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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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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劄记○论语(邢氏炳正义曰汉艺文志云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也。郑玄云仲弓,子游,子夏等撰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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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说
孔子六世祖孔父嘉为宋督所杀。纥遂迁于鲁。(小注)
 
按孔子世系。至孔父嘉始以孔为氏。至孔父嘉曾孙防叔。避华氏祸奔鲁云。而今曰纥遂迁于鲁。未知孰是。
鲁襄公二十二年庚戌之岁
 按鲁襄公二十二年庚戌。即周灵王二十一年。
生孔子于鲁昌平乡鄹邑
 按叔梁纥为鄹邑大夫。有九女。无子。只有妾子孟皮。乃娶颜氏女。祷尼丘山生孔子。○鄹与邹音义并同。
左氏春秋(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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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通纪左氏名不传。或曰丘明。中都人。孔子因鲁史而作春秋。左氏论辑其本事。以为之传。后封中都伯。○程子曰左传非丘明作。虞不腊矣并庶长。皆秦官秦语。○公冶长篇左丘明耻之小注。或问左丘明非传春秋者耶。朱子曰未可知也。先友邓著作名世考之氏姓书曰此人。盖左丘姓明名。传春秋者。乃左氏耳。○又曰左丘明所耻巧言。左传必非其所作。
杜预(小注)
 字元凯。晋人。尝著春秋左传注。
公羊(小注)
 名高。临淄人。子夏门人。著春秋传。后封临淄伯。
谷梁(小注)
 名赤。睢阳人。子夏门人。著春秋传。后封睢阳伯。
皆于襄公二十一年书孔子生。乃己酉岁也。(小注)
 按公谷二传之言恐误。仁山金氏通鉴前编云襄公二十一年日再食。决非生圣人之年也。其言足徵矣。
司马贞(小注)
 南北朝时河内人。朝散大夫弘文馆学士。有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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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隐三十卷。
孟氏不肯堕成。围之不克。
 胡氏曰仲由为季氏宰。孔子为鲁司寇。而不能堕成何也。按(胡氏按也)是冬公围成不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寇摄相事。然后诛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而商贾信于市。男女别于途。及齐人馈女乐。孔子遂行。然则围成之时。仲尼虽用事。未能专得鲁国之政也。而辩言乱政如少正卯等。必肆疑沮于其间矣。成虽未堕。无与为比。亦不能为患。(苏氏曰虽其不从。不能为患。)使圣人得志行乎鲁国。以及期月。则不待兵革而自堕矣。
摄行相事。诛少正卯。
 仁山金氏曰朱子曰少正卯之事。予窃疑之。盖论语所不载。子思孟子所不言。虽以左氏春秋内外传之诬且驳而犹不道。乃独荀况言之。是必齐鲁陋儒愤圣人之失职。故为此说以誇其权耳。朱子之言如此。而于此犹存诛少正卯四字。盖存疑耳。
去适宋
 按通纪曰孔子去卫过曹。去曹适宋。司马桓魋欲杀之云云。而此曰既解还卫去适宋。则是去卫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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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也。与通纪所谓去曹适宋者不同。未知孰是。
又返乎卫。时灵公已卒。卫君辄欲得孔子为政。
 潘孔脩曰史记谓孔子自楚返卫。然考之陈世家则楚昭卒之年。孔子在卫。非返卫也。考之卫世家则齐弑悼公之年。孔子始自陈至卫。明年返鲁则非久于卫也。然犹至卫何也。孔子在陈思鲁之狂士。则自陈至卫。盖过卫耳。亦以门人如子夏,子羔,子贡之徒多卫人也。意则主于归鲁也。孔子于鲁。为父母之邦。其出也既以司寇去国。则其返也不可以无故而复国。故明年召之即归。
乃叙书传礼记。删诗正乐。序易彖象说卦文言。
 潘孔脩曰自周室微。而诗书缺礼乐坏。孔子乃叙书。上记唐虞下至秦穆为百篇。删诗上采契稷。中述商周之盛。下至幽厉之缺。以关雎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凡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沙溪先生曰今世所行礼记。乃汉儒戴圣所编集。孔子所序则失而不传。
明年辛酉。子路死于卫。
 按此世家所记。子路之死在孔子七十二时。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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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观之。其死在孔子七十三时。未知孰是。
何氏
 何晏。南阳宛人。何进之孙。咸之子。曹爽秉政。以晏为尚书。又尚公主。著述凡数十篇。正始中上论语集解。○何氏叙又曰鲁论。太子太傅夏侯胜,前将军萧望之,丞相韦贤及子玄成等傅之。齐论。琅琊王卿及胶东庸生,昌邑中尉王吉皆以教授。安昌侯张禹本受鲁论。兼讲齐论。善者从之。号曰张侯论。为世所贵。包氏,周氏章句出焉。古论惟博士孔安国为之训解而世不传。至顺帝时南郡太守马融亦为之训说。汉末大司农郑玄就鲁论篇章。考之齐,古。为之注。近故司空陈群,太常王肃,博士周生烈皆为义说。前世传授师说。虽有异同。不为训解。中间为之训解。至于今多矣。所见不同。互有得失。今集诸家之善。记其姓名。有不安者。颇为改易。名曰论语集解。
古论出孔氏壁中
 邢氏正义曰传云鲁共王好治宫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宫。闻钟磬琴瑟之音。遂不敢复坏。于壁中得古文经传。古文即科斗书也。○秦始皇时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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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焚诗书。孔子九世孙鲋藏论语,尚书,孝经,家语等书于祖堂书壁中。自隐崇山。著书二十馀篇曰孔丛子。
