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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x 页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书
书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0H 页

迁陵大事。实有无限虞忧。幸今无事得成。公私天幸。时事之日新。任彼运数柰何。弟姑无事。父子兄弟只闭户。读得古人书以自遣。此外无可相道。所示中庸一册多读。虽古人所贵。弟意则中庸元来难晓之书。既已读过数百遍。恐不如姑舍。取他论孟诗书。次第精读。俟后日见识通透。然后更读未晚耶。悚仄悚仄。 和叔何不蛰在远郊。径来抗疏。作此刑曹待罪人乎。殊与吾意思不同耳。长者两疏极峻云。咄叹抑有不可已者耶。想今函丈已离洛下入华阳去矣。未知末终竟如何耶。令人忧慨耳。(癸丑)
[与罗明村(良佐)书(甲寅)]
日间侍奉起居复如何。见舍兄书。闻兄已卜姓云。若得生子。则新年之庆可言。然弟则不得不为兄忧之。男子刚肠者几人。能使尊卑之分不乱。喜怒之发得正。家道和平。抑又难哉。此外又有大害于调病者。此则兄不待弟言而知之耳。幸存戒惧如何。(甲寅)
[与罗明村(良佐)书]
中原兵起。胡亡有日。凡有血气者。莫不奋踊。未知天意果如何也。自前天下有变。我国必并被兵祸。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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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
时事转至忧危。倘有仓卒之患。兄则必以宁越为归。此中虽甚绝远。韩兄亦欲往依。势亦不得不东向。未知桃源在何处耶。令人缅思无穷耳。南方消息。真个非虚。则北首死敌。今日即事。而 朝廷只事纷扰。未暇念及于阴雨。若中原肃清。汉日复明。则海东负义之责。将何以自免乎。令人慷慨而已。
[与罗明村(良佐)书(丙辰)]
怀书。尤不堪悔恨。此岂始虑所及。只自痛恨愧责而已。他复何言。人心至公。后世难欺。含恨愧悔之外。未尝出一言向人。而游言噂𠴲。无有涯涘。此又何事耶。想兄有以察吾兄弟之心耳。时事大变。无念不生。如我辈出处之义。讲之何用。前头恐终归于废蛰耳。 舍兄新寓。乱松中数三窝屋。零零落落。想此契活。何处安顿也。可呵。只兄弟与诸儿少。散步吟咏。为有趣耳。台启尚未停云。渠辈欲以众力胜天。此何时世慨愤而已。(丙辰)
[与罗明村(良佐)书(丁巳)]
近构数间屋于酉峰。为兄弟暮年工夫。未知能立懦振怠。以补既往之过耶。知兄有意奋发。欲更从头点检经传。令人竦然。坡江追削之事。若果不止。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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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
时事日新。灾徵不虚。此时姓名。为人所嗤点。亦一厄曾。叹如之何。观今日人心天变。似难久安。兄之入峡极是得计。第虑虽曰入林极深。交际于浮文。自谓得一言之重。可以不朽于来斯。而以他人观之。不觉气短。此岂深八之意乎。幸须深思如何。郭有道范孟博各有其道。何必褰裳涉人之波乎。夫工夫有穷养。然后可以达施。先修己。然后可以治人。致泽之效。必自博学审问中做将去。强将躐等之志。轻与人论难。或非初学切已之事。如何。深感倾倒。亦尽所怀。
[与罗明村(良佐)书]
恸哭恸哭。可教去月十八日。偶得感冒。初一竟至不救。人生奄忽。岂有如此者。死之日。犹不意其死。顷刻之间。倏然而逝。天乎。推有何积恶。见此惨毒。只自冤号而已。在腹遗儿。若或生男。是死者复生。惟此所望耳。心事悲塞。只此。
[与罗明村(良佐)书]
此中丧后已廿日矣。无复可望。犹有时忘其已死。倏忽如相见。此痛将何以堪。兄弟相对。惟朝夕涕泪而已。死生长短。实须臾事。此岂足关心。而心神错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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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戊午)]
教并几筵率去事。春爷亦有此事耶。情势诚有如此者。第弟之情理。姑不暇论。只兄家形势。与春丈家不同。既上奉甘旨。不别私蓄。孀妇虽往。只在侍下。渠于何处。别置丧祭所乎。朝夕哭泣之声。岂可复贻亲忧乎。想兄情理切迫。必未及深思耳。(戊午)
[与罗明村(良佐)书(庚申)]
投示湖南多士疏草。谨承览矣。此事卒然。曾未略闻。恨不迟待后日耳。凡事急遽则多遗漏未尽。且 朝家方甚纷扰。恐亦非时。岂兄不能挽止耶。闻已下该曹云。未知回启云何。不肖过虑。无念不生。请额之议。秋初若不可中止。近得台老朴丈意小回。得以退待春间。然虽数年后何妨。前教年谱志状等文字。缘弟苦病。至今未及誊上。致令考据时有欠。罪讼不可尽言。方事缮写。写毕封传也。(庚申)
[与罗明村(良佐)书(辛酉)]
闻尤丈疏申大义云。未知北来消息。或有可乘之机耶。抑或不然。而徒以进退无名。聊复云云耶。(辛酉)
[与罗明村(良佐)书(壬戌)]
尤丈才上大义密疏。未久归色悤悤。未知有何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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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报更有何事。尤相闻下往骊江云。若不入城则承旨何时得休。为光甫辈深忧。呵呵。昨舍兄送示杨江别纸。盖甚忧。此中与长者不合。殊感忠告。然多有未相悉者。玆于候札。略有所复。幸开见详察。如所言不可以示杨丈者。还投。其小纸只传元书。如不妨者。传致为望。(壬戌)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只以初来。便触忌讳。至于如此境界。甚是意外。盖弟八月初八日到此。即进谒尤相。八月望间归尼山。长者答舍兄书中。盛称弟治化。有若未有于前者。至勉以朱子同安之教化。亦未量其称许之太过。自尼归来。与泰仲氏相话。适宋长城来曰。吾自看役所来云。弟问何役则答云。为朴醉琴彭年立祀。以宋尚敏配之。弟答曰。子慎俎豆之享不当。朴先生露梁方立院。此中有碑阁。何必改立书院云云。则再三争论。使弟改其所见。必从己意。不合而罢。归来思量。则如此无前大凶。动一邑之民。兴无益之役。似甚不可。遂抵书于儒林。议其停止。非欲必令他人尽从我言。只言其我不能从众之意。岂料以此大致纷扰乎。权惟之子。是尤丈之外孙。渠虽无状。岂有托他人之言。以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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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
沃川人有欲通文逐弟者。而此县儒林不能应。方往来鼓动云。可笑。吾之淹速。岂系渠辈口舌乎。闻养以出谢云。其拙样与弟无异。作吏之计似迂。然方自忧不暇。何暇忧人耶。文谷匀候近来平安耶。天道福善。其庆运无穷。令人叹仰耳。平日实蒙眷待之意。而不敢以一字申致贺忱者。不但不敢。盖不欲随众奔驰忘我素分。惟夙夜谨慎。尽心官事。以不辱荐拔知遇之恩而已。如或俯询。幸望道达此意如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癸亥)]
