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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五十八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五十八 第 x 页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五十八
 杂著(记事)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五十八 第 186H 页
记 孝宗初时事(己丑)
己丑五月八日丙寅 中殿诣阙。○ 上升遐。○以金堉权署礼曹判书。○九日小敛。○大司谏李行遇请于大敛时大臣礼官承旨史官入侍。累达 许之。○群臣请于成服后即位。 世子累辞。群臣固请。 从之。○领敦宁金尚宪入临。○ 上即位于仁政殿。大赦。受百官贺。尊王妃为王大妃。嫔宫为王妃。王世孙为王世子。○领敦宁金尚宪还乡。遣承旨 谕留不果。○以领议政金自点为院相。○大臣请召前承旨金集,前持平宋时烈,宋浚吉,前咨议李惟泰,权偲。许之。○礼曹 请于卒哭后依 宣庙朝例白衣冠视事。依 允。○上 大行大王庙号曰烈祖。谥曰宪文定武仁明纯孝大王。○设撰修厅。修 先王实录。○改上庙号烈祖曰仁祖。定武曰烈武。仁明曰明肃。○左参赞赵絅请罢因丧杂事。○应教沈大孚上疏请勿上庙号为祖。 不从。○修撰俞棨上疏请勿上庙号仁祖。 不从。○金集,李惟泰,权偲承 召上来。○六月以金集为礼曹参判。金庆馀为大司谏。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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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为副应教。俞棨为正言。河溍为司书。○户曹判书元斗杓上疏陈时弊。 嘉纳。○说书申最上疏。 嘉纳。○司直李惟泰,权偲上疏乞归。○礼曹参判金集上疏辞职。 优批不许。○ 上下教方在哀疚之中。守令不得亲见。谏官一一详察。○宋时烈承 召上来。○以宋时烈,宋浚吉为进善。○遣永安尉洪柱元告讣清国。○执义金弘郁,掌令李晰。论领议政金自点有罪。
记己丑泮事(庚寅)
己丑秋间。馆儒会议。欲请二先生从祀。余闻之。适与元聘君论是事。余曰以乙亥之事观之。有损无益。今亦安保其得请也。且儒生辈不识义理。只以陈疏配庙为可以尊先生之道。而不知士友之间相与责厉。读其书遵其行之为可以尊先生之道也。岂不惜哉。当今 主上新即位。虽曰好贤礼士。而时事草创。意向尚未定。尤不可汲汲烦论。以取其杆格而不能入也。若拒之如乙亥。则贻辱于先贤。归过于 主上。而大孤士林之望。不如徐观时势。以图后举。而设若 主上益留心学问。欲兴起斯文。是褒崇之典。不得不先及于二先生矣。恐不可如是。聘君尤力言之。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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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斋先生承 召在京。余一日往见焉。因语及从祀事。余复言其非时略如前指。慎斋公亦言之缕缕曰。儒生辈不度时宜。欲遽有所论。恐其益无益而有害也。闻此时议论未定。若左右言于诸人。或俾其论中辍则何幸。予退而又传闻宋掌令英甫,俞修撰武仲亦论此事。其意皆仿此。余益自信所见颇不谬。第儒生辈皆以为此正议。更无所询访。而余既而告病。病几数月始起。其论已定。牢不可破。适见申兄晸语之。又如前指。且恐余言之不重。籍金公以动之。申兄已入其侪流之说。犹之乎以水投石也。但诿以事已无及。疏上。 上竟靳其请。居月馀李象震疏上。又月馀柳㮨疏上。其为诬辱十倍于乙亥。果如诸公所言。所可怪者。时儒生浮慕山人。如痴如狂。无不服膺。若守功令。独于从祀大论。乃违长德之言。卒卒举事。颠倒狼狈。罔有纪极。可胜惜哉。
记庚寅泮事(九月)
庚寅五月。馆儒李弘相付黄岭南上疏人柳㮨。先是己丑冬。馆儒洪葳等上疏。请以先贤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道德并从祀孔子庙。疏累上。 不允。至是岭南人柳㮨亦上疏。诬诋二人。得罪名教。俱不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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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馆儒李伯麟遂削柳㮨名儒籍。时朝廷将以即位之庆取士。设圆点于泮宫。多士咸集。岁月馀。斋任李弘相不议于诸生。乃付黄柳㮨。实儒林之极罚也。于是为岭论者睦来善,李喜年等四十馀人。遂相率出去。弘相等不能独在。亦退。大司成郑维城以此意移文礼曹。礼曹 启言。莫重设点之举。不可以此中辍。宜令本馆仍行。而期于和协。已蒙 允。持平睦兼善启其由。大攻维城及礼官皆徇偏党之论。且言馆儒误事。柳㮨不可罪。 上乃下予亦骇异之教。维城亦疏言兼善诬罔之状。馆儒申命圭等遂因此捲堂而去。 上令礼曹判书吴竣诣泮宫敦谕。其后先出人朴承后等亦上疏言臣等非为柳㮨付黄。盖有关廉耻。以致先出云。
六月。领议政李敬舆请去柳㮨付黄。付黄之事既发。上意专欲调剂。时庆尚道观察使闵应协以本道儒生为柳㮨得罪。不欲赴举事驰 启。于是领议政李敬舆乃 启言可去㮨付黄。以安岭人之心。亦依 允以下。使大司成李厚源以此开谕于诸生。馆儒金寿恒等以为柳㮨付黄。本出士林公共之论。决不敢承 命。上有方命化外民之教。寿恒等乃辞圣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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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拜而去。 上累遣承旨礼官敦谕。
