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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x 页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疏劄
疏劄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30H 页
鞫厅收杀后。退至广津陈情疏。(丁亥)
伏以臣以坑堑馀命。网罟残魂。顽不灭死。尚存形貌。伏蒙 圣上以父母之慈。昭日月之明。洞察奸人搆诬之情状。威怒赫然。既 命再鞫严覈。以明其冤。又召臣于泥首之中。进之丹阶之上。 天语恻怛。慰释丁宁。虽汉昭之知霍光无罪。无以过之。千古以来。人臣遭谗搆。而能得此于君父者。复几人哉。臣糜身粉骨。无以仰答其万一。每中夜自思。但有涕泪被面而已。噫。臣以无状。谬蒙 隆知。叨冒匪据。负乘致寇。滥溢为灾。积犯众怒。屡触骇机。倘非 天地之仁。曲赐容庇。臣之一身。菹齑已久矣。毕竟身陷罔测之科。再入凶人之书。震惊 上下。隳损 国纪。此莫非臣之罪也。况捏造之情未输。鬼蜮之状尚翳。其间事形。未尽昭暴于国人之耳目。则臣何敢但恃 天日之临烛。自谓痛冤已白。举颜复立于人世乎。臣一息未绝之前。无非待死之日。惟当投身沟壑。没齿自废。庶无使人心益骇。世祸增激耳。今鞫厅既辍。则臣之情迹。不容迟留于近郊。而前后待 命。阅历寒暑。疾病危
伏以臣以坑堑馀命。网罟残魂。顽不灭死。尚存形貌。伏蒙 圣上以父母之慈。昭日月之明。洞察奸人搆诬之情状。威怒赫然。既 命再鞫严覈。以明其冤。又召臣于泥首之中。进之丹阶之上。 天语恻怛。慰释丁宁。虽汉昭之知霍光无罪。无以过之。千古以来。人臣遭谗搆。而能得此于君父者。复几人哉。臣糜身粉骨。无以仰答其万一。每中夜自思。但有涕泪被面而已。噫。臣以无状。谬蒙 隆知。叨冒匪据。负乘致寇。滥溢为灾。积犯众怒。屡触骇机。倘非 天地之仁。曲赐容庇。臣之一身。菹齑已久矣。毕竟身陷罔测之科。再入凶人之书。震惊 上下。隳损 国纪。此莫非臣之罪也。况捏造之情未输。鬼蜮之状尚翳。其间事形。未尽昭暴于国人之耳目。则臣何敢但恃 天日之临烛。自谓痛冤已白。举颜复立于人世乎。臣一息未绝之前。无非待死之日。惟当投身沟壑。没齿自废。庶无使人心益骇。世祸增激耳。今鞫厅既辍。则臣之情迹。不容迟留于近郊。而前后待 命。阅历寒暑。疾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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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急于归死。玆敢退出郊外。仍就乡路。身远城 阙。迹近逋遁。生死图报。但期陨结。臣罪固大。臣情可悲矣。伏乞 圣明终始 垂怜。许臣退伏田里。避远机阱。以卒覆载生成之泽。仍治臣径还之罪。以严邦宪。不胜万幸。臣无任临路战恐望阙涕泣之至。
还乡后陈情并辞月廪疏
伏以臣五朔待罪。一息仅存。及闻鞫事既毕。则臣之踪地。惟有投身故里。灭迹世路。庶不失于自靖之道。故冒陈危悃。径就归路。臣极知辜 恩负义。罪死无赦。而诚出于万万不获已也。在途伏承 圣旨别谕。昭释幽枉。揭若日月。到家又奉 圣批。辞意勤挚。益加敦勉。史官狎临。礼数隆重。凡在瞻聆。莫不感动。臣既异木石。奉读 纶音。能不感泣。九顿伏地。但有涕零如雨而已。噫。臣之罪戾。可胜言哉。臣本以慵疏。分甘沟壑。而蒙被 误恩。丧失所守。因仍叨滥。不自知止。此臣之罪也。仰恃 圣明徒信己心。冥行险途。动触骇机。蔑有涓埃之效。但为众矢之的。此臣之罪也。壬午退还之后。臣之污蔑滋甚。无复馀地。而 圣明犹未察其无状。强委以重任。臣又不能抵死力辞。冒当匪据。益咈群情。卒陷大僇。罪状狼藉。独赖 天地
还乡后陈情并辞月廪疏
伏以臣五朔待罪。一息仅存。及闻鞫事既毕。则臣之踪地。惟有投身故里。灭迹世路。庶不失于自靖之道。故冒陈危悃。径就归路。臣极知辜 恩负义。罪死无赦。而诚出于万万不获已也。在途伏承 圣旨别谕。昭释幽枉。揭若日月。到家又奉 圣批。辞意勤挚。益加敦勉。史官狎临。礼数隆重。凡在瞻聆。莫不感动。臣既异木石。奉读 纶音。能不感泣。九顿伏地。但有涕零如雨而已。噫。臣之罪戾。可胜言哉。臣本以慵疏。分甘沟壑。而蒙被 误恩。丧失所守。因仍叨滥。不自知止。此臣之罪也。仰恃 圣明徒信己心。冥行险途。动触骇机。蔑有涓埃之效。但为众矢之的。此臣之罪也。壬午退还之后。臣之污蔑滋甚。无复馀地。而 圣明犹未察其无状。强委以重任。臣又不能抵死力辞。冒当匪据。益咈群情。卒陷大僇。罪状狼藉。独赖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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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焘曲加庇护。其得免于刑辟已幸矣。至于凶言潜搆。变书再闻。搢绅鱼肉之祸。迫在目前。则其为世变极矣。臣之一身。又不足言也。使臣若早自敛退。避远机阱。则宜不为世祸端至此。此莫非臣之罪也。今臣荷 圣上终始曲全之 大恩。能脱万死于罟擭之中。终得保有性命。归寻旧庐。于分已多矣。尚以何心欲复立于人世乎。惟是 天恩罔极。酬答无路。疾病垂尽。朝暮入地。铭镂心肝。但期结草。此臣之所自深悲也。区区衷赤。鬼神可质。 上天孔明。亦岂不下烛也。且臣是负衅退废之一贱氓也。 朝家月廪之典。事体甚重。苟非耆旧大臣。与礼待之儒贤。则不可轻施也明矣。臣以何人敢膺斯典。日者。臣行才还。州官又以前秋 朝命来致。而臣不敢冒承矣。不意 恩命荐降。旬日之间。再烦输致。臣益增惶恐。无地自措。臣虽愚迷。岂不知 君赐不敢辞。而此若谓优礼。则臣非其人。若谓周急。则逐月继粟。便同常俸。与一时加恤有异。古人以无事而食于上为不恭。此理较然。臣何得冒受乎。目今闾里俱空。老羸颠连。而臣犹不绝饘粥。则独受 国家之厚恤。亦非臣心之所敢安。不得不冒昧并陈。伏乞 圣明察臣穷隘之势。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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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苦之情。许臣退伏乡井。守分毕命。以卒 造化生成之惠。收还月廪之 命。以重 恩典。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违逋 明命。罪已难逭。而病势添剧。昏仆床褥。一疏陈暴。亦不免稽迟。尤增死罪。臣无任瞻 天望 圣战恐悲泣之至。
因领相崔锡鼎疏辨暴事状。仍辞月廪疏。
伏以臣再竭危迫之悃。仰渎盖高之 听。庶几 日月之明。有以 下谅。而伏承 圣批。敦勉弥勤。谆切丁宁。至以情志不孚为 教。噫。臣罪于是益重矣。臣感泣之馀。惶悸无地。只愿速灭无知。而不能得也。臣方欲更陈一疏。以伸哀恳。而疾病昏迷。不能缔搆文字。迁就不果矣。晚后伏见领议政崔锡鼎疏本。则举臣前夏书 启中数语。为其时按狱难处之端。而结之曰。疑怒之言。左右沓至。一符于书 启辞意。臣读之至此。诚不觉愕然惊讶。竦然心悼也。臣之伊日所陈。出于谬认而错对。此则固自知罪。而其后首相。亦既知其委折。则意谓不复芥滞矣。今乃以此为言。其亦不相谅之甚矣。臣本孱懦。平生遇横逆。未尝动声色。与人相较。但自反于身。此则 圣鉴亦必俯烛矣。况臣前夏所遭。何等畏怖。鞫厅事体。何等严重。而臣
因领相崔锡鼎疏辨暴事状。仍辞月廪疏。
伏以臣再竭危迫之悃。仰渎盖高之 听。庶几 日月之明。有以 下谅。而伏承 圣批。敦勉弥勤。谆切丁宁。至以情志不孚为 教。噫。臣罪于是益重矣。臣感泣之馀。惶悸无地。只愿速灭无知。而不能得也。臣方欲更陈一疏。以伸哀恳。而疾病昏迷。不能缔搆文字。迁就不果矣。晚后伏见领议政崔锡鼎疏本。则举臣前夏书 启中数语。为其时按狱难处之端。而结之曰。疑怒之言。左右沓至。一符于书 启辞意。臣读之至此。诚不觉愕然惊讶。竦然心悼也。臣之伊日所陈。出于谬认而错对。此则固自知罪。而其后首相。亦既知其委折。则意谓不复芥滞矣。今乃以此为言。其亦不相谅之甚矣。臣本孱懦。平生遇横逆。未尝动声色。与人相较。但自反于身。此则 圣鉴亦必俯烛矣。况臣前夏所遭。何等畏怖。鞫厅事体。何等严重。而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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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以何意。突然为侵攻主事大臣之计哉。其时 圣教连下。令臣等勿待于金吾。而痛冤未白之前。惟万死是俟而已。不敢承 命自安。及鞫厅请 对后。因大臣所达。又有勿待之 命。则大臣之意。臣岂不知。而当史官传 命之际。下吏以政院所颁举条一款。令臣等勿待者誊示。而举条有曰。诸臣若闻谋害之言。则何以不书乎。设或当录而不录。不过鞫厅悤扰。偶然不察云云。 筵奏本说。则臣既未及详闻。而书出于举条者如此。以其语势观之。若直置二字凶言于疑信间。而但欲曲贳臣等也。臣心窃疑讶。举示史官曰。举条果如此乎。史官曰。然矣。臣方心抱至痛。生不如死。而自念举条既出。便为断案。则更无暴白之路。古人从狱中讼冤。曾不以此为罪。况史官方以 上教来宣。当有对辞。则略达情悃。以暴不敢退还之由。庶不至为深罪。仓卒之际。率尔仰对。其曰。若不辨虚实情伪。惟以悤扰不察。欲置而不论。臣痛心竦骨。求死不得。此在 王法国体。必须严覈实状。可以昭典刑而解众惑者此也。及后连见大臣劄辞及 上批。方知臣所见举条语有阙漏。非 筵奏本旨也。臣原罪之外。又添一罪。不胜悚慄。适遇人将往大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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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臣谓曰。大臣不知举条之谬乎。吾固有错对之罪。而举条既失大臣本旨。则于大臣。亦岂不未安乎。其后大臣。即以其一转语见漏者。添入于举条。改付标 启下。则是必以臣言为然也。臣与大臣。素有契分。平日心事。宜无不知。而乃于此事。终不见恕。既改举条。而犹深咎不已者。何也。其时待命两大臣之意。亦岂有异。而臣适以及见举条之故。独有所陈。岂以此而尤见疑耶。此亦臣之不幸也。臣又伏见大臣疏语。以希载顺命已死。凭问无路。难于明覈实状。臣于是窃不能无惑焉。夫鞫厅。朝廷之会也。果有二字凶言。发于罪人之招。则虽在罗卒下贱。犹将毛竖骨惊。有必讨之心。孰于其间。敢有掩讳之念哉。若以人情事理推之。则是不待更问于两贼而固可明也。况希贼拿来后所招。既曰本无此等书辞。前秋按狱之臣。亦已以此发于 筵席矣。顺贼则未死之前。鞫厅诸臣。已因外间危险之言。必欲钩得本语。当刑盘问。反覆穷诘。使无片辞未吐。而终不闻近似之言。果实有其言。则既作死囚。宁复有隐讳之理乎。此不惟鞫厅上下。所共参见人莫不闻而知之。事状不啻昭著矣。是则两贼生时。已经按问。狱案具在。皆可考验也。岂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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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两贼已死。有实状难覈之端乎。臣抱冤罔极。莫能自白。幸赖 天日临烛。鬼情莫遁。得有今日。而大臣之疏。犹复如此。言端既发。玆敢仰首。略暴其梗槩。罪臣怜臣。俱在于此矣。惟 圣明之财察焉。且臣负衅逋还。不敢以大臣自居者。不独今日为然。则保全残命。食力畎亩。于臣亦幸矣。 朝家廪粟之典。实不敢随例冒受。而 圣教谓出于优礼之意。则臣之悚惧益甚。既往叨冒踰分。罪已难逃。而到今退废之后。又因前职。滥被不敢当之 恩礼。决非私义之所敢安。臣非不知 天恩罔极。 上赐难违。而以臣今日所处。受此 恩典。不啻为无事而食而已。玆不得不更烦陈吁。伏乞 圣明俯察血恳。先勘臣书 启妄对之罪。以重按狱之体。仍 命收还月廪之典。 许臣守分田里。以毕馀命。实公私之至幸。臣无任惶怖哀祷之至。