升拜之命。出于久滞。斯文幸甚。想出处未定。义理难明。为左右奉念。第浅虑以为今世人情。贵退而贱进。盖退易守而进易败耳。然第一义固贵。而毛生奉檄。亦何可为非也。如弟只为贫而颠倒者。都无可自解。何可为他人善谋也。弟近姑无他。而只长者避人之说。远迩传播。已不堪谤议。而沃儒则直以发文数罪。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3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尤丈入城后。杨江又继进。打愚亦先入。令人拭目。宣谕使布 传谕。奉览涕零有君如此。其忍负之。如我卑微者。尚且如此。况休戚大臣乎。赈政即今急务。而无粟可救。诚为切迫。即今尤相已入城安坐。避人避地之说行不得。弟之唇舌似小止耳。只是弊邑。百事无模样。此可闷。多少赈政。将何以措手。书中下示之说。诚可愧。谓之清简则不辞。其他实无所长愧恧。
近事未知果有治平气象耶。灾异非所目见其咎徵。而以人事推之。实有不胜其忧者。虽不可形之文字。智者可以前知矣。 圣上恻怛仁爱。而下无辅治之道。此所耿耿耳。除他事。即今立春后已一月。而寒气不减。旱乾已极。两麦断无可望。朝廷虽儒贤日进。其于民生。就尽何况。所谓激扬之事。易致溃裂。外托公议。内行恩怨。尤为不可。
[与罗明村(良佐)书]
饥民日夜仰哺。而实无物相济。夜不能寐。在家时只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3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以史官之长留计。不知所出。作此一番行。虽到京即还。然不免一场纷扰矣。可虑。闻尤相及玄石皆出外云。未知以何事。儒者出处只一往来。其于世道。果有补益耶。可叹。弟之治县有何别样奇事。只节用爱民。不敢为非法之事而已。过实之闻。亦可愧耳。最以私人事一切不得措手。亲旧间甚为落莫。盖法外不欲横敛。则官清如水。虽甚冷薄。亦任之柰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罢归之计。至今未得。盖不顾他虑。直为弃归。则亦无难事。而必欲行止从容。无可指点。此事却难成。未知如何则可也。闷闷。今年旱灾。畿内则将大失农云。三南则秧未及长。节亦不晚。自昨始雨。今方复有雨徵。若得大雨。则可免凶年矣。只两麦甚为不实。前头必大饥。此为可闷。时事日渐新。闻儒贤自相矛盾。此何举措。令人甚为忧虑。舍兄之自江外经归。初似未安。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4H 页

金之日记极为怪骇。宾师之说与靖康去留之义。曾未槩见于前后文籍。彼之自作问答。可怪矣。
[与罗明村(良佐)书]
书成后即见营关。尤庵已返青川。可幸。闻不远将出来此怀中云。此后犹可善后。甚慰。弟之归计。又似难便。此时若弃归。则人必以避走指言。欲姑留则事势实有可闷者。殊以为挠。姑欲观势从容耳。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在邑时。亦有何多事。然犹不能全然无所为矣。归家则只孙儿日课外无别事。惟往来舍兄家。或松间徘徊而已。方以閒适为幸。而兄书反为我叹嗟。可呵。时世之无公道。岂谓如此事乎。时事近复如何。所谓赵光汉。乃尤门至密人。岂有不知长者意指而为之哉。前头可忧。岂止于此乎。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近来连有薪忧。顷者猝闻。 上候始痘患。惊遑冒风雪。走往利仁。留住七八日而归。寒疾复添痛。至今未快。深以为闷。第今末世贪污成风。一有廉洁爱民者。则辄以要誉毁之。未知廉公仁爱。至诚行之之外。更有何中正道理。恨不叩汝中而听其答也。可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4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甲子)]
宋相之归。何其仓黄耶。八十之年。既已致仕。静卧山中。为后生讲说义理。岂非达尊之事乎。舍此不为。半年之内。三入京城。诚未可晓也。(甲子)
[与罗明村(良佐)书]
崔疏固知其必有。而亦不料如此之甚也。疏中所言。皆非崔慎所能知。不但崔慎。虽畴锡辈。亦所不能说出。实不意长者作此举措。此事只可付之后世公论。岂有窃人私书。讦之 朝廷。怒其子而辱其先之理乎。然不可与相卞。只宜含默而已。
[与罗明村(良佐)书]
人之所见之不同。何可一一必与我同也。杨令书意本来如此。今非有所变于昔也。顾其力量。何能及彼相抗。只得如此支撑。或冀目前苟完耳。然亦无益。毕竟同归于败。徒见其蕙与兰之为羞而已。疏卞一节。终始断然不可。兄之所教。弟所未晓。观望退却之诮。此不过俗见之可笑。岂有读书有识之见。而动于此等无据之言乎。幸望十分猛省如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怀中书。复何可言。是非间。此只是舍兄事耳。有何干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5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平康新除。想必不求自至者。然曾闻其邑。地僻而民淳。甚宜于养静调病云。为兄深幸。治政所先。不过节用爱民而已。古语云。不饮酒。日食一升米。自然民受其惠。此甚言俭约之要也。第闻近来世道。以要名为非云。以世间贪虐之目观之。则稍欲爱物者。反似要名。幸兄勿以此指目为嫌。一意于仁民之政如何。
顷日金棐来见。自言宋相所引非己言。且曰。下去长水时。过拜宋相。贺宋畴锡登科。则尤斋答曰。吾则不喜。吾使渠不为。则渠自为之。闻罗某(举兄姓名)谓畴锡不可为名官云。人言如此云。其时只此问答而已。今所引之言如此分明。极未知其故云云。兄亦曾闻此言乎。兄亦前后或对人。言及宋畴锡事乎。又有人传金仲和氏来怀时。尤相曰。君不知八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5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乙丑)]
雉首之惠。深荷深荷。第未知何处。得许多雉首。如此广及耶。若皆出于民。则似不法外横敛。虽如此细事。亦不可不节约矣。亲旧之厚望。诚难一朝猝改家法。然私事之害公者。断不可为矣。如何时事转加纷扰。怀相入洛。鼓动浮议。谓舍兄诋侮栗谷。四学通文中外。既归怀川。又令怀沃儒生。通文道内。再昨又冒极寒。亲走清川。将捲起清忠诸处。嚣然一场奔波。未知此何举措耶。诚奇怪矣。然亦任之而已。柰何。(乙丑)
[与罗明村(良佐)书]
