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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斋集卷之八 第 x 页
直斋集卷之八
序
序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3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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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尝闻语曰。百川学海。邱陵学山。大凡天地之间。物固有学焉后能之者。之人也惟其最灵。则又恶可以不学乎。虽然。徒知学之之为䙌。而不知学之之所师。则又恶可以称学乎。肆余小子有志于学。盖亦有年。而每以不得师为忧。岁在旃蒙之春。始登龙门。猥备洒扫之列。而幸蒙炉鞴之化。恍然似有得其要领者。夫以平生景行之愿。遂了一月春风之座。则其所心悦而诚服者。宁容殚述。小子窃覵先生一语一默一动一静。罔非切于彝伦常行之道。而至若严华夷辨朱陆。则虽欲学之而未能。恭惟我先生。即是道义之师也。得道义之师。行道义之学。则事之之道。固与君父无差殊。诚所谓生于三。事如一者也。顾不重欤。第身婴奇疾。家又清寒。不能负笈而从事。则乌头之力。几何而不尽乎。昔谢上蔡与伊川别一年。往拜之。先生曰。做得甚工夫。谢曰。只去得个矜字。矜之一字。在小子实为大病。而拜先生于五载之久。犹不能去得。如是而安有向进之望耶。呜呼。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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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同甫之任镇川序(乙丑)
常山。畿湖之交也。 王灵近民俗古。其山秀而蕴。其水汇而深。其谷宜稻梁。其市宜盐鱼。既富矣。且谷矣。于从政乎。何有。然而前后二千石朱绂相望。而犹未闻龚,黄之绩。杜,召之誉者何哉。朱夫子尝谕雍州之水土民俗而曰。文王用之以兴二南。秦人用之以招八州。盖化民成俗。惟在在上者之做治如何。则治郡亦治也。在上者苟能摩民以义则治效著。罔民以欲则治道废。可不勉哉。吾友李同甫以亲老家贫。屈志奉檄。将赴是邑。求余所以赆言者。嗟呼。吾闻富贵者以财送人。仁者以言送人。余非仁者也。何敢以言送子也哉。虽然。同甫吾同门友也。以吾他山之石。忝君连城之土。有过相规。有疑相质。日迈月征。期之以岁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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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尹体元之任珍山序(丁卯)
尹友体元携一琴一鹤。行过弊庐。揖余而言曰。吾有湖南珍山之命。今将行矣。愿子辱以赆语。余惟体元家世以文章节义。震耀华夏。又以敦诗说礼。克绍鲤庭。兄及弟矣。蔚有陈二方之风。将此以往。亦何有于一小县。而顾乃瞿瞿恳恳。求助于如余老丑空疏者。岂所谓以能问于不能者耶。余何言哉。然余忝在同门。相视相勖。期之以岁寒者。白首如一日。则今于作宰之行。虽欲无言。得乎。嗟夫。天下之生久矣。俗不近古。士不知学。持身者以同流合污为能事。任职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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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省编叙(辛未)
不佞志于此学。盖有年所。而少也善病。行之不力。居然老白首矣。今遭患难。窜此北塞。悼前念后。益觉瞿瞿。温理旧业。期收桑榆之功。而用功之际。无所依据。则恐无以入道。故不揆僭妄。乃于累蛰之中。辄将古圣贤书节略切要者。而先之以天人性情之说。次之以为学工夫之序。终之以变化气质之法。而旁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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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蓍先归洛第序(庚午)