承别 谕后陈情再疏
伏以臣之仰戴 天日。欲保残骸于田里之间。亦云顽甚矣。 圣上还之以已散之魂。赐之以既枯之肉。使得复与于群物并育之中者。于臣为幸已极矣。尚敢举颜世路。自同于无故之人乎。窃意 圣上虽以
承别 谕后陈情再疏
伏以臣之仰戴 天日。欲保残骸于田里之间。亦云顽甚矣。 圣上还之以已散之魂。赐之以既枯之肉。使得复与于群物并育之中者。于臣为幸已极矣。尚敢举颜世路。自同于无故之人乎。窃意 圣上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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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履之旧。混加敦召。臣之心事踪地。不比他大臣。则宜靡所不 烛矣。臣披沥腔血。冒死陈吁。日夜颙祝伫蒙 开许矣。伏奉 圣批。谆切丁宁。诲勉弥勤。乃以曩日之事。已尽昭雪。必欲自废。实涉太过。亦无是理为 教。令臣安心促臣就途。噫。臣罪于是尤万死矣。高天漠漠。但有仰首悲号而已。臣诚荷 天地罔极之 恩。得有今日。磨顶至踵。固无以仰答其万一。而顾念为人臣。酷被覆载难容之罪名。幸而得脱于刑章。犹欲立朝事君。处之自如。则可谓有人心乎。况鬼蜮之情。犹有一毫未尽吐露。则伊时事状。不可谓已昭也。搆煽之言。犹有一毫未尽破除。则臣之痛冤。不可谓已雪也。是 圣明虽欲终始曲全。恐亦不可得矣。流言之搆乱久矣。自周公以后。遭跋疐者无限。至如唐之李晟。则至请解官为僧。其情可谓悲切矣。是岂时君有不察于晟之被枉而然哉。诚以人言可畏也。臣虽不敢自拟于古人。若其危苦之情。则殆有甚焉。 圣明既哀怜贱臣。丐其残命。则庶几以礼进退。许其分守。不使至于重激世祸。实终始生成之大造也。至于近臣之辱留荒村。已至半月。臣心悚慄。益无所自容。使臣苟有一分可进之理。则固当驾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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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俟。何待 王人之来。守异数之滥加。苟不能然。则臣惟甘就虞人之诛而已。其于 国家大体。不亦重伤乎。伏乞 圣慈更加裁量。收还 召旨。容臣退处田庐。没齿自靖。以全 大恩。以安微分。不胜大愿。臣于日昨承 批之后。病势添剧。兼有夭殇之戚。一倍昏顿艰难。搆疏言不成次。尤增惶陨。臣无任涕泣哀恳之至。
承别谕后陈情疏[四疏]
伏以臣之仰首号呼。亦知不敢。况再三渎冒而不已乎。至于 丝纶之札。虚辱于蝼蚁之贱。 香案之臣。久屈于蓬茅之庐。臣罪固万死难逭矣。臣每一陈疏。惟鈇钺是俟。而伏奉 圣批。诛罚不加。 恩谕愈温。反覆谆勤。开诲备至。令臣安心就途。 天地高厚。靡所不容。感激涕零。不知死所。而臣之迫隘悸恐。则于是益增。惟愿速就刑章。而莫能得也。 日月在上。无微不烛。宁有未 察于臣之情迹。而犹不 赐开许如此。到此地头。臣但有抚心求死而已。何敢复有所言哉。臣承 批以来。饮泣累日。莫知所出。惟有归命司败。恭请 严诛。庶几少伸分义。而臣素患痞胀之症。自初夏复发。沈绵已至三朔。又于近日。感暑添剧。
承别谕后陈情疏[四疏]
伏以臣之仰首号呼。亦知不敢。况再三渎冒而不已乎。至于 丝纶之札。虚辱于蝼蚁之贱。 香案之臣。久屈于蓬茅之庐。臣罪固万死难逭矣。臣每一陈疏。惟鈇钺是俟。而伏奉 圣批。诛罚不加。 恩谕愈温。反覆谆勤。开诲备至。令臣安心就途。 天地高厚。靡所不容。感激涕零。不知死所。而臣之迫隘悸恐。则于是益增。惟愿速就刑章。而莫能得也。 日月在上。无微不烛。宁有未 察于臣之情迹。而犹不 赐开许如此。到此地头。臣但有抚心求死而已。何敢复有所言哉。臣承 批以来。饮泣累日。莫知所出。惟有归命司败。恭请 严诛。庶几少伸分义。而臣素患痞胀之症。自初夏复发。沈绵已至三朔。又于近日。感暑添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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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米不能入口。片时不能耐坐。膈火郁塞。顷刻不堪。昏仆床褥。奄奄若尽。起身趋程。断无其路。瞻望 京国。末由自致。臣罪益大。臣情可悲矣。抑 圣明所以 召臣不置者。职以矜其诬枉。脱之罪网。欲使还齿于恒人之数。臣虽愚迷。宁不知 天恩之罔极。而臣之立朝本末。实 圣明之所俯悉也。臣从前当退已久。而惓系 恩私。不能自守己志。一进而被壬午之污蔑。再进而遭顷岁之僇辱。毕竟至有昨年事耳。此正坐以臣庸愚。谬蒙 殊知。受 恩愈隆。而获衅愈重。居位愈崇。而取败愈甚。臣每追思前后。不觉体粟心寒。到今求退亦云晚矣。 圣明若以簪履之旧。欲全其终始。则宜何以处臣也。仍念明君使臣。进退以礼。不但以宠禄为恩。人臣事君。去就有义。不但以趋走为恭。臣虽至微至末。亦尝忝居于辅相之列。则其于进退去就之际。关系不可谓不重矣。然则臣之今日抵死自画而不敢进者。固 圣朝之所宜垂谅也。且臣窃见谏臣之疏。尤有所懔悚者。前事委折。谏臣亦岂不闻知。而其操持之意尚深。臣之所遘。宜若见怜于同朝。而其发于章疏者。辄以臣开口冤号为咎。莫有矜怜之色。其得罪之重可知也。臣之难于自容。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35H 页
此亦明矣。伏乞 圣慈更加察谅。若以臣之不敢趋 命。容有可恕则收回 召旨。毋使久损 国体。苟其不然。则亟正臣罪。以彰慢命之刑。臣虽万被诛。实所甘心。臣无任涕泣祈哀战恐俟罪之至。
还发东湖时。陈情待罪疏。
伏以臣罪积违 命。无所逃逭。缕息未绝。不敢一向退伏。进诣 都下。席藁请 谴。而其终不敢承 命则等耳。揆以 邦宪。鈇钺是甘。而伏承 圣批。辞旨温谆。释其衅负。令勿待罪。是 圣明岂苟以 恩私。废常刑哉。必有以 察其本情。容有可恕也。臣奉读 纶音。不觉感激涕零。如得更生。而 圣教又令臣安心行公。则臣之窘隘抑塞。犹夫前也。臣益增悚慄。求死而莫能得也。噫。臣之近日情迹。 圣明宁有遗烛。而犹不赐开谅如此者。得非以昨年所遭 朝家处分已定。 天鉴临察已昭。不必更以此自罪故欤。然臣之当退。固不止一端。亦非只因近事而始决也。 圣明于臣情素。犹若有所未尽 照察者。玆敢冒死。毕其说焉。传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此古人事君之大防也。臣之本末长短。皆 圣明之所俯悉也。其颠顿狼狈。至乙酉而已极。驴技既尽涓壒无补。此宜
还发东湖时。陈情待罪疏。
伏以臣罪积违 命。无所逃逭。缕息未绝。不敢一向退伏。进诣 都下。席藁请 谴。而其终不敢承 命则等耳。揆以 邦宪。鈇钺是甘。而伏承 圣批。辞旨温谆。释其衅负。令勿待罪。是 圣明岂苟以 恩私。废常刑哉。必有以 察其本情。容有可恕也。臣奉读 纶音。不觉感激涕零。如得更生。而 圣教又令臣安心行公。则臣之窘隘抑塞。犹夫前也。臣益增悚慄。求死而莫能得也。噫。臣之近日情迹。 圣明宁有遗烛。而犹不赐开谅如此者。得非以昨年所遭 朝家处分已定。 天鉴临察已昭。不必更以此自罪故欤。然臣之当退。固不止一端。亦非只因近事而始决也。 圣明于臣情素。犹若有所未尽 照察者。玆敢冒死。毕其说焉。传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此古人事君之大防也。臣之本末长短。皆 圣明之所俯悉也。其颠顿狼狈。至乙酉而已极。驴技既尽涓壒无补。此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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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也。疾病深痼。筋力难强。此宜退也。衅咎层叠。身名都丧。此宜退也。其不敢复进。于此固已决矣。臣于其时退还之后。一意坚伏。自分毕命于田间。不敢复为行世之念。此则 圣明亦必 下谅矣。至于昨年事。则实千古人臣之所罕遘也。臣念到而骨竦。言及而心痛。举颜对人。尚有馀悸。此亦由臣不早知退。有以致之。静言追思。孰非臣罪。今 圣明于臣。既生死而肉骨之矣。又必欲薰沐而衽席之。使复齿于诸大臣之列。 圣恩罔极。天地同大。臣虽愚迷。尚异木石。宁不铭镂心肝。陨结为期。而若又贪恋 恩宠。不惩前辙。以顷年已退之身。至于今日。却复腼然冒进。自同无故之人。惟禄位是徇。则其于古人事君之义。果何如哉。臣虽至贱至微。亦尝忝备于辅相之位。则其进退去就之际。关系亦不可谓不重矣。窃恐 圣朝所以处臣。亦宜以礼始终之。不可使丧其本心。增其罪戾。重为 清世之辱。惟 圣明裁谅焉。且臣所患痞胀之病。根委积久。药难为力。真元澌消。旁症互攻。近又添发泄痢。胃道益败。食饮全废。而不敢自计生死。舟载作行。在路。伏闻 陵幸进期。促程入京。转出南郊江村。谨与都城民庶。送迎 銮舆。臣于离违京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36H 页
阙。数年之后。祗瞻羽卫于 清路之侧。区区犬马之诚。得以少伸。而臣之病势则遂致顿加矣。风湿所中。感伤兼剧。身热如烘。头痛如破。昏仆村舍。奄奄若尽。更无转动入城之势。诚恐殒绝于旅次。遂为道路之尸。思量百端。急于返骸。不得已托身归舟。仍向东路。臣情可哀。而臣罪益重矣。逋遁之诛。万殒何赎。瞻望 宸极。但有悲泣。伏乞 圣慈察臣情迹之异于诸臣。矜臣病势之难复强起。 许臣退还田庐。安意就尽。仍治臣径还之罪。以肃 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战惧哀号之至。
岁改后陈情疏(戊子)
