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x 页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书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1H 页
与朴和叔([庚午四月十三日])
昨因递便修候矣。即自东村传致去月十三,念日两度惠书。欣审初炎侍奉外道体清福区区瞻慰。不任远诚。且承满纸缕缕。盛意所在。蔼然可见。令人感悚钦服。不能已已。近来哓哓之说。此亦闻之久矣。而亦莫知其故矣。向者仰复也。从弟子敬。深以此际闲往复为不宜。而鄙意以为从前。惧为兄累。不能随遇仰暴。使高明之鉴。犹有所未尽悉者。又若可悔。故终不能自止矣。今蒙特赐开释。晓然知前教之出于偶尔。而惩毖往辙。务尽诚意者。又亦鄙人心中之事也。三复叹仰。言不能尽喻也。第书末所谓辗转未契者。何其下语之太重耶。今所讲者。亦一段义理耳。譬如称物。前却其锤。要归于使衡平停而已。其未得衡平之前。或前或却。何害于求平之同耶。衡之称物。则人所易见。故其前却者。不待争而可明。唯义理则无形。故过者已过。而犹恐其不及。不及者不及。而犹恐其过。所以不免于有争也。然其争也非他。唯求其得义理之十分正当处耳。此则同耳。虽相持不决。何害于其志之同耶。一朝得其正当处。则过者裁之。不及者引之。皆得其所欲。而向来所争。不觉其失去矣。设令人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1L 页
见有限。终未得归一。其志之同则犹前耳。有何辗转之忧耶。此于鄙意深所未安。且后书所谓神后之巫鼓云者。岂亦栗翁所谓祭后刍狗之意耶。然栗翁时则乃朝廷论议。故有不得自由者矣。今此哓哓者。只是中间交乱之言耳。唯吾两间无他事。则彼当自熄耳。安有无根本而有枝叶者耶。所教海滨山间。亦皆遍满云者。未知孰张皇是而乃至于此耶。然吾辈今日一言一事。辄腾人口舌。子敬之言良是。虽欲悔之而无及矣。大抵同异彼此。随处睽分。纷纭乖角。已成风俗。悠悠世道。此何人哉。矧今欲使鄙人。见阻于门下。以立一边议论者。亦不无其人。则哆侈缉翩。槩可想矣。然兄与我既皆知悔。当加慎毖。又知其如此而有以待之。则人之为言胡得焉。兄既提及于此。故敢略陈其固陋。未知以为如何。拯衰病日深。而比又添惫。常事无足怪。而最是眼昏且疼之證。非久将成盲废矣。奈何。千万 纸尽只此。暑热方盛。唯乞为道加护。以慰驰仰。(庚午四月十三日)
  附玄石答书
 鸣鹤所托书。昨始承见。再三披玩。辞旨勤笃。不啻亲奉謦咳。然使人感戢。不知所谢权衡之喻。大槩说出所争者公之义。亲切的当。殆发前人之未发矣。讲论之家。苟能相与立心如此。其间意见。虽有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2H 页
参差。必不至于角立忿争之患。而今则不然。各主私意。自谓独得其中正底道理。驱人于曰偏曰邪之域。断不少贷。则其应之者亦安能随所遭值。忘怒察理。处得其当。以异于彼之为乎。惟是之故。其势每至两边角立。了无自反求益之道。并与亲爱旧故而为之助。遂成蛮触。此诚当世之极弊也。不意今日。猥蒙老兄志存惩毖。既已深烛而明譬之。以及于鄙人根本枝叶。要亦不外。其为忻幸。固难胜言。第惟智及仁守。圣门大训。学者之所共传。然而多见古人平日读书阅理。非不尽好。及到遇事着已稍紧重处。依旧缠绕不下。或乃过于其则。此虽与角立忿争者。不同。其在吾辈。所当屡绎而加勉。庶绝其苗脉。不审老兄以为如何。似闻昨膺宪除。未知其果然否。此正士友向风之徒。素所深念者。关系颇重。恐不宜容易处之。其将何以为计。盖想时人之必为是举。固亦慕高明不出之义矣。然其主意。实在于尝与怀川为敌。一罪一用。要为相轻也大矣。又于去岁据为黜享伸骊之證者。尤可因此而力辨。若非今日说得十分明白痛快。以破其欺罔污蔑之端。则先诬已谤。计卒无以自释于一世。纷纷哓哓。愈往而愈甚矣。凡玆曲折。亦知老兄心里。商量烂熟。保无未尽之叹。特以如鄙癃病。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2L 页
目见世道沦丧。斯文溃裂。闷郁辗转。觅死无路。适闻是报。又意所遭不细。得失利病之几。间不容发。未必不为异日訾议者之关棙。玆用冒告。幸乞恕其狂僭而进退之。
[与朴和叔(五月十二日)]
前日凭褫修敬。又有一状答谢慰问矣。悉得关听否。其间有些仰复者。不免径情妄论。追思悚仄。然此亦一段义理。有疑有怀。安能无讲质评订之端。而凡有异同。傍观者例视为彼此。辄作唇舌之资。此殊可叹。适有所禀在别幅。凭申起居。(五月十二日。)
[与朴和叔]
顷于李坡州之归。得承惠札。继而侄子拜床下而归。传所蒙诲语。又自拙弟所传送去旬后惠复书。前后感荷。何以尽喻。最后所教。其垂念于鄙事者至勤。而得承于鄙疏已呈之后。追切瞿然。未知果无倍于高明之见否。鄙疏下一半。只以引罪自劾为主。不料 圣旨之严切至此。惶悚何可言。闻台章继作。束装待命者又十许日。而更未闻指挥。未知何故也。复书中加勉之教。敢不服膺。海西之行。未知果在何间耶。天气已寒。惟乞对时加护。以慰瞻仰。
[与朴和叔(辛未闰七月十九日)]
顷因便修一状矣。即于递中。得承惠书。伏审暑热以后。侍奉外起居万福。瞻慰不容喻。下示递迁之礼。以最长房傍题奉祀。已著于疑礼问解。此中亦已依此遵行矣。汝中所传。恐是别有曲折。而昏未记得。当更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3H 页
审之耳。拯今夏眼暗顿甚。昏昏度日。而悲疚在中。逢秋愈苦。馀无足言者。春间赵善山汝常。转示兄别纸。而使跋浦老遗书。谨悉教意之所在矣。第使此老之意。在于别成一书。以易集注章句。则都无可说。此则不然。只因集注章句之意。而为之推说而已。不过如饶双峰,陈新安之为耳。其逐章者。亦与逐章下小注一般耳。饶陈之说。想其自为一书之时。则亦应如此样而已。后来采入于小注之后。始不见其别书之迹矣。此所谓逐章。亦何以异此耶。其中或有异同处者。亦不过如双峰。而然亦不多矣。此却何害于尊经卫道之义耶。向者悤悤未及面禀。今以略布鄙见。幸加商量。如蒙印可。则幸勿让如何。鄙人文辞。拙陋已分。不敢为传后文字。而汝常则恐未见谅。故敢此缕缕耳。千万何能尽。唯祝秋凉。道体加卫。(辛未闰七月十九日。)
