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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x 页
睡谷先生集卷之三
疏劄
疏劄
睡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43H 页
被推后。再辞司谏。仍陈所怀疏。(甲子)
伏以臣情迹狼狈。连章渎吁。声已竭矣。辞已殚矣。而诚意浅薄。既未能格回 天听。言行乖剌。又未能见信侪友。伏承 圣批。每以勿辞速来为 教。臣惶陨抑郁。罔知攸措。又伏闻 筵臣陈达于 榻前。谓臣元无不安之事。而强自引嫌。不复顾念分义。臣之所遭。实关清世士风。远近闻者。尚且为之代羞。曾不料 经幄儒臣之言。乃反如此也。然臣违 命无严之罪。于此益著。揆以邦宪。固当甘就虞人之戮。而 圣度宽容。不即加诛。只 命推察。臣益增震越。求死无所。臣虽至愚。亦知 君父有命。不俟驾屦。况今 促旨益严。到此地头。臣之一身。廉耻非可复论。惟当竭蹶起程。归身 阙下。以俟 处分。安敢复执前嫌。一向胶固。以重其罪戾哉。第臣有切迫情理。又不得不疾声哀号于 孝理仁覆之下。臣罪万死。臣罪万死。臣于顷日之疏。已略陈臣父患痢危苦之状。然臣踪迹自无冒进之理。故其后不敢以区区乌鸟之私。更溷于 宸严之听矣。今臣父虽幸赖天之灵。原症少
伏以臣情迹狼狈。连章渎吁。声已竭矣。辞已殚矣。而诚意浅薄。既未能格回 天听。言行乖剌。又未能见信侪友。伏承 圣批。每以勿辞速来为 教。臣惶陨抑郁。罔知攸措。又伏闻 筵臣陈达于 榻前。谓臣元无不安之事。而强自引嫌。不复顾念分义。臣之所遭。实关清世士风。远近闻者。尚且为之代羞。曾不料 经幄儒臣之言。乃反如此也。然臣违 命无严之罪。于此益著。揆以邦宪。固当甘就虞人之戮。而 圣度宽容。不即加诛。只 命推察。臣益增震越。求死无所。臣虽至愚。亦知 君父有命。不俟驾屦。况今 促旨益严。到此地头。臣之一身。廉耻非可复论。惟当竭蹶起程。归身 阙下。以俟 处分。安敢复执前嫌。一向胶固。以重其罪戾哉。第臣有切迫情理。又不得不疾声哀号于 孝理仁覆之下。臣罪万死。臣罪万死。臣于顷日之疏。已略陈臣父患痢危苦之状。然臣踪迹自无冒进之理。故其后不敢以区区乌鸟之私。更溷于 宸严之听矣。今臣父虽幸赖天之灵。原症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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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至今支缀。而真元澌脱。更无馀地。素有痰喘。乘时添剧。沈绵床席。气息如线。且臣母宿患胸腹痛。遇寒复发。已浃半月。苦歇无常。当其痛剧时。叫呼闷绝。顷刻难支。臣左右扶救。方寸如煎。实无暂时离违之势。今欲进则人子之情有所不忍。欲留则逋慢之罪日益加重。臣之进退实为穷蹙。伏乞 天地父母曲垂矜谅。特 命递臣职名。使得留救二病亲。以伸至情。仍正臣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臣受 恩如山。报效无阶。今又 召以言责。而既无趋朝之路。窃有区区所怀。玆敢附达于陈情之章。以效其献芹之诚。惟 圣明财择焉。臣屏处僻乡。晚始得见邸报。以台臣劾罢前吏曹判书李翊之论。心术不正。 特命削夺。处置请出之官。亦至于罢职。臣窃以为过中也。夫台 启所论。有二说焉。一则以大政时循私为言。臣未知所谓循私者为几窠几人。而若但以二参奉不能择差之失。则重不过推考政官。轻止于汰去其员。斯亦可矣。以此加重驳于冢宰。诚为过矣。一则以顷日台阁拟望之失为言。是则臣既与有其失。略及梗槩于前疏矣。今安敢复为之说哉。然自古明君之待谏官。言虽不中。必宽假而优容之。我国 祖宗朝。尤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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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其间岂无过激之论。而亦未尝轻加摧压。盖不如是。无以开谏诤之门也。今者台臣所论设有过当。不过以新进刚锐之气。论议所激。自任以风棱耳。其在 天地之量。岂不能容此数臣者以为言路地。而 雷威遽震。谴责极严。辞气之间。太伤迫切。有乖于大圣人喜怒中和之节。臣窃为 圣明惜之。然臣亦知 殿下欲矫近日台阁乖激之习。因此一事。姑 示威罚。要以抑其过而就乎中。非必于此数臣者。独有偏恶之意也。而臣愚窃恐 殿下虽欲以此。镇靖朝论。而其所以镇靖者。反有以增激也。今上自朝绅。下至闾巷。韦布之士。浮议日盛。众口云兴。以论朝廷得失。妄相揣摩。互加指摘。此虽由于世道渐下。人心淆漓之致。亦不可人人而威制之也。臣闻天下有道。庶人不议。要之。 国家政刑合理。处置得中。则人心服。人心服则虽有造言喜事怀私罔上之徒。间于其间。而无所容其横议矣。然后台阁乖激之习可革。而朝廷可和也。人才可集也。噫。朝论所以溃裂至此者。固不可以一事言也。然即今台阁之上。力持不放。以为第一等论议者。焕 启为最。就此一 启论之。臣以为 庙堂台阁。均有所失。以至于此也。