伏以三阳回泰。四序更始。恭惟我 殿下圣德日新。政理增修。天人叶应。邦运申休。而畎亩微臣。缕喘徒存。迹阻朝贺之班。身积违慢之罪。区区犬马之诚。但寓封人之祝。抚躬悲涕。靡所自容。噫。臣违远城 阙。忽又改岁。孤负 隆私。万殒难赎。而 圣度宽涵。终始曲贷。 盛德大恩。天高地厚。含镂至死。欲报无阶。抑臣恟惧积中。惊魂易散。顷间一二章疏。已不胜骇怖。而书 启一事。又是同时诸大臣所无也。窃闻朝议因此颇致纷纭。其深臣之罪者。固不须言。而谓臣
岁改后陈情疏(戊子)
伏以三阳回泰。四序更始。恭惟我 殿下圣德日新。政理增修。天人叶应。邦运申休。而畎亩微臣。缕喘徒存。迹阻朝贺之班。身积违慢之罪。区区犬马之诚。但寓封人之祝。抚躬悲涕。靡所自容。噫。臣违远城 阙。忽又改岁。孤负 隆私。万殒难赎。而 圣度宽涵。终始曲贷。 盛德大恩。天高地厚。含镂至死。欲报无阶。抑臣恟惧积中。惊魂易散。顷间一二章疏。已不胜骇怖。而书 启一事。又是同时诸大臣所无也。窃闻朝议因此颇致纷纭。其深臣之罪者。固不须言。而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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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轻者。亦不以士君子见责。则臣之无状。此尤可见矣。至于以臣违 命。谓由于此事之是非者。又非臣之本情也。臣之前后心事。 天鉴昭临。宜无所不烛。而苟如其言。则臣罪益难自逭矣。臣既退处田野。疾病兼痼。百事都休。虽不敢随即陈暴。而臣心不安则甚矣。且臣以逋屏之踪。朝暮待尽。而尚带原任之衔。月糜廪粟之颁。名器亏玷。 恩数猥屑。不惟重为臣罪。实亦有伤 国体。日夜所望。惟在 日月之明父母之慈。矜其情迹。察其恳诚。褫收崇衔。寝还 优典。使得以草莽本分。安意就瞑。惟 圣明垂谅焉。臣无任恋 阙仰 圣战恐哀恳之至。
岁首陈戒疏(己丑)
伏以岁运更始。阳德复元。天人叶应。 邦命维新。而畎亩微臣。迹远象魏。莫伸嵩岳之呼。但切华封之祝。分义亏缺。罪死难容。臣实荷 天地好生之大德。许改出疆之任。俾延垂尽之喘。朝暮未死之顷。无非含恩之日。而人臣许 国之义则左矣。报效无地。为罪益增。抚心自悼。生亦何为。抑臣于床箦中。窃闻 圣上遇灾儆惕。 纶札连降。寅畏之意。溢于辞表。中外传诵。莫不感动。臣奉读再三。不觉中夜涕泣。果能持
岁首陈戒疏(己丑)
伏以岁运更始。阳德复元。天人叶应。 邦命维新。而畎亩微臣。迹远象魏。莫伸嵩岳之呼。但切华封之祝。分义亏缺。罪死难容。臣实荷 天地好生之大德。许改出疆之任。俾延垂尽之喘。朝暮未死之顷。无非含恩之日。而人臣许 国之义则左矣。报效无地。为罪益增。抚心自悼。生亦何为。抑臣于床箦中。窃闻 圣上遇灾儆惕。 纶札连降。寅畏之意。溢于辞表。中外传诵。莫不感动。臣奉读再三。不觉中夜涕泣。果能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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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而不怠。则周宣何远哉。 国家安危存亡之机。正在今日。贱臣区区惟愿 圣上不惟其言而惟其实。不惟其文而惟其诚。察公私于几微。存警戒于燕安。本诸一心。见之行事。顺天之道。修吾之政。则天运之于穆不已。否往而泰来。庶可与之同符矣。诗曰。毋贰毋虞。上帝临汝。惟 圣上加意焉。臣一息犹存。寸心难泯。不任望 阙祈祝之至。
辞领议政疏(庚寅)
伏以臣负衅之一弃物。垂死之一残喘耳。 圣上脱臣于坑阱之中。还臣于喣嘘之内。使得全其性命。涵泳厚泽。以没齿于田里。此臣之至幸也。臣若贪冒荣位。自同恒人。束带缨冠。复为斯世之念。则奴隶亦必唾臣矣。其为 圣朝之辱。当何如哉。日者 玉候违豫。累月弥留。臣子奔问。不暇更顾私义。限死作行。苍黄诣京。每当呈身于 大庭之班。中心怵蹙。羞见人面。幸赖皇天眷佑。 圣体康复。臣以须臾馀命。得与斯庆。至于获伸舞蹈之微诚。入觐咫尺之 耿光。则此生情愿毕矣。犬马犹知恋主。臣虽至愚。亦有人心。宁独无惓系之忱。而顾其踪迹。终不可腼面。仍淹于都下。忍孤隆私。违远城阙。万死诛殛。实所自甘。归舟
辞领议政疏(庚寅)
伏以臣负衅之一弃物。垂死之一残喘耳。 圣上脱臣于坑阱之中。还臣于喣嘘之内。使得全其性命。涵泳厚泽。以没齿于田里。此臣之至幸也。臣若贪冒荣位。自同恒人。束带缨冠。复为斯世之念。则奴隶亦必唾臣矣。其为 圣朝之辱。当何如哉。日者 玉候违豫。累月弥留。臣子奔问。不暇更顾私义。限死作行。苍黄诣京。每当呈身于 大庭之班。中心怵蹙。羞见人面。幸赖皇天眷佑。 圣体康复。臣以须臾馀命。得与斯庆。至于获伸舞蹈之微诚。入觐咫尺之 耿光。则此生情愿毕矣。犬马犹知恋主。臣虽至愚。亦有人心。宁独无惓系之忱。而顾其踪迹。终不可腼面。仍淹于都下。忍孤隆私。违远城阙。万死诛殛。实所自甘。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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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病。寸寸停留。仅免为道路之尸。到家之后。僵委床褥。昏昏迷瞀。拟以一疏。申请逋命之罪。而亦未克自遂矣。千万意虑之外。伏承史官传宣 召旨。乃以莫重莫大之任。委之于偾败无状之贱臣。臣惊惑骇怖。五情震错。不能自定。宁欲速就溘灭而不可得也。臣之既往所遭。言之颜恧。念之心悸。实古今人臣之所罕遘也。而究厥所由。职缘臣滥窃踰分。负乘致寇。下速一身之祸。上贻清世之变。其为罪戾。固已万万难赎矣。 圣上虽曲加哀怜。必欲置之平地。而至于鬼态之幽隐。臣情之掩抑。则尚有未尽昭暴者。臣一息未泯之前。无非抱痛之日。何得以 圣教之开释而自解。岁月之既久而自安乎。前后 圣谕有若臣无复难安者然。臣之隘塞愈甚。跼天蹐地。靡所自容。臣虽塞门屏迹。毕命沟洫。亦难以补其前愆。尚可复进朝列。冒据于百僚之首乎。况此元辅之位。视前所叨。其重又不啻加倍。而乃欲循已覆之辙。益其任而蹈之。其必摧辕臭载。可立而待也。臣之一身。虽不足恤。奈败国事羞朝廷何哉。臣闻命以来。三日涕泣。莫知所出。心魂陨爽。疾病顿加。废眠与食。朝夕待尽。伏惟天地至仁。无物不育。玆敢悉暴危恳。仰干 恩造。伏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38H 页
乞 圣慈特垂矜谅。收还成命。改卜贤德。使国政无误。微命获延。实公私之万幸也。臣无任瞻天望圣战灼祈哀之至。
到东湖三辞疏
伏以臣沥血申恳。 天听逾邈。召旨别降。令臣进参 宴礼。臣以向来积月忧灼之心。值今日举国欢抃之会。一息犹存。不暇自顾。力死起程。舟载作行。昨仅来抵京江。而其不敢冒据于具瞻之地。则固决矣。臣初以原任之位。尚非所敢安。不避鈇钺之诛。万死逋还。曾未数月。乃以元辅自居。腼面于百僚之首。则前后判异。去就无当。臣虽颜之厚。独不愧四方之讥嘲乎。若谓臣更无难安之端。而强自为嫌。则其逋遁妄辄之罪。实关邦宪。理难终逭。若谓其情容有可恕。其罪容有可宽。则其人虽微。职忝大臣。宜以礼始终。开其自处之路。不使至于丧失廉义也。今臣罪深而免于刑章。情隘而未蒙怜察。狼狈失据。作一穷阨之人。臣之一身。固不足论。其在 圣朝举措所损。岂细故哉。古者三公。官不必备。惟其人。其置相之重如此。后世相道虽降。亦未有不得其人而能为国者也。臣之无状。日月昭临。宁有遗烛。而今乃不复称量。但以
到东湖三辞疏
伏以臣沥血申恳。 天听逾邈。召旨别降。令臣进参 宴礼。臣以向来积月忧灼之心。值今日举国欢抃之会。一息犹存。不暇自顾。力死起程。舟载作行。昨仅来抵京江。而其不敢冒据于具瞻之地。则固决矣。臣初以原任之位。尚非所敢安。不避鈇钺之诛。万死逋还。曾未数月。乃以元辅自居。腼面于百僚之首。则前后判异。去就无当。臣虽颜之厚。独不愧四方之讥嘲乎。若谓臣更无难安之端。而强自为嫌。则其逋遁妄辄之罪。实关邦宪。理难终逭。若谓其情容有可恕。其罪容有可宽。则其人虽微。职忝大臣。宜以礼始终。开其自处之路。不使至于丧失廉义也。今臣罪深而免于刑章。情隘而未蒙怜察。狼狈失据。作一穷阨之人。臣之一身。固不足论。其在 圣朝举措所损。岂细故哉。古者三公。官不必备。惟其人。其置相之重如此。后世相道虽降。亦未有不得其人而能为国者也。臣之无状。日月昭临。宁有遗烛。而今乃不复称量。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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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数。欲使滓秽之踪。复玷台鼎之席。其与古者论相之道。不亦远乎。此虽在治平安泰之时。犹必立见偾败。况于倾险艰屯之日乎。臣若但知恩宠之为荣。刑威之可惧。不量己分。冒耻承命。终至重误国事。羞辱清朝。则虽万被罪殛。实无以塞其愆。此臣所以分死自画。咫尺都门。涕泣徊徨。而终不敢便进者也。伏乞 圣明念置相之得失。系国安危。察贱臣之号呼。发于肝膈。特许褫改臣新授职名。以重相任。仍令臣得以散秩。入参献祝之列。以伸犬马之诚。不胜大愿。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
因三司诸臣责谴陈戒劄
伏以臣癃疲庸下。冒居百僚之首。不能镇服众情。维匡世道。病又深痼。连废职务。而蝼蚁贱命。曲蒙 殊慈。太医 掖隶之临门。珍药 御膳之继颁。 恩数深隆。报答无阶。委身床褥。但有涕泣。方欲更有陈吁。恳乞退还。而徊徨不敢矣。窃见数日之间。 天怒震叠。节拍层加。举措急迫。听闻惶惑。臣诚错愕忧叹。不觉寝食之俱废也。夫使 圣上激恼至此者。固莫非群下之罪。而然 圣上所以处此。不免大有违于圣人中和之节。激而又激。无复裁量。噫。七情之中。惟怒
因三司诸臣责谴陈戒劄
