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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第 x 页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劄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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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句序
 蔡氏清曰章句。谦辞也。论孟注曰集注者。亦谦辞。述而不作之意也。○又曰不曰集注。而曰章句者。盖论孟二书。言者非一事。记者非一时。皆更端之辞。其章句盖匀定。而大学中庸。其言虽累千百。而意义相承。血脉贯通。元只是一篇文字。朱子为之区别其章句。今之右经某章。右传某章是也。言章则句在其中矣。○又曰章句。似指经传言。未见为指注。然中庸序分明以章句对或问言。又朱子曰大学一书。有正经有章句有或问。则章句非注而何。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
 按或曰上大字如字读。下大字泰音读。如字读者以大学之书言之。泰音读者以大学之馆言也。然观或问曰大学大人之学。此对小子之学言之也。又观大戴记保傅篇曰。八岁出就外舍。学小艺履小节。注曰小学为庠门云云。盖古者小子所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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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谓之小学。而小子入学之馆亦名之小学。由是观之。所谓大学之馆。似亦以大人入学之所而得名矣。然则泰音读者似误。如何。
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
 按天之生人。畀之以浑然全体之理。理之具于心者谓之性。而性之大纲有四。曰仁义礼智。所谓仁义礼智。即明德之体也。
礼。是个恭敬撙节底道理。(小注)
 按说文撙。祖本切。挫也。增韵裁抑也。曲礼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郑玄曰撙。犹趋也。谓趋就乎节约也。
智。心之神明。所以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小注)
 按心为一身之主宰。智为一心之神明。盖此心之体。本具众理。而其所以妙之则在智。此心之用。能应万事。而其所以宰之则在智也。○或者以胡氏此说为病曰。智者。五性之一。知者。一心之用。不可浑而一之。又曰不明于心性之辨。又曰以理妙理。(金仲和之说如此)其言似矣。然以愚观之。或者之说。尤为有病。何者。盖智者五性之一。而其为物含藏鉴识。以其所主者言之。即主乎知。智之主知。犹仁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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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爱。义之主乎宜也。程子曰智者知也。张子曰智训知。朱子曰以智知。南轩张氏曰知之理智也。北溪陈氏曰察物智也。今合此数说而观之。智之主知可以见矣。五性各有所主。而五性之中。智则主知。若以智与知判而二之。未知智之所主者果何事耶。孟子曰是非之心智之端。朱子曰知是非之理者智也。又曰知觉乃智之事也。若以知谓不管于智。而专为心之用。则何以曰智之端。又何以曰知是非者智也。而至于智之事云云。尤为明白的当。无少可疑也。大抵是非之理即智也。辨是非而是非之者。即智之知也。其所以该贮此智。运用此知者。即心也。是以就心上总言之。则所谓知者。统属于心。就性上分言之。则所谓智者。专主乎知。随其所主。自不相碍。此于名义界分之际。有不可以毫釐差者。何可以其统属者。疑其专主者。而乃曰不明于心性之辨乎。仁之事非一端。义之事亦非一端。然非智则皆无以知之。故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是也。张子曰仁不得智则不知。朱子曰智本来藏仁礼。义惟是知恁地了方恁地。然则仁义亦待智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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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也。夫智理也。仁义亦理也。今曰以智知仁义则此有似于以理知理。而然终古圣贤皆如此说者。盖以智之为性。本为主知也。苟知孟子程朱之说不害于以智知理。则胡氏所谓妙众理者。又何病于以智妙理乎。五性之中。信又主实。仁义礼智。非信则不实。故朱子曰信者。诚实此四者。苟如今日之疑则信之实此四者。亦可谓以理实理乎。(朱子曰仁统四性。是则以理统理也。张子曰仁不得义则不行。是则以理行理也。孟子曰礼者节文斯二者。是则以理节文理也。)盖智之能知。犹仁之能爱。义之能宜也。非仁则不能爱矣。非义则不能宜矣。然则非智则不能知者。岂不十分分晓乎。○或曰仁爱义宜礼别。其理易晓。惟所谓知则自是心之用。而今属之智。此岂不可疑耶。曰心之为物。本兼动静该体用。其静也具此仁义礼智之体。其动也有此爱宜别知之用。是就心上浑沦说。则所谓仁爱义宜礼别智知者。皆属于心。何独以知属之心哉。若就其中分别看。则是四者各自有体各自有用。因其用而溯其体则分明爱自是仁之用。宜自是义之用。别自是礼之用。知自是智之用。条理粲然。脉络可寻。何独于智之知者。反以为疑耶。斯义也朱夫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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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器之玉山讲义之问。