[与朴和叔(甲戌七月十三日)]
浦翁文字。来教之于鄙见。可谓大同而小异。殊以为幸至于抄删。则亦先人之所尝言者。而非但学,庸统说之为难。论,孟说。亦未容易。盖己自成书。后人诚难为之犯手。似毕竟只得依高明所教上一段之意而已。为学之方。纸头所标居敬穷理。固是为学之两端。而受之应仲二段。只是初学功程。沧洲又谕。至语录诸段。只论立志务实用力等事。今以居敬穷理四字排定。恐或未甚安稳。如终日乾乾之辗转推上也。鄙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3L 页
见如此。未知如何。
[与朴和叔(甲戌七月十三日)]
匪意伏承匀下札。伏审造 朝以后。匀体起居神相万福。区区感慰。不任下诚。所教进退之不得如意。鄙人固已料之矣。盖当初舍弟获拜而归。为传匀意。欲依怀老之规。为褫职入对之计。鄙人即与舍弟言此必不成。当时怀老。则非但自 上常屈意从之。自大臣侍从以下。莫不为之左右奉承。故其出入屈伸。无不如其意者。今执事则其于知上下之交。宁有如此形势而可拟之耶。于是心知其必不免。而既入之后。则其退自难容易。为之忧厉。不翅在己。思欲以一言。略效愚见。而旋念草莽贱蛰。已无当世之意。区区空言。实为无益于世道。而有害于私分。以此欲吐还吞。以至于今矣。玆蒙手书致意。申以别幅。为言彼此出处之宜。复有随事警诲之教。三复以还。不胜感激。如此而犹欲栝囊。则实负平生从游之义。玆敢就匀示所及。略布心中所蕴。以备高明之裁择。其说在别纸。幸须谅察。拯五朔未递。疏状烦渎。惶闷罔涯。纸末所教。骇恐万万。刘珙,晦翁之谕。所不敢当。而听松(所引)文立程琼之事。真古人知心之契也。幸力加主张。不为浮议所挠。俾鄙人终得免于大狼狈之境。唯执事是恃耳。妨贤病国之谕。岂戏耶。安有是理。千万惟乞为国为道加护鼎茵。以副具瞻。(甲戌七月十三日。)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4H 页
窃观四劄所论。皆出于经传格言。其所以引君当道之意。变易世道之计。可谓至矣。曷胜敬叹。第惟欲救病者。必究其源委。高明以为今日世道之至于此极者。其源果在于何处耶。为今之计。所当穷此病源。一撤其膜。然后直道立公议行。百事可做。而党论之消。庶可望矣。不然而苟为和泥带水。䌤缝遮过之计。则亦将如水益深。如火益热。而同归于乱而已。高明其亦念及于此耶。今日党论。若以一张大诰而可消则有是哉。子之迂也。此何异于以结绳之政。而治乱秦之绪者耶。果为此。必一握为笑矣。恐不如已之而从事于实地也。如何。此事特承提教。故亦特复如此。其馀虽有所欲言。固未暇一一。唯右所谓病源者。似不可不毕其说。而在鄙人。又有不敢言者。高明可以默会之矣。此是鄙人一片赤心。为执事输泻者。若畀傍人一眼。则其为鄙人之祸不翅前日。鄙人之出位犯分。轻犯世祸之讥。固不自恤。而虑亦或为执事之累也。乞一览而即裂去之。幸甚。
 末端所论扶弱抑强。混被指目之语。鄙人深有不释然于心者。向来事。兄与怀老去就论议不合。(而后)指目生焉。当时士类如赵光甫辈。亦只随执事之后而已。今欲弃疾于人。而超然自脱。恐当时士类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4L 页
之心不能厌也。甲子以后。则鄙人实当之。非敢有一毫推诿之计也。实恐执事之此心。即出于和泥带水。䌤缝遮过之意。恐是病根。故不敢避嫌而言之。幸猛省之也。鄙言如不是。亦乞勿惜镌谕。儒者之得位。莫盛于近世。而其取败亦相当焉。前车之覆。后车之戒也。正己而后。可以格君。无私而后。可以服人。受言而后。可以知阙失。如是而行之以至诚。倘或庶几焉。惩前毖后。一变前辙。去浮伪而务忠实。先行义而后谈论。易危险之风俗。为安平之世道。然后方可言内修外攘之功。祈天永命之道矣。略效愚见。以备财择。未知高明以为如何。(此一纸。前书时欲效而未果者也。今以并呈。)
[与朴和叔(八月六日)]
别纸既书。而更思之。则终非屏蛰者之所敢言。而言亦过时。(大诰已颁。怀论方张。)恐无所及。恨不得于常时。讲讨到底也。开闭数四。竟不免还寝当蒙默谅而垂恕也。然随事警诲之教。即武侯勤攻吾阙之意也。苟以此心求之。则必有争门而来告者矣。亦奚待屏蛰者之出位容喙为哉。千万心谅。(八月六日。)
  附玄石书
 到延曙日。宋君来传惠书。开缄感慰。实非平日比也。庚热方肆。未委静履起居对膺万福否。鄙因屡辞。 不许。更为进次近郊。递职入对之计矣。竟被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5H 页
敦勉大礼已迫。不免趁期入城。旋以 引见时。窘步阙庭。遂致宿患复逞。痛卧旅邸。今将半月。盖欲行 世子相见礼。申对乞退而归矣。又适遭 坤宫愆候。而亦不得参起居之班。进退维谷。罔知所措。苟欲务遂初计。则非但留疏径归有所未安。虽还家之后。距京不甚远。假令 朝家更用前例而召之。其势益难。又诸议朝廷草创。鼎位空虚。若才到而旋归。则国事瓦裂。不如初不到之为愈也。此亦不可不念。尤增闷蹙也。大抵顷进四劄。皆说目前大弊。冀 上加意。而惟消朋党一条。欲请以一大诰。颁示八方。仍行调剂于其间。盖视他时。此或可以得力故也。未知如何。幸乞随事警诲。千万。
 向来密疏。只以难接北使。为辞职之肯綮。第不得不仍及癸亥启劄万言疏等意。 圣批亦多奋慨语。岂非所谓一大事者。而只以衰病无才力。莫能承当。不胜痛恨也。唯念消朋党一款。苟或透出。略有寅协之渐。则却可转以用力于修兵固圉之计。然恐无其日也。所谕出处之计。谨领崇旨。如以昔年规模言之。尤老虽逝。自当力陈于 上前。与兄戮力王室。为今日第一义。而兄既于彼时。不出。中间。又有怀川之事。其势尤似隔碍。故不敢自遂。方切闷然耳。似闻时议。亡论朝绅儒士。皆思所以乘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5L 页
此 新化。为兄命德进秩之举。则群情可见。第闻吏参之日。亦有一宰。以为今日朝廷。方伸闵金诸公。而于其曾所陈达之意。终至废格不行。是为不可之大者云。则其势转艰。玆亦不能有所相助。盖仿刘共甫。不荐晦翁之旧套也。是皆窃欲奉承兄垂示之勤。又虑其更致溃裂之象。而不知者反以我为妨贤病国。则鄙亦狼狈去矣。奈何。颁赐书物事。鄙意若欲与官禄同视一向辞却者。恐涉已甚。为其本非重物。而例亦无谢 恩一着故也。鄙见及此。敢复追告。
[与朴和叔(九月五日)]