伏以臣癃疲庸下。冒居百僚之首。不能镇服众情。维匡世道。病又深痼。连废职务。而蝼蚁贱命。曲蒙 殊慈。太医 掖隶之临门。珍药 御膳之继颁。 恩数深隆。报答无阶。委身床褥。但有涕泣。方欲更有陈吁。恳乞退还。而徊徨不敢矣。窃见数日之间。 天怒震叠。节拍层加。举措急迫。听闻惶惑。臣诚错愕忧叹。不觉寝食之俱废也。夫使 圣上激恼至此者。固莫非群下之罪。而然 圣上所以处此。不免大有违于圣人中和之节。激而又激。无复裁量。噫。七情之中。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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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制。 圣明未尝不以气质偏处自戒。而今乃如此。得非克治之工未深。而触发之机易胜而然耶。帝王之心如明镜止水。不以物挠。不以事迁。澹然虚明。随遇顺应。喜怒与夺。一循天理。而家与国从而归化。此所以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者也。朱子告其君之言曰。人君察于此理。而不敢以一毫私意。凿于其间。则其心廓然大公。俨然至正。泰然行其所无事。而坐收百官众职之成功。君心既正。则其效之著于朝廷者如此。夫岂尝动声色费神气。切切焉以自劳哉。噫。人君孰不欲正心以正朝廷。而或存养有未纯察理有未明。一有所偏。便不得其正。其于应物制事。不免扰扰纷纷。所差毫釐。所失千里。终至于贤邪杂进。诚伪莫分。求以正朝廷。而朝廷益不可正。而乱亡随之。可不戒哉。 国家不幸。朝议携贰。病源已痼。分离乖隔。日甚一日。必将至于亡国而后已。苟非奸邪欺负。反易秉彝之天者。今日群下。亦孰不痛心于此哉。顾其言议之间。各主己见。黑白互指。类不免于过激乖争。人君惟当临之以至公至正。兼听并观。坦然无间。惟以吾心之天理为准。裁其过而就其中。则皇极荡平之化。庶乎无远矣。今乃不然。 圣上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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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舍从违之际。不能虚心御物。因一事矶激。而或至于事事而成怒。因一人谬错。而或至于人人而致疑。上下之情志隔阻。阴阳之舒惨无常。人心益以解散。 国事益以泮涣。臣愚窃恐 圣上本原之地。有未尽正而天理之公。或有所未明也。以此 喜怒无定。则与夺无定度。皇极之道无以立。党习之弊无以祛。可胜惜哉。彼被罪数臣者。其言之谬率。岂无可责之端。而 圣明疑之太甚。怒之太急。谴罚日增。 处分非常。凡诸听闻。莫不归之于圣世之过举。愚臣之所深慨而窃叹者。不在诸臣之被罪。而实在 圣上治心应物之方。有所未至也。 圣上倘于穆清之中。廓去疑怒。 平心徐究。宜不待臣一二谈。而庶几有所 照察矣。臣受 恩罔极。致位至此。休戚存亡。非可自疏。玆敢冒死陈诚。意切言僭。鈇钺是俟惟 圣明财省焉。且念臣苟蹲匪据。无所短长。终使朝著横溃。独贻 至尊忧劳至此。慨念时事。孰非臣罪。固合先蒙 责罚。以励群工。病且垂尽。无望复起。伏乞 圣明俯赐 察谅。亟 许褫免。以明黜陟。以全微命。不胜幸甚。取进止。
别谕后陈情待罪疏
别谕后陈情待罪疏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0H 页
伏以臣自遇寒以来。感伤重发。旧痾新症。辗转增剧。昏委床褥。待尽朝暮。病中窃闻。西报急至。边情颇耸。区区所思量者。倘于缕息未绝之前。国有警急。则分当以道路。为其死所矣。乃者 圣心忧劳。 纶旨特降。如臣负衅屏废之踪。亦与于诸大臣 招徕之列。 诲谕丁宁。责以休戚之义。史臣辱临。催臣就途。臣跪奉 天书。魂爽飞越。衷情自激。不觉涕泪之交横。臣于是。非有万分难进之势。则何敢为暂时盘桓之计哉。顾念臣之所负罪名。实邦宪之所必诛。清世之所不容。虽荷 天地宽涵之大度。卒得免于刑章。臣每中夜自思。未尝不汗发浃背。尚可复以大臣自居。腼然冒厕于周行乎。今域内未有金革之变。而臣乃不复顾念所守之义。缨冠束带。抗颜赴朝。敢与老成诸臣比并。则四方听闻。其以为如何哉。抑臣之愚意。 圣上方当修明法度。振肃纲维。以为根本之图。根本既固。则彼沿海剽窃之盗。本不足以劳 圣虑也。此其要在于明黜陟慎刑赏而已。臣之前后忝位。其误事负公之罪。国人皆闻之。而 圣上乃以臣职经大僚之故。不更区分。混加 隆数。若将资其筹画。以安边境者然。其取讥中外非细故也。欲以饬励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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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事之臣。不亦左乎。臣之一身躯命至微。即今病情虽重。亦不敢自恤。而顾其匹夫所自守者。亦不可谓不关于国家大体。玆敢冒死陈吁。逋慢之罪。万戮是甘。伏乞 圣明察虞人之不至。情有可恕。念四维之为重。关国存亡。容臣退守本分。以毕馀命。仍正臣罪。以严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望 阙悲泣席藁兢惶之至。
陈情乞归疏(辛卯)
伏以臣窃惟念人君使臣。不专以禄位为恩。而所贵者。礼也。苟礼有不当。则禄位非恩也。人臣事君。不专以趋走为恭。而所主者。义也。苟义有不安。则趋走非恭也。夫礼者。辞受之则也。义者。制事之宜也。君臣犹天地。其分至严。而所以能达其情而通其道者。惟礼与义而已。今臣以蝼蚁贱微。猥蒙非常之 宠数。既辱以 手札招徕。又 命史官。与之偕来。而 教以必致之 意。臣实惶惧无所遁逃矣。顾念臣之当退。则虽已决。古人于致仕之后。犹不废月朔之朝。臣之承 命入觐。以伸犬马之情犹可。依于此义。而因得悉陈情悃于 仁覆之听。庶几卒蒙 大恩。以全其终始矣。乃于肃 命之日。特蒙 赐对。得近 清光
陈情乞归疏(辛卯)
伏以臣窃惟念人君使臣。不专以禄位为恩。而所贵者。礼也。苟礼有不当。则禄位非恩也。人臣事君。不专以趋走为恭。而所主者。义也。苟义有不安。则趋走非恭也。夫礼者。辞受之则也。义者。制事之宜也。君臣犹天地。其分至严。而所以能达其情而通其道者。惟礼与义而已。今臣以蝼蚁贱微。猥蒙非常之 宠数。既辱以 手札招徕。又 命史官。与之偕来。而 教以必致之 意。臣实惶惧无所遁逃矣。顾念臣之当退。则虽已决。古人于致仕之后。犹不废月朔之朝。臣之承 命入觐。以伸犬马之情犹可。依于此义。而因得悉陈情悃于 仁覆之听。庶几卒蒙 大恩。以全其终始矣。乃于肃 命之日。特蒙 赐对。得近 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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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经岁退屏之馀。 玉音丁宁。 慰勉备至。臣虽愚迷。宁不知感。惝恍如梦。不觉涕泪盈怀。然其区区恳迫之情。终未蒙 察谅。至并文字控吁。而 使毋得为焉。臣惴慄抑塞。不敢复陈。退出之后。殆将浃旬。日夕徊徨。莫知所出。不啻如穷人之无归。病且添剧。僵委旅邸。诚恐一朝溘尽。重为 清世之羞。事势至此。臣亦安得终无一言。以自暴其情实乎。臣惶恐万死。敢复以其不容仍留之状。席藁而冒陈之。惟 圣明裁谅焉。臣闻人臣之罪。莫大于冒愆违而贪爵位。士夫之耻。莫甚于失本心而处污辱。臣之立朝始末。皆 圣明之所俯烛也。种种邮衅。非可隐藏。都由臣叨冒踰分。力不胜任。有以致之。其始臣非不自知不称。畏缩力辞。而卒不免于苟然承当。每一任职。辄见偾败。受任愈重。而取败愈甚。小而僇辱。大而危祸。身名都丧。性命仅存。上蔑 圣朝。下愧宿心。中夜追思。固莫非臣贪进之罪也。羞恶之心。根于天理。非可泯绝。臣唯有没齿自屏。庶几小赎前愆。而昨年入 朝。又出于臣子庆抃之诚。而不能自守矣。毕竟退还。得遂其本分。实臣之幸也。陈力之义。止于不能。况愆负狼藉。不止为不能而已乎。如是而尚欲复备王臣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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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且不可。况于大僚之列乎。且臣禀气虚薄。疾病深痼。癃羸之形。逐年加甚。缕息绵绵。待尽朝暮。犹复不自知止。腼面栖遑。终作道路之尸。则实臣之所深耻也。 圣明不知臣无状。既尝置之辅弼之位。进退去就。不可以人微而自轻。既往积罪如山。虽无以追补。及此桑榆之景。尚可退守沟壑之志。使四维之重。不至由臣而坏损。窃恐 圣朝所以处臣者。亦宜勿太拘执。容其归路。使得自全其咫尺之守。为一分风教之助也。伏乞 圣明廓天地之度。 垂日月之光。察臣求退之情。非可得已。怜臣垂尽之喘。难复强留。丐其残骸。许令归死故山。以卒生成之惠。以存礼义之防。则不唯为幸于微臣。亦可有光于 圣化矣。臣无任战恐颙祝之至。
陈情乞归。兼辨俞正基妻离异禁堂驳议疏。(癸巳)
伏以臣于日昨。猥蒙 赐对勉谕。 天语勤恳。夐越寻常。欲令臣留住 都下。臣虽愚迷。宁不感激涕泣。君臣犹父子。凡有恳迫之情。固宜毕陈无隐。而其日臣力病登 陛。气促神眩。几于晕仆。仰对之辞。不成伦次。无以孚格 天心。退出弥日。踧踖徊徨。靡所逃罪。终恐殒毙于旅次。永作负愆之鬼。敢冒万死申暴
陈情乞归。兼辨俞正基妻离异禁堂驳议疏。(癸巳)
伏以臣于日昨。猥蒙 赐对勉谕。 天语勤恳。夐越寻常。欲令臣留住 都下。臣虽愚迷。宁不感激涕泣。君臣犹父子。凡有恳迫之情。固宜毕陈无隐。而其日臣力病登 陛。气促神眩。几于晕仆。仰对之辞。不成伦次。无以孚格 天心。退出弥日。踧踖徊徨。靡所逃罪。终恐殒毙于旅次。永作负愆之鬼。敢冒万死申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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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恳。惟 圣明哀怜焉。臣之通籍登朝。今已三十馀年矣。其本末长短。非所敢讳。臣拙于才具。弱于筋力。其在少壮。亦不逮人。此固 圣明之所临烛也。中岁以后。无复供世之念。力避荣涂。分甘退散。而 圣明不以臣不肖。谬加奖擢。涯分愈溢。位遇愈隆。至于忝备三事而极矣。臣每一受任。恐惧恧缩。若坠渊谷。而执守不固。恳辞莫遂。辄不免冒承。毕竟偾败。今可历数。此无非臣冒进不已。自蹈坑坎。有以致之。上负 殊知。下愧宿心。身名都丧。性命仅存。每中夜追思。不觉汗发浃背。更以何心。欲复抗颜于周行哉。加以癃衰已极。痼疾缠髓。真元澌削。恒委床褥。一线绵延。朝暮垂尽。若又贪恋荣宠。不自知止。腼面迟回。不免为道路之尸。则实臣之所深耻也。匹夫之志。死不欲变。而夫子取之。贱臣区区将死之心。固 圣朝之所宜垂谅也。然臣身虽退处。分义实与山野栖遁之士。不同。初不敢以 朝贺往来自阻。一息未尽之前。庶以此少伸犬马之诚。而春间猥被 敦召。病未即趋 命。罪已难逭矣。既来之后。时月淹速。本非所敢计。而惟是临死之日。失所栖遑。诚恐未及归骸。便至溘尽之境。重贻 清世之羞。狐死首丘。不暇他念。其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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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哀矣。臣之病根。专在于伏暑伤胃。每当夏月。中痞下泄。殆于危死。逐年加甚。难复枝梧。又自前冬。添发气升心烦之患。少有接应。昏迷如醉。即今暑热未盛。而旧症已如期复动。月前暴泻数日。胃气大陷。食念专阻。今过半月。生意索然。若更值炎暑。宁复有绵缀之望也。 圣谕以在京调病。胜于在乡为 教。德意隆厚。指示可生之路。感戴 天慈。不知死所。苟使臣在京而病可瘳。则乐生而恶死。臣岂独无是心哉。顾念臣病情已深。正如已枯之木。难以雨露发生。非药物滋助所可取效。年来一意静摄。得以延活。今亦只有急投故居。谢绝外挠。随意偃息。以待期至。或庶有万一回苏之道矣。