近事乃至于此。复何可言。怀,沃通文。有不忍见。此后岂有善处之理。必终至于罪谴而后已。柰何。解归之义。恐无是理。虽使弟辈在官。亦无弃官之事。况在兄乎。伊川所见诚是矣。幸勿轻为去就。如何如何。领相筵说及劄语。多有慨然者。虽所见各自不同。然实意虑之所未到。亦柰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6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书中所示洛下之谤。未知何端。若境内怨谤。则诚为可虑。如洛下之谤。何妨也。近事怀中所为。日入危险。前头未知复有何事。今番沃疏。专主诬辱先人。通文及上疏。皆彼所自为。不复隐讳。极是怪事。霸利机数。是舍兄之言干先人何事。而今乃极口诬辱。做出无根之言。如是狼藉。人之不良。实不料如此之甚也。然上天难欺。人心至灵。适足以自露其心术。抑何伤于先人也。常窃瞷领相虽有此事以后。至于先人则诚意不替。今此沃疏既如此无状。若尊尚之意无变。则斥彼之言必严。兄若有闻。书示为望。沃疏之赞扬领相以为不坠家声。又曰。实涉含糊。又曰。未尽曲折。或抑或扬。如弄婴儿。不亦劳乎。未知其子弟见之。以为荣乎。实令人闷看。大槩前冬以前。彼中只辱舍兄。且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6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仲辅有书于舍兄论近事。所论极为明正。虑患亦深切。多少戒诲之言。无不至当。实不意此友学识到如此地界。佩服不胜。
[与罗明村(良佐)书]
近来怀中文字。无非欺诬。当初书札两纸。俱是私书。彼此得失。不过各俟后世公议而已。今乃辄上告讦之疏。自崔慎,金晔,赵正万,李震颜终至于宋畴锡。皆自一边起闹。以致纷纭。而乃反以起闹责人。诚不可晓也。宋相回启曰。乡里亦甚纷纷。所谓乡里纷纷者。是自家使其徒诟辱家兄。到处通文者。而观其文势。则有若乡里之攻自家者然。宋畴锡疏曰。背面言之。以致纷纷。当初偷书者。宋相之孙也。上疏起闹者。宋相之门徒也。以致纷纷。宁有别人乎。告君之言。如此相反。他尚何责。
[与罗明村(良佐)书]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7H 页

彼中近来所为。渐入阴秘。闻方聚会其徒。束装将上。胡差出去后。则必即呈疏。今番疏语。必以排斥节义为主。一如沃疏之意。其丑悖无状。将何以忍闻耶。又闻彼中诸徒。公然辱玄石无忌云。又以威化回军。昭如日星八字。书揭壁上以示人云。辨诬事。亦必不久继出矣。彼之为后世公论所知。姑不暇论。即今当其祸者。不亦苦哉。可呵。玄石每欲弥缝。甚不知彼心矣。且向者宋相之东归。与玄石不合。玄石之去朝。亦与宋相不合。其时消长已分。到今怀中之欲逞志于玄石。岂有限量耶。特不得其端绪耳。况诸金之怒玄石。又有深者哉。玄石之每为歇后语。有若不知彼中之所为者。诚为慨然。师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7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近来为调病。蛰在净寺。殊觉静寂。欲于未甚衰老前看得一册。而殊无意味。对案辄睡来。诚为可笑。时事无别所闻。近有何奇。胡差之来。举国惴慄。其去也。复动色相贺。都不知主辱臣死之义。甚令人愤痛欲死也。柰何。第胡事乍止。沃疏必复上。亦甚苦恼。前去弟书中小纸。或与玄石从容则略示无妨。盖玄石如眠如睡。其所论说。如人在岸上。见舟中人。殊不知自家亦已在同舟矣。未知兄意。亦以为如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丙寅)]
前书下示。抵书怀中。有所言说。恐兄商量不深。窃想兄以无端相绝为难。欲以此为明白證左。如玄石向日之书。弟意以为兄与玄丈处。义自不同。玄丈固不可无一言相辨。如兄虽默默何妨。彼之诬辱先人。彼自无据。呶呶申辨于彼。不亦劳乎。人心至灵。天日在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8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丁卯)]
怀疏固虑其有此。盖不得罪舍兄。夜不能寐者已久云。前后以背师以排节义以诬栗谷末以扶护罪人。四易说而终不售其计。德浦从兄以为彼必不久复为造言。为无状举措。今果然矣。虽其说若可以欺人。苟有所见者。可直见其肝肺。先人江都事。虽百世。必无以矢节为咎者。其于尹鑴则厌弃相绝。人孰不知。此两事固不足为先人之累。彼亦岂不知不成说话。不过欲极口丑辱。为其徒先唱。且欲以舍兄之斥已。专出于私憾。实其以私憾背师之罪而已。且欲士论之不胜愤慨。起与相较。则籍力勋戚。挑起大祸。顷日沃疏及通文。虽借名景华。其文自作。与此疏何异。其时虽掩耳不听。即今士论愈往愈明。何必独于此疏轻为惊动乎。今若疏辨正。坠其秘计耳。杨江论议。弟所未晓。此人之无状。三尺儿可知。而至今不能放下。且为不紧师生说以助其势。今又劝上辨章。使士论为彼对掌。此何意见乎。可叹。领台平日。每言于先人景仰不变。今见此疏。犹不为非乎。彼所谓中鑴毒。为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8L 页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9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疏事闻洛下诸议。并玄石所见。皆以一辨为宜。从弟稷山之意。亦如此。而只此中舍兄从兄与弟意。绝不以为然。夫义理有与利害。绝不相干者。此事恐利害固在义理中耳。今不顾时世。不思末终如何。只以一个慷慨。冒危祸蹈不测。岂合于时义乎。万万不然。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59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凡天下至公之理。人心自明。无不知之。或为形势所迫。则举皆知非而误决。一误之后。转转遂非。遂不可拔。如前日藏义洞诸议。非不知是非。而其后如此者。盖偏论所驱。自不得已也。今若疏辨。则彼亦大起。彼此之分。从违大判。虽知是非厌彼所为者。岂能舍名利而从义理乎。一分之后。便耻其从非。便复大言若真自是。其为世道人心之害。有不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0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疏事断然决知其不可。而诸有识之见。皆云可为义理甚微。诚不可知也。柰何。兄书以为必及彼人未死前。一辨此尤。不然。彼人威福在手。人皆为积威所怯。多失其是非之天久矣。且彼公然捏造虚语。以诳诱人。辨疏若出。则又逐句解说。巧诈无穷。岂不转作藤葛乎。此为害又无涯矣。玄石之所以力劝。实未知其由。彼此互发。真若两掌。然后使玄石执两失。而徐议若向者之疏。则自处顾不超然而其为吾家之害。则诚如何耶。士威汝中皆不深思。从众泛议。不量时世。诚为可闷。柰何。尹镌非逆死者乎。彼正欲以此为阱陷人于死地。而不可无端论罪。故出此疏挑起事端。诸友不悟。欲与相较。岂非天乎。柰何。彼之心术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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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
疏事果如何出场耶。玄石尚不分明树立。今此抵兄书。尤有所闷看处。柰何。彼之布置应对之策。日夜谋计。有若孙吴之用兵。而士论惟以直道自信。露身而当初锋。即见靡烂而无馀地耳。若已呈疏则无可及。如或未及。幸从容详议。必无欠缺如何。弟之居官。必要与在家时无异。实无贫富之顿异。在此与归家。无甚丰约耳。可呵。
[与罗明村(良佐)书]
昨闻沃人持疏齐上云。未知已呈上耶。馆中又将继之云。次第排置。若未周治狱。可怪。辨疏终始思之。诚不如不为。虽或为之。亦不如数月详议。必使疏本十分无欠。然后方可为后世定论矣。至于弟家虽被窜谪。或有加于此者。亦何妨。最以玄石所见为可恨。天下固无两非之事。至于阴阳消长之际。只看大体。分淑慝而已。岂有劝辨疏于士论而曰。吾则旧谊未替。事之惟勤云尔乎。天下宁有如许义理乎。
