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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斋先生集卷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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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斋先生集卷之十五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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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赆伯父混泉公金刚之游序
居则有所郁。郁则有所发。人情然矣。夫日用之扰人以道者。要使是心蔑有纵无纵而拘焉久也。鲜不郁矣。由是则郁而发之也。必畔夫日用之常而别寻快意事以自适。然则恒道庸行。或有时穷而不几乎厌且怠耶。圣人将恶乎节其情而反之道哉。余尝陪伯父混泉子。语及是焉。伯父曰然。嘻噫。是古者作乐之原。而今余之将有行于观游者也。彼乐之作也。蹈舞咏歌者。尽是彝伦之常。而声音节奏。又莫非养心之助。而其所以发舒乎体支。愉悦乎志意者。甚美且备。不待求之日用之外而乐亦洽矣。又何苦舍是而他适哉。而况乐之极而融会舒泰。沛然自得乎道者哉。逮世之衰也。道丧而乐亦崩。徒哇淫徒杂乱。而纯如皦如者罔传矣。荡子骄人之好乐而荒者。争趋于是世之郁焉而发。如我者顾安所陶性灵欤。余生也后。不得乐先王之乐。于是乎乐其登山临水。玩物起兴。畅意而怡神。清耳而豁目者。以节宣夫壹郁。而追作乐之意而得养心之助焉。纵不及古乐之悦人于道。不犹愈于今乐之荡心也。又不愈于别寻快意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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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驰乎恒道者哉。其亦不厌而怠而能反乎道也。余拜曰唯。小子请记斯说。以赆公之行。遂为序。
谢少连季汉书序
昔王莽篡逆。而世祖中兴于洛阳。曹睿篡窃。而昭烈正位乎成都。虽时运有否泰。功业有大小。其主汉祀则一也。假令光武分帝一方。而莽或不亡。则其可以正统予新哉。史臣曰。甚矣。陈寿之谬也。蜀先主以帝室之胄。因衣带密诏。谋诛贼操不克。则倡义荆益。唯匡复是图。洎丕移鼎。始帝制而奉宗庙。虽王业偏安。运祚不长。而汉统攸归。昭不可掩。岂篡夺之曹。僭号之孙。可得以班。而寿之志三国也。纪魏而传吴蜀。彊以帝魏而伦汉于吴。亦独何哉。彼其帝皇正统。固不容私意之与夺。知而为之。是不义也。不知而为之。是不明也。此何足以列于春秋之流哉。然其为书也。典雅赡悉。闻博而记广。驰骋数十年间。亦可谓善叙事者。今乃据其成书。驳而正之。其帝而本纪。臣而内传者蜀也。君而世家。臣而外传者吴魏也。曰载纪曰杂传者。亦其无所附丽而不可泯焉者也。所改者辞义之舛误也。所辨者是非之不明也。即正名之史。传信之文。乃庶几焉。遂以季汉书名之。俾接东汉之统。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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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敢僭拟述作哉。抑有知我罪我之叹云。
送通信从事官朴员外休卿使日本序
我国之羁縻倭久矣。而使倭之任。自昔难之。盖水道险危。▦瀛万里。盲飙箭激。转眄失舟楫。人视为死地。至有惊疑疾作。自涯而返者。则其行固已难矣。其国绝处海岛。中华不与通。朝聘之礼阙如。则亦自愧僻陋。以致我使为荣。馆以金屋。帐御食饮甚侈。于以震耀其人。而一国为之耸动。莫不拭目而待之。故其属望于我使也重。能副其重。俾勿失望。亦一难也。我亦故徇彼意。颇务修饰丽服。用盛仪观。殆类乎赵客之誇楚然者。寔要先睹之为快也。而又拣能诗文者善草隶者。妙画者射命中者。驰而出没。如飞于鞍上下者。乐工之工乐者。使与使俱。而此非艺绝于等辈则不得预焉。即使臣之极其选可知已。士中是选。厥惟难哉。繇执徐兵后。彼之矜傲辟睨我罙甚。而衅萌日滋。其俗狡悍。好谲尚胜。或多索述作以困之。或广询奇异以穷之。甚乃劫以匕首。观我动静。其接应而和调之极难。朱衣象笏。于是乎益难其人矣。矧今关酋新死。继之者之逆顺。有未详也。海程忧畏。鴂舌恫喝。诚有不可测也。专对之难。又加一倍。而风涛蛟鳄之