顷者豚儿辈获拜床下。归传德音。方切感戢。即于从侄之来。又伏承手惠书。得审秋凉。匀礼起居神相万福。区区瞻慰。不任远诚。第承有退归之语。固知其难久于朝。而然不谓遽尔。岂有所不安者耶。公私仰虑。又不能已已。拯意谓史官复 命之后。当蒙 恩许递免矣。侧听旬日。尚未有 处分。又增惶惑。罔知所措。欲又拜疏而 批答之下。辄烦近侍传谕。以此惶恐不敢为拜疏计。方欲更呈病状。以冀转达而已。惶蹙闷迫。何以形喻。书中所教。勤加轸念。有此诲导。不胜铭佩之至。第所谓常理正法。自是儒者出处。鄙人之私情。既不能以常理自处。微分又不容妄冒正法。非故欲效打乖之道也。平生知己如执事者。方在相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6H 页
位。 都俞之际。若有一言以为某之平生所守。 上下之所共知。不宜强迫。宁许其守分以终其身。亦 圣朝成物之一道也。如此则言公而义当。 圣主岂不赐开允。而于公于私。岂不幸甚。何不可得力之有哉。此非鄙人之私言也。自易蛊之上九传以下。至圣学辑要用贤一款。已设多少层级。安有一名以士。则不问大小高下。直驱之以一律之理哉。执事面教于儿子以为一进登对陈情辞退。为可云。人亦多有以此劝之者。然世安有一番呈面之出处乎。进不足以仰答 国恩。退不免于自丧本分。于义无所据。于事无所当。只得蹭蹬狼狈。贻辱于朝廷而已。愚实未能晓也。所谓前日规模为高之教。不觉悚然。鄙人心里。不敢萌一毫自高之意。只是首尾惶蹙闷迫而已。至此则平日妄谓执事知我者。可谓错了。而执事真不我知矣。慨叹何已。示及介子之言。此则真个先获。敢不益以服膺耶。千万因便布谢。末由尽此心曲。唯乞为时为道加护鼎茵。以慰中外之望。若或未便出城。幸于右所言 圣朝成物一款。特加意焉。陶甄大德。没齿敢忘。眼暗不能成字。伏惟恕鉴。(九月五日。)
[与朴和叔]
右所谓辞状规式。未能分明。退陶集所载。则以呈于政院。俾之诠次启达者为状。而在京在乡时皆为之。在乡时则亦呈于本道。转送于政院。今亦有此式耶。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6L 页
今则非陈疏。则例以奴名呈状。上达文字。以奴名代陈。实为未安。昔者先人不用奴名。直以己名呈之。而或云此所志也。以台官而呈于县官。事体不当云。先人则不以台官自处。故仍行之矣。至于不肖则已称职名。以己名呈于县道。诚亦似倒。以此不敢遵依先规。每从以奴名之例矣。今欲疏则连章累渎。极涉猥越。欲代奴则 圣批之下。以奴名仰达。亦极猥越。若如退翁所行。呈状于政院。自本道转送之规。则极为平稳。而未闻今人有行之者。未知何故耶。幸示教如何。虽今无行之者。而若非 朝家所禁。而直废而不行而已。则欲据退翁所行。而讲行之。亦未知如何。亦恐本道及政院。以无例见怪也。凡事不得预讲。临事擿埴如此。愧叹。
  附玄石书
 令胤袖致七月十三日手书。承拜虽晚。而感慰实多。无以为喻。寒事猝紧。远惟兄静履起居万福。区区增想。鄙入朝来一月。辄一痛累十日。虽欲有为。其何暇而及此耶。加以一二言计。率被 上下之阻碍。玆不获已欲于 陵幸后。以终养乞归。假令一时得行。而厥后必能递免。有不可期。第切虑闷耳。惟兄所遭。亦非寻常。若是向来官 召而已。则固难撕挨。而犹可支吾。若今所 教。尚未识面。须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7H 页
仿宋朝故事。布衣入见云者。早夜思量。终无可脱之势。为兄前后所执与夫无才力可出等语。皆自隔远不得用。亦与先庭函丈时事不同。盖彼时一退之后。未见申 召之举。而今则前面日月久长。决无止歇之势。诚为难处。如弟蹇劣者。虽欲效文程旧辙。而又何可以得力耶。更乞细加商量。毋徒以前日规模为高。而务从常理正法。无所打乖也。别纸恨不仰读一快。但介子之言。以为身将隐焉用文之者。差足有味。如何。
[与朴和叔(十二月五日)]
儿子之归。伏承匀下惠札。伏审极寒。匀体起居神相万福。区区感慰。无任卑诚。第昨因过客传匀驾廿五出城。廿六还山。未知信然否。书中固有不出此月之教。而亦不料其遽尔也。瞻叹忧虑。不能已已。拯向来所縻。蒙 恩许递。方幸粗安于贱分。而儿子倖科。忧惧又大。比来如得一病也。蒙荷眷谊。有此多少勤教。愧戢难喻。纸末所谕。极知谦虚好问之意。惓惓无已。岂胜感仰。终当一布以就正焉。只恨从前闲暇时。嫌闹惧烦。不能极意讲质。以有临事无及之悔也。自讼而已。千万虚眩方剧。不能一一。(十二月五日。)
  附玄石书
 所谕解职事。岂敢少忽。日夕思量。殊无善策。盖既不能陈荐于前。只得请递于后。则必有中外妨贤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7L 页
之谤。倍于目今泯默之时。若以久于铨部。请移拜闲局如祭酒,赞善之类。以为早晚必致之地。则不但于兄无所益。或恐有意外争端。复成旧套。以害于国事。莫知其衷。虽欲谋忠。而不可得。则事之不如意。乃至于此。徒令人忧叹而已。鄙前既黾勉数月。切欲以归养得请矣。中因陪驾落后。物议颇峻。不免为到城待罪之计矣。有前上万言疏与庙堂相议之举。势当待其结局。可以占归事矣。
 一哥科庆。令人倍贺。虽近俗情。亦在累世之后。自尔如此也。第闻此友最号力农善养。而若复从仕。谁当代之乎。亦足奉虑。向来每以不克解职为闷。枉费许多曲折。竟蒙 圣许。可谓一时休歇。而未知其果长远否耶。鄙只待疏事议处之举。今几出场。可以乞归。而亦不欲为悻悻之行。要不出此月耳。前惠别幅。必有可以深规狼狈之迹。所补不细。而竟至擿埴冥行之境。岂胜愧恨。虽还巢之后。可以追闻发药。幸乞留意投示也。
[与朴和叔]
别纸所教遁院事。当初连乡之儒。轻发妄议。无故贻辱于先人。无所不至。私心痛闷。而无如之何矣。卒赖执事之言。得以无事。幸甚。先人平日之论。以诸院之处处配享。为未妥。先人既有祠于此乡。则虽微他故。亦何必又享于遁院。今幸底定。何可更以提起耶。至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8H 页