彼常言升擢尹鑴为进善。是自 上特命。今考其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1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时事竟至于此。无复可言。想兄行以日计之。今已到配所也。相望杳然。此怀何堪。恨此病人不能驰往相随。然早晚亦不免此行东西南北。复不知何处相望也。近日霜寒连日。阳气不舒。消长之运。莫非天数。幸兄静养自爱。若至日闭关以保微阳者然。慰我士林之望。千万幸甚。书中所诲。敢不一一铭佩。威祸所压。靡哲不愚。今所未办。后亦何望。亦柰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即日炎霖。兄间中起居如何。古人于谪居中。多得晚景工夫。未知近间所看何书。所得何事。愿闻绪馀。以慰瞻仰。闻其处风土不甚恶。想有胜昔之喜耳。且得子昂令兄与之叙畅。足可忘孤寂之愁。可幸。弟三月弃归。五月始得启罢。而启语似欲得罪。故进往稷山待拿。毕竟顺罢。意外也。近来事。自韩疏后连续争呈。而造讹无状。节生新语。辄以已死者为證。公然白日。安有如许之事乎。昨复有来传彼方自制大疏以待云。未知复作为何等言语。而待何等节拍投进耶。可怪。诸友中多有欲复呈一疏。以辨韩疏之诬罔。弟意以为兄之一疏。足为后世定论。不足复与彼相较以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1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近日日气极寒。伏惟兄起居如何。当初救兄之人。如俞李两人。甚为彼中之所怒。而特叙之 命。出于虑外。 天意似或烛幽。而兄独远在绝塞。将见岁新。想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2H 页

此书草奉览。辞严义正。无一字冗语。彼之兄弟。实为可惜。不过见识不透。为敬畏僻焉。迷而不悟耳。舍兄之意。姑不欲答。而弟意以为不如直送此答于其兄弟处。或得不至迷惑。其一生亦仁人君子之心如何。虽由此复受辱。有何更加于今日也。
[与罗明村(良佐)书(戊辰)]
兄之蒙放。天道至仁。彼之疏请。亦何能违天乎。今则兄已返旆。惟欲各闭户深蛰。以自保重而已。(戊辰)
[与罗明村(良佐)书]
顷日兄之欲答宋察访书。辞理正当。一字无杂。朋友间不可不知。未知已送示耶。此君之一生。侍侧于家庭。何如是面墙耶。可惜。
[与罗明村(良佐)书]
宋李问答文字。不忍正视。诗云不愧于人。不畏于天。彼果谓天不足畏乎。孟子曰。吾于彼何哉。为善而已。今彼恃其气势。肆言不怍。今日造一言。明日造一语。昼夜穷思极虑。罔有纪极。虽以玄石。犹不能自树。此时岂上疏辨邪诬之时乎。不如任其滔天。而各静蛰读书。以保岁寒可也。
闻京中士论。欲为坡山辨诬云。未知信否。且闻玄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2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北疏录之说。有甚思量处。昔同春启达宋甲祚司马时独拜 西宫事。蒙 赠官。若果参北疏者。同春万无不知而启达之理。甚可疑也。昏朝时小立节者。癸亥后皆即褒赏。则甲祚之独拜泯泯无知者。至久远后始显。亦未知何由。曾闻有人言于某人家。见古纸北疏录。有甲祚名云。甲祚之参废母疏无疑。而同春之启褒何故耶。若甲祚果有立节之事。而以其子之恶污辱其父于传疑之地。乃效其所为。实不可忍为也。君子一言。不可不慎。幸徐为详考如何。
甲祚事。极有可疑。昏朝时。甲祚拜 西宫。则必得重罪。其时何故得无事耶。癸亥后。何故独不被褒奖耶。自癸亥至彼贵显后数十馀年。何故无人得知于前。而后乃发耶。无非可疑。而只同春启达一事为何故。岂非同春亦为彼所欺耶。昏朝时。许国只以吾则救大妣之人七字。被酷刑。同死者数人。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3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己巳)]
昨闻时事猝变。怀宋至有削黜之事。一边人尽为复入云。极为惊怪。其后复有何事耶。(己巳)
[与罗明村(良佐)书]
观怀宋小疏。皆迎合媚悦之言。未知 上怒何缘而至此耶。以宋朝诸贤事为言。岂不归重耶。其意则实自附于 上意。而以后疏为陷人计。事之至此。必不自料也。金领敦必不免远谪。若过此路。弟欲追及送别。非如影帧奉行时之相避也。于闵相亦欲如此。盖此两相于先人事。槩不甚变初守。如此死别。安得不一送也。大祸一起。末流例亡人国。彼此将同归于尽。仲辅末端所忧。亦过虑。诗曰。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柰何乎天。柰何乎天。
[与罗明村(良佐)书]
前日官便回时。所惠书承拜。为慰。诸纸俱承览。怀疏未及誊。誊后当还上耳。时事近复如何。伯吉已来过耶。闻路不由此路。无由相见。怅黯。金领敦昨过恩津。弟追往拜别。令人黯然。院儒亦出候。道送膰俎于中路。则亦不辞。岂小有悔悟前事耶。与弟相话时。亦辞色从容耳。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姓名三见于朝报。此莫非怀川之所为也。痛叹。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3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事。节节可闷。从享黜享。何干于怀中。而 圣批如此耶。若以宋为无端乱说两贤事。欲以陷人辱人。而为时辈所取證则可矣。彼何尝掇拾两贤馀论耶。人多劝舍兄不可不一言自明前后曲折。弟意则以谓前日诬辱及于先人者罔极。而不得一言。今以舍兄自己事。无端出分进言。未知于义理轻重如何。幸赐指教。
[与罗明村(良佐)书]
九日事远闻。尚犹气塞。想兄何以为心。惨酷柰何。惨酷柰何。况上下扶护。事事惨目。恐兄肠曲亦欲断。何可尽言。幸兄亦自爱。勿令致伤如何。即见仲辅书。亦令人掩泪。
[与罗明村(良佐)书]
怀疏前后所见。未知何者为真本。然此似别本。人间安有如此诡秘乎。明者自可识破耳。至月阴闭之时。䨓电不止。此何灾变。不见之虞何处可避。只合闭户蛰伏。下示疏事。舍兄前答景甫书。有所详议耳。辨韩疏者。岂以论鑴事无端。故辨韩疏之时。自然语及鑴事。斥其恶而显绝之。以明怀诬之无状耶。若如此则为明快。但已过时义或不当耶。见识不足。终不能决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4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庚午)]
宋李之启。似全为草丈而发。其所言罪条。曾未之闻。然彼怀中如此之事。不一而足。亦自取也。权尚夏答问甚可笑。异香满室之说。尤可笑。人死则肌变。肌变则有臭。乃理之常。未闻先儒之传。有尸香之说。其徒从前好为怪妄不近之言。亦一规也。若使其徒复当权。则谋害士类。必至之势。然忧小人之祸。预为之计。亦不易。还不如守我之正为宜耶。喜朝云云之说。虽喜朝。亦为其师之所。欺人之心术。乃至于此耶。(庚午)
[与罗明村(良佐)书]
