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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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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书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0H 页
再答尹子仁(辛酉十二月七日)
未委比日。兄体履加护否。采正此冻急。益无生趣。不知何以经过一场耳。目今天灾荐臻。如向日长星地震。要是前史所罕有。重以近来雷雾之变。自古未有如此而能卒安谧者。曾承 别谕之后。欲以状例申辞。今闻 回批。犹于宪职亦未准许。固知素守确然。无间于前后。而区区不能不为之奉念也。询礼之举。系是创起。到今有若旧典之不可废者。采亦初以本分。不敢仰对。而其间事体恐或难以每用一辞。往往不免微举其端。而终始以不对为主。常切闷蹙也。昨又得见兄说数度。其所缕缕。专出于难对之义。而终不入事实。使人益愧其僭率无守矣。师友录去岁被左台昆弟苦要誊看。其势将必行世。而最是退溪,南冥两门多系党论以后人物。极难称停。盖溪门则必以西厓,鹤峰为首。冥门则以守愚,东冈为首。乃彼一边之定论。然此则不可从矣。第惟诸公虽曰从事儒门。而未尝留意于学问。金,崔又有与二先生大段背驰之嫌。故降而间置他人之次。自谓粗得斟量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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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居右诸公。固以学行隐遁与夫被奖于师席者为准。而论其人品声望。视彼不啻不及远甚。未知此果允协于尚论者之心耳。窃尝嘅然有慕于孔孟论人之法。不似今人辄以一事为断者。以为晏子,苏公皆以谗毁孔,程之人。犹在古今名卿之列。而至如漆园,金溪之徒则决难并齿于斯文。由是推之。学术正邪之辨。比诸一时贤否。向背尤似严截。然则苟非悖乱媢嫉之甚者。其于此等诸公。不必深加默检。亦或一道也耶。兹以两门本编仰呈。幸乞商量垂示。己丑录亦未知何以处之耶。菀菀。要必理明心公。不杂一毫闻见私吝底意。可以尽善。千万勉旃。所欲言者甚多。未由缩地。徒增怅望。
 盖闻自 上聪明好学。凡于群臣进言。靡不听纳。但不克审择而固执之。此为深忧。而当轴诸公虽皆人望。殊无至诚担当底意思。只见朝廷之上私意大行。田里之间怨咎朋兴。危机败证。百孔千疮。冥冥之祸。又不知伏于何所。则漆室忧惧之极。诚无以为言也。
答尹子仁别纸(壬戌十二月)
夏间所讨一事。不惟不敢自异于师生大义。亦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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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以审察于彼此所学之异同。果孰为是者。意非偶然。其时即蒙高明肯相快从。至于季氏脱然赴邑者。亦用此义云。使人闻之。深切忻幸。不料云云之说。出于中间。极涉骇异。想罗友有所奉闻也。大抵勿论虚实。大小必有卞释摧谢之举。使长者涣然相信然后可免他患。更乞深惟大义之所系。详察物情之所归。有以善处之。无贻后悔。千万。盖前日未发之书。意京中士友亦多知之者。皆以为大老所述墓碣文字及他说话。虽似有失。然犹于其前两家别无大段相阻之迹。则人亦不甚异矣。至于此书。虽曰公诵学术言行之弊。其实在于文字说话之后。人皆知两家不协已久。岂有遽信其言之理耶。况与某人相合。攻斥大老。尤为不可之甚者。如此不已。不但有害于尤丈。诚恐展转追累于先先生非细。其说同然。决非言语晓喻之可以止息。尤切忧念无已也。并乞加察。
答尹子仁别纸(癸亥九月二十一日)
高丽史本传东国通鉴及东文选。皆以先祖二疏为勿迎元使而作。此尤斋所为建请于 当宁者也。鄙见亦然。独楼院兄父子以为疏中无勿迎元使字。恐当以直斥奸凶为主。称直臣而不必称大义。鄙则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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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中虽无勿迎字。其宗旨无非大义。安可以此只称直臣而已。辅侄稍似回头。而族兄守前见甚牢。此乃落于尤翁耳目。以为其子孙中有不喜褒崇之谓者也。曾似与兄论及此段。而恐或不记。故及之耳。但此非可入祭文者。聊见其彼此论议曲折也。尤翁序文温洛麦禾一款。族兄初亦甚非之。几欲使之请改。而弟谓如此类。或恐无害示后。谥议事体极重。不得已略争。盖此乃今日之本原。又不可不知矣。奈何。
答尹子仁(甲子四月四日)
采劳惫之馀。添得感症。今兹扶舁来到 陵下。 圣后窀穸将毕矣。追恸罔已。诸说中惟师友自靖之义。最为关重。又因誊简事。一节深于一节。为兄日夕思量。终无十分正当稳协底道理。未知何为而可也。大抵师生恩义。著于心丧。自三年期年以下。杀有次第。前日甘露时。兄尝谓我欲进长书。窃比于比干一言而死者。弟曰君臣师生。诚皆以义而合。既有比干则又必有王蠋。姑当斟酌折衷。以全保其大义为主。盖谓长书必成相绝之本也。比干,王蠋之说虽似戏剧。亦有至理。此乃所以区区奉规。而蒙采于高明者。今则不然。权生传言及誊简两事出于其间。虽曰本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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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状。而其知传言曲折者至鲜。至于誊简之说方始盛行于都下。假令长者无所增怒。直恐世谤自溃。以至不可收拾之域。若果展转。有意外之举。则此后虽欲更进长书。其势无由。仍成相绝之际矣。以弟无似。念兄于尤翁。自先庭以来平日师生相与之义。夫岂浅鲜。而终始不发一言以相质问。解后诖误。遂致古今所罕之事。此岂道理之可安者耶。鄙意恐当追釐旧说。举其大而略其小。(如前书中子弟乡曲之弊近于相数。其实都在学问病痛之中矣。)且使其辞意恻怛委曲。庶几信在言前。以底于感通挽回之盛。未知如何。但近检檀弓心丧三年注刘氏说。其论师生之道尽是明白的当。以此今日长书。正合有疑则问之科。而只是所誊书简。虽因鄙人申扣权生事而发。似或未协于下方不扬师过之语。却恐世之好议论者以谓此书不得已而后进。殊非比干死谏之意。终不见信也。但又思之。顷日复书已露一效忠告之端不啻丁宁。则想亦于此听许无疑。虽欲不并近日事一一说出。有不可得者。切须勉旃。勿更迟回。务尽辞意。俾观者惕然感动。不疑于碣文私愤。而明知其实为规谏诚意而出。此尤至仰也。盖复书之说。在于誊简前。不至甚嫌故耳。如何如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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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所不能。乃责于兄。言之虽易。善处益难。不任倾虑之至。诸说不无可报者。适此悲挠。俟后是计。