甚详且明。其言曰由其恻隐。所以必知其有仁。由其羞恶。所以必知其有义。由其恭敬。所以必知其有礼。由其是非。所以必知其有智。其言之明白易晓有如此者。顾后之人。自不能致详于此耳。○或曰智之能知固是矣。但智之知。与心之知觉。似有别矣。(赵长卿金仲和之说如此)曰不然。夫智者。知之体也。知者。智之用也。而心者。即统此体用者也。智为心所载之理。心为智所寓之器。本浑融无间。相离不得。但智不能运用而心能运用。故非心之运用则智不能自发。是以寻其脉络而看则知本从智上出来。从其运用处看则知便自心而发见。然则此心运用之知。即是从智出来之知。不是智为一个地头。心为一个地头。而各自为知。则岂智之知外。别有所谓心之知者哉。孟子曰是非之心。智之端。夫既曰是非之心。则观此一心字。可知其知者便是心之事也。其下继之曰智之端。观此智之端三字。可知其知者。即是其智之发见也。孟子已合智与心以言知。朱子亦曰以智知者心也。(朱子此说极分晓)以此观之。智知心知。果有分别乎。若真以为智之知与心之知有别。则是一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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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两知也。此岂理哉。且仁之爱义之宜礼之别智之知。自是一般道理。若曰智之知与心之知有别。则亦当曰仁之爱与心之爱有别。义之宜与心之宜有别。然后其说方通。岂不错耶。以瓶水譬之。瓶即心也。瓶中所贮之水即智也。瓶之运用处。水自泻出者。即知也。今就瓶之运用处。观其泻出则是固自瓶而泻出矣。若就其泻出处。明其所从来。则是自瓶中所贮之水泻出也。然则自瓶泻出之水。即瓶中所贮之水。此元非两样水也。此理甚明。何可疑也。今以仲和之说观之。是只知水之自瓶泻出。而不知自瓶泻出之水。即自瓶中所贮之水泻出者也。○朱子曰道理本固有用。知方发得出来。所以谓之妙众理。妙犹言运用众理也。运用字有病。故只下得妙字。
番易沈氏曰智者。涵天理动静之几。(止)是非之鉴。(小注)
 退溪先生曰。鄱阳湖。鄱水名。音婆。省作番耳。非别有番阳也。番易。即鄱阳也。易古阳字也。鄱阳即豫章县今饶州也。○蔡氏清曰番易之说。又似过于阔大。
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止)所有而全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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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人受天地之气以为质。禀天地之理以为性。理本一也。故性无智愚贤不肖之分。即所谓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者也。气则万殊。故质有清浊粹驳之异。即所谓气质之禀。或不能齐者也。清而粹者。能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则为贤为智。浊而驳者。不能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则为愚为不肖。即所谓不能皆有以知其性而全之也。盖所谓不能皆者。谓以其所禀气质不齐。故人人不能皆知而皆全也。不能皆三字。应上气质不齐字。○仁义礼智。即人之受于天而为性者也。此则无论智愚贤不肖皆同也。但其气禀。拘之于有生之初。是以有清浊粹驳之别。物欲蔽之于有生之后。是以浊者益浊。驳者益驳。清者为浊。粹者为驳。而遂至于不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朱子曰气是那初禀底。质是成这貌样底。又曰只是一个阴阳五行底气。衮在天地。精英者为人。查滓者为物。精英之中又精英者。为圣为贤。精英之中查滓者。为愚为不肖。○蔡氏清曰凡单言气。自该得质。如云气禀清明。无物欲之累是也。单言质。亦兼得气。如云聪明睿智。生知之质是也。此云气质则兼举而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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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止)天必命之。
 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生知之圣也。既生得如此之人。则非但己可以自能统御亿兆之众。人亦自然归向而推尊之慕效之。以为君以为师矣。其自然如此处。便是天命。不是天有谆谆命之之事也。○朱子曰睿智之智与礼智之智。只是一个智。是通上下而言。睿智是扩充得较大。盖智者。人之所同。睿智者。圣人之所独。○蔡氏清曰聪明属耳目。睿智全以心言。○沙溪先生曰一有。作幸意看。似是圣人之生。千百世之久千万人之中。幸或有焉则天必命之也。○按一有者。言天降生民。许多气质不齐之中。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出于其间云尔。故一有二字。在气质不齐。不能皆有以全之下。上下文意。脉络接续。盖言众人之中一有如此人也。沙溪说更合商量。
聪明睿智能尽其性。(止)教之以复其性。
 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即是明德明者也。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即是新民之德也。
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止)司徒之职典乐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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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伏义神农黄帝尧舜。即聪明睿智能尽其性。为亿兆之君师者。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即治而教之。以复其性之事也。