外间间忧不足言。人多传此中与玄石相阻。初则不入听矣。近又闻由弟妄率不择言。为人所传。以致其门生辈不悦。可呵。弟诚妄率。有诸中者。不觉出于口。年少辈不知弟之狂习者。创见而惊传之。诚可愧。 弟脚病日甚。湿痰流注。无处不浮疼。殊恐遂成废疾。然生老病死。自是常例。抑何关也。时事近如何。弟于玄石。本自相敬。何遽以昏暗斥之。交搆者所做出。人之信之何耶。与玄石相从已三十年矣。自愧其言行不能见信于其子弟。此诚赧颜。至于无根之说。行当自息耳。怀川之不正。此吾辈之所常谈。其他皆自中之自唱自和。何预于我事。吾党之论。亦多有易动者。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4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意外厄会。未知前头有何谤。辱下教极感相爱。只以义理无穷。人见各异。近见者犹恐其不快。远虑则多慎于称停。所恨但远不得与吾兄商量耳。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事初不知如此之重。兄见先知耳。吾辈迟钝可呵。配所定于何地。若果西北。则富初寒可虑。昔市南先生北行时。过磨天岭。有诗曰。男儿岂肯愁寒死。独跨征鞍上雪关。每吟此句。想其时行色。不料亲经耳。台启专袭怀说。渠辈不亦疲乎。
[与罗明村(良佐)书(辛未)]
下示事。甚与弟辈意思相反。古昔程子涪行。未闻有章甫疏救。晦翁送蔡行遣。亦只相送于萧寺。从容谈话。何尝有相率呼辨于朝廷者耶。近来所谓儒疏极是纷扰。而向来一番怀疏为尤甚。其所鼓动。殆同驱迫。甚令人羞见。何意今日吾侪中亦不免此风耶。舍兄一疏出于不得已。或削黜或行遣。亦所自求。求而得之。分义皆安。何所冤而求辨乎。至于所谓馆疏者。都取宋说而为言。是与初看喜朝问答时。何异。不辨而置之。人谁不知。今皆听而不闻。一切置之。士论初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5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推白。天祸偏酷。遭此惨丧。平生险衅。惟一二兄弟相依今已矣。痛裂摧伤。如不自保。柰何柰何。平生险衅。无一顺境。末乃目见人间不忍见之祸。摧割心肠。以至于此。如舍姊命道。世岂复有。以舍姊之至德至行。意或得年。以受报于身。而今为无主之丧。殡在空舍。傍无抱衰之儿。天亦不可恃矣。痛矣痛矣。推兄弟老病在远。病未及见。丧未即哭。痛塞号泣。
[与罗明村(良佐)书(壬申)]
下示诸纸。一一承阅耳。过海时所录。令人悲伤。此文字岂可他人所可添改者。不但他人。虽兄只宜一从亲见实记以传后。亦添减一语不得。如何如何。李喜朝问答。弟固知其自作。盖宋之文体与他文绝异。虽欲改换头面。自不能掩。舍兄则每以为宋若自唱自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5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甲戌)]
高城之远入。极为可恨。济郎读书一日为急。而往来道路。抛弃几多日月。少壮易过。学业难进。弟则为渠如此甚惜。而渠之一家。殊不以为意。莫非命。柰何。时事如彼纷扰。此何景象。漆室之忧。自不能已。知人未易。古亦有言。未知张方平果能前知。抑或臆中。然舍兄犹以吾辈之言为不当。君子用心果如是忠厚。令人敬服。(甲戌)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为玄石。实有至诚。每事欲其无过。有疑辄与相议。每戒子弟门生。不但疑毁长者之为不可。必欲使之信服。实如昔年先人之望怀川之无过举。赤心相爱。可质神明。而玄石之待舍兄。实有不可晓者。诚甚慨然。彼之一朝骤尊怀川。以为攻舍兄之妙策。而为自固之大计。实不知自家毕竟为传法之惠卿而已。于舍兄何害也。可叹可叹。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疏辞未递。 异数复至。未知前头有何狼狈。可闷。左相大诰之文制上后。已为颁布耶。百年偏论。果止于此一张文字耶。
[与罗明村(良佐)书]
左台之平日论怀川。只不止极层而已。未尝以君子中人待之。所言亦多有无馀地处。今乃卒然以洛闽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6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乙亥)]
弟月半出来尼乡。昨送辞状。盖衰病难为吏役。不但他事之妨碍。贫则本分。不足为吝耳。弟虽清白善治。谁复相贵。但有不契于心。则纳履而归为宜耳。(乙亥)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平生命穷。凡事辄有先声而后无实以继之。癸亥丙寅戊辰之年。俱以别荐有升秩之事。而再为怀中所沮。一为翻局弃置。终不克成。盖本来无实。故虚名理无终实耳。今番所谓廉谨。自顾堪愧。宋益山事。极不可晓。若怀川全文出则子华辈必多有难处事。而闻金留守主张尽为拔去云。后世何以考信乎。疏本二件事。舍兄则以为真赝不可知。然初出者似是真。与养叔所言异矣。时阅向来彼之文字。事事无非欺讹。如此而不败理无。
[与罗明村(良佐)书(丙子)]
闻将入肃佐郎 新除云。出处已有定计耶。若欲出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6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兄之出处。兄意与舍兄意合以退定亦自好。想閒中看何经书。但老衰之境。易为放过。此最为难耳。凡溺者必援在陆人。士威兄之劝入。亦人情也。原是义理。无形体之目见。称停极难。退则一径无岐。进有许多轻重浅深。且易蹉跌。兄之所定诚是矣。然退岂但块然蛰伏而已。儒者事业。扶世道抑邪说。亦所不得已者。亦自不轻矣。如何如何。闻士威与子贞相会。相会时所讨论何书册乎。只谈世俗浮议。甚无味耳。
[与罗明村(良佐)书]
金郎言兄每读朱书。老犹不倦。羡叹。弟不堪昏睡。时近书册。掩复全忘。甚无味矣。南徙之计。岂空言耶。或欲一两年为簪盍计耶。吾辈已老矣。前头无几。果相会合虽数岁。实是平生至愿。然何可易成也。弟今年。虽或得邑。为救饥之行。明年乃六十六。朝家所退。当归家终老。可以与两老兄或诸友閒会耳。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之行止。亦以择便为嫌。虽不能久住于其处。欲为赴任治行。久待而人马终不至。限日已近。不可无端无声息。不得已呈所志于吏曹请罢。得失亦似有数。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7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顷日 书筵之选。不及于兄。人多致讶。以即今见之。不与极幸。世人浮薄好笑人。申疏之出。传笑而称快。可羞可呵。侄儿之迁升迟退。亦极可幸。忠教又欲得科。苦止而不从。其不得亦深幸耳。岁方向寒。闭户蛰伏。向明窗间阅书册。此甚静便。而舍兄门庭。作一山市。甚为苦挠。
世间是非得失。非间中所可与知。左右辄刺口。论说不已。愚所甚闷。未知近间洛下景象。或者为左右慎言之一戒耶。幸望专意于书册。勿复谈说。分外论议。至幸。孙儿东洙。渠意及吾愿不在于荣华。而其父所望不同。幸于相见时诲责。不至于终迷。如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今春夏无日不病。朝夕忧食诚苦境。中年禄仕之计。只冀或免此等境界。而毕竟免不得。始知百计终不能与命争。明年乃荫仕年限。岁前叙用未可必。此后势当蛰伏以没世而已。觉非知命不及古人迟十五年矣。可呵可呵。平生自谓略有铅刀之用。思或一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7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丁丑)]
