使臣一行之外。或有挟带而然也。书榜文县于路傍。文则不能尽记。而其大意。以为若有挟带行商。则使臣将为(为字删似好)有罪。而国王亦不得无事云云。使译官来示之。吾言于上使曰。榜文中语。辱国甚矣。今日当有宴享之事。而不可往参。此意遣译官言之为当云。则上使亦以为然。吾使译辈。言于税官曰。税官疑使臣以挟带行商。其辱国固已大矣。而设使使臣无状。有所挟带。 主上在数千里外。何以知之。而榜文中有国王二字。何也。榜文中。既盛称朝鲜礼义之邦云云。而今对臣子而侵及君父。乌在其以礼义待之也。既见此榜。决不可往参宴享云云。税官大惊曰。吾果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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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苏州。极乐寺楼。高不知其几十丈。中立一躯金佛。足履平地。头达屋极。其壮可知也。楼为累层。今不记其数。而最上层门楣外有县额。俗传李谪仙所书也。其下附设一立板子。盖使行客出槛外。履此板而望见字画也。明谷轻身出外观览。良久还入。安閒若平地。可知精气过人。而吾倚槛而下窥平地。不觉目眩而股战。不得为出看计。然一板之外。下为虚空。不知为几十丈。则终是危道。后辈可师吾也。
到玉河馆。馆中门外有一厅。礼部提督。率大通官辈居之。接应使臣。若我国馆伴也。适实提督。因公出去。有假提督保住为名人代来住。蒙古人也。形貌陋丑。状似猿猴。而为人良善廉清。见使臣干国家重事而来。恳恳顾见。必欲其成。吾辈欲呈文于礼部。而馆门牢锁。无自达之路。欲使提督往传。通官辈以为无前例。不可为也。保住曰。礼部若以无前例责我。则我当曰我蒙古人。岂知前例。但见他国使臣。为国事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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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事见格于礼部。而馆门牢锁。无可周旋之势。不知所以为计。译官辈闻通官辈教诱言。若纳赂于太子妃家。则可以成事。吾与上使。峻责而斥之。礼部既格。事无可为。吾与书状。以为事将不成。吾辈不可安坐如平日。宜席藁于馆门。以示事不成不可还归之意于彼辈。则或有感动之理。上使亦以为然。遂席藁子馆门。三使臣列坐。一行人马众多。馆门左右。皆是人马粪尿之所。粗陋极矣。我国使臣。素自贵重。通官辈忽见其如此。众目瞿瞿。亦有惊遑之色矣。通官朴姓人。即骑马忙急出去。向夕始来。乃曰。吾见阁老伊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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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之沦没。久矣。礼乐文物。无所可论。家室之制。饮食之味。皆不及于我国。而独有便于人者三事。其一曰食少。我国人。每食啖一升米。农人则倍之。以此平年亦患不得充肚。而凶年饥岁。则填于沟壑者多矣。彼国则食粟米饭三合许。而耕耘行役。无饥乏之色。以此凶岁亦不至大困。而公家赈济之路亦易。此其所以便也。其二曰用车。我国则公私运输。只恃马背。所运不多而为费不少。彼则一车之运。不啻十马之力。运多而费少。此其所以便也。其三曰陶甓。我国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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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有祖大寿牌楼。以石为之。高出云霄。光彩炫熀。运致巨石。想费万牛之力。而斲削雕锼。极尽人巧。盖皇朝赐以四代元戎四字。故作此以誇宠也。与胡虏接界。日事攻战。而役心费力于无益之事如此。他日之背国降虏。此其兆也。可胜痛哉。其他处处有牌楼。如我国生进之类。亦得以建立。金碧照耀。横亘道中。明末虚誇之风至此。国安得不亡哉。
