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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x 页
艮斋集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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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3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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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于五六岁时。邻家有栗树垂枝于吾家。实落庭中。使婢仆掷还其家。父兄以先贤亦有此事。甚奇之。期以远大。缘吾性懦。且早年已婴奇疾。不得读书着工。终无所成。然不以外物自累。此心炯然。至老犹然。
吾于九岁时。已能押韵成八九句。其间虽多长者润色。人颇以早达传称。及至释褐。历扬文华之职。皆是此时才名所致。十一岁时。入庠制。制呈时。明谷崔相年已十五。文词大就而不为制呈。以一两句。补吾之不及。厥后未数年。明谷大鸣于场屋。每入辄居魁选。而吾则虽晚窃大小科。终未得一鸣。伊日之不为制呈。亦见其志之不在小。至今追思。良可钦服。
九岁。学李白诗于药泉南先生。时崔明谷锡鼎汝和。李完宁师命伯吉。朴持平泰维士安。同寝处受学。朴定斋泰辅士元。崔尚书锡恒汝久。年虽少。亦常追随。厥后虽所趍或有异同。然可谓极一时之秀者也。是时。明谷于经学文词。已无所不通。撮易经要义。手写为一册。而笔法亦精妙。见者无不奇之。
一日。洞中诸长老会坐。吾与明谷,士安陪隅。长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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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久不记年月。而余才过髫龁。时尹镌聚会洛下儿童之有名称者。讲学于其家。先人执友。有与镌善者。劝令送吾听讲。先人与生亲。以为镌是不正之人。不可令儿辈见之。终不送。时斯文诸丈。方推重镌。而先人独见于人所不见之地。有非他人可及。而至于不肖。虽无知识。然亦未尝奔趍逐臭于有名誉之人。到今庶无尤悔。岂非当日蒙养之力哉。
同春宋先生。先祖考中表弟也。甲辰乙巳年间。得拜于城西骊阳闵公第。时年少未得承聆下诲。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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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村尹先生。年不记。在幼少时。一拜于城外。盖有丧戚抵洛也。至今犹记其形貌魁伟。举止庄严笃厚。尤斋宋文正公。在戊申年间。初拜于城中某人家。门巷闹咽如市。庭庑之间。人士周还。各自成聚。乘隐而进。入座者。亦臂磨膝促。而能左右酬应不倦。其间又有挟册而问难者。权相尚夏在座后。方有修简之事。则从背肩间起身。越见而誊出矣。庚申。入城诣阙。吾以堂后在直。拜于宾厅。辛酉。又以传谕史官。往华阳洞。(时当腊月。房中置大槽。植杜鹃烂发。)
草庐李公。以 国哀抵洛。似甲寅年间也。往拜于城中某人家。时柳大将赫然。在座论事。公言辞不甚简重。头绪杂出多端。自傍人见之。似若不能了其终者。而末终以片言该括前言。头头皆有着落。实人所不及。亦可谓豪杰之士也。
明斋尹公。己酉年。美村靷行向交河。往吊于江上。仍参馆学致奠。戊午年。余流寓连山。密迩酉峰。可得承诲。而公方徙居洪州。及其未行前得一拜。而临发未从容。甲戌。按湖南时历拜。乙亥还朝时。一宵陪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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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相眉叟居涟川。生亲于乙巳。宰是邑。余年十六七时。亦尝一往。三间茅室。依于林樾之下。广庭一隅。聚植尖峭之石。以象金刚。石面苔痕斑斓。而间有篆刻填红。颇有苍古之趣。室中萧然无杂物。庬眉疏髯。骨相清高。如瘦鹤形。其末后出脚。殊可惜也。座有一人。问胣字之义。笑而答曰。此字可合辱人。昔有罗姓人。请堂额于某人。某人以夜月堂应之。罗喜而县额。其后有人言于罗曰。是辱汝也。请合汝姓而呼之。月字。呼以方音。则乃吾子之称也。罗怒而碎额云。今也月。亦类此云云。以此见之。似是常时好诙谐也。