七月。馆儒朴世采等上疏。明柳㮨付黄非过罚之意。兼陈前后曲折及定是非之说。 上斥之。儒生等以上累度开谕。承 命入泮。遂上章(云云)。疏入。 上命出给。因教曰。若非朝廷大臣所可指挥。有何上章之事耶。承旨李之恒等略以儒疏不可出给之意传 启。批曰。予与大臣俱昧事体。以至如此。予甚愧忸。无以为答也。寿恒退议于诸生。又空馆而去。 上震怒。翌日召诸大臣三司备局堂上。面谕以馆儒事(云云)。且曰。儒生每以定是非为言。吾知两臣从祀。决不可为尔。玉色甚厉。吏曹判书韩兴一进曰。今此儒生辈皆是年少浮薄之徒。无行无义。甚于光海时。大司成李厚源略陈疏儒本意。 上每以偏党为教。诸臣皆不敢出言而退。或劝世采以小疏自咎者不从。居五六日。右议政赵翼上疏言圣庙久虚。甚为未安。同知馆事尹顺之及李厚源等亦劄言不宜待儒生如是。 上降批毋虑百馀言。大要目儒生以无行无义。馆学之罪人。决不可自朝廷开谕云。赵翼遂诣泮宫。招谕不参疏者李枢。枢乃入泮。与李伯麟等上疏。略救疏儒。语多承顺。 上亦下温旨。犹以世采等为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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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人。
八月。大司宪赵锡胤上疏。卞论馆儒及岭人是非。自公卿以下畏 上震怒。无敢言此事者。锡胤始疏。言朴世采等所言本非过激。事出不已。又有空馆之举。自 上震叠太过。恐非待士之道。岭人不识先贤道学。妄加诋斥。虽不赴举。无损于国家。且 上前则颇有两贤从祀之意。到今展转。以为决然不可者。极是不当云。后因引见。锡胤复以前意白之。论议正大。 上亦不加斥。而领议政李敬舆犹持去黄之议。群臣皆从锡胤。 上终右敬舆所言矣。
记杨湖闵丈事(癸丑十一月)
癸丑十一月。金川姜君夏正来见。谓余曰。长者其闻闵丈在时。定议使其孙慎代服之言乎。余曰。只闻此丈曾论崔家礼如是而已。未闻直及其家事也。姜生曰。辛亥五月间。闵丈以避厉来接于妻祖赵上舍成后家。夏正实为陪宿。一日自外归坐庑下。则二丈方在房里。语言争卞。遂乃倾心听之。赵曰顷日君论崔毅亮家丧礼。崔始不听。及至小祥之日。崔执其侄手大恸曰。吾以无识之人。不从闵某之言。至于今日。使我大丧。卒为无主之丧。其何以拜先亲于地下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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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闻之否。盖崔之兄本以废疾之人为嫡子。已则出为人后。而方遭其生母之丧。问礼于闵。则答以当立嫡孙服丧。故其说然也。闵答曰。吾亦已闻之。仍言朱子请宋宁宗代父服丧事。首尾甚详。而曰吾死后茂松之父必不能服丧以礼。则茂松将代执其丧。此亦为之奈何。盖茂松者。慎之小字也。赵曰吾意则不然。君不过为东方一小国之贱士。而宁宗乃尊为天子。富有四海者。其相去不啻如天壤。君安敢行彼之所为乎。闵又答曰。虽天子诸侯之礼。与士大夫不同。其于子为父嫡。孙为祖父三年之通丧。则决无所异。然则吾独何为而不行耶。尝见晋时小说。有父在废疾。而祖母亡。其孙自请行三年丧者。固非经据。而亦可见人心之不诬也。仍言昔年朴参赞东善有孙世坚为进士壮元。曾孙生才数岁。而遗言谓诸侄锦阳君及李判书显英等曰。我死必使世坚为主丧。诸公唯唯。其时慎独斋闻之曰。朴公垂死之言。假令如是。而诸公不深明其非。此果何等见识耶。诚可谓咄咄怪事。以此观之。嫡孙之法其重亦有如是者。小生听讫。仍入房中。欲质其代服之原委。则闵丈歔欷太息。不肯开陈其曲折。此夏正所闻之大槩也。余闻之。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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怵然心动涕零。真若与闵丈亲自酬答。盖所谓主丧事。参赞族祖尝仿郑寒冈摄祀之义。临终语诸一家者。而伯父以其气息将绝。不免为权辞以对。今将四十年。人无知之者。况其时慎独斋议论。尤非他人所得而详。则此必闵丈亲闻之言也欤。姜生仍见赵上舍父子谂之。赵丈答曰。君之所闻。只为彼一时语也。其与我言。无时不及此事。辄必继之以叹息。至于会饮李德耇梅花树下。又以为吾若早死。茂松必以稚年而服丧。诚所不忍矣。遂终日悲涕不已。吾若不言此事。虽死殆无以复见子昂。且此友尝闻石田遗命不书官而书进士。忻然曰。吾死亦当如是。尤其素志也。但当初慎也遭此变礼。而终不吾问。则似无先言之理。况子昂与朴某情义甚至。而闻其代服及书铭旌以处士。皆某所议定云。则吾意某必平日深知子昂之意。乃能为此。而孰谓其本不相闻如是耶。第想此友只言于我。而不为明言于本家子弟者。必不自知其一朝奄忽而然也。赵亦语间饮泣不能言。姜生复来相告余曰。顷闻崔毅亮亦谓人曰。闵家且以渠祖说为据足矣。何为此宋,朴诸论而纷纷乎。今赵丈之言。视彼又为十分明白。然已后时。固无所补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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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事。而以吾平生情义。不至于辜负闵丈之志则大矣。玆姑笔其语。以备异日之省览焉。
记王父梧窗公癸亥被罪始末