所以继天立极
 按天即上天也。极是道理当然之则也。盖道理当然之则。其原皆出于天。然天不能自做。必须圣人者出。而于天做不得处。为之修明而标准于民。以明其道理当然之则。此便是继天立极也。
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
 王制有虞氏上庠下庠注。上庠。大学在西郊。下庠。小学在国中王宫之东。夏后氏东序西序注。东序。大学在国中王宫之东。西序。小学在西郊。殷人右学左学注。右学。大学在西郊。左学。小学在国中王宫之东。周人东郊虞庠注。东郊。大学在国中王宫之东。虞庠。小学在西郊。○蔡氏清曰王宫。王朝之内也。国都。诸侯所都之地。○李氏霈霖曰序文明云三代之隆其法寝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此学字已统小大而言。未尝以国学为大学。以乡学为小学也。下承云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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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云云。是小学大学之入。但以年之节次而言。何尝以乡学为小学。以国学为大学。而八岁入乡学。十五入国学乎。乃东阳许氏,长乐陈氏诸解纷纷。皆谬妄矣。
礼乐射御书数
 礼凡有五。一曰吉礼。所以事邦国之鬼神祗。其目十有二。一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取精意以享之义)二以实柴。祀日月星辰。(实柴者。实牲于柴而燔之也。星谓五星。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三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古风字)师雨师。(槱燎。谓燔柴而不实以牲也。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也。风师箕也。雨师毕也。)四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血祭者。贵气臭也。社土神也。稷谷神也。五祀。门户灶行中霤也。五岳。东泰山南衡山西华山北恒山中嵩山。)五以狸(埋)沈。祭山林川泽。(祭山林曰狸。谓藏诸地。祭川泽曰沈。谓置诸水也。)六以副(逼)辜。祭四方百物。(副者。肆而磔之。辜者。制而磔之。四方百物。即蜡祭也。)七以肆(剔)献祼(灌)。享先王。(肆者。进所解牲体。谓荐熟也。献者。献牲体。谓荐腥也。祼者。灌以郁鬯。谓献尸求神也。)八以馈食。享先王。(馈食者。言有黍稷也。祭先灌次献腥次献熟次馈食。凡祭皆然。)九以祠。春享先王。(春物生未有以享。故曰祠。)十以礿。夏享先王。(夏阳盛以乐为主。故曰礿。)十一以尝。秋享先王。(秋物成可尝。故曰尝。)十二以烝。冬享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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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冬庶物盛多。故曰烝。)二曰凶礼。所以哀邦国之忧。其目有五。一以丧礼。哀死亡。(死以气言。亡以形言。丧礼则有赙赗之类。)二以荒礼。哀凶札。(凶谓岁歉。札谓民病。荒礼则有散利之类。)三以吊礼。哀祸灾。(祸灾。谓遭水火。吊礼则有慰问之类。)四以绘礼。哀围败。(围谓国受围。败谓兵败绩。绘会其财物以补之。)五以恤礼。哀寇乱。(兵作于外为寇。作于内为乱。恤礼则出其兵师以救之。)三曰宾礼。所以亲邦国。其目有八。春见(现)曰朝。(朝犹早也。欲其来之早。)夏见曰宗。(宗。亲也。欲其尊王。)秋见曰觐。(觐。勤也。欲其勤于王事。)冬见曰遇。(遇。偶也。欲其不期而皆至。)时见曰会。(时见者。言其无常期。王将有征讨。为坛于国外。会诸候而命事。)殷见曰同。(殷。众也。王十二年。一巡狩则六服尽朝。王亦为坛而命以政焉。)时聘曰问。(时聘。亦无常期。天子有事。乃聘之焉。)殷覜曰视。(殷覜。谓一服朝之岁。以朝者少。诸侯乃使卿以大礼众聘焉。)四曰军礼。所以同邦国。其目有五。一大师之礼。用众也。(以征伐为主。所以用其命也。坐作进退。以鼓铎镯铙为之节而不可乱。)二大均之礼。恤众也。(以土地人民为主。所以恤其事也。因地以命赋。因家以起役。均之。所以恤之也。)三大田之礼。简众也。(以教战为主。所以简其能也。因田习兵。阅其车徒之数。)四大役之礼。任众也。(以筑作为主。所以任其力也。城郭道途之脩。宫室桥堑之役。)五大封之礼。合众也。(以建国为主。所以合民也。以正封疆沟涂之固。)五曰嘉礼。所以亲万民。其目有六。一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二以冠昏之礼。亲成男女。三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射礼。虽王亦立宾主。王之故旧朋友也。盖为世子时共学者。)四以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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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飨有体荐。燕有折俎。宾客谓朝聘者。诸侯来朝曰宾。其臣曰客。)五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脤膰。胙肉也。分赐兄弟之国。同福禄也。)六以嘉庆之礼。亲异姓之国。(因其喜而庆贺之也。)