彼国法制。一用 皇朝之旧而无所改作。官职。必以清汉人并差。城门楼橹。一任梁欀之坠落而无所修补。皇帝出巡。虽过邑治。而邑守无厨传出待之事。虽皇帝。亦买饭而食之。殊无立国规模。然法用旧制而令无不便之谤。并差清汉而仕无偏用之怨。楼橹不修。则国无兴作之事而民不劳矣。不为厨传。则邑无供亿之费而民不弊矣。害不及民。故所以享国至此欤。书云。抚我则后。虐我则雠。苟其虐民。则诸夏之有规模。不如夷狄之无规模。良可太食。
设上下马宴。礼部侍郎王封溁,王泽弘来监宴。封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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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使军官。李之夏,张善潭,朱景颜,权喜学。陪行译官。卞尔遇,韩硕祚,高澄厚。乾粮译官。澄厚之子忘其名。副使军官。崔文徵,禹成绩,朴圣锡。陪行译官。卞尔璹,朴世章。乾粮译官。卞三允。书状军官。李敬五。陪行译官。玄万龄。方物次知之类。不能尽记。
有赏赐银锦及马。禹弁。年少武夫。故具马鞍给之。朴是医流。为护吾身率去。而徇利之辈。故锦段尽给之。崔弁。堂上武臣。当初率去。出于择人。故不及。马银则吾军官及行中奴子伴倘驿卒等处。尽为平均分给。朝家所给盘缠银及他杂物。颇有馀存。为贸若干书册以来。还到栅门。彼有搜检之事。而颇有犯禁书册。心不能自安。幸得无事。而翌年节使之行。以犯禁书册生事。甚有辱国之端。追思𢥠然。书册虽与财货有间。亦可谓行险而徼幸。不为为是。而到今思之。亦不能自断其必不为。每读郑公邦武碑中语。为之愧耻。按湖时。印来若干书册。今又贸来。而还后未得开卷一览。虽以穷乡儒士。亦能借览于人。而博极群书。只在人勤不勤耳。终是不为。为善。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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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行也。明谷颇近女色。书状黜远房妓。而吾则使之同房而不近之。盖欲验吾所操之如何耳。至听流堂。有妓伪作梦呓状。欠伸而引手。加于腹心。笑之而不为治罪。书状还归时。一处破戒。后生辈不可学吾。欲远女色。则只当如宋台之黜去耳。有妓之邑。接待别星之类。多不过五六人。而别星则连续。以此亲旧所眄。率皆不择。极可丑也。终是不近为当。
到凤凰城。上使,书状家信已到。而吾家书则不得见。盖两家则量其出来之时而先付书。吾家则先来出来后始付书故也。家有老亲而未承消息。伊时苍黄崩迫之状。可胜言哉。俄而。上使送其子翰林书。书末。有副使书状家老亲亦皆平安可幸之语。且见政目。除吾同知。而其间日子不多。故颇得降心。急送人义州。探问书信不来之由。则即为持家信来到。而得见老亲手笔。不觉喜极而泪。
吾付同知之政。行中译官韩硕祚。为知事。译官辈每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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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家赏劳。加阶赐给奴婢三口田十结。以此升嘉义。越江。拜副提学。未及入京。拜都承旨。行公三四日。自备局启请还仕备局。递都承旨。
戊寅正月。日不记。备局引对。 上问于大臣曰。正二品乏人。当为升擢崔某及李玄锡何如。大臣才以吾及吴贯之。拟于兵户判之望。对以合当。 上命后日政。拟于正二品之望。翌日有政。以吾拟刑判末望。李拟判尹末望而俱受点。此事前后。 上意有所简在。则皆为特授。至于相臣。亦多不用枚卜而命拜之。独于伊日。有此下询。又使拟望者。 圣意虽不可臆料。似是前日南李特除还收之日。言议颇峻。故或有记存而有此举也。若然则 圣上之待贱臣。实有非他人所可得比者。至今感泣。
刑判时。有船人顺伊勿为径先枭示草记。蒙 允。
