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x 页
西浦先生集卷七
疏
疏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1H 页
辞献纳仍陈所怀疏
伏以无状小臣滥蒙 洪造。出入论议言思之列。岁月已稔。而唯是空疏谫劣。无所裨补。寻常愧惧。若陨渊谷。况兹新除。职是谏诤。当陈力就列。图报万一。而臣禀赋孱薄。素善疾病。自冬春之交。寒疾弥留。适值僚员不齐。不得不力疾更直。以致羸瘁既极。痰火作孽。胸膈痞塞。气息仅通。日事医药。未得见效。移除以来。已至累日。而万无出肃供仕之势。伏乞 圣慈亟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且臣有区区所怀。不敢不仰陈焉。臣窃惟 祖宗朝良法美政。只在于大典一部书。而阅历二百馀年。渐就倒塌。如水益下。至于今日而废隳殆尽。肆惟 殿下慨然惕然。特 命设厅釐正。将以次第修举。瞻聆所及。孰敢不振刷自励。而然念自古有国家者。岂不欲修明成宪。克踵前烈。而委靡颓堕者皆是。振作树立者罕睹。此其故何也。程子之传易曰。自古立法制事。牵于人情。卒不能行者多矣。禁奢侈则妨于近戚。限田产则妨于贵家。如此之类。不能断以大公。则是牵于朋比也。呜呼。岂不
伏以无状小臣滥蒙 洪造。出入论议言思之列。岁月已稔。而唯是空疏谫劣。无所裨补。寻常愧惧。若陨渊谷。况兹新除。职是谏诤。当陈力就列。图报万一。而臣禀赋孱薄。素善疾病。自冬春之交。寒疾弥留。适值僚员不齐。不得不力疾更直。以致羸瘁既极。痰火作孽。胸膈痞塞。气息仅通。日事医药。未得见效。移除以来。已至累日。而万无出肃供仕之势。伏乞 圣慈亟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且臣有区区所怀。不敢不仰陈焉。臣窃惟 祖宗朝良法美政。只在于大典一部书。而阅历二百馀年。渐就倒塌。如水益下。至于今日而废隳殆尽。肆惟 殿下慨然惕然。特 命设厅釐正。将以次第修举。瞻聆所及。孰敢不振刷自励。而然念自古有国家者。岂不欲修明成宪。克踵前烈。而委靡颓堕者皆是。振作树立者罕睹。此其故何也。程子之传易曰。自古立法制事。牵于人情。卒不能行者多矣。禁奢侈则妨于近戚。限田产则妨于贵家。如此之类。不能断以大公。则是牵于朋比也。呜呼。岂不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1L 页
信哉。虽然。人君虽欲断以大公。而顾其势有至难者。夫以至亲之地。而裁之以法则伤恩。强所不欲则生怨。此二者常情之所难勉。而国法之所以不行者也。今者主第之踰制。言之者多矣。而 殿下有所持难者。亦岂不以此二者为虑哉。而贵戚之臣。乃能欲避平日之燕居。以遵法文定制。不可谓乐善畏义。不出于诚心也。君人者昭德塞违。以临其下。虽有不率。尚欲纳之于轨。况顺其意而导之。其势甚易。且无伤恩生怨之患。而仄闻再昨 招致诸尉于政院。 谕令仍入。何 殿下不与人为善而反使之踰越典制也。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此文王之所以王。而商君之言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虽区区富强之术。不如是则亦不能行也。今 殿下欲行 先王之法。而不自贵近始。则虽夏府关石。周官制度。无缺于今日。亦何望令行禁止。风动中外乎。此其公私轻重。较然无疑。而 殿下之明圣。岂不念及于此。而伏见谏院之 批。则不但有愧于转圜之美。辞气之发。大失中节之和。此岂群下之所望于 殿下者哉。圣人之达孝。无过于武王周公。而武王之丕承。周公之制礼。亦不无损益变通者。而终归于善继善述。况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2H 页
我 先王曾与儒贤密勿猷为者。罔不在于明法制革踰滥。而 圣志奋励。 圣教孔彰。炳然如昨日事。以其著于文字者观之。暗行事目中所条列者。大可见 圣意之所在。今 殿下遵 祖宗金石之典。成先王末年之志。使法制修举。治效丕应。则少无歉于无改之义。而 圣人继述之孝。岂有大于此者乎。臣顷于 赐对之日。亦欲仰陈此义。而 天威严重。言辞拙讷。终不得毕其说而退。揆以古人尽言之道。罪固大矣。重因狗马之疾。又不得联名于本院之启。故兹于乞递之章。敢申前说。惟 圣明之财择焉。臣无任屏营战灼之至。
迁 陵时请釐正百官丧服疏
伏以君臣丧服之制。已有先儒定论。己亥 国恤初。进言者论之亦详矣。而廷议不一。迄未釐正。况以今日举下之礼。方之初丧。则本末轻重。盖亦远矣。本而重者。既不能得请于初。而今乃欲正之于末而轻者。其为势固难矣。 圣明之未允大臣之议者。无乃以是欤。然臣于此尤有所区区叹惜于心者。不敢不仰陈瞽说。惟 圣明之财择焉。臣窃伏观 国初承丽季之弊。盖有未可以一变至道者。士夫间丧服之制。
迁 陵时请釐正百官丧服疏
伏以君臣丧服之制。已有先儒定论。己亥 国恤初。进言者论之亦详矣。而廷议不一。迄未釐正。况以今日举下之礼。方之初丧。则本末轻重。盖亦远矣。本而重者。既不能得请于初。而今乃欲正之于末而轻者。其为势固难矣。 圣明之未允大臣之议者。无乃以是欤。然臣于此尤有所区区叹惜于心者。不敢不仰陈瞽说。惟 圣明之财择焉。臣窃伏观 国初承丽季之弊。盖有未可以一变至道者。士夫间丧服之制。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2L 页
