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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斋先生年谱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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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斋先生年谱卷之二
 [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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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斋先生年谱[二]
乙巳。 英宗大王元年。先生八十岁。
二月除工曹参议。 别谕宣召。上疏辞。 遣史官宣批不许。
 上于更始之初。收用旧臣。首拜先生是职。别谕以斯速上来。出入 经筵。先生疏。辞以学问空疏。老病已甚。不得趋 命。批曰予以凉德。所恃者山林之士也。予虽诚浅。尔何固辞至此。国有元良。辅幼最紧。尔其体 先朝简拔之盛意。念予思想之至意。亟回桐江之心。幡然上来。赞予不逮。辅予胄子。
三月升嘉善大夫。
 以先生年八十 命升资。
拜 世子侍讲院赞善。上疏辞。
遣史官宣批敦召。
 时朝野颙望。以为非先生。不能成就 圣德。玉堂申昉请竭诚招延。出入 经筵 胄筵。启沃纳诲。以补新化。 上心亦虚伫。更遣史官宣批敦召。
拜司宪府大司宪。
 仍兼赞善。
四月上疏辞本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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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遣史官宣批。许递宪职。仍 命偕来。
 批曰古之隐逸之士。或布衣而入庭。或登陛而不拜。岂可以高官美爵。致其岩穴之士乎。此必卿引职名而尤辞也。曲循卿愿。许递风宪之职。以军职召卿。一番上来。有何难便之端乎。予虽诚浅。欲致卿之心。亶出心腹。仍 命递付副司直。○右副承旨赵彦臣启曰。金某养德山林。学问崇深。士林方有山斗之望矣。方今 圣上勤学好问。励精图治之时。如此年高德邵之人。必致之于朝廷。则其为资益。岂云少哉。金某本居广州沙川。而辛丑以后凶党肆毒。以所居近京为嫌。流寓高山。其势早晚必还故土。而第其固守东冈。已有年所。倘非 圣上务积诚意。必致乃已。则难回其素心。 上曰予于昨日疏批。罄竭诚意。而以予浅薄之诚。讵望其感回乎。然予方留念。欲必致乃已耳。
上疏辞 召命。兼请召还史官 不许。
 疏略曰伏蒙 圣明。俯察微忱。特递臣宪长职名。温纶十行。辞旨隆重。至引古之布衣不拜等事。施之于不当施之人。且 命史官与之偕来。异数稠沓。迥出常格。依然若向来朝家礼遇贤士貌样。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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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惶汗浃背。感涕交颐也。昔宋处士万适舆疾赴召。数日而死。为人笑囮。使臣不量筋力。忍疾强行。则委死道傍。决然无疑。其时笑万适者。岂不复见于今日也。 批曰卿若以布衣不拜。为一不可承之端。则亦有一言。疏中前县监。乃是职名。予虽诚浅。如是敦召。则岂不上来一见予面乎。今予望卿。不啻大旱之望云霓。须体予意。安心勿辞。幡然上来。仍 命偕来史官传谕。
答申明允书论出处。
 略曰意外 异数。迥出常例。此岂庸陋衰病万不近似者所可当哉。齿满八十。病又膏肓。惟此一身。亦恐安顿不得。今乃责之以担当世务。坐镇流俗之事。此即程朱不得行于当时者。且以尤玄两先生立朝事业。望之于我。何言之易耶。以人则奚但霄壤。以时则其为险巇。又加百倍。岂意平日知我者有此说耶。时事虽曰一番洗涤。而目今尚多可忧者。使知时识势之君子当之。未知何以处之耶。士之出处。自有其道。如或蹉跌。则身名都丧。量分度才。自知甚审。此所以宁欲逃遁而不可得也。
六月上疏请召还史官。兼陈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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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略曰 殿下即阼以来。凡政令施措。皆从仁心中流出。仁声所及。莫不欣耸。第窃惟念仁之未发而在中也。浑然纯善。及其感物而发见也。直出则为恻隐。横出则为苟且姑息。即周濂溪所谓几善恶也。若于分界处。未克精察而明辨。则未尝不以苟且姑息。为恻隐慈爱。而当刚不刚。事事委靡。遂至于贤邪不辨。赏罚不明。贤邪不辨则贤者未必用而邪者未必斥。赏罚不明则冤者未必伸而罪者或倖免。可不慎哉。臣远伏穷乡。得闻 殿下近来所以处分者。其出于恻隐慈爱者固多。而出于苟且姑息者亦或有之。以 殿下之聪明睿智。无微不烛。而犹未免有此者何也。臣恐 殿下虚明应物之地。或有一毫未尽。以致临事发用之时。眩于是非。迷于得失而然也。苟能于格致上煞用工夫。使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则其于邪正之别。功罪之分。如数一二辨黑白。当恻隐而恻隐。当慈爱而慈爱。刚决果断。自无苟且姑息之弊矣。 批曰疏末所陈。身在岩壑。辞严义正。深用感叹。可不留意焉。安心勿辞。待凉上来。补我不逮。仍 命偕来史官传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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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癸酉发赴 召行。
 先生连以疏启力辞 召命。兼请召还史官。 上既命递职。以安其心。而近侍屡朔相守。促召不已。前后谕批。 圣眷益隆。先生不得已发行。
戊寅还到沙川旧居。因书 启请召还史官。仍递职名。 不许。更下 别谕促召。
 十三日药房入诊时。 上问都承旨金取鲁曰。昨见赞善偕来史官状启。以有意承召。前进为言。何间作行。而方到何地。对曰观其私书往复。则欲以近间来到广州先垄下云矣。 上仍口呼别谕。使都承旨书之曰。昨见书启。闻卿上来。心甚忻悦。又闻卿之来到近畿。欲为登对之语。不啻若大旱之得云霓也。卿虽以老耄为辞。汉南距京不远。新凉渐生。数日作行。自可达京。卿既言此必可见予。而予之倚毗之诚。于此尤切矣。体予至意。即日上来。用副如渴之望。
壬午上疏申前请。遂 召还史官。趣令入城。
 批曰日者史官书启之批。已谕予意。而指日待卿矣。疏本又至。巽让深笃。愕然且惭。而但疏语以职名固辞。庶有致卿之望。唐之李泌。唐肃虽不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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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加之。而运筹帷幄。终成中兴之业。此亦唐朝之美事。然终使泌辞其相而未能尽其所蕴。是岂至诚求助之意乎。尝切慨叹。而此予鉴古自勉处。初以显职使之应命。亦非礼遇之道。故以疏中书职。使其登对。如此则职名有无。何关于卿。史官姑为召还。安卿进诣之心。须体至意。即日入城。