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小注)
 学记注操缦。操弄琴瑟之弦也。初学者手与弦不能得。故必须操弄之不废。乃能习熟而安于弦也。诗人比兴之辞。多依托于物理。而物理至博。故学者不能广于物理之所依附。则无以验其实。而于诗之辞。必有疑殆而不安矣。杂服。冕弁衣裳之类。先王制作。礼各有服。极为繁杂。学者不能游观行礼者之杂服。则无以尽识其制。而于礼之文。必有彷佛而不能安矣。
今人不会读书
 沙溪先生曰会。犹能也。
学而第一
新安陈氏曰首章以时习为本。次章以孝悌为为仁之本。三章以忠信为传习之本。道千乘章以五者为治国之本。(小注)
 按朱子曰所记多务本之意。所谓多者。是统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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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篇之中。记务本之意者多云矣。非谓就逐章上拈出一二句。以为其章之本也。以首章言之。所谓学习而说。朋至而乐。不知不愠。皆是务实之意也。次章所谓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等语。皆是务本之意也。四章所谓日三省吾身。为人谋不忠乎等语。亦皆务本之意也。今陈氏就逐章观之者。其言非不好矣。而恐非朱子之本旨也。
三章以忠信为传习之本(小注)
 按以学而章以下次第观之。此即第四章也。三章之三字恐误。
入道之门。积德之基。(注)
 按入室者先从其门。作室者先筑其基。学而一篇。皆务本之意。则实入道者之门。积德者之基也。○蔡氏清曰入道以知言。积德以行言。在事物为道。得此道于心则为德。
尹侍讲(小注)
 名享字彦明。
  子曰学而时习之章。
子曰
 邢氏正义曰经传凡敌者相谓。皆言吾子。称师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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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子。是子者。男子有德之通称也。公羊传注曰书传直言子曰者。皆指孔子。以其圣德著闻。师范来世。不须言其氏。人尽知之故也。若其他后人称其先师之言则以子冠氏上。所以明其为师也。子公羊子,子沈子之类是也。若非己师而称他有德者则不以子冠氏上。若孟子,高子之类是也。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按学字。有兼知行而言者。有单举知而言者。此所谓学而时习之学。即兼知行言也。如中庸所谓道问学之学。即单言知也。○第一章第一节。首言学之一字。次言时习二字。其意深矣。只学矣而不习则工夫间断。既学矣。又时习之则工夫熟。而所学方为我有矣。○白虎通曰学者。觉也。觉悟所未知也。○朱子曰学而时习之。虽是讲学力行平说。然看他文意。讲学意思终较多。○又曰不但只是学道有说处。今人学写字。初间写不好。到后来一朝写得好时。岂不欢喜。又如人习射。初间都射不中。到后来射得中时。岂不欢喜。大抵学到说时。已是进一进了。只说后便自住不得。○或问学有大小。此所谓学者。其大学耶。曰不然。学而习。习而说。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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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皆然。不以大小而有间也。且洒扫应对之事。正门人小子所宜先也。圣人岂略之哉。
非吾好为是详复也。(小注)
 复。他本作复。
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注)
 按此不已二字。释上习字意。
磬且听(小注)
 曲礼旧注曰如齐。磬且听。齐祭祀时。○按磬且听。即磬折而听也。谓祭祀时鞠躬而听。如磬折也。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邢氏正义曰郑玄注大司徒云同师曰朋。同志曰友。朋疏而友亲。○或问朋来讲习之乐为乐。朱子曰不似伊川说得大。盖此个道理。天下所公共。我独晓之。而人不晓得。也自闷人。若有朋自远方来则信向者众故可乐。若以讲习为乐则此方有资于彼而后乐。则其为乐也少矣。这个地位大。故是高了。
信从者众(注)
 按此众字。应自远方来之远字。盖同类之人自远方来则近方可知。故曰信从者众。且只是近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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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可谓众。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按有朋自远方来。是学而时习以后效验。人不知而不愠。是又说乐以后成德之效验也。学习而说。朋来而乐。然后可以至于不知不愠之君子矣。○朱子曰人不知而不愠。说得容易。只到那地位。自是难不愠。不是大故怒。但心里略有些不平底意思便是愠了。此非得之深养之厚者。何能如此。
非成德之士安土乐天者。不能及也。(小注)
 礼记哀公问篇孔子曰。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注不能有其身则一身无所容矣。故不能安土。安土则所居无所择。乐天则所遭无所怨。俯能无所择。则仰亦无所怨矣。故不能安土。不能乐天。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章
其为人也孝悌。(止)未之有也。
 鲜矣二字。只是言鲜少也。未之有也四字。是言必无也。其意有别。读者不可泛看。
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
 按此非就仁之全体上说。只是就行仁上说。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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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之事非一端。如亲亲仁民爱物之类。皆是仁之行处。然当以亲亲为仁民爱物之本。盖仁民爱物。皆自亲亲而推之也。故曰孝悌为为仁之本也。○陈敬之说孝悌为仁之本一章三四句不分明。先生作一图示之。中写仁字。外一重写孝悌字。又外一重写仁民爱物字。谓行此仁道。先自孝悌始。亲亲长长而后次第推去。非若兼爱之无分别也。