臣请循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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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臣于焕事之始发也。见差问事之任。其时焕及翊戴,重夏变书连上。以臣当初所见。焕既以讥察为任。而闻柳命坚可疑之说于翊戴。则其诱之胁之。欲尽得其事状者。固其所也。翊戴所言。虽皆归于诬罔。而非焕之罪。至于重夏。则白地诬人。以至直上变书。震惊 宸极。而都无事实。使国无诬告之律则已。不然则重夏安有可生之理哉。故臣意始以为翊戴,重夏。在所必诛。而焕则不当问矣。其后重夏之免死。已足以致群情之惑。及至翊戴就服正法之后。鞫焕之 启发矣。于是群言猬起。哓哓不已。异议之徒。从而鼓煽。至以为 国家有私于焕,重夏而曲庇。至此台阁乘之。举朝波动。傍观之论。又疑台阁欲藉此为倾轧之资。辗转乖阻。靡所不至。臣于其时。连在乡曲。只闻翊戴就服。实未详其狱辞之如何矣。及至今春。台议再激之后。臣方在朝。始取再鞫时文案而考之。乃知焕 启之致此纷纷。亦有由矣。盖翊戴供辞以为渠先自造言。以告于焕。则焕之致疑于命坚当矣。此与白地诬人者。固有间矣。然其他说话。翊戴以为出于焕之增饰。而焕不能明白自卞。则翊戴既诛之后。焕安得免于罪乎。然至于再发鞫论。则臣实未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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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当何也。今论焕之事者。皆以 仁庙朝治文晦之狱为證。夫晦先有发告逆适之功。而又白地诱人。乱言诬以大逆。至于搆陷同气。此比诸焕事。功则过之。罪则又有甚焉。而其时台 启论以安置。 仁庙使之定配绝岛。以此为焕断案。正是可据之律。夫焕与翊戴之言。其间虚实。未及究竟。而翊戴已诛。此正罪之可疑者。其必如翊戴之所言。固未可知。设如其言。亦应贷死。而今必欲鞫问。此其势。只有限死严讯而已。更无辨覈之路矣。大凡治狱之道。苟或罪有可疑。情有难明。则参酌定律者多矣。何独于焕之事。必鞫毙然后为快哉。且翊戴供辞。既为成案。传示八方。则以此论焕之罪足矣。臣故以再发鞫论为过也。惟其当初徒配。已失之太轻。终又至于全然无罪。偃息在家。此人心所以不平也。其时停论之台官。特以新经 大霈。并宥死罪。而焕事既与重夏不同。且诤论已久。徒损事体。故不得已而停之。非以焕为宜无罪也。而峻激之论。不复相谅。直加之以阿附之目。此出于乖阻之甚也。然其是非互争。各有所执。在铨曹称停之道。有不可一抑而一扬。且缘注拟之乏。不得不并取而参用之。此所以来台阁之锋。至今不已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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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建白。请参酌定罪。若因此 庙堂台阁参其可否。适轻适重。以定其罪。则朝论庶有一分宁息之望。而顾乃不然。谓焕则元无可罪。而不胜台阁之纷纭。勉加以定配之律。其苟且不平。反不如全不论罪之为愈也。夫台阁固公论所寄。然用舍从违。亦在乎其言之是非得失而已。安有知台阁之非。而强从其言。加罪于无罪之人。而能立国体者哉。似此举措。诚不可使闻于后世也。于是台议益激。更无镇定之期矣。夫幺么一焕之论罪有无轻重。有何难断之事。而相持不已。一任其溃裂。为朝廷疢疾之根。臣实慨然也。然臣非谓一焕事了当。而朝论便可帖息也。特以目今所争者在此。故欲望 殿下先从此始。以平一时是非之讼。伏愿 殿下更询庙堂。以定焕罪。至于重夏之当死。则本无一毫可疑。尤宜亟正邦刑。以快公议。夫然后饬厉群工。使之各祛己私。偕之大道通融。彼此协图国事。屏黜浮议。专务实绩。如有党私乖争。造为不靖之端者。斥以远之。以明仁人之爱恶。则庶几人心众允。而朝论渐平矣。噫。党论为百年之痼弊。殆若死病之无药。朝著之间。人才日衰。职由于此。有识者。犹欲保合而消融之。而今又因一时意见之差
睡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46H 页
异。转相乖离。始于微细。终成嫌阻。枝节层生。论议日新。标榜所加。几无完人。 国计民忧。茫无措手之地。 圣主在上。而国势骎骎然日趋于衰乱之境。臣中夜以思。不觉太息而流涕也。此其为病有如痈疽之方脓。苟不速决。必将浸淫不已。终至于亡身而后已。惟 殿下更留睿思焉。臣身虽在乡。言则已进矣。若蒙 圣明察其愚忠。矜其至恳。用其言而退其身。则贱臣所以事 君事亲者。庶乎其两无所憾矣。臣无任战灼激昂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忧时进言之诚。予用嘉尚。但金焕事。既已酌处。今难更议。金重夏当初贷死。自有曲折。意且有在。何必正法。然后为快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后数日。因 筵中三司及诸公卿。言金焕远配。)
再辞同副承旨仍应 旨论事疏(乙丑)
