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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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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石先生集卷十五
 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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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忠效义炳几协谟保 社功臣议政府右议政兼兵曹判书清城府院君金公谥状
   本贯清风府
   曾祖考讳兴宇生员 赠领议政妣汉阳赵氏 赠贞敬夫人
   祖考讳堉领议政谥文贞妣坡平尹氏贞敬夫人
   考讳佐明兼兵曹判书 赠领议政谥忠肃妣平山申氏贞敬夫人
公讳锡冑。字斯百。系出新罗金姓王。其先为清风人。在丽朝有侍中大猷。后三世昌祚又为侍中。生仲源将军。生净监察。入 本朝。二世有执义耋。又二世为大司成湜。倡明正学。启牖一世。生德秀。家难不仕。 赠吏曹判书。生棐判官 赠左赞成。是生 赠议政公。登牛溪成先生门。有文行早殁。文贞公事 仁 孝两朝。三位首辅。为时名相。寔有两胤。长即忠肃公。其季国舅清风府院君也。忠肃公以才望显。久掌中兵。与享 显宗庙庭。以公保 社元勋。追封清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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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君。配申夫人。东阳尉翊圣之女。领议政钦之孙也。申夫人梦五色爵而有娠。以崇祯甲戌闰八月初五日生公。胚胎前光。幼有异质。聪悟尤绝人。三四岁。已解文字。文贞公奇爱之。置膝上口授李白长句。辄成诵无少错。东阳公素有人伦鉴。谓公必大贵。与所着金巾环以志之。未离童丱。博观群书。旁及天文历法算数兵家语。未弱冠。文名大起伏曹偶。累冠课试发解。中丁酉进士第一。生员第八名。时诸生疏请栗谷牛溪两先生享文庙。其文多出公手。辛丑。 显庙视学试士。公居第四。初 命直赴 殿试。因相臣言。只许赴增广会试。其明年。捷会试第二。遂魁 殿试。授典籍。以铨地亲嫌久不迁。癸卯。始拜司谏院正言。甲辰。入玉堂为副修撰。移司府持平。带三字衔。自是累拜修撰副校理。间授兵曹佐郎直讲文学。丁未倭使来。以我留置阿兰漂蛮发啧言。仍有所要索。 朝廷畀公接慰。公折之以理。差倭屈服已其请。是年四月。自莱馆奔申夫人丧。 上深加悯念。遣内医护其道路。盖 异数也。服阕。复拜校理兼南学教授。移献纳。入天曹为佐郎。递拜文学。又移校理兼带春坊。辛亥三月。丁忠肃公忧。制除。又拜校理献纳。再入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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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正郎。兼秘书春坊南学汉学教授。升副应教。迁执义。递授太仆正。兼辅德。移应教司谏。荐拜检详。升舍人。复移应教。此公堂下践历也。其为修撰也。正言李堥论新相积不称被罪。公言积以吏能入相。堥虽狂率。言者不可罪。 上谓有彼此迹谴罢。其为副校理也。因冬雷上疏陈戒。仍请停 两慈殿进宴。寝 慈圣温泉之幸。又陈民瘼。请蠲积逋退赋。又陈主第营造费满万之弊。复陈劄极言倦勤委靡而纲纪政治之日隳。请数开 经幄以资讲劘。总揽大柄以振颓废。且责厉宰辅。使之孜孜于拯救生灵迓绩天命之策。又因灾异进言。其论新选别队曰。治兵之道。贵乎精而不贵乎博。便乎更番而不便乎长征。日者训局之议更兵制。即务精之策也。亦更番之法也。然而旧籍之卒。易怨于剋减。新募之兵。不乐于蒐补。必须磨以岁月。渐革而渐新。庶可为从容善变之归矣。今也主事之人。于诸营假属。刷得移隶者外。又令诸道搜括丁壮。中外喧然。绎骚不已。而其言曰。吾非搜括也。乃募其自入者也。又以诱就募之人曰。此非兵也。乃别队也。人有恒言。必曰愚民。然其累千人众之中。亦岂无知别队之非非兵者乎。今若只取其已得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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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团结。渐次充补。惟勿失务精更番之本意则可矣。又何以汲汲为此忙遽之图。抑勒之政而病民之至于此耶。其论经费曰。国家经费。旧贮常患渐耗。新收常患渐少。而一遇凶歉。辄虞匮缺。此犹中人以下之家不免求贷者之生活也。而况以弱而邻强。以小而邻大。又且不得不费力于金缯玉帛。则正如南宋之人。女真尚存。用之于女真。强敌更生。用之于强敌。目前苟安之计。日后消弭之图。皆将有赖于此财。臣故尝以为有国于财。孰不宜节。而吾国今日之财。尤不可以不节也。粗安日久。变故必生。万一边邻事端连仍。则 明季毛帅之岛饷。清人乙酉之海运。又是吾国所尝伤虎之役。未知此时 国家将何以为计耶。今特以疆场之忧。未集于眉睫。房闼之娱。足弛其心志。而治朝礼仪则渐尚繁缛。宫禁服用则日趋浮靡。如丁未 庙殿之改建。戊申集祥之新刱。固是万不可已之役也。至于今年诸主第之移构。臣亦知非圣明始所乐为者也。然而无论当为与不当为。土木之事。盖无岁而不兴矣。昔人所谓宋室南渡之后。宫室本不应过饰。礼乐本不应周备。而粉饰太平。沮铄士气。但使士大夫沈酣豢养于湖山歌舞之娱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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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而近之矣。 