其难于在京经夏。正亦以此也。伏惟 上天至仁。曲遂群物。今臣危苦之形。穷隘之势。特 圣明犹有所未尽照察其情实也。不然则宜不使臣丧失素守。终至抱愧枉死于 圣世也。臣思量百端。进退皆罪。极知渎冒之有诛。而妄恃 天地涵容之度。敢此仰首哀鸣。臣诚万死万死。且臣于禁府堂上疏论泰英事。献议之失法。有不敢自安者。敢此附陈焉。其疏有曰。老成大臣。不复熟量于罪律之不当。 国典之难挠。后弊之所关。而所恶者。只在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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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之讦诉其夫。遂断之以伦纲之重。必欲破常格而许离异。其馀逐条所论。惟恐泰英之或冤。至以其嫡妾母子之伦为言。苟如是则臣之欲正伦纲。不免为坏伦常之归。诚不胜瞿然。第未知禁堂。果以为以妻陷夫。无关于伦纲耶。三纲一也。妻陷其夫。与子陷其父。何以异也。虽是私室之言。若有妻陷夫子陷父之事。则犹当正其罪。以立人纪。况于 王府供对乎。其疏亦云。泰英所言绝悖。而乃以恶其讦诉。断以伦纲之重。为不可。臣实莫晓其为何说也。泰英之讦扬其夫过恶。论其情则不啻重于驱夫。而禁堂乃欲比之于相骂詈。何其视夫妇之伦太轻也。尧舜之世。刑罚至宽。而犹曰怙终贼刑者。以其情之可恶也。禁堂之必欲轻其罪。实非臣意之所及也。离异。固 国典所不轻许。而若有可离者。则亦未尝不许。泰英常日罪状。其夫所告之言。虽曰不足信。即其所供之乖悖而验之。足以断其性行。妻既不夫其夫。而欲使夫不绝其妻。 圣王正伦齐俗之政。决不当若是也。泰英。古今罕闻之悖妇也。其恶世不宜再有。今以其见离。虑有后弊。不亦过乎。圣人著妒去之训。而不嫌于嫡妾之分。子思出白也之母。而不拘于母子之伦。惟以其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3L 页
性行之可去耳。今谓妇虽有恶行而去之。有伤于嫡妾母子之伦者。其与臣所闻异矣。夫妇配合之义。无间于死生。其夫虽没。其妻尚存。葬当同穴。庙当共椟。谓无所施其离异者。亦臣之所未能知也。至于非喜之狱。本与泰英。事不相类。非喜。以其姑由渠而死。至设省鞫。而其时儒臣献议。以为邂逅不幸。非其所期。则其情与泰英悬殊。又不为其夫所告。而 朝家所议。在于正法。不在于离异。则两儒臣献说。不及于请去者。恐不足为泰英不当离之證也。臣固不习于法律。且方病顿迷瞀。其与人论说法理是非。亦云疲矣。然臣妄意。常法犹可屈。伦纲不可不严。关系甚重。不得不申论至此。无乃臣实耄昏。所见都错而然耶。即此一端。其在京无益于 国事。亦可见矣。伏乞 圣明怜臣垂尽之病。难复久耐。 察臣哀苦之言。出于衷曲。丐与残骸。及其未绝。 许归故里。以全终始礼使之道。以卒 覆载生成之惠。不胜万幸。臣无任伏地战恐抆泣恳祈之至。
以病未入瞻 御真待罪。兼辨禁堂再疏劄。
伏以臣于近日暑渐盛而病渐甚。食事全废。缀缀仅存。添发齿痛。累日不止。少触风气。辄致增剧。顷刻不
以病未入瞻 御真待罪。兼辨禁堂再疏劄。
伏以臣于近日暑渐盛而病渐甚。食事全废。缀缀仅存。添发齿痛。累日不止。少触风气。辄致增剧。顷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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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伏惟 御真既成。将垂示永世。许令群僚入瞻。臣身在 都下。适值斯会。区区犬马之诚。岂独无快睹之愿。而欲起还仆。竟未祗赴。臣之在京无为。于此益可见矣。席藁陈章。祗俟鈇钺之诛。臣诚万死万死。伏乞 圣明亟赐勘处。以正臣义。不胜幸甚。且臣妄议伦纲之变。关系至重。于此处之不严。则人道无以立矣。猥承 下询。率意献议。欲以裨 圣朝风教之万一矣。前后被人驳论。不比寻常。而其所说义理。类与臣相背。臣实讶惑惭恧。而嫌于疲劳。不欲一一辨论矣。然其所谓泰英讦诉。与无端告其夫者有异。何可直断以陷夫者。实有伤于伦理。理难终默。玆因乞谴之章。并此略陈焉。今若谓夫妇之伦。不列于三纲。则已矣。既曰均是三纲。则妇告夫恶。子告父恶。其逆天常坏人纪等也。在 王法。为必诛之罪。尚可论其有端无端乎。况其所告其夫丑行。果非所得已于发明已罪者乎。不过乘其恚怒。发扬隐慝。其情灼然。谓非陷害。实臣之所未解也。禁堂于此看得。失之太轻。凡所条论。大抵一意也。夫父子交诉。罪在于其子。夫妇交恶。罪归于其妇。此古今之通谊也。今泰英 王府之悖供。则惟恐议律之太重。俞正基父子家内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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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则欲以泰英逞憾其夫之言。而断其案。圣王以刑弼教之意。恐不然也。泰英恃正妻禁离绝。肆为悖逆。非怙而何。一告夫恶。犹为不足。至于再告。非终而何。其夫固无状。其不能正家。固有罪矣。而其妻悖逆至此。则必令与之配合。终保夫妇之义。岂得为夫夫妇妇之化乎。 国朝离异固罕有。而谓之无其法则不然。今乃以泰英见绝。虑为后弊。而独不念恶妻悖妇。乱其夫家。而无所知戒。则其弊为尤大乎。丙子乱后。初以被掳女失节。异于失行。不许离绝。及至 孝庙。诸儒贤萃于朝。而不问存殁。并令离绝。臣未知使诸贤尚在者。其议此事。果在所离乎。在所不离乎。人各有见。不厌相难。臣实非偏主己见。而大伦所关。既发其端。不得不终始言之。此实臣耄昏错看之故耶。惟 圣明财察焉。
论台官徐命遇谗搆诸臣劄
伏以臣于近日。暑病添剧。转成半面丹症。针刺药治。仅免肆毒。而里热不散。饮啖都废。昏迷委席。殆无所省矣。得见掌令徐命遇之疏。其诋辱廷绅。罔有纪极。而首以地图出示事。为大臣辱国之罪。苟如言者所论。则臣亦与有罪焉。诚不胜骇怖之至。当初彼人之
论台官徐命遇谗搆诸臣劄
伏以臣于近日。暑病添剧。转成半面丹症。针刺药治。仅免肆毒。而里热不散。饮啖都废。昏迷委席。殆无所省矣。得见掌令徐命遇之疏。其诋辱廷绅。罔有纪极。而首以地图出示事。为大臣辱国之罪。苟如言者所论。则臣亦与有罪焉。诚不胜骇怖之至。当初彼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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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见也。 庙堂以许示当否。遍议于诸大臣。臣意彼既自持一本。隐秘无益。而 国家之计。既不免出于皮币珠玉。则不必以微细之故而致其疑。故不复持异于其间矣。今台言如此。则臣理宜同律。而病势方苦。未即露章自首。益增悚懔。靡所自容。伏乞 圣明亟命并勘臣罪。以谢人言。不胜幸甚。仍念党习日痼。同室交戈。朝著无宁靖之时。而 庙堂铨曹最为受镝之地。 殿下所托为心膂。与图国事者。惟在于二三大臣。而大臣不能一日安于其位。尚何 国事之可论乎。然利口交乱。固自古有之。而至于胪列。满朝公卿诸臣。欲一举而驱纳于坑坎之中。肆为网打之计者。殆古今之所未有也。世变至此。宁不寒心。顾今邦本扤隉。边圉空虚。环顾中外。荡无可恃。而胡运方极。败形已兆。馀波之及。势所必至。不可但以目前姑息为安也明矣。当此之时。虽 君臣上下殚精合虑。夙夜孜孜。以为保民固国之道。惟惧其不能有济。况朝著作一战场。谗说恣行。无复严忌。任事大臣。坐席未煖。而狼狈奔迸。泥首野外。举朝波荡。位著俱空。以此时势。虽有房,杜之才。韩,范之贤。实无以发一策措一事。能自尽于辅相之责。率是而往。臣惟见日沦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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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败矣。窃为 国家痛之。 圣明于群臣情伪长短。靡不洞烛。固知诪张之言。不足以眩惑 圣聪。而两大臣所遭非常。必不欲复入周行。若或以此终至于去位。则是倾陷之计得行。而 国体之伤损。无复馀地矣。臣愿 圣上益加诚礼。期于召还。终始委托。责以成效。则之两臣者。受国厚恩。赤心图报。亦岂不感激而承 命也。昔在 世庙朝。相臣黄喜重被台言。其言亦不无所执。而 世庙答以调元大臣。岂可以尔等之言舍之。其后台言旋止。而喜亦出而就职。 圣祖任相之重如此。终致郅隆之治。况如今日台言者耶。惟 圣明深察焉。
申乞退还疏
伏以蝼蚁残命。朝暮垂尽。区区一念。惟在及其未死。得归故里。免为 清世之羞。日者冒陈血恳。冀蒙矜谅。而伏承 圣批。辞旨谆切。迥越寻常。申举夏间 批谕之意。至以何忍弃予长往为教。仍有后日前席。更当面谕之命。臣伏地九顿。不胜惶陨抑塞。万死靡容。但有弥日涕泣而已。噫。臣以万万庸下。最蒙顾遇。 圣恩罔极。河海难量。粉骨糜身。无以仰答其万一。使臣苟有分寸之力。可效涓壒之报。则臣何敢自顾
申乞退还疏
伏以蝼蚁残命。朝暮垂尽。区区一念。惟在及其未死。得归故里。免为 清世之羞。日者冒陈血恳。冀蒙矜谅。而伏承 圣批。辞旨谆切。迥越寻常。申举夏间 批谕之意。至以何忍弃予长往为教。仍有后日前席。更当面谕之命。臣伏地九顿。不胜惶陨抑塞。万死靡容。但有弥日涕泣而已。噫。臣以万万庸下。最蒙顾遇。 圣恩罔极。河海难量。粉骨糜身。无以仰答其万一。使臣苟有分寸之力。可效涓壒之报。则臣何敢自顾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6H 页
微命。辄为求退之计哉。臣之立朝本末。实 圣鉴之所临烛也。环省平生。罪戾山积。上累殊知。下丧身名。而皆由臣冒进冥行。自取颠沛。臣尚有廉耻之心。不至全昧。每中夜追思。愧汗浃背。是固不待臣癃老尪羸。而其当退之义已明矣。矧今年迫悬车。病缠膏肓。气息绵绵。如缕仅延。对人则昨见今忘。发言则举首失尾。昏迷颠错。不过为未冷之僵尸。尚安有束带行世之望哉。春间前席勉谕。以不责以职事为教。是 圣明庶几知臣之病深而欲其生之也。臣敢以臣之本情。惟欲免死于京邸仰对。窃想 圣明亦或记有之矣。臣于今夏。虽在都下。惟以苟保性命为心。放倒形骸。一意蛰伏。而犹不如乡居之静僻。以致气动热升。逐日如醉。又因天气早寒。秋未深而感伤已发。弥留不解。遂至浃月矣。臣之留京已及九朔。蔑有一事一言。可以裨益 圣治。称塞隆眷。但令心迹刺谬。疾病增痼。其蹩躠苟且之状。未尝不自顾惭赧。四方讥嘲之言。岂待问而知也。若犹淟涊迟回。至于寒益甚而病益急。则臣虽欲归死故里。恐无所及。而永为不瞑之鬼矣。 圣上前后留臣之意。岂欲其使臣至此哉。臣精神迷昧。不能博记古事。春间 圣批所谕。古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6L 页