于不相荐引之谕。兄既知我之心。我已知兄之意。纵有不知者之外言。何足介念。而乃每以缕缕如此耶。还用愧悚。显道之意。则非以此也。乃以执事之于怀川。前后所见有不同。而尊崇之太过。未知于世道何如云耳。此则不但显道之意如此。士威亦然。然此则当付之百世公议而已。要非吾党之所敢预也。先人遗稿虽微盛教。尚未能奉订于高明。不肖之夙夜耿耿者也。曾在往日。欲送于士元。使之就正矣。未及而士元逝去。每念无托付处。辄为之怆结。常独以为与其出而资世人之唇舌。不如擢藏。而付后来之公议也。今承勤教。至引刘草堂故事。不觉感激。当俟释负居闲之日。委呈窃计耳。前日所具别幅。再蒙勤索。极知好问取善之意。所欲仰质者匪他。只与显道诸友之忧略同。顷于德涵之过。略及之。想已略传矣。此非敢有隐于高明。只恐已晚矣。无益于事。而有害于微分。故趑趄至今耳。亦从当一布。乞心谅。又所谕鄙人为南,尹两相本根之说。不觉惊悚。曾闻有讹言。以为鄙人抵书于执事。论及时事云。而有执事在。不待鄙人之自明。故付之一笑矣。今承所谕。方知讹言之转变又如此。而至有惊怪忧叹之教。则不料执事知我之久且深。而不能相悉至于此极也。鄙人之于执事。所欲仰质者匪他。而犹以屏蛰微分。似涉时论为惧。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8L 页
趑趄嗫嚅。尚不敢发一言。况于时事。则身在局外。无由详其事情。有何意见。纵有意见。亦何敢出诸口乎。而乃有如许之说耶。如许之说及于匀座。而执事不免为之惊怪。则流丸不止于区曳。而大行于中外。亦无怪也。自古讹言之祸。往往陷人于白地。讹言之不足又有讹书。(如做作书辞及匿名之类。)此祸将何所不至耶。诗云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此诚苦痛之言也。屏蛰贱分。庶几平生无怨恶于人。而只以不幸为的于一边之故。驯致此等说话。今日于执事之问。犹得以分雪如此。若至欧纳于罟擭之后。则无如之何矣。奈何。第此题目。往复亦怕。故来谕亦不以示子侄辈矣。此纸亦乞默察而即去之如何。
[与朴和叔(乙亥正月二十日)]
灵光祠院之议。以鄙家事。汔为其乡章甫之争端。极可闷然。其处儒生又有进禀门下之行。敢此附陈鄙意。盖本郡主合享。森溪主别建。鄙意别建一事。当初既有叠设之禁。其后又有各尊之嫌。决知其不当。故窃以为宁从合享之议。则庶几粗安于私情。无悖于公议。而其在一郡士林。亦当永绝携贰之隙矣。以此每以辍罢新建。归同旧院为善。而别建之人。以鄙言为本家谦辞。必以禀定于执事为言。若执事之教。亦如鄙言。则可以妥帖矣。尝窃闻执事之意。以院与祠为有间。此亦不然。灵光事体与我尼乡无异。既奉享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9H 页
祖考。则先人之配于祖考。在理当然。虽以睡隐言之。先人配于祖考耳。非配于睡隐也。睡隐节义之高。亦吾家父兄之所慕。以祖考之故。而为配于睡隐。亦何害也。森溪之人。以执事之教为执。故本郡之人。不敢擅便。有此进禀。幸望俯察彼此事理。一言以定之如何。无论别建与合享。初非不肖之所敢与也。而以此一事。闻听甚纷。私情闷蹙。不得不仰布心腹。千万下谅。(乙亥正月二十日。)
  附玄石书
 遁岩追配事。未知何决。曾答院生辞语。想兄已得传闻也。唯父子师弟不可同享之义甚明。然则其于同配亦然。故鄙意如此。未知平日诸丈在世时。其有此等议论否。幸为示破。今番不克奉荐老兄一款。自有曲折。固知兄之难于出世。是不唯素守然也。又虑其为世道溃裂。略如向日罗韩时。终非为兄好事。不敢遂意矣。因此显道。大加非斥。至欲相绝。盖与癸亥北洞之论斥以欲为驱逐尤庵。自专其利者同辙。固知此友见识多滞。而不谓遽至此也。不然。 筵中或有闲漫论事时。何苦何难。而不之为乎。令人闷郁。无以自堪。夏间人有言。兄近日意见一与南,尹两相相合。而实为其本根。闻之不觉惊怪。及因大哥语及张,李两狱。而后知其无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79L 页
是也。然闻此说大行于中外。又因鄙不荐事而曰。某则以此相绝云。其为诪张危险如此。不知世道果何终极也。忧叹而已。如鄙行止。则转益狼狈。虽欲循墙。而不可得。盖去八月间。乃以陈情归养上章。其在高阳辞职时。及今行皆以此为主意。诚以无疾有才。则当出而事君。无才有疾。则当处而养亲。古今大致然也。岂不有据。而第今 圣上之过加敦勉。无已时至。有将母入京之教。而所陈诸说。辄为庙堂掣肘。无一可行。此正难处之大者。而况人心世习。日益扤捏。决无更进之理。幸乞量示可救之道。千万。
[与朴和叔(乙亥)]
腊月念后。此月人日两度惠书。连得承拜。伏审新元。匀体起居神相万福。区区瞻庆。不任远诚。所谕进退之义。真所谓饥饱自知者。未入之前。犹非他人所能预。况既入之后耶。未知比日果何以出场。第切耿耿而已。栗谷别集。谓已勘定矣。尚未也则可知成书之未易也。前所禀此中所录数条删去事。已蒙删去否。其馀不甚关紧者。恐失于多爱。删正似好。未知如何。疑礼续三册。谨受。其所签标者。亦略阅之。而去冬以来。眼昏益甚。比又虚眩顿剧。往往如风灯之欲灭。以此日用凡百。皆不免抛过。如此细字。实无看详之望。何不令年少朋友。仍为添删。以成完本耶。梁君用功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0H 页
如许。而金君校得亦勤。只付此二君任之。当胜于老昏不翅矣。始欲呈还。而闻彦晖今春欲下来。欲资其力。姑留之耳。拯一家丧戚连续。悲怛无已时。非但眼昏。耳亦渐聋。心气凋耗。有所思索。辄觉其劳。百无能为矣。奈何省墓之计。必欲于未死之前一遂之。而即今无力自致。唯得便即行。不能预期也。一者承诲。正自难得。怅如之何。舍弟官况。有不适者。方图解归。方知穷谷。自是本分。辱示先辈旧规。益仰谦尊之盛。第鄙人亦不敢全变常例。惧辱知顾。唯僭是愧。不谓犹以为伪貌也。亦为之一呵。(乙亥。)
  附玄石书
 
敢有冒告。曾见松江入相。牛溪先生辄称老兄台兄。不废朋友之谊矣。今兄乃以伪尊加我。岂时与人渐降。自有不可用先辈旧套者耶。是亦可谓变例也。呵呵。且向承有遗我别幅。盖将相规。庶几顶门之一针。而旋以在京。纷纭中辍不送。今则病卧乡庐。绝无外人之来参者。倘可终赐崇诲。以解迷涂否。千万是仰。
答徐景翚(凤翎[○丁巳三月七日])
离索病伏之中。每念四方同志。如吾左右者。或寡矣。思欲一奉清晤。豁此鄙吝。而山川悠阻。不可骤得。则亦怅然怀想而已。忽于便中。获承坠翰。缕缕满纸。皆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0L 页