 凡规箴之道。不但忠告而善道之其所言者。不过一事二事。故其受之者亦多感悟而迁改矣。窃覵前日长书。毋虑五六条。自学问心术。至于家乡诸谤。无不罗列。盖举其平生而道之。是虽曰规箴。实则非斥也。大旨如此。设使其间辞意略加和平逊顺。受之者又必不作爱我救我底看。其后自至于相绝。此乃至今持难之意。而事忽展转层激。苟必为长书之计者。幸勿多立纲领。只言为学之病。如不务讲磨义理。而以文字议论为重。异于程朱诸贤规模。以及处事如木川,草庐及近日朝廷事。略举其失而不甚攻其心。俾有万一开释之端。如何如何。若只如前本则长者虽欲虚受。了无可以变化之路矣。所谓非箴规而实非斥者。恐不得辞矣。弟亦曾经此事。深知其利病之分。适与赵令光甫略相访议。则其言相符。敢用追告。
与尹子仁(四月二十六日)
前书欲将檀弓经传。附以己见。冀兄垂采其一二。而忙遽未暇。又师友录往在它所。不果详考。今始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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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在别纸。幸乞商量而善处之。所教师友君臣俱是义合之说。鄙意亦然。但其事之之道不同。又有如经传所论者。盖进言于君。以犯为主。不幸而其君不纳。重则得罪。轻则放退。然而君臣之义终不可废也。质疑于师。以无犯无隐为主。不幸而其师不纳。重则斥绝。轻则见疏。然而师生之义终不敢废也。苟以掩恶而不可扬于人则三者皆然。观之其理如此。然则所谓义合者。不过与父子天性对言。其有可去之道而已。非谓君臣师生则得罪见斥。便当直废其大义也。(如君臣之仕于列国及值桀,纣之世者。当别论。)至于两师所学不同。一从一违之教。固亦有义。然恐到此地位。只宜于其贤者而心体身行之。于其未必贤者。姑勿师法。第亦不当以道之未善言之不用。遂废其义也。或谓师者。道之所在。其果如此者。不当谓之师。此又有不然者。昔周子走避王君贶之拜。程子曰分已定。不受乃是。且如韩子文王操曰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朱子以为深得文王心里事。是则孟津之会以前。当以君臣事之。师道亦然。夫岂可易言乎哉。盖兄此事。人多来问。弟谨答之曰某兄若不及其意于函丈。只作书鄙许。固未为善矣。今其辞意不出于前日权生所致。又乃因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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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扣而发则庸何伤乎。问者亦颇领会。第闻权生实不敢尽传兄言。而所誊之简已遍于中外。人虽不非其辞。意者皆曰是于师生之义何如也。至于吕台诸公。极辨机关之说不出于同春。其它则以谓此欲指为伪学。又曰并与全体而弃之。其终必不但已。虑何可言虑何可言。大抵古今经史中。无值此等事变之人。弟子之规其师以致相贰者。唯有寒暄先生。第亦微略甚矣。师之善待弟子终始保全其义者。如程子所谓故人情厚不敢疑。固为忠恕之至也。如杨子直,路德章辈怨怼疑怒。靡所不至。而朱子乃为之晓譬慰解。至欲将前书一一供答。以听裁处。苟非大贤和平公正之道。能如是乎。以今准古。寒暄所责者小。程朱所遭者亦不过为自己逆境焉耳。兄之所拟献忠于函丈。虽出至诚。直是大段道理。幸而听之则善矣。不幸而不听则所系已重。进退俱碍。不但为见绝之权舆矣。此鄙人当初所以虽知过则当疑问。实是师生之正义。而乃以勿进长幅屡禀者也。到此地头。送书往拜之间。厥终所以自靖者。亦当知处其厚而不处其薄之义。盖无论事之大小。程朱以师而处其弟子如是忠恕和平。而兄之所处倘或与之相反。非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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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允于一时物情。恐有所歉于后世公议。诚以函丈所失虽非偶然。在今老兄自靖之道。尤宜十分正当故耳。第未知于高意如何。更乞千万善处。以慰远诚。以副士林之望也。
 此事为兄思之至深。未有明證。然以正义言之。集说刘氏之训可据。以先儒事言之。程朱之处门弟诸人可据。以比类言之。武王之义可据。更乞以此参商善处千万。第所自恨者。初不能即加往复。又不能审藏其简。徒使此书为后事无益之空谈也。临纸愧谢。不知所裁。
答尹子仁(六月十六日)
采奉老如昨。惟是臂病尚苦。长儿得掌疮异症。求治入城。久未见效。闷不可量。向来陈章。势所不已。属当有追还职秩之请。仍附其尾。意谓吾辈于今日 朝廷。义不敢随事卞论。只得冒陈其相关于自己分上者耳。以此辞旨归趣。殊未明快。亦知其必有甲乙之交诮矣。果于十三日 筵中重被两相相继攻斥。以至 圣教亦以为非。则下情惶慄迨不自胜。(或言兄事因鄙疏更重。盖举世谓之报复。而鄙意独不然故也。理或然矣。)至于显道诸友。又多不满之意。昨才以书详道本意。未知见后以为何如也。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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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庙堂之意。大以鄙引寒暄事为非的證。是诚可笑。凡事义理虽或有当。而必得古贤可据之文。然后人心晓然矣。鄙意正为此。故寒暄诗意虽不如尊兄所论全体之学本原之病之重且大。然彼亦以平生出处之大义言卒至于相贰。则其归不甚远。而观者不思大体之可据。而徒以非的当斥之。未知诸公于何讨得十分亲切底事例耶。今承第二书。末段所教。殆类于是。不任倾菀。兄尝以两师一善一否。而不知取舍之衷为言。第敢以寒冈所处于退溪,南冥者奉告。亦知吾兄之必以为非的證也。然自古及今绝无这等事例。而其能相近者如此。安可不以此量度比较。而处义于其中乎。(如朱子之斥象山甚矣。杨敬仲以下亦多以书尺质问者。况于所师之人。其可轻有取舍耶。)愚请更以师弟怨德之道推而明之。观兄之意。似以父子君臣二者。固有至诚大义。与天无极。而师则非如孔子之于颜曾者。不可泛同于君父。其处变亦当准是云尔。夫师弟之义。檀弓所记。固以极至者言。以该其馀矣。以程,张所论言之。服师者有如父母兄弟朋友之列云者。固已知心丧三年在其中。大义之相关。推此可知。然则恐难以其情义浅深之说。遂直谓师独异于君父也。苟为然者。当服期年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5H 页
以下。皆不得与此。是将目之以师弟。而不为左右就养。不为无犯无隐。不为服勤至死。只管量服功缌而已。古今天下。岂有如许道理。(如近世沙溪服栗谷大功。先先生服慎斋小功矣。假令栗谷,慎斋有过。两先生自以不得心丧三年。终不行无犯无隐之道。而兄亦何以欲献长书于尤丈耶。)而栾子所谓生三事一者。其为偏枯不仁甚矣。然则为师之服虽异。而事师之义实同。不待颜曾之于孔子。而分义之严已明也。且惟吾夫子以以直报怨为教。而小学又有恩雠分明。非有道者之言之说。然皆以已所处而言耳。至或事关父兄。容有所不得不异者。然尤翁于先先生。乃数十年道义之友也。于兄为数十年道义之师也。推隆亲厚。一世无两。而其所相激者。乃碣文之全用状语也。后书又有内外之说也。又有山岳之说也。近来又有木川事。而昨见兄受尤翁书。又有金尚书事矣。生平尊仰如此。今则有许多阻碍。此正兄所谓情义不能如前者。理势亦然也。然以愚揆之。全用状语及山岳之说。皆以鄙文为病。欲其有所开悟。则似非专当于本家者也。内外木川金尚书等事。虽曰三说。其归不出于江都一款。则此恐不当卞。又不必卞也。何者。世人遭事。必欲申卞者。为其或能乱真而蔑人焉耳。今则不然。先庭自讼之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5L 页