伏以臣不才无劳。滥蒙 恩擢。严召之下。不敢冒进。沥血号吁。恭俟 诛谴。而 圣量天大。威罚不加。 赐以温批。促令赴朝。臣感激惶陨。不觉涕汗之交集也。臣以至微末。受 恩深重。不啻山海。盖非陨首结草所可仰酬。顾其一身颠沛。元非所恤。臣虽无状。岂不知承 命即进之为恭。一向退伏之为罪。而诚以公不敢贻 圣朝名器之辱。私未忍舍在床二亲之病。低徊掩泣。自阻脩门。上辜 圣恩。下速重戾。臣之
(答曰。省疏。具悉忧时进言之诚。予用嘉尚。但金焕事。既已酌处。今难更议。金重夏当初贷死。自有曲折。意且有在。何必正法。然后为快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后数日。因 筵中三司及诸公卿。言金焕远配。)
再辞同副承旨仍应 旨论事疏(乙丑)
伏以臣不才无劳。滥蒙 恩擢。严召之下。不敢冒进。沥血号吁。恭俟 诛谴。而 圣量天大。威罚不加。 赐以温批。促令赴朝。臣感激惶陨。不觉涕汗之交集也。臣以至微末。受 恩深重。不啻山海。盖非陨首结草所可仰酬。顾其一身颠沛。元非所恤。臣虽无状。岂不知承 命即进之为恭。一向退伏之为罪。而诚以公不敢贻 圣朝名器之辱。私未忍舍在床二亲之病。低徊掩泣。自阻脩门。上辜 圣恩。下速重戾。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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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迹。固已穷隘矣。今臣又伏闻 圣上特下备忘。辞旨极严。以自作威福。党论日新。为近日铨郎之罪。臣不胜惶悸震悚。求死无所。臣之忝经铨任。才过周岁。区区妄意。本欲调适彼此。诚不敢助成乖激之势。以至累被台参。而然 圣教严峻至此。彼时与臣同席之人。亦已上章待罪。臣安敢自以今不在其任。而晏然自安。至于冒承 宠命乎。臣固当登时上道。归命司败。而臣母病。又自数日来。加有新症。眩冒呕吐等患。一时兼作。气息奄奄。危如线。臣之情事。一倍慌乱。玆敢席槁私次。渎陈微悃。臣罪至此。万死犹轻。伏愿 圣明更谅血恳。亟命镌递臣职名。仍论臣前后负犯。以严 邦宪。不胜大幸。臣于俟罪之章。固不当复有陈论。而第惟顷日 圣上求言之教。恻怛恳迫。虽田野愚氓。闻之莫不感动。今臣职忝迩列。未能承命。区区芹曝之诚。有不容自已者。玆敢不揆僭猥。冒进其一二。惟 圣明财择焉。臣窃惟 国家不幸。荐罹灾荒。又于昨今两年。每当长养之节。辄有旱熯之惨。庶谷方茂而还萎。年功向遂而终歉。今春圻甸之饥。虽曰不至如两湖之甚。大抵比辛亥。无甚异同。特麦秋稍稔耳。幸而雨泽周洽。耕耘不愆。高下饶瘠之
睡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47H 页
田。并有登熟之望。艰食之民。忍饥待饱。锄功才了。虐魃为害。大小失望。举无生意。臣身在畎亩。目见其状。不知皇天有何疾怒于东土苍生。而连降此酷也。虽赖 圣上至诚虔祷。终致天泽沛降。群枯复苏。然其田畴所存。盖已十损四五矣。夫天人相感之机。不啻若影响之不僭。今虽未敢知某事之失。致此灾咎。而然其丁宁屡儆之意。盖若不偶然者。董仲舒之言曰。天心仁爱人君。欲止其乱。先出灾害。又出变怪。尚不知变。伤败乃至。臣以为 国家兴丧存亡之判。正在今日。此在 殿下自勉强如何耳。自古人君昏迷不恭。侮慢天诫。自促其败亡之祸者。固不足言。其或遇灾之时。虽暂儆惕。而灾害稍弭。便复怠懈。卒未有以挽回国势。奉若天心。则亦同归于败亡而已矣。今 殿下儆惧之意固至矣。然易弛而难持者心也。一有间断。便与天心隔绝。臣愿 殿下勿以甘霔已降。而少有自安之意。对越在上。业业兢兢。常若遇灾之日。虔祷之时。今日如是。明日又如是。则庶几 九重穆清之地。万几酬酢之原。浑然天德。而怠豫之萌。非僻之干。自无所投隙而入矣。周宣,商宗之兴。亦何远之有哉。诗曰。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朝。及尔游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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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 殿下加省。至若今之使 国势委靡涣散。如水斯下。骎骎焉日趋于衰乱之域。而莫之救者。其患莫深于治体之未立。莫急于朝著之不靖。使此二患者未祛。则臣恐 殿下虽欲孜孜为治。亦无以济事矣。臣请为 圣明尽其说焉。臣窃念我 国以文为治。制度彬彬。比则三代之周也。后世之宋也。然久而弊生。亦自然之理也。至于今日。文胜之弊滋甚。虚伪日增。大体渐乖。崇饰外面。遵守文具。以边幅为典礼。以流弊为经法。 上以是临下。下以是承 上。如 庙堂 殿下所与同心合德。共图国事。而进见有定日。引接有成例。一月奏对不过数次。其所讲定。又不过有司细故。循例取 旨而止。 俨然延对。礼敬则至矣。而未见有置诸左右究极政理之实。 经筵 殿下所与讲明义理。成就 圣德。而法讲之设。只为应文备数而止。儒臣以次进退。仪度则美矣。而未见有开怀酬酢讨论微奥之实。台阁。 殿下耳目所寄。而逐日以陈语誊 启。以例辞 报罢而止。豸冠上台。风声则美矣。而未见有立于 殿陛覈论可否之实。此数者。乃 国家血脉所关。精神所寄。而其所以经纶时世 采纳谋猷者。不过如此。