时有金硕鳖(鳖作鳖)之讼。盖金汉于洪璛宰灵光时下去。防纳多有滥杂之事而被邑人告讦成狱也。吾以部民告诉不为听理。被台臣李坦推考之论。又有安城郑姓人奴婢之讼。郑以非理事。冒占湖南居良人为奴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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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为省墓受由往阳城。移授礼曹判书。归路。见路傍人家。以赤土涂手打门板。无赤土则白土。无门板则墙壁。家家皆然。怪而问傔人。则以为数日内。民间传言有毒疫神自西方来。为此则可免云。而一日之间。遍城人家皆如此云。其年。自秋有疠疫。冬间益炽。死亡不知其几万。人心至灵。或有前知而然否。可异也。是年。拜弘文提学。
是年。有 端宗追复之议。盖申奎以 端宗及 慎妃追复事上疏。 上倾意问于筵臣。仍 命收议。吾以礼判献议。 端庙题主时。请奉来郑参判重徽家所奉旧主。吾所启也。盖郑台先祖。尚 文宗公主。故思陵依于郑氏。仍奉 庄陵神主故也。郑家有 思陵手笔田民若干分给郑家与佛弟子之文。盖 思陵伊时为尼。故有上佐。其称佛弟子。以此也。其田民。郑家不敢自擅。欲令我启达。兼欲其书之上彻。故袖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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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于筵中。吾进白曰。 山陵石物及丁字阁。近陵制度。比 健元陵渐为张大。逐代尤甚。一石一木之运。无非出于民力。不可无限节。而当 国恤之时。则臣子严不敢请。若因此会。有所定制则好矣。 上倾听曰。礼判之言。甚善。吾见 厚陵石物。心常好之。虽吾百岁后。当遵用 厚陵之制矣。至于丁字阁。前代则三年祭享之所别设。而今则三年祭享。设于丁字阁。不如此则不可容。事势不得不如是耳。后日引对。上曰。日昨礼判所达石物之言。甚善矣。凡事宜从俭约。日后函子亦勿用可也。函名。当时有 下教。而日久忘之矣。柳相国尚运。以领相入侍。不能识何等函子与所用之处。有所仰问。赵相国相愚以副学入侍。进曰。领相非矣。如此等语。臣子何敢发口乎。吾进曰。自古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 上意于丧事。欲从俭约。甚盛意也。为臣子者欲详知其所用之处而将顺之。有何不可云云。伊后有 明陵山陵之役。未知石物与函子。果能遵用伊时 上教之意而为之否也。若或不然。则惜乎其无人提警。使 圣上盛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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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谥(两谥字皆间字)册之日。柳相国尚运。为都监都提调。仪仗前行。谥册已发。柳相从后陪进。才上马。未及数步。忽马惊落伤。不得陪进。入闾家调治。良久而后进诣。告 庙之夕。大风掀簸。庙(庙当间字)前附檐遮帐及祭床上所铺油芚。皆段段裂破。 世祖室前藻井板子。倾仄移次。此皆余所见也。明年。又有 庄陵陵上崩颓之事。监董诸臣。皆就理。数百年冤郁之气。至此方伸。而连有此变异。天意未可测也。
吾以祔庙(祔庙当间字)都监提调。被加资之 命。升正宪。
复位后称庆。初以别试定夺。后为吴贯之所论。设增广。而有科贼之变。
一日夜中。承晖殿灾。诸臣皆苍黄诣阙。时吾带春曹。曹吏以誊录来示。鲁于万寿(万寿当间字)殿被灾时。有告 宗庙之事。仓卒之际。不加思量。即入启请。告 庙祝文制述官。自艺馆已为分排矣。适入政院。则诸承旨考出日记。其时告 庙。乃以万寿(万寿当间字)逼近 宗庙。恐有震惊而然矣。吾始觉非。诸承旨劝我速为改启下。吾以为此事自吾觉之。则吾之改启。固当。今即为政院所觉。则纠正诸司之失。政院事也。宜即纠失而正之。政院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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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备局引见。李相国濡。盛称赵茂朱泰来之治绩。而以为国任怨民谤不可顾之意陈达。吾曰。岂其然乎。臣观自古循吏传。未尝见下民怨谤而为循吏者也。李相默然。当时右赵者。以语紧不悦。攻赵者。以不为直截为非。两皆不满矣。