由中之情教也。玩绎感叹。实不减一场对讨也。仍审年来守静味道。自得益深。区区慰幸。又不可胜。癸甲录。岂宜靳借于高明。只此中藏帙。乃先人草本。间有手自抄写者。不敢远离箱箧。无他誊本。可以奉副。想谅此心也。未知所欲考见者何说耶。若得示下。则可以逐条写呈。此中则无他耳目。虽烦不妨。未知以为如何。近来事何可更言。此闻南中一疏。竟至上闻。直欲翻倒百年公案。邪说横流。至于此极。斯文之祸。将无所不至。岂非时运之所关耶。昔贤所谓吾徒之力。无如之何。只得讲学修身。传扶大教。使后生辈知有此等道理云者。为今日吾党之已分内事。而如拯者。病昏孤陋。日以荒坠。自家身心。亦懔然不知所济。幸老兄因便时惠德音。以警振之。此区区之至望也。衰疾已侵。杜门长蛰。无由一叩衡门。尽此愿言之诚。奈何。贤院重委。辞避无路。一向因循。有若承当。每不胜惶愧也。(丁巳三月七日。)
[答徐景翚(十月三日)]
向于梦寐之外。获接十载颜面。一之已幸。遂至于再。其何感慰如之。只恨行李有事。不能淹留。而贱疾亦未克踵至驻宿之所。更做一宵之晤。追味绪论。倍切向风而已。昨为省墓。强疾西行。阅月而归。则惠札在案矣。披审多少示意。三复之馀。不觉感叹。何由更获对面语。如见此书也耶。衷纸所教。极知盛意之出于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1H 页
寻常。敢不思奉以周旋耶。第当此时节。何可憧憧于书札间。以重招指目。无益于吾道。而有害于贱分耶。以此鄙意所自靖者。只在清诲所谓屏伏尊行之一款而已。未知尊兄复何以教我。顾念残生。志与气颓。呻吟穷年。了无意绪。屏伏则有之。而尊行则未也。日夕懔然。思得日从畏友如兄者。资其警策。振此滞吝。而奈此离索何。只堪怅想而已。仲父所编鲁陵志。果有之而未有兼本。不得远呈。先人上石室书。论壬辰事者。则录在别纸矣。尊兄所编成说者。亦乞早赐投示。如何。向来駴机初不可测。幸赖 圣意坚定。旋即退熄。冰霜之极。阳未尝不复。未知苍苍者。竟如何也。(十月三日。)
 昨自墓下。转至坡山。梅翁九十二。尚无恙。少辈冠童满室。极可庆幸。仍得奉览尊兄昔年长书一通。言议洞快。令人发蒙。敛衽庄诵。至于数四也。第其中尚齿一款。不能无可商量者。若只如盛论而已。则有何难处事耶。无奈晦翁于南康立周程祠。而别为陶靖节以下五贤祠。又于沧洲祭先圣也。张邵,司马。年大于两程。而位在其下。有此二端之故。自昔论议。未免多岐。终至于一境有两院。一院有两祠者也。幸于此。更致意焉。如何。先人之见。则以为晦翁遗规。不可忽而两院事势。终不可不合。故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1L 页
欲合设于一处。外为都宫。而内立两祠。西祀听,休以下。东祀牛,栗。而讲堂斋门。则合而为一。如此则合于古而宜于今。可久而无弊。然亦不得施行而止矣。亦未知果如何。
[答徐景翚(庚申九月二十四日)]
移栖穷谷。又有年矣。人事弥觉僻阻。向往之诚。虽不弛于离索。而一字尚不能自致。况其他乎。每思古人千里命驾之义。未尝不南望而长怀也。今晨梳洗才罢。忽见仁乡二章甫来。贶以院中之礼。拜承惊愧之馀。二君袖致盛牍。开封披读。次第数纸。入手盈怀。无非所以刮祛昏眸。开荡滞胸者。夫何故人之赐。勤厚至此。庄诵感叹。言不足以喻此心也。来谕首及世道。而见勖以昔贤故事。庸陋后生。何敢当何敢当。向者果被分外 召旨。而本情本分。惟在屏伏没齿一句。若有才学。可裨涓埃。何苦不进。求所以两尽忠孝者。而欲退守此一节耶。高明想或俯悉。而诲示过分。为增踧踖。至于漆室之私忧。则犹有不堪其耿耿者。来谕先获。彼此何殊。拯未老先衰。年来益以荒坠。凡百无足言者。旧栖初既偶离。新寓又非素计。与病弟不得相守者。将再经年。虽有水石之胜。有何趣绪。先垄远在西圻。贫病之故。一年一扫。亦不能办。而馀年渐觉无多。方欲经营捲归。守死松楸之计。以此难于累迁。未免姑蹲岁晏。幽思倍觉憀慄。奈何。先铭文字。再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2H 页
三蒙改修。而大体只仍旧贯。且屡改多痕。终不成完好文字。奈何。此事想欲先闻。故敢此略及。十柚之惠。真所谓晚香也。三嗅清芬。如袭兰薰。千万纸促。只此。惟祝素履幽贞。加护岁寒。以副千万之望。(庚申九月二十四日。)
[答徐景翚(辛酉二月十八日)]
向来一命之 恩。或传有一肃之意。深幸。天借邂逅之便。而竟归虚。为之怅然久之。拯分外 收召。尚今不辍。一味惶蹙。本情实状。非不罄吁。而未蒙 上下之垂谅。前头必陷于分义之诛矣。窘闷奈何。洪寓果是孤青遗躅。兼有溪山之趣。在鄙陋。似亦过分。果未得久专。昨又捲还旧栖。人事栖栖。亦一厄也。去冬。舍弟病。几死仅苏。当时闻病急驰来。实恐未及于见。遽惩离居之远。遂复归来。相守依旧。酉峰穷谷。如往年老兄临过时所见矣。安得更奉清标。起此懦慵耶。(辛酉二月十八日。)
[答徐景翚(九月望日)]
自我夤缘蓬院以后。每于春秋。辄承坠翰。联笺累幅。多少倾倒。既愧庸陋之得此于长者。而振厉警策之益。有不能喻者。则又慨然不觉山川之间阻也。仍审素履幽贞。杖屦无恙。其慰瞻仰之私。又不可量。所教隐峰先生遗事。有老兄在。顾此区区。何足以辱命。第其遗文全秩。尚未奉览。久欲请于安兄。而近来苦未嗣音。迁就至今。亦甚愧尚德之诚浅也。若蒙尊赐得以一寓目焉。则固陋之大幸。不胜拱俟。至于状文。不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2L 页
敢轻议。然更求得一文字于和叔。使斯文称述益备。则庶几无憾于传后矣。盖以先儒故事言之。程伯子既有行状。又有状后诸叙。人各以所见形容之。而大贤之本末。自然完具。正不必求备于一手也。未知高明以为如何。拯苟遣如昨。而舍弟宿病之中。又得二日之疟。日以沈惙。此间煎挠。何以尽言。从弟亦依旧同栖守拙。安分则有之。而有为则未也。三病一谷。长抱离索之忧。光阴易失。义理难穷。何由一奉清晤。豁此滞胸也。每为之临书增怅。(九月望日。)
[答徐景翚(壬戌三月七日)]