 乐凡有六。一曰云门。(黄帝之乐。象云气出入。故周人冬至舞之以祀天神。周礼注门言其所出。谓其德如云之出也。)二曰咸池。(尧乐。象池水周遍。故周人夏至舞之以祭地神。周礼注言其德无所不施也。)三曰大韶。(舜乐。韶绍也。以其绍尧之业而能齐七政。肇十有二州。故周人舞之以祀四望。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四曰大夏。(禹乐。夏大也。以其能大尧舜之德而平水土。故周人舞之以祭大川。周礼注言其德能大中国也。)五曰大濩。(汤乐。濩护也。汤宽仁而能救护生民。故周人舞之以享姜源。周礼注言能使天下得所也。)六曰大武。(武王乐。传云武王以黄钟布牧野之阵。归以太簇无射。周人舞之以享先祖。周礼注言能成武功也。)
 射凡有五。一曰白矢。(言贯侯过见其簇白也。)二曰参连。(言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也。)三曰剡注。(谓羽头高镞低而去剡剡然也。)四曰襄尺。(襄作让。谓臣与君射。不敢并立。让君一尺而退。)五曰井仪。(谓四矢贯侯如井字之容仪。)御凡有五。一曰鸣和銮。(和,銮皆铃也。和金口木舌。銮金口金舌。所以节车之行。銮在衡。和在式。马动则銮鸣而和应。自然有节奏。若车速则不相应。迟则不响。又杂然而响。皆不合节奏。)二曰逐水曲。(谓御车随水势之屈曲而不坠也。鸣和銮者御之常。逐水曲者御之变。)三曰过君表。(君表。辕门之类。言急驱车。走而入门。若少偏则车轴击门闑而不得入也。)四曰舞交衢。(衢。道也。谓御车在交道。旋转应于舞节也。)五曰逐禽左。(谓逆驱禽兽。使左当人君以射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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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凡有六。一曰象形。(谓象其形也。注如○勿字是也。日字本是○圆围也。圆围者。浑沦一体。奇也。其中一点。又中实之象。亦奇也。有独尊无对之意。长圆不亏之道。皆阳一而实之义也。月字本是勿侧而缺也。以不得如日之尊故侧之。以不得如日之长圆故缺之。即阴半于阳之义。偶象也。其中有短画。亦偶数也。又如山川草竹中正凸凹一二三四之类。皆宛然其形也。馀可以类而推。)二曰会意。(注谓如人言为信。止戈为武。中心为忠。如心为恕。今以其类推之。如日月为明。丘山为岳。日出平地上为朝。日之未明为昧。山之所宗为崇。山之首领处为岭。此皆会意而成。程氏云力田为男。盖谓一夫受田百亩也。女帚为妇。盖吕公谓刘季曰臣女息愿为箕帚妾是也。此亦会意之类。)三曰转注。(旧注谓文义相近。傍边改转。如考老之类。然考与老。乃转文。非转注也。盖谓之转注者。当以此一字既为此义用。又转注他义用也。有一转者。如中正之中。转以为中的之用。谓能得其中处也。则意转而音亦随之。如指挥之指。转以为指趣之指。谓其所指之意也。则意转而音不转。又有再转者。如反正之反。以其反应乎前转而为反报之反。亦去声。又以其与前者异转而为平反之反则平声。又有至三转者。如行止之行。以其行为实迹。转以为行实之行。又以其行当有次。为行次之行。又以其直行不顾。转而为行行之行。或转音或仍音。又或别更其音。于义皆为转注。)四曰处事。(旧注谓人在一上为上。人在一下为下。谓处得其宜也。董氏谓人目为见。两户相向为门。两手合下为拜。不见为觅。占而见之为觇。门之有横木为闲。门之常合者为閤。手之所包为抱。手之所共为拱。凡此皆直指其事而为之字者也。)五曰假借。(旧注谓令长之类。一字两用也。盖谓令本命令。以其能令之借。为令尹也。长本长幼。以其实长之借。为官长也。然此义于假借。未见端的。董氏更之曰能本兽也。以其最有才力。而借为才能之能。豪本山中豕属。兽之最雄杰者也。因借为豪杰之豪。蔡氏清曰如流者水也。以其不返。而借为人之流荡。木植物也。以其朴钝。而借为人之木鲁。理本玉之理也。而借以为道理之理。妙本女之少好者。而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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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妙之妙。凡此之类。皆为假借而用者。)六曰谐声。(本一字以定其形。而附他字以谐其声也。旧注江河之类。以水为形。工可为声也。又曰江河之类。是上形下声。(上下犹先后)。婆娑之类。是上声下形。霜霖阛阓衡御之类。是外形内声。如木之一字。右上加一点则为术。左上加一点则为米。下加一画则为末。上画稍短则为未。水上加一点则为冰。清少一点则为凊。肓本膏肓也。而目其下则为盲。辨本明辨也。而力其中则为办。)
 数凡有九。一曰方田。以御田畴界域。(即今方量田地亩角之法。)二曰粟布。以御交贸变易。(粟是米。布是钱。谓以多少钱。籴得多少谷之类。交是买卖。贸是典约。变易是撞换。)三曰衰分。以御贵贱廪税。(此是理会官员俸禄多少之法。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之类。廪是廪禄。税谓采地所收之税。)四曰少广。以御积羃(觅)方圆。(积羃。如今之仓。积米其中。外面遮蔽了。方圆。以其器而知其多少。今税务中用此法。如看船中装载货物。用锥探其浅深。便知多少。圆器作如何算。方器作如何算。各有法也。)五曰商功。以御功程积实。(商其功程。如打土论。方打算一方土。便会计得合用几许人工。如作屋。亦可算几间几架。合用几多人工之类。)六曰均输。以御远近劳费。(均其道埋远近之劳与费。劳是力费是裹足。如自某处到某处。用力几何。裹足几何之类。)七曰盈朒。以御隐杂互见。(盈是多。朒是少。数之显者。可见。隐者不可见。至于杂则尤不可见。由其显者以推其隐。如人有财物。失去一半或太半或少半。失物者道多。无可考究。隐杂互见。是因其所存。以验其所失之多少。)八曰方程。以御错糅正员。(今作历者用此法。谓如算钱。逐件除下零细底。截长补短。凑得齐整。便好算。如一年十二月。有月大有月小。日子不齐。便将闰月来补凑。每月作三十日。又如日月星辰之行不同。却要算个行之会都相合。)九曰句股。以御高深广远。(横为句。直为股。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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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三者可互相救也。以句中所用方直之积求之。则山之高井之深。城邑之广。道里之远。可以测知。此算术之极致也。句股之术。如今木匠曲尺。尺头为句。尺梢为股。尺头与尺梢尽处。相去为弦。)