之人乞致仕。不许则不得还家者。臣未敢的知 圣意之所指。而如 皇朝戴珊受 孝皇心腹之托。与二三良弼。协赞治理。为国桢干。虽欲归而不敢归者。固有之矣。然珊留踰年而死官。卒为遗恨。以 孝皇视同父子之恩。初若知其如此。岂不矜而许之也。臣闻先王之处臣僚老病者。听其致仕。以养廉耻之节。古人视此。即同于饮食裘葛。降及汉唐。犹不无告老而得归者。至于宋世。尤多可称。韩琦国之元臣。而其解相位而去也。神宗至于涕泣而许之。富弼,文彦博。皆柱石乎邦家。而以年老。得归休于家。欧阳脩则年未至。而亦以恳祈而见许。此岂君弃其臣。而臣忘其君哉。然后礼不渎而义有终也。臣虽不敢以古人自拟。其所处之列。则大僚也。进退辞受之际。不可谓不关于士风之盛衰。国体之重轻。此 圣朝之所宜垂察也。臣既被 面谕之命。宜不敢复烦章牍。而委身床褥。不得入侍前席已久矣。自承 批以来。悚伏弥旬。病势渐加。虽欲一登 天陛。恐不能得。徊徨窘隘。莫省所出。极知猥渎之为罪。而敢复冒万死。悉暴情实。伏乞 圣慈念明王使臣之礼。贵全终始。察贱臣将死之鸣。有足哀怜。特赐开许。俾得遂其分愿。安意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7H 页
入地。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崩迫泣祷之至。
被 面谕后陈恳乞还。仍辞寓舍择给柴炭输送之 命疏。
伏以臣于再昨。猥登前席。衬近 清光。至被万万非常万万惶骇之宠数。感泣呜咽。不能复成语仰达而退。继而有家舍择给柴炭输送之 命。斯乃 国家优礼儒贤之殊典。非可施于蝼蚁微末之贱臣。臣实不自知何以得此于 圣明。惝恍惊惑。莫省所措。归寓经宿。心魂犹未自定。而掖庭人。又以 上命。来致柴炭。夥然盈庭。臣以首顿地。益不禁涕泪之被面也。臣癃老之年。不幸抱痼疾。失所栖遑。颠毙在即。敢以桑榆之恋。仰干 慈覆之天。情迫于中。语不知裁。而致辱圣念至此。深增悚慄。万死靡容。臣之乞还。亶出于首丘之心。既以病若可耐。则何敢违 命仰对。(缺)其能延保三冬。卒承 圣惠。实非所自期。而素习贫(缺)。不择居止。今夏寓在闾家。本非可安。宜即移出。而仍留至今者。已为 圣上之赐也。更择家舍。岂所敢安。臣之所处。得一席之温而足矣。朝夕薪荛。所费至微。况柴炭所已受者。于臣救病既侈矣。何可复烦
被 面谕后陈恳乞还。仍辞寓舍择给柴炭输送之 命疏。
伏以臣于再昨。猥登前席。衬近 清光。至被万万非常万万惶骇之宠数。感泣呜咽。不能复成语仰达而退。继而有家舍择给柴炭输送之 命。斯乃 国家优礼儒贤之殊典。非可施于蝼蚁微末之贱臣。臣实不自知何以得此于 圣明。惝恍惊惑。莫省所措。归寓经宿。心魂犹未自定。而掖庭人。又以 上命。来致柴炭。夥然盈庭。臣以首顿地。益不禁涕泪之被面也。臣癃老之年。不幸抱痼疾。失所栖遑。颠毙在即。敢以桑榆之恋。仰干 慈覆之天。情迫于中。语不知裁。而致辱圣念至此。深增悚慄。万死靡容。臣之乞还。亶出于首丘之心。既以病若可耐。则何敢违 命仰对。(缺)其能延保三冬。卒承 圣惠。实非所自期。而素习贫(缺)。不择居止。今夏寓在闾家。本非可安。宜即移出。而仍留至今者。已为 圣上之赐也。更择家舍。岂所敢安。臣之所处。得一席之温而足矣。朝夕薪荛。所费至微。况柴炭所已受者。于臣救病既侈矣。何可复烦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7L 页
有司。以损国用乎。臣虽在京。分毫无益于国事。虚糜厚廪。但积讥嘲。臣心愧赧。已不可言。而又加以莫重之隆典。是不惟贻笑四方。致伤国体。亦恐臣分溢灾臻。益促其命。玆不得不沥血控吁。伏乞 圣明怜臣苦恳察臣忱辞。还寝 成命。使恩典不至屑越。贱分得以粗安。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涕泣兢惶之至。
论尹拯悖义劄(丙申)
伏以臣以垂尽残喘。值此中外焦忧之日。不敢自顾。耐病淹京。今已四改岁矣。其癃疲沈痼之状。逐岁增加。至于昨年夏冬。气益尽而病益甚。一线绵延。朝暮若绝。仅以身进伏 阙下。承闻 起居。而前后 候班。不能自力进参。分义亏缺。万死靡容。日者。适因病势乍歇。扶曳入班。诚不意猥随两大臣之后。同被 赐对之命。十颠九仆。限死登陛。获近 清光。而伏见玉色和豫。应答无倦。 康复之庆。指期可待。臣于退出之后。一倍颙祝。窃谓 圣体将摄之候。正与天时发舒之机。上下相符。 安养节适。以顺其气。则自可渐臻于太和之域。贱臣虽明日入地。庶得瞑目无恨矣。不幸士林乖争之端。发于蕴蓄既久之馀。势如河溃。难复止遏。此虽在常日。犹足以致烦恼于 渊衷。
论尹拯悖义劄(丙申)
伏以臣以垂尽残喘。值此中外焦忧之日。不敢自顾。耐病淹京。今已四改岁矣。其癃疲沈痼之状。逐岁增加。至于昨年夏冬。气益尽而病益甚。一线绵延。朝暮若绝。仅以身进伏 阙下。承闻 起居。而前后 候班。不能自力进参。分义亏缺。万死靡容。日者。适因病势乍歇。扶曳入班。诚不意猥随两大臣之后。同被 赐对之命。十颠九仆。限死登陛。获近 清光。而伏见玉色和豫。应答无倦。 康复之庆。指期可待。臣于退出之后。一倍颙祝。窃谓 圣体将摄之候。正与天时发舒之机。上下相符。 安养节适。以顺其气。则自可渐臻于太和之域。贱臣虽明日入地。庶得瞑目无恨矣。不幸士林乖争之端。发于蕴蓄既久之馀。势如河溃。难复止遏。此虽在常日。犹足以致烦恼于 渊衷。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8H 页
况于积久 违豫静摄之中乎。臣于病里。上忧 圣躬。下念世道。不胜咄咄嗟慨。恨不尚寐无聪也。顾其所争。在于义理头胪。人道纲领。关系至重。正要以公理解释。不可以威令制服。贱臣昏耄。无所识知。而尚有平日所闻于圣贤遗训者。不敢不为 圣明陈之。以冀万一之补。伏愿 圣明平心易气。徐赐财省焉。窃念师者。非人所皆有。而又不无轻重浅深之殊。故古圣论五伦。师生不列焉。然既定为师生。又以道义相传。则其恩其义。与生我相等。此所以有生三事一之训也。就其中言之。则父子师生。轻重之分。臣亦不以为不然矣。然父子固重。师生亦岂可轻视耶。其或不幸于父子师生之间。有不得两全者。则固当先父子而后师生。然其所以处之。宜亦有道矣。藉曰师实有过失。其不可操戈而反攻之则明矣。况其过失。未必在于师者乎。义理至公。亦何得专以父子之亲而自私也。古之君子交绝。不出恶声。朋友犹然。况于师生乎。此义甚明。本无难见。而今 圣上以故相臣尹拯处义。若无少可疵者然。此人心所以不服也。其间事情。 圣明容有未尽俯 察者。臣若以逆耳为惧。而不尽其说。臣则有罪。请得以直之。噫。师生之绝。古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8L 页
未曾有。而虽或至于相绝。是宜沫血饮泣。直布衷曲。明白自处。以终其义。既绝之后。更不敢以恶言相加。终身不失恻怛之意。则君子犹有可恕之道矣。今乃不然。一有愠憾。便成嫌郤。外存师生之貌。内怀怨嫉之心。阳若尊敬。阴实相害。此虽施之于泛然交际之间。圣人犹曰耻之。曾谓一生父事之地。而乃可为此乎。惜乎。拯以林下读书之人。岂不知此。而私意所蔽。辗转谬误。遂至于此。私意之害人。不亦甚乎。且先正所以取怨于拯者。职以其父尹宣举碣文之故也。碣文未撰之前。拯之事先正。无少异于七十子之服孔子。及其所撰碣文。不满其意。则诋毁先正。无复馀地。安有一文字前后之间。其人贤否。判作天渊之理乎。若曰拯之所见。本自如此。则既往父事者。何心。又欲必得一言之重。以为其亲不朽之图者。何意。此为诚乎伪乎。以此推之。若使先正。一循拯意。初不靳于溢辞。则拯之服事先正。必终始无替也。师生之义。果当若是而止乎。托以论学。专攻本原心术。而曰论学者。公议也。不平者。私情也。臣未知数十年函丈之席。所讲何事。而曾不及此。何乃于情与义。既乖之后。始为此言也。虽自谓公议。其孰信之。若以其言为是。则先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9H 页
正当为何如人。而 三朝宾师之诚礼。将都归于虚地矣。若以为不是。则此何得免为诬师之人乎。臣于先正。虽未尝束脩请业。而出入门下。观其德行。则有素矣。一生笃信朱子。而深有得于孟子。以直养气之训。立心卓然。绳墨甚严。不以利害之私少挠。宣举亦一世贤士也。固先正所尝亲与。而其江都事。既引以自罪。又于其执友相勉之言。受而为累。而不自掩。此可见宣举之心事。则非可曲讳也。至其认鑴为大儒。推许太过。反以先正之严斥为咎。虽见鑴祸心尽露。而旧情终不断。先正每以此慨惜不已。及鑴祭告之文出。则其所述常日之言。尤有足以致先正之疑者。故其碣文赞美之辞非不至。而犹未能尽如拯意。人子之欲显扬其亲虽无限。立言垂后之道。其可苟乎。今其文尚在。未见有直斥疵贬之语。而拯乃以此蓄不平之心。往复书尺。更无恭逊之意。遂至视先正为仇敌。分立门户。血战求胜。举先正平生。而事事搆捏。卒使人心坏乱。世道倾败。及至鑴党得志。而其荣辱祸福。判于目前。如是而拯尚得以安于心乎。先正门人。目见其事。中心痛之。其视拯当何如哉。古人于曲艺之师。犹曰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况于儒者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49L 页
乎。是虽曰由于为亲。果必如是而后为孝乎。今半一国之人。惟拯意是视。恣口无忌。直欲置先正于坑坎。而推拯于十分正当之地。殊不思先正之所树立终不可逾。而百世之公是非。终不可掩也。其亦陷溺之甚矣。伏惟 圣学高明。烛尽众理。顾此民彝之所在。世教之所本。义理皦然。宜无所未 烛。而徒以拯儒名之盛右者之众。不复 考察本末。裁酌彼此。前后 圣教。不免执着一边。欲以是定为国是。臣恐国论愈难定。而师生之伦。将自此而废绝。此岂独为一时世道之害而已哉。圣王御世之道。不在声色威怒。惟在执两端而用中。以平其不齐之人心。此 圣明之所宜深察也。臣命迫墓门。万念都休。而目见变起儒门。斯道扫地。黑白互指。乖乱日甚。溯求千古。无可与比。诚不知 国家将税驾于何地。臣一息犹存。寸忱难泯。深忧永叹。不能自已。玆敢悉其衷蕴。以效临死惓惓之诚。而自不免辞语支蔓。烦于 睿览。死罪死罪。惟 圣明恕其愚而察其忠焉。取进止。( 答曰。肖劄具悉卿恳。卿之忧国之忱。至老深笃。或虑处分之倚于一偏。从容开陈。义理明白。予甚感叹。可不留念焉。)
因崔锡文等疏诋。引罪申论尹拯事劄。
伏以臣癃病耄昏。与死为邻。窃不自揆。猥论 朝廷
因崔锡文等疏诋。引罪申论尹拯事劄。
伏以臣癃病耄昏。与死为邻。窃不自揆。猥论 朝廷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0H 页
大是非。固知一言才发。危辱立至。而区区血忱。庶以上答 明主之知遇。下扶衰世之名教。不敢以一身利害自恤矣。伏承 圣批。褒与开纳。夐越寻常。实非臣始望之所敢及。臣有以仰见 天地至公之量。日月无偏之明。廓然临察。靡有滞碍。臣于床席中。感激涕咽。不自觉衣裾之尽湿也。继伏见尹拯门徒崔锡文等疏本。悉发其师之言与书人所未尽知者。狼藉胪列。诬捏先正。罔有纪极。直驱于谲诈阴险之科。虽程子憸巧之斥。朱子伪学之目。无以过此。噫嘻。亦太甚矣。设令先正真有可攻之瑕衅。拯于先正。真有可绝之仇怨。忍以旧日师生。暴扬恶声。至此之极。古今安有如许道理耶。其疏历举臣劄。称为辨诬。谓臣出于偏见党伐。而 圣教既奖以为师伸辨。又谕以益详本末。锡文等之言果是。则臣当不免党私诬贤之罪矣。以此成案。何可胜诛。然臣固不足言。以先正间世挺生之大贤。 三朝尊尚之元臣。一朝惨被诬蔑于平日视犹子之人。其为世变。孰大于此。而其徒肆然乘气。谓为义理之当然。 圣上又不以为惊骇。若视同常事者然。其为道与非道。以 圣学之高明。宁因其逆逊而有所未察哉。臣实愚昧。莫晓 圣意之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0L 页