其能一依古礼者。亦已鲜矣。然则其所以服 君丧者。虽用袍帽之简。自不觉其未安。而在当时制礼之意。亦不失为因时立教也。继是以来。 国家文教益阐。节目益详。如五礼仪所载期年后乌帽黑带之类。多有所更定。而士夫好礼之家。亦颇稍稍复古。虽缌功之服。鲜不以冠绖衣裳。而独所以服 君父之丧者。如是太简。宜于心有所蹙踖不安者矣。夫亲丧固所自尽。而君亲本无轻重。则前后进言之臣。夫岂苟慕好古之名。而轻变 先王之制哉。诚有不能自已者故也。以 圣朝之尽伦尽制。必不有所难行于此。而况 宣庙朝白衣帽以终三年者。大有光于继述之道。则政未必以变更为嫌也。然此丧服之议。更历累朝。独不能正者。其故有二。丧服者凶礼也。臣子之心。既不忍预讲于无事之日。而临时又患猝急。节目之讲定。中外之颁示。末由周旋于六日之内。议发而旋格。其势使然。己亥收议。所谓节节难便者。诚非虚也。而今日之事。有异于此。缅礼之讲。既无预凶之嫌。复土之期。可免窘迫之虞。从容宛转而可以定 累朝未遑之礼。大臣议中。亦为复古之渐云者。正谓此也。若失此机。则古礼终不可复睹。而臣子为 君父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3H 页
致隆之意。终无可伸之时。臣之区区叹惜者。非独为今日缌服而发也。伏愿 圣上特从大臣之议。俾大事得无未尽之憾。而后世永有所遵行。不胜幸甚。
辞校理疏
伏以臣顷者。不揆愚浅。妄有所论。孽由自作。分甘万戮。 圣度包容。止配近地。未几 赐环。继有 恩叙。今兹新除之 命。复出于梦寐之外。臣虽糜身粉骨。亦何以报效万一乎。臣窃伏观自古人臣之以言获罪者。固有谴责于一时而收用于后日。至有导之以正言者。若是者何也。其人材要有不可废者。其言亦止于不中而已。今臣谫劣愚騃。无所肖似之状。业已圣明之所洞烛。而乃其所坐罪名。盖有不容于窜殛者。有非薄过细失可以自解也。而 圣明之特从末减者。非以臣所犯为轻也。旋下 恩宥者。非以为罚如是足也。盖以臣之有病母也。臣之侥倖。已至于再。而感激 恩私之外。不敢以幸免为愧者。亦知 圣朝孝理之所推者意有在也。若乃今日之 命。无可诿者。臣不敢知上之授下为何义。下之受于上为何名耶。环顾臣身。未有得此于 圣明者。意者 圣明以臣获罪。岁将周矣。杜门省愆。容有悔艾于中。故许
辞校理疏
伏以臣顷者。不揆愚浅。妄有所论。孽由自作。分甘万戮。 圣度包容。止配近地。未几 赐环。继有 恩叙。今兹新除之 命。复出于梦寐之外。臣虽糜身粉骨。亦何以报效万一乎。臣窃伏观自古人臣之以言获罪者。固有谴责于一时而收用于后日。至有导之以正言者。若是者何也。其人材要有不可废者。其言亦止于不中而已。今臣谫劣愚騃。无所肖似之状。业已圣明之所洞烛。而乃其所坐罪名。盖有不容于窜殛者。有非薄过细失可以自解也。而 圣明之特从末减者。非以臣所犯为轻也。旋下 恩宥者。非以为罚如是足也。盖以臣之有病母也。臣之侥倖。已至于再。而感激 恩私之外。不敢以幸免为愧者。亦知 圣朝孝理之所推者意有在也。若乃今日之 命。无可诿者。臣不敢知上之授下为何义。下之受于上为何名耶。环顾臣身。未有得此于 圣明者。意者 圣明以臣获罪。岁将周矣。杜门省愆。容有悔艾于中。故许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3L 页
其自新。示不终弃。伏惟 天地生成之德。何可胜量。而臣之愚妄。前有罔赦之愆。后无塞报之望。虽欲洗濯砥砺。以承 恩命。其道末由。何可复入见败之地。增益其罪戾哉。抑臣之重自悲者。臣之忝侍 经幄。八年于兹。计臣毫毛肺腑。固已莫逃于 渊鉴。非如疏远之臣犹有待于自明也。使臣平日行己不至于无状不忠。则罪名当不至是。臣尚何言哉。尚何言哉。臣之玷污清班。羞辱朝绅。亦已多矣。其又可再乎。伏乞 圣慈亟镌臣职。以重名器。千万幸甚。臣赖天之灵。母子相保。自顶至踵。莫非 恩私。没齿饭疏。臣所甘心。臣之此言。实出衷肠。苟有外饰。天必厌之。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辞应教疏
伏以臣曾在 先朝。有妄言之罪。伏蒙 天恩。复叨迩列。自惟罪累馀踪。不合玷辱清班。非但自失于臣心。固已陈暴于章奏矣。臣民无禄。奄遭 天崩之恸。不敢以区区危悃。仰渎于 严庐之下。冒昧就列。诚出于万不获已。非谓臣有一分可进之道也。第念人臣之义。不仕则已。仕则皆有其责。今臣所叨。职是论思。仰惟 大明继照。百度维新。斯岂非可言之时。而
辞应教疏
伏以臣曾在 先朝。有妄言之罪。伏蒙 天恩。复叨迩列。自惟罪累馀踪。不合玷辱清班。非但自失于臣心。固已陈暴于章奏矣。臣民无禄。奄遭 天崩之恸。不敢以区区危悃。仰渎于 严庐之下。冒昧就列。诚出于万不获已。非谓臣有一分可进之道也。第念人臣之义。不仕则已。仕则皆有其责。今臣所叨。职是论思。仰惟 大明继照。百度维新。斯岂非可言之时。而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4H 页
臣之谫劣愚騃。本无所晓解。加以旧愆未湔。新嫌层出。拘碍多端。畏约无穷。而臣之踪迹。亦觉非复昔时。言发于臣之口。而其不善者固无论。假令皆善。岂不辱 朝廷而羞搢绅哉。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斯固人臣事君之大经。今臣则不然。问其职则论思。问其事则曰我有嫌碍。我非其人。窃取华御。秖为荣身之资。古今宁有此理。仍窃重念。古人因其师之被罪。有上章自劾者矣。有力辞召命者矣。臣于前领府事宋时烈。虽蒙陋暴弃。未有所学。而若言其尊慕之心。则不后于古人。今时烈方为罪首。合司论以重律。臣于此际。厌然掩匿。不知自列。则其不为古人之罪人乎。如臣无似。虽不敢僭拟古人。唯是羞恶之性。得之于天。不忍内欺其心。上欺君父。仰吁盖高之听而冀遂匹夫之志。则初未尝有古今贤不肖之别也。伏乞 圣慈谅察臣前后情势。递臣所带职名。俾得屏迹班行。退省愆尤。不胜幸甚。
辞户曹参议疏
伏以臣有万分危迫之悃。顷在玉堂。露章自列。 圣度包容。不许镌递。继而 恩资新除。荐降于一月之内。臣虽冥顽。宁不知感。而顾臣难冒之状。犹夫前日。
辞户曹参议疏
伏以臣有万分危迫之悃。顷在玉堂。露章自列。 圣度包容。不许镌递。继而 恩资新除。荐降于一月之内。臣虽冥顽。宁不知感。而顾臣难冒之状。犹夫前日。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4L 页