初 懿仁王后为 宣祖元妃。国舅潘城公(讳应顺)即公仲父。而都正公(讳应寅)又潘城季弟也。都正公有婢之夫曰顺昌。其夫人有乳媪女而业巫者曰顺安介。二人因之出入潘城第甚习。不啻藏获。故自 懿仁幼时恒被其保侍。至为抱负。及 正位坤殿。则并以旧恩。顺昌得授齐安大君邸稤又。(时无大君。故其邸例属 坤殿。稤奴即宫奴主事之称。)顺安介亦称国巫。亲幸无间矣。 懿仁上升。 仁穆王后继立。二人夤缘更事延兴家加昵。(延兴即府院君。金公悌男。)至万历戊申冬。齐安邸奴巨马松言于寺正公家(讳东彦。潘城公子。供辞此段云三寸潘城君家婢景春侍卫 懿仁。庚子年间。归在大君房。一日来言于四寸朴东彦妻云云。以至颁教辞意皆然。与今巨马松来言者不同。未详孰是。)曰。当 宣庙久不豫。巫谓崇在 懿仁。乃于寿进宫。(即所谓齐安大君邸者。)日事祈祷祠神。盖从后宫诸王子邸。轮行其事。而宫人鹤千主之。(鹤千亦寿宫人。盖以其邸敞阔多厮役。如东俗修稧都家之为。)且群往 裕陵祠。祝巫作 懿仁假像。使书小字于其面。终加不轨。渠则矢死称不敢。顺昌则攘臂直书。(顺昌后至寺正公家自服。为鹤千所逼。不免手书云。)仍插长木 陵上。以厌魂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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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其它可愕者不可悉数。厥后 裕陵守护军白彦希亦言祠祝时宫人只馈渠辈酒肉。不许近前。遂托以巡山。从林间望见。其状略相符云。时公方守 穆陵。(会白沙李公以奉审 诸陵。来访斋室。公密告其详。且曰异日若有 裕陵改莎之举。愿公谛察插木虚实。白沙敬诺。)南郭公与贞宪公(讳东善)在都议。以为此系为 先王禳灾实非外人之所敢知。至于 懿仁御讳。非此二人。必无能识者。则义不得不以它事治之。少惩其背恩之罪。况顺安介本妖巫。自 懿仁上升。便绝迹都正公家。视旧主如弊屣。不患其治之无名也。会值尹公𪰙为掌令。(尹为贞宪公从子炳妻父。闻知其事。)发吏捕之。被柳希奋所格。又念顺昌时出入宫掖。有难私自捕治。仍欲通于延兴。使得先罢其稤奴。而延兴素与公昆弟相善。自为 国舅。已不能如旧。及公民部西伯日。累以大君公主邸事勤属。皆不听。有游两间者。知延兴意。白公愿少为屈。公曰微此二宫。宁不足耶。某事如是。某事如是。吾不能为恭彦(延兴字)骫法。其人复以报延兴。未几公在 陵下遭外艰。亲旧举出吊。独延兴不然。疏阻至此。以故不敢直告焉。会南郭公与亲友沈公惀。语及此变。沈公曰此特恭彦不甚知耳。且吾力能得之。乃命从子挺世告其意。(挺世。延兴之婿。)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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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默然不悦。事遂已。自此阖门已知无以治顺昌者。至庚戌冬。李公显英(李公于公兄弟为从甥)拜持平。再补顺安介囚之。废妃柳氏使都宪金公尚容(金公即废妃内兄)胁之曰。吾为一子祈年。宪官欲杀此巫何也。李公不从。旋递职不果治。而其说已播于搢绅远近之间矣。(时沙溪力言此乃国家必治之贼。恐不可但视以私门之雠。公及一家诸议以为此变之本。果出于为何事。而今日又为何时。欲冀国家之治乎。不如姑治妖巫为得。其宜晚退。玄轩亦以此为然。)及癸丑 国舅狱起。徐羊甲等俱以七臣为延兴腹心。而至谓金某自詑有受遗诸臣情谊之密。水火相资。可以协力。时白沙在鞫厅。密报公及玄轩申公许。申公夜抵公。言吾辈朝暮且下理。宜各预为置对以俟。公遂使伯子锦阳公执笔书之。锦阳公请以顺昌不敢通情事为据。公曰此事固然。第或有害于恭彦。义不可为。特今顺昌,巨马松俱已死。无株连之虞。是必不至害也。书曰金悌男果与相识。而及为 国舅。不惟踪迹自疏。丁未冬 先王大渐时。妖巫谓祟在 懿仁大君房(亦指齐安大君邸)下人。累往 裕陵厌胜。至作假像。使书 懿仁御讳于像面。大君奴巨马松以前后不干之人。抵死牢拒。稤奴顺昌则以季父家婢夫。蒙授本任。恩德罔极。而攘臂直书。终有不忍言之事。阖门欲治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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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者一刻不忘。而犹不敢显告于悌男。其情谊相阻。据此可知。逆谋是何等事。而乃敢相议耶。其辞大约如斯。盖举顺昌不敢通情事。则其于厌胜梗槩。辞意理势。自不得不及。然亦终不以沈挺世一款直举而为證者。实虑蔓祸也。锦阳公又请添入不听属吊丧数语。公笑曰。自恭彦暴贵。我不能全交可。今日言其过不可。草既定。更与玄轩洎晚退申公应矩详订之。当是时。阙内诅咒之狱已且酝酿。而外人固不及流闻。故诸公亦不知此为涉嫌疑矣。五月十五日。郑浃自服。诬引七臣。辞意叵测。是夕拿 命至。公方席藁城外。使锦阳公复议诸白沙。白沙读之曰。吾亦为若翁思之烂熟。此事果可据。第无乃没实耶。索笔添数语。(槩于阖门下。添入闻之茹惨等意。)翌晓就狱。问目云当 先王宾天之日。下七臣顾命之 教。其间事有不可测。尔等所当急急洞辨。而矇不致念。郑浃招内金悌男谓曰他日有事。当与奉 遗教之人共议而通之。举事节次则某陵行幸时。欲先犯东宫。而调发城中人。掩袭于东郊。谋议之主者。皆是奉 遗教之人云云。与金悌男谋议曲折。一一从实直告。公遂置对。先言 懿仁赞定储位后。教谕门中之意。继言与金悌男疏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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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陵事亦不得相告之迹。又言柳永庆擅废旧规。更定守 陵官之说。又言 先王初丧遗教传示之事。末言郑贼不知与悌男意向不同之实。只意其为色目一边而掇拾纳招。所谓谋议等事。罔知所对云云。其与延兴相阻一段。视原本大同少异。第于口号之际。公意以为妖术凡谋害生人为诅咒。禁制死人为厌胜。虽各有所主。而时俗固多通用。且厌胜之厌。本出压叶艳三音。则传书者不无展转讹舛之理。遂易以诅咒而已。对讫。光海以公有守 陵劳命释。未几南郭公继被逮。所言亦同焉。(时月汀尹公闻公以 裕陵事置对全释。送人致贺。浦渚赵公适在座曰。以某所见。可慰而不可贺。此事必有后尾矣。月汀力卞曰。