丙戌进到城西。 遣史官 别谕促对。仍命偕入。
 先生以 圣恩隆摰。不敢终孤。 先王练祀又迫近。遂为一瞻 天颜。兼参哭班之计。进到城西门外。喉院以此意微禀。 上遣史官别谕曰。今闻卿进到城外。哀疚之中。少慰予心。卿虽以本职为辞。昔在丁酉。故权判府事虽带重任。亦已承召于 行在。则于卿少无不安之端。来在近地。而若不相见。则予之缺然。尤此益切。须体予如渴之意。即日入来。
丁亥请召还史官。仍递职名。 回谕促对。
 谕曰职名存否。若有妨于承召。则先正必不为此。今以前职造朝。岂有一毫不安之端乎。勿复过辞。幡然入来。则当有面谕之言。
戊子复申前请。 勉副职名。趣令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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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曰 温谕荐降。 敦召益切。臣不敢复以贱疾为辞。而第伏闻权判府事之趋诣 温宫也。 肃庙许递本兼诸任。以军衔入对云。如臣庸陋。虽不敢比拟于前贤。而惟是讲院华衔。未蒙镌递。徊徨趑趄。罔知所措。伏乞 圣明特赐矜谅。 召还史官。兼递职名。则臣谨当舁进 阙下。祗候进退。 批曰今览书启。卿犹以职名固辞。而亦有 先朝已行之事。予岂不许施。以安卿心焉。本职今姑勉副。待卿入来。欲为面谕。而史官卿若入城。其可自还。卿其体此至意。即为偕入。用副倚毗之诚。
复请召还史官 允之。
 启曰曲被 圣念。特解职名。感祝惶陨。宜即趋承。而史官未还之前。终难冒进云云。即 命召还史官。
己丑入 对时敏堂。进袖劄。
 以军衔入对。 上曰屡次招延。久待上来。而或恐诚浅。莫回遐心矣。今不我弃。幡然入来。予心慰喜。曷有其极。先生对曰臣少时出入先正臣朴世采门下。实无所闻。到今衰朽已甚。无一可取。自 上过闻虚名。屡勤礼招。自量不敢承当。而亦不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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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逋慢。今此之来。只欲一瞻 天颜。退死丘壑。伏愿许臣乞骸。以卒生成之泽焉。 上曰如予凉德。承 祖宗艰大之业。日夜戒惧。惟冀召致山林养德之士。辅导左右。 先朝温幸时。有赐对先正之举。今以军衔见卿者。亦体 先朝礼贤之意矣。古亦有两先正出而仕之事。岂可徒守一节。迈迈若是乎。况新策元良。辅导是急。今日勉留。非是文具。勿以一时接待之言泛听。必为勉留。是所望也。先生曰 储位新正。睿质夙成。此实吾东方无疆之休。若得人而辅导之。则岂无所益。而臣则年既八十。志业空疏。 圣教虽如是勤切。而决无堪当之望矣。 上曰屡言而莫回。是予诚浅。愧恧之外。更何言哉。唐肃言于李泌曰既着紫袍。不可无职名。予亦既使卿至此。岂可虚带军衔乎。赞善之职还授。须勿过辞。先生曰礼有七十致事。盖以筋力之难强也。况臣已过致事之年十载者乎。 上曰七十致事。从仕者之界限。而非谓山林高蹈之士也。予则终不舍卿。卿勿过辞。先生曰臣有区区所怀。而语音不明。昏耗已甚。欲以数行文字仰陈矣。仍进袖劄七条。一曰讲明 圣学。古昔圣王之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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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以诚正格致为先。然诚正之工。亦必以格致为下手用力之端。今日穷一理。明日穷一理。穷而益穷。终至于豁然贯通之地。则以之诚意。以之正心修身。至于家之齐国之治天下之平。皆举而措之耳。伏惟我 殿下。有聪明睿智之性。天纵不世之姿。其于事物之理。殆无所不穷。而日接儒臣。频御经筵。相与讲讨。其观物穷理之工。亦云勤矣。第其所谓穷者。或穷四五分而未穷五六分。则其五六分未穷处。吾之知不到也。或穷六七分而未穷三四分。则其三四分未穷处。吾之知不到也。臣未知 殿下于穷格之道。果皆十分无欠。而于政令之间。果皆一一当理耶。末引朱子封事第一奏以明之。二曰辅导 春宫。引贾谊保傅传。及 先王朝择贤辅导之事。及朱子经筵进讲之说。以为今日急务。无过于此。三曰昭揭大义。我国之于 皇朝。外定君臣之义。内结父子之亲。壬辰之乱。 神宗皇帝举天下之兵以救之。此实东方万世不可忘之恩也。乃者燕都陷没。 皇社为屋。匪风下泉。志士感泣。而南汉以后。一向为强暴所制。含羞忍辱。文恬武嬉。万里梯航。玉帛相望。此岂为我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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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得安于心哉。惟我 孝宗大王。心怀至痛。志切薪胆。与文正公臣宋时烈。首揭大义。谋猷密勿。不幸昊天不吊。弓剑遽遗。足成千古之痛恨。逮我 肃宗大王克绍前烈。一遵 先志。与文纯公臣朴世采。密讲大义。将有所为。顾以时势尚艰。邦内多事。有所未及。而大报一坛。足以明 圣考之心也。今我 殿下。丕承 两圣之统。则此后继述之责。顾不在于我 殿下乎。且胡无百年之运。其刷耻之策。惟在自强之如何。伏愿 殿下以此为第一义。必尽修攘之道。无忘一洒之心也。四曰叙正彝伦。向来群凶之犯上蔑君。实古今所未有之大变。正分严讨之典。不可不急讲者也。伏想 殿下之明圣。其于彼辈之罪恶。岂有所一毫未烛。而尚不快赐 处分。克正义理。岂不有累于 圣上之明德耶。春秋之义。君雠未讨。则举国臣民。皆陷于无君之罪。况今日讨罪。非 殿下讨之。是国人讨之也。然则 殿下于此。惟当一裁于大义。而无或以私心纽断。一主于王章。而无或以己意低昂而已。苟为不然则臣恐世道日坏。人心日晦。国是不明。民志靡定。终至于乱亡随至而不可救正也。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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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述 先志。恭惟我 肃宗大王造端之化。正家之德。卓越千古。甲戌以后。伦纪复正。一国臣民。欢忭鼓舞。而其时一种异议者。以降号为戚之语。倡而和之。人心靡然。太半陷溺。倘无文纯公臣朴世采克明大义。力加排辟。则世道之祸。庸有极乎。 庙庭配享。何等重大。而乃以此等得罪名义之人。混然并升于啜食之列。其猥杂屑越。可谓极矣。而殿下方且视若寻常。不加釐正。此可见继述之未尽其道也。至若斯文事。丙申 处分。极其严明。尊敬慕向之诚。可见书额之时。坚持勿挠之教。至及贻谟之际。是非大定。百世不惑。顷者群奸当朝。忍以非 先王本意之说。荧惑 天听。一反成宪。可胜痛哉。到今院享才复。诬捏少伸。而曾所被罪于先朝之人。职秩自如。节惠依旧。义理之模糊。