则亦安敢贪荣恋宠。以为 清朝羞辱哉。臣性本愚暗。惟知有怀必达。曾于 先朝论斥大臣。而其所指陈。不是寻常规正之比。则当 朝家委任大臣之日。臣之不容倖免苟冒。非惟理势之所当然。实是 国体之所宜尔。此臣所以沐 两朝宥过涤垢之 恩。而终不敢自同于人。出叨职次者也。且伏念宋时烈,李惟泰及故判书宋浚吉此三人者。臣所尊慕。以为矜式。而前后台论。极其丑诋。臣于时烈之初请削黜也。盖尝僭引古人为师自劾之义。而曲被 圣慈之宽假。近者前大司成南九万。亦以师事浚吉。陈疏乞递。而为时论所罪。至有为世道流涕者然。则尹洙之自劾于庆历。尹彦明之不赴于绍兴。皆不免为今日罪人矣。噫。九万之罪。即臣之罪。而三臣罪名。又有加于前日。则臣何敢内欺其心。上欺 君父。改头换面。厌然自媚。以累我 殿下清明之治哉。臣之格外资级。法当改正。新授职名。亦所不堪。而今皆置而不论者。非唯烦渎是惧。诚以臣难冒之状。有大于此故耳。伏乞 圣慈谅臣情势。亟递臣职名。仍 命铨曹。镌削臣名于仕籍中。俾遂蝼蚁之分。不胜大愿。
辞礼曹参议疏(未上)
辞礼曹参议疏(未上)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5H 页
伏以臣伏见谏臣启辞。所以罪臣者。有曰尊慕罪人。诬斥大臣儒贤。罪与五窜臣无异同者。其言皆是也。以此诛灭。臣且无辞。况止于废斥乎。独恨其所谓表里用意等说。为不知臣也。然臣亦不暇多辨者。臣之所大惧。初不在此。仰惟 殿下中朝而叹。督责铨臣。圣意甚盛也。下之所以对扬 休命。固有愚臣所不敢知者。而不自意臣之除职。适当此际。窃伏念今臣待罪肺腑。 朝家处之之道。诚有如谏臣避辞者。设令臣有丝毫之长狗马之用。用之不宜先人。况臣憃愚暗劣。通国所知。有大戾足以灭身。无片善可以补过者乎。今之铨臣。诚有意于爱惜人材。恢张公道也。则方今朝臣之置散者尚多。何至无一人可用。纵无其人。岂无贤于臣者耶。且令铨臣不知臣无似。谓可以复厕朝班也。则尤宜通问僚席。广采公议。务令厌人心而存国体。正不必如是汲汲也。顷者台谏之议窜五臣也。闻臣名初在其中。启发而臣倖免。臣诚惝恍。莫省得此之由。继而因人得闻臣之独免。盖以臣所处异于馀人也。而臣于其时。不敢辄以为然。以为盛世台谏之风。不应有此。到今观之。诚非浪传。仰惟殿下即阼以来。建大中而遵王道。官人罪人。何尝不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5L 页
一付之公议。而在下之人。未免以小人之心测 圣人之心。罪人而臣独免。官人而臣先占。举措颠倒。有识寒心。甚不足以垂示后人也。而 圣上之拒斥谏臣。似又不免启人之疑者。臣之累 殿下平明之治。亦已多矣。此臣所以窃自悲伤。不敢更腼对人之面者也。臣涉世乖方。理应颠覆。赖 两朝宽恕。得全性命。今又洗涤前愆。使得复比于平人。生成之德。与天地均。唯当奔走职事。期于糜粉。而犹且哀号祈恳。不能自已者。诚以臣今日进退。不独臣廉隅所关也。若夫人器之不称。疾病之沈痼。有不敢一一枚举以渎天听。伏乞 圣慈镌削臣职名。以伸公议。以安私分。不胜大愿。且臣有痛迫危苦尤大于此者。兹敢不避猥越。少陈曲折。此言朝闻夕死无恨。臣于甲寅冬。仍先朝未解之职。职在 经幄。伊时 朝廷有大黜陟。臣自以罪人门徒。不敢仍玷清班。陈章自劾。实出惶恐无他。 圣明亦不之罪也。厥后朝臣中情迹类臣者。相继自列。台阁之臣。承人指嗾。加之以罔极罪名。谓臣等失志怨国。不欲立于 殿下之朝。嘻嘻。此何言耶。此何言耶。宋臣苏轼有咏桧蛰龙语。王圭谓轼有不臣意。章惇责之曰。公欲赤人之族耶。圭曰。此舒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6H 页
亶之言也。惇曰。亶之唾。其可食乎。惇虽小人。于此犹有一段良心。其亦异乎今之君子也。自是以后。众口迭和。或腾于章奏。或发于 筵席。未闻有一人如章惇之责之者。则是臣之被诬。甚于古人。而食亶之唾。非独圭一人。在昔 仁祖丁丑。故相臣金尚宪退而在野。一种台阁之臣。所以构陷异己者。正与今日之言相类。衣钵之传。迄至于今。向非我 仁庙明并日月。我 殿下同符 圣祖。则衣冠之祸。宁有其既。虽然。丁丑之臣。其言孔惨。而未闻有所指拟也。自夫 朝家正乱统之罪。今之君子视以为杀人之利器。磨砺揣度。非一朝一夕。大野金犊之说。先露于重臣之疏。把子桥匿名之书。又从而上闻。臣未知此后又有何等骇机也。大网弥天。非止一目之用。而臣之危厉痛苦。甚于他人者。自劾之疏。臣实先之。自馀诸人。或有 朝家元未尝收用者。或有尝供一日之职。从而斥黜者。唯臣蒙 恩收叙。例付军职。病痼情蹙。终未能肃谢。罔极之言。若独在臣。臣欲冒没出仕。则公议若彼。屏伏省愆。则人言如此。历观前史。人臣所遭。未有如臣今日之穷者也。以臣罪戾。以臣踪迹。呼牛呼马。唯宜顺受。而顾此云云。实是人臣极罪。天地所不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6L 页
容。未经暴白。难以为人。苟非自绝于 天地父母者。则孰能不流涕而道之哉。伏愿 殿下察臣被谗之罔极。哀臣处此之至难。特 命除臣姓名于仕籍中。俾臣得而终始保全。则岂唯微臣之幸。凡为臣子畏谗衔冤。无路自伸者。举得而少安矣。臣无任战灼危凛之至。
辞弘文提学疏
伏以臣顷于大司成辞免之疏。不避猥越。备陈私悃。而蚁诚浅薄。未蒙 矜察。 误恩稠叠。 殊简滥及。乃于昨日政。 擢臣为嘉善大夫弘文馆提学。 恩纶才颁。 召牌再降。臣诚惊惶震惕。不知厝躬之所也。臣赋性蠢劣。安于自弃。初未尝读书。亦不解属文。冒占一第。实出侥倖。铨曹以臣家世仕宦。遂通清班。臣自知不似。居常惭惧。至若文苑之职。人亦未尝以此期待。而乃者主文之臣。以臣姓名。滥厕于圈点之列。此诚一大异事。古今所未有者。瞻聆骇惑。至今未已。不意展转因仍。致有此再误也。臣文字短涩。其崩迫闷蹙之悃。不能万分举一。唯是期不敢奉 命而已。虽因此重被谴罚。臣亦不辞。且臣之尤大惧者。臣于四月初三日。以礼曹参议。移拜右副承旨。初五日。