以至大官悠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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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惟宴安恬憘是事。而未见有思深虑远忧国如家之实。小官泛泛于下。惟积日待次是图。而未见有悉心奉职恪谨匪懈之实。以是而治京司。以是而典州县。以是而理财赋。以是而听讼狱。师师匪度。恬以为常。百职废弛。无复纲纪矣。 殿下有尧舜之仁。有禹汤之勤。夙兴夜寐。忧劳百姓。每 教令之下。四方闻者。忻然若更生。及其奉承而施乎事。则其能推宣德意。使膏泽加于民者。盖十无二三。太半以 国家厚下之大惠。归之奸胥之囊橐。以至 朝廷大小注措。莫不终于虚套。了无一事食效。或反增其弊。然今之列于庶位者。亦岂曰尽非其人而然哉。盖以一世流循之习。使之然也。今之 国势。譬如大厦之将圮。外若岿然。而其中盖无一栋一楹不受病者。幸而目前无风雨撼挠之灾。而自以为安其凛凛之形。盖不待智者而寒心矣。是虽及今改图。刬去病根。胼手胝足。以救其败。犹惧其不济。而 殿下方且深居高拱。动遵规度。至若积衰寖微之源。则一切因任自然之势。而莫之整理。其间或有一事。稍出常规之外。则群下又刱见而疑骇之。如顷者台臣言事不详。 殿下欲知其状。牌招而问之。则举朝哗然拟之失德。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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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曲折未明。则辄以 下问。然后或从或否者。此 祖宗朝恒有之事。而今乃如此者。以 殿下平日。曾无垂问之举故也。今之规模习尚。触类皆然。此特其一端耳。伏闻近日。 殿下特下备忘。申饬各司卯仕酉罢之法。限日回 启之令。此固出于矫弊警惰之至意。而然若但如此而止。苟不从头理会。逐一整顿。以洗涤一世之耳目。耸动一世之心志。使各趋事赴功。则亦恐徒有其名。而无其实矣。臣愚窃以为救今之弊。不刊落弥文。则无以就其实。不摆去烦碎。则无以得其简。臣愿 殿下先于接群臣听庶政之际。一切勿复以体貌文具为拘。日 御便殿。令喉舌之臣。出入左右。随事面 启。常与二三大臣。从容便坐。讲论时务。又令勖率六官。日坐宾厅。以存 祖宗朝每日常参之遗意。凡有奏覆。辄皆入 对。儒臣则令朝夕昵近。谈说经义。商确政理。台臣则令逐日升 殿。反覆论奏。详尽事情。以之通融情志。审察真伪。凡于施措之间。又必刮去浮文。专务成绩。考究始终。综覈名实。要以实事责实效。而 殿下又持以至诚力行而导之。则臣必知公卿辅弼左右侍从之臣。不敢复以姑息偷惰之习而承之。公卿辅弼之臣既如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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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各推其类。以率其属。申严考课之法。以黜陟其能否。则百职群士之在任者。又必不敢以姑息偷惰之习而居之。夫然后流弊可以少变。而治体可以少立矣。至若朝著之不靖。其所由来。盖亦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我 国重言议。士之登朝选者。莫不以慷慨论事激浊扬清为己任。邦邪赖是而紏(一作纠)摘。政纲赖是而整肃。其始立 国规模本意。岂不诚美哉。然其流之弊。遂至游谈胜而实行蔑。论议盛而政绩坏。各以己意竞为臧否。而一世眩于是非矣。先正臣李珥所谓政乱于浮议者此也。此弊既极。而东西之目始分。其时李珥力障横流。不顾身计。务欲裁抑镇定。保合彼此。而卒被党人之所并攻。噫。以 宣庙为君。以李珥为臣。而终不能救得于病发之始。天又夺李珥之年。使志业未竟。此殆天未欲平治东方而然也。李珥既没之后。举世遂入于洪水怀襄之中。而驯致壬辰之败。至于昏朝。而其祸极矣。呜呼。可不戒哉。今之有识之士。莫不以打破旧来名目。举一世偕之大道为言。宜若可以少惩于前辙。而顾即今纷闹之势。反有甚于东西始分之时。臣每中夜以思。不觉太息。自古老成之见。务在周遍。年少之论。常多峻激。有如甘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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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济。不可以相无。若临事而争论。事过而忘去。则不害为不比之和。而今乃不然。其始因一二意见之差异。各务己胜。互相乖阻。而朝廷又不能平处于其间。辗转增激。因微至著。积小成大。遂至举一世不免于标榜之目。而殆无完人矣。臣于去冬。因金焕事。敢陈折衷之论。区区之意。盖冀 殿下自此而始不拘彼此。但酌其事理之中。以平章一世。则朝论庶有宁息之期矣。近又因尹拯书札。谬引先正之事。闹端层生。始于章甫。终成朝鬨。原其书则直是无情而妄发耳。以此欲便加以诬贤之罪者。固误矣。然其句语之矢错。则盖有不可掩者。而救解者又必欲置之无过之地。以为先正初尝入山。则谓之真有失。非失言也。噫。是何言也。先正初年求道。出入于儒释之间。于其是非。必欲真知而实验。