锦溪置对曲折甚明。宁有可疑乎。盖公亲旧闻见皆然。独赵公只以事理论。遂成先见云。)居月馀盲女高成始发阙内诅咒。金应璧又发 穆陵瘗猫之说。乃与凶书一款。合而成狱。翌年甲寅二月。以此颁教中外。(其诅咒一款中 穆陵之说。则以应壁为主。所谓诅咒十六番者。其辞无虑累百千言。具尾略举 裕陵厌胜事。而以朴某等亦有云云为辞。共不过数语。阙内之说则以高成为主。其辞尤繁不可记。)既而凶徒疏请再行颁教。明揭逆状。于是领府事奇自献启言今若于诅咒之说。更为首举。朴某兄弟所供 裕陵事以此为重。尤似的实可据。光海从之。遂与金尚寯父子对举为长句。盖欲因此而致平日修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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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计。(自献于公昆弟为中表。自少识其险谲无状。至不以亲懿相待。自献已嗛之。及庚戌李公显英欲论自献。自献念其事出于公兄弟。乃抵人书曰。门外有某某雠我已久。此无足怪。其必欲甘心者。至是始发。及戊午废 母后时。荣,造,讱合启。儒生尚夏等疏增衍辞说。皆以 裕陵事为主。故毋论远近彼此。举牵惑于此。莫知初教中 穆陵诅咒出于应壁。阙内诅咒出于高成。 裕陵厌胜本是末端数语之实状。皆为自献所中然也。)自后十馀年间。谤议滋行。未有能深明其事者。(公于人。平心相待。鲜有所失。而唯当是非贤否之际。不能无少变。颇为异己者所疾。因多乘时怂恿。传讹爽实。由是岭南之论尤甚。公欲记颠末。送致于斯文诸公。使知其实。玄轩遗公书曰。锦阳来示 通书。条列明剀。更无可赘。但此事为兄思之烂熟。恐不若姑置度外。吾辈倘或赖天之灵。须臾母死。岂有终不暴白之理。今遽以此飞送岭表。事未必即白而往来疑信之际。说话滋大。凡人在尼会中。静吉作凶。易之于困。戒其尚口乃穷者此耳。李君必不久上来。可令锦阳持此面谈。钦亦可折简邀之。俾得开说于冈老也。公答曰。自得谤来。亦自忖量。譊譊之说。虽出本情之外。内省方寸。实无所疚。而况有一二参證之人。恃此而往。又似可质。假令不幸终不暴白。心苟无怍。何足为恨。事未即白而言或滋起。是高明深烛事情之见也。当以来教为正。盖所谓李君。名润雨。而冈老即指寒冈郑公。后更议白沙。果因李公卒致此书。自是岭论稍解。)然自与闻置对数公以外。惟沙溪金公长生清风金公权俱知其本情。每以语诸人也。(沙溪尝谓李公有谦曰。锦溪事只欲明其相阻之意。断无它肠。而诅咒之狱继起。遂成罪案。直是不幸耳。实有可恕之道。又谓申公翊亮曰。此事虽亦有未尽善者。当时 裕陵之变。在人耳目。灼然无疑。今之议者。至以此为非实迹。则可见其诬之甚矣。又公祭清风文曰。伏机焱发。覮行坐跲。缧绁虽脱。众咻噂。佩玦江湘。跫音莫过。鲍叔知我。独保无他。阿戎远访。致公手书。不自忧已。问我谪居。)至天启癸亥三月 仁祖改玉。四月初五日宪府 启曰。朴某于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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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元情日。措语妄错至引不敢言之事。以为凶徒藉口之资。其罪不可不惩。请命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批曰所论轻于生者。重于己死之人。未知其故。不允。(是日兼论郑沆,李廷彪等追夺官爵。其子定配事。沆等即逼杀永昌,临海之人)持平赵廷虎,俞伯曾引嫌言。尔瞻腹心。未尽科罪。而先论郑沆等者。诚以两王子被杀。为天下至冤故也。昨承 圣批。有轻重死生之教。臣等论事失实著矣。请 命罢斥。大司宪吴允谦方以疾在告。亦上劄乞递。玉堂尹知敬李敏求等处置请并 命出仕。 批曰。近日台谏显有护党之色。予甚痛骇。所谓轻于生者。岂独尔瞻之党乎。赵,俞两公再 启。言伏见玉堂之 批。辞旨严峻。臣既有论事失实之罪。又有护党之迹。请 命罢斥。 批曰尔等为人主耳目。其所闻见。不可一毫差谬。近日所论。无先后轻重。不可在言地。并递差。吴公复上劄乞与同罪。因论公事曰。臣非有意庇护。亲旧相连。细知其本意。故自不觉愤嫉之心渐解。原情之论遂胜。初十日两司更议(特平郑基广正言李楘)合 启曰。锦溪君朴某当癸丑就鞫之日。提起诅咒。欲为免死之地。语侵 母后。极其阴惨。贼臣因此而藉口。巫蛊因此而滋萼。致令凶秽之人掘取 先陵。酿成宫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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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变。伦纪之斁灭。 宗社之几危。实是某启之也。请 命围篱安置。 批曰。朴某虽有过失。扈 驾守 陵。俱著功劳。如此之人。不可轻论。翌日 榻前启辞。又下功过相准之 教。至廿日始从之。盖两司辞意虽由于自献添教之举。覮,造,讱藉口之计。而其所以激发加罪者。又有他端。则即亦清阴金公撰定碑文中所谓已事不至此者也。(先是靖 社之议。锦阳公亦从人得闻梗槩。是时神人已有主。而或言众议更属他王子者。锦阳公犹不能明知。会与崔完城鸣吉论此事。语不免少谬。俄而遂泄。因有蜚语煽俑。以为将害于大议。 上下闻之。俱甚疑怒。盖贼臣自点幸憾锦阳公。倡为此说。而乃与器远及它武将持论尤急。拟以反正日悉加屠戮。至是始知其无实。只为言语之失。自两元勋以下张新丰维,李延阳时白,元原平斗杓诸公。皆以为不可罪。顾其谗已 闻。未有以弭之者。而凶徒藉口之说。又以激怒 东朝。举谓公父子无一生理。崔公内闷之。为设计若只举置对事。务深其文。 上意必辞。使先论公而宪官持之。以为情法不相蔽。止请削黜。及累奉 严旨。递免崔公。更引郑基广为持平。拟用极律。正言李楘与延兴家连姻。习闻谤议。遂合为栫棘之论。时沙溪因事白于 筵中曰。今日之请罪朴东亮者。以他人名代呈其疏。极为不美。东亮有罪无罪间。渠自为上疏则犹为可也。今乃代呈。