上皆优批嘉纳焉。丁未。两司以 朝廷有罚金之辱。劾三大臣。 上震怒。前后行遣两司诸臣。公在玉堂上疏。以为司马迁有言。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其实皆以为善为之而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今日相臣之所遭。正如马迁所谓皆以为善为之而不知其义者也。执法之请。此有所凭。而为法之受。彼亦难憾。苟 圣明务欲念旧全恩。则莫如使之速得其自便而已。仍请宥被罪台谏。上虽不用而亦不之罪。己酉。政府三司论请跻祔 神德王后于 太室。而玉堂累十劄。多公笔。反覆恳挚。有足以感动 宸听者。庚戌岁饥。劄陈节省之道。仍言尚方贸貂之当减及主第修缮。用唐朱之过侈。且以司马光治平奏劄。节略呈进。又于长至日献箴。以勤 圣学振纲纪。扶阳抑阴。尚刚戒柔。进君子退小人。血民隐省浮费。惓惓致意焉。甲寅 仁宣王后之丧。由木道启六引。公以应教。疏言由陆安从水危。历陈其三可忧三不便。其为献纳也。论全罗监司金澄当丰呈停进之日。为亲设宴。徵办一道。侈汰无严。货币狼籍。请置诸法。因 朝廷推勘诸道监司之黜陟不严。请今用司马光刺举八法为例。其为执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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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自温泉 行幸后。湖西收米。或以 恩或以灾。减损既多。复值庚辛大侵。荡然并蠲数年间本厅之贷于赈厅常平版曹者。虽加一道之赋。尽一岁之纳。不足以充其偿。请并荡涤。以毋废大同良法而大慰穷民。 上从之。其后为宣惠厅堂上。大同诸厅所贷米布银货。屡建白荡涤焉。公之在论思言议之地。非惟文学才识为一时所推服。其所论列。思虑深远。必本乎军国大计。识者已占其所存焉。甲寅。擢拜同副承旨。序升至右承旨。八月 显庙礼陟。当 大丧在近密。其所周旋裨补者多。九月。擢授守御使。升嘉善。行左承旨。俄升都承旨。公疏辞守御之任。 上谕以 先朝遗旨。盖 显庙末年。察公忠虑才猷将大用而未及故也。忠肃公涖是任十年。其区画储胥有成法。逮公之继也。距忠肃殁四年矣。公于是夙宵单心以报。 上知述先业。崇墉愈益完。戎器愈益除。糗粮愈益偫。而其御众也宽。以济忠肃之严。军心又大悦。李相淙之为守御使。减南汉所隶淮阳,忠州二营兵还本路而以民兵代之。至是。公建言南汉雉堞二千。必须二万兵。可备城守。而既减二营。太半不给。甚可忧也。令村氓仓卒守堞。不可为也。岭西诸邑。大抵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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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谷。逋民之入处者。皆以射猎为事。若以设屯为名。招募作队。则可以多得军丁。乃如其策。得累千精卒。以补堞守不给者。且岁得谷累千以为食。岭南人郭世楗。疏攻尤斋。托礼论探试 朝廷。台 启请拿鞫。 上责以党同伐异。左相郑公致和于 筵席。言其不可不罪。且力陈台 启之非出于党论。公进曰。大臣所达。非偏私为党也。 圣上嗣位之初。志虑清明。喜怒未动。如鉴空衡平。听言之际。顺逆宜审。世楗之假借论礼。乘时媒蘖。诚甚可恶。台 启请鞫。固非得中。而不可不 严赐斥退。俾绝倾讦之习也。臣自先祖先父。不为党论。臣虽不肖。常欲不坠父祖遗训。今者所陈。亦岂敢为党乎。 上命罪世楗。而首相积止请施儒罚。公又曰。世楗受罪若轻。必有接迹而起者。 朝著将日益不靖。后有如世楗疏者。自政院 启知退却。以杜其纷纭。当矣。 上从之。递拜吏曹参判。兼同知成均,备局有司堂上,承文,司译院提调。是冬。复拜都承旨。 上以尹鑴言。将躬临于 山陵下玄官时。公谏曰。 圣上冲弱。 慈圣惟疾是忧。而今乃有此请。若于驱驰撼顿攀擗悲号之馀。苫块兴居。一有不适。则臣恐为此请者。适足以为败孝伤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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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也。 上初不听。因 慈教停止。 先朝末。岭南人金钢,柳世哲等诬诋先贤与儒贤。太学施以重罚。至是。 命解钢等罚。太学不即奉旨。 上命停举太学生。公言儒生所为。例多强项硬脊。虽于威尊。以不慑屈为主。或不免矫激狂率。而当优容宽贷。不当轻易罪之。承 命制进 崇陵志文。乙卯。升嘉义。移拜副提学兼宣惠厅提调。尝于夜对。鑴投进册子。有所陈白。公进曰。臣愿 圣明勿令虚声闻于外。兵法。先为敌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如欲为敌之不可胜。宜以省浮费得人才为先。今 因山才毕。民力已殚。而朝著又大乱。宜先念此然后他事可做也。 上然之。又于 筵中。诸公卿已罢出。正言李寿庆称以有怀欲陈。而恐烦泄。封小札以进。公将以次退。乃进曰。史官当见是书。 上命示公与承旨史官。公又言当问于大臣。 上从之。仍 命承旨。凡机密文书。先令大臣见之。公之察宵人情状。善于防微。多类此。二月。超拜兵曹判书兼同知 经筵。例带训局御营精抄等提调。又提调军器寺。五月。又拜两馆大提学知成均春秋。又兼观象监校书馆提调。复兼实录纂修堂上。公由下大夫。未及半载。跻上卿掌邦政。而如文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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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甲兵钱谷诸重任要务。咸归管辖。 国家之倚重公者愈隆矣。左议政金公寿恒尝入侍。言事忤 旨。下未安之 教。公进曰。 上冲年临御。在朝诸宰。皆先朝旧臣也。古人云。老臣侍君上。匡辅之责尤重。左相所言。虽有触犯 天意者。其心则欲补过尽忠而已。 上教岂宜若是。请 赐开谕。