游斋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508L 页
恐。反为不足忧者。然则奉使之所甚难。莫此时若也。见今囊锥颖脱之士。济济乎朝著。可堪将命者。宜不外索。而乃休卿由下邑之黜。遽应使星之一。噫。 圣朝之取人也不常如此。此可信其得人焉已矣。余观休卿之才智。果能办人之所难。抑有异乎人之难者焉。双亲在堂。年纪向暮。而绝裾之行。不但如太真之过江。则顾非难者欤。然且黾勉忘私。以义自持。方寸不乱。泰宇天光。遂使其亲恃以不忧。庄周云使亲忘我难。忘者非顿。然不思也。知其子之无可忧而不憧憧于顾虑也。子之道最难者斯也。而休卿能之。是则虽余。亦未能必休卿于平日也。呜呼。莫难于知人。尤莫难于得人。此抡使之所为难也。今之举休卿者。未尝试哜啜以揣其能。而雍容一朝任其可使人。固易知而得人亦云易也。休卿既不难奉使之所甚难。又不难子道之所最难。辞庭闱适绝域。而不贻恼于门闾。是真难矣。古有临陈者。以揽辔安闲。预料必克。余于此行也。亦以休卿之色卜之也。火海蒸瘴而涉如夷衢。毒虿怒蝮而抚如婴孩。休卿必优为之。凡向之所谓难者。至是而无不易矣。天下之事。果有难乎。果无有难乎。虽然。难之则易。易之则难。休卿其知戒哉。
游斋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509H 页
余闻倭虽鸟兽心。而亦犹畏义慕贤。知敬大人君子也。前辈如圃老,鹤翁。辄以刚毅方直。取服乎殊俗。而九鼎大吕。其重在是。休卿勉乎哉。他日竣事而还也。余将以斗酒。延劳于江汉之上。上其手而为朝廷贺曰。使乎使乎。下其手而为尊君贺曰。有子哉有子哉。休卿努力。思所以致吾贺者。幸甚。
戏放庄子奉赆静观斋主人监务殷山序
斋以静观名者。曷为乎千里适也。日。余以文记公斋。谓其卧视人之旅于途也。墨未乾而公之马蹄。已有西声矣。公何以为余解哉。曰否。不然。静乎内者。外物不能挠。夫既爵禄之不入于心矣。纵其辞京辇出阳关。困顿乎羁栖而落拓乎州县。只乃役乎外而劳乎形耳。出处远近。曾不累吾之灵台。即其观也。犹夫静尔。虽然。推是说而覸使君。宜若神气益旺。泰宇天光。而顾今睇五马而蹙頞。对离觞而摧眉。惘惘然有怆悢之色者何也。尝试听使君之说。其使人悲也。曰少也孤露。长无儿息。入焉静好者。琴瑟在御而已。出而和酒者。棣华韡韡而已。中年丧耦。独享专城之奉。已觉夫欢悰之少。况乎一落穷徼。形影相吊。侪流过从之娱。亦且绝矣。尚安耽乎鸰原之乐哉。落落空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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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伴人。孤云万里。关树连天。吾蹙乎而舒之者谁哉。吾病乎而护之者谁哉。块然默想。此神先枯。魄沮魂断。不耐生意之索然者矣。离筵酒半。一言泣数行下。满坐悽悽。无以慰也。有为南华氏之说者。往而喻之曰。能静观于荣辱之境矣。犹未能达观于死生之际也。今夫生于京仕于朝。未尝窥左足于郭门外。其在家也。兄弟具尔。妻妾守其傍。男女环其前。不幸而寒疾不汗。痈疽内食。是末如命何。彼且愿为公之叩盆歌而屏亲爱而邈然弃其身于远殷山且千里之地。犹不可得也。矧敢冀乎铜竹之荣哉。公胡不以是而自譬者乎。且夫自其分者而论之。肝胆楚越也。奚殷山之远乎哉。自其合者而论之。天地一室也。奚殷山之客乎哉。能达乎此。其视寄殷山。犹今日之坐此席也。夫然后可以外死生。可以遗彼此。方且有馀乎殷山之乐矣。列鼎珍错。岂不足以养其口。华屋文茵。岂不足以便其体。财赋讼狱。岂不足以试其才。江山风月。岂不足以助其诗乎。逮其政成而归来也。将见其浸盛浸完而髭鬓之胜昔也。余当以达观名公斋。又为之记。夫既达矣。静不足言也。公其验余言哉。余不诬公。公起拜曰。唯善哉。如酲之醒矣。遂释然以行。
游斋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510H 页
四友稧序