一日。备局引见时。方有彗星之异。柳相仰陈星变可畏。仍请自 上以弭灾之策。问于入侍诸臣。诸臣各有所陈。李参判廷谦景益。以玉堂入侍。缕缕有言。至论奢侈之弊而曰。今日儒士辈。无有不着羊裘者云云。人或以太琐屑言之矣。吾进曰。有灾而一时警动。无益。但愿 殿下常加今日警惧之心于平常无事之时。则其举措政令。必能上合天心。下服民情。非但弭灾。亦可成久大之业矣。 上即曰。礼判之言。甚善。入侍诸臣。皆以华衮目之矣。
东宫痘后。有陈贺之举。仪注当为磨鍊启下。而余遭从兄兵使公丧。方在丧次。吉凶不欲相袭。使亚官磨鍊以入。其时亚官。即徐判书文裕(判书文裕删只书台)季容也。伊时方值灾荒疫疠之后。凡陈贺。皆不用乐。故徐台亦依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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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以 端宗复位及 世子痘后平复合庆。为别试。一日。李相世白。不议于我。而于筵中陈白。分析两庆。各为别试。伊日筵中。吾则有故未入。人皆以科场事。皆关由春曹。而春曹之长。不得预知为庸劣。劝使陈疏。而吾则既取侮于人矣。不宜与人相较。且此时归意已决。故不复陈疏。只呈告不仕。当时果有两事合庆未安之议。而事同闾家俗忌。故姑迟之。未知一两日间。有何忙急不可迟待之事而不议于吾。径自侵官如是。想是生怯于浮议而然耳。
己卯三月。始为退遁之行。盖燕京往来后。才过数月。有升擢之 命。感激 恩遇。不忍即退。迟回半年。仍值疠疾遍满京外。不敢为奉老移动计。至是始得以沐浴受由。为长往计也。时尚鼎参莲榜。为荣坟与之偕行。而花童。吾所不喜。不率之。吾乘一款段。新恩乘一蹇骊。行色甚萧然。然若使吾喜繁华而厌枯淡。则亦不能办此行也。吾自出入三司。以至跻升入座。凡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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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行也。姨从兄尹正郎揄天纵。以书责之。且言不为一陈疏章以救阙失而退归之非。余答曰。昔薛文清以刑部尚书退归。而 明史只书曰见曹石势盛。喟然叹曰。吾闻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即日南归云而无陈疏之事云云。
退归之计。已有年。为营一区屋子于龙仁鱼肥谷。盖有背山临水之趣。而且近于先茔故也。下往半年而后。房舍粗成。有二绝句。山临平野水围村。泉下方塘树上轩。一径依微桑柘里。数行松柏护柴门。松间映带长川。竹外斜通细路。醉薰梅阁微风。梦觉荷塘急雨。即其景也。
吾自己巳引对。 上有纳官退去之教。心实愧耻。伊时有数语仰规。而终不无钱若水勇退之志。甲戌。欲不出矣。适有湖南之 命。余儿时多病。受顾复之恩。实非他人比。释褐之后。虽宦道清显。而禄入残薄。不得为一日之养。而伊时穷乡六年。困苦百端。若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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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中偶检箱箧得一纸。乃画卦之上。列书四柱下端论命者。而四柱。即吾四柱也。见其所论。则有累托乡村。未奠厥居。五十得壬亥坐基。八十前安静云云。吾于伊时。适年五十。家之正寝为壬坐。客室为亥坐。累处飘泊。今始定基。累托乡村之云。实为符合。作舍之时。不见术士。以意为之。而亦与符合。始知人生万事皆有前定也。然到今吾之飘零又如此。安静之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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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拜大提学。六疏二状。不得递。十月。闻 上候未宁。又承未安之 教。故到城外陈疏。未递。留疏径归。凡八疏得递。此外官职除拜。在辞(辞字下似有疏字)轴。此不录。
其年。徐相国文重。于筵席。请召还。