乙巳。与李斗岳(季瞻甲申),李汉翼(皓卿丙戌),李世龟(寿翁丙戌),金鼎臣(汝和戊子)。会做于尹翊商(翊之甲申)家。清州人李荩(忠甫己丑)亦从皓卿来。文词则寿翁为最。名声已播。其时所作涅阳市遇兄诗。至今誊传。而明年丙午。皓卿先占莲后榜。己酉。吾与季瞻中进士。汝和中生员。其后癸丑。寿翁始得为进士一等。翊之,忠甫。不记其年而相继为上舍。气骨则季瞻,翊之,皓卿,忠甫。甚健无病。寿翁,汝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3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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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生亲出宰涟川。从兄朔宁公,家兄参奉公及余俱往侍。三冬读书。余读毛诗。争较读数。或彻鸡晓。或食不下而径读。以致得梅核之症。自后不得任意课读。一时急迫之事。终废平生之工。后生可以为戒。
攒翠岩。涟川东面地。而铁原深源寺之洞口也。一拳苍翠。矗立川边可爱玩。仍呼鹰猎雉。转入深源。留数日而还。当时。家兄从兄。亦联辔。兴趣不可言。到今已五十四年。而两兄俱不在世。追记往事。不觉潸然。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3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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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监科初试。余以祖母丧葬前。未赴举。己酉会试。临时始设。庠制初试落傍者皆赴。时教授元公万里。厌其受券(一作卷)之猥多。促限收券(一作卷)。急于星火。儒生辈太半曳白。设场凡八次。余亦一番曳白。而其一则以有标不考。盖摺着正草。逐间书填。其一间。偶入于摺过之中。落而不书。而急于纳券(一作卷)。不为更阅而呈之。推券(一作卷)以来。可笑可愧。一番则虑吾制之不中程式。试为借述于李承旨东馣。而亦不利。第七次。始被抄。仍参覆试。会试时以同接参于二所。录名于二所。试前一日。入宿泮中。以为从容入场之计。其日昏后。礼判金公佐明。以为学制被抄之人。任意录名。故一二所有不均之弊。请分被抄榜目。腰上付于一所。腰下则付于二所。草记蒙 允。而余则在于腰上。当付一所。而蛰伏泮村穷僻之地。漠不知也。方晨入场之际。李堤川观成。见我而惊曰。君何以来此。仍以草记中语言及。时已平明。而一所汉城府去泮几十里地。家中奴马则既已出送。计无奈何。顾泮主曰。可得人马否。泮主出而得一驽骀。鞍则无甲无障泥。仍急上马。挂册袱试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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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新入泮参释菜。洪正万恢为奉香。余及闵相国镇长。入奉香望。是年。有 神德王后祔庙疏。韩壮元圣佐。为疏头。余及南参判益勋为疏色。而余则以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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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出栖萝庵。权恒子久及舍兄,皓卿郑尚朴及余在右室。郑道成,元圣俞命汝,尹世喜公度,黄镇,郑道徵居左室。数月而罢。(皓卿。已见上。故书字。而其馀或知或不知。故并书名。时郑奥吾。同庚寅。子久每戏以同庚。盖犬有东京之名故也。吾对曰同房五人各有同甲。吾与郑同庚寅。舍兄皓卿同乙酉而君独甲申。可谓独甲矣。盖独甲俗号魍魉之称。满座大笑○权之子詹文科玉堂。郑之子栻文科承旨。尹之子游。淳俱登文科。淳玉堂。)
辛亥。生亲出宰文化陪往。历览九月山城及山下诸寺而还。城池尽是天险。山形亦极清秀。而但无泉石之胜。
壬子。先人出宰砥平。仍陪往。历览龙门山。山势清秀。寺刹雄丽。多有可观。而晦迹(庵名)尤深邃幽胜。从兄庆山公同游三日而还。余气弱不耐登陟。而强力不舍。仍渴多饮冷水。或颓卧岩石水湿之地。时山果正熟。亦摘取解渴。过度还后。仍得似疟似痢之疾。年年复发。疾病易入而难治。年少者可以为戒。时有道释净源。自号霜峰。来住龙门。会其徒设讲。颇能为诗。与之同游。容貌甚清明。经学亦该通。渠辈称为大师。而但无淳古之态。居处衣服。颇尚侈靡。今闻死有浮图云。其徒明誉。少与净源同师鞭羊而卒业于净源。方在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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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记。与皓卿及柳主簿硕昌,徐宗亮,李世维时甫。会做西湖。时甫口不道淫亵之谈。他人或语及女色。则必默然却坐。年少辈不为淫亵之言。亦人所难也。徐已成进士。表才有称。而终不得大科。吾为大成时。方居泮见来。吾为司圃提调。柳以别提投刺。独时甫文科承旨。柳生壬申。徐己卯。李丙戌。而李子廷济。文科玉堂。