类以聚德以合。友道然矣。人尽类也。损亦友尔。而君子独友益。即其重。专乎德耳。是以人宁以匪类友。不可以匪德友。彼麋鹿花鸟与为友者。其获讥于君子也。不至如匪德之友之甚焉。则定交者宜知所取舍云。天友要合德。德合要久。而朝而出肺肝者。暮或相戈矛。反不如人与物之相忘而勿猜。共群而久处。则虽以麋鹿花鸟之无德可友而友之。斯不甚讥焉。矧乎物也而其德可益我。则吾岂可以物视物而不以德合之哉。此四友稧之所以得友道甚者也。夫毛颖陶泓楮生陈玄。俱匪类而德以友。颖以强记为德。玄以润色为德。而若楮若陶。亦以质素刚方为德。以友而会。相得欢然也。人之与是四友友者。亦莫不悦其德之益于我而忘其类之与我异也。吟窗书厨。辄与俱焉。志莫逆而乐无已也。第以无奈也聚散。非常也离合。自远方来之乐。或不能久。是乃脩稧相结约以镇相从。而与四友友者若干人亦与焉。四友道备且久。而向所谓德合要久者。仍见于玆。噫。是奚亶相忘勿猜焉已乎。共群久处焉已乎。匪类而友之若类。是匪忘形而德合者。不能如是矣。夫友莫尚于道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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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过失责信义。数焉斯疏者。亦或有之。吁可慨也。今此四子者。善与人交。施其德悦于人而不责难能。劳其身徇乎人而不自为功。把握指挥而无怒也。点污涂抹而不怨也。磨骨刮面。尽其心力。能使人人爱慕欣欣。各自以为亲己。虽厌弃人而避逃焉。人必不相舍。矧脩稧相结。以固骚坛之盟者哉。虽然。人之所以友是四友之道。亦当视四友之相与为友之道而从之焉。余于是有所感。而益知四友相与友之义至坚且亲也。彼颖也玄污之泓秃之。楮也颖污之。玄也泓损之。而泓亦不能无损焉。由是观之。四人之友。唯损而已。虽然。以其能合成翰墨之功。故德其德而不怨其损。
甲会图序
人生落地。年甲偶同。世则重之。中古已然。且自唐宋来。士之联一榜者。谓以同年。亲爱之倍甚。义比兄弟。兼斯二者。人益奇之。然稠人广坐。而同甲之二三寡矣。申之以联榜者。深罕罕矣。而接武班行。交谊款洽。为尤鲜。盖难得而可贵也如此。今吾侪幸而齐龄而并科第。官序之相比而优游宫省。昕夕过从。即世希觏者。此图之所为作也。骑曹郎洪君,余从兄内翰及
游斋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511H 页
余暨校理吴君。俱丁亥生。而月日后先焉。吴司马丙午。而余同之。魁丙辰 庭试。而内翰与焉。又与洪君偕重科。而洪君之癸丑司马则内翰其壮元也。参之尽同年也。而吴占其三。又见其难能也。庚申岁首。余伴吴君。携被玉署员外。内翰时亦禁直。每夜辄至。昼乃乘闲而集。叙平生讨文字。酒以侑兴。诗以遣怀。谐笑谑浪。跌宕忘形。真天下至欢也。凡今人喜修甲稧。至约誓以固之。意甚勤厚。而会一岁才二三。况同榜之会。益寥寥也。顾世故縻人。官冗为最。彼稧饮榜宴之间阔。未必不繇于此。独我辈系官之身。自公而会。因冗获暇。甲稧而榜会也。使其家居。约日徵会。则四人之并席。未易卜也。又安得连晷竟宵。输写雍容也哉。于是谋移画图。俾永存想。遂令工画者绘之。各藏一幅。仍各诗以记之。异日分张。展帖摩挲。则清风朗月。必起千里命驾之思云。诗曰。
银台近与玉堂连。禁直岧峣尺五天。科第各论联榜日。强梧同记设弧年。名推学士专场捷。酒让郎官得月先。奇事即从吾辈见。画图篇什并堪传。
无闷堂集序
文章以神气迈往为真格。夫能绝缠绕牵挛之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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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然有飞动之意象者。即駃騠走大街法门也。若是而犹未能臻妙奥夺造化者。盖工有不至焉。非才之罪也。今有无闷堂集。于此其庶乎真格者欤。公讳某。字某。姓朴氏。岭以南奇节士也。于仁弘为近亲。少尝受学。而乃极言永昌不可杀。郑桐溪不可罪。李尔瞻奸邪误朝状。大为其党所憎嫉。几祸而不小沮。至今读其书。凛凛乎如见其人也。又慨然慕南冥先生。诵其尘土生五内之句。即上书家大人。请停举子业。家大人高其志许之。遂笃志古人学。截然为独善士。义不取苟容。行不取苟合。其蓄于中者如是。故于词章也。虽不规规乎作者矩矱。而句语超诣。气度发舒。意豁而辞直。坦荡如也。诗可以激发人。文可以动悟人。非操觚啽呓之士所可彷佛者也。吁其可敬也已。吁其不可泯也已。余外祖寒沙公与公同乡。交莫逆。铭公之碣。无溢辞。世之欲知公者。固当于是乎求之。而今公之孙某又以公集弁卷之文。托于余。余义不敢辞。已佛头不洁之诮。有不暇顾。观者恕之。
领议政权公 赐几杖宴诗序