昔朱先生送子之婺州也。以勤谨二字勉之曰。循之而上。有无限好事。吾虽未敢言。而窃为汝愿之。反之而下。有无限不好事。吾虽不欲言。而未免为汝忧之也。朱先生此言。可为今日送汝之赆言。愿汝归家之后。谨身不懈。勤学不息。以副余千里望汝之意。切不可自比于痴孩。虚度此好个光阴也。勉之勉之。古人云黯然消魂。惟别而已。今玆之别。岂但消魂而已。父子去留之际。惨然之怀。诚不可以一笔摸写也。然男儿不作儿女别。亦何必垂涕泣而送汝也。皇天照临。将使我不至久困于绝域。汝勿过虑。惟以勤谨二字。镌刻腑心。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是余之所大愿也。临别无语。所望惟此而已。余复何言。勉之勉之。庚午元月既望。直斋病父。
直斋集卷之八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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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朱子释之曰。曾子以此三者。日省其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其自治诚切如此。可谓得为学之本矣。然此特曾子之省身者而已。若夫学者之所省。则又岂止于此哉。必须念念而省之。事事而省之。省而又省。勉勉不已。则曾子之省身。庶乎可以跂及矣。泽堂李先生有孙曰留。字子久。作斋于砥平之三星洞。改三星为三省而名其斋焉。其所谓三省者。省先墓也。省遗训也。省吾身也。此与曾子之三省。似有异而实无异。何为而然也。所谓省先墓者。以其先墓之在于此也。所谓省遗训者。以其先训之不可忘也。所谓省吾身者。以其身之不可不敬也。三者之中。省吾身一句。便是吃紧处。尝闻程先壬亦以曾子之三省。为紧约束。今子久之省其身者。岂异于曾子之三省者哉。省其身而身无所不敬。则省先墓省遗训。特敬身中一事耳。然则子久之用力。其不在于敬身欤。孔子曰。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圣人岂欺我哉。呜呼。曾子圣门之鲁者也。而日三省其身。卒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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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谷精舍记(丙辰)
精舍何为而设也。岁甲寅冬。余来嘉陵。见峡俗蠢嗤。人不知学。余甚闷之。乃教一二村秀然后。颇有闻风来学者。盖前此未有倡导之人。而所习闻者。只是里巷鄙悖之说也。其能自拔于流俗而为学也者岂易哉。既无倡导。其不知学也固宜矣。然今既有十数辈相从而问学。则庶可以从此而兴起矣。于是遂与诸生相议。筑一藏修之所于华山阳之泉谷。名曰泉谷精舍。欲见文会辅仁之实。愿诸生聚于斯。读于斯。讲于斯。不可须臾放浪。至若前日鄙悖之习。不经之说。切勿出诸口。行诸身。如是合做这。无一息间断。则为善之乐。顾不在玆欤。诸生勉旃。传曰。行远自迩。升高自卑。圣门之升堂入室。亦由此始。诸生其念之哉。
鳌山斋舍记(庚午)
余之谪居鳌山。已两岁矣。昔朱先生于蔡西山之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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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德亭记(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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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仙亭记
顺天。古升平郡也。山秀而蕴。水清而漪。西近碧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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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斋集卷之八
跋
白休庵年谱跋(癸亥)
余尝窃慕休庵白先生之懿行伟节。而顾无文献可徵者。用是歉叹者有年。乃者先生后孙以成氏不鄙余。托以年谱之役。余辞不敢。请益恳至。有以不可终辞者。遂忘其僭猥。与其弟以浚仲深。谨据行状及散出于诸书者。凡前后历官年月。与夫言论风旨之在人耳目者。参考致详。编录为谱。然于先生好学尊师之实。则昧陋无闻。不能发挥而昭示来许。噫。此岂尽得其平生也哉。后之若子苟能继此而博考添补。以完此事。则曷不幸欤。是为识。