癸丑。生亲在文化任所。陪行至海州。拜先祖文宪书院及栗谷石潭书院。仍历见芙蓉堂,(监事坐起之所)广石,(在海州北门外)许亭,神光寺而还。又陪家兄往长渊。历路。见龙渊。仍赏白沙汀而还。
是年。与从兄朔宁公。读书龙门中。表兄许上舍球。亦会焉。有酬唱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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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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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年六月。先妣下世于砥衙。霖雨适涨。初丧凡节。不得称情。痛恨终身。
乙卯。居庐于利川庄舍。至月初在房中。闻厨间有声如牛吼。惊怪问之。则婢仆辈亦已闻声而齐会。盖以甑炊饼而甑中有声也。婢仆辈相顾惊遑。以为不祥之徵。而余则置之度外。不以为意矣。过五日后。余得疾。一日之间。窒塞三四度。言语不通者累日。仍为沈痼之疾。至今馀症间发。家间皆以为甑鸣之应。而盖余之得疾。适出于不善摄之致。冬月冻甑。置在热水之上。寒热相搏而有声。无足怪者。然冬月之甑。未必皆有声。惟此冻而彼不冻故耳。家之用冻甑。吾之不善摄。适会相值者。其或偶然而然否。或有相感之理而然否。未可知也。
是疾也。窒塞日累次。入死出生。自分无回苏之望。畏怯之心。又成一病。是时。余亦略知死生之理。而终不能自制一念。自谓人之畏死如此。则天下更无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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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外除。其冬。有增广科。余病尚有根委。强赴初场。中场。气上不为制呈。终场则恐夜深添病。不为留意。信手直写于试纸。日未曛呈券(一作卷)得参。翌年丁巳春。设会试。余与俞判书得一宁叔同接。终场。闵周道挟带外人而入。赵显期扬卿。使人告于试官。请搜出杂人。试官为之点阅。其间多有可羞之事。人或有不欲制呈者。而吾则窃科场中之人。必无尽为不制之理。若或为欲所动而不克有终。则反不如随众为之。仍为制呈。初头不制者颇多。而稍稍制呈。不制者。惟赵扬卿及其弟亨期长卿而已。向晚。望见长卿。面色如醉。颇有躁躁不定之状。盖以兄弟立论。难于独变前见故也。其兄知其意。使之制呈。是时。日已向西。而始为起草。手不停笔。须臾而成。虽不制之时。或略加留意。而大抵见之。极其快爽。扬卿终不制而负树独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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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冬。为增广会试之工。出接于金汝和家。伊时。有柑制先声。吾与汝和。并辔向泮。至避马巷。路逢着李春卿(东馣)自泮出来曰。吾入泮。乃是虚声。君辈勿去。吾与汝和议。既到此。当到泮。知其虚实可也。遂入泮。果虚声。遂还归。至铜岘。望见儒士自西来。头着儒巾。除牵马。跃马来者两人。相顾笑之。渐近则乃春卿也。以其一意速往。故见吾辈而不能省也。吾乃急呼曰。春卿向何处。始乃举头见我不应。而以鞭策马曰。既已见欺。无宁终见欺也。盖还家后。又闻虚声也。人于万事。诚意如此。则岂有不成者耶。其后以节制登科。
丁巳。午人为告 庙之论。以为网打一边之计。士论齐激。各自聚会。欲上章伸辨者。洛下亦四五处。李同知昌龄文叔。金判官辅臣垣卿。李参议东馣春卿。黄掌令尔章子絅及余会议疏事。时尹夏明大卿。黄晙明叔。吴道翊弼卿等。亦欲陈疏。闻吾辈疏事将成。亦来会。儒士来会者七百馀人。疏本姑未定。有一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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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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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奉亲下往连山。为归田计。寻遁庵书院。往拜明斋于酉峰。时公方徙居洪州。临发不得从容。而德容外粹。令人敬爱。
己未。药泉先生窜谪南海。余追到恩津之旅舍。日已曛暮。而又有他谪客(即临昌)之继到者。公冒夜越站而去。行色惨然。令人酿泪。