上之十五年春。起前左相权公于窜谪中。即拜领议政。国事一以委之。时公年过致仕之年八年矣。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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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任事辞。 上重许其请。又悯公劳。遂用旧典。锡以几杖。甚盛举也。在朝诸公。咸作诗以咏歌之。翌年。而不佞自南臬还。公之胤承旨公。徵以诗若序。不佞固非其人。然亦有不敢辞者。始公之庚申谪也。宾亲唁之。不佞亦在座。公辄叹曰。嗟乎。使余先一年而寒疾不汗。顾位已相矣。年且七十矣。余奚歉之有。今乃不为彼而为此。此命也夫。客咸戚然以涕。归则曰公言允矣。有是哉。人之不必寿也。及公之十载而返也。髭鬓固胜昔矣。儿齿童颜。肩重一时。黄扉赤舄。望之若神仙中人。于是乎贺者又哗然曰有是哉。人之不可不寿也。使公有今日。非寿曷繇焉。不佞闻而解之曰。人之不必寿与不可不寿。夫岂容力致哉。抑天所以阴相公者。可谓巧矣。盖公荣达有素。而性不喜建功立事以为名。又且与世龃龉。任人之不知而不愠也。向若如公之先所云者。则虽其清德懿范。为世攸贤。而又安有卓绝惊人之声称哉。故乃非罪而阨穷之困苦之。以兴志士之伤嗟。而公之磨涅不变之操。劫火不烬之质。始可以暴于耳目矣。从而报以荣禄。伸其久屈。使其善必获福。如持左契而待之。于以大耸动之。于以劝惩夫一世人。噫嘻。不亦巧矣哉。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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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远游赋。有慕乎长生久视之徒。子朱子以谓世之惠迪而未吉。从逆而未凶者。皆不得以须其反复熟烂而赌夫天定胜人之所极。此屈子所以愿无死也。今天之独寿我公。殆以释楚累千载之恨者乎。若曰首揆之位。优礼之赐。皆公之所宜享而未及者。故天亦不能以短之云尔。则是奚亶揣公之粗也。其浅之为知天也。
赠昌乐督邮李公东标诗序
余与昌乐督邮李公。神交雅而目击迟。往岁直骑省。值公辞 陛。要与相见。悤悤数句话叙别焉已。今乃萍会花山。语半日娓娓。洗簿牒之尘烦。醒枕席之昏涔。披云睹日。未足以喻其快也。公谓余曰。始吾之南也。将以索子之赆语。适伊日胶扰未暇请。迨今悔之。幸而遇于玆也。愿有一言以将之。嗟乎。岂独公悔之。余亦悔之矣。夫以诗送行。犹以酒饯别。在乎送者之为。而不当烦行者之乞。其有绝塞迁谪之官。异乡沦落之羁。万里之行十年之别。凡可以使人情不能已其言者。固无待乎索而赠之矣。乃有不至乎若斯而强徼人篇章翰墨。有类簿书期会者然。或奉纸而求题。或劳伻而促制。或怒其留债。或责其后时。其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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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又多演饰无情之辞。妆撰惜别之句。甚至借述而寄之。此不亦多事矣乎。余窃病之。向使公行。果有不可以无言者。则公虽不余请。别虽卒遽。余岂忍邈然若无心者哉。顾公不以荣辱升沈累平灵台。则叹其冗诎者。此自亲爱而论耳。不宜以闻乎公也。况其宦游地即家乡耳。又不可以羁怀唁也。何必苦学世态。漫为此可已不已之文字哉。余意素然。故日余佩符来也。亦未尝向人索赆语。盖不但时有所不可吟咏也。雄府专城。官则荣矣。十七舍非远也。三十朔非久也。居是邑若旁近者。亦多亲且旧也。若是而广捞别语。矜令悽楚苦恼之词。罗列于案牍上。是政余常所病之者。故忽而不图也。自余赴任未满月也。而京洛朋游入梦者数矣。家无丈夫子。弟兄群从。落落半千程外。此地侪友。近者乃在莽苍宿舂之间。莫能昕夕源源。每于公退。悄然坐书室中。无以自遣。时从故纸散秩。得亲旧一两字手迹。自不觉喜色之腾眉宇也。倘令其所为诗笔编在眼目。即无论其妆撰欤演饰欤借述以否。而其为客窗宝玩以代良觌者。当复奚如哉。始知行者之觅赆章。可已而不已者。抑亦先觉于此乎事必实践。乃知真味。其信矣夫。余之悔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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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夫。既悔之矣。其可以已于言乎。仍次顷日送洪上舍韵为诗。