庚辰正朝。余自鱼谷往南川(南川即利川别号)。松楸参祀后。为议元郎婚事。往骊江。薄暮回程。初欲中路寄宿而还矣。值有岁酒。家家醉酗。夜深入人家。恐致见辱。冒夜直还。时值积雪。雪色皛然。虽是朔夜。可辨行路矣。到利川大川近处。平野之中。有缺陷成路处。两边成岸。而其高不过数尺矣。忽然岸上雪中。有一朵火。其大小形色。恰似灯火样。扑于雪上。随吾行而来。不过六七间地而不知去处。时吾行。牵马者一人。随行者一人。而恐其惊怯。不为言及而来。到今思之。终莫知其为何样物。吾之在湖南也。贰衙及营将厅。鬼魅作乱。营将安绩。至于设祭而禳之。判官李世晟。亦言其石砾频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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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二月。拜吏判。三疏未递。筵中 圣教极严。不得已入洛待罪。仍参大政。且参玉堂都堂圈录参座者。领相徐公文重。左相李公世白。吏参赵相相愚。提学吴贯之也。时李相子宜显。入于本馆录。贯之睨视其父而不为加点。将为(将为之为字删似好)见落。领相颇以为无颜。欲并用次点。左相厉声防塞。颇有愤愤之意。遂不得录。吾于贯之。见人不可及者三事。此事则被录者。未必可胜于宜显。且我国。既以门地取人。未知其必不可录。而乃对其父而落其子。此其难也。曾于 东宫痘患时。吾与贯之。为参 候班。在阙中同坐。吴新拜礼参。礼吏以郎官下直来告。吴问其事。则以为平安道儒生疏请 赐额老峰骊阳并享之祠。蒙 允。郎官持祭文下去云云。贯之曰。使之勿去。吾当疏陈。盖其日。郎官当肃拜出去。即刻疏陈其不可。事遂寝。私自较量。若在回启之时。则吾亦可能防塞。而今既事在他人。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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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为刑判半年有馀。而未尝见请嘱之书。只有族亲妇人神祀禁减下之请一番而已。颇有自信以人不敢干私。及以吏判入。则颇有请嘱之简矣。然领相徐公文重。左相李公世白。右相闵公镇长。俱不荐人。盖临政时。吏判进大臣家。请所荐。则大臣以一家或亲知应荐。例也。而是时俱不荐。徐相则曰。曾前别荐之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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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年四月。闻 内殿违宁。药院移设。入京承 候。候班撤后。仍值夏享亲(亲字他皆间字)祭。留参陪祭。即还。
吏判陈疏前后十一次。呈状两度。因大臣陈达得递。拜礼判。又于筵中。申相国琓陈达。请召还。
庚辰。递吏判。又以礼判召(上召间字。下召不必间字。)不赴。七月间。庙堂首拟江华留守。似欲以外任渐次召还之意。不为落点。翌日。下备忘。辞旨(辞旨他皆间字)极严。仍 命削夺官职。门外黜送。翌日。筵中诸臣。救解不能得。其年十一月。 命特叙。拜礼判兼经筵尚衣提调。被罪蒙放之后。道理不宜在家陈疏。且闻 内殿症候有加。药房移设。至果川陈疏。留十馀日而归。是时。药老屡劝以入城问安。
辛巳。闻 内殿升遐。以都宪奔哭。不为肃谢。参门外哭班。成服后即还。门外哭班。有一下人。大唱甲戌治狱之臣不可参于此哭班。速为出去云云。盖金春泽之所为也。似是伊时已有狱事几微。故其所放肆如此也。成服后。药泉还花谷。余进拜则示明谷书。以伊日哭班事不可不陈劄云云。吾曰。体统至此。可谓亡国之兆。自他人言之则可也。自为陈劄。与白徒争较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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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之狱。诸臣多陈疏者。吾则以为身既退而复有言。似非出处语默之节。故不得有言。众谤甚多。人或传姜台鋧以为商山四皓不出之人。而尚且羽翼汉副云云矣。伊时 上教中有今此处分为世子也之教。为其子而杀其母。 睿思必有所执。而但发之言辞。深有所未安。而默思之。 东宫亦必深有不可忍者。惜乎。其无人以此意陈达而改其备忘也。