书数之文
 沙溪先生曰小注文名物之谓也。恐不然。似是文章文质之文。○张溪谷曰小注说恐是。
天子之元子众子。(止)凡民之俊秀。
 王制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升之国学曰俊士。○问凡民俊秀。既得入大学。不知公卿大夫元士众子中之俊秀者。亦得入大学否。蔡氏清曰公卿之众子。不复得为公卿。大夫元士之众子。不复得为大夫元士。即便是凡民矣。其俊秀者。即是凡民之俊秀者矣。
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
 按穷理正心修己。即明明德于己之事也。治人。即新民德之事也。
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止)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
 蔡氏清曰自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学校之设。其广如此也。八岁则入小学。十五则入大学。教之次第也。小学则教以洒扫应对等事。大学则教以穷理正心等事。所教之节目也。此所谓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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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也。
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馀。
 蔡氏清曰皆本之皆字。兼小学大学言。
当世之人无不学。
 按此即上文所谓治而教之之效验也。○当世之人四字。所占者广。上文所谓天子之元子众子。亦在当世人中。
各俛焉以尽其力。
 表记注。俛。无他顾之意。○朱子曰俛焉者。乃是剌着头。只管做将去底意思。
有若孔子之圣。不得君师之位。
 按孔子之圣。与上文聪明睿智相应也。不得君师之位。与上文以为亿兆之君师相反也。
独取先王之法。
 按先王之法。即小学大学之法也。
小学之支流馀裔。
 按三代之时。小学之法全备。孔子所以诵传而诏后者即此也。及至后世。不可复见。唯散在于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若干者独馀。故曰支流馀裔。谓如水之支流。衣之馀裔。而非三代全备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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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而此篇者。
 按此篇者。恐指经一章而言也。盖经一章。即孔子诵而传之。以诏后世者也。
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
 按大者无所不包。详者无所不备。盖规模。以大体言。故曰外曰大。节目是就大体中指许多条目而言。故曰内曰详。
作为传义。以发其趣。
 蔡氏清曰与经一章注云。其传十章则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之说。似不同然。实同也。使十传果出曾子之自作。则诚意章不应独有曾子曰。盖作传义者曾氏也。非曾子也。所谓曾氏者。指曾子门人之得其传于曾子者也。作为传义。即所谓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
记诵词章。(止)过于大学而无实。
 按俗儒之记诵词章。与小学礼乐射御书数洒扫应对进退之事有异。故功虽倍于小学。而毕竟无用。老佛之虚无寂灭。与大学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之道有异。故高虽过于大学。而毕竟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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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技之流。
 韵会流辈也。◐或曰九流之于六经。如水之下流也。(九流者。一曰道家。老氏之流。二曰阴阳家。时日克择之学。三曰法家。申韩是也。四曰名家。专任名位礼数。亦为偏曲之学。五曰墨家。爱无差等者。六曰杂家。工匠之类。七曰纵横家。仪秦之学。八曰农家。如许行之徒是也。九曰小说家。街谈时语零碎收合者。)
君子不幸。(止)不得蒙至治之泽。
 按君子谓在位者。小人谓在下者。大道之要。指格致诚正修而言。即明明德之事也。至治之泽。指齐治平而言。即新民德之事也。◑蔡氏清曰使者孰使之。指上文俗儒异端之徒。
尊信此篇
 按此篇。即通指经传而言。
发其归趣
 吴氏程曰趣。指趣也。归。要归也。
圣经贤传
 按圣经。即经一章也。贤传。即传十章也。
国家化民(止)修己治人。
 按化民成俗。主国家而言。故专言新民之事。修己治人。主学者而言。故兼言明德新民之意。
淳熙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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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淳熙。宋孝宗年号。十六年己酉。先生年六十。○中庸序亦是年之三月戊申。年谱注云二书之成久矣。不辍修改。至是以稳惬于心而始序。