今日是新元。伏惟兄起居万福。弟衰病外无可相道。天道悠悠。此岁复至。只怨人生之忍死耳。 除命非寻常。出处何定。此后继而有尤难安者。将如平日所见。不得不有所论说耶。世道已无可恃者。无端复惹诟辱。可羞。我不欲出而行道。则括囊闭户之外。似无他道理。辨明师门。亦宜待后。未知如何。千万商量。(丁丑)
[与罗明村(良佐)书]
世道如此纷扰。是非邪正。无可复正。况自玄石扶彼之道之后。气势复张。继又此铨相尽取其徒。置列于清途。彼辈乖悖。不知斟酌。此际无端复起宿火。受其无限诟辱。不论义理论议。实非中正道理。弟意以为兄之本意既非行道自任。则只合专以病废一事。为终始辞职之计。一辞再辞。虽至十辞。似终无所妨矣。或至后日。世道或有收拾之望。兄之地位言议。亦可为世轻重。则其时徐陈正论。以告上下。真不可已也。未知如何。幸望不以人废言。从容商量。至幸至幸。
[与罗明村(良佐)书]
宋子华之丧。闻来惨伤。闻子华常名舍兄云。实是意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8H 页

辨诬事。恐是大误。昔郑仁弘毁辱退溪也。馆儒即为付黄。其时士论不岐。公议犹在也。今则彼之植根固而附之者众。不复知有羞耻与逆顺。惟以尊崇誇大为事。此难以义理为言。以兄之深虑远识。何亦为此议耶。实是千万意外也。人心至灵。公议在天。彼之伪造之说。岂有永欺后世之理乎。自我无端起闹。终至于翻澜大扰。则亡国之责。我自富之。到此地头。虽悔何及。千万猛省。至于待彼之道。恭逊为宜。观彼之文字。虽甚愤痛。彼之至此。先人之所未见。先人在世时。实有至诚于彼。以舍兄行素于闻讣之义观之。斥以呼之。心亦不安。小纸中称似不当。未知如何。只以彼字待之似宜耳。
且彼之末呈上疏。极言平日尊慕之说。其所引明道,伊川,和靖之说。亦自成说。虽其用意不好发明。则不无所执。谁能明告上下。使彼辈自服乎。王安石父子虽从祀颇久。天不容伪。自至斥黜。今彼之诐遁。岂终欺天乎。吾辈今日所事。只宜于道理上。讲其洽当与否。其他。不可计较也。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8L 页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9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碣文谨写上。而不成字画。恐不堪用。求于他笔。似宜耳。曾见交河郑二相墓刻。其大字及稍大字。皆已剥落难辨。而其一边书嘉靖某月日立。最细字宛然如新。盖字画细。故生地广而刻处细。无剥落之患耳。韩石峰书花潭碑。亦字画细。那里许草堂碑亦然。而皆久而不改。凡石刻字画。瘦而细者。为久远计。近来同春堂笔法甚肥泽。此则必不久易剥落难辨矣。此理易知。而人皆以肥大之画为久传。盖不深思而广验也。朴士安笔法似久存。以其瘦而劲故耳。弟笔软弱。不堪石刻。然其瘦则无妨耳。
今此碣铭改易。想兄一家诸议必不归一。顷日兄之问于舍兄也。舍兄则答以宜改。而弟意以为重难。未知今则或归一耶。前石刻磨去而改刻。尤为未安。快断此事。则虽仲辅必固执不从。岂别备石两存耶。观西溪所作。甚勤不溢美不苟简。只质直而信实。诚可传于后来。且微有不快于兄之初不请。于自家留置三十年之久。虽无一始字。可见其意思。不然。公没后三十年六字无意味。此乃极道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69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姑未至廉将军之三遗矢。而以老见弃人。惟求旧圣谟为非耶。可呵。木川曰。老人间居静养为宜云。故弟亦欲从此废蛰。今者年限见阻诚是矣。子贞今番或有所得耶。凡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子贞无妙理。每先事烦泄。此终无获者也。可欠。然人之得失莫非命。子贞之数似未至耳。每见其书。令人慨叹。
见书草言议。殊以为虑。彼之所言。虽有不忍正说者。即今其徒气势正张。正议攻斥。人皆趑趄。大则招祸。小则饱辱。若无补于卫道。而有害于吾身。则亦非君子时然后言之道也。近又得见彼之所搆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0H 页

闭户看书。亦戒仲辅加慎默之功。深望深望。又闻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0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古人以仕为常道。自宋以后。以难进为儒者大限。今世亦然。皆贵处而歉出。似是处难而出易故耶。人之饥饱煖寒。在自家自知。非外人所忖度。此在兄自量而行之耳。第虽曰贫仕。既出之后。自然流于俗冗。令人工夫不专。此最为欠。此弟所经历。故亦不无过虑耳。弟初专为贫仕。而一饱亦有数。一未能一年在官。毕竟逢此凶年。不能赖关柝之助。诚可笑也。有才无才。非今世所关。亦不足恨也。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意外有此 除拜。至有除辞之令。感悚交深。前闻有年限之申明。意谓自此可以永无外慕。虽不得。不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1H 页

人之自处。各自不同。弟之今日所遭。若律以高洁之道。则实无冒赴之义。顷日李君辅终不往杨州。其自待不苟矣。弟七十之年欲动。诚妄也。然犹不能坚固执一。直待为人牢塞然后欲止。盖初既不能以义自待。故终亦任便为之。诚可愧也。亲旧之沮劝。亦各不同。待我重者不欲其行。待我轻者笑其坐饥。弟亦一任之而已。只以是非谤议日入于耳。可怜柰何。兄之一麾之意。今尚未尽除耶。兄则异于弟。工夫方进。到老不懈。役心于俗事。可欠。未知弟言如何耶。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久蛰之馀。冒寒到官。官事此时极烦。亦以精神筋力甚为衰耗。比往龙潭时。顿觉遗忘。人生之易老如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1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戌寅)]
弟腊月一朔。长以齿痛。呻吟在家。无事时。殊不觉其有异。近在剧邑。始知前忘后失。精神不相照管。国法年限。诚善法也。诚欲即为弃归。而家中上下。皆不愿归家。诚可笑也。自岁朝至今日。阴凝不温和。今年农事又将大无。将若之何。天时人事。自相催促。柰何乎天。闵彦晖意外长逝。惜哉其短命也。(戌寅)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昨闻参判从兄讣音。悲恸之私。何可言。自少同抱同业。情实亲同气。未尝数月离。每三老相会。以为暮境至乐。无端来此南邑。便与永诀。伤痛之心。自不能堪。想兄亦为之伤叹。弟自在家。看阅羲经。四壁遍付唐律。为晚年间适之计。不知何事来此剧邑。朝夕烦劳。无片时暇隙。向夜入息。终宵困顿。只愧心气衰耗。不能决断弃归。诚可怜也。
[与罗明村(良佐)书]