施措之苟且。莫此为甚。而 殿下不思所以一遵 肃庙之处分。乃反为两全俱存之计。此又继述之未尽其道者也。六曰培养人才。历引 列圣朝委任师儒之长。作成人材。奖劝多士之事。又曰 殿下自即位以来。不惟作成之道。不及 先朝。其于直节敢言之士。或罪罚之。或屈辱之。三百年培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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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摧折无馀。此岂所望于 圣世者耶。况人材眇然。未有甚于此时。培养之道。尤所当急。望乞精选才学明备之人。畀以成均掌教之官。久任其职。责其成效。 殿下亦宜仰体 中庙朝古规。招诸生至殿。横经问难。其中或有通明文义。透悟性理者。特为收用。以为激劝之地。至于岩穴之士。亦皆广搜。尽诚招致。咨以治道。则将见士习丕变。人材蔚兴。必有大振作之效矣。七曰接下以诚。伏闻 殿下更始之初。礼貌大臣。信而勿疑。优容台阁。听之如流。皆出诚心。少无虚伪。此实帝王之盛节。古今之所罕。第持之于始者。未必诚之于终。行之于外者。未必诚之于内。聪明太过而有自圣之病。英气太露而有独御之心。辞令不免于文具而终欠切实。事为多涉于私意而不循公理。礼貌大臣之诚。或不如初。优容台阁之诚。时或少怠。至于利禄而驱使之。威令而钳制之。群心渐弛。国事日非。则 殿下用人之诚。或有所未尽耶。旱涝相仍。灾咎类应。则 殿下应天之诚。或有所未至耶。盖无少间断者诚也。真实无妄者诚也。伏乞 殿下就诚意上做工。一言之出。一政之行。皆以诚实为主。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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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所在。万事丕应。将见君臣无阻。官府一体之效矣。 上曰此必格言。非仓卒泛看之文字。当从容省览焉。又曰微奥之学。非一时可论。而必有吃紧底工夫。须以开陈。先生曰臣所见浅短。 明问之下。不知所以仰对。而第以圣贤说观之。诚意正心。最为紧切。朱子亦以平生所学。惟此四字。眷眷陈戒于孝宗。今臣所达。亦不外于此也。 上曰即今国势岌嶪。生民困悴。予以否德。莫知攸为。丙枕不安。何以则国事可措。而民生可济乎。先生曰臣闻先儒之言曰。人心和合于下。然后天意和合于上。若君臣上下。相与和合。而天意感应。则民生可苏。而国事可措矣。 上曰其言甚好。当各别服膺矣。仍握手勉留。缕缕下教。又曰过练事后。即当开筵。出入筵中。开释文义。讲论治务宜矣。先生以 圣恩隆重。而衰朽如此。恐难久留之意。仰达而退。○先生出入时。 上使两小宦扶掖左右而迎送之。○左相闵公镇远来访。取读袖劄副本。叹曰所言皆药石 上躬。针砭时病。苟见听用。何患不治。请其勉承 圣教。以副同朝之望云。
命开政。复授赞善。 赐食物及柴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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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赞善之职。既已还授。则待儒贤之道。异于常例。今日虽斋戒。政官牌招开政。以授赞善。而守令差出。虽已禀启。过练事后为之可也。初 命承旨使择公廨幽僻处以居之。旋闻有所主家。 教以公廨则似不无龃龉之患。仍留其家。备给柴炭可也。
庚寅 景宗大王练祀。赴 阙外散班。 遣史官谕旨。令入参内班。
 先生为参 国练。罢对后直诣宣仁门外。将参散班。夜深 上问先生参于何处。承旨对以散班。 上遣史官。口传宣谕。使之入参内班。先生以复授职名。万万难安。不可冒入 阙庭之意附奏。 上又遣史官传谕敦迫。不得已入参内班。
癸巳留疏告归。出宿黑石里。
 久于朝。既非先生志。其间一开 经筵。而亦无召参之 命。遂陈疏告归。渡露梁江。宿黎胡朴公弼周家。
夜 遣史官。追传疏批。仍命偕来。
 批曰筵席暂对卿面。耿耿之心。何尝少弛。留京几日。寻章欲还。愕然之极。无以为谕。日昨面谕。卿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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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念。而如是迈迈。且后日入侍。丁宁言之。则今不更见。遽寻乡路。情志之不相孚。一至此哉。玆谕惓惓之意。而亦有面谕之事。须体至意。与之偕入。
甲午还沙川。
九月上疏待罪。申乞致仕。且请召还史官。 不许。
 批曰。日昨面谕。悉陈心腹。而只缘诚浅。莫回遐心。缺然之怀。何以为喻。袖劄陈戒之言。句句切实。可不服膺。而其中数件事。卿若再登筵席。则欲谕予心而未果。尤增怅然。卿其体予至意。安心勿辞。亦勿俟罪。幡然上来。用副倚毗之望。仍 命偕来史官传谕。
京畿儒生李显祚等上疏。请尽礼召还。
上疏辞讲职。申请召还史官。 优批不许。
 未几因史官有病。政院启以他史官替送。 上曰以向来疏意观之。史官相守。有不安于心。殊非诚礼待遇之道。后当更遣史官。以为别谕之地。偕来史官则姑先入来可也。
十月献 太庙修改时 神位移安。或两室一神舆。或稍退时刻。二次当否议。
献故评事李穆合享陈东欧阳澈祠可否及此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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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人议。
因雷变 遣史官别谕求言。
十二月应 旨上封事。缴进玄石先生经筵故事。
 疏陈一纲五目。一纲曰人主之一心是已。盖心者一身之主而万事之纲也。故人主之心一正。则天下之事无有不正。人主之心不正。则天下之事无一得正。 殿下春秋鼎盛。圣学益笃。缉熙之功。无少间断。其所以端本出治者。庶几光明洞澈。俱得其正。而第执表以观里。由著以察微。则聪睿太过。或欠沈毅之量。英气所发。时有务胜之病。抉摘细故。以为明。优容大罪以为宽。臣恐 殿下正大之心。尚有所未至于精一执中之域也。伏愿 殿下勿以所已能者为自足。而益自勉力于其所未能之地。穷理以致其知。居敬以立其本。躬行以践其实。立大中之本而表准四方。清应物之源而酬酢万变。则正心之效。不但 殿下自得。而所以正人之心者亦在是矣。五目。一曰去己私。自 殿下先正其心。去其私意。如一刀断。制不使一毫苗脉存诸胸中。然后必有上行下效。表端影直之效。苟或不然。所令反其所好。则下无法守。人必不从。此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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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之理也。人心之涣散。朝议之横决。 殿下勿异焉。或者以为今日之事。只当不分彼此。不问是非。惟以均一和平之道行之。庶有镇定之望。其言似公而其实亦私也。干犯伦纪之罪。王法之所必讨。国人之所共愤。非 殿下所得以私者也。