使上下释然。 上乃下教开释焉。李观徵为亚铨。而其子沃新拟谏长。公言于 筵席曰。近日。 朝廷公道扫尽。私意横流。以一事言之。父为铨官。子通谏长。此诚 国朝三百年所未有者。铨曹政本。政本清然后可以责励群工而浊乱如此。此实亡国之兆也。因李同揆进密疏。言于 上曰。民心骚动。中外皆然。甚可虑也。古人有将欲伐之而杀请伐者。所以秘其事也。今 国家兵力寡弱。不能自守。而如同揆者。乃直欲长驱以入。所谓燕人畏之者。正在今日也。时以鑴言多造战车。公又曰。古者击匈奴。多用兵车。盖广漠之野。车战最便。而我国则无十里平地。将安所施。徒费财力而造无用之器。非长算也。遂 命停两南造车。丙辰。辞递大提学。旋授弘文提学。公尝请讲通鉴纲目。使前古得失。暸然于 圣鉴。遂于 经筵兼讲。至是。 经席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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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讲孟子。公每引古进规。因事寓讽。其论经界章曰。今欲行仁政。不可胶守古法。强拂人情。亦不可外为文具。内无实政。必须润泽之合宜。然后方可谓之善政。而其本则孔子言节用爱民。孟子言恭俭有制。治国之要。不出斯二者。论王公之尊贤曰。天生一代。才足了一世事。今亦岂无一时可用之人。只以人君以贤者为不贤。忠者为不忠。故人才不见售于世。是可恨也。用人如着棋。只在其易置之如何耳。 上皆倾听焉。兼太仆提调。白罢诸道冬至进献马以省费。时因西报设体府。而积为都体察使。李聃命为其从事。言于 上曰。既命体臣。节制两局而体臣固辞。既谓之体府则一国军务。何可分而二之。公曰。体使谓之八道都体察。则乃阃外之将。非总制禁旅之谓也。向在丙子。金瑬为体使。方在围城中。故兼总禁旅。而今则异此。且既委以八道兵权。则无以加矣。复使之总内兵。岂不太重矣乎。聃命犹固请。 上然公言。其议遂寝。其后积之复为体使也。其党又欲勿称八道。并管内外。公谓积曰。魏晋间所谓都督中外诸军事者。非加九锡之人罕有为之者。相公岂不知此乎。积闻此言大惊。遂不敢复议其事。公素精岐黄之术。是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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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烈大妃疾笃。承 命入诊。处方进药。遂脱然愈。赏加正宪。冬。上尊号于 慈懿大妃。公制进 玉册文。升崇政兼内局提调。升拜右赞成。以方开都目政。还授本兵。丁巳。力辞递。又还仍焉。公言良役之徵布既骨。侵害邻族。为斯民至冤。请查诸道流亡绝户而刊其虚簿。广刷庶流閒游无隶役者。以填其阙额。又换定水陆军子支。以祛水卒世役偏苦之冤。前此已建请。先令湖西覈诸贱孽无荫者。而群议挠夺。竟未能遍行。时许穆劝 上亲耕。公言于 上曰。亲耕非惟劝农。又有先农报祀。是不可以虚假之心为之。且为文具而停拜 陵。尤不可。穆等方传会文饰以导 上。公言不得入。竟以风雷之异。不果行。初。尤斋既坐礼论。栫棘瘴疠地。而群小欲加律不已。至是。竟以告庙为请。盖告 庙则自底加律。甲寅会议诸臣。将次第不免。而欲以是危逼 中壸。以万基尝与会议之末故也。公知奸凶情状。独深叹曰。国将亡矣。乃慨然请对。言于 上曰。目今亢旱如此。民将尽刘。而朝臣不以为念。且前年始闻燕京声息。群心汹汹。朝夕待变。今则曰军门可罢。武事当废。其恬嬉玩愒可知。而所甚力者。惟以告 庙一事。纷挐日甚。今宋时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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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一间耳。何必告 庙而后快于心哉。宾厅会议诸臣。方待 命禁府。诚以时烈加律之后势将延及诸臣故也。于是 上谕诸臣使还第。竟不 允告 庙之请。时。公兼守御而万基为总戎。轮番鍊习牙兵。而时论谓之非宜。并罢遣。又欲罢扈卫厅。故公言及之。前后被谴诸臣。每为当路所执持。虽遇赦宥。辄靳恩霈。公因旱灾陈疏。有曰昼阴而夜晴。朝雨而晚风。暂时沾洒。已即开霁。天心之靳泽如此。可赦而不赦。当宥而不宥。始欲开释。旋即锢闭。朝议之悭赦如此。以此求雨。恐终无得雨之理也。惟愿应天则必以实。用法则必在宽。而更命有司。取进前后流配者罪籍。量其轻重。并行宥赦。庶几屯膏一解。德泽霈然矣。后又累陈焉。文贞公在 孝庙朝。建行两湖大同。两湖民便之而岭南未及行。至是。公建请设行。一如湖南。岭民大悦。时。奸党以吕判书圣齐之书 大行宝篆误减字画。嗾其徒赵瑊,李硕徵等投疏。构诬陷于不测。公请对白其冤。硕徵等又上疏丑诋公。 命停举硕徵等。慰谕公。冬。复拜大提学。戊午春。 上违豫。逾月复常。又以侍药劳。升崇禄兼判义禁。初。李沃尊事尤斋。后乃反戈。儒生李师颜疏论其倾巧反覆。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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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命天居铨部。与沃相轧。遂据师颜疏。斥沃补外郡。沃弟渤疏诬命天不孝所后母。 命置对究覈。公谳奏命天无不孝状而沃,渤怀嫌诬陷。沃事实然而又有他奸滥之罪。削沃职而配渤。许穆劄救沃。谓公不严无法。公疏陈其按验事状而语有抵触穆者。穆遂出城。其徒权圣中,尹周美等连章攻公。公累疏辞职。上优批不许。痛斥圣中等。御营大将李汝发病免。积等必欲以其党代之。 上特授臣万基之叔父臣益勋。积即 启递之。而然知 上意有在。不得已荐公代之。于是解守御而兼御营。公尝言江都无城垒可以保守。若就要害。列墩台设炮楼。下筑土城。以联络之。又筑内城以为固。则缓急有可恃。 上遣公相其形便。以已未春。先筑墩台。公主其事遣武臣李藕董役。逆贼有浈投凶书藕所而亡。藕追之不及。急送其书于公以上闻。朝议谓藕故纵有浈。逮藕栲掠备至。不服死。时。有尤斋门人宋尚敏讼其师之冤。