新安陈氏曰此序分六节。(小注)
 或者曰自大学之书(止)教人之法也。此言立教之本。为一节。自盖自天降生民(止)所由设也。此言教之始明于世。为二节。自三代之隆(止)所能及也。此言教之大明于世。为三节。自及周之衰(止)知者鲜矣。此言教之不明于世。为四节。自自是以来(止)坏乱极矣。此言教之大不明于世。为五节。自天运循环(止)未必无少补云。此言教人之法。复明于世为。六节。○按或者此言。未知果如陈氏所分六节否也。○东阳许氏分作三节。自篇首至非后世之所能及也为第一节。自及周之衰至坏乱极矣为第二节。自天运循环至篇末为第三节。○蔡氏清曰此序作四大节。自大学之书至教人之法也为第一节。盖此一句。乃此一序之大旨也。自盖自天降生民至非后世之所能及也为第二节。乃备言古者教人之法始末。而兼小学在其中。自及周之衰至作为传义以发其意为第三节。乃言大学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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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由作也。自及孟子没至篇末为第四节。则言章句之所由述也。各节皆有个开合。愚之此言。与东阳及新安之说不同。姑私记之。览者择焉。
大学章句
大学。孔氏之遗书。
 蔡氏清曰孔氏当兼孔子曾子说。如云老氏释氏。亦非专指老聃释迦也。凡为其学者皆是。
初学入德之门。
 按德即明德也。言此篇乃初学入德之门户也。
学者必由是而学焉。则庶乎其不差矣。
 
蔡氏清曰是字。指大学。或曰是字谓先大学次论孟之序也。然如此说则当云必由是而读焉。二程全书第二卷有曰大学孔氏之遗书。须从此学则不差。可为断矣。
陈氏曰规模广大而本末不遗。节目详明而始终不紊。(小注)
 按规模即明明德新民也。本末明德本也新民末也。节目。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也。始终。格致为始。治平为终也。
在明明德(止)止于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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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明德。新民之体。新民。明明德之用。止至善。明明德新民之标的。
明德者(止)应万事者也。(注)
 按只言虚灵不昧则释明字意重。只言具众理应万事则释德字意重。必须兼说虚灵不昧以具众理应万事。其意方备。故曰明德者。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或有单提心字而训明德者。余曰苟如子说者。朱子于章句。何不曰明德者是心之虚灵不昧。而乃曰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云耶。或者曰所谓虚灵不昧具众理应万事。不是明德也。只虚灵不昧是明德。而具众理应万事。是明德之体用也。曰此又不然。盖天之所以赋于人者谓之命。人之所以受于天者谓之性。感于物而动则其随所感而发见者谓之情。盛贮此性。运用此情。而主于一身者谓之心。而心是气之极精爽处。故本体自然虚灵不昧。炯然洞然者谓之明。心该动静统性情。故其未发而性之纯善。既发而情之中节者谓之德。指虚灵不昧纯善中节者。合而谓之明德。今使释明德者。只言虚灵不昧。而不言具众理应万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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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备。只言具众理应万事。而不言虚灵不昧则不是。必须兼说而两下然后方得。故曰明德者。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其言痛快该备。跌扑不破。今只把虚灵不昧为明德。而不言具众理应万事。则未免落在一边也。且以章句之文势脉络观之。其先言明德者三字。将以起下文之辞也。次言虚灵不昧以具众理应万事者。承上明德者三字。而特举明德之体用而言也。末又结之以者也二字。言如此者便是明德也。这者也二字。贯上明德者三字说下来有力。其意盖云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是明德也。若如或者之说则释者何必为此拖引不切之剩语。以添于其下耶。今以先儒之说證之。有人问明德是心是性者。朱子以张子心统性情之说答之曰此最精妙。又曰虚灵不昧。便是心。此理具足于中。无少欠阙。便是性。随感而动。便是情。黄氏曰虚灵不昧明也。具众理应万事德也。具众理者。德之全体未发者也。应万事者。德之大用已发者也。未发则炯然不昧。已发则品节不差。所谓明德也。传之首章释明德。而引太甲曰顾諟天之明命。朱子曰天之明命。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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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德者也。又曰天之所以与我者。便是明命。我之所以为性者。便是明德。命与德皆以明言。是个这物。本自光明。观于此数说者。未知所谓明德。其但指心而言也耶。夫考之章句之说。既如此。證之诸儒之言。又如此。则彼或者之见。吾未知从何而得之耳。谨按周子通书曰德爱曰仁。宜曰义。理曰礼。通曰智。守曰信。所谓仁义礼智信者。即未发之性也。爱宜理通守者。即既发之情也。既说性情体用。而以德之一字。冠乎其上。统而言之。盖德者。是兼此五者之体用。而只是那善底五者体用之外。别无讨德处。故朱子曰德兼性情而言也。又按中庸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朱子曰喜怒哀乐情也。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发皆中节。情之正也。