仁者。爱之理心之德。(注)
 问仁者爱之理心之德。朱子曰爱之理。便是心之德。
程子曰犹忠恕之为道也(小注)
 按为仁以孝悌为本。犹为道以忠恕为本。
指其周遍及物者言(小注)
 按此以行仁处言。故曰周遍及物。
为仁以孝悌为本。论性则以仁为孝悌之本。(注)
 按行仁则自孝悌始焉。故曰为仁以孝悌为本。论性则孝悌自仁性上出来。故论性以仁为孝悌之本。
曷尝有孝悌来(注)
 栗谷先生曰来语辞。如庄子有以语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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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章
巧言令色。鲜矣仁。
 按仁者无私心。若好其言善其色。务以悦人。则都是私意。安得谓仁哉。○问记言辞欲巧。诗言令仪令色者何也。朱子曰看文字。不当如此。记言辞欲巧。非是要人机巧。盖欲其辞之委曲耳。如语言夫子为卫君乎。答曰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之类是也。诗人所谓令色者。仲山甫之正道自然如此。非是故作恁地。此德之形于外者如此。与鲜矣仁者。不干事。○蔡氏清曰人之心。最要不为物欲所役。彼巧言令色。所以鲜仁者。以其役于物也。如此等人。富贵能淫之。贫贱能移之。威武能屈之。与鄙夫可与事君也哉。正一般人物也。
专言鲜则绝无可知(注)
 问鲜矣仁。先生云绝无何也。朱子曰只是心在时便是仁。若巧言令色之人。一向逐外则心便不在。安得谓之仁。伊川云知巧言令色之非仁则知仁矣。谓之非仁则绝无可知。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章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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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程子曰传不习乎。不习而传与人。○上蔡谢氏曰传者。得之于人。习者得之于我。传而不习则道自道我自我。终不能相合而为一矣。惟习而熟则道与我为一矣。○林次崖曰五伦之间。皆当以信。独于朋友言者。盖人于天合之亲。相与多出于真情。而朋友以人合。其相与多有不能出于真情者。故独以信言之。
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为信。(小注)
 问何谓发己自尽。朱子曰且如某今病得七分。对人说只道三两分。这便是发于己者不能尽。何谓循物无违。曰正如恰方说病相似。他本只是七分。或添作十分。或减作五分。这便不是循物。便是有违。○又曰物之大曰大小曰小。此之谓循物无违。物之大曰小小曰大。此之谓违于物。
新安陈氏曰使自省而无失。只如此而已。则三失将生矣。(小注)
 按此言只使自省而无失而已。更无加勉工夫则三失又将生矣。
尹氏曰曾子守约(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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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霈霖曰尹氏守约。不指人谋与交传之三事。为简约也。只自治诚切。是他守之约处。
云峰胡氏曰曾子早悟一贯之旨。晚加三省之功。(小注)
 按夫子卒时。曾子年二十六。一贯之闻。在夫子未卒之前。则所谓早闻者是矣。惟此三省之功。早晚无所考。则所谓晚加者。未知其何所据而言也。
  子曰道千乘之国章
勉斋黄氏曰但言所存。未及治具。(小注)
 按所存。言心也。盖此五事。但言为政之心。而未及治国之具也。今以所存二字观之。可见只就心上说。未就行事上说也。
庆源辅氏曰左传农隙杜氏注。谓各随时事之间是也。(小注)
 蔡氏清曰春蒐夏苗秋狝冬狩。便是使民皆随时之隙也。朱子云古者四时之田。皆于农隙。以讲武事。是四时皆有农隙。而杜氏注左传所谓各随时事之隙者。有足證矣。
问反复相因。朱子曰云云。是下因上也。然有敬于己而不信于人者云云。是上因下也。(小注)
 按所谓下因上者。言下事必因上事。如节用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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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敬信。爱人必因于节用。使民以时。必因于爱人。故曰下因上也。所谓上因下者。言上事既了。又因了下事。如既敬信。又当节用。既节用。又当爱人。既爱人。又当使民以时。故曰上因下也。
  子曰弟子入则孝章
入则孝。出则悌。
 林次崖曰善事兄长为悌。兄弟亦当以入言。此言出则悌者。此悌字所该颇广。不专指兄言。凡宗族乡党之中。年长于我者。皆当悌顺之也。
汎爱众。而亲仁。
 
蔡氏清曰爱欲其周。而亲有所择。○李氏霈霖曰先孝悌而次谨信。首伦常而及言行也。又次爱众亲仁者。言行出乎己。而亲爱接于人也。说到亲仁。已有讲明道理的意思。
行有馀力。则以学文。
 按以先后言则知先而行后。以轻重言则知轻而行重。此以轻重言。故曰行有馀力则以学文。
谨者。行之有常也。(注)
 学曾问不知如何谨便是有常意思。李氏霈霖曰今日如此。明日不如此。是何等放肆。今日如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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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也如此。便是谨慎有规矩。不敢放肆也。
  子夏曰贤贤易色章
贤贤易色
 按子夏此言。与上章夫子言略同。贤贤易色。即而亲仁也。事父母能竭其力。即入则孝也。言而有信。即谨而慎也。惟虽曰未学云云。与夫子行有馀力云云不同。
必其务学之至(注)
 蔡氏清曰或者谓注中必其务学之至。即是本文吾必谓之学矣之必字。未然也。本文之必。取必于己。注中之必。取必于人也。○按蔡说似太深。
朱子曰子夏此言。被他说杀了。(小注)
 朱子曰世间也有资禀高会做许多事底。但子夏此两句。被他说杀了。所以吴氏谓其言之有弊。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章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