入山静处。悉览释氏书。洞见虚伪。然后反求于吾道。其事尤为特绝。以此谓之真有失。可乎。然为此说者。亦岂有意于侵侮先正者哉。特以意有所蔽。而不觉其至此。真所谓逐鹿而不见泰山者。可胜叹哉。其他大小论议。大抵皆出于相激。各执己见。争竞不已。至于 国计民忧。则置之相忘之域。前事才了。后事又生。风波日荡。何时可平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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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又以为救今之弊。不抑损浮论。则无以成实绩。不打破争端。则无以和朝廷。此不可以他求。只在 殿下建极而临之耳。臣愿 殿下凡于黑白可否之间。一切勿置甲乙彼此于胸中。扩吾心本然之明。察众论两端之极。以必求其公理之所存。先正其大体大纲。然后其馀小小参差之端。则一并舍置。惟以行实事做实政。为主。通融彼此。但视人材之优劣而取舍之。尚敦朴而抑浮躁。取质直而退矫饰。如是而又有党私好争。罔 上诬下。以眩惑朝政者。随之以放流之典。苟 殿下举错既明。刑赏既当。则臣知不过黜罚一二人。而人心知所惩艾矣。如是则庶浮论可息。而朝廷可靖矣。然此亦须 殿下必理明义精。自无偏倚之私。然后可以决一世之群议而不差。 庙堂必心公识周。自得平允之道。然后可以服一世之人心而不颇。不然而徒以镇靖为务。则其弊若不抑压遏塞。以杜言路。则必将苟且混淆。莫辨忠邪矣。此又非今日 君相之所当戒者哉。臣以至愚至微。妄论 国家大体。其亦不自量矣。然臣每见 圣明焦劳于上。而时事日非于下。弊习益痼。私意横流。窃不胜其慨然。辄敢冒死言之。至于兵民之弊。政令之失。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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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肤浅。亦不无可言者。而今姑不暇及也。伏愿 殿下察其忠而恕其僭。留神采纳焉。臣无任战灼激昂之至。
在政院因北儒疏辞职疏
伏以臣伏见咸镜道儒生朱棨等疏本。有曰。以拯侮贤之言。为非本情。亦甚可笑也。又曰。诿以本情之不然者。亦不过其心为蔽为陷为邪为遁者也。臣于是有不敢自安者。臣于在乡时。应 旨陈疏。略论尹拯近日事。而以原其书。则直是无情而妄发。以此欲便加以诬贤之罪者误矣为言。则是臣亦在蔽陷邪遁之中矣。岂可以远方儒生之言。不中自诿。而晏然冒居于迩班乎。臣仍窃惟念。不幸近年来。 朝论携贰。士类乖张。而尹拯前后书札。又出意外。闹端层加矣。拯以林下读书之人。累朝旌招之士。外托师生之旧。内怀憾恨之心。诋辱长者。肆然无忌。此实斯文之大变。 圣世之至耻。 上之朝廷。下之士林。所宜明辨而痛斥者。正在于此。至其所论先正事一款。则盖不过引喻不伦。下语失错而止耳。若谓之用意而诬贤。则决非其情。今攻拯者。徒知其可恶而必欲事事而罪之。不念眚误之当恕。救拯者。但见其无情而并与
在政院因北儒疏辞职疏
伏以臣伏见咸镜道儒生朱棨等疏本。有曰。以拯侮贤之言。为非本情。亦甚可笑也。又曰。诿以本情之不然者。亦不过其心为蔽为陷为邪为遁者也。臣于是有不敢自安者。臣于在乡时。应 旨陈疏。略论尹拯近日事。而以原其书。则直是无情而妄发。以此欲便加以诬贤之罪者误矣为言。则是臣亦在蔽陷邪遁之中矣。岂可以远方儒生之言。不中自诿。而晏然冒居于迩班乎。臣仍窃惟念。不幸近年来。 朝论携贰。士类乖张。而尹拯前后书札。又出意外。闹端层加矣。拯以林下读书之人。累朝旌招之士。外托师生之旧。内怀憾恨之心。诋辱长者。肆然无忌。此实斯文之大变。 圣世之至耻。 上之朝廷。下之士林。所宜明辨而痛斥者。正在于此。至其所论先正事一款。则盖不过引喻不伦。下语失错而止耳。若谓之用意而诬贤。则决非其情。今攻拯者。徒知其可恶而必欲事事而罪之。不念眚误之当恕。救拯者。但见其无情而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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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发而护之。不顾语逼于先正。非 殿下折衷其间。使浮论少熄。则朝著将无宁靖之期矣。臣于前疏所陈。先正其大体大纲。然后其馀小小参差之端。则愿一并舍置者。庶几如是处之。不至终为朝廷之大害也。臣不胜区区忧叹之诚。敢复申言。伏愿 殿下于此更加 留神。仍命镌改臣职名。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辞副提学兼陈所怀疏
伏以边民生事。辱及 上躬。举国腐心。直欲无生。臣以母病下乡淹滞。当查使入都。 国祥且迫之际。猥承恩召。不敢更顾私情。黾勉上来。而又闻 圣候违豫。晨夜急驰。仍至触伤。堇到都下。僵卧呻痛。陈疏见阻。狼狈缩伏。及至馆所 临幸之日。又颠倒出谢陪从矣。臣虽承 命而来。非以所叨新除谓可堪处。而正值臣庶痛迫之会。泯默冒出。今北使已还。 祥礼亦过。而臣之一时苟冒。仍为蹲据之归矣。顾惟论思之长。最为 法从重选。苟非才学见推于一时。言议取信于上下者。诚不宜一日居也。臣之庸驽无能。不待自陈。宜无所遗烛于 天鉴之下矣。盖自通籍以来。谬蒙 拂拭。骤窃华显。丝毫无补。颠沛立至。又缘