深树立之卓。著于上下耳目。本末焯然。尤翁云云。秪见其为吝于与善。薄于故旧。岂能有损于幽光之万一哉。至于内外之说。尤,草二丈既已相诿。不必深穷。木川之事。尤翁亦谓出于尊尚先丈则又奚必旁推默蓄。俾到此境耶。其果如此处之。且于存讯之节。论议之际。一用公正和平之道。则两间情义虽不能如前。而其于契好师弟之道。自有斟酌。不至于大段乖隔。此诚平日所以奉请不啻郑重矣。兄乃反以极言竭论为主。语意深切。无一顾藉。虽曰随问而对卞。其归辄以敌己下所不堪者。行之于函丈大老。不为疑似请质之辞而一一直斥。笃守不疑。无异告绝之书。则事理至此。决无馀地。虽亦自以为诚直之道。而恐于君子礼义之衷。语默之当。所失非细也。是不惟与区区奉请之意。自成辽越。其在昔年论碣文时。间举先庭遗意相勉。而每蒙肯可。及兄近贻显道书。止其上章申卞者。矛盾益甚。岂亦前则可行而今则不可。门生则可行而为人子则不可耶。至于长书一节。实为师弟大义之所系。时节虽晚。而道理自在。见识虽或未的。而诚意可见。尤翁虽不开纳。而公论可俟。如以利害参之则亦必与答书中历数心术隐微之过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6H 页
者。有轻而无加此又前书所以申请者意更切至。顾何为而不于其时并呈。使观者益疑于私怨报复之发。而终无为师忠爱之道耶。凡此裁处。皆非愚滞所能晓然者。且念老兄遭父师之逆境。处天下之大义。实为古今之所无者。正宜稽之经旨。律以贤轨。思量权衡。庶几自行其厚。而不行其薄。得其中而无过不及。以为斯文后世之标准。而卒乃不能。一则以直告为义而太涉迫急。一则以自明为嫌而终归欠阙。进退不得其当。夫岂所望于兄耶。如弟所处。益有难平者。当初陈章曲折。显道必以奉报矣。原其大义。只欲据已所知而明兄之不专出于私怨者。 筵中诸公虽不并此条斥。而 圣意必有所左右。况今荐绅章甫如见兄书。类必多以私怨为言。然则所谓愈与李贺俱得罪者。又见于今日。而其为得罪。不徒在于士夫而在于 朝廷矣。夙夜悚蹙。如何可言。适因灵儒告归。谨此追谢。
 兄之前书虽如此。其下若结之曰愚以人子之至情。识见亦未明彻。凡所奉疑者。未必一一得实。愿门下明示曲折。使愚有所觉悟者。于其理到处不敢不服云。则事长之节。处变之道。俱为允当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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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则已无可及。未知向下凡百将何以处之。鄙料过近之后别为一书。以致逊谢之意。似不可已矣。如何如何。义利王伯之说。于显道书犹未明白。盖鄙意尤翁之病虽如兄言。亦只是为此学而不能克己祛私。以至于此耳。(观尤翁自讼之意。似亦放此矣。)非如陈同父之学知其为义利而双行之。王伯而并用之。以便其功利之计者。其名义位置迥然不同。而兄乃混而加之。故弟意如是耳。
答尹子仁别纸(丙寅二月十五日)
垂喻别纸。并领抵士威长幅。有以仰见高意今已沛然无碍于向来变节矣。三复愧叹。不省所言。盖鄙甲子三书乙丑二书。虽其辞义未必尽当。而大意可知。今承所示。似犹不烛鄙心之本末。故兹复覼缕。非敢有望于或补一二也。当初鄙人以为此系父师之大变。其在私情。固难与平日相同。而恐犹当以略存旧义为主。此乃甘露之论也。至于长书往复之后。鄙又谓今日事节层加不啻数倍。而然其大体恐亦终不当至于告绝。故遂有前书矣。何者。尤丈虽或亡状。似无自己做出之理。不过得于传闻之注误。而及值此会。不加裁正。向人子乱说。方为无谓耳。鄙意兄之可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7H 页
怒于尤丈如内外山岳及此往复诸说。皆出长者手笔。明白真实。无可迁就者。举以为辞。彼亦自知其失矣。今乃必以木川通文沃儒上章为断案。以有相绝之举。凡此曲折。计亦不无根据。要之是皆出于中间想像亿度之端。别无目见耳听之事。则是遵何义哉。自有此事来。寻常为兄思虑忧叹靡所不届。每思以明道之论纳拜。(见二程全书)夫子之待原壤。(见檀弓)伊川之论薄昭(见二程)诸条奉禀。庶冀因此有所思绎赐教。而窃闻议者反以何人斯王氏说为据。然详其归趣。又未尝不在于忠厚。则自与所处异矣。大抵鄙意。兄之于尤丈。私情虽替而犹保旧义。正为善处于父师之间。而自与忘亲事雠忍心害理之科不同。以此前日所为极论其父师师弟之义。许多说话。皆由于是。今已为空言矣。然而近日适阅论语以直报怨章所载或问之说。于其末端所谓权轻重而处之者。不觉及覆长吁而已。长幅所喻前后公私之说。益荷警策。第当时碣文诸失。独在于尤丈。兹以每切慨恨。到今吾兄所处之过重。揆以鄙见。反有甚焉。故自不得不为左右一言耳。至于世道党议之益乖。将成 国家无穷之患。诚有不胜忧者。然此既不能为 君父进忠。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7L 页
又不能为长者献规。是亦无如之何矣。昔者明道先生力争新法。降补外官。一时中外为之扼腕忿骂。而其言只曰吾辈与有其责。又曰参政之学。如捕风捉影。未尝以此上告下说。明目张胆。极言以排之。则况于鄙人以立异分党。得罪于 朝廷。不啻明道之所遭者。其敢妄效云云耶。此则抵鄙后纸。亦蒙矜察矣。为今之计。唯以桑榆馀景。䌷绎古书。保守本心。不负天赋公平之理。不为国家助成朋比之习。虽未有补于世道。庶可自勉于一身。此外无它念也。
 师生之义。往岁六月书。自谓尽之。今以必不如此为教。殊未分晓。岂欲不加直斥故耶。时论一款。非徒兄教为然。顷日辅侄来见。以谓学儒辈方肆诬人之举。而不此之论。独咎少流。恐未得平。此言却好商量。盖鄙意非有放过于彼辈。特为所谓士类者。犹未免挟私轻动。而言意固无偏而语犹深滞。今亦自觉其过矣。所教于尤丈事不能透得云者。势自至此。鄙不惟无兄所遭。东西相隔。闻见事情。全不关涉。虽或从人传闻所谓心术隐微之病。亦难一朝果然倾信。盖此乃极层事。与平日泛及长者气质事为上病痛时不同也。窃念左右展转畜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8H 页
疑。为此古今所罕之举。想非偶然计。世亦多是之矣。然闻一二议者。以为此论在他人则犹可。在某有私嫌有师分者则恐尤不可如是。虽自谓本源所发有异于人。亦岂能尽保其一从天理中流出耶。未知此说于高意如何。适有所闻。故不敢不及耳。
答尹子仁别纸(丁卯九月七日)
罗友离亲远去。今又未易疏释。迨切慨念。无以为言。第其疏辞归趣。殊非鄙人当初相劝之意及韩疏出则真是两造。不谓今日遽见此等景象也。大抵彼此并立。务自洁净而弃垢于人。如鄙本欲无言。或被人强。不得不为两惜末失两扶本长之论。听者不察。争相懑然怀怒。(具,李诸人固不足道。如士威,汝中辈恐亦不免。)谤议多端。盖采虽无状。岂不思所以深明邪正之分。俾成一时之公议。而直恐事情之表里易眩。义理之轻重难衡。与其无明见大量。而妄自裁决。以投于偏私乖激之伦。无宁守拙安常于其所知处。以为知。(如尤疏之太深。罗疏之反激。)不知处以为不知。(如全是全非。一邪一正之说。)要亦无背于阙疑阙殆之计。而不至为忠恕君子之罪人。非敢出于苟且依违之计也。今番既失面讨。亦俟闵君之行而早晚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8L 页
难定。中间必有毁誉交至之言。久而不觉浸渐者。故敢略及之耳。固知如此不槩于高明正气之见。而分限所在。虽两受疑斥。了无变化之术。奈何奈何。
答尹子仁(己巳二月二十一日)
蒙喻处义之方。鄙亦寡陋。何敢明知。第今日尤丈复作罪首。时议想必求其贰趣者以为之助。人多为高明深虑矣。政目三望。正符其言。是诚无如之何。但到后日。若有 除命者。只当固辞。直叙自家本末。先言守分不出之义。继言不保师生之曲折。归重于引咎自责。益无出世之道而已。其中辞语。只得略说大槩。俾无挂碍牵掣之患。此外恐无它策也。如何如何。鄙亦堇递本职。欲辞兼任。而不但前后少异。亦有当观事端出场者。姑未冒陈。方以恭俟罚谴为自靖之地。盖为昨年事必无网漏之理。如或无此。始遂素计计也。灵祠鄙意亦非欲自投于无限谤丛。每以书院乡祠等威无别。为今日世道慨然。故自不得不如此。若其徐议奉安之议。谨当仰副矣。浦相遗书事。当待状文修改后有所更告。然其别为注释一款。实妨于大一统之义。亦与易本义追述羲圣之旨不同。特以其德性诚笃。又能尊慕晦翁。非有僭拟陵侮之意者。乃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59H 页