庚申。朝家更化。儒罚亦解。与金万吉子迪。会做遁岩。宋畴锡叙九与金最熟。来住镇岑鹤云寺。要与同接。与子迪往会。寻余有 南别殿斋郎之除。先罢还归入京。即入直。时生外王母有疾危重。而同官老病之人。无意替直。不得已犯法。往省从母夫郑公是先见之。大加警责。郑门之守法。可尚也。然病在危重而不为往省。情理之所不可忍也。至今思之。亦莫知所以处此者。既已犯法。则呈递其职。似或得当否。当时计不出此。今亦未必其能辨此。可愧也已。
是年有别试。而竟遭外王母丧。方在葬前。而以亲命将赴举。宋正炳夏问余赴举与否。仍借科场所览册子。适见疑礼问解。同春外祖父母葬前不赴举沙。问溪答以太过之文。以此答之。然慈闱方在苫次。而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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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殿试。从兄朔宁公及黄从子絅,崔汝久为同接。其馀洛下名流数十人。来为一接。是日雨下。诸人散去。各投庇身之所。汝久亦失所在。独与两从。日晚始就月廊近处。皆为他人所占。望见一隅。有空閒处。急往就之。则乃众人粪尿之所。而计没奈何。仍铺藁席于粪尿之上。置试纸册袱疗饥之物。两靴植之粪尿之中。而构思卒篇。以其一心在于科欲。失其恶恶臭之常情也。呈券(一作卷)后雨霁。出就庭中。始欲疗饥。从兄先以手探囊中物。急出手近鼻而嗅之。盖囊中有沈杮。溃烂成泥。故以为粪尿渗入而然也。至今思之。犹觉绝倒。使高人见之。果以为如何也。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者。到此益验矣。后生辈见之。可以为警。
是科擢第。时生亲方在江都任所。而先人尚留连山。唱名后先近往江都。还归后。遭 翼陵国恤。仍以吾连患脑后疔疮。背部痰肿。几死累月。先人苍黄来救。不得荣一日之观。而辛酉冬。遭终天之痛。禄不洎养。罪痛至今。
辛酉。差兼春秋。为改修实录郎厅。职在誊写。申尚书晸为实录堂上。爱吾笔。凡有撰述。必请我写之。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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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假注书。传谕华阳洞尤斋所住处。路中忽思哀江南华阳奔命有去无归之句。心甚恶之。未及复命。遭终天之痛。自果川奔还。一端心灵。犹有不昧者存。而以其平日诚孝未至。竟至于此。追思痛骨。且未及复 命而奔还。到今思之。固无他道理。而但古礼则未知如何。
壬戌。居忧在庐。是岁。白虹贯日。日有重晕而冠。履戟俱备。亘于半天。见之惊心。时宋文正朴文纯。但入朝。方想望风采。而遽有此变。人皆怪之。未几。衅隙遽生。各自还归。而馀祸之烈。至今未已。天之鉴戒昭昭。而人自不知耳。两臣未入朝前。有金光南益勋事。此为清论之第一件事。而赵光甫(持谦),韩鲁瞻(泰东)辈主张之。俞宁叔方在台职。时为清论中人。而与吾为同里同接友时时过访。光南是先人竹马交。吾以忧服中人。且有情谊。未尝为一言可否。而所闻则略有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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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春。从舍兄觐生亲于淮阳衙舍。兄病卒。上奉两老。遽遭此变于四顾无亲之地。同去不同归。人孰无同气之戚。而岂有如吾者哉。追记往事。痛怀如新。
其年五月。始释衰。一日。李参判徵明伯祥。送人要与夜话。迫曛往赴。俄而金农岩昌协仲和来到。仍与同宿。追后因伯祥闻之。则盖仲和欲传铨郎于我。而面分甚疏。不知为何等人物。绍介于伯祥而有此事也。是时。明斋王霸并用之书初出。外人或知或不知。而盖去两相臣。削逸明斋之启不远矣。谈间。言端适出。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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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拜实注书。上注书姜鋧子精。事变注书李宜昌德初。下番翰林宋畴锡叙九。与余皆庚寅生。一时四庚寅。会于一厅。人颇称之。伊后。德初拜亚长。叙九入玉堂。而俱未及不夭年。吾与姜台年位履历。略相同。而庚申。彼以别科。吾以别试。同年释褐。拜注书未久。彼以药房劳。吾以别荐而俱径出六品。同入瀛选。彼以月课连三次居魁。吾以万寿殿玉宝改造都厅。而同年升堂上。嘉善则忘其所以进阶。而戊寅。吾以 上简擢秋曹。其年。俱以 庄陵祔庙及封陵堂上。吾为正宪。彼为资宪而同升入座。伊后。文衡则吾先于彼。一品则彼先于吾。而俱不多日月。吾则自屏于野。彼则为时所摈。与世相违又略同。吾则疾病累乘。长委枕席。彼则聋病甚痼。亦不为完人矣。