宗稧序
贫者士之常。而圣门升堂之高弟。乃有伤哉之叹。夫其不可为无财之悦。而终未免莫追之憾。则人情恶得不伤焉者。此吾宗稧之所为设也。自吾先以贵而能贫闻。逮吾兄弟而寠益甚。上而宗家四时之庙享。或不能备礼。卒有吉凶大事。亦罔以应之。类多丐贷于人。至亲环顾而惄焉乎己。末繇助以救也。由也攸叹。盖至此极矣。遂乃群从昆季合谋而图可以济者。各舍如干钱货。随其力之所及。鸠敛而别储之。贸迁而羡益之。原夫李昌武禄俸聚库之规。参以白圭氏取与观时之术。要之操其赢利。以周乎丧葬奠祭之礼。使不至乎废于无焉。即向之环顾而惄焉者。因此而得少纾矣。其亦恔矣夫。抑今所为此者。皆近亲也。急难之情志。固密若也。而所不足者惟财也。立稧之用。主乎藉财而达其情。则其本诚厚矣。顾其世远以降。后属日疏。则其所不足者。恐未必在于财也。傥思吾辈今日修稧之本旨。则其于宗党敦睦之谊。必有不待勉而自笃者。此又苏明允谱族之遗意云。
游斋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514H 页
四子经纶集序
四子者谁。汉之诸葛孔明,唐之陆敬舆,宋之邵尧夫,胡康侯也。经纶者何。纵机之缕曰经。引援之丝曰纶。言其措置天下之务。安排天下之事。条理整齐。纪纲精密。若组织而成匹帛也。四子骨已朽矣。曷从而得其经纶哉。营为之迹。见于事。精微之蕴。寓于言。即其言而究其心。考其事而知其才。故胡氏之春秋传。武侯出师二表及其他言语事迹出于史家者。陆宣公奏议。邵康节皇极经世观物篇击壤集。裒成一帙。而其名曰四子经纶集也。李子曰。三代以后经世者多矣。经世之业。由学以成。顾专于学者。未必优于事业。盖亦才禀有分限也。不然。三代以上。无一士不知学。而经世之业。必待皋,夔,伊,傅,周,召辈者何也。后世之因其才禀。能成一代之业者。亦有之矣。虽不能尽善美如知学者。亦可见才禀之固有能也。为是者既有其才。复治其学则斯全才也。若谓学既通则虽无才亦可能。非通论也。余所录四子。盖有才有学而杰然于三代后经世者也。康侯虽不能施诸事业。顾其传夫子之春秋。阐圣人之微旨。明天埋正人心。用夏变夷。大法略具。则盖有志乎由古道而经今世者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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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圣笃。其考古详。谓可节节循古辙。戛戛守圣迹。其意勤且正矣。然运用近涩。若使施诸事功。固未必一一合辙于室中之车也。然其心固不欲下三代一级。有志斯世者。不可不师其心而守其法矣。孔明之学术要略。经纬密勿。出师表尽矣。其制国之法。讨贼之义。爱君之忠。自修之勤。得其万一于纪传者。不合乎圣人者盖寡。非命世之才。能若是乎。但恨所学未尽纯正。得礼乐之粗底耳。敬舆致理之具。济世之策。备于奏议中矣。纳直谏用贤人。其先务也。均赋税以裕民。足兵食以御戎。其要务也。施措大槩亦可见矣。属时艰虞。不羞昏君。临机图变。算无遗策。竭诚尽忠。言悉披心。论其才学。则汉唐以下。固无不可为之时耳。但未知兴礼乐跻于变何如也。尧夫之经纶手段。运用心术。经世书观物篇具载矣。而其宣情寄兴。因语成诗。妙键密关。微露端倪。机图于心。事运诸掌。皇帝王伯之道。毕臻阃奥。古今因革之宜。靡不罗窆。左右逢原。神无滞用。卷舒变化。迹无可寻。固当从容谈笑而出天下于焚溺之域矣。但恐微有藏用之意。不似圣人之毋意耳。虽然。此四人者。岂一智一能之士随世取功名者比哉。是故以余观之。康侯知王道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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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才或不逮者也。孔明王佐才之未粹未化者也。敬舆王佐才之未大未纯者也。尧夫才高而粹。得王道之妙用也。盖胡氏学优而资不高。武侯资高而学未充。陆公资悫而学不深。康节资豪而学又精。学者傥以经传为根柢。四子为羽翼。自量其才而笃焉。则体用咸具。精华毕露。其于经世之业。必能为四子所不能为者尔。余故纂集而时习焉。所谓吾未能有行焉。乃所愿则学孔子者。是余之志夫。
敬次东州先生养珍驿诗序