而其疏适与有浈凶书同日闻。朝议谓与有浈相应而疏语大不敬。治以逆律掠死。而辞连同门诸人。赵根等刑讯远流。奸党百计欲去公。而时徵御营兵番休者。赴墩台役。因此煽蜚语。谓御营兵将为泾原乱卒。又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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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阙外。语有不忍闻者。适诇捕得凶人李焕榜书之迹已露。而金吾故不深究。时。都下喧传。有宰相子奸骗良家子妇。累日乃还。今右相南公九万为左尹请究覈。刑部又缓其狱。公言于 上曰。盗人财货。犹谓之盗。况盗人妻女乎。请付捕盗厅治之。捕盗厅验治。果得其情实。而所谓宰相子。即逆坚也。坚父积大恐。嘱他相请移禁府。而积党始寿判禁府。翻案纵出之。遂窜南公及捕盗大将具镒。有浈就捕伏诛。公制颁 教文。群小乘公出视墩台。添入别语。数次窜改。以为加律尤斋之张本。而犹以公名行。公疏辨曰。此正谚所谓张三操刀李二偿命者也。天下岂有如许乖谬事耶。俄而。果请加律尤斋。目以罪魁而名流为群小所忌者。并窜远恶地。当是时。若使公硁硁然明言。辨枉直是非。则奸党必藉而为公罪而先击公去矣。公去而 圣上无可倚仗而国事无复可为矣。此公所以濡忍不发于色辞。而唯务积诚意。密勿开导。以赞我 圣上仁覆之大德。使士林得免鱼肉之祸。社稷长远。终必赖是矣。九月。 上大阅于露梁。公以本兵兼总御营兵。 上奖其纪律明肃。面 赐内厩马。一日。李元祯来言于公曰。议者皆欲复设体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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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中外武士之心。以备缓急。此议如何。公曰。有事则设体府出元帅。无事则本兵两局。总宿卫备非常。我国之制也。无事而别设名号。未知其可也。俄而。元祯疏请复设体府。鑴等夹赞而成之。积复为都体察而鑴将为其副。公言于积曰。无事而设体府。盖欲训鍊军兵。而某在本兵。不得参其议。事必有掣肘者。若不以某为不可可与之同事耶。积心虽不欲而不能难。即应之曰。当设副体察以处公。及其荐鑴。不得已并及公。 上遂用公为副体察使。逆宗楠兄弟。自 先朝以近属。出入 禁中。席宠纵肆。而桢,㮒与宫人奸滥。清风府院君实发其事。遂怨怼 东朝。发恶言无忌。而其诸舅兄弟宾客。为之羽翼势张甚。见 上冲年。屡有不安节。乃窥觊非望。日夜招聚武弁术士。公早已知其不臣之迹。逮楠之与坚及坚腹心人元老,万铁缔盟也。公之内弟申范华。因元老。微闻其事以告公。公入则尽忠告。以广聪明决蔀障。启发 圣志。出则密布亲信耳目。以讥诇群不逞之阴奸。体府复设之谋。坚既主之而怂恿募勇士日盈门。校艺角力。气势讻讻。公乃添设御营将官为百员。广引材武。以分其势。且日严饬环卫。而 上又谕公以卿任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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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远 阙下。公即承 命移住 阙门外。坚自知罪恶贯盈。为反谋日急。而训局大将赫然。受其指挥。擅设伊峡土团。任坚之私人而广树私兵。内外将相应以发。至庚申春。祸机已迫。公乃密赞 上决策。易置训局大将而逐诸奸党用事者。俄而。元老,万铁因申范华上变。告楠,坚反状。公率诸将扈卫 宫城内外。分捕逆党。鞫治承款。坚,台瑞,万松等伏诛。楠,磬甸,桢赐死。 命录勋。策公元勋。 赐奋忠效义炳几协谟保 社功臣号。升辅国。封清城府院君。于是奸凶党逆乱政者。次第荡析。 朝著肃清。而起尤斋于谪中而礼之。相金公寿恒,闵公鼎重而尽召旧臣。布列于朝。更化之政。朝野拭目。若阴翳扫尽而天日重朗矣。公辞递大提学而拜弘文提学。已而。以资崇又递提学。而兼太常赈恤提调。公白 上罢体府。而 庙议以体府所管大兴山城饷械屯卒。已成一督府。乃以公为管理使并体府诸屯而句管焉。秋。因李,元成发告。治逆党网漏者。于是楠之舅挺昌及万悦,元老等并伏法。前后凶谋根柢尽发。而耕籍告 庙之同一关捩者。具著爰书。 上命校理李师命等并录勋。台议以追录为非宜。累 启争之而语侵公。至请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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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陈章列白诸人有功状及初未并录之由。又引 国朝故例以證之。台 启遂寝。时。有 先朝实录釐改之议而议未定。公言于 筵中曰。臣顷忝太史分纂 先朝实录。而臣所修。多为总相积所勾抹改削。臣仍祈免史任而不复与史事矣。其后积等闷纂修稽迟。加差堂上。唯务速完其始也。三载所修。不过三年事。而末梢六七朔。遽成十六年完秩。其草草忙迫可知。如备局刑户兵部诸司。 国家政令之所变通钱谷甲兵等论奏题覆文书。一无所见者。以此著为实录。岂不甚疏乎。其议遂决。设局釐改焉。公陈李藕冤死。宋尚敏为师致死可尚。赵恨之受刑远流亦甚冤。 命复藕,根爵。除尚敏罪籍。后又因公言。 赠尚敏职。公以大典续录之成已百馀年。新制益多而不载于刊行成书。故中外眩于奉行。请收集纂成。如汉朝甲今丙令。 上从之。岁又失稔。而礼曹以方物物膳之久减为未安。请复旧。公 启请仍减。又请减京畿日进雉鲜及月令诸种。冬。移拜吏曹判书。时因星变。延问诸臣。公进言曰。自古明君谊辟。必以节俭为务。能节俭则自有无限好事。不能节俭。则终必至于颠覆危亡。人君于一动静之间。能不忘节俭。则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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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必有与被其泽者矣。