地不甚迩。而信息时通。古人比之比肩者。良不虚也。每奉盛翰。长纸短幅。辄有警诲。而多闻所未闻。未尝不心开眼明。矧此新装二帙七册。得于拱俟如渴之际耶。所教缕缕。诚非陋劣之所敢当。然从当庄诵。苟有所疑所得。亦安敢不以就正于高明也。石潭续别二集。果方属刊役于湖南。盖和叔之所编辑。而积年用功者也。诗文之外。语录,日记及遗言行之杂出于传记者。悉合为一帙。和叔之有功于斯文。此其大者矣。曾再三往复于此中。而以高居之远也。曾未能仰布耳。坡山续集二册。则堂侄适按此路。故方图锓梓两家未毕之事。得成于一时。岂非士林之幸也。先人曾为坡谱后说。想一览之矣。亦欲续刊。而适值岁歉。赈政方急。深恐未可必也。先人所为文字。深荷印可。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3H 页
盖今世得此于人实鲜。岂但私感而已。至于状中草本山岳之语。则果以争端。为嫌而删去之矣。然近来口舌愈多。已不敢为分疏计。只得一切任之。恨无由面承订诲也。彗震诸灾之馀。北虞遽出。未知前头有何缓急也。朝廷务为镇物。若泰然无事者。而漆室之忧。令人夜不能寐。奈何。(壬戌三月七日。)
[答徐景翚(壬戌重九后日)]
安兄景镇氏。昨自洛过宿。共讨隐峰先生遗事,墓表等文字。恨不能与老兄鼎坐承诲也。忽拜坠翰于其夕。披豁倾慰。有倍他日。蓬院久无信息。意谓诸君能谅我款诚。听我奉让于老兄。而不复虚为此文具。方以为幸。而乃复不然。诚深愧悚。书中忧道叹时。惧灾哀民江湖之忧。可掬于言外。穷谷秋怀。正尔憀慄。不觉三复而怅然也。奈何。分外蒙被 误恩。一至于此。既无应 命之具。又不得安其贱分。自知毕竟死不足以塞责。未知老兄。何以教之。舍弟从前。病未能仕。指目可惧。固已为动。计不容有前却。未免强疾冒赴。亦不能有久意耳。病弟与从弟相继出去。而留者亦且御 恩畏义。进退维谷。想见笑于大方之家矣。乙巳录。昔先人在世时。曾取俗传一本。略加整顿。以为一帙矣。被人借去见失。因而未能复寻。今并俗本而不在矣。春间实承此教。而修敬之际。忘未皀白。追而思之。已无及矣。不敏之讼。至今在中也。(壬戌重九后日。)
[答徐景翚(癸亥二月二十七日)]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3L 页
斋郎。非所以处贤者。纵令应 命。六十老儒。趋跄末宫。有何裨益于国家耶。令人慨叹。如拯之无似。则虚名上欺。 恩召络绎。至有史官偕来之 宠。其为陨穫。何以尽言。自量才分。决不能堪当。故不得不守虞人沟壑之义。抵死吁免。方冀幸 圣慈之有以怜许之耳。惟是世禄之臣。受 恩罔极。而未有报效之路。虚蒙敬礼永负忠孝。此为臣子之大罪。中宵抚躬。慨然自悼而已。奈何。朴和叔入城已一月矣。为出当世道之计。公私忧喜。令人夜不能寐。有书劝我。责以君臣分义。不可一向坚坐。鄙见则以为诚有其才。而直爱身自私。不肯出仕。则诚悖于分义矣。若进无所为。退失所守。毕竟狼狈无据。则其所以求伸分义者。非适以贻辱于朝廷耶。以此自画。不敢变计。未知高明。何以教我。恨相去远。不能面吐所怀。以承订诲也。衰病日添。百感萦怀。呻吟度日。无与开晤。奈何。所示诸纸。一一感发。略以别纸仰复。以备裁度耳。舍弟半生病废。强疾一出。无益于公私。而递归亦自不易。方与饥民辈皱眉相对。其苦况可想矣。昔贤遗躅。岂易企及。第当以来教。更令警省耳。(癸亥二月二十七日。)
 忧爱渊源录。谨受而一读之。表出编次。使世人见之。岂不有裨于三纲五常之重耶。深服用意之勤至也。前日不立党。师友之论。亦同此意。老兄静中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4H 页
之业为不少矣。初欲一一签标。以质所疑。而高文汪洋。无有着手处。望洋而止。因以疾病忧冗。尚未更为从事。今夏间倘无魔障。谨当卒业。而仰呈鄙见也。至于重,隐二先生道学正脉之论。窃谓一陈吾见。以俟后世则可也。若必欲人人之信已。而加(以为)激发不平之辞气。则亦恐未安。未知高明以为如何。曾见和叔。为言老兄文字。不无病痛。似亦指此等处。明者反省。当自知之矣。然非老兄相信之笃。亦何敢发此口乎。切乞心谅。
 庆徵君事行。杂出于东贤传记者。不翅班班。闻风者犹觉感慕。况有遗爱于玆乡者乎。前此宜有祠享之举。如重峰,旅轩之于报恩。休庵之于仁乡也。而尚阙焉。盖吾党之羞也。柳思庵,李文平金御史之于筽城。所示亦然。然今世祠院之弊。为世俗诟病之资久矣。盖士无藏修矜式之实。而只务崇屋宇。且其刱建守护种种之事。动辄贻累于县邑。故朝廷方且设禁以止之。实与当初建院养士之美意。相左甚矣。以此鄙见。则于远近祠院之设。不欲其烦数。近闻筽城。有为先祖及先人俎豆之议。心切闷然。欲其停止而不能得也。今庆徵君享于清州莘巷书院。李文平亦有祠于金堤。则恐不须到处加设。为近于弥文也。如柳思庵。乃瑞山之人。而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4L 页
葬于德丰。若于此两地无祠。则即被祸之地为之可也。而两地有之。则亦不必叠也。鄙见如此。未知高明以为如何。金御史事迹。则似乎未著矣。如何。黄锦溪事。所示诚然。黄之出身甚早。此其少时事。后来从事学问之实。有不可诬者。则退翁之期许之者。岂云不是。与柳西厓之终身媢嫉者。似有间矣。高明比而同之。而又致疑于退翁。此亦过矣。锦溪及李龟岩。特为仁弘之所恶。至于崔永庆之传末。亦提起而斥骂之。今老兄又比之于仁弘。好笑。花石亭诸作。讽咏无已。前夏一宿于亭上而归。俯见临津官路。回忆黄,王傧接之盛。无由复睹汉宫威仪。不堪周道潸涕之悲。又其重刱。适与牛溪书室同时复旧。两先生往来之躅。乔林细径。宛然如当日。而之学之道。不绝如线。又令人感叹终夕。李子馨要余作记。欲以此二端之兴感者为说。而姑未及焉。俟成当奉寄。老兄亦必为之同此慨然也。
[答徐景翚(腊月十六日)]
国哀普深惊恫。何以胜喻。 上候新经大病。平复去久。奄此宅忧。臣民忧厉。尤为罔涯。葵藿之诚。想同此耿耿也。邑便之过。获承两度惠札。谨审迩来。素履安贞。慰感不容喻。别幅韵语。尤觉警发。讽味。以还。若洗幽郁。如仆者。日沈衰疾。常无好意思。却羡老兄冲裕自适。能作此铿锵以为乐也。西溪薇字律。曾未得见。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5H 页