臣伏闻殿下于近日诸臣惩讨之请。辄以意有所在为教。臣未知 殿下此意。公耶私耶。苟公也则宜昭揭十行。明谕厥由。使一国臣民。晓然知 大圣人至公之意。如青天白日。而彼前后争论者。亦宜自服其偏私之罪可也。今也不然。引而不发。似说不说。有若周遮掩护。而未免于䵝昧不明。此群下之所以抑郁泄杳。不能无疑于 殿下之意非公伊私也。 私亲诞育之恩。在 殿下欲报之诚。宜无所不用其极。第臣侧闻祠宇之营建也。功役浩大。崇奉过度。何其与牢拒大字之意。姑停石役之 教不同也。圣人制礼。贵于得中。礼或失中。则虽竭一国之力而为之。反有乖于崇奉之道也。古人丰昵之戒。可不念哉。宫家折受之事。为民间巨弊久矣。臣闻近来此事之新出者。渐至增加。其数过多。加以宫奴辈到处横挐。遐方无告之民。怨咨日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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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令方伯者。或恐 圣上之恶闻。不敢违覆。间有一二仰闻者。率皆见格。 殿下深居宫中。何以尽烛其状耶。今 殿下贵为一国之君。何忧于子女之饥饿。而为此招民怨之事也。至于顷日掖庭下人之犯夜。 殿下处分。亦未知其得当也。夜行有禁。其法甚严。李广以旧时将军。犹为蓝田尉所辱。况此掖隶之微细耶。禁营之捕治。乃其职耳。 殿下视为私人。过为容护。决棍重刑。再及逻校。臣恐自今以后。虽有奸人恶少乘夜横行。畏约之馀。莫敢谁何。将至于国法废而夜禁不行。臣窃为 殿下惜此举措也。二曰严宫禁。齐家之道。莫先于严宫禁。宦寺开贿赂之门。权奸通幽阴之径。内言出于外。外言入于内者。宫禁不严也。肤受之谗。行于左右。巧憯之计。售于隐密。蛊惑君心。沮败国事者。宫禁不严也。自古中智以下之君。一为所饵。莫之能悟。危亡之祸。随而立至。李林甫之阴伺上意。王德用之潜献殊色。至今言之。足为寒心。大抵宦妾之辈。只备宫中使令之任而已。第以为君亵御情意稔熟。故其中奸黠者。揣知君心。百计经营。以中其欲。为人君者。喜其容悦。乐其顺志。日相亲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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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皆从。然后乃敢内恃君宠。外结权奸。彼权奸者倚以为势。务悦其心。金帛走于其门。珠玉输于其人。潜相交通。阴授指嗾。致使其人之好恶。为君之好恶。其人之喜怒。为君之喜怒。于是吾之所尝好恶者。能使君好恶之。吾之所尝喜怒者。能使君喜怒之。惟意所欲。无所不至。考据往史。滔滔皆是。伏惟 殿下遵守 家法。宫闱甚严。始初处分。动合机宜。恶奸阉之附丽凶人则出付王狱。痛权奸之缔结貂珰则诛一二巨魁。一号令之间。内外肃然。虽然宫闱之间。例致情常胜威。恩常掩义。谨之于始者。未必谨之于终。行之于暂者。未必行之于久。可不戒哉。伏愿 圣明先修其身。以正其家。使人心祗畏。家道整肃。则夫岂有一人恃恩私以乱典常。纳贿赂以紊朝廷者乎。三曰开言路。 殿下即阼之初。政化维新。优纳相臣之袖劄。克从台阁之公论。冤者必伸。放者皆还。曾未几何。䆮不如初。大小所言。多不听纳。群情疑阻。莫知 上意之所在。以致首相先已遁荒。右相继又出郊。才闻左相辞单亦已上矣。其他如权𢜫,李縡,赵观彬又皆次第归去。 殿下之朝廷。不几于空虚乎。臣闻近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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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臣疏。大忤 圣旨。前后铨拟。一皆靳点。噫 殿下何示人不广也。使其言设有狂戆者。在 殿下听谏之道。惟当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弃之而已。今若显示疏外之色。厌薄之意。则谁复有犯雷威批龙鳞。而为 殿下献言者哉。苟如是则虽今日下求言之教。明日又下求言之教。臣恐无补于实用。而徒归于文具也。我国之有朋党久矣。百馀年来。相倾相轧。一出一入。其祸至于年前杀戮之惨而极矣。四年设鞫。专事诛戮。独柳之下。流血成川。刀锯之馀。得脱无几。其祸可谓烈矣。肆惟我 殿下深以党祸为惩。以和平之道。行荡平之政。今番柑题。亦可见 圣意之所在也。虽然用舍之际。得中为难。如或贤愚不分。薰莸杂用。惟以相均为平。相参为意。则其弊鲜不以君子为小人。而小人为君子也。噫苟君子也。不患其党之为多。苟小人也。一小人亦可以乱人之朝廷。况于党乎。苟其言是也则取之惟恐其不及。而不当忧其为党。其言之非也则斥之惟恐其不严。而不当忧其有偏。若不然而先将党字。横在胸中。闻一言见一事。辄疑其为党。则是将上下相阻。宫府异体。如此而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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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乎。四曰择守令。臣伏闻 成庙朝守令有不治者。 上亲御敦化门。挞之大路。以愧其心。仍使还任。责以后效。故其时为守令者。无不畏威感恩。多有循良之称。且闻自 祖宗朝抄选廉吏。赐宴 阙庭而褒嘉之。一与其选则后世子孙。亦皆录用。其法盛于 明 宣两朝。 仁庙朝一番行之。更无闻焉。近来为守令者。出宰之后。专事掊克。剥民肤髓。浚民膏血。广占田宅。谄事权贵。哀我穷民。何以为生。以至监司不得其人则一道受害。阃帅不得其人则三军离心。怨声通天。足伤和气。今日之灾异。安知不由于此乎。五曰崇节俭。臣闻道路所传之言。自内 命纳军门银货。地部细布。其数猥多。不识有诸。信有之则臣未知 殿下用之于何处耶。我 朝内需司之设。有乖于君无私财之道。然 殿下于内间所需。取办于此。则因循旧例。犹不至大异。今乃公然收军门之储。地部之藏。而终不免于滥费侈用之归。则无怪乎中外之滋惑也。昔在 宣庙朝。命纳义盈库黄蜡五百斤。先正臣李珥时在言地。屡次争执。虽承未安之 教而不少沮挠。终得还下于该司。臣未知今日居言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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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如先正之争执。而 殿下亦能体 宣庙还下否耶。臣尝伏见 肃庙朝若遇俭岁。必出内帑银钱。以助赈资。且于禁苑亲拾橡栗。下于赈厅。实惠之孚民。沦肥浃髓。故至今遗民。追思哽泣。今 殿下纵不能出帑积以赈饥民。亦何可取公物以为私用耶。当此大侵之时。虽撙节财用。而一意赈救减。削浮费而竭诚赒哺。犹患不能救近止之民命。况可以有司之财。反为无名之费而莫之恤乎。近来闾巷之间。侈风大盛。象胥之家。皆衣锦绣。倡优之贱。尽服绫缎。一宴之需。多至百金。一婚之费。不下万钱。以致财用竭而物价踊。朝贵之干请。守宰之贪婪。皆由于此也。此而不禁。其弊难防。为人君者。可不思所以痛革之乎。虽然此必自 上躬先俭约。以为表率之地。然后下方有风行草偃之效矣。昔汉文帝惜百金之费而不作露台。 