往崇祯之辛未岁。从祖东州公作东海游。时而高城李使君以九月十五夜。会公于养珍驿。使君即公壶觞雅契。驿亭青眼。抵掌剧饮。合欢之乐。继以睽离之叹。属海天云捲。秋月舒波。憭慄旷远之思。澄霁萧瑟之色。令人兴尽而悲来。使君素善歌咏。遂乘醉大唱。寥亮激越。风振空林。则吴会之吟也。蛟舞幽壑。则赤壁之啸也。杯酒跌宕。歌诗互答。风流文彩。照映湖海。诚骚坛之胜事。仙境之奇游也。后九年而公在延城谪里。忆旧游而步其韵。后又九年。在麻浦江居。又步韵以遣怀。皆当九秋之望。中天好月。久要星散。旅窗江云。回首名区。而霜风玉芝。亦有存没之感。则其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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悢幽郁之怀。吁可悲矣。公尝手书前后三诗。并载一纸。以致抚玩存想之意。夫以公之从宦四方。观游殆遍一国。其遇海山佳胜良辰美景。而与亲朋歌笑吟畅。赏心乐事。必不一二数。而独眷眷于养珍也如此。真所谓奇绝冠平生者。而亦可见二公之交际云。公殁而公之词章翰墨。益可贵重。公之庶子亿揆损之得此三诗于散秩中。以归使君之孙正字待而甫。待而受而珍藏之。谓宜流传于今与后。不亶两家私秘宝也。仍命不佞和之。且书颠末。不佞义不当辞。既敬次其诗。又为之序其事如右。仍系以数语曰。凡今文翰家子。颛务固护其先人遗墨。十袭之。唯恐或露。宁蠹乎箱箧。而不令落人手。多见其惑也。损之独不然。知公之意慇勤于使君也。则举以遗其子孙。以成先人之志。待而之既得之也。又思广播于世以寿其传。使二公讴吟相与之乐。彰著于没世之后。以笃其通家之好。此其意甚美。不可以无记也已。诗曰。往事鸿濛外。人间石火寒。歌声穿月迥。笔海荡胸宽。逸兴输三咏。风流想二难。晓惊枫岳梦。蟾影在栏干。
宗班庆会图序
日。不佞之在京也。窃闻 圣上恩接诸宗。颁宫壶赐琼韵。俄又临视志彀之艺。增秩赏赉之。都下誇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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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盛美谈。不佞耳之而惊起坐。不觉感泪下。顾己亦 璿派裔也。赫叶荣宠。旧有流传。即事抚往。意象激昂。遂作数句诗记之。时杜门齰舌。不敢以词章示人。翌年出宰寿春。阒寂卧无跫音。忽有传全城公子书者甚异。亟见之。盖以昨岁之盛典。移诸绘屏。而徵余文以叙之也。其书曰。辛未六月十五日。 上御兴政堂。命召诸宗引对。宣酝 慰谕之曰。书不云乎。以亲九族。每欲以家人礼延见。而多故未遑。今值令辰。特加登接。卿等体予至意。以醉饱为度。虽失仪亦不咎。仍下七言律一首。使和进。越五日。又 亲莅较射。有升资级者。有蒙锡与者。于是朗原君某,瀛昌君某就议于 王子乐善君曰。诸宗幸叨旷世异数。不可不设一宴以对扬 圣德。乃以是年重阳。会于宗亲府。 上又命有司与宴需赐乐及酒以宠光之。次日。乐善君某率预宴九十二人。奉笺谢既。又相谓曰。 圣眷不可忘。盛事不可泯。盍凭画工以图永久。遂鸠财造屏而分之云。不佞敬诵再三。茫然自失曰。嗟玆乎余曷以得此托也。宏词钜笔。世自有人。固不宜远索于如余者。若曰闻余诗而索也。则巾衍所藏。未尝阅人目。全城公以浮泛记面之雅。奚从而测余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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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诸宗佥意乃谓不佞系出绵瓞。是以有此索。不佞畴曩之感。此焉乎益新矣。遂再拜作而言曰。于戏懿哉。我 殿下之盛德也。夫人君处穆清之尊。无过从之乐。礼异群臣。娱侍怡憘者。只有亲戚焉。以情论之。欲相厚岂有量哉。然其恩由义掩。分以位截。苟非假温颜剔繁仪。开诚写意。推赤心以置腹。则若何以款洽愉畅。能尽其钦佚哉。今我 殿下之待诸宗也。殊私隆渥。可谓至矣。仙醪潋滟。珍膳膏香。监史辍纠。一座酣醺。而薰和咸袭矣。 宸章华藻。云汉昭回。宝墨淋漓。鸾凤翔翥。而 睿眷毕宣矣。分耦观德。君子有争。贯鹄祈爵。 天笑为新。则上下同乐矣。华筵最高。广乐阗咽。法酒如渑。中使传杯。则瞻听皆耸矣。闾里蠢蒙。亦莫不赞叹而欣忭。则况于于身亲之者乎。于戏懿哉。我 殿下之盛德也。在昔史臣之记放勋者。首言明峻德亲九族。而平章于变。皆自既睦而推之。不敢知今日秉笔之臣。其何以书之也。必曰克宣和德。以仁九族。九族既乐云尔。则睦之与乐。浅深自见。而其下之继以书者。又从可知矣。