且天地生物。只有此数。设法巧取。不能增多。惟加意撙节。其用自足。惟愿 圣明克慎俭德。为一国惜福。为万民惜命。至如革弊政蠲民瘼诸事。亦惟 圣明亟询于 庙堂。必有一番大变通。然后可以救得一分矣。公之以崇俭节用陈于 前席者非一而至此尤加切矣。前此。 朝家以武臣。差居山,输城两邮官。团束邮卒。至是有言当罢者。公曰。北路脱有缓急。各邑兵尽归本镇城守。则兵使以塞上元戎手下所领。不满千数。良可寒心。输城驿属甚众。拣其丁壮。团束部伍。隶于兵营。则无缺于本邮传 命。而有益于一路军政。至于居山驿属。几至万数。而介在摩云摩天两岭间。不可不团结以守天作之关防。今事将就绪而遽罢。岂非失计。遂不罢。尝入 筵席。请于心经毕讲后。讲先正臣李珥所撰圣学辑要。仍曰。昔在 先朝。儒臣宋浚吉。进讲心经。讲说明白痛快。臣于时忝讲官之末。窃叹儒臣之有补 圣学也。日者宋领府造朝。臣意谓将连讲心经。开发 圣心。大有所益。猝然决退。朝野甚缺望矣。 上曰。当更加诚礼而招致焉。前此。公尝建白。我国身役最重。民不堪命。逃散相继。为百年痼弊。若计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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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如唐家户调之制。则小民无役重难保之患矣。国中良户。计不下七八十万。以七八十万之布。支一国中外经用。不患其不给而自可无儿弱逃故之徵布矣。仍计户数量经费。为节目甚详。而有大臣力持以为不可。至是。因诸路儒生试讲之议。公又曰。臣闻岭南校生落讲者。多愿纳布助役。而惟恐名隶军簿。关西士民。则直欲计户出布。古人有欲试井田于一方者。户布之法。今亦姑试之关西。恐无不可。乃询便否于本路。则监司兵使亦皆言群情便之。而台臣以变成宪扰民心。交章攻之。事竟不行。公叹曰。天下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云者。岂不信然。时。 朝廷将以宋朝豫章,龟山,延平三贤及我朝栗谷,牛溪两先生从祀 文庙。公上疏。以为当因此举仿 中朝之制。釐正其初不当配者。而 中朝之抑而祀于乡者。则我国无乡可祀。不可罢。直罢其祀者十三人。而亦有一二可惜者。乃历论荀况,马融,王弼,王肃,杜预,何休之有疵病当罢。又言七十子之中申枨,申党。以一人而叠祀。一可去。公伯寮。非家语所载。又是毁子路者。可去。又曰。义既近于从周。则轻罢之议。非所忧也。事且关于正名。则滥跻之讥。亦将从而息矣。 上令礼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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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于大臣及儒贤。其议多与公合。遂 命釐正一如公言。于是祀典克正焉。是岁岭东饥。以公建请停朔膳。而 两慈殿朔膳。令宣惠厅料理封进。时当 仁敬王后祥期。礼官据五礼仪。以百官祭后即吉为请。公言今士大夫值讳日以素衣带终其日。祥日即吉。实未安。臣闻 仁烈王后小祥。其日则仍着浅淡服。翌日乃服吉。此合情礼矣。 命从之。辞递吏曹。移判礼曹。俄拜左赞成。壬戌春。又兼兵曹判书,训鍊大将。复判金吾。公以户调既不得行。而又查蠲儿弱邻族徵布。军额日缩经用日匮。不可不变通军制。以救其弊。请并训局别队。兵曹精抄。简其精壮。合为一营。名以禁卫。属之本兵。而汰其馀丁万数。又除御营别抄四千。又查中外诸军门诸色冒属人丁。举而填军额之阙。而别籍其儿弱。以待成壮。民役于是稍纾矣。五月。大拜为右议政。兼扈卫大将,禁卫都提调。时。将以明春进丰呈于 两慈殿。因灾异改以进宴。公请姑徐以尽敬畏之道。以仁政殿雨漏腐伤。将伐材海岛以修改。公请因以补辑。勿亟其役。 上皆从之。吏曹正郎林泳陈疏。有所指议而留中不示。公言臣未知林泳疏辞之如何。伏见疏 批。有不用 乾断及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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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于其间等语。始知有所指斥而 批旨如此也。向者逆宗久蓄不道之心。言动云为。自有所发露者。逆坚罪积恶极。欲免日后之诛。乃为凶逆之计。臣欲以此事状 启达。而近侍多有与彼亲密者。凡言语文字。旋即密通。臣言若泄。则将速祸于国。臣于是反覆思之。计无所出。而宋臣赵汝愚事。朱子亦不以为非。乃因赵泰相为内乘时所相知内官。得有所上闻矣。当时之因此蹊径。亦非不虑后弊。而当 国家危急之日。出于万不获已也。 国朝功臣。有宦官申云者。以文书出纳。得参勋籍。自古有此一时权宜之道矣。今者物议纷腾。转加三层。一则以为其时事势固然而虑日后仍开此径也。一则士类厌避人言。欲抽身为自洁之计。一则当初事势有未详知。而与言造谤。使被罪者为口实。今日所可恨者。正在于此矣。泳之意。盖欲杜后日之弊也。若使其时出纳之人。恃功自恣。则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使为人臣者。在平常时。开此私径。有所夤缘。则死有馀罪。自今以后。一切惕虑。以为毖后之计。而泳之此疏。不当隐秘。亟下以示诸臣。宜矣。 上曰。卿言然矣。泳疏当下焉。冬。将承 命赴燕。 上以灾咎荐臻。鼎席不备。特 命留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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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曰。臣差谢使。彼已知之。更遣他使。则是不信于彼人。且臣欲一遭入往。以觇其形势。何敢惮于行役乎。遂仍 命公往焉。临行入侍。请解任。又辞扈卫大将。温谕不许。仍 启曰。国家经费。专靠两南。而今岁凶歉尤甚。若不大段撙节。则来岁经用。决难支过。以田税身布应入总数。分为十四分。以十二分为明岁十三朔经用之需。其馀一分。则为恒规外不得已策应之资。