辞弘文提学疏
伏以臣顷于大司成辞免之疏。不避猥越。备陈私悃。而蚁诚浅薄。未蒙 矜察。 误恩稠叠。 殊简滥及。乃于昨日政。 擢臣为嘉善大夫弘文馆提学。 恩纶才颁。 召牌再降。臣诚惊惶震惕。不知厝躬之所也。臣赋性蠢劣。安于自弃。初未尝读书。亦不解属文。冒占一第。实出侥倖。铨曹以臣家世仕宦。遂通清班。臣自知不似。居常惭惧。至若文苑之职。人亦未尝以此期待。而乃者主文之臣。以臣姓名。滥厕于圈点之列。此诚一大异事。古今所未有者。瞻聆骇惑。至今未已。不意展转因仍。致有此再误也。臣文字短涩。其崩迫闷蹙之悃。不能万分举一。唯是期不敢奉 命而已。虽因此重被谴罚。臣亦不辞。且臣之尤大惧者。臣于四月初三日。以礼曹参议。移拜右副承旨。初五日。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7H 页
又移大司谏。十九日。又拜大司成。到今新 命。中间未满两月。而凡四迁官。官愈清而任愈重。此古人循墙而走者也。今臣踪迹。与人自别。况其庸陋最居人下。自惟此生。终无以裨补 圣朝。唯期克自畏慎。辞荣避宠。庶几无累于平明之治。使后之人指点而称之曰。盛世官人之抑侥倖如此。不及私昵又如此云尔。则微臣图报之地。唯在于此。而今将并与此区区者而失之矣。负愧平生。贻辱 圣朝。更何颜面。腼然对人哉。臣之此言。实出衷赤。天日在上。安敢饰辞。伏乞 圣慈还收臣资级兼带。仍治臣逋慢之罪。不胜大幸。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才以前后兼带万不近似之状。冒死自列。危衷莫暴。罪戾弥增。不意今兹 新命。又出于梦寐之外。而两日之内。 召牌再下。臣惊惶震惕罔知攸措。情穷势蹙。竟至违 命。臣罪万死。臣罪万死。今臣席藁私室。恭俟 严命。揆以分义。有不敢仰渎 天听者。而顾念君臣犹父子。疾痛呼父。人情之所不免。兹敢不避僭越。毕陈危恳焉。臣之忝窃华显。越自 先朝。其所履历。无非难堪。而到今私情之危厉。不啻倍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才以前后兼带万不近似之状。冒死自列。危衷莫暴。罪戾弥增。不意今兹 新命。又出于梦寐之外。而两日之内。 召牌再下。臣惊惶震惕罔知攸措。情穷势蹙。竟至违 命。臣罪万死。臣罪万死。今臣席藁私室。恭俟 严命。揆以分义。有不敢仰渎 天听者。而顾念君臣犹父子。疾痛呼父。人情之所不免。兹敢不避僭越。毕陈危恳焉。臣之忝窃华显。越自 先朝。其所履历。无非难堪。而到今私情之危厉。不啻倍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7L 页
筛。今臣所处之地。异于前日。设令臣居官任职。稍有可称。清班膴仕。本非所宜。苟或不称。则羞辱 朝廷。贻累 圣德。莫大于此。至于宪臣之长。地峻责重。苟非置身于疵议不到之地者。则未有能举其职也。自古戚里之臣本性。岂异于人哉。然而历观前史。就其贤者。不过以畏慎见称。苟或反是。则罔或不至偾败。其能正色立朝。匡救纠绳者。百不见一。岂非所处之地使之然也哉。臣禀性孱劣。居常畏人。前月以来。屡叨匪据。对人惭腼。汗出浃背。其心惕惕然。有若身负罪犯者。以臣志气而拟议于臣所叨职名。其果有万一近似者乎。至于臣失学不文。不合于提学实状。前疏中略既陈之矣。以泮宫课试不可暂缓。不得不强颜出肃。非谓臣于此犹可僶勉供职。可幸无罪也。臣性本钝劣。且不读书。场屋文字中如对策论义之类。全不解向方。而馆阁之职。例为考官。若其命题课次决非所堪任。至于四六骈俪之文。剽掠前辈所作。搜括类书所录。自前侥倖及第。多出此途。而臣特侥倖之甚者。出身后长带三字御。前后应制之作。疵窘百出。不能于其时据实自劾。到今狼狈。臣所自取。尚谁尤哉。凡臣所陈。固已同朝之所共知。而徒以臣家世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8H 页
业文。父兄继掌词翰。意臣或可以掇拾涂抹。以备策使。殊不知粪土朽木。圣人亦末如之何也。伏乞 圣慈曲垂哀矜。亟递臣新除宪职。仍治臣再违 严召之罪。且将臣兼带弘文提学。一并还收。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战灼之至。
辞实录兼春秋疏
伏以馆阁之职。专掌文翰。苟非能文之人。未有居之者。譬如玉人之于玉。工师之于木。虽欲以不能者苟充。终不可得也。臣之初除是任。听闻孰不骇惑。而厥后铨曹之注拟。因袭谬误。有若应行者然。臣窃闷焉。臣之前后疏单。非止一再。而意迫而辞拙。 天高而诚微。且又见阻于出纳之地。展转仍因。未获镌改。而实录兼春秋之 命。又下于此际。噫。臣于纂修之役。万不近似之状。亦何待臣言。而 朝廷举措颠错至此者。徒以臣见授职名。固应参预是役故也。臣之不能抵死力辞之罪。至此而尤无可赎矣。目今史局之设不远。臣之银根之陋。自当毕露。伊时斥黜。有不容倖免者。职名之仍前。非复所虑。而顾念 朝家处置。贵在得体。凡人私愿。亦望免罪。与其罪之于偾事之后。不如许之于自劾之时。盖不独为微臣一人之地。
辞实录兼春秋疏
伏以馆阁之职。专掌文翰。苟非能文之人。未有居之者。譬如玉人之于玉。工师之于木。虽欲以不能者苟充。终不可得也。臣之初除是任。听闻孰不骇惑。而厥后铨曹之注拟。因袭谬误。有若应行者然。臣窃闷焉。臣之前后疏单。非止一再。而意迫而辞拙。 天高而诚微。且又见阻于出纳之地。展转仍因。未获镌改。而实录兼春秋之 命。又下于此际。噫。臣于纂修之役。万不近似之状。亦何待臣言。而 朝廷举措颠错至此者。徒以臣见授职名。固应参预是役故也。臣之不能抵死力辞之罪。至此而尤无可赎矣。目今史局之设不远。臣之银根之陋。自当毕露。伊时斥黜。有不容倖免者。职名之仍前。非复所虑。而顾念 朝家处置。贵在得体。凡人私愿。亦望免罪。与其罪之于偾事之后。不如许之于自劾之时。盖不独为微臣一人之地。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8L 页