辞副提学兼陈所怀疏
伏以边民生事。辱及 上躬。举国腐心。直欲无生。臣以母病下乡淹滞。当查使入都。 国祥且迫之际。猥承恩召。不敢更顾私情。黾勉上来。而又闻 圣候违豫。晨夜急驰。仍至触伤。堇到都下。僵卧呻痛。陈疏见阻。狼狈缩伏。及至馆所 临幸之日。又颠倒出谢陪从矣。臣虽承 命而来。非以所叨新除谓可堪处。而正值臣庶痛迫之会。泯默冒出。今北使已还。 祥礼亦过。而臣之一时苟冒。仍为蹲据之归矣。顾惟论思之长。最为 法从重选。苟非才学见推于一时。言议取信于上下者。诚不宜一日居也。臣之庸驽无能。不待自陈。宜无所遗烛于 天鉴之下矣。盖自通籍以来。谬蒙 拂拭。骤窃华显。丝毫无补。颠沛立至。又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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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鸟情切。不能在京从宦。恒积违逋之罪。正宜先蒙黜幽之典。以正官方。而今玆忝冒。又非前比。臣实不自知 圣朝于臣身。何故致有謲举至此。若曰。此只填位而已。则设官之意。岂亶使然。若曰。使臣居是职任是责。上可以辅 君德。下可以匡朝论。则是何异于责僬侥任泰山。而不虞其偾败者乎。伏惟 圣学高明。即今 法筵所讲。又异他书。尤宜妙选文学之臣。以备 顾问。而乃以如臣万万无似。置之讲官之首。欲使论说经义。有所里益。其亦左矣。且臣滥资未几。躐迁无渐。政体颠倒。物情骇惑。岂不重损官方乎。臣百尔思度。终难仍据。不得不冒死烦吁。言出肝膈。不敢饰让。伏乞 圣明俯加谅察。亟命镌改臣职名。以重名器。以安贱分。不胜万幸。抑臣又有区区所怀。敢因丐免之章。并此附陈焉。臣窃惟易之为书。圣人所以微显阐幽。开物成务者也。系辞传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理之至者。固非言语文字之所能传也。然言语文字之外。亦无可入之路。伏惟 圣上穆清之中。所以极深研几。以臻夫穷神知化之妙者。必有非常情之所能及。然其讨论讲磨。专在法筵。而 殿下每于临筵之际。深尚渊默。略无问难。此于讲读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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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恐有歉于逊志求益之道。况于易乎。臣窃以为今玆讲易。不可复循常套。宜择朝臣之习于易者。或兼 经筵。或处讲员。又令政曹。勿轻迁移讲官。使得专心于温绎。至如草野隐藏之士。散职沈沦之流。以易学见称者。亦不无其人。并皆召致都下。或别加甄擢。破例 侍讲。或付职居京。令与讲官论辨。要使众长咸集。而 殿下于开讲之时。必反覆论难。凡有疑晦。不耻下问。烂漫熟复。不得不措。然后庶几 法筵所讲。不止为应文备数之归。而因此渐进于昭旷之域。亦无远矣。臣既自顾卤莽。不足以堪 殿下奖任之重。敢以是仰 闻。冀或有补于 圣学之万一。惟 殿下留神焉。又窃伏念。天地之化所以普囿万物者。一无私而已。帝王则之。亦以无私为本。大易于阴阳相应之义。必取中正者。亦以此也。所谓私者。虽有浅深。而大抵失于大公至正之道者。便不免为私。臣于顷者。伏见 殿下答司谏李弘迪之 批。窃不无慨然于心者。夫中批除职。本非帝王之美节。然崔锡鼎之文学。李世白之器局。李彦纲之银台宿趼。加以特命。允符舆议。固无所可疑。 殿下宁有一毫所私于玆数臣者哉。惟是金锡衍佐贰之除。实出群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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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固未知锡衍为人果合显擢与否。然其曾前履历。既无著绩。荫仕佐贰。又异例迁。而遽有是 命。四方之人。但知其为肺腑至亲。咸谓 殿下以朝廷公器。为戚畹 私恩。谏臣之言。虽无分别。然其本心。亶出于畜 君之忠。而 圣旨极严。不少开纳。恐非所以昭至公也。 殿下于此。果有私吝于其间。则其于体天行化之道。可谓远矣。无怪乎王道之不能平平也。臣非爱惜一职。诚恐 殿下本原所存。有些系着。则其流之害于事者。又不止于此也。此臣所以不得不言者也。伏愿 殿下更加澄省焉。臣无任祈恳激昂之至。
吏议时乞郡疏
伏以君臣犹父子焉。子之于父。凡有疾痛穷阨。必呼而诉之。以其必见慈也。今臣情理之切急。不啻痛身。事势之狼狈。不啻处阨。如是而犹以猥渎为惧。不自陈暴其衷悃。则是臣不以所以事父者事君。而自外于仁覆之天也。臣嗫嚅累日。终敢冒死号吁。惟 圣慈垂怜焉。臣之情事。曾已累形于章牍。窃想 圣明亦或俯烛其一二矣。臣父母今年俱六十四。臣母有数十年沈痼之疾。居常不离床席。臣父多病。早衰羸
吏议时乞郡疏