无所乖戾故谓之和。此言性情之德。其下小注曰。中为性之德。和为情之德。今若舍性情二者。而只以心一边为明德云尔。则是所谓明德之外。又别有性情体用之德也。岂不为错之甚耶。大抵明德者。即心性情之总称也。此心未发之前。其寂然不动而泂澈光明。此心既发之后。其感而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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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而无少差谬者。其名为明德。若只举心一边言之则其名谓之心。不可名之曰明德也。尤斋先生批曰来说甚是。盖心如器。性如器中之水。情如水之自器中泻出者也。只言虚灵。而不言性情。则是无水之空器也。只言性情。而不言虚灵。则是水无盛贮之处也。是三者缺一则终成义理不得。岂可谓之明德乎。盖或者之意。以所谓虚灵不昧者。为释明字之意。故有此说。而不知所谓明德者。是心性情之总名也。○朱子曰明德是我得之于天。而方寸中光明底物事。统而言之。仁义礼智。以其发见而言之。如恻隐羞恶之类。以其见于实用言之。如事亲从兄是也。如此等德。本不待自家明之。但为气禀所拘。物欲所蔽。一向昏昧。更不光明。而今却在挑剔揩磨出来。以复向来得之于天者。此便是明明德。○或问新民如何得他止于至善。朱子曰若是新民而未止于至善。亦是自家有所未到。若使圣人在上。自有处置。又问夫子非不明德。其历诸国。岂不欲春秋之民。皆止于至善。到他不从。圣人也无奈何。曰若使圣人得位。则必须绥来动和。○又曰明德新民。皆当止于至善。不及于止则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第 386H 页
是未当止而止。当止而不止则是过其所止。能止而不久则是失其所止。
北溪陈氏曰人生得天地之理。又得天地之气。理与气合。所以虚灵。(小注)
 按此所谓理与气合所以虚灵八字。也似有病。盖心是气之精爽处。故其为物。自然虚灵知觉。于心中所具之理。无所蔽隔。不是理与气合。然后方能虚灵也。夫理者气之根柢。气者理之器具。故才有气则理便寓在那气中。而二者本相离不得。今便就此处。而只曰理与气合者是心云则可也。曰理与气合故虚灵云则不可。何者。凡天地之间。人物之生。莫不受天地之气以为形。禀天地之理以为性。此则人与物同也。只以人则受气之清。故其心虚灵。而于是理无所蔽隔。物则受气之浊。故于是理无所通。(此只以人物之大分而言)然则人心之所以虚灵者无他。以其受气清明故也。若一如陈氏说则凡草木禽兽之生。亦皆理与气合也。其心之虚灵。似当与人无间。而禽兽何以偏塞。草木何以全塞耶。(禽兽受气之浊。而草木又浊中之浊者。)由是观之。心者是气也。心之虚灵者。是气之清也。气清故能虚灵。虚灵故能烛理。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第 386L 页
非是理合了。此心方得虚灵也。且观或问曰方寸之间。虚灵洞彻。万理咸备云云。盖所谓虚灵洞彻者。即心之本体也。万理咸备者。即心中所具之理也。而陈氏又曰虚灵洞彻。盖理与气合而有此妙用耳。非可专指气。如心恙底人。亦有气存。何故昏迷颠错。无此虚灵洞彻耶。(见或问第八板注)此与上说同一为病。夫理者无为。气者有为。故气如此则理亦如此。是以气则清明纯粹。而性则昏乱汩浊者。未之有也。气则昏愦馁乏。而性则炯然光明者。亦未之有也。然则彼心恙之人。所以昏迷颠错。无此虚灵洞彻者。正由气之昏迷颠错而失此虚灵洞彻之本体耳。此皆气之为。而非理之为也。气昏故性亦昏。岂心恙之人。独有气而无理。故有此昏迷颠错耶。今若必谓理与气合后。方始虚灵洞彻而有此妙用云。则朱子于此。只言方寸之间虚灵洞彻。已为足矣。何以既曰虚灵洞彻。又曰万理咸备。为此混沦重复之语耶。如今且将自家去。体察吾心。一时身气清爽则心便惺惺。一时怠惰了。便昏昏。此处亦可见心之虚灵洞彻。便是气。而彼昏迷颠错者。亦便是气也。朱子尝曰虚灵只是心不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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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所觉者心之理。能觉者气之灵也。以此观之。陈氏之说尤欠了当。未知如何。○崔汝允(命龙)问北溪之说栗谷先生驳之曰。理气元不相离。非有合也。夫理气虽不相离。决非一物。谓之合者。未见其有病。而栗谷之说如此云云。沙溪先生曰。理气元不相离。本浑融无间。若如陈氏之说则人物未生时。理气相离。各在一处。至生人物之时。始与之合。如阴阳男女之为。其可乎。栗谷先生非之之意。必以此也。太极图说妙合而凝。朱子解之曰本浑融无间也。先生极赞美之。陈氏之言。盖本于图说而误之也。如此则先得理。次又得气也。不成造化。不成说话矣。且人之所以虚灵者。正以得气之正且通也。若如陈说则物之蔽塞。独不得理气而然耶。种种下语。无非有病。栗谷非之。不亦可乎。朱子所谓必得是理。然后有以为健顺仁义礼智之性。必得是气。然后有以为魂魄五脏百骸之身。只是人物之生。必具得理气之意而已。吾贤比而同之。无乃不可乎。近思录叶注合理与气而成气质。则有昏明强弱之异云者。亦如陈氏说。故栗谷先生亦尝非之。○郑景任(经世)曰气与理合而成性。是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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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北溪之说。即朱子之说。未可卒然攻破也。北溪欲以虚字属理灵字属气。故中间著一又字以明之耳。非以为先得理次得气。如高明所疑也。
玉溪卢氏曰虚者心之寂。灵者心之感。(小注)
 按虚灵者。心之体也。知觉者。心之用也。寂而不发之时。有虚灵之体。故感而既发之时。有知觉之用。然则此当并举虚灵知觉。以言心之寂感可也。今卢氏只以虚灵二字分属寂感。似涉破碎。且以灵为心之感。则是知觉为一段赘物。而更无所属处。岂不未安耶。○栗谷先生曰灵者。心之知处。虽未感物。灵固自若。不可曰心之感也。
以复其初(注)