数日前。伏闻仲辅氏长逝。痛哭何言。远志伟器。生不偶然。岂意其止于斯而已耶。想兄暮境心事。何以自堪。人生如朝露。长短须臾间事。幸兄宽抑至情。勿为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2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昨来酉峰。往哭从兄殡次。入户如见迎笑在座。不觉失声长号。抚棺悲结。人生秪如此。柰何。金郎自言欲姑止科学。来与孙儿同学经书。为十年计云。极幸。十年勤学。则何功不成。才自金堤同来此中。及望日归洪州。而病亦不甚苦重。尤幸。弟七十之年。奔忙于吏役。不但傍观之笑鄙。自家亦觉羞愧缩踧。今行上来。诚不欲复还官次。而夏秋诚无所食。不得已数日后复为下去。怜闷柰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自今年。衰耗转甚。终日昏昏如在梦中。一家间书札。亲旧吊慰。一切废却。兄家丧葬。亦未专伻相问。此岂平日人事。只堪怜叹而已。自量衰败如此。且自从兄丧后。便忽忽有人生不可远恃底意思。不欲久离老兄。春后每欲弃归。而归家实无可以计活者。至今迁延。亦甚可愧。郑君启又为古人惨伤。以此友之文章气槩。不克有成。而奄忽于中途。令人悼惜无穷。吾辈年已七十。不知七十之为贵。以早年零落观之。七十亦难得矣。然元是须臾间事。脩短不足重轻矣。士威得畿邑以去。相会无涯。可叹。道以书有作数间屋子之语。年少之人。方惜分阴于工夫之时。而为此营生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2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之初赴邑时。一心以为今番是格外调送。不可不殚竭诚力。以答 朝家特恩。且适值凶岁。忧民之念。尤异常年。遂屏绝私人事。全不酬应。只终日坐待公务。昏后始就宿。如此积月。精神微觉昏困。适以牟麦还上事。与监司意见不同。多有未捧。监司方欲启罢。罪若止于罢官则无妨。盆梅。弟方归家。移置房中。企待冬初。清香满房。何故无端送与别人耶。呵呵。
向日与胡交米一事。极不是。人宁饿死。岂有食狗彘之馀。吴台上疏以和籴为不非。诚苟且也。老论辈得此好题目以自誇。可愧。文卿之厄不足言。未知其原情。何以为说。若直陈怀心术以自为嫉恶根本。且陈闵伯父之不悟。未免宁谏起孝之境云。则可以无愧矣。想文卿不能如是快活矣。又见金副学兄弟抵崔相书。令人惊悚。抱痛含恤。闭户没世。似为其兄弟道理矣。岂其不曾读圣贤书乎。
[与罗明村(良佐)书]
闻将有远地行役。不任奉虑。想兄丧戚之后。悲怀难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3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归后欲复读易经。闻兄亦从事于此。恨无由簪盍相质矣。第易理难知。掩复忘。似不如四书及寒泉录之有宿功。且治心之要。易经不如四书耳。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近患眼疾。久废书册。不堪无聊。惜乎。使弟少壮时能如此勤学。必能有成。今至前忘后失之日。乃有味于无益。浪学终日。抱册不能舍。还可笑也。兄则异于弟。乃着功于真实工夫。日进不已。真是老而好学也。可羡。子贞逢别草草。别怀黯黯。不能为怀。
[与罗明村(良佐)书]
馆疏后。彼边无对举疏耶。舍兄寂蛰山中。一生未尝窥门外。而乃贻世道纷扰至此。分外 恩数。亦如是隆重。以盈虚吉凶之理推之。万无终安之道。仰屋窃叹。无念不生。周易工夫。不能熟读。只循环看阅。不知有疑。程传朱义。看过无碍。似是全不晓。故无开发处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3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己卯)]
兄前书所示。极服远见。循瑰实天理。南北互换。不无其忧。第危乱之运。亦安知不自形见处先出耶。士大夫难得草间求活。死生从 国家。实得宜耳。(己卯)
[与罗明村(良佐)书]
闻洛下有儒疏纷扰云。极以为闷。从前如此。则其末例有事端。令人不堪虑念。此中山居寂寞。何尝与世干涉。而无端上人章疏。侵辱狼藉。岂非数也。
[与罗明村(良佐)书]
近来诬辱一事。初既自馆先为起闹。继又忠州儒疏每一见之。心肝如焚。每见子贞书。或云欲独申辨。或云将呈儒疏云。如此浮论。兄何不相戒耶。在门人之义。惟富读书修身。以自树立于乱世。以不辱师门之道。为真尊慕也。观即今时象。不远必有事变。近京之地。甚非君子明保之所。虽兄之慎密重厚。犹为深虑。如我家舍兄。已同骑虎。名位俱极。又方立的来射。未知前头终止何境。只自闷然而已。
[与罗明村(良佐)书]
舍兄又有意外 恩数。批答中丑正之论。不足云云之教。又必大为一边人所厌闻。未知前头有何样景象。苦闷不可言。青松斋三字。近于浮夸不好。农窝乃本色。且自今年。复甚窘乏。欲复自明年治农以自给。此后书面。以农窝称之如何。呵呵。
[与罗明村(良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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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书
[与罗明村(良佐)书(庚辰)]
此中久不请院长事。当世匪曰无人。盖以终始主张尊慕。诚勤既深。不可以侵辱后人之故。便怨忘其前义也。其丧行过尼县之日。院儒之齐往护丧。追送之锦江。亦舍兄意。此则兄所亲见也。兄所答江留兄弟之问。不失弟辈本意耳。院长一事。舍兄之意。与弟意略有不同。然大槩无异。待吾兄弟不在之后。方请院长于他人之意则同耳。(庚辰)
[与罗明村(良佐)书]
书面所称农斋。亦似滥于本分。后则以农窝书之如何。窝小屋。宜于农字。斋与堂。不合于本色矣。且窝字康节已用之。亦美称也。弟已以农窝揭壁矣。可呵。
[与罗明村(良佐)书]
师生之说。可笑。昔李敏叙判书。抵书于从兄德浦公曰。家翁聋瞽教子无素。又抵书于舍兄曰。只可两心相照而已。盖叹观命之不告于父。而参丑正之疏也。其两书皆健命之所代书者。渠辈非不知其父之心。而其兄弟仇视此中无状。此人辈岂可以人道责望者哉。任之而已。马江亦绝不往来。其亦可怪也。
[与罗明村(良佐)书(辛巳)]
近来书院与从祀。俱是乱杂。可怪。所谓换局。弟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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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壬午)]
弟初欲及 国葬上去矣。更思七十老人。非远征之时。且量筋力。必不能达。故中止。不无未安之心耳。时事近复有何事端。令人不堪忧虑。凡处末世之道。枢机在言语。最宜慎节。以兄之谨密重厚。固不宜奉虑。然在近京之地。多与人相接酬酢之间。易致放过。更望十分三缄。如何如何。宅相诸公。自文相元是士类。只以与怀相作缘。同入于光金。何尝不慨然。若果相贰。虽晚可幸。然既与同其浊源。则安能自洁于下流乎。乍离还合自然之理。幸徐观之。即今天时人事已极。必无侥倖。将若之何。中夜耿耿。绕壁彷徨。
舍兄疏事。弟意以为前后一未尝与闻国事。今不可猝然陈切。趑趄久矣。适见兄书。遂即呈送。未知义理何如也。第有何补益一分之理乎。咄咄。