一切坚守。毋或滥觞。方可以支过一岁。而于量入为出之道。庶乎其得矣。又曰。 国家不幸。逆变又出。许玺之逆谋情节。器远后无如此凶惨者。其为惊心。可胜道哉。今若虑党与之网漏。一切严治。则狱事必多滥。太缓则亦非讨逆之道。须十分审克可也。且今失时之人多。而人怀疑惧。不能自安。 朝家于此等。须十分善处。庶可镇定矣。公自更化初。屡言被罪人中罪名差轻。情理可恕者。宜疏释。年八十者。虽罪名关重。不得全释。亦宜移配。一边人可收叙者。宜涤荡瑕垢。一体调用。至是日又申奏。 上并嘉纳。仍谓公曰。当此人心波荡之际。卿又远出。心甚缺然。故初已特递使职。而以卿愿往还。仍明当冒寒远行。虑念不可言。无事往返。予所深望。公以癸亥三月复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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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引见劳之。公言海西各邑。只许荡涤戊午元会逋欠而不及饷谷。以致西氓之称冤。请管饷元会。一并荡涤。而关西清北五邑之庚申条。清南六邑之丙辰条逋欠。一体变通。平山虚录米谷累千。亦宜荡涤。 上从之。又言臣行到海西境。民人以 朝廷之特减五斗收米。拥路欢呼。请臣替达其感戴之意。及见户曹 启辞。则有贡物各种直纳之请。此虽由于贡价之难办。以 国家大体言之。朝而蠲减。夕而还徵。海西人心。将从此而大失矣。 上曰。特减之 命已布而旋请还徵。实是失信之大者。仍前蠲减焉。 朝廷尝以彼中声息异前为忧而不能审其情形。及公使还。备陈其辽沈障塞之设置因革与气势之所暨。政令之所尚。以至西獭南寇之强弱缓急。无不得其要领焉。时有 太祖室加上谥之议。公承 问陈劄。有曰。前代开创之君。如汉高帝功烈最盛。其为义帝发丧。缟素兴师者。岂不树万世君臣之大纲。而其时臣子之追称功烈者。只曰功莫大于高皇帝。宜为帝者。太祖之庙。虽未尝举某事称某谥。如发丧等事。固已包括于褒扬颂美之中矣。今我 太祖庙。曾上八字之谥。实是我 太宗与一时诸臣定议。以尽致隆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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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之义者。其于 太祖功德。亦已无所不包。恐不当更有所加也。又曰。伏闻 太室庙主。皆不用粉面之制。但于木板上。墨书漆画。自古传言 庙主一题而不改者。盖以此也。今加谥之议果行。此与 定宗庙号时不同。惟以 玉册进号。更于祝板添书。而 庙主则仍旧题不改。实为合当矣。朝廷定议追上尊谥而 庙主之不改题。盖用公议也。先是。有全翊戴告柳命坚之狱。论者以万基叔父之 启。知翊戴来告状为罪。攻甚力。至是。又以逆玺情节。诇察时事。捏成大罪。而乃引公为證。公辨白其前后委折。仍曰。臣虽无甚志节。不愿与此等议论共相参涉。以殴人于不测之地。持平俞得一引避语侵公。 上以得一凌踏大臣特罢。公言得一之罢由于臣。臣诚惶蹙。况 圣批赋性邪毒之 教。恐有害于辞命。不可不改也。上从之。公每以新进名官主论议。有朋党之渐为忧。时。尤斋承 召入见。仍寓近畿。以台谏避辞。有不安于心者。仓卒还归。俄而。又有朴泰维之疏而右之者多。公乃请对。白于 上曰。我国不幸。东西偏党。为百年痼疾。而即今朝臣又有分党排轧以摇 朝廷者。诚可寒心。朴泰维追论 庙礼于议定礼举之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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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皆知其非等语。专出于臆逆。而大意终归于侵及献议之老臣。疏中此语虽未上彻。既经县道。为公人所见而播于中外。已成国言。李宏之欲论罢。实是斟酌轻重之言。而大司谏申琓。牵系党私。斥宏而递之。诚甚乖当。时辈皆以为我尊老师而夷考其情状。类多阳尊阴斥。排笮不已。此一世变也。 国家以宾师待宋时烈。而一二小官。如是侵侮。施以薄罚。乌可已乎。赵持谦以大司成。沮抑多士论议。署置斋任。皆出私意。宋时烈径还之日。馆学终不得为勉留之疏者。皆持谦所沮挠也。以馆官朴益茂陈疏。议已呈告有日。闻李宏欲论泰维。汲汲入参 召对。称奖泰维。是欲使 圣上不信宏之论劾也。以执拗之性。为纵恣之事。他日得志。必误国事矣。吴道一之为铨郎。引进私党。排摈异已。宋时烈亦以为非。故道一闻而衔之。及俞信一事出。汲汲制疏。使李东郁伸救信一。再昨之疏。乃于李宏处置未及之前为尝试之计。此则圣明亦已下烛矣。道一本以宋时烈门下问字之人。阴主排斥之论。尤可骇也。韩泰东之制领相 批答。有眩惑疑挨间构已成心苟无瑕等语。代撰一王言。当以 上意推衍撰出而插入别语。显有讥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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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人者。不可不略示警责。以镇定 朝著矣。臣言出于深虑国事之渐非而少辈必愤然不快。然臣名位已极。因此获退。亦无所恨。 宣庙斥补金应南于济州而 下教曰。予爱应南勤干。今乃缔结朋比。予实痛之。若改过自新。未必不复亲宠也。今此数人者。若能自悔其过。则更至大用。亦何不可乎。 上曰。东西分党。已成痼弊。常以为虑。今又自中分党如此。大臣所陈沮抑镇定之言。诚为得宜。而谴罚太过。亦必转激。未知何如则得中也。公请递琓。罢泰东,持谦。出道一于外邑。 上皆从之于是时议哗然谤毁公。至谓公于 上前呼小宦。取进官案。指定道一所补邑名。盖公之请外补道一也。 上欲知岭邑远近。顾小宦进官案。而外间因史官金洪福所传。以致流讹。公闻而惊愕。白于 上。洪福陈疏而语尤不伦。公又上章陈辨。 上以洪福咫尺 筵席。构捏虚无。使大臣不安其位。 命削黜。已而。朴都宪世采之疏。为持谦等罢斥而发。而有举错枉直之语。公陈劄言。今若指持谦,道一为直者。则其为持谦,道一之所阳浮慕而阴排之者。亦可以为枉者欤。