为学方续集后跋(壬申)
此为学方续者。不佞曾于甲子年间所选者也。丁卯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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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师耽罗谪中。与权致道书后跋。
呜呼。此吾老先生在岛中时赐权友书。而崔友美伯誊出寄来者也。其书托以程书分类卒业事与朱子大全语类劄疑未及者。而并托于金仲和,李同甫,崔美伯与不佞。谕以协力同助之意。噫。先生之以此事托吾辈者。其意岂浅鲜也哉。泰山颓矣。微言绝矣。平日及门者。敦无安仿之恸。而顾余鲁质。重以数十年贞疾者也。今又坐谪荒塞。病日益谻。学日益疏。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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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老先生手笔后
攀桂公得老先生手笔八大字于朴生家。属诸今延丰宰李公万亨。将以锓梓而传后。仍叙其得之之由而以明先生八宇之真诀。遂庵公亦题数语。益阐先生垂训之遗意。后之览者。盖于是勉之哉。呜呼。奠楹之梦。忽已十有七年矣。奉玩遗墨。恍若陪侍于当日笔研之间。不忍摩挲。益切羹墙江汉之思。遂掩涕而书于二公跋后。乙酉阳月日。门人李箕洪敬书。
崇祯丁丑皇历后跋
呜呼。 崇祯皇帝甲申三月之祸。尚忍言哉。甲申之前。我国先被丙丁之乱。而竟至天地崩坼。中国为夷狄。天下不复知有 皇朝者久矣。呜呼。尚忍言哉。今去丁丑。已换七十年蓂荚。而得此丁丑 皇历于怆桑之馀。恍然如复睹红罗日月。感念风泉。畴不为之流涕也。华阳万东祠。成于涒滩回甲。而今此 皇历出于翌年乙酉。归之祠中。可异而亦可非也。此书所从来则遂庵之跋备矣。何必叠状。呜呼。 皇朝之礼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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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斋集卷之八
铭
直斋铭
余于丁卯冬。往拜老先生于兴农之书室。一日先生呼余字而教之曰。朱夫子属纩时。招门人诲之曰。天地之所以生万物。圣人之所以应万事。直而已。此与论语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可参看。君其勉之。余于是已敬受书绅。今遭患难。尤觉此诲之切实。名其所居室曰直斋。遂为之铭。
心也直行以直。行也直事以直。行不行行不直。事不事事不直。斯直也一字符。人于直勉矣夫。諟有受而永怀。惧或坠名吾斋。
直斋集卷之八
杂著
诸先生四七理气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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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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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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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斋先生语录(时老先生以 孝考迁陵。来临于神勒寺。即癸丑八月四日。)
问。许衡事元可疑。而退溪先生曰。衡之为世而出。似不害义。未知圣贤复生则其论如何。先生曰。恐当以栗谷之论为正。
问。郑圃隐,吉冶隐出处。退溪以为有不可知者。祦,昌既为辛氏。则缘何终始委质而不去。此说如何。先生曰。退溪始有有过中求无过之说。以戒后学。轻诋先贤之失。而终乃为此论。盖不得已而为归宿之论也。恐当以前后说参看得其中可也。
问。崔致远平生。徒尚文章。而谄佛又甚。故退溪以为配亨 文庙。岂非辱先圣云。此说似快。未知如何。先生曰。恐是如此。