此习可恶。 上曰。如是故囚禁欲治之也。盖沙溪常言欲从容申白某冤而未遑云。此其时也。)亡何 上特除赵公宁边判官。仍罢其职。至后适变。独不施从赏。青云君沈命世因燕见。密白公冤状甚力。遂忤 旨。及当虏乱。佥知边应壁上疏请起公任湖南。敌忾捍王之责不报。逆臣器远时为检察使。乞与公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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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衡以图匡复。亦峻 旨罢免。未几仲子校理公预玉堂。荐剡。 教以有父累削之。自是群臣亡敢出力直之。惟领议政李公元翼左赞成李公贵右参赞郑公晔间尝陈论公本情。枉受重罪。亦不能得。乃于乙丑 命解围篱。丁卯四月。 上在江都教曰。朴某身负罔赦之罪。决不可轻议。但前有千里扈 圣之功。后有三年守陵之劳。念其既往。不无可恕之道。其特量移。(时禁府覆 启有曰。严刑之下。怵祸而为荒乱之语云云。盖欲为之伸解。而失其实者也。其说详在答郑舍人弘溟书中。但家录以为闻大臣伸解有此语。未详孰是。)至崇祯壬申六月。 仁穆王后不豫又。以公为先朝旧勋。 遗命内徙。癸酉五月。追崇 元宗。大赦。遂 命放归田里。居二岁而公卒。实乙亥二月也。忠勋府 启曰。功臣礼葬。不系官职。请行礼葬如令甲。上许之。三月二十五日将发引。执义郑太和论勋府不当启请礼葬。请推考不从。至其秋九月。锦阳公俟 上谒章陵。上言历陈 裕陵祠祝。癸丑置对首尾。仍将合 启辞意。逐条辨之。略曰当初为 先王禳灾。自是罔极之时。世俗所不免。而臣父供辞。只陈欲治顺昌背恩之罪。犹不能与金悌男显然通告之意而已。别无一毫语侵 至尊之事。所谓贼党藉口云者。孽臣奇自献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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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父兄弟积成雠隙。常思陷害。至光海再次颁教时。乃请添入 裕陵事一款。致使凶贼引以诪张。其阴肆报复之计。惨于锋刃。而台臣不详曲折。但信传说。执此为罪。臣窃痛之。所谓巫蛊掘取云者。阙内诅咒。乃盲女高成所发。 穆陵掘土之变。乃金应壁所发。其时推案。日月远近。皆可考据。实如臣父供辞。了无干涉。而台臣不考文书。徒听传说。滚合成罪。臣窃冤之。至于酿成云者。贼臣之百计酝酿。凡几岁月。卒成滔天之祸。臣父以当时被罪之人。反蒙酿成之罪。岂非痛冤之极乎。大槩以臣父供辞及于禳灾。以为语犯 宫闱。既是始虑所不到。而况自献阴陷及凶徒藉口于五六年之后者。尤非可以预料。今乃因此。直谓语侵 毋后。仍以滋蔓掘取酿成等项。定为罪案。揆诸事理。千万冤痛。且如癸丑被祸。一体士夫。争摘 国舅过失。欲以自解。臣父则片言不及。只举众所共知之事。以明不相通情之实。且谓顺昌已死。更无株连之虞。故乃敢引以为言。区区一念。可质神明。而此心未白。卒被不测之罪。自古及今。未闻情法相背至此者也。天日照临。案牍具在。臣不敢妄言。事下义禁府。判事崔鸣吉,同知事李必荣,闵馨男,尹毅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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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曰。今以朴瀰等上言。仍取本司所藏推案。互为参验。癸丑五月十六日朴某供辞及 裕陵事。与此所陈相同。其后六月初八日盲女高成始发宫中诅咒。高成出于吴允男子讲之招。允男出于徐羊甲之招。是月十八日金应璧问目中有曰。尔以大君保毋德福之侄。阙内行凶。必有所闻。应璧对以 穆陵瘗猫。所谓掘土之变因此而起。则两狱路脉可见。似与某供辞不相干涉。但其供辞既言 裕陵厌胜。未几高成,应璧之招继发。遂成滔天之祸。听者不察。遂谓两狱皆某发端所致。而狱案严秘。外人不得辄见。只以所闻传播。宜其有虚实相蒙之叹也。大槩 裕陵事。假令所闻如是。非所宜言。而提起一款。以为发明之地。死生之际。不暇择音。一言之差。展转受累。竟死不见天日。人或有怜其本情者。至以高成应璧之招。滚为罪案。诚非实状。 上裁何如。 传曰莫重之罪。不可轻处。其问诸大臣以 启。领议政尹昉议。朴某罪名。始于再次颁教添入之语。而前此未有闻也。其所纳供。不过为随问自明之辞。似与高成等狱不相关涉。前后推案。日月俱在。又非传闻之比。唯在 睿裁。左议政吴允谦议。朴某论罪。颇失其本情。人多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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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臣亦曾闻之矣。今此禁府取考本府所藏推案。其时狱事日月前后及某原情实状。分辨曲折。甚为详备。然则其子上言辞缘。实非无据。而为父讼冤。情理宜当。伏惟 上裁。传曰原任大臣处更为问 启。领敦宁府事金尚容,升平府院君金瑬略如两相意。(初原任诸公皆辞以病。 上再令问 启。独领敦宁献议。全取尹,吴两相意。合以为说。而结以周礼八议。议功居一。圣人用法。当本其情十六字。又 教曰。不有传旨只问于一人以入。此公事还出给。于是升平公始献议。又级三相意以进。末有本府既以为诚非实状。大臣又以为非其本情。则群心所在。据此可见。臣亦宁有异同等语。)领中枢府事郑昌衍病不献议。正言李海昌以公罪重不可伸理发简。正言金重镒从之。司谏任絖,献纳尹丘皆不从。海昌遂 启曰。朴某罪状果为冤枉。反正之初。 先后在尊。诸宰在朝。何不合辞辨白于流窜之日。及今 先后宾天。罪人已死。乃因其子上言。有伸理之群议耶。且其中必有当初议罪者。臣不敢知何所见而议罪。何所见而称冤乎。人情前后不同至此。臣窃痛焉。盖指左相也。(海昌即李公楘婿。李公初泥旧闻。后从赵公廷虎诸人详知其事。殊自以为过。