 朱子曰如人言语简重。举动详缓。则厚重可知。言语轻率。举动飞扬浅露。其人轻易可知。○游氏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此君子之重而威也。重而威则德性尊矣。由是而学。德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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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固矣。
朱子曰如此四者。皆是脩身之要。(小注)
 按四者。即指不重不威。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过勿惮改四者也。
圣贤言为学之序。先自外面有形象处。把捉扶竖起来。(小注)
 按重威是外面可见底分明有形象者。
程子曰人道。(止)不诚则无物。(注)
 朱子曰心无形影。惟诚时方有这物事。今人做事。初间有诚意。到半截后意思懒。散漫做将去。便只是前半截有物。后半截无了。若做到九分。这一分无诚意。便是这一分无物。○又曰凡应干事物之来。皆当尽吾诚心以应之。方始是有这个物事。且干一件事。自家心不在这上。这一事便不成。便是没了这事。如读书。自家心不在此。便是没这书。又曰物只是眼前事物都唤做物。若诚实方有这物。若口里说庄敬。肚里自慢忽。口里说诚实。肚里自狡伪。则所接物事。还似无一般。
无友不如己者
 程子曰人必以忠信为本。不如己者。无忠信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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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凡人取友。须是求胜己者。始有益。且如人学作文。须是与胜己者商量然后有所发明。若只与不如己者商量。则好者彼或不知。不是彼或不知。我又只见其不胜己浑无激厉之志。岂不为害。又问然则有不胜我者。终不可与处乎。曰若不胜我者来求于我则不当拒之也。圣人此言。但教人求友之法耳。
过则勿惮改
 按人若有过而惮于改过。终不改焉。则是自少至老。自老至死。长在有过中。人若过而悔。悔而改。则终至于无过矣。圣人以过勿惮改为贵。○羲易之不远复。颜子之不贰过。即是勿惮改也。
  曾子曰慎终追远章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按观此民字。所谓慎终追远。是指在上者言可知也。集注于民上添下字者。意尤为明白。○民德本厚矣。因世降教衰。不能慎终追远。而失其厚矣。今因在上之人慎终追远。民皆观感。而其德复归于厚矣。故曰归厚。归字当玩味。○孔氏曰慎终者。丧尽其哀。追远者。祭尽其敬。君能行此二者。民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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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皆归于厚也。
  子禽问于子贡章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止)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问俭就那处看。朱子曰只是用处。俭如衣服冠饰用度之类。○蔡氏清曰子贡之言。盖谓夫子于国政。自有以得之者。与且不足言。况于求乎。故置与不答。特借求之一字反言之。见其自有不求之求也。
  子曰父在观其志章
父在观其志。(止)可谓孝矣。
 
按志者。行之在于内者。行者。志之著于外者。先看两观字。后看志行二字。则其子之志行。已有与父不同者可观也。然三年之内。孝子追慕哀疚之怀方切于中。则何忍率意改之。故父之道虽或有可以改者。必待三年后改之。可谓孝矣。○朱子曰疑当时有事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故圣人言此。又曰此章必有为而发。然未有所考。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章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止)小大由之。
 朱子问礼之用和为贵。延平答曰。孟子曰仁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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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礼之道。虽以和为贵。然必须体其源流之所自来而节文之则不失矣。若小大由之而无隆杀之辨。知和而和。于节文不明。是皆不可行。则礼之体用失矣。世之君子。有用礼之严至拘碍者。和而失其节者。皆非知礼者也。○朱子曰礼之所以有是品节之详者。皆出于人心自然之节。圣人制礼。特使人由是以中其节。而非以人之所不欲者强之也。故行之虽或甚苦。而自有不失其和。若不本于此。而徒勉强于仪节之间。则是徒礼而无和。
胡氏曰天理其体。故先节而后文。人事其用。故先仪而后则。(小注)
 李氏祯曰天理有自然之节文。故人事有当然之仪则。胡氏先节后文。先仪后则之说。凿矣。
亦非复礼之本然矣(注)
 李氏霈霖曰礼之本然。原有和。若徒和之为贵而一于和。不复以礼节之。则是礼外求和。故曰非复礼之本然。
程子曰礼胜则离。故礼之用和为贵云云。乐胜则流。故有所不行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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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乐不是钟鼓管弦。凡人心之安和处便是乐也。故礼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注。亦以心之和为乐。○朱子曰礼之和。便是礼之乐。乐有节处。便是乐之礼。○退溪先生曰有所不行。谓礼不行也。郑愚伏曰承上文言如此而又有所不可行。犹言不可为也。恐非礼不行。详味下文可见。沙溪先生以郑说为是。
  子曰信近于义章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止)亦可宗也。