山人砭锋。渠安能辞耶。当传与一笑也。谈易古体。似胜于绝句。惟以混沌为理。则恐未安。末篇在微分。则有不敢当者。而意趣高远。所以奖提勉进之意。实寓乎其中。敢不拳拳以毋忘盛诲耶。昨成 国服于邑次。归顿坟庵。非但晕仆无生意。且非吟咏之时。未能步和。以见区区。当俟后日有以追效耳。所谕世道云云。令人太息。沟壑贱蛰。固以没齿为期。则无足与论于当世。惟是向来一番汇征。忽成川洛之势。已有之百年痼疾。犹足以杀人。况加以别證耶。 圣主至诚求贤。锐意图治。而在下者溃裂如此。未免仰贻。独忧于 至尊。念之令人苦痛。时运所关。奈何。舍弟病归。依旧寒谷。前既偶出。更有何准拟。贤倅汝中。有意行其所学。想老兄不惮枉屈。助其不及。以共成其美也。和叔赠以养士之说。学古有获。何难行之有。但根基未能深厚。则发用者亦浅薄。汝中学者也。当自知子贱之为单父故事。高明亦观古人寒蝉之责耶。承谕之及。略布鄙意。如何。(腊月十六日。)
[答徐景翚(甲子四月二十五日)]
贤宰兴学之意。出于至诚。苟能择师选士。相聚劝课则数年之间。必有其效。深望高明相与讲讨。以成其美。亦学道措业之一端也。如何。(甲子四月二十五日。)
[答徐景翚(九月八日)]
区区瞻溯之中。忽承坠翰。喜审秋来。素履弥贞。虽伤时悼俗。幽怀难平。而超然自适之乐。亦当有不得以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5L 页
语人者。向风驰仰。何能已已。拯外食之虞。有不暇言。而从叔父二人。数月之间。相继捐世。先人兄弟之行。馀存无几。孤露之怆。沈痛难喻。贱疾亦复发作。生意索然。不但骚人之憀慄而已。奈何。示谕慇勤。副以韵语。把玩圭复。终夕未已。第前后处义。颠错必多。而未得警诲之语。岂有微意而不能觉耶。见识昏昧。虚名过分。无论贻累于亡亲。贻讥于世道。即师友之义扫地。永为口实于后世。不知老兄。何以教之耶。韵语当奉和。略见区区。而丧病之馀。意思无聊。未免阙于酬报。屡负盛义。罪讼实深。然既以杜门闭口。为自靖之地。则诗句。亦当从此例。未知如何。(九月八日。)
[答徐景翚(乙丑三月一日)]
蓬院便来。德音远至。离索之中。慰豁何量。所责二款。皆是尤于知几之训。不觉戚然动心。奈何。至于不能住足之教。鄙人不足以当此。姑未敢索言就正。而先正之忠言愤笔。今又一读。令人竖发。世道至此。安得不归之于时运也。所论寒蝉之讥。深恐未然。溪上抗章。其时被徵在京故尔。若已退归。则未知其义又如何也。进退之间。语默自别。高明精义之见。或者偶未之思耶。末段所教一节。吾党今日道理。此外宜无他焉。敢不服膺而从事乎。第区区自靖之计。只欲杜门念咎。以尽馀日而已。诚恐文字之邂逅翻传。或能生事。则未知中夜解帙。如刘草堂者。有何人哉。丧威疾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6H 页
病。生意日索。沟壑之忧。同病之怜也。(乙丑三月一日。)
[答徐景翚(九月六日)]
春间实蒙警诲之勤。而其时以疾忧。草草仰复。其后非无往来之便。而衰病内缠。攻击外甚。一以杜蛰。喑默为分。一向不能申覆。阙然以至于今矣。惟藏戢盛幅。时出而一读之。犹恨未能对面一吐出多少也。今承一会。无由再续之教。兄不能来。仆不能往。而前面光阴。亦俱渐索。势固然也。怅然何已。前日所示诸册。当初窃僭以文字之太蔓为病。欲僭加节约之功。则又以长短不侔。不敢下笔。终恐不能动着。而亦不妨自成一家之言也。未知其后。自加修改。益致其精否。蓬院斋中之谬属。屡请改而未见谅。常以为闷。即今中外儒生之投疏请罪者。未知底止。而朝廷之上。法义严截。当此之时。安敢偃然托名于章甫之后。以重其罪戾耶。乞惠一言之助。以保庇微踪。千万幸甚。唯祝霜冷。静养弥珍。以慰千里之思。(九月六日。)
[答徐景翚(丙寅三月晦日)]
孤露衰喘。馀殃未尽。忽见同气之夭。摧痛酸苦。不自堪忍。此是庶弟进士拨也。有文有识。操守不苟。自小科后。不复求进。家中之所倚仗也。而年才四十。一病奄忽。家祸至此。奈何奈何。昨伻书之来也。为看其病不在家。不得修敬矣。心神少定。始得披玩。得审春来。素履日休。区区瞻慰。已不容喻。而江湖漫忧。发于信笔之馀者。犹勃勃可畏。始知气以善养。不以老衰有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6L 页
如此者。为之感叹无已。前日于病里。偶读前日所示不立党渊源说。窃自叹息。以为诚正之学明。则党比之风自祛。盖都是此学不明之致也。遂题其下。少见鄙意。且步前惠通字之韵一篇。欲以写呈。而无便未果矣。且念鄙人今日之义。惟当以闭户塞兑为分。文字句语。容易脱漏。为人所得。非但于已添罪。亦且为累于人。故亦不欲写出矣。昨见答森溪宋生书。有吹菹之讥。想又以见笑也。然早晚敢不就正。责诲两款。不胜惊惕。丁亥疏之大业。今人学识刀量。安敢望古人。正自担荷不起。示谕堂堂。敢不敬服。至于日记一节。和叔所论。实似详审。故妄意高明之所传闻。或失其真耳。此则只是一事。且难实如所教。今已无存。不必更争。而吾兄以为大段事。斥和友不轻。故敢复略及。未知以为如何。汝中立祠。诚末世之所罕睹者。然在学者赫赫之名。非可喜也。恨左右之不能止之也。属笔之谕。尤恐未之思也。今日屏蛰之分。岂宜为人作文字。且以我赞汝中。人谁以为公言。敢豫辞之非备礼也。舍弟意外复官。渠以情势之难安。未免趑趄。鄙见以为初不一动则已。既出。今无可辞之义。若以近日事为未安。则于微分益不敢。故劝之赴任矣。虽云便近。不如常时朝夕相聚。块独之怀。已不可聊也。悲惫之馀。生意殆尽。强疾作此。以待南便。盖于科时。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7H 页
或逢南士故也。纸尽神惛。千万只此。(丙寅三月晦日。)
[答徐景翚(丁卯四月九日)]
自去冬来。衰病转甚。虽对黄卷。披阅良艰。每于离索之中。怀想德义。恨无由缩地致身。一承清诲。以写幽悁也。即因院便。承拜惠札。得审清和。静履安稳。其为感慰。难以尽喻。衡泌箪瓢。固是吾人素分。而南土饥荒。流闻甚惨。未知何以自济朝夕耶。此中两麦颇好。过十许日。则大碗不托无忧矣。拯向来自作之孽。转加一节。亲友数人。为先人卞诬陈章。并被窜削之律。而 圣旨特举贱名。辞意严切。久负罪戾。尚尔偃息于圭窦。实非微分所安。惟早蒙结正。与诸友同坐。是俟而已。别纸所教。亦以别纸仰复。而前日拙文及韵语欲就正者。并以写呈。望亦因便斤教。(丁卯四月九日。)
 书重峰先生遗事后一说。庄诵再三。不胜钦叹。似当编入于抗义编诸先生叙述之后。庶于发挥先生之道。益有光矣。第其中语句之未安者。略布僭见于纸末。以备财择耳。和叔所编师友录。牛,栗门人以下。姑未成定本。近久未能往复。未知了毕否也。第先儒高下之评。岂蒙陋所敢预闻。虽高明。亦宜益勉于精义之工。恐不当容易说出如此也。妄见如此。未知以为如何。重峰之不系于坡门者。和叔自有说见于其凡例。盖以义分之浅深。分属而注。亦系某门于其下。以见其实。非略之也。如何。然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7L 页