伏以君臣犹父子焉。子之于父。凡有疾痛穷阨。必呼而诉之。以其必见慈也。今臣情理之切急。不啻痛身。事势之狼狈。不啻处阨。如是而犹以猥渎为惧。不自陈暴其衷悃。则是臣不以所以事父者事君。而自外于仁覆之天也。臣嗫嚅累日。终敢冒死号吁。惟 圣慈垂怜焉。臣之情事。曾已累形于章牍。窃想 圣明亦或俯烛其一二矣。臣父母今年俱六十四。臣母有数十年沈痼之疾。居常不离床席。臣父多病。早衰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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惫顿剧。自废居乡。已过十年。家又贫窭。素无资业。菽水难继。甘旨宁论。始臣区区之意。只欲勤力畎亩。以养癃老。而薄田所收。不给饘粥。更化之后。侥倖窃科。不过冀得升斗之俸。以伸一日之养。清班显仕。本非所期。而前后忝窃。每出分外。志在求养。但为身荣。至于疾病隔阔。情难久淹。自始通籍。受由离次之日居多。又顷岁以来。臣父母俱添别症。转益澌顿。更无暂离之势。不得在京从宦。臣之沥血陈恳。乞得数年解职。专意将护。非止一再。而诚孝浅薄。不能上格 天心。未蒙矜许。 严召之下。每负违逋之罪。父子相持。惶怖日积。前秋乍入都下。旋又苍黄下还。今玆上来。遽踰两朔。不敢便归。掩抑迟留。信音乍阻。魂梦屡惊。臣父每报以好语。戒令宽心尽职。臣母妇人性褊。思念尤深。辄问归期。但愿速见。臣欲归则义所难安。欲留则情有不忍。去就两妨。只有涕泣。臣以庸陋不才。过蒙升擢。国恩如山。酬报无路。犬马恋主。物性则然。臣独何心。但以求退为念哉。只为日月其迈。亲年渐深。疾病既痼。气息廑延。食饮动作。日觉寖微。乌鸟贱悃。心知难久。事亲事君。日有短长。随其缓急。互为轻重。臣之心事。其亦戚矣。且畿左荐饥。百口所资。专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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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粜。井臼萧然。朝夕是急。臣虽身在华涂。不免使在床病父病母。至忧饥寒。人子情理。当复如何。今臣既难在朝供仕。窃念人臣效忠。不系内外。出入交差。亦有 国朝令典。臣固空疏灭裂。无职可办。然若使得十室凋邑。抚养疲民。则庶几推宣德意。少效涓埃。伏惟以孝为理。推仁体下。顷来诸臣为亲乞恩。皆蒙特许。况臣情地最为穷隘。倘蒙 天地父母俯赐矜谅。特命畀以傍近一县。俾便省视。则臣于奉职之外。可捐月俸。以备甘毳。公私恩义。庶得两全。而其于 圣朝锡类之化。亦可为广被之一助。岂但贱臣私幸而止哉。臣窃考前事。凡系为养。不论其亲将往与否。玆敢陈乞至此。渎冒 宸严。迷不知罪。不任战灼哀恳之至。
辞副提学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衅咎深重。不容复厕于朝端。而加以老父之病渐剧。更无暂时相舍之势。顷叨谏职。冒昧陈暴。冀蒙 许改矣。不意曾未几日。复授以论思之长。申降驲召之 旨。臣诚惶陨。罔知攸措也。臣之卤莽无似。本自不称于是职。则今固不敢复论。而身为政官。以弄法行私。重被台劾。亦既不能远嫌。无以自解于论
辞副提学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衅咎深重。不容复厕于朝端。而加以老父之病渐剧。更无暂时相舍之势。顷叨谏职。冒昧陈暴。冀蒙 许改矣。不意曾未几日。复授以论思之长。申降驲召之 旨。臣诚惶陨。罔知攸措也。臣之卤莽无似。本自不称于是职。则今固不敢复论。而身为政官。以弄法行私。重被台劾。亦既不能远嫌。无以自解于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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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之言。此其罪名。何等重大。而当初勘律既轻。到今直视为薄物细故。而欲使复立于清班。朝改谏省。夕除经帷。其为朝廷举措之失。莫此为甚矣。臣又何心。抗颜冒进。以自益其罪。重为清朝之累乎。臣之不敢承 命。于此已决矣。且臣父病遇寒以来。一倍加剧。人子情理。未忍顷刻违离。伏乞 圣慈谅臣情势。亟赐镌改。使得专护父病。不胜大幸。抑臣有区区所怀。欲言者久矣。臣若以引罪自阻。而终无一言以贡其愚。则其负 殿下大矣。玆敢昧死附陈焉。谨按大易。天地交泰。天地不交否。天地交则上下之志通。而四海可为一心。天地不交。则上下之志不通。而堂陛远于千里。噫。天下之患。莫大于上下之志不通。上下之志不通。则逆心者为非道阿旨者为爱我。自古亡国败家。恒由于斯矣。昔宋臣欧阳脩告其君之言曰。人君莫不欲治而常至于乱者。患于好疑而自用。疑心动于中。则视听惑于外。忠邪莫分。是非错乱。是非错乱。则举国之臣。皆可疑。夫宋仁宗贤君也。而脩之言至此。此岂非人主听言之际。苟一有臆逆偏倚之失。则虽在贤君。不免于蔽惑错乱。而其为天地不交之否。甚易故耶。臣窃观。 殿下聪明烛物。仁恕体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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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大臣。尊礼儒贤。内绝游观玩好之蔽。外无奸佞谗谄之惑。夙兴夜寐。孜孜为治。凡今在廷臣僚。莫不自幸于逢时。虽其才能有所不逮。