谨證定推恕如此。若依兄说全务放过。则岂吾辈尊道卫经之本心耶。切冀审思而申教之。
与尹子仁(五月十日)
前日惠复书。迨切感荷。暑雨方作。远惟佥起居对福。区区驰想。世事至此。无复涯畔。向来斯文之厄。犹有不暇言者。天也奈何。士元忽遭奇祸。死目不瞑。足令千古志士酿涕。又岂一家之私戚而已。痛惜之至。无以为心。想佥兄同之也。曾效陈疏之说。妄谓略提大意。以明人臣不安之义耳。今闻势须具列前后曲折。有若一番申卞之举云。然则当此爻象。诚亦难矣。鄙亦何敢必遂前见耶。到今所犯。莫大于弟。南相诸人皆在其次。而尚无罪名。朝夕待事。亦不得归守先陇。此怀如何。适凭宋生行略谢。
答尹子仁(庚午正月四日)
前书未报。方以为恨。宽夫又致后帖。披慰多矣。所询处义曲折。岂所堪当。区区愚虑。固已仰效于此事未甚溃裂之前。及其甚溃。几无着手处。则非但兄之不用吾言。采亦不能为兄忠谋。盖事不经见。亦无古今之旁證。以采谫劣。又何敢别生新义。妄有云云耶。第当初头。心语于口。举世虽曰父与师孰重。然怨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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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宜亦有所斟量。自我起事。辞且不慎。无乃有犯分凌节之咎乎。此所以犹效前后屡书而不已者也。中间长者之说出于意外。继有罗,韩之辨纷然并立。固不足为轻重。而最后得睹李侄问答。辞意涉于无谓。采亦不敢专守旧见。此又所以去岁承诲。不免只以勿及怀川事奉规者也。时事大变。人心乖隔。虽有楚山后命。议者自相参差。然如采者情义既不浅。远外承讣。益切惨怛。不复置意于平日议论之异同矣。亦尝为兄思之。当其丧归也。特以旧义大祸。略为之望哭。恐与前日处义。或不甚碍。近闻一士友言。若为一文字祭告墓前。俱道彼此幽蕴。庶几无憾于幽明。亦似有理。第以终无古义可證者。不敢质言也。盖龟山尝论孟子臣视君如仇雠之说。卒以君子岂处其薄为言。此义深长。今人固动持以父重之说。抑有可以相通者否耶。所谓诀书。但举 孝庙当日责以明天理正人心之意。而不及于事。盖欲使我明知近日所处之有本源来历而已。似无它连也。鄙因季女醮礼。至月东归。今又再寻海路。当此衰惫日甚。固无所乐于此者。经理大事之外。盖有不得已者耳。去夏汹汹。亦难明知。只为南相复谪。固无幸免之理。厥后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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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惊。竟至中寝。莫详其故。第今亦何能终得无事也。眩作草谢。
 尤翁闻士元死。极加痛伤。深恨不及识面。又于文字中删去尝及士元者。想已闻之。又闻李令择之曾作书争虏陈事曰。诚与鄙闻不同。其何以有此言耶。答曰当时只凭沧洲语。若如来说。吾亦何敢自是云。此段似非误传。敢及之耳。
答尹子仁(四月十三日)
递中谨承损札。凭审遭戚以来。服履动静毖重。不任慰释。采前月间归侍亲侧。人有传及洛下消息。于吾两家辞说纷纭。殆若向来遗套。心甚怪讶。莫知其故。只得屏俟而已。及承盛喻。辞严意恳。不啻提耳。苟非老兄德义之至。何以及此。益切感戢。不知所谢也。鄙意因以李侄问答以后。为高明所处之不得不然。而直到去岁事。传闻惨怛。犹有一念以谓如使昔贤当之。岂或于其间更有遇变斟酌之道。能与平日所处不相妨夺否乎。既以自思。且不免乍动于士友之言。而适会承兄俯询。似若有所相符。故乃敢率尔荐闻矣。所论首尾。殊涉烦妄。而然其大要。自谓皆为未定之辞。反以请裁于高明。则初非据为正理。奉以相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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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亦可推见。乃蒙镌喻。益用愧讼。第于指道开释之下。虽甚固陋。岂不欲一一仰对。以卒受钳锤之施。而义固未晢。辞又难善。偶考程夫子要使诚意之交通在于未言之前之语。不觉惕然动心。方且自悔前书之不暇。其何敢申加卞论。腾播中外。以循已往之覆辙也。愚意今日处义。恐难易此。不审老兄以为如何。区区立心。自量性昏。秪欲求牖于当世一二师友者斯已勤矣。不料到今白首无成。公私狼狈。又且展转未契于门下。诚亦穷命所关也。然而向后倘逭外至之患。则得以垂死馀日。反躬读书。分寸窥斑。庶几再承高诲。以遂宿愿者。其于今日得失同异之辨。又岂深患不释耶。情溢辞蹙。临风增愧。
答尹子仁别纸(辛未五月)
夷齐庙位版。当书职号姓氏例也。一统志言宋封伯夷为清惠侯。叔齐为仁惠侯。元封伯夷为昭义清惠公。叔齐为崇让仁惠公。胡元封爵既不可用。则当单用宋制耶。至于姓氏。曾见史记注。称夷齐姓墨台氏。不见经传。亦将何以为之。或曰 朝廷祀典。自当用历代封爵。儒林俎豆。不必如此。程朱二贤皆有封谥。而川谷书院只书曰伊川程先生,云谷朱先生。此退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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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冈所定也。今恐当曰孤竹国伯子叔子。盖首阳有孤竹城二子台。庙本因此而作也。正与川谷之义同。又无妨碍之处。未知如何。
献爵笾豆拜礼。闻献爵则文庙贤祠皆只用三数。无容更议。笾豆则文宣王用八笾八豆。贤祠用四迁四豆。今夷齐以爵则侯。以德则圣。似与邦贤祀礼少异。恐当用六数矣。至于拜礼。古者唯行再拜而已。自家礼仪节, 国朝五礼仪两书。有四拜之文。以仪节观之。似或通行于士夫。以五礼仪推之。恐是只行于王朝。退溪先生常曰琼山礼多可疑。则夷齐虽曰侯爵。儒林俎豆。意固不在于此。则依古礼行再拜为宜。虽与笾豆之数不无参差。而亦并未知如何。
祭享月日。闻海乡仲月初丁行乡校祭。仲丁行石潭书院祭。季月初丁行文宪庙祭。今若更设二子庙则其势似碍。尤翁则许于仲丁并行二子石潭两祭。鄙意既非文庙则理当先行二子。而俟后丁递退石潭。其时似当先告矣。未知如何。
建祠时必先陈疏一段。 朝廷本为书院叠设之害而防制之也。似闻厥后只建祠祀贤者例。不陈疏。抑未知祠院始建之体。别无不同者耶。今此祠奉安。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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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十二日。事无进退。若非叠设之科。则海乡士论必欲先奉安而后陈疏。亦未知如。何幸乞一一示破。
答赵平叔(持衡○戊戌七月二十八日)
仰惟新凉。雅履调摄万重。仍悚昨者书枉。惫缀方作。不暇细复。迄今深叹也。垂示公羊传注二疑。窃以为看得甚是。所谓今将尔。必指其将弑未及之事。而乃云欲杀无傫。似以将杀叔牙于无傫为言。所谓闵公本将不诛。夫将者。有渐之辞。臣子之于君亲。不当有将。有逆乱之举。以此而言。虽未及弑。若有其渐则罪自当诛尔。此是传意。而乃云闵公本将不诛。似以庄公本不可弑为言。然必易闵为庄。且将诛字以弑意赚连看去。方可略通如右。原其立意措辞。并为缪舛。前后了无可据。不知注说何故疏脱至此。抑彼有他义而吾辈自不察耶。病中殊无精力可及此事。赖兄提诲。乍究一段首尾。亦左右之赐也。