至海昌此举。亦颇谯责。)同僚并引嫌。大司谏金德諴处置 启曰。人臣事君。以忠而已。当 宣庙去邠。故及第朴某以一郎官。终始扈 圣。天旋之后。籍其勋簿。藏诸盟府。及乎戊申 宾天。又卒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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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之制。则 宣庙之忠臣莫某若也。是以 仁穆临御。量移至再。自 上亦以有功于 先朝为 教。累 赐恩宥。许还辇毂。其生也虽未免罪籍。其死也处置 恩数。非如在下之已甚。况庙堂献议。时未结局。尤不可轻议。请正言李海昌,金重镒递差。(金公自言初入谏院。轻从僚议。及因清阴兄弟细闻其曲折。至今大以为悔云。)司谏任絖,献纳尹丘出仕。 批曰依启。吴公亦上劄申言。癸亥虽为宪长。其论此事。与今日别无所异之意。(是时 上旨尚严。故不惟台谏请推。勋府侵斥庙堂之论相继。诸大臣献议俱不敢委曲辨折。以尽其情。谏院处置亦不敢举论其罪轻重者。盖坐于此。)久之 上以手教教曰。 先王遗教于七臣。使爱护大君。为七臣者虽难救解。其有害之言则义不可开口。此人敢发此言。使光海乐闻。虽无陷害之情。其惜死忘 君之罪固难赦宥。然大臣之意如此。依议施行。(圣教严正。有非在下者所敢容喙。然若谓虽有所闻实状。事系 宫闱严秘之地。初不宜举论。则固为正当矣。第其为 先王禳灾。似非有害于大君者。既无所害于大君。则举此一款。岂为忘 君父遗教而然耶。至于惜死云者。鞫厅问目。乃以与金悌男谋议曲折。一一直告为辞。其可务信其不为惜死。而甘心自当。有若伏节者之为耶。况诸公供辞。举多不免捃摭 国舅之失。则尤难独责公以惜死也。敢窃私记于此。)锦阳公更呈吏曹。经禀 圣旨。请复官爵。 传曰职牒还给。大抵当初置对。只明其与国舅情谊相阻之实。而论者遂谓其意提起诅咒。欲以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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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祸。夫腹心协力之讯。所以起情谊相阻之辞。而情谊之辞。既本于不敢显告之意。不敢显告之意。又在于顺昌背恩之罪。则所谓顺昌背恩之罪。初非有关于 裕陵禳灾之事矣。惟如此故。当其议治之日。固不以忌器为可嫌。逮其对狱之际。亦不以媒祸为可疑。但谓凶竖已死。无所株连于 国舅。始辄反复致念。卒乃略举为辞。全不觉其或为元凶藉口之资。则其所以上累 长秋。有不可预料者。盖其必欲护惜国舅。而不惮侵犯于 长秋。决无是理。是虽凡臣庸夫义之所不敢出。而况于公乎。此可以见其本心一无提起诅咒。以此有免祸之情也。最可痛者。一不幸而 阙内诅咒之狱遽起。使听者怀滚同之疑。二不幸而不悦者拈出其语。首添颁教中。遂成大祸根柢。使观者不复置意于情实之分。三不幸而癸亥之事辗转注误。其为谋忠者不思正义。专事姑息。一切以深文危法。要贷其死。使后之论者。妄谓直以置对一事。荐罹大何于维新之政。故其表里异情。终始加蔑。至于此极。呜呼痛哉。
记论著大旨
余少善病。不能读破经籍。以得圣贤旨义而服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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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为自讼之端矣。顾以呻吟之暇。辄窃有意于追补先儒之所论著。盖既不能勉进于大业。则庶几不为无所用心者。非敢以论著明道自居也。然其要有三。易,诗,春秋,乐等书。欲以述古经之馀义也。范学,家语,圣贤遗模,六礼疑辑,稽治录等书。欲以裒圣贤之遗旨也。读书记,二书要解,白鹿规解,心学至诀,教法要旨,三先生遗书,书院事迹等书。欲以致后学之实功也。其馀亦无非尚文献表节义。理词章述渊源。辑遗书修先录也。略记其旨趣。条例如左。
箕子固为中国仁圣之徒。尤有大德于东方。后之学者。所宜掇其言行之未泯者。以为万世模范。而终无所见焉。玆敢不揆其愚。为范学全编(三册)第一。(丙辰十月成)
吾夫子盖尝绪正六经。而其所著述。惟论语大学春秋及易十翼而已。其中十翼尤出于圣笔无疑。第朱子易本义。虽因吕氏古经而作。今之见行于大全者。只成与程传并列。不足以见夫子之旧。惟经文不可不载。乃更整顿为先圣手笔(一册)第二。(戊申正月成)
六经之道。各专其一。而诗又使人易入。以其有风咏唱和之端故也。今传文旨意训诂。既与语孟诸书一体。而读者亦不能自异。玆依丘氏大学衍义补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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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辑占今诸说。俾有所补于兴起之旨。为读诗要义(▣册)第三。(庚戌辛亥年间始)
汉唐以来。为春秋说者厥数甚多。至宋胡文定传出。而诸说俱废。然朱子尝病胡传不已。是宜自发其义。使圣人作经之意。焕然复明于世矣。顾犹不暇。继以谦辞。其为后学之忧惧益甚。乃取程朱二子遗意。分年次录。庶几读胡传者。有所准则推广。而不至大悖。为春秋补编(二册)第四。(丁巳十二月成)
乐之一经。废坏已久。无可复古之道。使先王事神之节。教人之法。荡然无传。实乃后贤之不幸也。第今大义在于仪礼通解,律吕新书。历代制度。在于通典,文献通考等书。玆敢谨取其说。兼采他义。为乐经遗编(▣册)第五。
家语一书。所由来久矣。朱子虽称其病。然于他书考订称引。亦自不鲜。况其诸子书冒号为夫子及门人之语者。真伪详略相参。是尤不可以不一整顿。为家语外编(五册)第六。(辛酉九月成)