壬午。拟判金吾。 上于筵中。下严旨。惶恐无地。适于伊时。金尚书昌协。为求文谷迁葬挽。以情势不副。自是仍不酬应挽词之请。
乙酉。 上有内禅之命。尹尚书趾仁幼麟。自安城奔驰上洛。仍为历访。盖意吾亦必上洛。故为同行计也。吾以既退之身。不可复进为言。尹台再三言其不可不进之意。而终不可强。则即起身出去。去时犹回头言道理果当如何者亦再三矣。崔台汝久亦贻书。责以金仲和情势。岂与台比。而疏中亦及此台之无一言。何也云云矣。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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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丙戌四月。除知义禁。陈疏始陈待罪之意。又呈病状。 命还为下送。仍以变通见递。是时。又以副拟。除典设提调。
其年七月。除守御使,弘文提学,归厚提调,刑曹判书。再疏。有未安之 批。至果川陈疏待罪。而还守御使。三疏一状。见递刑判。 下别谕(下连书而别谕间字)不赴。
丁亥正月。遭终天之痛。余于辛酉。在实录厅直所。梦一老婆自称有前知之术。余试问吾命数。则答曰玉堂方伯利伯。寿命五十八丁亥云云。其云玉堂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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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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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 上候未宁。药厅移设。遂进伏城外。药泉亦自琶潭上洛而专人书问其去就。盖虑吾不动。而吾则未前已发矣。明谷以内局都提举。在阙中。语副提调朴承旨弼明。使达在外大臣及吾入来之由。此是不紧之事。而明谷之如是。盖以吾不参 明陵候班。屡遭 严旨。故喜其入来而欲 上知之也。承旨意外遭 严旨。或谓以陈达吾事而然云而未可知也。明谷欲荐我关西伯。以书相问。吾答书曰。人之在朝者。以外任而为退去之渐则可也。在野者。以外任而为进就之阶则不可云。遂不复拟。在城外。不为入城肃谢。人皆非之。药泉明谷。再三有书。郑监司齐斗士仰。亦以书责之。东冈赵相相愚书。亦以父母之病。子不可如是。引谕责之。吾答以君父虽曰一体。至于病患则有不然者。内局保护之臣。与外廷绝异。官高者。与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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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移居杨根之龙津鱼谷。洞中诸人。与邻村一人相鬨。邻村人。晓解医理。出入吾家门庭者也。洞人呈状官庭。而其中有缔结尊贵家。倚势恣横等语。洞人本意。非欲凌辱我也。吾居乡。甚恶入人是非。故欲令我绝彼也。即日决移徙之计。而托以他事。待其主论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7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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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构数间家舍。不得不鸠聚材木。邻村有闵二相家子孙居之。以有戚谊。时或来访。欲以丘木相助。吾虽接待之。而至于与受。有不可者。终辞不受。昔程夫子亦不能不系念于桥梁之材。吾于营造。得一木岂不为幸。而只以与受不可不慎故也。汝辈识之。