问。退溪曰。佔毕斋非学问底人。终身事业。只在词华上。然则毕斋不可以儒贤称之耶。先生曰。专主词华之病。诚不可掩。然圃隐一脉。隐约传来。以启寒暄,静庵之学。则不可谓全无功于斯文。未知如何。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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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晦斋之学。退溪以为其学甚正。观其所著文字。则自胸中流出。理明义正。浑然天成。非所造之深。能如是。然则五贤之中。晦斋之举。能集大成乎。先生曰。当以栗谷说参看。窃恐于见解处功深。而践履处犹有所未至也。未知然否。大槩此等议论。恐不可轻易为之也。
问。静庵之学。退溪以为天资信美。而学力未充。其所施为。未免有过当处。终至于败事云。此说如何。若使静庵学力既充之后。出而当世务。则可回三代之治耶。先生曰。先生一以程朱之学为准则。俟其学成而出。则所行皆程朱之学也。岂有程朱之学而不能回三代之治也。
问。退溪尝曰。我朝四贤。虽有功德。至于从享 圣庙。则恐未可轻议也。时馆学儒生上疏请从享。先生闻之。终不以为是云。退陶之意有在而然耶。未可知也。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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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金就砺造深衣幅巾。以送退溪先生。而先生曰。幅巾似僧巾。着之似未稳。乃服深衣而加程冠。此事如何。先生曰。恐当以朱子家礼为正。
问。心经颜渊问仁章末端。西山真氏说曰。孔子之所谓己。即舜之所谓人心也。此说似有牵合之病。而不敢质言。以朱子人心生于形气之私之私字见之。则私字似是己字之意。而朱子又曰。人心不可谓之人欲。由是说而见之。则己与人心。似不可合而为一也。然则己者乃私欲。而人心不可专谓之私欲。不审如何。虽先儒说。不可不禀质而辨明。故忘僭敢此。其下孔子之所谓礼。即舜之所谓道心。克而复。即精一之功。而仁之与中。又名异而实同云云。此说似甚精当。不审亦何如耶。先生曰。以人心为人欲者。程子说及朱子初年说也。西山之论。恐出于此。
问。栗谷先生人心道心图说曰。发道心者气也。而非性命则道心不生。原人心者理也。而非形气则人心不生。此所以或原或生。公私之异者云云。而郑守梦以为下发字原字于人心道心上。俱似未稳。而原人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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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形而上者理。形而下者器。此句解说极难。却如何看。箕洪对曰。无形而上谓之理。有形而下谓之器。先生曰。形即器也。何以既曰形。又曰器也。窃谓此形之中。其纯粹者谓之道。道即理也。其滓浊者谓之器。器即气也。盖气者盛贮此理之器者。而形者理气总会处。故以形而。分言理气之别而谓之上下。如是看则庶几不悖于本义矣。
问。尝闻先生曰。晦斋参乙巳鞫狱。及论凤城等疏先贤。以为未免君子之累。此说有诸。先生曰然。晦斋于推鞫士类及论凤城之罪。终始参论。退溪亦随众参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4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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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宋龟峰于践履上。似有未尽如何。先生曰。古人学术。何可轻易言之。大槩论议则发越。而践履似未尽。惟牛栗两先生皆推许。终始交道不替。后来牛溪门人颇诋其学云矣。
问。善恶几之几字。属动乎。属静乎。先生曰。几者动之微。是其本注也。
问。孟子志一动气。气一动志。栗谷先生尝曰。孔子春秋获麟。是志一动气。疾病之来。圣贤所不免。则疾而心不宁。是气一动志云云。此说如何。先生曰。此说是矣。然非释本文意也。
问。以汉高祖之宽仁。加之以学文。则可做上古之治耶。先生曰然。朱子亦曰。汉高,宋太祖皆有圣人之资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5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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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孟子不可矶注。矶水击石云云。先生曰。水比则子也。石比则母也。盖子不能容母过之意也。