正所以重史事而存 国体也。伏乞 圣慈曲垂矜察。将臣本职兼带。 亟赐递免。仍收实录春秋之 命。不胜大幸。臣无任惶愧闷蹙之至。
陈所怀疏(大司成时)
伏以臣于上年五月。待罪本职。 圣上懑中外多士。因儒罚不得赴科。 命臣诣泮宫。晓喻诸生。使之解罚。其数盖数百人。厥后未一年。士子被罚之数。又将如之。今春。回 筵臣陈达。又有解罚之 命矣。臣按学校之有罚。盖出于宋儒乡约过失相规之意。其于化民成俗。不无所补。然其议秖可行于学校。不可达于邦国。非如有司三尺之律见之行事也。儒生之以罚停科。其来亦已久矣。而近日施罚尤滥。至取一邑数邑之人。尽数削籍。使不得赴科。 国家取人。只有科举一路。十室之邑。未尝无人材。而乃使年少轻锐之辈。操其通塞之权。使 朝廷德意。遏而不宣。设令所罚。尽当其罪。犹且不可。诚恐日后解罚之 令。不胜其烦数。而亦将见其狃狎而不肯奉行也。今宜明示中外。自此以后。儒罚如损徒削籍之类。一仿乡约之意。以为过失相规之资。未解之前。不得辄赴学宫课制。而至于 国试则皆许赴焉。得如朝士削职人
陈所怀疏(大司成时)
伏以臣于上年五月。待罪本职。 圣上懑中外多士。因儒罚不得赴科。 命臣诣泮宫。晓喻诸生。使之解罚。其数盖数百人。厥后未一年。士子被罚之数。又将如之。今春。回 筵臣陈达。又有解罚之 命矣。臣按学校之有罚。盖出于宋儒乡约过失相规之意。其于化民成俗。不无所补。然其议秖可行于学校。不可达于邦国。非如有司三尺之律见之行事也。儒生之以罚停科。其来亦已久矣。而近日施罚尤滥。至取一邑数邑之人。尽数削籍。使不得赴科。 国家取人。只有科举一路。十室之邑。未尝无人材。而乃使年少轻锐之辈。操其通塞之权。使 朝廷德意。遏而不宣。设令所罚。尽当其罪。犹且不可。诚恐日后解罚之 令。不胜其烦数。而亦将见其狃狎而不肯奉行也。今宜明示中外。自此以后。儒罚如损徒削籍之类。一仿乡约之意。以为过失相规之资。未解之前。不得辄赴学宫课制。而至于 国试则皆许赴焉。得如朝士削职人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9H 页
赴科之例。其有恶行不合赴举者。自有四馆之停举。如是则上之命令。下之论议。可以并行而无掣肘之患矣。臣窃惟书院之设。意非不美。而到今其数过多。一邑至有七八处。一道至有八九十者。宫室之美。守护之盛。往往踰越圣庙。院儒之视校生。若视奴隶。其为制。亦未能尽善也。今书院之盛。无如岭南。广占田土。多聚间丁。其权力。每在守臣之右。而群居游谈。相与为浮薄之论。下者徒以酒食餔啜为事。其馀诸道可推而知。古所谓藏修丽泽之益。蔑乎无闻。士习之。不美。固已可忧。而当公私俱困。财力匮竭之时。亦不可不稍为之定制也。臣愚谓目今书院极多。无以复加矣。 圣朝崇报之典。亦已无遗矣。设有儒贤继出。自可稍俟后世公议。正不必汲汲也。今宜一例停止勿许上请。唯已设书院。未及 赐额。而其中道德可尊者。许令请额。而亦不得叠施。则 国家祀典。庶几无滥。而士习之弊。亦可以少矫之矣。臣闻古者市廛有赋。所以抑末业也。 国家唯令成均馆收其若干鱼菜。以馈儒生。比之前代。取之至廉也。近日因平市署启辞。一切禁断之。臣愚窃以为过矣。设令馆奴收取。时有所横滥。此乃末流之弊。唯当即其弊而严饬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59L 页
之。不宜并与 祖宗朝养士之规而废之也。今之小民。莫不有田税身役。县官之徵敛。吏胥之侵暴。岂下于馆奴之收市。而 国家未尝以此并废税役。而独于市民而假借之太过。诚未可晓也。或谓相臣以市廛所收。比之于鹢鹢之肉。则 朝家不宜以此养士。士亦不当复食。臣谓自古持论之严峻。宜莫如孟子。而犹不敢以时君之取于民者。比之于国门之御人。今此鱼菜之供。 累朝之所以加惠学宫而前辈名儒之所共食者也。相臣于此。盖有所激而云。岂真以为不义之食也哉。目今收市虽罢。而馈士终不可无鱼菜。则不过徵责于奴婢。求助于有司而已。奴婢之财产有限。有司之经费多门。纵得濡沫于一时。终难行之于久远。臣愚以为宜许市廛之收。以复旧规。而若有如前横敛者。养贤库与平市署痛加惩治。以防末流之弊。计无便于此者也。凡臣所论三事。皆学校之政。在臣职事。可得而言者。故忘其愚迂。辄敢条列上陈。伏愿 圣明财择焉。臣无任惶悚之至。
辞大司宪。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之忝叨是任。亦已再三矣。阘茸孱劣。万不近似之状。何待乎人言。而初既不能抵死力辞。以至于
辞大司宪。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之忝叨是任。亦已再三矣。阘茸孱劣。万不近似之状。何待乎人言。而初既不能抵死力辞。以至于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0H 页
今。则诚不敢以人器不称之说。每渎 天听。而顾臣禀赋虚薄。畏寒特甚。日者实录厅往来时。冒寒成疾。寒热头痛诸症。似是伤寒之重者。旬月之内。未易差复。风宪重地。岂可绿臣久旷乎。且臣伏见本府有西路户布请寝之启。而臣于此有不敢自信者。臣本极愚。于一切时务。无所通晓。兹事利病。无异聋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此亦圣人所以为教也。况兹事也。 国之大事。使台臣诚能灼然知其不可。则当请诣 朝堂。与二三大臣及他任事之臣。反复商礭。期于归一。如是而犹有所不合。则请于入侍之日。发难于 上前。如汉武时严助,朱买臣诸人故事。而 圣上从而取舍之。则其于谋国之道。庶乎详审矣。今乃以数行文字。泛请还收。阅历日月。以为相持之计。而至其所以为说。则未见条陈利害。辨别得失。唯以先行西路为大段失计。苟其法之便也。则虽施有先后。未为大害。如其不便。则又何先后之可论耶。且其法果便于他道。则只行一方。亦未为不可。前史所谓江南便雇役。河北便差役者。亦其證也。是非之端。恐不在此也。今臣之职。凡于 国家大论。应得预闻。而既不能自出意见。有所论难。又不敢曲循僚议。强所不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0L 页