猗欤休哉。抑余于此。又有不能已于言者。我 国宗室。法不得与政任职。圣人制作。非凡愚所敢管窥。而盖古有不以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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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国政者。前史美之。良以吏道易疵。邦宪有常。任之而不责则害公。责之而底刑则伤恩故也。然则保釐金玉之支。各守盘石之固。俾其宗籍四世之内。俱得安享其素有之富贵者。讵非深计与至惠乎。是故居家乐善。毓庆裕后者。宗班报国之道当然也。感 国家之护养偏厚。谅先代之报效未竟。思以一身担当。夫积累之遗。投以徇宗国者。亲尽立朝者之所宜勉也。矧且格外鸿泽。有如今日之所遭遇。则其所以䀌然图酬者。当复何如也。呜呼。 御制一降。四方争诵。而不佞之怆思家世。感切方寸。实有倍于恒品。此岂无自以然哉。今玆诸宗之绘屏。各为传家之宝玩。使其时移事逖之后。摩挲粉墨。想像风流。则竭忠效节之念。宁有不油然于衷曲者乎。此即诸宗模写咏歌以寿其传之意。而不佞之所不辞而序之者云。
松亭集序
以余观于松亭集。盖喟然而叹者。三焉未已也。公以孝友饬行著于乡。一时贤长者。皆乐与之交。早富于学。以文其质。取科第。如摘颔髭。殆将大发轫者。命只遭丧乱。执徐兵后而遂无意于世矣。官止郎署。退而处身以范俗。训子姓后进甚有法。家政朝廷若也。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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塾俱化之。然嗟乎岂不贤哉。今其遗稿诗若文。拾于散秩。十不能存一。惜也。然大抵平路而逸驾也。务意趣不雕琢。俨乎有轨度而超拔者露焉。乃又扩之以学识彬如也。必于心身上工夫者娓娓也。诗刮去奢靡习。典重饶风致。宁固无儇。宁璞毋华。要之绝轻浮粉饰态。亦类其为文。读之。可知其人云。噫。于行谊于文词。曷之用而不显哉。顾可用而不用。宜显而不显。散放自适。伊以终其身。即其志尚已。残篇断简。零落尘埃。珠沦剑埋。世莫知为宝也。吁。重可慨也已。公晋阳河氏。讳受一。字太易。自号松亭。平章事洪辰之后。族大而又多闻人。世世以儒学业其家。
云溪上人天机诗卷序
禅客之哦诗。或认为空寂之病。是不然。空莫如悬磬而叩之则鸣。寂莫如虚谷而响之则应。此盖神机发动。不期然而然者耳。云溪上人天机者师浮屠氏。能通其道。又好诗若文。所著颇夥。感物而咏。因韵以次。如叩之必鸣。响之必应乎。而其诗洁清幽峭。直与贯休,处默辈相上下。文亦淡而有法。优入乎作者蹊径。笔画更妍妙可观。岂所谓善幻多技能者非耶。然以渠维摩家法而论之。不几乎外骛者欤。噫。师之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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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矣。名曰天机。号曰云溪。其由诗而顿悟者乎。诗天机也。发于气窍。随声以动。则其取名之也。固可见其微旨矣。况乃溪之吐云。即天机之妙处也。逝川不波。其气朝隮。变弄千态。不可名状。而溪之湛湛。顾自若也。苍狗白衣。即何关于潺湲哉。师之于诗。亦若是而已。昔之高释有以嗔以喜作佛事者。师之为诗文。其嗔也耶。抑喜也耶。师之于余。犹文畅之于昌黎。不可无一辞以赠。而其请又甚勤。遂以斯说题其卷也。
拟送贺知章归乡序
窃以名场暮景。鹏力倦于风云。灵界遐心。凤想疲于烟月。在凡情而尚尔。矧道气之浩然。贺监道士。金门谪仙。香案旧吏。俗缘如梦。阅了八十六光阴。真性若珠。磨尽千百亿尘劫。将寻汗漫之约。岂恋轩冕之荣。指仙境于归鞭。路连禹穴。遗宦情如脱屣。迹谢尧阶。斯为入道之行。奚但致仕而止。是用恩比割地。特许镜湖之分。礼隆惜贤。更赐青门之饯。奉宸翰而再拜。离歌一篇。承帝命而咸臻。送车几两。还乡。转纡于盛眷。临歧。岂叹于销魂。于时蹇驴暂留。落日移碧山之影。浮蚁频罄。野水添玉舟之波。霞佩星冠。将举御风之袂。清都紫府。争羡出尘之游。想其扫宿云于瑶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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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法火于金灶。剡川烟浪。重结鸥鹭之盟。蕙帐清宵。应绝猿鹤之怨。骖鸾他日。伫见阆苑之归。絷驹今朝。谁止空谷之遁。第以飞升之术虽妙。何关廊庙之材。箕颖之志虽高。莫补唐虞之化。肆切群英之怅。仍起九重之嗟。因玆赠言。引而成序。虽复忘世已久。更无论▦忘言。别▦则长思。少纾于别语。