皇明太宗皇帝临朝听政。弊袖自龙衮中出见。我 太祖大王在宫中。常御藜杖麻鞋。翁主赐第。不过数十馀间。而草盖者过半。 成宗大王茶褐䌷衾。弊而不改。猗欤盛哉。在上之人。俭德如此。故当时教化大行。民德归厚。皆能措一世于太平。绵国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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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疆。而为后世法者也。伏愿 圣明远法汉文帝皇明太宗。近体我 太祖 成宗。清心神薄嗜欲。内有养性之效。外无伤财之患。则自然泽及于民而天感于上矣。噫人主以眇然之身。居九重之邃。其心之公私邪正。宜若不可得以窥者。而其符验之著于外而不可掩者如此。可不惧哉。臣闻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伏愿 圣明奉此三无私。行之以至公之道。致之以中和之功。则将见廓然大公。物来顺应。君正臣正而朝廷归于正。形和气和而天地之和应。至化旁达。灾异自消矣。末又陈所怀曰臣师文纯公朴世采曾在 肃庙朝。汇录程朱告君之说有关于君德治道者。又以己意。逐条推衍。名曰经筵故事。因辞疏呈进。其时 肃庙大加称赏。到今岁月已久。其书之尚在宫中。有未可知。故更写一本。谨此封进。伏乞详览而体行焉。○时辛壬凶贼馀孽。潜结宫掖。暗市权宠之说。狼藉中外。先生以为传闻未必可信。而万一近似。则其为君德之累。无大于此者。疏中并及之。一家亲旧皆危之。交请删去。而先生终不听。○先生少尝与族亲兄弟。燕语论志。或有高占功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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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有与世浮沈之语。先生独曰使我有官守则当秋毫无犯。使我有言责则当极言直谏。虽牵裾折槛。亦可为之云。中岁作宰。既坚冰蘖之操。至是又不避忌讳。尽言无隐。前日之言。无不实践。
遣史官宣批。
 批曰见卿之后。思想之心。奚尝少弛于中。今见卿疏。恍如见卿。而疏陈一纲五目中。勉戒之言。诚甚切实。可不服膺而猛省。所进册子。乃先贤故事。先正所撰。当与卿疏。置诸左右。以为自警之铭焉。原疏留中不下。
丙午。先生八十一岁。
二月哭李士秀。
四月上疏辞职。兼进孟子劄记滕文公以上。 遣史官宣批。
 疏略曰臣伏闻 殿下近讲孟子书。日与筵臣讲讨义理。好学之诚。呜呼盛矣。然读是书者。必须先知七篇主意之所在。然后方可次第开释。有所受用。遏人欲存天理六字是已。人欲遏则私意不萌。天理存则公道流行。伏愿 殿下将此六字。煞用工夫。不徒诵其言。而又能体之于身。不徒体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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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能推之于政令施为之间。则凡日用举措。必皆流出于天理之公。而自无一毫人欲之私矣。臣向读是书。窃不自量。乃敢搜辑经史子集之说发明是书者。收录于各条之下。或以浅见有所论辨则下按字以别之。名曰孟子劄记。今闻 圣明方讲是书。草草私录。不合仰渎 睿鉴。而不胜献芹之诚。敢此冒昧投进。第乡家纸笔未易。先书滕文公以上三册。自此以下。从当随书随进。难免烦渎之惧矣。 批曰虽处山林。眷眷匡辅之意。深用感叹。岂不思古人闻善则拜之事。服膺勿替焉。
六月拜大司宪。
遣史官 别谕宣召。仍命偕来。
 曰昨年一见卿之后。思想之心。益切于前。而只缘诚浅。未能置诸左右。长往之后。又未能感回桐江之心。中夜思之。只自愧恧。噫予虽凉德。今日思卿则实由腔子也。噫在昔 圣祖 圣考临御之时。山林岩穴之士。彬彬于朝。予虽诚浅。所守者我 祖宗传授之邦。今卿所学。乃先辈相传之道。则邦犹古道犹古。卿若念此必。幡然出世矣。玆遣史官。摅予心腹。须体至意。幡然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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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疏辞新旧职及 召命。兼进孟子劄记离娄以下。
 略曰臣治疏将上之际。伏蒙特 遣史官。远宣别谕。至曰予所守者 祖宗传授之邦。卿所学者先辈相传之道。劝勉之意。可感神鬼。臣奉读未竟。不觉惶汗浃背也。噫 先王之时。山林宿德之士。遭遇 圣君。出而行道。布列朝廷。助成治化。彬彬之盛。果如圣 教矣。今我 殿下尊贤乐道之诚。可以追配于 先王。而顾臣衰朽灭裂之贱。无能为役于前人。苟以敷求之念。克尽招延之道。则岩穴之下。岂无应 命而起者。乃反以不敢当之教。被之于笃老将死之一庸夫。臣于是惶感愕眙。莫知所以致此之由也。无其实而滥叨 圣谕。匪其人而谬荷 殊恩。四方骇笑。将谓斯何。中心愧忸。若陨渊谷。臣之情势。可谓闷蹙矣。兼陈继进孟子劄记之意。
复 下别谕趣召。
 辞疏付县道未及上。又 下别谕曰。日昨别谕。已悉心腹。而待卿登道。及见状启。非予所料。愕然之极。不知所谕。卿年虽笃。筋力尚强。距京不日之程。登道何难。此非卿之疾笃。实予之诚浅。且惭且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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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叹诚浅而未能感回也。予虽凉德。今日所望于卿者。实由于心腹。昨年见卿仪容之后。思卿之心。一倍于中矣。勿复过辞。幡然就道。○前疏 批旨追后下来。略曰日昨所进册子。常置座右。参互本传矣。今又毕工以进。可见身虽在外。心犹眷眷。深用感叹。
七月重患颊肿。
遣御医持药物。不离看病。
 是日 召还偕来史官。
八月上疏陈谢。兼辞职。 遣史官宣批不许。
景宗大王祥日。舁到果川县庭望哭。以病未赴 阙。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十月 景宗大王禫祀。病未赴。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十二月上疏辞职。仍谢 帐殿下谕。兼进小学劄记。
 时孙致厚魁谒圣科。 上闻其为先生之孙。引见帐殿。教以汝祖前岁入对后。即为归去。思想甚切。而每以疾病为辞。近则病势如何。尔其谕予企望之意。劝其入来。先生闻而感涕曰吾祖孙不知死所矣。上疏辞谢。又以 王世子将讲小学。投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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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劄记。乞授之 春宫。以资讲读焉。
遣史官宣批。
遣掖庭人赐柑。
 自是夏赐节扇。冬赐橘柑及黄历。复以酪粥及馔物。岁时劳问不绝。
丁未。先生八十二岁。
正月上疏辞职。 遣史官宣批不许。