答李重赉(癸卯)
出继者为本生父母既以不杖期为定。变除之节。与凡期服无异。不敢视于具三年之体者礼也。脱衰后似当依俗服黪笠白布衣黑带。虽所后父母俱没已服三年。而又为所生伸。是一本也。毋论礼俗。古今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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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此例耳。复寝曾见礼意。重于食肉。然大功不过以葬为限。期服中如祖父母众子嫡孙等丧。终其服不御。无不可者。其馀似在斟酌。妇人服近闻朝绅家用古制者颇多。盖头家礼不详其制。考仪节则虽有云云。亦不能知其果为何制。寻常欲质知礼者而未遑也。终天之语。朱子于朋友祭文用之。虽非父母丧。固无所妨。妻丧比葬不荐父墓。情或未安。礼必为然。母在为妻杖。曾见礼论颇详。今皆未记。不可代以臆说。俟后报计计。
答南云路(丙辰)
前书乃有且恐无闻之语。此虽台兄冲谦之所发。抑亦因此可见其能赋遂初矣。区区私喜之至。往岁在都。每闻高明之学。多为清静修养家所困。近窃听于从游下风者。乃知年来已肯下手留意于洛闽诸书。此正所谓一拨便转。顾何难于研究持守之功耶。春间得文谷相书。云亦欲从事此学。而必当先由小子学始。使人感叹。然若非今日设一大垆鞴。尽驱诸君子于穷山僻海之间。其何以有此奇事耶。天之所以玉成于人。固不以用舍限明矣。如采者用力虽早。而白首纷然。自知不足以追攀逸轨。倘蒙不鄙。时赐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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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庶得夤缘反复于讲席之下则又大幸也。
答南云路(辛酉十一月晦日)
即日臈寒。伏惟庐中气力支福。区区驰慰。第审间以药饵为事。及因传说。令胤调履殊未苏痊。又以倾虑不能已也。世采一病两岁。绝无向安之势。重被 朝命。踪迹杌隉。泯泯屏缩。尤不知所以自济耳。曾于戊巳年间。谨以一书请见哀所编东史。且质罗祖事迹矣。未几值罹谪患。不复相烦。其亦至今嘿记否。鄙陋且于病中。略辑箕子事迹言论。目为范学全编。多有未备处。方以吾东文献无徵为恨也。顷闻史藁已了。箕子以上尤欲速承惠示。少偿宿愿。更乞勿泛千万。坐此远外。末由躬叙阻蕴。临纸增恨。
答李彝仲(丁巳五月二十六日)
不意耑使至。谨审比热。令政候起居清胜。慰荷之馀。玩绎书辞。不觉墨渝而纸弊矣。采粗保亲旁。亦已缚得数间茅屋于长山后谷。第看此头势。世故年事。恐皆未能自必其安坐。奈何。且念吾辈童弁结交。今发种种矣。采之平生屏蛰。终亦不免于冥行跋疐者。固无足道矣。如兄策名清时。所以尽忠补过。必有本末。而要其归趣。适足以增成西江之波浪耳。区区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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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计。从今以往。抛却许多閒文字。除却许多閒议论。只以收拾身心。保惜精神。为端的受用处。时以义理浸灌之。则庶几方得七八分亲切意味。而亦可驯致于异日全归复命之地也。不识左右以为如何。偶尔意到。敢用布闻。更须留念。
答李彝仲(壬戌)
弟年来狼狈。多被平日亲旧所误。计必有以自取者。每切内讼。不谓台兄亦不免此病。是将无颜面更对于他日也。尝诵古诗云不闻一事眷眷救。但见三台每每迁。以为当世诸公必有惕然感叹于斯者。窃不意狗尾之续。又乃远及于穷山。毕竟牵掣。恐无一番伸义之地。愈不胜愧死也。奈何。馀祝为时自重。
与李择之(选○壬子十二月二十二日)
去岁西归。行事甚忙。承书未复。至今为恨。即日岁穷春生。仰惟尊仕履对膺佳福。同春函丈竟弃后学。此诚士林世道之厄。使人惊恸无以为言。想左右平日情谊。不比寻常普切痛怀也。河西金先生正学高义沈堙已久。向因 朝廷屡加褒赠。其后孙遂以状本相托。辞之不获。其间极有疑惑处置不下者。兹令子泰殷面禀曲折。幸赐回證切仰。
答李择之(丙辰)
采始欲往行节祀于海西新垄。递以病苦马创不进。归涂堇及 国祥。杨邑公馆之门外。普展追恸。曷有其极。盖以前岁练日。亦在此行礼故也。武侯全书即自二十年前所要一见者。不意于今垂老之际。穷峡之中而得之。感认盛眷。无以仰谢。第为略阅之。其八阵图说。绝无蔡氏所论。岂当时西山所修。已不传于中国耶。且其分门诸篇。不著所引书名。亦未知以何史为据也。须乞因便示之。方欲略誊南轩所为传及心书等文。然后奉完。计不出冬前也。
答李择之(辛酉十二月十五日)
前议静庵先生遗稿。此亦有意久矣。正为文字追得者至鲜。不敢率易下手。适被李友箕畴,徐君文淑苦来相證。今已成编。想前头开板于带方不远也。盖其规模。一以朱退两集为准。而参用诸例。惟 经筵陈启及语录。辄继手笔之次。虽无旧例之可据。理势自不得不然耳。年谱则李友欲令弟裒辑。但念精力已耗。决不得为此等大役。且思转属子仁而姑未果矣。曾闻台所编者甚详。其到何许地界耶。如已就绪者。只可往复修润。不至费力。幸乞垂示。牧老事迹。厥后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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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考。愚意虽有 列圣所教与朴,成诸公之说。到今百世之下。若非晦庵大见识大力量。恐难遽加以杨雄之罪。大抵丽末诸贤所处。皆未免可疑。夫以圃隐之精忠。冶隐之贞操。是何等大节。而犹多以九功臣太常笺为世所议。况于此老平生。似涉歇后。又有造朝一着耶。第今只取其始终之志。在丽社与夫能以客礼自处而已。盖谓之苟且则可。谓之失节则未可。成公注说似亦明有此意矣。如何如何。顷见眉庵日录。此老又有从祀文庙。不久还黜之举云。未知此或见于他书否。
与李择之(己巳十一月十五日)
冬暖如春。岁且向尽矣。远惟台寓履起居对加毖重。区区驰情。自古居夷之人。类多眷顾宗国。怀恋庭闱。有难堪胜。而处困心亨。又君子之所常勉者。窃想台兄素位而行。无异于是矣。一虑一慰。楚山之祸。讫令人于邑。斯文丧矣。尚复何言。士元事又出千万意外。谪路皋复。不但鄙门之深痛而已。计左右一家之情。当复如何也。弟首夏以后。因时议汹汹。数月待事。不敢与人相通。洎其声息少寝。下往海垄。疾病淹滞。今始归到坡寓。苦无托书处。作此以付汝和令公。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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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可达也。更冀以时自爱。少副远诚。
答赵公举(丁未九月二十四日)
示意奉悉。顾惟猥汰不敢深质。第儿名摄主告。既是朱先生本语。既难别祝。措辞又不可。只以孤子为称似当。以儿名为主曰孤孙某。托从父某敢昭告云云。曾有人来问。以此为答矣。然此謏问不足为准。惟在丧家博访而处之耳。
与赵公举(丁卯五月二十八日)
自闻大拜。亟欲一书相贺而未遂也。计已陈辞。出谢有日。伏惟暑蒸。台燮候起居万福。或传台端有以前事为言者。未知竟何结局也。亦觉菀虑。想台益以进膺重负。不安于怀。恐此无他道理。惟是圣训所谓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者。足为万世之绳准矣。幸加深念。稽古正身。遇事尽忠。先立其大者。以无孤 圣上特达之知。千万跂仰。但世道至此。动辄牵掣。殆无着手处。是则不知又当何以处之也。采顷丧甥女悲怛。讫不能定。病势随苦。尤难自聊。奈何。