知。则虽微疾病。其不可冒居也明矣。伏乞 圣明亟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抑臣有区区所怀。拟于筵席奏达而未及者。兹敢辄附于辞疏之末。亦愿 圣明之并赐省察焉。臣伏见顷日台臣疏中。有三司拟望人沙汰之论。臣窃以为过矣。凡此诸臣其才之果合于三司。臣不敢必保。而圣人有言曰。吾之于人。何毁何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今诸臣之居官任职。姑未有显过。则断以为不合。恐非圣人之意也。至于韩范齐云云之说。臣诚有慨然者。当次玉狱事之复移禁府也。凡有血气者。孰不扼腕裂眦。仰屋流涕。而一范齐之外。未闻有言之于 君上者。此无他。畏祸故耳。臣亦伊时畏祸者之一也。臣每见范齐。不觉汗颜。岂非羞耻之发于性者耶。今范齐削名台侍。而乃使如臣者辄据首席。非所以励直气而开言路也。今范齐所坐。乃为人徵债事。设令真有是事。此不过乡曲之人新入台阁。未谙事体之致。此何至举一身而弃之耶。今之言者。可谓善善短而恶恶长也。朴致道之为人。臣所未知。而闻其家乃南中望族。而南来人士多称其才华。则要其人未必不合于清选也。且致道既参弘录。则西铨北幕之拟。不过循例。而今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1H 页
者不合之斥。不于 经幄之重。而反于幕官之微。乃至强引济州判官时事以实之。亦可异也。评事之弹压北路。 朝家固借其权矣。判官之设。比之评事。不亦径庭乎。身为属僚。而使为上官者惮其威风。不敢为非。此古人之所难能。是何责人之太厚也。又谓致道之得拟清望。出于攀附。攀附云者。似谓附托权要而得其引进也。诚如是则攀附者固可鄙。而受其攀附者。亦所当论。台臣之不为明白指陈。恐非论事之体也。臣虽无状。非敢有私于两臣。顾念 国家清选。多由门阀。其奋自疏远。如致道,范齐辈。十不能一二。而今乃逆击沮遏。不少假借。诚恐有违于成汤立贤之道。而 国家用人之路。因此而崎岖也。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判疏
伏以古人以人臣之陈情于君者。比之于穷窘呼天疾痛呼父母。人虽至愚。安有自外于天地父母。不尽其情者哉。设以此谓之猥越而获罪。亦所甘心。臣本憃愚孱劣。百不如人。自其出身干禄。所望不及于崇显。徒以家世父兄之故。获通清班。自数三年来。所叨益难堪。而私情益穷蹙。至于今日 新命而极矣。臣
辞吏曹参判疏
伏以古人以人臣之陈情于君者。比之于穷窘呼天疾痛呼父母。人虽至愚。安有自外于天地父母。不尽其情者哉。设以此谓之猥越而获罪。亦所甘心。臣本憃愚孱劣。百不如人。自其出身干禄。所望不及于崇显。徒以家世父兄之故。获通清班。自数三年来。所叨益难堪。而私情益穷蹙。至于今日 新命而极矣。臣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1L 页
之初除三司长官也。岂不欲抵死力辞。而 天听盖高。蚁诚莫达。遂使沥血之忱。终归于饰让。寻常环顾。未尝不惕惕于中也。矧兹东铨贰席。与闻进退通塞。比之三司。事体又别。自前朝臣中情迹之如臣者。虽才望过人。未尝有居之者。如青阳君沈义谦岂非一代名臣。而徒缘不能避远要路。身既颠踬。为 朝廷累。是非之言。至今未已。贤者犹然。何况不肖。虽然。 殿下之命臣。非有私于臣也。岂不以为铨曹以臣拟望。则此亦公议所许。遂因而 命之也。夫人之待我。与我之自待。容有不同。昔者夫子尝使漆雕开仕。而开自以为未能信。则从而悦之。设令铨曹注拟协于公议。臣固不敢自信。况铨曹注拟未必皆是。而公议之严。不独在于铨曹耶。抑臣有深悲至痛。没身不敢忘者。惟我 仁敬王后祗慎谦畏。以之终始。其所以警饬私门者尤勤摰。古人濯龙之戒。特以车马之侈。今臣职名之为流水游龙。亦已多矣。臣又贪恋荣宠。愈进而不知止。终至于颠踬其身而贻累 清朝。则岂不有负于当日 警饬之至意哉。臣情穷辞竭。不知所达。伏乞 圣慈曲垂哀怜。将臣职名。亟 赐镌改。以严官防。以遂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战慄祈恳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2H 页
之至。
辞副提学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禀赋虚脆。素善疾病。自数日来。重感寒疾。宿患眩晕之症。乘时复发。精神昏瞀。有时不省人事。自前此症之发。辄费旬月调治。今臣所叨本职兼带。俱非閒漫之任。史局印役尤急。不可一日暂旷。伏乞 圣慈亟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大愿。仍窃伏念臣诚愚迂。无所晓解。然区区浅虑。每谓当今痼弊。在于虚文胜而浮议盛。台阁体例有决。不可不变通者。兹敢不揆僭妄。条列上陈。亦愿 圣明询问于廷臣而进退之。臣窃惟台谏之数递。未有甚于今日。一官有阙。百司受其弊。自六卿至于庶僚。皆不得久于其任。人之视职次。如视逆旅。莫有定志。若此不已。殆将国不为国也。 国家待台谏。异于庶官。为台谏者。亦自重异甚。故故事被推未勘者。不得拟望于两司。近来在职之人。鲜有不带推缄者。铨曹备拟。亦不得分别。引避递易之纷纭。太半由此。人非圣人。未有无小过者。推考薄罚。只是 君父戒饬之辞。人臣之当之者。唯当益加警惕。期于勿贰而已。不宜过自引嫌。视以为不当加于身者也。玉堂之官。职在论思。与台谏号称