二月上疏辞职。 遣史官宣批不许。
三月 王世子入学。以病未参班。上疏辞职。 遣史官宣批不许。
四月上疏辞职。兼陈所怀。 遣史官宣批。
 时国家为 仁祖辨诬彼中。新印史册。追后将到。先生因辞疏陈所怀。略曰臣闻顷有一人。全昧 列圣朝拱北之心。登诸疏章。请伸 圣祖之诬。多赍厚币。卑辞乞哀于 圣祖之雠庭。及其得请而归。则举朝动色相贺。不以为耻。臣未知 圣祖在天之灵。其肯受而安之乎。况闻此事出于 皇朝之野乘小说。则到今伸白。尤涉苟且。天道循环。无往不复。静而俟之。岂无其时。臣记昔一宗戚之使燕也。始得此事而归。其时亦有伸辨之论。而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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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行者。盖以时义不可也。今则事已遂矣。不必追说。而第臣妄意。以为此后事。不甚张大。少存羞耻。如颁庆八路。设行科举等事。并皆寝而不行。使一脉大义。不至全晦焉。
五月上疏辞职。兼进中庸劄记。 遣史官宣批。
 闻 上继讲中庸。因辞疏附进劄记。 批略曰所进劄记。可见眷眷之诚。深用感叹。可不服膺焉。卿若上来。所辞本职。自可以解。须体勤恳之诚。勿以笃老为辞。幡然登道。用副至望。
六月 遣春坊官传谕。令谚翻大学衍义齐家篇以进。
 东宫将行嘉礼。文学李挺朴疏请令儒臣翻译大学衍义齐家篇。待 世子嫔入宫。与小学一体传授。 上命春坊官。往谕赞善。使之翻译以进。先生回启。以病甚神昏。不省人事。且于平日。未习谚书。此等大事。虽欲勉强而有不可得。 传曰玆事岂可过让。翻译以进事。更为往谕。
上疏辞职。 遣史官宣批。勉副本职。
 先是左相洪公致中筵白曰。日昨伏见大司宪疏批。则以上来许递为教。待儒贤之道。以职名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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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待之道。若以本职为难进之端。则勉副而使之上来宜矣。而见后许递之教。虽用于大臣。尚或不可。况于礼待之儒者乎。以外面观之。恐有欠于礼待矣。 上曰宪长之不可以爵禄縻之之义。予岂不知乎。今番之久不上来。非因本职而然。故久不许递矣。此后如有辞疏上来。当留意处之矣。至是始许副。
七月以曾论南九万等庭享事。上疏自劾。兼陈翻译册子不敢进之意。 遣史官宣批不许。仍 命付进册子。
 
时事又大变。凶党充斥。向日讨复之论。一切翻案。窜逐相继。首发南九万尹趾完崔锡鼎 庙庭请黜之人。亦被削黜。先生陈疏自列。以为讨复黜享二事。名义所关。故臣于顷年袖劄。敢有所及。今廷臣获罪而臣独倖免。揆以邦宪。决无此理。况所谓黜享首启者继臣而发。则论其所犯。臣实为首。臣方席藁私次。恭俟斧钺之诛。且臣伏承大学衍义齐家篇翻译以进之 命。忍死起草。正书才讫。而负此重罪。玆不敢晏然投进。盖三臣黜享之论。先生于 榻前袖劄。首建是请。三司之启。始发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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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故疏辞如此。 批曰朝家处分。本不关于山林之士。卿何过让。所修册子。尤不可辞。安心勿辞。亦勿引咎。而付进于今传谕史官。先生回 启。略曰同罪之人。既被重律。臣以首罪。独为幸免。非但臣心耻之。实有乖于邦宪。不避烦猥。复此仰陈。臣罪当死。衍义翻译。即承 圣命。冒昧奉进于俟罪之中。益增惶悚。
戊申。先生八十三岁。
三月闻湖岭逆变。舁疾奔问住西江。
 自辛壬以来。凶党久蓄无君之心。维贤,有翼,弼梦等。与南人废族。缔交同谋。做出不道之言。挂榜京外。人心汹挠。及是麟佐,希亮等称兵作乱。先陷清州。杀兵使李凤祥,营将南延年。将犯阙。 上徵兵宿卫。中外大震。时先生重患伤寒。闻此报。促令孙致厚即先勤 王。致厚以先生病重。不忍离舍欲留观。一日先生怒责曰汝受国厚恩。 主危如此。何敢言若是。致厚乃即入城。则在外诸臣。无一入来者矣。居数日。先生遂曳疾作行。寓于西湖。
四月逆乱略平。陈疏告归。 遣史官宣批。
 先生尝于丁忧时。为求宅兆。冒雪忍饥。登陟冈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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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得疝症。又丧执义公时。过哀得眩症。终身沈痼。触寒辄重。是行久留旅次。寝处失宜。疝眩宿症。一倍加谻。神气大脱。人皆劝还。而先生不应。及闻岭南贼稍平。始疏陈病未久留之意而归。 批曰未知卿之来到城外。不即召见。只自愧叹。当国家如此之时。今虽事定。既来城外。不见予而径归乎。须体至意。安心入来。先生回 启。略曰臣虽昏顽。犹有一段秉彝。不至如木石之全无所觉。则当此艰虞之日。岂不欲舁进 阙下。一瞻 天颜。而顾臣望九之年。作一未冷之尸。兼且闻变以来。忧愤添疾。客寓失摄。疝眩交极。颧颊浮痛。此乃王人之所目睹也。以此病状。虽欲冒进。其势末由。 圣恩隆重。孤负至此。不知所达。
八月 特命升嘉义大夫。
 过会盟祭后。 特命升资。
九月疝症危重。
 先生自奔问归后。神气大脱。疝病顿谻。至秋益危重。屡日遑遑。仅得少间。然自是以后。少欲动作。疝气辄冲上。故常倚物而卧。不得起居。
十月 遣史官问疾。御医持药物。不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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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掖庭人问疾。兼 赐食物。
上疏陈谢。 遣史官宣批。
十一月闻 东宫患候危重。以病未参候班。上疏待罪。
孝章世子薨逝。望哭成服。上疏陈慰待罪。
 先生闻 世子患候之重。惊忧焦遑。日伻于京。承闻消息。及承讣失声号恸曰。 国其奈何。 国其奈何。病未起动。不得奔哭。初丧及朔望。只举哀于病次。以此尤切悲恨。遂陈章请谴。
遣史官宣批。
己酉。先生八十四岁。
正月著服制私议。
 初 世子丧。 王大妃服从子服期。 大王大妃服孙服大功矣。因郑参赞齐斗筵奏。改从子服为孙服。改孙服为曾孙服。先生闻甚骇之。著私议以辨其谬。略曰今 上是 景庙之弟也。自在贰极。称以 王世弟。未尝称以 王世子也。 践阼后宗庙祝辞。以 景庙为皇兄。以 肃庙为皇考。则其不以继体之故。而变其天属之称者可知也。 世子是 大王大妃之孙。不可谓之曾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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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妃之侄。不可谓之孙也。继体虽重。称属自别。称属既定。则服制亦随以自定矣。窃观继体之君。虽以叔继侄。以兄继弟。传受之际。皆有子道焉。然所谓有子道者。是谓有子之道。非真以为亲子也。故继体之君。于前王以其有子之道。只服其继体之服而已。岂可因此推而上之。以考为祖。以祖为曾祖。又岂可因此推而下之。以侄为孙。以孙为曾孙乎。此于古今礼书所不见者也。今之服制。既遵用国制。而自 上服为子不杖期。则 大王大妃当服为孙大功。 王大妃当服为侄不杖期也。今则 王大妃变侄服而为孙服。 大王大妃降孙服而为曾孙服。是侄与孙皆变。名与服俱舛矣。