答金斯百(锡胄○癸卯三月二十一日)
每念春沼兄以高才邃识。卒早短阏。未尝不摧心也。岂意瑞明侄遽忽接踵而逝。其所得年又不及乃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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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痛悼兴感。久益不能自己。想君实同此意。而抑有甚焉者也。曾惠明季遗闻。累月摩挲。不堪陨涕。示谕谨悉雅意。史公忠义。可谓烈烈。然当南都全盛。身任梱外之事。不能倡义誓师。以成进取之机。竟坐死孤城。假令忠简当此。其必不出于此。瞿公所值之势。已无可为。然观其忠诚才略。内格君心。外治军旅。欲以区区数州。与大敌争衡。必为兴复之计者。彷佛武侯作用。而及其力屈。就义从容。又不愧古人。则虽不知与信国孰为轩轾。愚谓 皇明一人而已。至于刘黄二大夫所论。似亦得之。但欠一祁彪佳为歉。若诸帅中张国维所树立。略配瞿公。反不之及何也。鄙见及此悚悚。
答金斯百(戊申四月二十三日)
祥禫变除。殊系疑礼。实难臆断。求之曾所考检之地。亦未见有的论者。未知何以为处也。第朱先生答曾无疑书。云当时自是成服太晚。然在今祥练之礼。却当计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实数为节。语类又云亲丧兄弟先满者先除服。后满者后除。详此二说。似皆以成服实数为准。然则或用闻丧及到丧次除服者。恐是不考乎此之过也。且受禫之日。揆以人情。似当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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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祭奠。第家礼奔丧成服条。别无设祭之文。况于除服。其可杜撰为非礼之礼乎。至如曾子问所论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郑氏云谓主人支子则否。此义益严。似当傍照于今日。鄙意设位哭除之外。恐无他义也。第此素未习礼。病昏已甚。何足深采。唯在斟量裁禀而处之如何耳。
答尹叔獜(壬戌十二月二日)
顷闻台旆回自日域。不惟专对之美。足令蛮俗厌服。其涉海涛之险。无异坦途。后时而往。先期而返。真若有物阴来相之者。何其奇哉何其奇哉。第以病蛰穷谷。未遑迎候行李者。为叹不赀矣。非意忽蒙委书。凭谛比日冬气乖常。台体履动静对加毖福。一愧一慰。殆无以言喻也。询及定性论。鄙亦不详所指。盖所谓定性书。本在二程全书明道文集中。近思录则在颜子好学论之次。性理大全则在心性情篇内注曰以下。论定性。岂彼因此等赚连。遂乃易书以论耶。殊不可晓。朱先生以后诸公语及此书处亦多。而终无以论称之者。唯其不舍此而为他文字。则可因大极西铭二篇而明知也。如何如何。盖彼既以定性论自请。只当以此为题目。而更将近思录本文以写之。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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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性论。不得不以此书书送之意。具载于答简。恐绝渗漏矣。末由承诲。徒切跂仰。唯冀以时加爱。
答尹叔獜(乙丑正月四日)
递中承问。谨审向来穷严。观风体履万福。慰荷不容言。曾奉台旨。前度涖藩时才谙事情。即旋被递改。不无所恨云。今则似可继是有所施措者。深为岭民贺也。第以人才一事言之。虽鄙远外流闻。犹多于台谕诸人。望更体访。触类而长之。方称 圣朝委寄之意也。如何如何。固知台以陈荐标榜嫌我。唯此衷曲不得不因书奉告于左右。幸毋见猥也。
答申叔弼(翼相○戊午)
采屏蛰穷山。菽水粗保。实为今日私幸。惟是客地荐凶。沟壑已兆。未知漂漂者果又何底止耳。梦寻水石之喻。具见雅意超然于物表。不觉敛衽。然以愚虑揆之。目今中外忧虞非啻一端。而适会令与悠久并管西塞。要在同心善谋。以待天下之事至。正君子出身事主之大义。又奚必效拘儒匹士放迹川岩。自为快适也。想令公于此。只好一笑。而区区衷曲。不得不略布于左右。今幸有以恕之。
答申叔弼(辛酉十一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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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因洛便。幸奉辱帖。凭审冬严。令巡宣体履对重。想今一方民物。已囿于甘棠风化之中矣。采又以冬雷之故。叨承 严召。辞旨愈恳。有不获已略进引古之说。遂致 优批出于寻常者。势益狼狈。未知所以自济也。栗集得蒙垂念。写役板子皆已就绪。事几十八九成矣。此乃百年未了底文献。每恐其迁延不振。以贻儒林之羞。而今将大行。适与啜享文庙之举相值。岂亦有数存于其间者耶。第用歆服。四书圈点例。依示修呈。其他诸说亦在别纸。并乞详察。而昔称善为湖南者莫如金慕斋,宋圭庵,郑松江诸公。未知其或有馀规可以遵仿者否。今日百事俱弊。惟以重风教淑人心为主。曾见 朝家所颁警民编。有补于正俗。似当颁布民间。使知勉厉。尤须勤礼儒士。高者可以荐之 朝廷。其次使各训迪俊秀。以为国家之根本。此皆系方伯施措之如何。徒欲区区致意于文簿则末矣。敢控愚见。想博一粲也。递被灯暗神愦姑此。
答柳悠久(乙丑五月五日)
内外迟速之卞。鄙意固然。今奉盛谕。诚相符合。岂不欲仍留不去。以偿宿愿者。第缘前时山事。尚未决定。今此奉先省亲。不可久旷。大暑在前。疾恙亦难预定。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67H 页
以致心事相违。抑郁无聊。古所谓十常八九者。不觉气惫也。听乐一段。不著于礼律之意。思之不得其里。且以精昏已甚。旁无一卷书相随。虽或有著。姑无以究极其说。惟以大义推之。 君父既在亮阴之中。中外诸臣似未宜燕乐一如常日。假令礼律己有其文。孟献子加人一等。又非君子之所可勉思跂及者耶。然若以礼律未著之义。务欲成人之罪过。恐又未允。虽以在我者言之。亦不必自同于明犯礼义之科矣。如何如何。近刻诸书。因公文送致玉堂。固当为之。第生今日踪迹。动不动便是堕坑落堑。正如前日所奉告之意。或且留待后人早晚印送。为稍胜无痕迹否。此本虑有兵火。不免付之剞劂。而朱先生尝止人锓书。至以焚坑之祸为言。以今观之。无乃当初不刻为是耶。唯乞量处。
答柳悠久(五月二十日)
坡州路上书。乃灯底胡书者。其已关照否。生即者还到杨寓。老亲幸安。馀无可言矣。计今所考在于礼记及问解等书。而不皇于仪礼通解续。盖关西必无此本故也。兹以两条誊呈。幸须详览。盖礼记集说则以子亦有服。为己有期功之服。与鄙前书意同。仪礼通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第二十九 第 67L 页
解之说。则论父有服。与集说同。其论重服处。与集说不同。南相之论盖主通解。而其曰子亦有服者。指缟冠玄冠云云。欲通两注而一观之。殊不知通解集说意自不同。其义则或后出者为胜也。然此则特论经解异同之致耳。若缄辞则切勿分疏。以增纷纭千万。
答申圣时(启澄○丙午)