吾之气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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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升典籍。余于释褐后。有翰荐之议。而徐相国宗泰先于吾。以娅婿有嫌而仍居忧。侪友皆称屈。郑广州齐泰士瞻。于筵席请翰荐。亦依弘录。不计在丧而为之。盖意属我也。以无前例见格。脱丧后。宋叙九在翰院。将荐属意于郑浩。而上番沈监司权圣可,柳大谏尚载悠远。单荐我。以此相持未决。吾生平未尝萌躁进之意。而在人较竞之中。心甚闷苦。适壬戌荐章。甲子都堂会议。以升六启下。是时。吕相国圣齐长铨。吾使人通意。公以少辈议峻不许。尹相国趾善。以亚铨独政。笑曰。若是可用之人。升六速用可也。遂拟望升六。此事非亚铨所可擅。故尹公则未尝通意也。二公俱有待我之意。而当时感尹之意。至今犹未忘也。升典籍未数日。即拜持平。论江华留守尹阶。永柔县令李商翼。尹公则以露梁营别墅。浮石于江华。船运相继。人言喧藉。李则酗酒怪骇。人有被其驱使而溺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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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有士人呈状宪府。以宦者一人居在郊外作弊。渠亦惨被捽发僇辱云。即使捉来。数其罪而杖之。未数日。入备局引对。 上下教曰。掖庭下人。自宪府推捉。则亦有进来之规。宦寺则异于下人。而宪府直为捉来决杖。似是新进台官未诣规例之致。后勿如是云云。而辞意颇温和。即以宫府一体之意避嫌。李参判选。出而言曰。君为失体避辞。何其太峻云。宦寺辈愤激汹汹。今此 上教。亦此辈告讦之致。而如是优容。 圣意非偶然也。其时往来阙下。见位高宦官。多率驺从而行者。见我必避匿。余谓事体即然。其后西河李尚书敏叙于朝会言曰。近来宦官见宰相无逊避之事。冲突而去。极为寒心云云。以此观之。伊日之避匿。似是有忌惮而然矣。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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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奸人冒印族谱移易宗派之罪。蒙 允置法。是时。无赖之辈。多聚人家族谱。若先世有功荫。则冒录其名于下端。而以活字印出。以为谋免军役之地。使禁吏搜探以来。则聚谱凡若干家。而吾家族谱。亦入其中。吾诸从名下。亦悬录六七代。盖先祖文宪公。为我东名贤。意其有荫而然也。
是年。复拜正言。疏论西北人通清之非。是时。药泉为首相。建白以国家抛弃西北。请通清两道人。以为收拾人心之地。已有成命。而愚意以为立贤无方。诚不可以遐远而弃之。然台阁异于他职。当观人望。不可只以西北之故。而自 上勒令充拟。若奉承传举行之事。意见如此。不得崖异于长者之议。时药泉适不来。过亲庭。取见疏本。深以为不然。
是时。台阁有请罢安州牧使韩构之启。盖构率畜安州妓。而适会除安州。构力求安州之说大播。而构终赴任。故台论乃发。年久未记其曲折而发论。台官承未安之 批引避。故吾以构之力求安州。虽出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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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李相颐命在台。惨论张参议善冲。盖尹判书绛。曾参张留守绅按律之启。而张丈出入尹相国趾善家事也引避。吾当处置。落李措语。年久未记。
是年。拜兵曹佐郎。骑省旧规。新除郎官入直。做度七日后始出。与右位轮番。而右位则一日。下位则三日。例也。而体例尊严。下位不得与右位抗。是时。李监司允修为右位。余毕做后还家。适室人之病危笃。而素意不欲坠落古规。为面请借番之计。入阙则李掉头挥斥。使不得言。言色甚倨傲。仍即出去。余愤且无聊。而无可奈何。其日有政。适会正郎有窠。以吾升正郎。余方在兵批政厅。俟落点下。即走人督李入直。正佐郎之体。尤严。俄顷之间。见其跼蹐入来之状。甚可笑也。余尝谓平生有二快。方在南别斋。所同官则称以
艮斋集卷之十三 第 24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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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除杨口县监。盖西河李公在铨。知吾家贫亲老故也。赴任而是六代祖考曾莅之地。未知邑居位置果存当时之旧否。而益增想慕之怀也。