所在也。得非以拯之言。为不由愠憾。真出于论学之公心。如锡文等所云耶。今观其所谓辛酉拟书。无论其言之不近与否。缚束操切。深文巧诋。有甚于锻鍊之狱吏。惟恐其不陷入。此果是师生间论学之心乎。先正一生言行。播人耳目。举国共见之。固非拯一人之言所可诬。要之百世之后。是非可定。今不足与之呶呶。而若拯之心迹。则诚有欲掩而反彰者。若谓拯显亲之心太胜。以致私意蔽惑。则犹有可诿。今欲并与其愠憾而讳之。自谓其心亶在于为师规谏者。益见其自欺欺人之甚矣。安有列数罪过句断平生。而犹复以师生为心者乎。拯之从先正许久。而锡文等亦言拯于碣文之前。未尝见其言行之可疑。至称为实有山斗之望。则其心之悦服可知。忽于其后。意见顿异。判作二人。此何故也。其发于愠憾。岂所可掩乎。且其为是书也。既欲其相绝。则又何以逢怒为疑。而不以送也。既不以送。则犹若未遽绝也。而又何以密地相传。使世之素所不悦者。资其颊舌也。师生虽曰差轻于父子。实人之大伦也。处大伦之变。而其全欠君子白直忠厚之道如此。馀何足论也。尤所痛恨者。先正所秉之大义。 圣祖密勿之深契。诚有足以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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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下者。虽使后世闻之。犹足感涕。而并加掊击。直欲其掩翳而不彰。苟有人心。其忍为此言耶。惟 圣明勿主先入。更察其本末之所归。参以圣贤所论师生之义。怨德之节。深加 裁省焉。党伐。固人臣之极罪也。若臣者。待尽朝暮。一心惟愿归死故里。其于世路得失。都不属已。而犹欲为党论。则尤万死无以塞其罪矣。臣固当泥首请谴之不暇。而近以 圣患有加。渎扰是惧。不敢辄有烦控。隐默悚伏。靡所容措。昨又伏见玉堂劄。罢从前礼遇之儒臣。官职与夺。顾何足为荣辱于林下之人。而其为 圣朝之过举。则殆未前闻也。且其蹈藉先正。无复馀地。至于故去谥号。其为纵恣无忌甚矣。而 圣明略无一言以斥之。臣恐泉壤之辱。钩党之祸。将无所不至。如是而 国其能国乎。诚不胜痛心焉。今言拯之非者罪辄加。臣之因循苟逭。实难一日自安。且臣衅重病甚。一未进参于候班。尤增惶恐死罪。玆敢冒昧陈暴。席藁俟 命。伏乞 圣明俯赐察谅。丞 命褫夺臣职。勘正臣罪。以严邦典。以定国论。不胜幸甚。取进止。
出城时陈情疏
伏以臣只是床箦间未冷之僵尸耳。气息仅延。动作
出城时陈情疏
伏以臣只是床箦间未冷之僵尸耳。气息仅延。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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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废。身伏都下。不能出入 候班者已久。尚何得自齿于恒人之数。而 圣疾沈淹。进退无常。阅年绵时。臣缕命尚存。情系承 候。限死自拚。苟以一身留京。废礼之罪。忘耻之讥。都不暇自计。至以须臾未绝之喘。与睹 日月之更。斯文之幸。 圣德之光。旷绝前古。臣虽夕死。更无馀憾。而猥被 隆数。义难顾身。既出城外。强颜还入。臣之病情。则益无支缀之望矣。近因秋气渐高。感伤连发。昏昏顿顿。若将顷刻便尽。如更寒凛。则其立见殒绝。决无幸矣。顾念臣以已退之踪。失其素守。冒没淹京。已至四年。今臣更不敢以古人廉义之节自居。而区区一念。惟在收拾馀骸。归死故里。免作道路之尸。臣身虽至微。既忝大僚之列。其生死始终之际。亦不可谓不关于 国体。臣既无以仰答罔极之恩造。惟得还其本分。有以自终。不至羞浼 圣朝。亦是臣报国之一端。 天日昭临。庶几俯烛微情。且臣曾猥陈省墓之恳。 圣慈许以待春作行者再矣。每至春夏。 玉候连在违豫中。不敢更以私悃请归。荏苒之间。三载于玆矣。今幸 圣体诸症大势向歇。药房退还本院。天神保佑之庆。举切颙祝。比诸顷来焦忧之境。为有间矣。臣病虽至此。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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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还乡。犹可近身垄次。瞻省于未死之前。衷私所迫。无以自抑。辄敢触冒邦宪。径出国门。舁到江岸。为委身归舟。寸寸前往之计。臣固宜留待 圣候快复。参睹庆礼。始得丐恩就途。而诚恐一日蹉跌。永作抱恨之鬼。且臣虽使在京。既无以自力于庭班。又末由登降 殿陛。入觐 清光。瞻望象阙。此生已矣。病急情隘。不暇缓步。临路涕泣。万死是俟。伏乞 天地父母曲垂矜谅。 许令及其未绝。获伸情愿。仍治臣不待朝命径就乡路之罪。以肃宪纲。不胜万幸。
还乡后陈戒疏
伏以臣以垂尽之年。积痼之病。四年淹京。癃痿之状。逐岁加甚。自前夏以来。户庭动作亦废。至于今年。其未绝者。只一线耳。若复因循经冬于旅次。决知无生还之望。臣虽庸下。既忝备大僚之列。其于进退始终之际。不敢以身微而自轻。臣既丝毫无以仰答罔极之 恩造。终又冒没迟回。不知生行死归之为耻。则其伤士风而辱清世。岂细故哉。此不惟臣心愧赧。无以自湔。揆以 圣朝砥砺之典。亦何所逃其罪哉。臣情穷势迫。思量万端。不得不冒死出城。仍以下还逋遁之诛。万殒是甘。而 圣度天大。鈇钺不加。纶音荐
还乡后陈戒疏
伏以臣以垂尽之年。积痼之病。四年淹京。癃痿之状。逐岁加甚。自前夏以来。户庭动作亦废。至于今年。其未绝者。只一线耳。若复因循经冬于旅次。决知无生还之望。臣虽庸下。既忝备大僚之列。其于进退始终之际。不敢以身微而自轻。臣既丝毫无以仰答罔极之 恩造。终又冒没迟回。不知生行死归之为耻。则其伤士风而辱清世。岂细故哉。此不惟臣心愧赧。无以自湔。揆以 圣朝砥砺之典。亦何所逃其罪哉。臣情穷势迫。思量万端。不得不冒死出城。仍以下还逋遁之诛。万殒是甘。而 圣度天大。鈇钺不加。纶音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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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恩礼隆异。史官承宣。绎续临谕。宽其愆负。勉以复路。臣虽至愚。宁不感泣。噫。臣之一身。非可自有。而若使颠顿道路。遂至殒绝。则亦岂 圣上所以容覆眷念之意哉。臣舟行累日。触感又多。病情加剧。仅返旧庐。昏仆床褥。若将便尽。本拟及其未死。获省先墓。而姑不得生意。转身趋京。非所可望。伏惟 圣仁体下。亦宜有以俯谅也。惟是 玉候康复尚迟。而臣乃远身城阙。承闻不时。煎忧倍切。罪戾增积。抚躬悲悼。尚复何言。仍念七十致仕。实礼经之大防也。古人以苟禄为耻。而人之筋力至七十。则盖无以立朝任职故也。然犹于致仕之后。不废月朔之朝以为礼。则其不至于痿癈。亦可知也。若臣者筋力早衰。痼疾缠髓。不待年至。而其腐朽癃残。有甚于笃老之人。顷岁入朝。其不能自力于朝贺 起居之节者已多。至于昨今年来。当百僚焦遑之时。臣身伏 阙外。独废昕庭之礼。虚糜厚俸。冥然苟居。殆古今人臣之所未有也。虽蒙 圣慈宽涵。不以为罪。而四方闻者。其以为何如哉。今臣过悬车之期已两岁。而缕息尚存。获返田庐。分当饰巾待尽。而尚以名系朝籍之故。随处为罪。食息靡宁。实无以瞑目入地矣。在古明君哲辟。以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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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苟其情有所恳迫。力有所难强。则盖莫不许其休退。此岂上弃其臣。而下忘其君哉。诚以如是。然后可以两尽于君臣之道也。臣之无状。虽不敢以古义自拟。而蝼蚁临死之愿。惟欲丐其晷刻之喘。免作负罪之鬼。其情亦戚矣。伏乞 圣明俯垂矜察。亟命先正臣违慢之罪。以为具僚之戒。仍许臣还其本分。遂其至愿。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公私不胜万幸。抑臣命迫墓门。无路更近 清光。而区区犬马之诚。终有至死难泯者。今 圣疾弥久。大势虽歇。根委未解。正要调适节宣。以养天和。不可专责于瞑眩之剂。而节宣之方。莫如屏去嗜好。保啬精神。使方寸之内。澹然虚静。不以外物自累。此岂但一时治病而已。人君出治之本。亦不外于是矣。 圣上聪明刚毅。夙夜勤政。群下莫不钦仰。而或至过于劳疲。有乖颐养之道。昔年。臣常入候 圣疾于寝殿。教以事至于前。性不能担置。以致常日寝食失时。此为受损之由。臣窃不胜忧悯。敢以限定时刻。勿入公事为请。其后又馀十年。则积祟之深可知。 圣上所宜益加戒慎。而日者 圣患稍间。而三日之内。留院公事取入者过二千度。不分缓急。骤经裁判如此。此虽在常日。犹足以疲精损气。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3L 页
况于久患静摄之中乎。以此推之。 圣上犹若不能加意于古圣慎疾之训。其为可忧。不独在于此一事。甚非群下颙祝之情。愿 圣上更加深省焉。 圣上德性所偏。若少留审凝定之意。喜怒多归于疾遽。 执守每欠于坚固。况疾久则生火。乃恒人之情也。一有触动。易于激发。不知不觉之间。终至于血气胜而病为之主。则其害于心身。孰甚焉。先儒谓七情之中。惟怒难制。可不戒哉。不幸朝著溃败。是非互争。至于近日。乖乱益甚。其不激恼于 圣衷。诚亦难矣。臣每见波浪层激。 圣患辄若有加。此固群臣之罪也。诚不胜咄咄嗟慨。然念圣王之御世。惟在建极而临之。虽众情不齐。何尝役心动气。以自病哉。其间自有一个公理。此为极之所存也。 圣上若虚心澄察。不眩不贰。以立在我之权度。则权度既定。而凡物之轻重长短自定。此所谓至静而能制动。至简而能御烦。尚何恼挠 圣念之有哉。治国治病。盖无二道。庶几 圣心之泰。可为世道之泰。伏愿 圣明反求而加勉焉。臣万念都消。惟日夜所祈祝。在于 圣体之康豫。敢效芹曝之献。冀有尘露之益。倘蒙 圣上留神而采纳焉。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瞻 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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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战恐攒祷之至。
请停温泉 行幸疏(丁酉)