 按此两近字。与中庸三近字。其意略同。○尾生与女子约于梁下。水至不去而死。可谓守信。而于义则不近。丁谓拂寇准之须可谓恭矣。而实为谄辱。于礼则不近。陈了翁因蔡卞而受其荐。是已失其可亲。况可以为宗主乎。○横渠曰君子宁言之不顾。不规规于非义之信。宁身被困辱。不徇人以失礼之恭。宁孤立无助。不失亲于可贱之人。○朱子曰如初间与好人相亲。后来受他荐举辟差。便是着宗他。此是前不失其亲。后亦可宗也。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章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止)可谓好学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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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事难行故要敏。言易出故要谨。就有道而正其言行之是非。○李氏霈霖曰章首先下君子二字。已是从事圣学之人。无求安饱而敏事慎言。都是正路上事。但所行少有过不及之偏。所见少有精粗之别。便不能合道之当然。便要就正于有道。
须是就正。方得有许多工夫。(止)虽欲就正有道。亦徒然。(小注)
 按此注多有解不去处。故今依本文首。尾誊书于此。本文曰不求安饱。是其存心处。敏言谨言。是其用工处。须是就正方得。又曰有许多工夫。不能就有道以正其是非。也不得。若无许多工夫。虽欲就正。亦徒然。观此则文义晓然。
  子贡曰贫而无谄章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止)富而好礼者也。
 按子贡已到贫无谄富无骄之地。而自以为至。故有此问也。然及闻夫子之言。便能言下领意。即引诗切磋琢磨之说以明之曰。其斯之谓与。当初若以无谄无骄。为有不足底意。则必不有此何如之问也。○子贡先贫后富。想于贫时必能无谄。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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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能无骄。皆是实践其地者。故以此为问。但未知无谄无骄上面。又有一层乐与好礼也。○张敬夫曰居贫而有一毫求之之心。居富而有一毫自恃之心。皆谄与骄也。此病未除。而曰吾乐与好礼。未之闻也。必也无谄无骄而后乐与好礼。可得而进焉。
东阳许氏曰行事安于处善。盖其心乐于循理也。(小注)
 按以董子本文观之。安处善然后乐循理也。今许氏之说其意以为安处善者。以其心乐于循理也。恐未免倒说。
闻夫子之言。又知义理之无穷。虽有得焉。而未可遽自足也。(注)
 郑愚伏曰无谄无骄。乃子贡之所已能而自足者。闻夫子之言。始知上面又有乐好礼一层。乃知凡天下之事。其义理无穷。虽有所得。而未可自足也。所谓有所得。实指无谄无骄。但因此而悟凡事之皆然。故曰告往而知来。○沙溪先生曰朱子云无谄无骄。是他实做到这里。圣人知其已是实了。始道上面乐与好礼。便豁然晓得义理无穷。学问不可少得而遽已也。据此则所谓有得者。汎指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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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义理而言。非指无谄无骄也。郑说恐不然。
赐也。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林次崖曰子贡本因夫子论处贫富。就悟得为学之道。故夫子许其可与言诗。告诸往而知来者。要之处贫富。亦是为学。但子贡之意。所包者广。又不专就贫富上说。故曰告往知来。
为政第二(邢氏正义曰。左传曰学而后入政。故次前篇也。此篇所论。孝敬信勇。为政之德也。圣贤君子。为政之人也。以为政冠于章首。遂以名篇。)
  子曰为政以德章
北辰居其所
 
郭璞曰北极。天之中。以正四时。然则极中也。辰时也。以其居天之中。故曰北极。以正四时。故曰北辰。○朱子曰史记说太一星是帝座。即北极也。以星神位言之。谓之太一。以其所居之处言之。谓之北极。太一如人主。极如帝都。又曰北辰。乃天之北极。天如水车。北辰乃轴处。水车动而轴未尝动。上蔡所云乃北斗。北斗同众星一日一周天。安得谓之居其所。○蔡氏清曰北辰非北斗。北辰只五星。北斗则有七星。北辰专指五星中之一星边天壤而言。北极则兼连五星而言。亦有小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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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个轮藏心。藏在外面动。心都不动。(止)如射糖盘子。北辰便是中央桩子。极星便是近桩点子。(小注)
 按射糖盘。如今之磨子。而桩子如磨之心也。轮藏心。似亦一意。但未知其制如何也。○程氏复心曰枢。门簨也。天常转动。北辰却是天之北极中间不动处。如门之簨相似。故为天之枢也。仍不是不动。只动时还在元处。○按门则开阖时转动。枢则虽动而不离元处。
  子曰诗三百章
凡诗之言。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注)
 蔡氏清曰逸志。放心也。○朱子曰变风郑卫之诗。夫子之存之也。特以见夫一时之事。四方之俗。使读者考焉以监其得失。而心得以卒归于正焉耳。非尽以为合于礼义。而使人法之也。○林次崖曰传习录(王阳明所作)谓诗不删郑卫者。孔子所定三百篇皆雅乐。此必秦火之后。世儒附会。以足三百篇之数云云。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是求其说而不得。从而为之辞。愚谓此不识诗之所自来也。昔先王巡狩。命太师陈诗。以观民风。采而为经。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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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必美恶并观。不是只观其善政。故曰诗可以观。以圣人删诗。只存其善。是诗有劝无戒。圣人可以观之言为非也。○吕晚村曰若圣经必存正去邪而为无邪。则大易不当说金夫不有躬之象。而春秋不当载姜氏会齐侯之文矣。
勉斋黄氏曰直指则非微婉。全体则非一事。直指故明。全体故尽。(小注)
 沙溪问此以直指全体。双举分言之。或言直指其全体。二说孰是。愚伏答曰直指全体。本谓直指其全体也。勉斋特分解说。以明其义。非欲使人读为直指与全体也。
程子曰思无邪者。诚也。(注)
 朱子曰。伊川曰思无邪诚也。每常只汎看过。仔细思量。极有义理。盖行无邪。未是诚。思无邪。乃可为诚也。
  子曰道之以政章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按所谓无耻者。言政刑之下。民只苟免于刑罚而已。至于内讼而心有羞愧则无矣。