是岁。入瀛选。本馆录则以徐相国参坐。为之次点。都堂则准点而累次拟坐。未受点。似以新赴任故也。丙寅三月。往游金刚。时尚早。人以未及花时为欠。然其真面目则自如也。历览长安,表训,正阳,百华,普德等寺。百川洞则仅至地狱门。万瀑洞则仅至磨诃衍而还。磨诃。积雪犹没脚。百华则有僧觉钦。正阳则有僧枫悦。俱称宗长。而觉钦曾住锡九月。舍兄尝见之。每称其名。见之如旧面目。自言垂死。上佐辈或死或亡。自叹其身世。到黑龙潭。有风。吾则着浩然巾。所着笠子则冠之僧人头上。风至脱落。入于深渊之中。僧辈以长竿句取。则笠子已破无馀。而只有木缨矣。至今思之。游山者既着浩然巾。则笠子固为赘疣。而吾既畏风而不着。使秃头者着之。可谓不思之甚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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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设别试于本邑。适值前倅死归。物力凋残。仅仅经过。试官。都事李坽。横城县监安世徵及余。差备官。具安峡文沫也。
本邑流来旧规。户曹所纳田税米太。有以材木分定之规。户曹所纳之外。颇有馀数。到洛上纳之后。馀数归之邑倅本家。例也。下吏来禀。吾以分定之时。减其数。若上纳而有剩。则使归之官用而不受。盖此非大段不法。若不加点检。则吾亦未必其如此处置。而才以营私论人。故不敢为染指之计。此后留守江都时。亦不敢为为先石物之计。盖所用虽异。江都之石则一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之谓也。
邑有亥安面。在麟蹄境。去县四十里。而数十里则树木参天。人迹难通处。势若釜底。四山围塞。人称避兵之所。吾以本仓受籴。至其处。有籴耗数石。除出为他日计。使人主之。还洛后思之。事有不可者。适有洛人之流寓其地者。使取而食之。
以麟蹄反库差员进去。仍赏寒溪瀑布。洞口泉石。极清丽。瀑流亦奇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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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承牌入直。其月晦前。移拜铨郎。始脱出。其间屡入讲筵。而筵说当时。不能录置。日月既久。今不能记存矣。以铨郎过玉堂。时李台伯祥为下番。以内宠有疏。书写垂毕。吾语伯祥曰。宫禁事秘。虚实难知。而吾亦将未久还玉堂。更加详闻。后经筵频数。吾与君俱入侍。君发而吾随反覆开陈。则不烦听闻而有纳约之功矣。姑徐之如何。伯祥以为然。姑停写疏。伊后未久。吾有咸镜南道绣衣之 命。不果如计。而祥疏竟入被 严旨。终为末后祸端。(祥疏。人所难言。而其论内戚事。未免有些机权。)
在铨时。通清柳成运。以堂后未准朔。升六。见格于李参判选。成运有文词。且于伊时。自附清流。论议亦可观。故欲通清路。伊时。一种议论甚不快。终以此入于儒路攻斥之中。而末后见其行身反覆无状。自咎无及。伊后。闻李伯祥言。崔某可合师儒之任。而不合于铨衡之职。盖指此等事而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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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杨口承召赴洛。伊时。同僚赵相国相愚子直。徐相国宗泰鲁望。李相国颐命养叔。洪尚书受瀗君泽。姜尚书鋧子精。李参判徵明伯祥。徐判书文裕季容。而金农岩昌协仲和。亦以铨郎。出入玉堂。伊时论议已不无标榜。而情志无阻。以悬吐。屡会本馆。谈笑为乐。回思往日。已三十三年。而其后乖张益甚。不啻楚越之肝胆。宁不慨然。而当日人才之盛。又非今日之比。岂世代渐降而然欤。抑党习锢人。人才不得登进而然欤。(伊时。朴定斋诸人。皆未离馆职。而未得相会。故不书。)
七月七日。以绣衣有牌招之 命。与洪君泽,崔汝久。赴阙受封书及药物。到南关王庙坼见。则吾三甲。君泽六镇。汝久平安沿边七邑矣。两绣衣同向北路。故君泽由铁岭。吾则由楸池岭以行。入三甲界。一月有半而始出青北。其间间关之状。不可尽记。北青甲山界。厚峙岭险峻。比铁岭,楸池。不啻数倍。盖长白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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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日。忘其站名。遭雪。或恐中路雪塞。彼此不及。鞭马以行。雪深几没马。艰难得达于三水。为状启。陈北路民生可哀之状。且陈早雪如此。各谷无复收穫之望。时各谷未及成就而积雪如此。故不胜惊心。为此启行。到甲山。见南兵使卢铨。为言民事可虑之状。卢回头微哂曰。霜灾害谷。雪虽厚无妨云。吾于伊时。甚恶卢之不恤民事。还朝后累月。适拜文谷相公于公座。则以为君于北路。有启陈早雪之害谷。而近闻雪不为灾云云。始之卢之言熟谙北路事也。近看积雪之下。其地不冻。竹树之埋于雪中者。其色不变。厚雪为来年丰徵。皆有妙理。此可为格物之一事。故记之。
到北青。亲骑卫试才。到咸兴。亦试才。以有 上命也。留北青咸兴各数三日。归路。东山尹相国趾完。时按道。饯别于乐民楼上。到永兴。逢柳相国尚运考试之行。与论北路事数条。