洙泗以下圣贤行迹。固在四子近思录等书。然门目不明。记性有限。诚难一举而瞭然若亲睹之快。诚后学之所遗憾也。谨取诸书及他可考者。汇分类别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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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为圣贤遗模(七册)第七。(前编▣▣▣▣成。后编▣▣▣▣成)
千古道统所系。在周为六经。在宋为六书。既经朱子之手。固难轻议。唯小学李氏集注。多与礼经本注矛盾。近思录郑氏释疑。全引古注。与其无注处。详略不同。学者之疑惑难通。犹夫前日。而况庸学旨义肯綮。尤当晓晢无疑。使便于读者。为读书记(八册)第八。(小学乙巳六月成。大学戊申十二月成。近思录甲子九月成。中庸▣▣▣▣成。)
惟我东方。自胜国末。表章家礼。 中 仁以后诸老先生又表章心经。几与小学近思录相埒。盖亦为诚正修齐之要道。足以羽翼于六经六书。玆摭其辞意之难解者。以资考据。为二书要解(二册)第九。(心经庚申八月成。家礼甲寅七月成。)
圣贤教人之法。莫大于小大学。然求其全体要义。则未有如朱子白鹿洞规者。然亦未有表章而为之注释。则其于纲领旨趣。犹有未明者矣。谨敢撰次。为白鹿洞规解(一册)第十。
洛闽以后。必揭居敬为入道之大要第只随事问答而已。终无备论其纲领节目晓然明白者。使人滚同疑似。东西听莹。几不知下手亲切之地。故别掇古今论敬之说。益致精约。为心学至诀(一册)第十一。(戊午八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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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大学之教不明。章甫之徒唯以科名仕宦为荣。往往全昧圣人之道。贸贸然莫知所之。无他。既无本领工夫。又于义利一关不透焉耳。谨取朱门议论与我东诸儒及于教士之法切于时弊者。为教法要旨,(一册),三先生遗书(一册)第十二。(教法要旨戊申正月成。三先生遗书乙丑八月成。)
书院之设。本亦以明道学为主。乃今士子不务讲学于此。而反以别录儒籍病。诸乡校尤不知刱建作成之方。乃摭其可考者。为书院事迹(一册)第十三。(癸丑八月成)
礼学之于人道大矣。三礼经传。姑置勿论。汉魏已来。有通典在。以及宋朝五先生说。则郑氏逑亦已类编。但皆各出。无混成一书之美。今谨掇其要义。且及吾东诸家。为六礼疑辑(十册)第十四。(庚午三月成)
古今治道。虽有王伯醇疵之别。代各有宜。虞周之治尚矣。汉唐以下名臣硕辅。与夫洛闽诸儒崇论谹议。无非经邦识时之言。今撮其大旨。庶有所遵仿思量。为稽治录(一册)第十五。(己酉二月成)
我国士大夫。率以赵氏自警编为饬躬处事之方。盖仁厚忠义之风。莫盛于宋朝。而此录所载。尤自详明。其为一时模范亦宜矣。第似其间不无疏缪烦琐之疵。今略去就。为新定自警编(五册)第十六。(甲子十二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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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变时义。是尤当世君子所宜留意。苟为不然。将使天理民彝之大者。终于坏灭而后已。为中兴遗迹(▣册),明季殉节录(一册),壮节公遗迹(一册),耘谷诗史(一册)第十七。(中兴遗迹己酉庚戌间始。明季殉节录庚戌二月成。壮节公遗迹丙寅六月成。耘谷诗史丁巳九月成。)
文章之道。日就华靡。亦当有以反之。今依金氏真氏吴氏之说。各加增删。为增删风雅(一册),古今文宗(十五册)第十八。(风雅丁巳十月成。文宗丁未八月成。)
圣学渊源。又学者之所当明。况其中间脉络。不免有断续之患乎。今依伊洛理学等书。为渊源续录,(一册),理学通录补(一册),及东儒师友录(十册)第十九。(渊源续录乙卯六月成。理学通录补乙卯三月成。东儒师友录丙午二月成。)
先儒著述。间或遗落。是不可以不为采摭编次。以传于世。盖若一经兵燹。则许多图籍。皆将泯灭。其为后学之羞。终当何如也。玆以博加裒稡。为朱子大全拾遗(二册),静庵集(四册),退溪语录(一册),栗谷续集(四册),外集(四册),别集(三册),四书谚解(六册)第二十。(大全拾遗壬子八月成。静庵集壬戌六月成。退溪语录丙辰七月成。栗谷续集壬子六月成。外集别集七月成。谚解壬戌七月成。)
自来作者。亦必叙录其先迹。如自序叙传之属可见。无论世德功烈之大小高下。其在为人子孙之道。岂宜任其灭裂耶。为崇孝录(七册),二先生遗稿(一册),凤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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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册),寄齐杂记(三册),汾西集(四册),先稿(二册),变礼质问(二册)第二十一。(崇孝录辛丑十月成。二先生遗稿己酉六月成。凤村集丁巳四月成。寄齐杂记戊戌四月成。汾西集壬戌十二月成。先稿成。变礼质问己亥八月成。)
 右所录诸书。无论已成与未成。盖亦记吾平日之志焉。第惟前头日月不多。衰境精力。恐不能收检馀绪。以绝其未尽之恨。是则可惧也已。(已刊九种。已成二十四种。已编而未成三种。未编五种。)
记潘南先生褒赠时事(辛未三月三日)