问。泽风堂。世人皆以文学之士称之。而曾见其所著文字。于此学上。不为无功。又闻其平日行事处。则颇类古人者多矣。先生曰。诚然。见其著述则果知其有功于斯文矣。
先生论游山乘蓝舆之事曰。伊川则曰不可以人代畜。朱子则命其子受学于吕东莱时。乘轿以送之。昔贤行事。亦有不同者矣。时江原伯李翊自枫岳来到。仍有此酬酌。(已上八月行所录。)
问。今日应举。似与平时不同。未知如何。先生默然良久曰。昔朱文公当宋室南渡之后。亦为应举。盖文公应举。志在复雠而为之。今日无异于宋之南渡也。应举于今日者。志文公复雠之心而为之则似乎可矣。(先生答人书曰。丙丁之事。若比于阖庐,徽,钦之雠则有间。今日只谓之雪耻可也。至于北京之破。亦因流贼。而此虏则只由吴奴之引入。则亦异于杀害君上之雠耳。第闻北京破后。有万历皇帝之孙立于南方。建号弘光。为虏所陷云。此说不虚。则我东之雠彼虏何疑。但万里外事。难得其虚实耳。)
问。大学正心章。是说心之用处耶。兼说体用耶。先生曰。非但正心章说用处。大学一书。言用处多。至于中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5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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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圃隐先生墓道牲石。亟以时竖立。而财力不逮云。奈何。闻老峰闵相公若周旋则可得竣完云。先生或以此意嘱于老峰相公否。先生曰。此事诚不可少缓。然吾以罪戾之踪。何敢向人烦猥耶。昔伊川先生自涪州还。历杨州时。杨畏为刺史。以盛馔待伊川。伊川辞曰。吾以罪戾之踪。不敢当盛举。畏曰。时事已变。有何可辞。伊川曰。时事虽变。我心不变。今日某之心事。正如此耳。
先生问曰。故正郎金敬直。是君之洞内先辈云。未知何如人耶。箕洪对曰。在光海朝。不附时议。杜门自废。终始保节云。先生曰。与余所闻同矣。居家亦有孝行云。然否。对曰。果有笃行。乡里至今称之。盖此丈曾居江原道春川。故其行迹详载于寿春邑志云矣。
问。有柳弼明者曾受业于门下否。先生曰。昔年余到清州山寺。则有一后生先到矣。一日持汉书请学。问其姓名。乃柳弼明也。余使试之。则全不解句读。余曰。君尚未解蒙。姑置汉书。先读史略或小学可也。此后别无酬酢矣。其后因孙儿辈。闻其行事之无状而疑之。适弼明来见。余以所闻于孙儿者问之。则其所答
直斋集卷之八 第 45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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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程子以孔子免匡人之围。为苟脱者何也。先生曰。苟脱云者。诚所未晓。又问。先生今日蒙 恩。实为斯文之幸。而第 圣上未尽烛先生本意。而循例放释。未知于先生意何如。先生曰。檀弓免。子游衰。体不正。不害为庶子等文。是我罪目。而 圣上不以此明言而因李泰之疏。泛然放释。于心实为不安。自 上若曰汝虽误礼。罚已行矣。以此为 教而宥之。则岂有不安之心乎。如是泛然无所发落。此真所谓苟脱也。问。太极图说。叶氏引邵子诗曰。体立天地后。用起天地先。此体用如何看耶。以待对流行。分体用耶。先生曰。此体字乃形体之体。此用字乃气也。盖先有此气然后。乃有天地之体。又问。邵子本诗曰。水体以器受。火用以薪传。以水火分体用。亦未知如何。先生曰。水之流动。火之闪烁。皆不可以言体。故金木则以体言之。水火以用言之。而此则以水言体者。以器受而后始有形体之可言。似与金木之体有异矣。然邵子诗极难看。
权友致道亦问曰。易言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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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深忧玄石朴丈之事。顾谓箕洪曰。近来和叔论议不免昆仑吞枣。盖斥其依违不明也。又曰。近以沙溪先生从祀事。论议分岐。殊可虑也。昔年此论初发之时。某力言止之。止之者非他意。牛,栗两先生从祀之论经发。受无限丑辱。今此沙翁从祀之论。虽不可终无者。然径发则反有横诋之议故也。即闻外方士子不知本意。纷纭迭发。此为闷虑。然此论既发之后。则不可沮抑。而馆学邈然不应。此不可知者。世道良可慨然。