厚州土地。平广沃饶。百谷俱丰熟。废弃可惜。且与江界废四郡把守。隔溪相应。若废四郡复设。则此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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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承献纳之 命。复 命。仍复入铨为正郎。时有文臣殿讲。吾则以毛诗悬专经。而乙巳一读之后。不复温绎。今已二十三年。铨曹多事。临时亦不得一看。而适讲日开政。以参政悬颐矣。李相国端夏为命官。必使来讲。再三争执。不为上去。盖缘内不足之致也。时。吕相国为铨长。不识吾意。劝使上去曰。吾当坐而待之。铨长既许。无可执。遂上去。李相见吾上去。抽签。见其大文而还纳之。复抽他签而还纳之。如是者四五次。始书讲纸以出。盖似欲困我也。年久今不记其大小雅。而大抵字险而文多。音释俱不能分明。读之或恐取笑。书自不而出。命官参考及应讲员数颇多。而吾以文学进。众会之中。露拙如是。伊时羞愧之心。至今不忘。后生宜加警。而不废读书之工。可也。
其冬。复拜献纳。以亲病呈告。久不出。时。尼怀之衅益深。有北路人崔慎投疏。丑辱美村。无所不至。继而又有尤斋之疏。其论美村无馀地。美村门人罗掌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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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甲子。余与叙九在政院。在座者颇多。语及时事。吾曰。明斋谓先生为王伯并用。可谓不知言矣。叙九乐闻曰。云何。吾曰。有弟子如明斋而先生不能容。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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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告得递。自是不复拟望。训鍊申大将汝哲。拟都监郎厅。文谷时为都提调。不用其望。至丁卯九月。万寿殿被灾。玉宝俱不免有改造。都监吕相国为铨长。以子迪及吾差都厅。铨曹始收用。初拜直讲。转兵曹正郎。至十月。始拜舍人移应教,都监。例有除本司之规。而以久不入经筵。自请入侍。
时有卜相之命。 上意在赵相国师锡。而以他人卜入。屡度加卜而后为相。金判书万重。因此。于入侍。有惎间之言。仍以文彦博故事诬赵相。 上震怒。馀波久而未已。至是。又有备忘。 辞旨极严。有非臣子所敢闻。吾于前席陈达曰。万重苟有所闻。当直谏无隐。如唐介论文彦博故事。则犹之可也。今者媕婀为说。只欲以击去相臣。而被 上督过。然后乃以黯昧难明之说诬大臣。其事诚不韪矣。然大哉王言。不可以其言之不韪而有所失中。今此备忘中 辞旨。诚过中矣。宜即改下。时 天怒久未解。人莫敢为之言。而天颜和顺。下答如响。即 命还入备忘改下。时。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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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宗簿正。迁司谏。十一月。都监毕役。以劳升通政阶。付护军。未几。除户曹参议。累月供仕。且以迎慰使。往来平山。而年久不记月日。(伊时同行。李知事九迪,南参判益熏。)
戊辰夏。拜承旨。未及五六日。移大司谏。时。金盛迪仲惠为献纳。李德初为正言。仲惠发推考朴恭逊汝吉之论。盖汝吉为大司成。升补课制。以庄子渔父篇中语为题故也。此事登诸台章太过。而既已发论。则 先朝亦有科场禁用庄老语之令。推考薄罚。不足相持。故许之。德初则难数次。亦从之。仍蒙 允。翌日。持以问安入阙内。则玉堂论议哗然以为不是。盖伊时少论一队。多在三司故也。吾不为动念。而还出之际。德初入来。以避嫌事。要与相见。已知为外论所动也。然德初既避。则吾亦不得不避。既出复入。亦重难。与之俱诣台厅。德初已具避草而来。其中有反复再三。彼乃坚持不放等语。余则既无大段反复之事。欲改此句语。而德初专以此为自解于外论地。不肯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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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往拜药泉。药丈方构一疏。出示之曰如何。乃救解完宁疏也。吾不暇费辞。直对曰不可。公于简面。改书数行。颇改措语。以示之曰如何。吾又对曰不可。改之凡三四。吾曰终是不为为善。公笑而止。当时不请所以。伊后閒居承诲非一。而厌提伊时事。不敢仰质。而到今思之。盖伊时。杭贼方酿成宫掖之变。而完宁亦有交通宫禁之事。想必以此动药老。而药老一段为国苦心。或冀以此而倾杭贼之势耶。不然则必不为一完宁地耳。公虽博询群言。权度则在于己。未尝摇夺于人言。而遽止此疏者。其必以事有不可。而刘与之腻难近故欤。未一月。玄石以杭事。被一怪物之严旨苍黄迸出。药老与吕相国。继而有北塞之窜。至明年而完宁就祸矣。若使此疏果上。未知其祸尤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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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出牧杨州。吾以家贫亲病。恳求外补。时。汝吉在铨。以李相养叔情迹不便首拟。而以吾副拟。落点于吾。似是 上意厌恶完宁故耳。赴官未旬日。出拜南,吕两丈北塞之行。