初高王父冶川先生神道碑篆额官衔下阙二字不刻。余以事例次序考之。意当时拟欲请谥而未遑。姑待后日故也。辛亥在城日。与李友养而论及先生及他应谥而不得谥。如听松诸贤者。殊为国家欠典。商确已定。时闵大受为兵判。锍意斯文。李友欲说此意于闵判。要得一文字。余又作长书以贻之。事竟不行。及庚申冬。尤丈赴 召。徵之侄实与同行。余谓徵之曰。前日与养而议当追谥者。太半已蒙 颁赐。惟高王父与听松未行。君与尤丈从容须语及此事。以观长者之意也。盖尤丈已撰行状。详知阙额事矣。徵之如余言。尤丈曰。冶川固应追谥。吾意莫如潘南先生之急且大。吾之此行。必欲白 上也。仍谓先生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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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忠。讫今三百年。一未见 褒奖。此何故耶。叹慨不已。于是有登 筵启达之举。而冶川谥议。乃属大受。时方为左相也。自 上命赠谥致祭。使该曹合享于郑梦周庙。当其 朝命未及降。余意或立祠宇则先生墓在长湍界北。当合享于凤岑书院。而不敢言矣。大臣收议时。李天得为右相。便发合享圃隐祠之说。 上因从之。大抵此举千古所罕。士大夫又鲜读东史。虽号习掌故如李择之者。亦莫能明知先生正学大义之始末。物情颇贰。遂有并享未安之议。时尤丈已还乡。余乃著先生事迹一通。以示申公献。俾有考据。盖公献方为玉堂东壁。将议谥而亦不知先生事故耳。先是圃隐祠宇。只配花泽一人。数十年间。遂以金清阴赵浦渚金潜谷追配。皆仍经府官而然。忽有一种之说从中而起曰。若并享潘南于圃隐。则清阴以亘古大节。不当处其配位。议益哗然。必欲摇撼领相金久之而后已。会松都留守李之翼驰状言朴尚衷赠职谥号轩号及与郑梦周并享与否。请令该曹禀 旨指挥。礼曹判书吕圣齐回 启。以为郑梦周东方理学之祖。今以朴尚衷并享。恐涉未安。议大臣定夺何如。允之。遂有再议之举。领相遂以别立他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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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辞。时闵大受与李天得及原任郑相礼卿献议。皆以为虽并享。而尚衷之位次若在梦周下。恐无不安之嫌。李相至举朱子居廖刚下。李晦齐在金慕齐下以證之。公议可见也。时 上方重首揆议。乃改 命别立他祠。盖合享一事。既有 成命。为府官者本不宜更请。而仪曹亦不详先生与圃隐为同时同道之大体。只循后来摇撼之论。正中其意。遂至于此。可胜叹哉。
丁丑乱后。余自带方入城。时年九岁。从兄佥正公偶拈东史纂要先生传以示之曰。此吾先祖也。余已心识之。十六岁著却元使疏跋。厥后益加访问。以及冶川先生。遂成二先生遗稿。至岁乙巳以疾浴于东阳温泉。道出先生墓下。为文以告之。盖举正学大义以为言。至是当撰纪事碑。余欲属尤丈。族兄季肯难之。盖此兄与其胤侄泰辅。皆谓先生请却北元使疏中无却使语。只是攻斥权奸李仁任者。恐别有却使疏。而史氏失之。猥以此文代而充焉。故吾见则谓先生乃是高丽忠直臣如古比干之类。非所谓尊周攘夷之大义也。余移书辨之甚详。亦不从。遂使余撰出碑文。而参用已意。余不得已依其言。然无奈尤丈已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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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攘之义。白于 筵中。先生事迹本末。皆是斥北事南之议。遂以此措辞撰出。反覆订定。堇免乖争之患。然此兄为秪 恩诗。终以己见为主。而泰辅又作却使卞。盖守前见而不变也。其间泰辅兄泰维因他事上疏。语侵尤丈。尤丈固闻季肯父子所见。指谓潘南后孙不喜 褒赠之举。而至赵匡汉者为尤丈上疏伸辨。又引宋孝武田舍翁之语以讥之。此虽出于党议之相激。初亦不无取之之道也。尝窃详之。疏中虽无却北元使四字。然乃曰今闻北方使人与金义同叛者来。又曰今义之同叛者来。不即究问。其疏已当使来之时矣。而况高丽史曰上疏请却之。东文选曰请却北元使疏。两书之意皆然。如以纂集首尾言之。文选似在丽史之后。然而先生诗文之登于选者不止两疏。则或是因其大体原题已作却北元使。故史从而称之。皆朱可知也。惟丽史提纲中乃以初疏为与圃隐偕上。极言迎北使之不可。后疏为极陈李仁任主张事北之议之罪请诛之。虽与疏文原题略相参差。恐此最为得其肯綮。然则初疏与圃隐疏相比。后疏与李詹等疏相连。其为事情。次第通贯而有据。亦无所妨于疏题之大同小异。此正朱夫子所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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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若非郑康成。终无决断者。殆亦先获于我心矣。余既于事迹中分注当时诸證于初疏之下。以明其实为却北元使之义。今又笔之于此。以俟后考焉。
记先世葬法(同日)
长湍文正公墓行状云。夫人先公一年卒。葬松都东门之外。公卒襄事于夫人墓之南。南字正当作北字。恐誊写之误也。其不合葬而为别墓者。未知其故。必以当时家礼始行于东方。文正公位应在右。则地势逼侧而难容然耳。其后平度公葬与夫人双坟。其子参判锦川府尹三公内外。皆不合葬岂。以文正公李夫人两位不合葬。故或有平度公遗训而然也。皆不得详。
司直公内外卜兆于金浦。又不合葬。其子孙亦皆为双坟。冶川公葬于陕川。夫人别葬杨州。视文正公两位尤隔绝。其四子皆为双坟之制。以此推之。其不合葬。必出于子孙不敢踰祖先之义矣。
拙轩公壬辰乱后。卒于遂安郡。时天兵陆续。虽官它返榇。而不能具舁夫。乃以牛车行丧。其后闵夫人,观海公继卒于南徼。梧窗公不敢有侈。皆用牛车。中路多遭狼狈而犹不顾也。当遂安时。梧窗公兄弟问葬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五十八 第 202H 页
法于柳承旨祖讱。盖以柳号知礼。于拙轩公为亲友也。柳公以家礼不用椁之法对。因此吾家至今世守之云。
丁丑乱后。梧窗公卜兆安山。汾西公以其别葬。故遂为合葬之制。前此惟活塘公内外合葬于杨州先山之内。是时西浦公实治葬事。始改旧法。岂以洪夫人别葬之后。其四子各为双坟之制。不可世守。至孙而当变故耶。不用椁之法。亦自汾西公以后不能尽用旧套。亦有参用薄板者。未知得否何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