问。李歙谷丈于门下。自初至终。尊信不变。而若有所怀则辄无隐毕陈。故甲寅年间。被人所搆。得谤者多。不审先生于当初。亦致疑乎否。先生曰。吾与养而相交久矣。养而于吾。岂有畏祸而避之者。然其谤言出于和叔家。故吾家子弟不无致疑者矣。由今观之。则养而之于吾。终始不变。而当时规戒者。实出于诚也。如养而者。岂易得之人哉。先生又曰。学之一字。为世所讳。而砥平李相公不忘此学。言语之间。拳拳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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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及美村事。先生曰。吉甫以鑴事。前后变说。不止一二。尹善道凶疏之后。鑴也倡为卑主之说。是欲陷我以逆律者也。俞武仲闻鑴说大惊曰。此则有甚于善道之疏。不可无慰问于尤台。遣其子命胤。致慰于我。其时命胤历见吉甫。则吉甫攻鑴曰。其人不免为衮,贞之归云云。余曰。吉甫于今始觉鑴之为小人也。亟以书问于吉甫。则吉甫答曰。衮,贞云云之说。非以希仲直比于衮,贞。只云其说不免为衮,贞之嗃矢。其后胤甫又访我曰。以鑴为衮,贞之说。亲闻于尹丈。而尹丈今反曰嗃矢云云。不料尹丈变说之至此也。小生但为虚语之人耳。于此一事。可知其为人矣。罗疏以我先治党与之说。为搆诬云者。此非欺君之甚者乎。我与吉甫相对。必攻鑴为异端。而吉甫则不以为是。故我每以先治之说攻吉甫。不遗馀力矣。此非诸君之所共闻者乎。惜乎。吉甫终不觉悟。以至为今日世道之害也。和叔撰吉甫行状时。有书问我。我亦有所云云。和叔岂不知吾与吉甫争卞事实。而今若不知者然。可怪可叹。
先生出示朱子与张敬夫书。察夫动云云。静以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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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教曰。朱子刊册助用之事。南轩深以为不足曰。今日此道孤立。信向者鲜。若刊此等文字。取其赢以自助。窃恐见闻者别作思惟。愈无灵验矣。灵验云云者。即俗语也。刊册卖用。以朱子之大贤而为之。窃所未晓。南轩之功责。深得朋友责善之道也。同春在世时。服食甚华。故余每以撙节之意。言之不已。同春以余言为药石。颇多裁抑之事矣。
又教曰。为学。必须务实。今曰学者不能进步。皆由于不务实。此诚吾党着力处也。又曰。权致道看文字。甚不草草。汝九须与讲讨。则必有交相益者矣。李同甫近来所论甚明快。可尚。盖同甫见罗疏中措语。有所卞破文字故也。
又教曰。今番相见。虽慰阻怀。而不得从容讨文字。此为可恨。他日与汝九,致道相会于华阳洞。讲得多少文字。则岂非至乐耶。汝九倘或更来否。对曰。小子之更来承教。固非难事。而看今世道日变。是甚闷虑处也。先生曰然。如我老丑者。尚寐无讹好矣。仍叹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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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辞时。先生亲自酌酒劝饮曰。此别可作阔别。雪中别杯。不须固辞。因诵唐人诗今日劝君须尽醉明朝相忆路漫漫之句曰。此诗政写出今日情境也。
又教曰。朱夫子属纩时。招门人诲之曰。天地之所以生万物。圣人之所以应万事。直而已。此与论语人之生也直之意同。凡君子行事。一于直而无少回护可也。箕洪起而拜曰。此教敢不书绅。(右兴农语录 丁卯十一月)
尤斋先生事实大略(甲戌)
先生初受业于沙溪老先生。卒业于慎斋之门。为学终始。一以朱子为法。主于格致诚敬而用工深至。德器成就。有壁立千仞底气像。际遇 孝庙。首陈复雠之义。 孝庙深纳。君臣之间。相得益章。其吁谟密勿。有非外间所尽知者。 孝庙陟遐之后每遇 讳辰。晨起痛哭。哀动傍人。与人言。未尝不眷眷于尊周之义也。至于斥绝异学。无少假借。如孟子之拒 杨墨。训诲后学。必先践履。如程伯子之教子弟。端坐一室。讨论典坟。自少至老。虽在栫棘之中。未尝暂辍。终日俨然。亦未尝见其懈怠之色。及乎楚山受祸之日。疾甚气薾。然而从容与数三门人问答之语。不过乎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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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言
理与气合而为心。自然有虚灵知觉之妙。
静而具众理性也。而盛贮该载此性者心也。动而应万事情也。而敷施发用此情者。亦心也。
情是性之乘气发现者也。性发故可以善。乘气故可以恶。盖情是可善可恶底物事。