孝章世子发引时。以病未赴。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二月 孝章世子葬后。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三月答尹瑞膺书。论人物之性。
 略曰以理之一原言之则人与物。初未尝有异也。以堕在气质者言之则人与物之性。有万不同。随其气质。各自为性。就此人与物性分上。致参赞位育之功。而使之各循其性。则此便是尽其性。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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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敬长之说。恐于此着不得。盖人禀气之正且通者。故于亲亲敬长之道。能知而能行焉。物则禀气之偏且塞者。故于亲亲敬长之道。有所昏蔽而不知焉。人物之分。专在于此。今乃曰岂可以涉于有异者。而辄归之气质之性哉。此愚之所未晓也。至于所谓仁而在金则能为义。义而在木则能为仁者。尤似未安。盖五行之木火金水。即四性之仁义礼智也。仁属于木。木不可为金。义属于金。金不可为木。此实有不可毫发移易者。今曰仁而在金则能为义。义而在木则能为仁。果尔则是木可使为金。金可使为木。而仁义亦随而变也。此岂理也哉。
四月 别谕宣召。上疏辞兼辞讲职。 遣史官宣批不许。
六月答申明允书。论罗整庵困知记人心道心说。
 略曰整庵之说曰道心寂然不动者也。人心感而遂通者也。又曰道心性也人心情也。劈初头大段谬误如此。其下诸说。皆缘此推演说去。则实非如吾蒙学所敢知也。
十一月解讲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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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章世子小祥后。春坊官员。尽为减下。先生递付副司直。
庚戌。先生八十五岁。
四月闻有逆宦妖婢之变。以病未奔问。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时戊申馀丑。复煽凶图。逆阉挟匕之变。妖婢埋凶之狱。相继而发。连月设鞫。思孝,道隆,逆宗垓,圻等就戮。
六月 宣懿王后升遐。望哭成服。以病未奔哭。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十月因雷电 遣史官别谕宣召。且求言。
宣懿王后发引及下 玄宫时。以病未赴哭班。上疏待罪。兼陈所怀。 遣史官宣批。
 疏略曰臣曩 承别谕。以非时雷电之变。至有求言之举。臣初欲俟神识之稍爽。以将死之言。为毕忠之计矣。迩来累日。眩瞀转甚。虽欲悉贡浅见。以裨 圣化。其势末如之何。但愿 圣上于穷格诚正之学。煞用工夫。而必以克已二字。为终始第一务。凡念虑云为之稍涉于智谋权数者。必猛省而痛断之。使方寸之地。光明洒落。粹然一出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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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养省察。内外交修。简辞令以重威仪。存儆惧以戒宴安。无自广以狭人。无矜己以傲物。崇俭去奢。节用爱民。发号施令则戒委靡偷惰之习。听言用人则辨逆逊从违之际。一是不懈。扩充将去。则庶不归以文之应。而旻天疾威之怒。或可底豫矣。
十二月拟疏辨栗谷,玄石两先生被诬未果。
 时宰赵文命等假托荡平。汲引私党。参用诸色。称为盛德事。且引栗谷,玄石两先生事。以为借重之说。先生深怀愤慨。拟以一疏辨诬。略曰臣尸居㱡㱡。精神消亡。虽不能一一条辨。而以大纲言之。亦知两先正之道与今所谓荡平大不同也。 宣庙时士类皆乙巳斩伐之馀也。遭遇 圣明。庶几平治。而不幸有东西分党之渐。故先正忧之深虑之远。必欲调和而保合之。然至其言议渐激。是非渐形。则其所佑护倚重。常在于朴淳,郑澈。而毕竟被应溉,谨元之惨诬。身几不保。今若以先正所撰经筵日记观之可知也。如使先正及见己丑之逆。则其不以汝立,泼洁,惟让之徒。使列于高官显秩而谓之荡平也明矣。至于臣师本末。臣实详焉。臣师之道即文成公之道也。当甲乙之间。臣师之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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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果如文成公之于东西。及至己巳。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临命遗书。托以世道之责。逮于甲戌。臣师受 先朝不世之遇。出当大任。尤严于讨复。务以名义励世。故当时大臣有庇护黯与希载之论。而臣师劄论筵奏。必明大义而后已。如李后定,李万元能自立于废 母之论。则虽异色而必请收用。如覆逆承旨敦府会议之诸宰。所坐不至重大。而特以不即奉承 圣母复位之命。筵请勘罪。其严惩讨植人纪之功。可谓明如日星。质圣无疑矣。此岂与今日之混沦忠逆而谓之荡平者。可比并而论哉。盖此两先正当论议岐异之初。则至诚弥缝。冀其复合。至邪正已判之后则一裁以义理。扶阳抑阴。至于世道变而逆乱作。则义理之衷。与时权衡。忠国家者引之。背君亲者罪之。能辨逆顺者与之。干犯名义者斥之。使人心自正。天理克明。先正之道如斯而已。 殿下试观近岁之凶逆。比己巳又如何也。自有称兵挟匕之变。人心日渐陷溺。义理日渐晦盲。国势转孤。灾怪层生。舟中敌国之忧。毂下羌胡之患。犹不可谓断无是虑。譬如溃痈之后。惟恐恶肉之不祛。新肌之不生。而今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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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凶孽之馀党。欲与尊君父卫宗社之人。并列同朝。苟冀无事。而曰此乃皇极之义。先正之道。岂不亦大误乎。事固有名同而实异者。执中岂非尧舜之极功。然以胡广之中庸而曰此尧舜之道也。适足为道之贼也。继述岂非武王之达孝。然以章惇之绍述而曰此武王之道也。只见其乱之滋也。况两先正之所论所行。不啻天渊于今日云为。而乃反钩引曲證。傅会文致。有若祖述传授之统者然。岂不为诬前贤而疑后世也。疏既成。适有目下情势未果上。先生深以为懊恨焉。
辛亥。先生八十六岁。
正月升资宪大夫。拜知中枢府事。上疏辞。
 领相洪公致中以先生年八十六。请升资。遂有是命。
二月拜工曹判书。上疏辞。 遣史官宣批不许。
四月再疏辞。 遣史官宣批。许副。