曾见先贤处身之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最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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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闻金闵两公疏多有怒语。而未知其故。今得见疏本。极是意外。盖自甲寅以后。 朝著屡易。一番换局。辄有诛戮。而未有一人明言其非以悟 圣意者。此行教之疏。所以陈戒于 上者也。然亦不可专归咎于 上躬。故先设数段语。以为臣下虽不得无罪。 上之所以不别贤否轻重。而重罪之不可而已。其意非在于追论诸人罪过耳。且前后诸人被罪者亦多。闵判之必以二三大臣自当。何意。既以自当而又曰。其叔初无昧宠久于相位之事。显然归之于文谷。一见可知其用意。而金副学之疏。乃曰侵论臣父。极为深憯。此则真以昧宠满盈自当。异哉。人之所见之如此也。且元疏中既有贤否字。又有或昧之或字。则亦有分别下落之意。而不此之知。乃公然兄弟上疏。引而当之。忿怒辞气。不暇自择者。何耶。曾见文谷集。其在珍岛时。与一家之书。有自悔之意。真有令人感叹者。今两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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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
辛酉拟书及三祭文。传书以上。而三学士传。此中无有。从当求得誊出以上耳。骊之文。都出于愠辞。当初子文之欲不受。似是正当可悔。辨韩疏及辨宋李问答。舍兄有所论说而未曾示人。且不可为公言。若兄所搆出。可为定论矣。如此事。徐为详备。以俟后为可。不可复为示人。复招毁辱耳。贤甥诸公事。每相为叹虑。陈希夷有言曰。得意处勿再往。康节有诗曰。珍重至人常有语。得便宜处失便宜。金台兄弟之于今世。只当屏伏。虽或不得已略出。复为敛迹。此道理之当然也。今其伯则进当权位。其仲则退立议论。与金,闵两权戚。合而为一。如此而终免于祸。万无是理也。吾家受此相恩甚重。心常眷眷。情既相阻。无由致诚。只堪耿耿而已。柰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下示诸纸。一一承览。第念是非。待心公然后定。公心。待私意尽然后生。即今当朝。皆是向者权戚。顷日权尚游之疏。其言放肆。皆祖述怀川旧说。此岂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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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明村(良佐)书]
前示诸纸。昨侍舍兄一番看阅。论议十分明白正当。抵金台书。尤为明白。见此而不知悔。诚不足与言矣。未知既已送示于彼而后送于此中耶。抑未及示而相议耶。如未及示则幸望姑秘之如何。老论辈方欲肆骂。而似未得端绪。若自我无端发端。复招无限诟辱。诚不合事理也。且向来事实。人多有记置处。不患人之不知。今日只宜详录辨诬事情义理。藏而待后而已。兄所录交字以编成一篇之。故事或遗漏。若以一段语为首尾。如小说体则似该备矣。
辛酉拟书。玄石书曰。凡责善之言。只以一二事言说。使改者。可以从而容力。今此书自身心道义事业。至在朝在乡。尽皆列数无馀。虽欲转动不得云。其言似有理。舍兄亦不以其言为非。弟意亦然。似太迫切矣。然书中所言。一一皆实状。使宋受以改行。则岂非善事。而逆拒不见。尽暴恶言以相加。柰何。大槩舍兄与玄石往来书札。似欠周慎。既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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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川祭文。称道不可谓不盛。伤悼不可谓不深。固是朋友间情义。至小祥时祭文。无端且有不平意思。未知其由。人谓受骊奠所激。然受奠乃舍兄之事。无干涉于先人。弟意以为怀川克伐猜狼。乃其本性。平生甚忌人之望实出己之右。先人负一世重望。丧出于未甚衰老之前。举世悼惜。称道甚盛。此似是怀川不悦之根本。其后许多訾谤。皆从此出。而人莫之知矣。未知兄意如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癸未)]
所示书草。极为明白正当。舍兄之意以为不必示之。而弟意则不然。言语虽详。终不如文字之明白。言语则一听之后。或有遗忘。文字则一看二看。渐有开悟。此不可不示也。且至亲之间。宁有传播饷祸之理乎。虽或意外传出。如此明白痛快之说。人皆得之。何妨乎。令甥诸公。今方在丧。前头守丧之时。多有安静之会。幸袖其书。俟孤寂处。一一为说破。彼虽有不契之意。更以至诚开诱。期于自知其非则大善也。(癸未)
[与罗明村(良佐)书(甲申)]
德山李思齐。亡子之长婿也。平日性甚端方。自昨年废科。从事儒业。其刻苦工夫。人不可及。时方来在此中。日不离舍兄门下。此必终成志业。极为深幸。(甲申)
[与罗明村(良佐)书(乙酉)]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7H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丙戌)]
久间之中。忽有 除拜。想以去就为虑。莫如益坚晚节。尤慎言语出入。以自无咎为宜。未知兄意如何。
舍兄答书与弟意不同。一 肃犹不可。实不如终始闭户之为至可也。前头或有不可不疏之职。则此最可虑。若以前事引咎。则其徒必复肆诟辱。若只以病辞则于道理不足。未知将何以斟量耶。 侍养事亲所生。虽以妾子为奉祀可也。非亲所生而以孽侄奉祀。曰叔父。曰庶从子。甚不合人情。金明行自可奉祀。虽非礼制。世俗通行。未知如何。既与舍兄之所论不同。故只达鄙意而已。
贤甥书览来。不觉钦叹。此万万意外。未知缘何能知过悔责如此耶。莫非吾兄至诚所感。安得不重为起敬也。盖至亲间恩为主。至于所见。安可望其一变至道也。闻其兄弟守静读书云。守静则利害之累渐消。读书则明理之功渐进。或自有省悟之时耳。舍兄近以林疏事为不安于心。盖舍兄一生出处。人孰不知。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7L 页

[与罗明村(良佐)书]
朔宁外补。意虑之所不到。内小人而外君子。此否之匪人。不但为兄叹咄而已。近观时议。只为调停。不复分别淑慝。清议终无可伸之日。莫非关系国运。柰何。
[与罗明村(良佐)书]
弟已八十之人。谁复顾记。兄则前头必不但已。欲言则时事已无着手处。欲守静则 国恩不可终负。为兄深虑耳。林疏意外凭藉。万是意外。坐此山中。被人咎怨。此则运厄所关。无可柰何矣。孙儿之被荐。适与弟事同时。虽曰俱是虚名。恐惧之心。不知为荣耳。
[与罗明村(良佐)书(丁亥)]
闻有 新命。甚慰士林之望。想已呈辞疏。未知前头出处何以为定耶。世道已纷乱。非君子行道之时。且吾辈年已衰老。虽欲为国家。小效涓埃。有何所补益耶。诚可怜叹也。弟之所居屋陋。甚不成斋规。欲以窝名之耳。书面所称青松斋三字不好。只曰松窝似好矣。如何。奉呵奉呵。(丁亥)
[与罗明村(良佐)书]
疏事未得递。想为惶闷然。或再疏或状。当褫已成例矣。唐阳城为台官七年不言。后以一言塞责。为人所讥。然视近来南台。一疏再疏。轮次相递者犹贤矣。即
农隐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78H 页

弟与兄俱以衰老之人。无端入指目之中。极不幸。若使言事有益于 国家。则世臣之义。何可顾一身利害乎。只以上下无可恃之处。徒为无用之空言而已。此则大体如此。至于小小难便之事。兄视弟尤多。兄与一相情厚。又与一相舅甥。而两相之乖隔已甚。虽十分慎闭。言亦易出。居在近京之地。往来之人自烦。又言语之见重。非比他人。此弟为兄深虑。无念不生者也。未知兄将何以处之耶。吾辈今日之事。无益于公。而有忧于私矣。览兄前后书。似不以为深虑。故敢悉陈浅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