辞副提学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禀赋虚脆。素善疾病。自数日来。重感寒疾。宿患眩晕之症。乘时复发。精神昏瞀。有时不省人事。自前此症之发。辄费旬月调治。今臣所叨本职兼带。俱非閒漫之任。史局印役尤急。不可一日暂旷。伏乞 圣慈亟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大愿。仍窃伏念臣诚愚迂。无所晓解。然区区浅虑。每谓当今痼弊。在于虚文胜而浮议盛。台阁体例有决。不可不变通者。兹敢不揆僭妄。条列上陈。亦愿 圣明询问于廷臣而进退之。臣窃惟台谏之数递。未有甚于今日。一官有阙。百司受其弊。自六卿至于庶僚。皆不得久于其任。人之视职次。如视逆旅。莫有定志。若此不已。殆将国不为国也。 国家待台谏。异于庶官。为台谏者。亦自重异甚。故故事被推未勘者。不得拟望于两司。近来在职之人。鲜有不带推缄者。铨曹备拟。亦不得分别。引避递易之纷纭。太半由此。人非圣人。未有无小过者。推考薄罚。只是 君父戒饬之辞。人臣之当之者。唯当益加警惕。期于勿贰而已。不宜过自引嫌。视以为不当加于身者也。玉堂之官。职在论思。与台谏号称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2L 页
三司。而带推行公。人未有疑之者。两司与玉堂何异哉。至于勘罪时难便一节。两司之互为照律。自有故事可据也。近来台谏之引避者。处置请递之后。或承特出之教。则自处以已递之官。不敢行公。此亦不然。递差之请。未蒙 允许。则安得便谓之已递乎。人之当此者。只宜观其事理之是非而处之。苟其请递之启。实据公议。则当再陈难冒之状。如或三司处置。未允公议。而 上之特命。合于事理。则自可出仕。如下之请递。虽据体例。而本事元非大段。或事在于可递可出之间。而 上意重于递易。 特命出仕。则亦无必递之义也。大抵三司处置。多采物议。而 上之特命。或出爱憎。故自前处台阁之人。欲以一切之例预防之。反未免为矫枉过直之归。其术亦可谓疏矣。大凡天下事。平心而处之。其弊犹至于不平。况立法之初。有意轩轾。而能得其平者。未之有也。 朝廷之广置台谏。盖欲集众思而济可否。夫岂树敌而教之以争竞哉。今两司之规。发言于完席。片言不合。则辄勃然而起。以见轻引避。虽知所执之非是。不肯中止。以为古风不可坠落。甚可嗤也。台臣之职。方将导人主以舍己从人。而其所以务胜遂非者如此。亦安能取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3H 页
信于人主哉。今亦宜观其事之大小而处之。若其所争。无甚关系。而僚议终未归一则置之可也。若其事之不可不论。则自可陈疏。以伸己见。疏与启何异哉。至于两司处置。亦仿玉堂从多之例。而如欲必伸己见。则许其陈疏。如是则引避之纷纭。可减七八矣。古昔明王有听一言而天下归仁者。此非天下事务之殷而一言能尽之也。其转圜之美。天下仰之。风声所及。莫不兴起。而言不可胜用也。苟使人主厌闻其言。亦既示之以訑訑之色。然后僶勉而从之。则此与终始拒谏者何远哉。近来 主上于两司之论。虽其所言未必忤 旨。而罕有一启再启而 允之者。亟停之 批。渎扰之责。相继于邸报。使中外臣庶稔知其厌苦之意。然后或从而听之。臣未知昔之不从何所闻。而今之从之何所见耶。且如台启之论人过失也。初启之 批。以更加详察者。盖虑风闻之或失实状。此固当矣。至于再三启之后。一例不 允。又复何待耶。然其如此者。本非人主之德有歉听纳。亦非台谏之言尽欠详切。专由于近世所谓体例者误之也。然究谬例之所以至此。盖亦有说。世间事多因忙做错。故古人有以缓为训者。此固近似矣。然其所谓缓。宜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3L 页
亦有节。季文子之三思。若不害于详慎。而圣人犹且讥之。况今日听言之规。不止于十思乎。下之人习知其如此。故台启不允之 批。苟未有以反复开示。则只录前启之语而连呈之。或有阅累月。章数十上而不改一字者。唯以相持不停为能事。是以台厅传启之际。启草陈陈流出衣袂。传写之吏。至不胜录。台谏言事之盛。旷古所无。而徐而察之。则实无一事上下气象。如此而欲以格 君心而恢言路。使听闻风动。不亦难乎。张释之论秦之失曰。其弊徒有文具而少诚实。夫徒文具少诚实。古今国家衰亡之所必由。岂独秦耶。然此非今日两司之臣之过也。亦所谓前例古风。使之至此也。臣闻唐虞之盛。其臣之执法而争之者无过于三。历代忠臣直士不为不多。而亦未闻以一事相持。如今日之为也。臣愚谓台启之可从者。宜快从于数三启之前。其不从者。亦宜明示所以不从之故。而为台谏者。亦唯反复勤恳。期于悟 主。无得以已陈之言。徒为相持之计。则庶几 君臣之际。洞达直截。无许多不痛不痒。悠悠泛泛底气象也。古之谋国事者。谋于卿士庶民。既不得大同。则亦惟从多而行之。未有因一二卿士之不从而遽停大事者。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4H 页
今之议事之规。虽 庙议归一。而一二台谏执以为不可。则事虽紧急。不敢更议。以待其停论。而近来台启之规。大事阅历岁年。少事数月。虽至微细。罕有旬月而停者。夫唐虞之淳古。犹称一日万几。孟子曰。及是时。明其政刑。迁都大事也。汉祖即日西都关中。刻印销印。未遑吞餐。安有弛缓延拖。动延岁月。如我国今日之为者哉。顷者户布之议。因台启不停。相持半岁。至于无可奈何而置之。近日守令之赴举者。因台启不停。彷徨道路。旷废职事。而远方举子乞食 辇下。杂于流殍。臣未知此何举措而此何气象耶。大抵事无大小。皆有利害。当行而罢。宜急而缓。则害必及国。恶可不问其事之缓急其言之当否。而唯以不得举行为得体哉。臣愚谓台启虽不停。而其事有不容等待者。宜即会廷臣而询问之。大事则二品以上及三司之臣。小事则或止大臣 筵臣。而 殿下执两端而用之。则其于谋国之道。可谓审详。而其所以待台谏者。亦可谓不苟矣。昔宋神宗改官制。使左仆射行事。右丞相取旨。司马光苦其迂缓。欲改为径直之法。朱子亦为神宗本欲富强而因此缓弱。夫两相之审覆。未必多费日子。而先儒犹以为弱国之咎。若观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4L 页