情无计较。意有计较。意能运情。情不能运意。盖情是性之发。故无计较。意是心之发。故有计较。
性本无形。故纯善而无恶。心与情已有形气。故便有善恶。盖无形。故不可分而为二。有形则可分而为二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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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治者贵识体。修身齐家。以至天下平者。治之道也。建立纪纲。分授职任。顺天揆事。创制立度。以尽天下务者。治之法也。法者道之用也。
治道之要有三。曰立志,责任,求贤。
治道有自本而言。有就事而言。自本而言者。莫大乎引君当道。君正而国定。就事而言者。未有不变而能有为。大则大变通。小则小变通。但任其责者。当思己学己才之十分无疑。然后可以言治道。
为人君而务学。天下之福也。其必坚志气以守所学。谨几微以验所学。正纪纲以厉所学。进忠言以充所学。然后可以谓帝王之学。
寒暄金文敬公诲诸生曰。汝等心存敬畏。毋敢懈惰。人或议己。切勿相较。又曰。言人之恶。如含血喷人。先污其口。
一蠹郑文献公尝曰。余质下于人。若无十分之功。焉得丝毫之效。譬如种谷。硗确之田。嘉禾不茂。膏腴之地。稂莠易生。若无栽培锄治之力。虽良田亦何益。
静庵赵文正公进戒于 中庙曰。人之一心。本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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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斋李文元公在江界谪中。尝于几案上。书自戒之辞曰。吾日三省吾身。事天有未尽欤。为君亲有未诚欤。持心有未正欤。
退溪李文纯公尝曰。人之持心最难。尝自验之。一步之间。心在一步亦难。又曰。尝往琴兰秀家。山蹊颇险。去时按辔敬驭。惧心常不弛。及还微醉。顿忘来路之险。纵然安行。如履坦途。心之操舍。甚可惧也。又曰。芬华波荡之中。最易移人。余尝用力于此。庶不为所动。而曾为政府舍人。声妓满前。便觉有一端喜心。虽痛窒欲免坑堑。而其机则死生路头。可不惧哉。
栗谷李文成公曰。人生斯世。非学问。无以为人。所谓学问。亦非异常别件事也。只是为父当慈。为子当孝。为臣当忠。为夫妇当别。为兄弟当友。为少者当敬。为朋友当有信。皆于日用动静之间。随事各得其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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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不以尧之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张子曰。为治。不法三代。皆苟而已。夫今人而望尧舜。叔季而视三代。岂不大相辽越哉。然为治者必以是自期。为学者必以是为法。然后可以表准期的而奋发策励。以至光明正大之地也。苟或不然。而先有主张之意。以为古道今不可行也。圣贤之言。不必尽师也。凡政事施措之间。必以合于时者而行之。谐于俗者而用之。协于心者而行之。则终至于委靡颓惰。日趋污下。而国家之弊。有不可形言者矣。
陈丞相俊卿之女为郑鉴妻。郑亦贤士也。郑临死。已知其妻无志操。为书列女传,柏舟诗等篇以与之。朱子使举此请于陈公及其子师中。劝守节。至举饿死事极少之训以警之。而其妻竟嫁于罗点。
惟学可以明此心。惟敬可以存此心。惟亲贤可以维持此心。
凡学莫强于立志。莫进于精思。莫害于自画。莫病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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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八字。更添得思无邪三字。便是一部毛诗。
芝焚蕙叹。松茂柏悦。物以同气相求。人以同道相感。丽俗凡器祭。专向桑门。虽名家。只设纸钱。祭毕焚之。圃隐请令士庶立庙作主以奉先祀。又请内建五部学堂。外置诸郡乡校。革胡服而袭华制。立义仓以补赈救。设水站以便漕运。此皆文忠公所经始者也。
季子蓍圣婚书文
从先师而问学。已深成我之恩。与后昆而结婚。遂忝通家之谊。顾玆衰替。敢望扳联。伏蒙尊慈许以令孙女。贶室仆之第四男蓍圣。惟令孙女懿闻夙彰。令仪孔备。而蓍圣学昧宜室。年及胜冠。虽贪同气之求。实多量材之愧。远承嘉命。不任欣荷之私。玆致函书。谨行俪皮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