赐喻别幅。辞旨勤缛。所以指抉迷误者。具有本末。此正朋友讲劘归正之道。何幸鄙劣今日得之于左右也。倾谢倾谢。第窃究一篇之指。盖曰适庶正体之说。只当施之于子孙。不当以此比较于祖先而为长子服之节。其下又引不继祖等文以證之。此于兄说虽似有可言者。然采之愚意。此论吃紧处。只是正之一字。然又以适适相承观之。知其必通于父祖无疑。夫此说者。本亦意或疑其太过。而始终思惟。以为如此而后正得其文义而益明乎义理。此实积六七年来独知偏守之见。而兹蒙吾兄不鄙而反复之。请先以盛教推之。而少献其愚可乎。若曰为祖父服而必择其长庶则诚为悖理矣。若曰为长子服而须推其适适相承与否。未知其果害于义也。苟以校择为非则继父者不得为长子。而必继祖者伸斩。是何以父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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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之尊。斤斤致谨于适庶轻重之间。而其为为长子比较不已甚乎。其它如宗有百世五世之异。祭有祖适弥适之别。皆可旁照。而苟以不较择为是。则妾子承重者。亦将以继祖之故。直伸长子之斩乎。盖此不过推本崇适致尊先祖之大义。今所以重长者。实不出于此。而尤以正体同于父祖为贵。若父祖已非适。而只长子为适。则传所谓正体于上。疏所谓父祖适适相承于上。已又是适。承之于后。故曰正体于上者为虚文矣。苟以适适活看。置之或适或庶之间。则是即正室之适。而非正长之适。非徒失适字之义。并与正字之义而失之。而卒使尊祖大义。暗昧不明。虽如吾兄之平日抵死说得正嫡之义者。至此而皆无归宿。岂不思此一款而乃有云云耶。至于不继祖之文。虽为庶子不得为长子斩而言。即所以互明上文所谓正体于上者止于继祖之义。盖不言于上则适适相承之义不明。不言继祖则其为几世之适不明。合两说而观之。自成四世长适。所谓要适子死后乃立适孙。乃得为长子三年及得为父后者是适子。其实继祖父身三世长子四世者。都是一串文字。今乃不深考传文意脉义理。而单据一句。以此致疑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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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抑又何耶。愚请复以大义明之。盖虽曰万世百世之统。岂尽以世适相传。而其间亦有以支庶承重者。惟此之故。以父为子者得其常则为长子斩。不得其常则为承重期。此古今通行必然之理。所谓得其常者何也。正体于上而正体通于三世。将所传重而传重通于其子。又成人而无废疾他故者也。此所以以长子至正至备之义。加斩衰至隆至重之服。而得尽尊祖之义者也。所谓不得其常者何也。即为适子之正体庶孙之传重。庶子之体适孙之正者。己巳不得兼二义则其于上通下通。固不足论矣。此所以只用承重之义。降制期年之服。而不得尽尊祖之义者也然则虽曰继祖。而非为长子所以通正体于上之义者也。虽曰为父后。而非适子所以通祖父身三世之义者也。然则固不可以此反致疑于正礼。而又安可以此之故。谓为当施于子孙。不当比较于祖先。而终使尊祖大义暗昧不明而莫之恤也哉。大抵高明所论。长于援證推说。而其于本文正义明白理会紧切照管者。或有所不足。故其言往往无甚关涉而不自觉焉。至分长子与传重而对举。谓庶孙为后者当服大功等语。并当更详。无乃于此偶尔不暇深思精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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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之率易故耶。采诚不敏。区区之见何敢自以为是。所以为此覼缕者。愿与左右交正其非。而共勉其是。以究至当之归。以免专许之诮。以无得罪于圣经。以庶有辞于吾党。不识高明以为如何也。
答申圣时
便回奉书。其于鄙说。所以反复开纳之甚至。虽采之愚有以仰见高明虚受之美。真无物我之间。不胜其驰义区区也。然而细详复养而别幅。犹有为长子伸祖父适庶之疑。适适相承之义注疏不为明白说破之疑。又以为备参考则可。为定论则未可。此正高明所谓义理极精深微妙处。以采浅见怠荒。固难为说。第因吾兄叩发之赐。寻绎数日。似有可得以明者。兹更略陈其意。俟左右裁择。夫为长子斩衰三年。必为四世长适者。非世采之说。乃出于传所谓正体于上。疏所谓适适相承之义。而若他注疏之文。具可旁论也。盖窃详之。正者正嫡是也。体者父子是也。于上者通乎父祖是也。合而论之。犹言长子正体之义。上应乎父祖之正体也。是故疏曰以其父祖适适相承于上。已又是适承之于后。故云正体于上。其不举长子之正体而先举其相承于父祖者。以推彼而明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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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谓父适祖适之只以长子分上言。此则传疏四世长适之正义也。注曰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以此推之。即指为长子者也。疏又曰要适子死后乃立适孙。乃得为长子三年。以此推之。所谓适子死者。乃为长子者之父也。(此一段。必与丧服义郑注丧服一段通看。可知其然。)又上注曰重其当先祖之正体。以此推之。所谓先祖者。指为长子者之祖也。(以为父后者。知为长子者是适子。以适子死。知为长子者之父是适子。以当先祖之正体。知为长子者之祖是适子。)此则注疏四世长适之明證也。反复推究。益见其一章之内重言复言。不啻明白无可疑者。若采之愚。虽不足论。所以见得长子承重之辨。一常一变一正一偏。截然不紊者。实据于此。而高明犹以为略略说过何哉。以为不及于四种如适子废疾之类。则既言于传。又明于注。益详于疏。已无馀蕴。又安得以长子三年之义。参涉于承重期年之中。(所谓四种者。其于正体传重。已不得具。则况可论于上之义乎。此所以不入四种者。亦详前书。)而乃与为父后者不得服之义。同实而异观。尤所未晓也。以为不及于他条如非长子皆期之类。则盖四种者虽或略具于本疏。而其各出如适孙适妇诸条。自当并及于此义也。长子者已悉本疏。无他文可著。固不可比而论之。然于丧服义庶子不为长子。不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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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祢之疏。已有身及其父长适之明文。则又安可谓其祖独非长适。而其于父祖适适当先祖等义。果将何以处之也。其文明白如此。犹以适适相承为疑。则愚亦不欲复论。而至于义理所存。诚不敢揣量杜撰以重其罪。然更详之。丧服斩衰三年。为父父至尊也。为君君至尊也。为夫夫至尊也。苟非至正至备之义。宜莫敢拟伦于此则长子是也。所谓至正至备之义者。正体传重。恩义俱至。上下相承。兼二事通四世。如此者为斩衰三年。不得如此者不为斩衰三年而已。其降而为期年也。亦非敢以父祖之庶而贬之也。非欲以子孙之庶而贱之也。不过以此为贵。加隆焉尔。而彼自不得预于其间。今姑以高明所谓承重者论之。由下服上则不论适庶而服父祖斩。由上服下者。不论适庶而服子孙期。此正所谓尊卑上下之分然也。若长子则不然。非徒已为正体。推此义而达乎其祖。非徒已为传重。推此义而及乎其子。以子孙而服同父祖。以卑下而义比尊上。是则实出于尽尊祖之大义。所以与君父夫三者并立。而礼所谓稽颡为禫次外之文。直与父母等。夫安可以已庶承重。不降父祖三年者。泛指深疑。而将不念为长子斩衰。本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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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上下之常例耶。其义正大如此。而犹以伸父祖适庶为疑。则愚亦不欲复论。而抑所谓参考则可而定论则未可者何居。如以世采所解适适相承。