庶几各效其万一。以赞 殿下平明之治。而顾自数年以来。反有上下情志不通之渐。至于近日而极矣。夫一二嫔御之设。本不至为人君之累。况今 圣意出于广储嗣之道。则群下之所共知也。然既有嫔御。又不得不以宠幸为虑者。亦是人臣爱君之心所不容己者也。顷岁一二臣之献规。虽其言出于过虑。而其意岂有他哉。不过欲使 圣德。更无纤芥之累而已。 殿下若平心听纳。容其妄率之失。奖其忠爱之诚。则于此可以益昭圣人无累无私之大度。而顾乃抑压摧折。盛加威怒。殆若以为谤讪君上者然。事过已久。而绝靳 恩点。自是之后。群下若事近 宫闱。视为批鳞。莫敢复有言者。似此气像。已非 圣世之所宜有。至于顷日两大臣 榻前所陈之言。虽未得其详。而要其大意。不过出于先事之戒而已。不幸 国家宗支不繁。目今 王室近亲。只有二三王子王孙而已。其在 圣上亲亲之道。固宜加厚。虽以群下之情言之。其欲保全而安固之者。亦岂有间于 圣心哉。朴世采以山野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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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被不世之遇。初入 前席。忱诚所激。袖劄进言。首以 宫禁私恩为戒。此真儒者端本澄源之论。而 圣上处分。甚失群下之情。南九万,吕圣齐等。身居辅弼之任。不匡有咎。何得无言。盖其意本欲陈白世采之忠悃。而稍有推演之语。欲使上无偏昵之私。下有安全之福。此其为宗戚虑者至矣。何尝有一毫陷害之意。而 殿下至以告变之名加之。咫尺厦毡。前对未竟。而一时迫逐于绝塞穷荒之外。而荐棘之。其得不死于道路幸矣。噫。斯二臣者。其事 殿下固久矣。其为人邪正善恶。宜 殿下之所洞鉴也。何苦乃欲搆害无辜之近宗。以自陷于罔赦之罪哉。此其本情断可见矣。以 殿下之明圣。何遽激恼至此。而不复裁度于事理人情之所易见者耶。自有此事以来。臣每中夜以思。不觉太息。窃以为以 殿下平日敬信大臣之盛德。今遽有此者。岂 殿下所乐为哉。良由群下之情。不得上通。而所谓疑心动于中。则视听惑于外者为近之矣。今 殿下于群下之言。若以后宫为戒。则疑其谤讪。若以近宗为戒。则疑其搆害。常若有愤郁不平之气。藏蓄不去。随事辄发。雷霆所击。不暇自制。凡于教令辞气之间。全欠大圣人和平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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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臣窃伏想。 圣心必以为我无此事。而妄相揣度。以招 君上之过此罪也。然此本无可怒。若 殿下不复以纤毫芥滞。存在胸中。以听群下之言。若其言出于误认。则 殿下但曰。我自无此。尔言误矣。若其言。或有近似。则 殿下即加猛省而勇改之。以耻过作非为戒。开心见诚。表里如一。则凡 殿下之有过无过。群下皆当仰之如日月。而虽或有误认之语。将自消散。宁复为累于 圣德哉。今 殿下之威怒日加。而群情之疑惑方甚。四方传闻以为廷臣之言。稍有关于宫禁。则 殿下不问大官小官。一切加以威罚。于是始以 殿下真有偏系之累为疑。是则又上之情不通于下。而上下交相隔也。自古未有上下阻隔而其国不乱者也。当此之时。若有奸邪谗嫉之言。乘间而入。则岂不危哉。臣思之至此。直欲痛哭。 殿下傥能涣然回心。坦然释虑。以察群下之情。则臣恐今日之事。 殿下将自悔之不暇。而向之有疑于 殿下者。举皆不谕而自释矣。岂不上下同幸。家国俱庆哉。抑臣于朴世采之见斥。尤有所慨然者也。世采以 先朝旌招之士。负一国重名。 殿下既擢置冢宰。待以待大贤之礼。若将举国而听之。及其一登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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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片言触忤。而 殿下又慢骂如奴隶。弃绝如草芥。自古安有以儒召致。而一日之顷。僇辱斥退。颠倒若此者也。今四方之缺望。固不可言。而若书诸史册。使后世见之。则将以为何如哉。我国以兵则弱。以财则贫。艰虞日极。衰象滋甚。而惟是一脉元气所赖而维持者。盖自 列圣以来。表章儒术。礼贤下士。士趋以之不颇。民俗以之匡正。臣常以为今日国势可恃者。惟此而已。今 殿下于此一举。而即其所赖而维持者。又败坏殆尽矣。此后 殿下虽诚心招延。思得岩穴之士。与共国事。而孰敢为 殿下用哉。臣于是诚不胜痛心焉。臣扶将病父。以度朝夕。宁欲轻犯雷霆之威。以千鈇钺之诛哉。诚以国家之事。上自朝廷。下至草野。莫不窃忧而深叹。人心既可见矣。而日者雷霆之异。又若有丁宁诫告之意。虽曰。天道玄微。岂远人事哉。求言不用。固归应天之文。而受言求益。正为应天之实。然则今虽未有所教之。(缺)此正 殿下惕然警省。思闻阙遗之时也。畎亩忧君。不自知裁。玆敢毕效其愚。伏愿 圣明恕其僭而察其忠焉。(答曰。省疏。具悉忧爱诫诲出于至诚。予用嘉尚。可不体念焉。第两臣筵席所达。一如尔言。而果无他意之参错乎。此则予有所未解也。尔其勿辞。上来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