咸关营。与许文五,严敬之联句并序。
咸山旅馆。既同四朔之羁愁。鹤城秋风。又偕八月之行役。去留将判。心魂欲消。顷者䌽服趋庭。宁辞绝塞之远。青油佐幕。适喜故人之逢。迹似浮萍。怜故园之在目。味如啖蔗。对孤烛而论心。闻韶馆中。多少唱和之什。乐民楼上。浩荡弦歌之游。倘佯乎酒社骚坛。放浪于仙岛佛宇。属玆宾鸿之就暖。欲效归鸟之寻巢。女病妻忧。忙抛锦石之胜。礼围田政。幸值皂盖之巡。行期偶卜于同时。固所愿也。佳客忽临于此日。岂有待耶。三影当杯。何烦李白之邀月。一道如矢。且免杨朱之泣歧。若夫马上之消愁。专赖口中之排律。诗令杂以诙语。浑忘撼顿之劳。觞政简于罚筹。不受呼呶之困。联衾几夜。分袂明朝。涌川斜晖。已失旌阳之剑。都堂旭日。更闭君平之帘。踽踽行装。飘似落叶。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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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独向高山。况复铁岭连天。望乡关而迢递。鬼门如瓮。指前路而渺绵。玉斝金樽。总非忘忧之用。灞桥秦水。曷堪回首之思。斯缀断肠之词。俾作替面之具。虽凄声冷韵。寂寞乎歌舞之场。而短句长篇。缱绻乎云树之恋。挑灯吟咏。固切感伤之情。开箧摩挲。亦慰孤索之恨。诗既就矣。序以引之。
李奉朝贺观徵耆老宴诗序
述夫东飞白鹤。影迷华表之云。西出青牛。迹断流沙之月。虽含灵御气。与元化而久长。而骋诞驾虚。稽事实而茫忽。夫岂若身兼五福。世仰三尊。平地神仙。仍享国老之养。清朝典礼。式彰耆德之荣。道路兴嗟。歌颂腾贺者哉。伏惟尚书閤下。圭璋令望。松桂贞姿。柳公绰之家风礼法最笃。杨太尉之世训清俭是先。骨相称白眉之良。华发乎外。诗书继青毡之业。禄在其中。科第骞腾。夙阐儒林之声价。官秩赫舄。巍临卿月之班行。唯将简拙而全名。实以恬淡而致位。一室萧散。只签轴以自娱。半生工夫。非笔翰则无事。顾其不役物而丧己。无失其赤子之心。是故能引年而葆真。爰底于皓首之境。籥开七帙。辄轸盛满之忧。堂号三吾。久抱休退之志。肆循 国家之故例。乃登耆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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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司。寿俊攸安。未希年则莫与。正卿以上。占儒科者获参。盖追香山洛社之馀风。创自 太祖大王之盛意。录是选。可谓难矣。举今世。能有几哉。公果得之。固验仁者寿之理。天可必也。允符定亦胜之言。于是簪绅艳传。貌荣名于图画。子姓欢庆。溢胜事于门阑。儿齿童颜。无烦杖鸠之祝噎。雪髭霜鬓。顿觉金貂之动辉。况泗水仙翁。即少日萤窗之友。昌言君贶。较一岁雁序之差。南极老人。聚德星而并曜。 北宸恩命。繇摄提而荐加。猗欤两家之洪休。寔惟千载之罕睹。宜张太史之笔。讵之风人之谣。宫徵迭酬。既播侍郎之韵。埙篪互答。复传尚书之篇。遂使贺门之宾。莫不呈七字之咏。如何舞彩之列。还有少一人之叹。呜呼。乐或成悲。圆必有缺。明时海曲。哀哉陟岵之思。日暮天涯。渺然登山之望。添筹一屋。喜惧之心深惊。泣玦十年。父子之情何极。所期丈夫老益壮。天固锡公以遐龄。 圣主恩亦深。士无终身之远谪。矧当孝理之日。岂没归侍之期。即事如玆。傥为慰心之助。兴言及此。倍殚祝寿之诚。若夫脱身轩裳。永辞桎梏之苦。放情丘壑。独保几杖之闲。陶靖节之赋归。更何论昨非今是。仲长统之乐志。不必待广宅良田。思玄虚吸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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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延龟鹤之算。对松菊观云岫。好结鱼鸟之盟。晚节完人。一代贤宰。余不至阿所好。此岂过言。文已就。系以诗。聊敢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