正体于上。失其本义则已。如或以为不然。夫以子夏之传文。郑玄之注。贾公彦之疏。黄勉斋之所勘裁成书。不得为定论。而将复定于谁人耶。承喻范宣问答备要引入大功条。始知高明为有本于此。则愚固不敢容喙。第此段亦系勉斋所脩。岂不虑其与四种庶孙二致而犹为之耶。盖所谓庶孙之异于嫡者。但父不为之三年。祖不为之周云者。犹上文不言嫡庶。所谓孙服父祖不得殊云者。犹上文则通之之意也。按图式先言礼为祖后者三年。下文推明其通适庶所以然者如此之义。而不言嫡庶者。据平日嫡自嫡庶自庶而言则通之者。据承重时嫡庶同为祖后而言。以此观之。所谓祖不为之周者。特言原来庶孙异于嫡者如此。而至于孙服祖之大节则自不得殊。所以明嫡孙无后。次孙可得传祖重之意。而别无所关于承重庶孙之服。其说岂不明白较著耶。夫四种庶孙。本指嫡孙之同母弟。而此即其从父弟贵贱条贯无少异。而或期或大功。使疏式分离而礼服参差。恐无其义。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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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升嫡为解则何不并严于同母弟之庶孙而独严于从父弟之庶孙。又况本疏俱以适子适孙庶子庶孙同服期年。而无适庶子孙之分。此实长子承重之辨也。泛论适庶则长子三年嫡孙期庶子期庶孙大功。若以长子承重。互参唯长子得三年。而亡论适庶子孙。俱以承重服期。夫安有用于子不用于孙之疑。而至于庶曾玄。自当以兄继弟叔继侄。传重非正体之义推之。宁可从不周庶孙次第降杀耶。语类亦字分明是误。累著问解。而此则必欲援为己證。以此观之。其于沙溪之说。亦可谓得其半而遗其半矣。大抵世采所论虽极疏浅。皆本传疏之文。以究尊祖之义各有明据。高明所教虽亦以尊卑上下为说。而比较父祖之疑。礼经所不及。前贤所未发。或几于无事而生事。则诚不当出气费辞哓哓申辨。而第覵前书似有契合之理。故不揆固陋。敢终始言之。惟左右深省焉。
答申圣时(癸丑正月)
千里惠书。以存遐僻穷病之人。一之犹难。况间数月而再纡情问者哉。不识鄙劣何以得此于高明。不任踧踖之至。至于闵家变礼。实为比年溢世之齿颊。殆亦无以自保平日屏废之踪矣。虽如吾党士友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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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者。往往雷同。徒知攻之之为乐。而不见矜之之可怀。不料执事引古證今。反复晓告。冀以使我终不迷于礼义之涂。其所感戢尤难自量也。第其中颇有昨岁已得奉质于怀川者。兹谨只就高明所教。略加商呈。想亦早晚有以裁示之耳。采丧祸流转。又自岁前旧疾大作。今方复向松都。以便医治。未知其能有济否也。以此久稽修报。每切怅然。临书愦愦。更祝奉引增庆。少慰远望。
  别纸
自有此礼已来。论者必以卫辄父子。参互其间。使人惶怖不敢出一辞以明其义也。今因来教。谨用覼缕。幸加深察。盖辄之据国拒父。多少不顺。已成万世为人子者之戒。而至于宋宁之尊父即阼。较其杌隉。犹当为辄之次矣。然而夫子之处辄。必曰正名而不肯仕卫。晦庵之处宁宗。怡然赴召。论事劝讲。无有所不尽者。何也。岂不以宁宗之心初不求位。而辄之恶忍于以兵拒父耶。苟或不然。其与卫之君臣。又何所择哉。(宁宗时。留正主监国。赵如愚主内禅。而朱子以为权而不失其正。至明丘琼山近日尹希仲。反是留正之议。与今所谓当用摄主者盖一义也。)而况匹夫之礼。本无与此。而论者比而督之。殊亦太甚矣。至于盛喻以父视废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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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可与无子同。而以子视废疾之父。不敢与无父同。推以比诸卫辄之祖孙。惟此无子无父云者。恐是大段生事。愚请冒昧陈之。夫礼之为用。所以本天理顺人情。使天下之人笃信而谨守之者也。盖当先王制义之初。固有以尊卑贵贱之分。为其轻重隆杀之节者矣。及其立之于经。具之于传注。行之于后世。则安有为父则可。为子则不可之礼哉。今姑以所引丧服适子有废疾不堪主宗庙。立适孙为后二者推之。则闵氏之孙不可谓不为祖后。审如议者之论。而不得服其祖通丧。则是亦不可谓为后。然则又安有制此祖以为为后为之服期。而孙不得为为后不为之服斩之礼者哉。而况为人后者受重于大宗。至疏远也。犹以尊服服之。乃于为祖后者受重于祖。至尊而亲也。及使不得服其通丧。则未知于所谓天理人情。尤当何如也。盖父为长子三年。父卒而为祖父后者亦三年。然于适子废疾而降服期。非以为无适子也。以其不得传重也。于父有废疾而犹服祖斩。非以为无父也。以其为祖后也。且如以适子废疾而遂移其宗于第二长者。谓之无适子亦可也。父有废疾而直以己承祖之统。不更为之服斩立庙则谓之无父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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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今欲以只准父卒为祖之文。克尽嫡孙承重之服者。必律以无父之罪。而比诸祢其祖之卫辄。无乃太过而为无事而生事耶。僭易及此。不识尊意以为如何。
其仿曾子问摄主之义。曾闻春丈之说亦然。然逆以鄙见。正好与老传之文相勘而得其里也。盖礼莫大于宗庙之事。然而君薨世子生。必以其名告者。以其渐长将主宗庙也。七十老而传。必以宗事传于子者。以其甚老不复主祭也。然则今废疾者将与幼子并而为摄主乎。且与老传并而为代祭乎。盖仪礼通解老传注曰是谓宗子之父。疏曰因此以證丧服宗子有不孤者。为父有废疾若七十而老。子代主宗事者耳。(下文所举五学士昏礼疏义亦同)由此言之。其与老传并也明矣。且五学曰八十齐丧之事不及。是七十者虽传宗事而犹为与祭也。士昏礼曰宗子无父母命之。是八十者虽不与祭。而犹为子命昏也。与夫杖于国杖于朝之礼亦所不废。而必为之传其宗事于子者。盖以既致王事于君。则不得不传宗事于子矣。夫既传宗事于子。而成其为宗子如通解之说。则恐不可以与祭命昏而遂同于幼子摄主之例也。大抵废疾老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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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至其父死。若不用老疾而用宗子。则服丧祧迁皆成一体。而但有今日代服祧庙之疑及父子贰斩之嫌矣。(如七十者衰麻在身之类。似不可谓贰斩。然其服制必用斩衰故云尔。)若不用宗子而用摄主。则服丧祧迁亦成一体。而但无承重主祭之义及老疾躬行之实矣。(如七十者与祭。亦不可谓躬行。)二者均为不便也。然而宋光已就宫中成服。而朱子劝宁宗申嫡孙之服。则代服贰斩之疑。固已任其过矣。独所谓祧庙者。事体较重。初疑其不可遽迁二世。及得答胡伯量小孙奉祀之说。乃谨仰质于尤翁函丈。而亦未相契也。近复䌷绎得此宗子之文。恐益明白而可据。未知其为奉祀为宗子。而犹同摄主之例耶。或有微辞权制于其间。而愚不能察耶。幸冀裁教。因念家之有老传。即国之有受禅。凡在古今禅位之时。亦未知其果以太上为丧祭之主也。抑以当宁为主也。(所谓家国不同者。指丧服自期已下天子诸侯绝及继统。有以叔继侄以祖继孙之类。若其承重之服。老禅之义。恐无甚异。)斯宝穷格之一端。而又当为今日的證。病愦流徙。若无所考。更乞高明卒以證示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