伏以臣危喘如线。待尽朝暮。分限已满。无复馀念。唯是 圣候诸节。康复尚迟。又添 眼患新症。药院既移。庭班连设。臣于此时。偃伏田庐。床箦之外。末由转动。犬马微诚。靡所自效。积罪如山。死目难瞑。仍念臣知觉尚不至全昧。苟有关系得失于 圣体将护之道者。虽其丝毫之微。宜不敢不尽其诚。今臣窃有区区过虑。不容不仰陈者。顾念 圣患弥久。医技已殚。独有温泉临浴为未施之方。其在靡极不用之道。孰敢有异议。而日者 圣教之下。诸股肱耳目之臣。以至举国民庶。咸怀忧惧。恐其或误。诚以效应难定。危道不可犯也。臣素昧医理。不敢妄有所论。而国人之言如此。其间岂无经验根据之见乎。 圣上初颇持疑。且欲汲致以试其效。庶几得于慎重全备之道矣。今者不复深究利病。 处分猝定于片时引接之际。并与汲试之命而还寝焉。臣诚惶惑。莫晓其所以也。温阳固 先朝屡曾临幸者。然对病论药。唯察所祟如何。臣未知 圣上今日。自量症祟。内外真气虚实。与 先朝温幸时。果可验以一槩而无疑耶。浴温虽
请停温泉 行幸疏(丁酉)
伏以臣危喘如线。待尽朝暮。分限已满。无复馀念。唯是 圣候诸节。康复尚迟。又添 眼患新症。药院既移。庭班连设。臣于此时。偃伏田庐。床箦之外。末由转动。犬马微诚。靡所自效。积罪如山。死目难瞑。仍念臣知觉尚不至全昧。苟有关系得失于 圣体将护之道者。虽其丝毫之微。宜不敢不尽其诚。今臣窃有区区过虑。不容不仰陈者。顾念 圣患弥久。医技已殚。独有温泉临浴为未施之方。其在靡极不用之道。孰敢有异议。而日者 圣教之下。诸股肱耳目之臣。以至举国民庶。咸怀忧惧。恐其或误。诚以效应难定。危道不可犯也。臣素昧医理。不敢妄有所论。而国人之言如此。其间岂无经验根据之见乎。 圣上初颇持疑。且欲汲致以试其效。庶几得于慎重全备之道矣。今者不复深究利病。 处分猝定于片时引接之际。并与汲试之命而还寝焉。臣诚惶惑。莫晓其所以也。温阳固 先朝屡曾临幸者。然对病论药。唯察所祟如何。臣未知 圣上今日。自量症祟。内外真气虚实。与 先朝温幸时。果可验以一槩而无疑耶。浴温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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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于外治诸疾。其损泄内气。则医家所戒备矣。治症之道。贵在万全。此圣人之所必慎也。虽在凡庶犹然。况于至尊之身。为 宗社神人之所托乎。其宜自慎重为如何哉。今寝膳久减。真元积损。群下之忧。正在于此。而若 圣明或失于自量。意其无伤。二三医官。未能却顾而长虑。但欲侥倖于一时之效。不思万有一危之悔。则其视万全慎疾之道。岂不远甚乎。帝王治病之方。决不当若是也。温泉距京都未满三百里。若以驿骑。分站立拨。疾驱递致。庶可不终日而至。既汲之后。封固裹缠。使无外泄。则半日之顷。水性宜不甚变。宁不足以验其效否耶。窃闻闾间。亦不无远致而取效者。臣窃以为不必急先临幸。徐察应验之如何。以议动驾之当否。犹为未晚也。今舍此而不为。徒以然疑未定之医言。直欲动驾于积久静摄之日。临浴而试其效。纵 圣明欲自轻。奈 宗庙社稷之重何哉。贱臣临死。闻此不胜懔然心寒。玆敢忘其昏耄。冒控愚诚。言虽后时。犹可及止。伏愿 圣明恕其妄而察其忠焉。臣无任怔营祈恳之至。
东宫听政议决后。陈戒 大朝疏。
伏以臣缕息垂绝。一心犹存。伏闻 圣患有加。 眼
东宫听政议决后。陈戒 大朝疏。
伏以臣缕息垂绝。一心犹存。伏闻 圣患有加。 眼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5H 页
视愈昏。难于酬应庶务。遂有 春宫听政之 命。臣积年焦忧之馀。窃意 玉体调将。可专于静摄。军国机务。可免于壅滞。 圣寿冈陵之庆。在是。 宗社盘石之安。在是。臣于床箦中。不胜向 阙攒手。恨无以自达其颂贺之忱。俄又伏闻因 筵中 圣教。有未安者。众情疑讶。章牍连上。臣既未闻 筵教之如何。惶惑惊疑。莫详其故。窃惟 春宫睿质天成。居储位三十年。仁孝谦恭。夙夜祗畏。令闻著于中外。一国臣庶咸有愿死之心。以 圣上止慈之仁。其为眷爱之笃倚恃之重。当如何。而乃于定大议申景命之际。 圣教之发。大有违于群情者。臣实愚迷。莫晓 圣意之所存。得非所望者重。故所勉者深。所责者丕。故所戒者切。欲使 春宫。有所警惕增益。以致慎于休恤之几。而不觉其辞语之过欤。不然则 国家之危亡决矣。 圣上岂有是哉。臣欲自办一死。走叩 天阍。而跬步无以运动。但有仆地悲泣而已。继又伏闻 圣旨特下。开示 天衷。以解群下之疑。 日月昭明。万物咸仰。果知诸臣之过虑。真不识天地之大度也。惟速讲定仪度。布告中外。则延颈之民心。自当妥帖。更有何忧。窃想 圣心。蔼然天理。悦豫无间。东方太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5L 页
平万岁。其自今可卜矣。然念人君辞令之差。关系至重。昔舜之传天下于禹也。犹告以惟口出好兴戎。况于后世乎。 圣上虽自信无他。而其为失辞则大矣。四方至愚之民。易惑难晓。或少有间隙。皆将妄度 上心。辄生疑动。其有损于 国家。岂少忧哉。今 圣上不惟谕之以言。又必内省于心。不以 筵教丝毫根苗留诸中。以笃 天性之爱。凡有可诲可勉。从容教迪。不失圣人伤恩之戒。以 贻燕翼之谟。则 邦命自可永孚。人心自可悦服。贱臣临死。赤心颙祝之诚。惟在于此也。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孔子衍之曰。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更愿 圣上加意焉。臣于此时。岂容退伏田庐。而自发口眼之病。不得复以生人自居。又经今夏炎湿。素患胃症倍剧。废食下泄。气息益微。朝暮待尽。犹且绵延。臣亦自怪。起身趋京。非所可望。揆以分义。万殒何赎。玆敢席藁陈诚。仍请 严诛。伏乞 圣明俯赐察谅。勿以芹曝之微而废其言。仍勘臣罪。以严 邦宪。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治疏将上之际。得接邸报。伏见 春宫有巽让之疏。而 圣批勉戒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6H 页
之辞。缕缕丁宁。真得古圣贤传心之至诀。虽舜禹授受之际。典谟所载。何以加此。臣幸得不死须臾。与睹斯会。不觉喜极涕咽。庶几复见唐虞之化。虽即日入地。更何恨哉。臣神昏气乏。语不成次。不能悉其衷悃。而所论有关 国家大体。谨依囊封故事。加外封以上。臣无任瞻 天望 圣激切祈祝之至。
因李世德丑诋。上 春宫请致仕兼陈勉戒书。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臣李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再拜 上书于 王世子邸下。伏以臣病伏僻乡。晚始得闻囚人李世德张皇纳供。因袭其师尹拯之言。搆捏先正。罔有纪极。噫。是尚可忍耶。拯以数十年父事先正之人。视为仇雠。积蓄酝酿。阴肆陷害。终至被惨毒之祸。而未见有恻隐之意。此诚千古师生之所未闻。而其徒蔽惑已痼。以为是义理之当然。不复知有天。则民彝之重。其亦可哀。不足责也。臣于顷来数年在京。而年至病深。万念都消。其于世议是非。不复相关。而惟是世教污隆之所系。斯文兴丧之所判。窃不胜其深忧永叹。不得不为 圣上陈其本末。辨其白黑。实非臣之所乐为也。至其一身危辱。则固所自料而有不敢顾矣。其时崔锡文之疏。
因李世德丑诋。上 春宫请致仕兼陈勉戒书。
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臣李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再拜 上书于 王世子邸下。伏以臣病伏僻乡。晚始得闻囚人李世德张皇纳供。因袭其师尹拯之言。搆捏先正。罔有纪极。噫。是尚可忍耶。拯以数十年父事先正之人。视为仇雠。积蓄酝酿。阴肆陷害。终至被惨毒之祸。而未见有恻隐之意。此诚千古师生之所未闻。而其徒蔽惑已痼。以为是义理之当然。不复知有天。则民彝之重。其亦可哀。不足责也。臣于顷来数年在京。而年至病深。万念都消。其于世议是非。不复相关。而惟是世教污隆之所系。斯文兴丧之所判。窃不胜其深忧永叹。不得不为 圣上陈其本末。辨其白黑。实非臣之所乐为也。至其一身危辱。则固所自料而有不敢顾矣。其时崔锡文之疏。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6L 页
称以辨诬。诋辱已极。而今世德之供。又首举臣名至目以谗巧私邪。丑悖愈甚。无异于街巷之骂詈。视锡文不啻加倍矣。然其为说。立见窘遁之情。固不足多辨。而所深痛慨者。 圣上日月昭临。表正一世。大明淑慝之分。而诐淫之说。犹肆然无忌。一至于此。其为 圣世之变大矣。臣之一身僇辱。亦何足论也。臣以临死之身。妄陈一言。触犯众怒。不知前头骇机又至于何境。且七十致仕。礼有明训。而今臣犬马之齿已过三岁。况臣积病缠髓。死亡无日。违远京 阙。亏废分义。愆负山积。皆由于职名犹在之故也。诚恐一朝溘尽。负罪入地。又臣所带奉常寺军器寺军资监三兼任。所管俱系紧重。不比本职闲秩。而虚带已久。不敢一日暂安。伏乞 邸下俯察至恳。禀承 圣裁。使得及其未死。卸免本兼职名。安分就瞑。则在 圣朝为终始礼使之惠。在贱臣。有生死衔恩之荣。其于国体世道。亦庶不为无益矣。抑臣以 胄筵旧臣。一息徒存。 离明继照。万物咸睹。而独不得致身于百僚朝见之列。奄奄床褥。待死朝暮。无望复陪 铜闱。区区衷悃。有不能自已者。敢效芹曝之献。冀有萤爝之补。惟 邸下垂谅焉。臣顷伏见 邸下初疏 圣批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7H 页
敬怠典学之训。窃想 圣上常日。所以责勉于 邸下者。至重至隆。不止以顾复为慈也。其间设或有一时严厉之教。无非 至恩所发。陶镕而玉成之也。 邸下愈益勉励承受。必以 圣心之所期待为心。洞洞属属。以求当于 圣心。惟恐或失。则 圣上止慈之仁当益光。而 邸下干蛊之孝当益尽矣。虽三代之治。亦何远乎。夫敬。乃治心之本。学是进德之阶。非敬。无以直内而澄其原。非学。无以明善而来厥修。此太公所以告武王而兴王业。传说所以戒武丁而致中兴。实与舜禹精一之传。同一揆也。今 邸下内有尝药之忧。外应庶务之繁。其于学问之工。固难遑暇。然敬为一心之主宰。凡于动静出入日用事为跬步造次之顷。无往而不用敬。常要提掇此心。炯然不昧。当事而存。不使走作。即此是敬。非必对方册屏事务。寂然无动。方可言持敬。此在 邸下一心检省而已。至于讲学明理。固在乎讨论经籍。然帝王之学。与韦布不同。务在得其领要。以体验于实用。口耳记诵。是其末也。 邸下于经传圣贤之说。所曾讲者已多。其中最切要于 心身。常日所玩味而涵泳者。亦岂少哉。学之道。以温故为重。知新次之。 邸下虽未能数
睡谷先生集卷之七 第 157L 页
开书筵。若少有暇隙。就旧讲之书。潜心温习。当益得其趣味。所谓厥德修罔觉。庶在是矣。 圣上以艰大之绪。托之 邸下。使任其忧。 邸下今日。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老臣不胜惓惓。猥论至此。僭越之诛。固无所逃。伏愿 邸下恕其罪而 察其诚焉。臣无任怔营祈祝之至。谨昧死以 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