今日举动。则当作何语耶。宋太祖时。无许多秀才说话。故做得事业。汉元帝牵制文义。而汉业遂衰。前代得失。岂不较然。虽然。元帝之牵制者。亦古六艺之言。比之我国之谬例弊风则亦有间矣。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古。此而不变。则浮议无时可息。国事无时可做也。方今 朝廷之上所重者。前例古风也。相与守之如金石。尊之敌天命。臣亦知臣疏之出。怪怒而诋斥之者众矣。臣以无似。屡叨匪据。目睹 明主遇灾忧劳。虚心求助。而未有一言仰答 圣旨。而乃于引疾之章。有此不适时宜之言。臣之不合于论思之职。于此益明。虽微疾病。亦当镌罢矣。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
辞都承旨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于昨日。冒死自列。冀蒙 恩递。伏奉 圣批。有安意勿辞之 教。臣诚惶蹙。不知所出。不敢复以区区情势仰渎 宸严。而顾臣本以孱病之人。重伤风寒之疾。弥留已阅一朔。真元虚脱。食饮专废。沈惙眩转。殆不省人事。喉司剧务。岂容缘臣暂旷哉。况伏闻 太庙举动。只隔一宵。臣忝在近侍。职当奉引。而病势如右。末由致身于诸僚骏奔之后。臣罪至此。万
辞都承旨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于昨日。冒死自列。冀蒙 恩递。伏奉 圣批。有安意勿辞之 教。臣诚惶蹙。不知所出。不敢复以区区情势仰渎 宸严。而顾臣本以孱病之人。重伤风寒之疾。弥留已阅一朔。真元虚脱。食饮专废。沈惙眩转。殆不省人事。喉司剧务。岂容缘臣暂旷哉。况伏闻 太庙举动。只隔一宵。臣忝在近侍。职当奉引。而病势如右。末由致身于诸僚骏奔之后。臣罪至此。万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5H 页
殒难赎。伏乞 圣慈将臣本职及兼带春秋艺文诸任。亟 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大幸。仍窃伏念臣方待罪迩列。苟有所怀。不宜自隐。辄敢冒达于乞辞之章。臣罪万死。臣伏见台臣沈寿亮,李畬劾罢之论。臣窃以为过矣。台臣之所以罪两臣者。一则曰当台论方张之日。不顾台体。苟然赴试。二则曰被弹行公。不念自处之道。其所谓台论方张者。盖指罢榜之启。而然其请罢者。乃小科。非大科也。设令小科可罢。因此并罢大科。于义无据。当初大科之退定。亦以小科唱榜。因台启未行故。姑展大科之期而已。非谓小科若罢则大科亦当并罢也。大小科并罢之说。法文不现出处。 先朝已行之事。亦未有定规。而台启中初无一语及于大科。则寿亮等安能预定以为应罢之科而不赴监试之 命乎。该曹之启辞。洪万容,李秀彦之所陈。皆不免错认大小科为一串事。而韩构劾递之论。则专出于魔戏试事。不足以事理论也。然则以两臣之赴试所为苟者。恐未深思也。至于韩构论劾后。仍令监试之 教。朝家于此讲之详而处之审。非苟然也。诸大臣之献议既出于一。而伊时台阁之上。亦未闻有异议。则可见此外无他善处之道也。夫被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5L 页
论者之不可行公。庶官皆然。何独台谏。此固经道也。然事出于常例之外。则所谓经者。亦随而变。大臣献议及李畬疏中所引未交印监司及奉 命出疆使臣一节。比例衬切。权度精审。诚未有易此矣。监司一道风宪。而奉 命之臣。例多兼台。则其所以自处。与台谏何间。而此则往往世或有之。故人不以为异。而寿亮等所遭。今才创见。故人或疑之耳。若能平心徐究。则彼此何异。设令台谏执事于郊 庙之礼。而台弹猝发于釐成之前。则亦当舍樽俎而逃匿乎。抑将姑待祀事之毕。退而自处耶。此理明甚。何待多言。乃若三百年所无之事云者。自当问之于韩构。非所以责两臣也。今台启亦谓大臣献议出于不得已。则亦知伊日之事无他道理。不容不如此也。然则两臣之无所失。此亦可知矣。世安有令之以义而从之则为不义者乎。亦有与之以礼而受之则为非礼者乎。寿亮等当人所未当之逆境。所以处之者。初无丝毫可议。而受此情外之谤。臣窃伤之。亦望 圣明之量察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户曹参判同知春秋艺文提学疏
伏以臣赋性愚滞。病在自信。苟有所怀。语多率口。从
辞户曹参判同知春秋艺文提学疏
伏以臣赋性愚滞。病在自信。苟有所怀。语多率口。从
西浦先生集卷七 第 66H 页
前用是颠踬者屡矣。顷于 筵席入侍。妄论台谏过失。设令所言皆是。其愚亦甚矣。台臣之以臣为逞忿者。要为不知臣之言。而其所谓不避形迹之嫌云者。臣且受而为过矣。抑臣区区危恳。初不在此。臣之不合于清要之状。盖尝累陈于庚申以后辞职之疏。而事乃有不得自由者。盖缘更化之初。事同草创。在下之清议未及上彻。而 圣上亦未有以洞烛臣不肖故也。臣之冒没因循。固臣之罪。而顾其意未尝不有所待也。今臣举措之颠妄如此。而清议之至严。于此可见。而今而后。臣可以复申前请矣。东隅之失。庶几少补于桑榆。而五十而知非。君子不以为晚。臣若赖天之灵。得褫不称之服。许以散班冗廪。从大夫之后。获睹 圣朝言路辟而清议行。用臻平明之治。则不亦身名两荣而公私俱便哉。伏乞 圣慈将臣本职及兼带馆阁堂上之任。一并镌递。以安微分。以重名器。千万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