法制禁令(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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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清曰法制。所以示之。使依此做。禁令。所以戒之。使不得不依此做。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按在上者以德礼化民。则民皆观感兴起。知其不善而自有羞愧之心。既有羞愧则必归于善矣。盖有耻。德礼之效也。且格。有耻之效也。故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
礼谓制度品节(注)
 问制度二字何别。蔡氏清曰制通举全法而言。度则其中之度数差等之类也。
  
子曰吾十有五章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朱子曰圣人生知理。固已明然。亦必待十五而志于学。但觉此处亦非全如是。亦非全无实。但须自觉有生熟之分。
三十而立
 按立于礼注。朱子曰能卓然自立而不为事物之所摇夺。其义与此立字同。
有以自立(注)
 李氏霈霖曰自立字最好。志于学。只是依傍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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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做去。自立则此理已是我有底了。故曰守之固而无所事志。
五十而知天命
 上蔡谢氏曰天命。是理之所自来。性之所自出。
六十而耳顺
 朱子曰自知天命又加十年。盖德盛仁熟。而几于化也。
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
 程子曰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明善之彻矣。五十而知天命。思而知之也。六十而耳顺。则是不思而得也。然犹滞于迹焉。至于七十。从心所欲不踰矩。则圣人之道终矣。此教之序也。○朱子曰此圣人大而化之。心与理一。浑然无私欲之间而然也。自耳顺及此十年之间。无所用力。而从容自到。如春融冻释。盖有莫知其然而然者。此圣人之德之至也。
因其近似以自名(注)
 蔡氏清曰夫子此章之言。多是为学者设。意不重在自家上。故因其近似以自名。欲学者以是为则而自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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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懿子问孝章
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止)祭之以礼。
 朱子曰鲁之三家。殡设拨则其葬也僭而不礼矣。以雍彻则其祭也僭而不礼矣。其事生之僭礼。虽不可考。然亦可想而知之矣。彼为是者。其心岂不以为是足以尊荣其亲而为莫大之孝。夫岂知一违于礼。则反置其亲于僭叛不臣之域。而自陷于莫大之不孝哉。夫子因其问孝而知其有爱亲之心。故以此告之。庶其有所感发而能改也。
  子游问孝章
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止)不敬。何以别乎。
 按此章紧要在敬字○窃观圣人喻门人之言。其意无不涵蓄。有自然感发人者。唯此答子游问孝之说。其所以警责之意。若是其直截而太著。岂其时夫子适有所感而发耶。子游圣门高弟。必无其事。以此知此非专为子游而言也。第子游想于平日事亲之际。其所以爱养则有。而所以尊敬则疏。故夫子言此以深警之。然则所谓涵蓄之意。亦已包在其中矣。
问犬马不能自养(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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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问即朱子问也
  子夏问孝章
曾是以为孝乎
 问曾字或训则。或训尝何也。朱子曰凡字义云某之为言某也。则音义皆略相近。尝与则意。亦略同。
程子曰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注)
 问如何见得他直义处。朱子曰观子夏所谓可者与之。不可者拒之。孟子亦曰孟施舍似曾子。北宫黝似子夏。则子夏是个持身谨。规模严底人。
子夏之病。乃子游之药。(小注)
 
按本文子游之药下。又有子游之病。乃子夏之药九字。
  子曰吾与回言章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止)回也不愚。
 程子曰默而识之。乃所谓学也。惟颜子能之。故孔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者。言颜子退而省其在己者。亦足以发此。故仲尼知其不愚。○按程子以退而省其私。为颜子退而省其在己者。今以本文文势语意观之。恐是夫子省颜子燕居独处之事。似非颜子自省其在己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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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于集注不取者。以此故耶。○朱子曰颜子不惟理会夫子言语。及退便行将去。更无窒碍。○蔡氏清曰夫子明见颜子非愚而后发此言。旧说始而疑其为愚。终而决其非愚。非也。○又曰退是孔子退也。承吾字来。谓颜子退则下有私字在。○李氏祯曰集注退省其私。作一直说。则退只是夫子退。非回退也。语类亦云此夫子退。而省察颜子之私如此。惟或问所引胡氏作侍坐而退。夫子察其燕私。今人皆从胡氏。惟蔡氏说与朱子合。宜从之。
颜子深潜纯粹(注)
 
朱子曰深潜。是深厚不浅露。恁地时意思尝藏在里面。○仁山金氏曰深潜纯粹四字。只是形容颜子资禀气象。程子亦曰颜孟之于孔子。其知之浅深同。只是颜子尤温厚渊懿。近圣人气像。深潜带知见意。纯粹带践行意。深潜是于不违如愚见之。纯粹是于私亦足发见之。深潜知上气象。后篇吾言无所不悦者也。纯粹行上气象。后篇三月不违仁者也。
朱子曰此夫子退而省察颜子之私也。又曰退非夫子退也。乃颜子退也。(小注)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443L 页
沙溪先生曰恐当以前说为正。
  子曰视其所以章
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止)人焉廋哉。
 邢氏正义曰言知人之法。但观察其终始。则人安所隐匿其情哉。再言之者。深明情不可隐也。○朱子曰吕氏谓所由。是看他已前所为事。所安。是察他已后所为事。亦通。○林次崖曰视其所以。又必观其所由者。世固有所为虽善。而意思却有不然者。如齐桓尊周攘夷。何尝不善。只是以力假仁。全无实心。便不得纯王了。观其所由。又必察其所安者。世固有意向尽好的。只是不出于中心之诚。然心之所乐不在于是。便亦不能久。如唐太宗听言纳谏。锐意太平。意思尽好。只是惩隋以拒谏而亡。出于勉强。而非其心之所乐。故终不能久。而有杀田舍翁之败露。