五月玄石先生行状成。
答申明允书。论玄石先生文集及行状事。
 先生撰玄翁行状。至怀尼公案。专以晚年定论为主。是非扶抑之际。阐明遗旨。无复馀憾。至是送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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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则弼傅辈大恶之。弃而不用。玄石集刊行之议。值辛壬停止矣。其后弼傅辈附托少流。为其所啖诱。以文集全帙。纳于李真望赵文命辈。筵请刊行蒙 允。是岁赵显命为岭伯。始为入梓。而擅以己意去取文字。全没晚来定论。申公有书致慨。先生答曰先师遗集刊出后。左右必先得见。觅示一件也。如有私意去取。乱用手势。有违于先师晚年之旨者。未死之前。不可不一言也。行状即今贱病已到十分地头。实无更修之道。故脱稿送示矣。先师于甲戌冬间。整顿平日所著诸书曰。已递之官。不修重记而何。鄙意亦如许矣。闻本家以为不可用则置之奈何。
献 长陵迁奉当否议。
 以 长陵蛇变。 遣礼官问迁奉当否。先生赞其决。
六月 遣史官别谕宣召。
 回启附陈四载尸居。末由赴 召之意。又曰圣学辑要。纲领备具。最关治道。苟讲而行之。治天下此一部足矣。伏愿 圣上勿以句读为功。体验而力行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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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宣懿王后练祀。以病未赴。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八月 长陵迁奉时。以未赴哭班。上疏请谴。
迁陵后复上疏待罪。 遣史官宣批。
壬子。先生八十七岁。
三月 特赐食物。上疏辞。 遣史官宣批。
 疏辞以大荒之馀。殿屎盈路。惠鲜之政。不先鳏寡。而如臣孤恩无状。反被大赉云云。 批以意在尊贤敬老。卿何过让。
四月因户曹启目。 加赐食物。上疏辞。 遣史官宣批。
闰五月拜议政府右参赞。
六月上疏辞职。 遣史官宣批不许。
十一日疾势添谻。
 自是乍减乍谻。孙致厚时为富平宰。闻即归侍。先生闷其久留。或命入城。预图赈资。或命还官。以恤民事。且曰吾受 三朝厚恩。至于 当宁。尤蒙 特达之遇。而今病将死。无所报效。前头报国之道。汝其勉之。○屡岁床第。衾重压身。转动甚艰。孙致厚造䌷衾以进。先生曰此吾平生所不服者。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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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之。
七月(乙酉)庚戌酉时。考终于正寝。
 先一日家中妇女。问疾在座侧。先生不令背北壁曰。 君父京阙在北。不当背坐。是日昧爽。命锁内间出入之门曰。此后勿令妇人出来也。饭时欲草遗疏。索纸笔。书臣受恩 三朝。丝毫无报。今将死矣。伏愿 圣明十七字。其下又有所书。而手战墨淡。殆不可识。仍谓傍人曰扶余正卧。仍瞑目。呼吸如平人。熟寐脉度不散。肌肤不热不寒。侍侧之人皆以为就寝。久而未寤。呼而觉之。终无应答。初昏翛然而终。手中所握之笔。犹不舍焉。讣闻 上震悼。特下备忘曰右参赞夙抱道学。蕴养山林。为世矜式。顷年登对。犹若昨日。而遽闻此报。伤悼曷喻。丧需祭需。各别题给。担持军亦令本道量宜题给。以表予意。柩材亦令该司即为择送。
遣礼官致吊祭。
九月(乙酉)甲午。行葬礼于白云山先兆内负离之原。
 门人知旧持服者七十馀人。四方赴葬者三百馀人。
湖西儒生辛大受等上疏请建书院于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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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二月。迁窆于南麓栗圃抱辛之原。
 朴夫人祔左。
庚申五月。因筵臣陈白。 命推恩先代。
 同知 经筵权䙗启。故赞善金某。以 圣朝礼遇之臣。致位正卿。而以未尝膺命之故。尚不得推恩先代云。昔先正臣权尚夏亦不请推恩。而因筵臣陈达。 特许追赠。今亦依此例许其推恩。恐宜矣。上允之。○赠考吏曹判书。祖考吏曹参判。妣皆 赠贞夫人。曾祖考前已有 赠职。故不更 赠。
己巳。京畿湖西湖南三道儒生李显臣等。上疏请建书院于沙川。
庚午春。 特命致祭。
 时相臣请招致林下儒臣。 上教曰欲正风俗。尊儒为先。在世之人。其欲擢用。况已故之儒臣乎。追惟往年。怆怀一倍。仍 命遣礼官致祭。
秋 上幸温泉。遣礼官致祭于墓所。
 以 辇路所经。 特命致祭。
戊寅七月。 特命不待谥状议谥。令湖南刊进文集。
 曾孙钟正初除弘文馆校理。夜对入侍。 上问先生赠谥及遗集刊行与否。对以未及受谥状。故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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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请谥。遗稿卷帙颇多。未能入梓矣。 上曰道德表著者。不待谥状定谥。已多前例。且文集浩多则私力果难刊出矣。仍 传曰今见儒臣。追思乃祖。问其文集。尚未刊行云。噫其师先正文纯公文集。既命岭营刊印。既问之后。岂可默焉。其令湖南依岭营例刊进。因此乃觉故朴赞成既命不待谥状议谥。金赞善以同是礼遇之儒贤。尚不赠谥。可谓欠典。其令弘文馆不待谥状。特为议谥。
赠谥文敬公。
 道德博闻曰文。夙夜儆戒曰敬。
特赠议政府领议政。 亲制祭文。命宣谥日。遣官致祭。
 祭文曰。呜呼惟卿。清风大族。簪缨世阀。昔选遗逸。经历 两朝。职至卿列。儒林所重。岩穴养德。学问造诣。其知已熟。秉心忠悫。小子亦识。斋名以厚。同春暗合。若问师受。先正玄石。予之钦叹。以公传钵。卿师赐祭。享两正日。见卿便殿。今惟若昨。伊时袖劄。义理洞析。 孝章嘉礼。乃进一册。范氏格言。其目有六。卿孙登科。乃在嗣服。用莫究才。犹有嗟惜。其子钟正。今登经幄。文义通透。可见家学。因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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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知名不易。是乃欠典。何拘常节。不待其状。议谥斯亟。亦援旧例。特赠相职。追惟往时。一倍悼衋。其虽欲致。九原难作。今仿文纯。特刊卿集。亦岂偶然。予心深切。爰命礼官。替奠泂酌。卿灵有知。庶几钦格。
九月行延谥礼。
丙戌。文集成。
 自湖南刊进。凡二十五卷。
庚戌。 正宗大王十四年。 遣礼官致祭于墓所。
 上既迁奉 显隆园。将行展拜。以 辇路所经。 特命致祭。祭文 亲撰曰。 明陵之世。儒者辈出。卿游其间。真谛妙诀。刊去浮华。踏来朴实。沙川鱼鸟。永矢薖轴。入境奠斝。以代戋帛。
辛未。 当宁十一年年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