八月。以妖僧吕还之狱递归。吕还不知所自出。而其妻远香。文化县民女也。以妖言惑众。无识愚氓。争相辐辏。自称为龙女夫人。自文化转过黄海诸县。入江原至于杨州。所过无不尊奉。徒党寔繁。而但无部分布置之迹。非可忧之贼也。时。李世弼君辅为朔宁倅。移秘牒。使之跟捕。盖朔宁。亦多徒党。往来狼藉。为座首所告而有此牒也。捉来吕还及远香。吕还噤口不言。远香辩若悬河。而皆是怪诞无伦之言也。然其间多有不道之语。欲上达则事涉虚慌。欲自当治之。则恐不无后言。而昨已报其收治之由于巡营。故即受原情。使一裨呈报于方伯。而报状草本一件。又使一裨送于庙堂。则领相金公寿兴。左相赵师锡。即袖公其草。诣阙请对。而草本是乱草。字多未莹。大臣以不解见为闷。去裨以监营呈正书本。见方在此为言。即使取来而坼见。巡营去裨。以秘状已经坼见。不敢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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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有叙命。拜大司成。己巳正月。拜大司谏。初十日。 上命招时任原任大臣,六曹判书,三司长官。领议政金寿兴。吏曹判书南龙翼。兵曹判书尹趾完。户曹判书柳尚运。工曹判书沈梓。大司谏崔奎瑞。宪府无长官。持平李彦记。玉堂无长官。校理睦林一入侍。 上下教曰。诸臣若从吾言则已。若不从吾言。则纳官退去可也。领相曰。群下虽无状。岂有纳官退去之意云云。而言颇缕缕。贱臣在后列。厉声言曰。 上教不言某事。诸臣莫知所以为对矣。 上始曰。乃元子定号事也。领相猝闻 圣教。且未知后列之议如何。缕缕陈达。皆是不紧之语。中间且引光海事。而末终无所归宿。吏判进曰。即今 内殿方富于春秋。不可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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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月日先后。而以大谏。入备局引对时。有金德远特除礼判。李沆,南益熏。升擢亚卿之中批。台启请还收。而且适有内狱鞠人之事。于陈启后。以所怀达曰。刑赏。人主之大柄。用人杀人。当待国人之曰可。若以私喜怒用人刑人。则其于国事。何如也。今者南李两臣之升擢。既失佥举之义。且闻有内狱鞫人之事。何不付之司寇。明示典刑也。唐家之墨敕。汉室之北寺狱。不幸近之云云。 上虽不允可。下答颇温。辞终而退伏。俞宁叔以校理入侍。继吾而达中批之不可。未及数语。 上厉声曰。尔等敢党同伐异如是耶。俞惶恐而退。吾则初无未安之批。故不为引避而退伏。俞既以一事遭 严旨。且 圣旨以尔等为教。故不得已引避而出。
有柳纬汉者。以 元子定号事。媒孽会议诸臣。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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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晦间。拜承旨入直。闻亲患径出。同僚皆以为今当月晦。明日是朔日亲祭。承旨不可不备员。斋戒之日。启辞变通。开政差出。极未安。亲患若不大段。则入来。过朔祭而递为可。吾亦以为然。还家省颜。则虽有微感。而不至大段。一家诸人。皆以为过一宵。当受驺直。入参陪祭为可云。先亲曰。吾病虽不大段。前头加减难知。若只受驺直而递。则事甚不可云云。即陈疏请递。政院启辞变通。尹承旨彬代之。过朔祭后。即有尤斋之疏。 天怒遽震。下备忘。尹以三朝礼待之臣。不可如是为辞而覆逆。被南海之窜。若使吾留一日。则必不得不为尹之覆逆而有南海之行矣。伊后亲癠日渐弥留。十九日。遭终天之痛。以其不恋若干之驺直。能扶护病亲而终身。岂非天幸。而亦岂非当日教诲之力哉。
四月。过葬事返虞。时事已无可为。虽居忧之人。在洛不便。吾先下往阳城松楸下。以为从容陪往慈闱计。下去未数日。有 明陵废处之变。慈闱即赁马下来。遂与舍弟及舍侄。奉慈居庐于阳城。以终三年。吾下来前数日。朴定斋来过。从容谈话而去。下来未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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