加大凌长敬老之风已衰。顺非坚僻朋淫之迹日彰。而时议所附。互相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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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今日 朝著有腹心先溃之忧者。是果谁之过欤。山林读书之人。多不惯于世情。徒以一时归趋。牵系恋顾。而终或至于见铁称金。认贼为子。则亦安知时往年迈。受人反覆。如今日之于老师欤。时议又以此谓公侵攻儒臣。公又上劄陈辨。 上答曰。卿之劄辞。夫岂有侵攻儒臣底意。而媢嫉之辈。勒加情外之说。欲售侵逼大臣之计。良可骇异。于卿亦不足挂齿牙也。卿其安心焉。公为经营先墓缅事。陈情乞暇。 上特 命书云地官随往。又令御医赍药物以从公。未及还朝。馆儒黄霨等十馀人。受人意旨。疏攻公语绝悖。外以儒臣藉口而内实为罢斥人雪愤。 上震怒。初 命远窜霨。旋因大臣言停举。公连章乞退。至于六七而不止。 上四遣承旨别谕。六遣史官传 批。有曰。今者朝廷之事。尚忍言哉。一时论议辗转乖激。及至黄霨等疏而极矣。乘机闯发。用意惨毒。遣辞危险。有非人臣之所忍闻者。是何人言之罔极乃至于斯耶。不觉心寒。继以痛国势之日趋危亡也。又有曰。畴昔权奸用事逆节萌生之日。其能夙夜焦心。竭诚扶护。使 宗社得以再安。善类得以汇征者。伊谁之功。而辄生侵逼之计。构捏诪张。无所不至。洪福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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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前。霨等和之于后。致令身佩安危之大臣。苍黄去朝。岂料人心世道之一至于斯耶。又有曰。小子之倚毗尊信。卿之尽瘁图报。夫岂浅浅。而遽因情外之邪说。罔念扶颠之责。决意休退。是岂平日所望于卿者乎。前后 圣旨。愈往愈隆而公之控免亦愈切。 上不得已又遣承旨。谕以许递慰安之意。而辞旨愈益勤恳。又遣都承旨。谕公亟还朝。公感激 恩命。始入谢。即 命引见。慰谕再三。 玉音谆切。公备陈情势之难安。请退。 上曰。卿有休戚与同之义。当国势岌嶪之日。予独依卿。卿亦不可恝视。留与共事。是予望也。公惶感不敢辞。旋又请暇而出。闻 上有痘候。竭蹶入城。直宿 禁中。 上候复常。以侍药劳。 命子弟一人直叙六品职。别 赐厩马䌽段。 明圣王大妃升遐。承 命制进行状。于例赏外。又特 赐厩马。甲子春。因马岛诈书。 询问诸宰。公言委书虽巧许难信。而 国家形势。多有可虞者。人才不可不收拾。人心不可不固结。海防不可不修饬。请令诸臣条陈而讲行焉。仍言金洪福久罪废。史局缺员可叙复。韩泰东代草下语差失非大罪。赵持谦事。前日固已陈达。而此皆素有文翰廉介之名。亦岂可永弃不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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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即命叙洪福。而持谦,泰东。亦次第叙用。公又请重守宰籴谷虚录之罪。又请停湖西量田。以待秋成。又请以总戎所管通津南阳两营兵。移属江都。以固保障。又以忠州为邑。据一路要害。请设独镇。置数千军兵。以为阴雨备。又论禁卫大兴兵饷事。宜有所废置。上皆从之。惟忠州独镇。朝议难于新设。未果行。初。公在本兵。建请于关西清北海西山郡诸岭扼要害有管饷屯处。设镇十数。筑堡障团土兵广屯田。以备缓急。至是。又言关西土地膏沃。如近海三县及安博定义等处废堰。非民所蒙利而宜于耕垦者甚多。若许民开垦。尽力耕耨。则数三年内。可以厚偫粮饷矣。 上命道臣举行。夏。又请暇 赐对温谕。令速还朝。公仍言 圣体平复未久。虽不可逐日 赐对。时招讲官。讨论经书。或讲磨治务。则无害于调摄而必有所进益矣。 上曰。予当为卿留意焉。公在松楸。连患疮疔。陈疏请长暇。 上遣近侍 谕批曰。卿之去朝。已过数旬。缺然思想。曷有其已。须体至意。益加调息。出入公会。与论国事。公病少间。黾勉入城而久未造朝。九月。 上引见大臣诸宰谓曰。禁卫营新设。属于本兵。事体之重。有异于前。且 祖宗朝故事。多有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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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察本兵者。而清城府院君金某。屡经将任。备谙军务。且有勋庸国家所倚重。其令兼兵曹判书。仍遣史官传谕。公三上章固辞。 批旨敦勉。牌招促授符。盖大臣兼判六部。 宣庙后所罕有者。而至是特 命公焉。公自甲寅后。当时艰受重任。夙夜劬躬惫精。仍患痰火之症。积渐沈痼。犹力疾供务。是月十九日夜。忽觉右臂不仁。呼医问药俄而痰壅。以翌日晓。告终于宽平坊第之正寝。享年五十有一。 上闻公疾革。遣中使驰问。未复 命而遽以讣闻。 上震悼。下教曰。清城府院君。以乔木休戚之臣。当国家危疑之际。竭诚殚力。诛除凶孽。使既危之 宗社。得以再安。其盖世之勋庸。贯日之忠贞。无愧于古人而亦可质于神明矣。及其更化之后。凡所以吁谟廊庙。协辅王室者。无非一斗腔血中流出。此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也。岂料国家不幸。方切倚信仰成之辰。凶问遽至。幽明永隔耶。惊疑莫定。恸悼难抑。呜呼。彼苍者天。夺我栋梁。国将奚赖。予将畴倚。兴言及此。不觉长号一声涕下沾襟也。其令一等礼葬。禄俸亦为限三年仍给。以表予意。而凡千丧需。各司官员躬亲进排。俾无一毫未尽之悔。 上遂举哀于熙政堂。悲恸惨戚。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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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莫不感动。