 按初言当初所禀之明德。盖指气拘欲蔽以前。本来光明者而言。故曰初。
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注)
 沙溪先生曰此只释止字意。所谓是者。是泛说。或以至善看非是。至言明明德新民皆当止于至善。方统说止至善。
事理当然之极也(注)
 按事理。即散在事物之理也。极。太极也。言事事物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第 388H 页
物。各有当然之一极也。
尽夫天理之极(注)
 按天理。即皇天赋与之则也。事理天理。虽有二名。其实一理也。
朱子曰为人君止于仁。固是一个仁。然亦多般。(止)只管执一。便成一边去。安得谓之至善。(小注)
 按人君慈爱底。便是仁也。然若有至恶之人。害及人民。则或放逐之。或诛杀之。盖慈爱固是仁。而其放杀而去其害。亦是仁也。若徒知慈爱之为仁。而不知放杀之亦为仁。则是只管执一。而不可谓止于至善。如舜之放四凶。亦是仁也。
双峰饶氏曰至善。以理之见于事者言。(小注)
 按朱子曰明德是理会己之一物。新民是理会天下之万物云云。然则可见明德为一物事。新民亦为一物事也。而明德物事中。也有至善。新民物事中。也有至善。故曰至善以理之见于事者言。
饶氏曰以明明德新民。对止至善则止至善为重。(小注)
 按明德新民。皆有所当止之至善。如有过不及之差则不可谓止于至善。今以忠孝一事言之。忠孝自是善底物事。然人或有过于忠孝。或有不及于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第 388L 页
忠孝者。其过与不及。皆非至善。故明德新民。以止至善为重。
新安吴氏曰自散在事物者而言则曰事理。(止)一理而已。(小注)
 栗谷先生曰章句释至善处。以事理言。是天理之在事者也。以人欲对举则言天理。文字虽异。而义则一也。吴氏说乃分一本万殊。其说凿矣。
知止而后有定。(止)虑而后能得。
 按此节承上节止字而言。盖明明德新民。各有至善当止之处。然不先知之则不能止。故以知止而后有定一节。言所以止至善之由。但知者。只是知有其善而已。必须至于得。方是止其善处。其间定静安虑。又以功效次第浅深而言也。○事物皆有当然之理。如子之孝臣之忠之类。彼孝与忠。即子与臣所当止之善处也。苟知善之在于这处。则便已知我所当止之处也。既知所止则志有定向。更不他求故能定。既有定向则此心不为他物所动故能静。心既能静则此身随所处而泰然故能安。身既能安则事物之来。有以精审而不错故能虑。既精于虑则应物无差。终必止于至善之处故能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第 389H 页
得。盖不先知止则伥伥擿埴而无所定矣。不定则摇摇荡荡而不能静矣。不静则躁扰妄动而不能安矣。不安则临事错乱而不能虑矣。不虑则不能精思详审而有所得也。书曰不虑何获是也。

三纲领八条目。皆非知则不能。故三纲领以知止为始。八条目以致知为始。

定静安三者。其意味不甚相远。唯自知止至定静安。自定静安至虑而得。其意味显有浅深。○此节亦有顺推功效。逆推工夫。与八条目同。详味之则可见。

知止之止字。即上止于至善之止字。但上言止于至善。则工夫在止字上。此言知止则工夫在知字上。止于之止字活。知止之止字死了。

朱子曰定静安颇相似。定谓所止各有定理。静谓遇物来能不动。安谓随所遇而安。安盖深于静也。

李德之问既首言知止矣。如何于此复说能虑。朱子曰既知此理。更须是深思而行。

又曰虑是思之周密处。

又曰知止至能得。是说知至意诚中间事。

蔡氏清曰止于之止。以工夫言。知止之止。以实理言。

权阳村礼记浅见录曰先贤董公尝以大学经中自知止而后有定至则近道矣两节。为格物致知之传。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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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取之。然今考之。有未安者。夫所谓知止者。物格知至以后之效。而格物致知者。大学最初用力之地也。诸传自诚意而下。皆以工夫而言。不应于此遽先以效言之也。所谓能得者。明明德新民。皆得所止之事。不应遽及于致知传也。且以此节为致知之传。则听讼章又无所著落矣。朱子于此。岂不处之审哉。○按知止在定静安虑得之前。则是只言其初知其至善之所当止也。其未及于功效可知也。今阳村云云。未知其如何也。
志有定向。(止)得其所止。(注)
 
栗谷先生曰所谓志有定向者。是非明白。向善而背恶也。静谓心不妄动者。是非既定。不为他岐所动。心常宁静也。安谓所处而安者。正我权度。有以应事。随时随处。无不泰然也。虑谓处事精详者。事物到。更须研几审处也。得谓得其所止者。行之而得止于至善也。○沙溪先生曰所处而安之处。韵会留也定也。处事精详之处。韵会制也。又分别处置也。
朱子曰定以理言。故曰有。静以心言。故曰能。(小注)
 按以理言。何以曰有。以心言。何以曰能。今细究其
厚斋先生集卷之二十一 第 390H 页
意。则于理当言有。不当言能也。盖言事事物物。无不皆有定理也。于心言能则可也。言有则不可也。盖于当静处。所以能静者心也。故曰能。下三能字其意同。○朱子曰知止而后有定。必谓有定。不谓能定。故知是物有定理。
朱子曰看处在那里(小注)
 按看处。恐是随处之意也。
朱子曰得字地位甚近。然只是难进。(小注)
 按到得字地位。是圣人也。然得亦有浅深高下。朱子此言。只以事事物物。皆得所止之圣人地位言也。虽圣人以下之人。亦有所得。但或有一事得而一事失者。或有得于此而失于彼者。此则不可泛以得字地位。一例论之也。
物有本末。(止)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按此一节。即总结上纲领。○此段一后字。非但承上节五个后字。亦以起下节七个后字。○蔡氏清曰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可见三纲领之有序。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云云。又见八条目之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