  子曰温故而知新章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邢氏正义曰按中庸云温故而知新。郑注云温读如燖温之温。谓故学之熟矣。复时习之谓之温。左传哀十二年。公会吴于橐皋。太宰嚭请寻盟。子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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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曰盟可寻也。亦可寒也。贾逵注寻。温也。○朱子曰温字对冷字。如一杯羹在此冷了。将去温来又好。○朱氏公掞曰此为为人师者言之。温故知新。论语中庸两言之。论语所谓故。是闻于人者。中庸所谓故。是存于己者。论语是即其一理而推见众理之无穷。中庸是全其体统而益见脉络之精微。论语是一件事。中庸是两件事。
  子曰君子不器章
子曰君子不器
 王荆公君子斋记曰。天子诸侯谓之君。卿大夫谓之子。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位而无其德。可以谓之君子。盖称其位也。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德而无其位。可以谓之君子。盖称其德也。○问君子不器。君子是何等人。朱子曰有一般对小人而言底君子。便是小底君子。至如圣人吾不得而见之。得见君子斯可矣。便说大底君子。便是圣人之次者。○蔡氏清曰器则只当一路用。天下之物。方者以方用而不可借为圆。圆者以圆用而不可借为方。故舟不可以为车而行于陆。车不可以为舟而行于水。所谓器也。君子学既成而德已就。则夫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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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正之道。所以脩诸己者。既无不尽。脩齐治平之术。所以推于人者。亦无不明。所谓体无不具者也。故随所用而皆通。为赵魏老亦可。为滕薛大夫亦可。为委吏乘田亦可。为大司寇摄行相事亦可。用之典礼典乐亦可。用之听讼折狱亦可。用之宰一邑亦可。用之宰天下亦可。大用则大效。小用则小效。所以然者。以其体之具。而其体之具者。以其一心本有以具众理应万事。第人无学力以充之。故其体不具而用始狭耳。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章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程子曰周至也。君子周至而不阿比。○问周与比莫相似否。朱子曰外面相似。而里面大差了。几微之间。不可不辨。
朱子曰周比相去不远。须分别得大相远处。(小注)
 李氏祯曰周比皆与人亲厚。所谓不相远也。周公比私则大相远也。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章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问学是学其事。思是思其理否。朱子曰思只是思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445H 页
所学底事。学而不思。便都罔了。问思而不学。何以危殆。曰虽用心思量。不曾就事上习熟。毕竟生硬不会妥帖。
不求诸心。故昏而无得。不习其事。故危而不安。(注)
 朱子曰昏以心言。无得者。无得于理而卒于罔也。危以事言。不安者。不安于理而卒于殆也。
程子曰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五者。废其一。非学也。(注)
 问集注却举中庸学问思辨与行之语。据某看学与行。是学之始终。问思辨。是思之始终。朱子曰然。
  
子曰攻乎异端章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按谚解曰异端을攻면이害니라。是言专治异端则斯为害也。此则以已字把作语辞意看也。集注曰杨墨率天下至于无父无君。专治而欲精之则为害甚矣。是言专治异端则其害甚矣。此则以已字把作甚字意看也。或者曰攻攻击也。言攻击异端则其害止矣。此则以已字把作止意看也。三说各不同矣。○问攻字若作攻击也。如何便有害。朱子曰圣人若说攻击异端则有害。便也须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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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在。不肯只恁地说遂休了。若从攻击则吕氏说近之。不如只作攻治之攻较稳。(吕氏曰君子反经而已矣。经正斯无邪慝。今恶乎异端而以力攻之。适足以自蔽而已。)
  子张学干禄章
子张学干禄
 按此学干禄。言子张自为干禄。非学之于夫子也。夫子仍子张之失而有下文戒诲之说。
多闻阙疑。慎思其馀则寡尤。(止)禄在其中。
 问谨其馀。只是指无疑无殆处否。朱子曰固是。○又曰子张学干禄。恁地时已不是正底心了。夫子却掉开答他。不教他如何地干。也不教他莫干。但言禄在其中。○又曰闻见为言行之资。然积之不多则孤陋卑浅。无以参验而知所疑殆。知而不阙则冒昧苟且。无所依据。而流于谬妄。能阙危殆则庶几矣。顾于其馀。遂以为已信已安。而无事于谨。则言行之间。物我交戾。而尤悔之积。有不能免。○蔡氏清曰君子之学。所闻必多。然所闻之中。不无可疑者。则阙之不言。其馀不疑者。可以言矣。而又必慎而言之。能如是则寡尤。所见必多。然所见之中不无未安者。则阙之不行。其馀所已安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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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矣。而又必谨而行之。能如是则寡悔。○吕晚村曰禄原不是学问分外事。所误在干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章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止)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哀公。定公之子。○邢氏正义曰时哀公失德。民不服从。哀公患之。故有此问。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章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止)教不能则劝。