李相颐命。因省墓过去。仍访余问曰。台居閒久矣。必有静中所得。愿闻之。吾答曰。病懒无书册工程。岂有所得。然有一事。观近来党论日盛。虽至亲之间。视若仇雠者有之矣。吾则既不预世事。人亦无怨恶。今日大监之历枉。亦以是故。此乃閒中所得也。李相嗟叹良久。传闻对亲旧。亦多传是语云矣。去后。又有书要指示近地可居处。吾答曰。佳山美水。何处无之。但角巾东门为难耳。传闻李相见而笑之云矣。美村丈。即李相父参判公之内舅也。而自作机权。终至酿成无限祸变。当日嗟叹之意安在。私臣之目。其言辱其事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8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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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六月。吾移去杨峡。其年九月。有北咨。举国汹汹。其时人皆以我为前知而避地峡中云。良可笑也。以此观之。前古人之以神异见称者。亦皆不可信也。
辛卯。判金吾有阙。 上命加望落点于贱臣。且降 别谕。以卿之去国。已十三年。予亦有欲见之意。卿独无是心为教。再疏后。进伏江上。陈疏径归。
癸巳。又以 上候危重入城。至于进诣阙外。承 候累日。是时。亦有职名。而人无以人参问安劝之者。亦无有非斥之言矣。是非间。立脚既固。则浮谤之言。终亦自息矣。
甲午。 上候经岁弥留。不敢远去。留住楮子江上。楮湖。自先君在世时。爱其山水清丽。买得一区小基。至于吾身。亦每留意。至是。适有卖家舍者。儿辈为挽吾住近地。合力买取。留一年馀。适有常汉之不良者。酗酒多辱说。时汝久台为畿伯。若送一言。则可以痛治。而其罪不至于死。与恶人为邻。后患可虑。即移来果川之广溪而还卖其家。鱼谷则留住十二年。基业粗成。楮岛则两代经营。今始遂计。一朝舍置。岂不重难。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8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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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入洛也。吾率履儿而行。甲午正月。履仍入翰苑。吾将还归。人有以情理必缺然为言者。吾曰。譬如士夫家远方奴仆。上典捉来其幼稚子女。则其父率来。梳其头洗其面而现身于上典。临归。抚其背而言曰。姑且好在。无为见过于上典云。而频频回头。含泪而去者。此吾今日情界。人以为善形容。伊时。明谷亦入洛。时相往见。勉其留洛。明谷答曰。谚云见恶于上典者得生。见恶于班中者不得生。吾既见恶于班中。何以得留耶。时相亦笑云。盖明谷伊时见困于时辈。虽以 上候入城。而踪迹不便故耳。两人一时之言。俱以人家奴仆为譬而着题。故传以为的对。
以 上候危重。进伏阙下累日。宋判书玉汝来见。宋时在铨。语及铨曹谤议之难免。吾曰。党论既痼之后。能崖异于侪流之论。有大力量。然后乃可为之。吾知公(公改以台似好)无此大力量。但勿为已甚。斯亦可耶云云。宋笑而不答。
吾性不喜矫激。今春入于耆司也。考阅先生案。泛看
艮斋集卷之十四 第 28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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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自 上宣赐璿源谱略一册。似以名在耆老之案。庚子二月十一日。又有 赐送黄柑七枚。而此则以耆老所堂上。 书下。微臣之不参陈贺及 赐宴。其罪当诛。而 圣上不录。反有 恩赐。惶恐感泣。耆司例分既不受。则此宜有辞谢之举。而 君赐不可不受。且欲以成 圣上优容之美耳。
甲辰。奔 国哀入城。得遂休致之愿。而受奉朝贺禄。既已(已似无)受禄。则不可受耆司例分之义。稍异于前。且金台士益。终日恳请。故始受分儿。而自己亥至甲辰六年分儿。皆留置司中云。故此则尽属之有司堂上。以备司中之用。(此一条甲辰以后续录)
戊申三月初三日。昼有老狐入家园中近舍之地。取婢子裤衣。蒙头作挐。或起或伏。良久不已。婢仆辈以瓦砾逐之。略不畏怯。缓缓避去。仍入林薮中。失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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