大臣丧举哀。在 世宗朝再行。其后辍而不举者数百馀年。至是乃行云。辍视朝三日。初。 命进素膳五日。因承旨陈 启。进二日。别遣内使护丧。 赐东园秘器。内出锦衣以襚之。特遣都承旨吊孤。 三殿又遣中使致吊。遣礼官致祭。又遣内使别祭。又 命发引后日祭葬时诸奠。并令沿路官备。哀荣之典。 国朝勋旧大臣。无有及焉者。呜呼。此可以观 君臣始终矣。上自公卿大夫。下至舆儓氓庶。闻公丧。莫不惊愕嗟悼。以为国其如何。缓急将谁仗乎。虽以一时论议与公不相能者。莫不然。武士则失声相吊。如失所归。其部曲偏裨受恩重者。或心丧或持服。如丧父兄。所尝涖诸军门将校士卒。至各司应贡役人等。皆来哭奠尽哀。盖公尝变通贡物弊瘼故也。发引之日。执炬而送于郊者亘数十里。填街咽巷。悲号震野。此可以观公德爱之入人深也。以十一月初七日。葬于抱川县新坪里旺方山午向原。即 朝家所 赐茔地也。前夫人全州李氏。右议政厚源之女。不育。后夫人昌原黄氏。府尹一皓之女。一男道渊生员。曾授参奉。公眉宇轩豁。两目炯然。丰下美髭须。长不踰中人。而体质魁硕伟器宏材。卓冠人表。绰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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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也而守之以庄毅。渊乎其深也而发之以敏达。雅量足以镇浮俗。朗鉴足以烛几微。勇决足以断大事而赴事会。居家。内行淳备。诚孝笃至。生事而婉愉承志。居丧而戚易中礼。凡于窀穸之事。封植阐扬靡不至。日必晨起谒庙。虽公务鞅掌而频乞暇省墓。友于一姊。姊有病已尊重。必日就视。姊子女众多。一皆装束昏嫁。而或制其产业。或教育于家。推而暨内外宗党。恩意周洽。待而举火者数十家。凡有嫁娶死丧。皆来取资。公没后数日。犹有乡族遭丧而来索衣衾者。有族祖老而贫。迎致家侧。朝夕供馔味。少受学于内舅申都事最。及其没而经纪其家事。教导其子。使得成立。又刊行其遗集。至于乡邻知旧。救灾恤患无不然。尝有素不识公而横罹困厄者。亦不惜重赀而拯救之。其泛爱好施。有范希文,郭元振之风焉。其立朝也。心绝偏私事耻近名。惟竭诚奉公徇国。每劝 上节俭以足用。公明以用人。懋实以立政。而以进 圣学恤民隐为其本。凡其造膝陈忠。委曲恳笃。诚意蔼然。出而经营庶务。夙宵尽瘁。罔或暇豫。 上之察公忠荩。虚伫倚毗者以此而非以肺胕故也。平生不为党。尤恶激讦。及其持铨衡登 廊庙。推贤让能。一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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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爱惜人才。舍短取长。欲破朋比镇浮论。以共底寅协和平之域。而人心不如我心。世道日益险巇。乃至有谤伤公者。然而百世在后。必有得公之言于简编之中而识其为片片忠赤者矣。其于事务。即屐履之间。皆有经略。众所疑难。以单辞折中。得失善败。辄如其言。而图事揆筴。必主乎经远备豫。其涖军政。规画措置。皆可为后法。驭将士。先惠养而后威罚。体其苦乐。奖其才艺。不能则教诲之。小过则覆盖之。恩信周遍。而师律亦罔或不举。是以能得士心。追思不已。庶几古所谓仆射如父兄者矣。其为文章。始也沿溯秦汉韩柳。而取裁于 皇明名家。蚤已策上驷于文场。以变挽近肤浅之习。逮乎愈进而屡化。工丽者转而为典雅。峭拔者兼之以条畅。警策者益之以精深。卓然成一家言。而理趣与才格。融会为一。其可谓深造而具美矣。奏议之文。尤善言得失。长于譬晓。有得于陆敬舆者也。以至赫蹄数字。亦无凡笔。少工词赋程式诸作。世称百馀年来所未有。其诗选体雅健。参以昌黎。近体亦奇杰。绝去陈言。自辟堂奥。性酷嗜书。虽当官事倥偬。宾从纷还。犹手阅缃素不少释。看文字。数行俱下。一再过目不忘。其记识之淹贯。艺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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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该。上下千古。包罗百氏。以至 本朝宪章诸曹故实。罔不练习考究。顜若指掌焉。自孔门分游夏由求之科。古之称鸿钜标史牒者。各以其长而罕有能兼臻。今公则文以经之。武以纬之。以之三登戎坛。再主文盟。掌两铨列茅土。身都将相。以赞辨章。功名之炳焕。近古所未觏也。曩者权奸执 国命。逆宗窥神器。其徒寔繁。为虺为蝪。危机沓至。有雷有风。于是时也。刚则易折。柔则必挠。知柔知刚。以克有济。厥惟艰哉。公乃凝然屹然而不挠不折。五六年间。若防之制水。都下恃公而晏眠。及其体府之复设。祸变将作。而以公一言。中外兵权。不尽归积矣体使之副。不属之鑴矣。察其睨眴。折其牙角。以致变书才闻。鲸鲵就戮。 宗社再安 朝著清明。畴其功伐。孰与伦比。若之何天不憖遗。止于中身。使公致 君匡时之志未尽究而贻 圣上亡鉴之痛也耶。公少号节斋。又号息庵。晚号趾斋。作铭以见志。其江亭之扁曰角巾。公之以宠利为惧。思所以保全晚节者。是为之兆。而以时事艰虞。 圣眷深重。未忍便退焉。所著奏议疏劄诗文杂著如干卷藏于家。公没之数日。 上教曰。清城府院君。勤劳王家。勋庸德望。在人耳目。其在酬报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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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即施易名之典。待其家状。速为议谥。今者参奉君衰粗。谒余请状公。余少也。从公游。周旋艺苑。每发望洋之叹。既而与共阅世变行患难。赖公只手之旋转。获睹时运之回泰。而两人之鬓发。已白纷矣。惟期优游晚景。以陪角巾亭上之觞咏。今焉已矣。悲夫。仰惟 圣上之所以衮褒公精忠伟绩者。有隐卒之纶音在焉。臣何敢赞一辞。而谥之有状。古也。玆就公姊婿赵君显期所录。略加删节檃括。叙次如右。以为节惠之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