 蔡氏清曰临之以庄。持己以敬也。故民亦敬之。孝于亲则其德足以化乎民。慈于众则其恩有以结乎民。民自然忠于我矣。善者举之则善者益进而不怠。不能者又教之则不能者亦将企而及矣。民其有不劝乎。
  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章
定公初年。孔子不仕。(注)
 时孔子年四十三矣○李氏霈霖曰若以定公不孝友之故。夫子不仕。因以孝友之道。微示或人。则夫子之初年不仕者。此定公也。后之摄相大治者。亦此定公也。夫子不应前后易辙。看来定公初年。实是仕不得。昭公薨于乾侯。不得正其终。而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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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衍及务人而立定公。定公既立。宜为先君复仇而诛季氏矣。乃以为德而宠秩平子。既不能授权于孔子。平子以权自予。惟恐见讨于圣人。又焉肯用孔子。圣人舍之则藏。又岂有求仕之意。此其所以不仕也。曰九年以后其仕定公者谓何。曰圣人随时处中。各有攸当。定公之立。虽近于窃。然其罪在不能讨逐君废嗣之贼。非若卫辄之以子拒父。大乱不道。今立八九年。既不能执避位让衍之说。而逐君废嫡之贼已死。则诛讨之所不加。圣人又何自而正之乎。故后此之仕定公。原无背处。但此章之言前后。原不可考。而朱子竟下定公初年四字。岂非以孝友之理。有关切定公者乎。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章。
大车无輗。小车无軏。
 东阳许氏曰輗軏。是车与牛马接处。信是己与人接处。此喻最切。○按本文主意不过言人无信则不可行者。以比车无輗軏则不可行而已。初非就接处而言也。恐失本旨。○周礼注衡谓两轭之间辕。说文辀也。诗诂曰车前曲木上钩衡者谓之辀。亦曰辕。从轸稍曲而上。至衡则居衡之上。向下句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447H 页
之。衡即辕端横木。以驾马。孔疏云衡。轭也。横居辀下。如屋之梁。○退溪先生曰輗者。辕之末端所横木也。轭者。所以缚于輗而驾牛者也。軏者。辕之末端上曲处也。衡者。所以钩持軏而驾马者也。大抵輗軏轭衡四者。皆就辕末设。为驾牛马之物。但今之车制虽有辕。而非古制。何以的知四物之制也。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章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
 蔡氏清曰子张盖见夫子好易而前知。其发此问。意在得数也。夫子所告。只言理而不言数。○按蔡氏此说。未有考。不可信。
王者易姓受命。为一世。(注)
 按以下文殷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如或继周。百世可知者观之。集注所谓易姓受命为一世之意。昭然矣。
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止)虽百世可知也。
 朱子曰如秦之继周。虽损益有所不当。三纲五常终变不得。君臣依旧是君臣。父子依旧是父子。只是安顿得不好。圣人所谓可知者。亦只是知其相因者也。如四时之运。春后必当是夏。夏后必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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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其间虽寒暑不能无谬戾。然四时之运。终改不得也。
马氏曰所损益。谓文质三统。集注曰所损益。不过文章制度小过不及之间。(注)
 蔡氏清曰似不止文质三统而已。以养民之政言。如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之类。亦其文为也。以教民之政言。如王制夏后氏养老以享礼。殷人以食礼。周人脩而兼用之之类。亦其制度文为也。
后世谶纬术数之学(注)
 
吕晚村曰理数原不可分析。然毕竟以理为主。无理则数亦难算矣。谶纬家只见一边。故有验有不验。圣人上下千年。直如着衣吃饭。
八佾第三(邢氏正义曰前篇论为政。为政之善。莫善礼乐。礼以安上治民。乐以移风易俗。得之则安。失之则危。故此篇论礼乐得失也。)
  勿轩熊氏曰首言夏殷周之礼。次言夏殷不足徵而后有从周之说。周衰。礼乐废坏于鲁。盖伤之也。言礼二十二章。言乐三章。通言礼乐一章。夫子出处一章。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章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448H 页
孔子谓季氏
 邢氏正义曰谓者。评论之称。
八佾
 左传昭二十五年。昭公谓子家驹曰吾何僭哉。答曰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蔡氏清曰佾。干羽之总称。春秋书六羽。亦舞佾也。羽象文。干象武。
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小注)
 杜预云惟天子得尽物数。故以八为列。诸侯则不敢用八。所谓八音者。金石木革丝竹匏土也。服虔云所谓八风者。八卦之风。乾音石其风不周。坎音革其风广莫。艮音匏其风融。震音竹其风明庶。巽音木其风清明。离音丝其风景。坤音土其风凉。兑音金其风阊阖。又易纬通卦验云立春调风至。春分明庶风至。立夏清明风至。夏至景风至。立秋凉风至。秋分阊阖风至。立冬不周风至。冬至广莫风至。是则天子之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八佾也。
或曰忍。容忍也。(注)
 问或以忍为容忍之忍。圣人辞气。岂其若是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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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朱子曰未必然也。然胡氏曰圣人量同天地。以恕待人。惟于乱臣贼子则治之甚严。其法备于春秋。所以扶大伦立人纪也。若以此说通之。则亦无可疑者。但恐本意未必然耳。
  三家者以雍彻章
三家之堂
 仁山金氏曰堂。庙堂也。上文庭(八佾舞庭)亦是庙庭。盖庙制。室外为堂堂前为庭。
西山真氏曰非过外也。(小注)
 按过外。恐过分之误。
厚斋冯氏曰安然不以动心。(小注)
 按安然。恐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