右两款。当复于和叔。容其更加商量也。金大贤一欸。则和叔搜得以系于末。而如渊源录之存邢恕以为戒。故不以为嫌矣。更思之。其人微犹不足为邢恕。而兄教亦如此。当复于和叔而删去之耳。曾见栗翁论花潭门人说话否。门人之为其师者。恐不可不警省于此也。僭率及此。惶仄惶仄。
[答徐景翚(八月二十四日)]
首夏伻还之后。更未由嗣音。逮玆秋怀之憀慄。翘溯尤切。即因院便。承拜下札。得审数月炎潦之馀。素履无恙。区区慰幸。难以言喻。第承旱灾之惨。又未免凶岁云。今年此间则稍稔。传闻南中亦然。方谓民生庶得稍苏。可免 国家赈济之忧矣。不料其如此也。岂胜忧叹。衡泌乐饥。虽吾人素分。窃想我梅边。箪瓢也空。安得不为之惄如哉。拯衰病日加。眼昏如雾。志随气颓。无善状可言。老兄加我数年。而愈刚健。令人瞻羡。加以负罪倖免。独使友人。离亲远谪已半年。而尚尔偃息弊栖。任便自在。亟欲以身从之。与共旅榻而不可得也。世道滔滔。人心陷溺。莫知税驾之所。蔀屋之下。时独喟然。不自觉其罪戾之在身也。千万何尽。所希为道加护。以慰远诚。(八月二十四日。)
与俞胤甫(命胤[○戊戌])
家严今番之行。赢得一世口舌。而 筵中未安之教。追及于先祖。惊惧悚仄。何可胜言。所入文字。想今已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8H 页
到。秖俟 谴褫之期耳。即见邸报。兄参春坊之拟。想不久骞翥。归朝即今。内则无科业之累。外则姑无爵禄之婴。及此闲暇之时。所以讲于家庭者。想日有功绪。未知春来所读何书。其修己事上使下之道。愚意以为近思录,大学或问及朱子封事,序,记中好文字。不可不熟读也。未知兄意如何。胡文定尝喜局戏及饮酒。大夫人责之曰。得一第德业竟耶。自是终身不复为戏。而饮酒未尝至醉。此可为后学之法。向见兄酒后颇杂。此虽细过。其自亵而追悔非细。切愿以胡公为则。无(以为)细过而忽之也。此等言语不无有助于浸灌栽培之功。故适有思敢及之。然孟子所谓舍己田而芸人之田者。非弟之谓耶。还可愧也。亦望时箴警之如何。今番病里。未免有惜死之心。十年为学。无丝毫之得可验矣。奈何。呻吟之中。率口成诗有数篇。虽不足观。徐当录奉求正也。(戊戌。)
[与俞胤甫(癸卯元日)]
投闲一年。又未蒙叙。及此暇日。进德修业。安知非天欲玉成之耶。千万勉焉。则朋友之幸也。子敬得官。虽病。想不免为亲一行。可成又名除目。兄辈洛下游从。更如昔年矣。第相聚。更宜各相振策。以书册为归。不当自安于荫仕。谓事已休也。如何。弟等冗病汩没齿加长而已。区区佔毕之功。亦觉日就卤莽。兄弟相守。只习闲懒。恐终为相爱之羞耳。(癸卯元日。)
[与俞胤甫(丙午四月十日)]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8L 页
七日之事。不得进参。耿恨之私。迄如喉哽。即此意外。承拜惠札。凭审澹然之馀。侍履有相。区区慰幸。无以为喻。伯兄 新命。固知有之。既不得不赴。则所处之义。只如来教矣。文字蒙荷俯谋。不敢自外。略加涂抹以呈。僭悚僭悚。禫月从仕。或有不为者。而近者惠仲兄及季羽兄弟。皆以禫月供职。兄虽欲累疏。政院必无捧入之理。弟意则再疏中。兼及偏慈丧馀病笃。人子不可离侧之意。虽未捧入。因以此为辞归之路。或呈由退来。似无阻碍。未知如何。到彼后。如赵都宪丈。可以奉议而行耶。(丙午四月十日。)
[与俞胤甫(丁未二月十日)]
兄之去就。自量伸缩。初无不可者。只是以为未安者。久阻 恩点之馀。始有此 命。而又是特叙后初官。故在分义。不可无人事场一行云尔。非以为于义理。有必赴者也。今则色忧。虽不大段。自有不得远离情势。日边消息。又极惊骇。有言责者。固不可以惕威退缩也。在外者则量而后入可也。何必富进于此时乎。然此却非为吾兄图便计也。若有 召命。则恐不得不趋。望兄及此闲暇。进学修业。以副人望。辛甚。(丁未二月十日。)
[与俞胤甫(戊申正月十三日)]
悲挠中。悤悤辞归。耿然之私。迨不能已。不审数夜来。佥哀气力何如。神佑纯孝。虽幸免颠仆于道路。积毁之极。实有暗烁。而不自觉者。为之忧厉。不任区区。千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9H 页
万勉加餰粥。以当大事至祷。改棺之节。归禀于家亲。则亲意以为木品既好。又无白边。则外面酸拆。不足为害。厚塞以漆。无有不可。何可轻举变礼也。未知佥哀之意如何。黄檗板。闻赵教授之言。则自家曾用于横。盖板及迁厝时发见。则棺木不败。而檗板则已成朽物。其坚刚似非松比。而其易朽如此。可怪云云。此说实出经验。望更扣之。且博询曾用之处。如何。山运此中士友之见。以为虽不合于年运。自可变通用之。不必太局于术家云。窃谓择日之术。亦多岐云。只合据礼为常。而如此等节。则就其中。得一说为据可矣。未知哀意。如何。(戊申正月十三日。)
[与俞胤甫(八月九日)]
示谕先山改迁之举。以拯之愚见。则不敢赞其决也。新旧山优劣。既未以易定。设或新胜于旧。其吉凶之徵应。必积岁而后可见。若既迁之后。又有谬悠之议。则悔其可追耶。况先山既为先茔傍侧。而又有治命之丁宁。若非有甚不得已之形。则决不宜轻生他计。未知佥意以为如何。书难尽意。唯俟早晚面详。幸望更加商量。如何。(八月九日。)
[与俞胤甫(己酉)]
闻山事。尚未有定。哀遑奔走。气力何以支持耶。每念之。恻闷不能为怀也。地师既未易得真知者。而好地亦难以时月可期。以拯等之虑。恐不如姑为合窆于先兆。而徐求吉宅。以为永安之所。实合事宜。而闻哀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89L 页
意不然。此既全昧向方。故无以动得哀听。一念悬结。不能已已也。唯祝神明协助。诚孝感格。速得底定。以完大事。休神息虑。读书进业。以慰先灵。以保家道。千万泣祷而已。(己酉。)
与朴徵之(泰徵[○戊申十二月三日])
伏闻七山祠宇之议又发。至于定出斋任。令人瞻感。第此事发于昨年。此中诸父之意。固以为如此等事。非门生朋友汲汲讲行。坡山之论石潭。虽因时议而言之。亦实深远之意。况世俗之情。贵耳而贱目。发之易则不免为异同之端。迟之久则愈光而愈信。不如姑待十许年之为好耳。尤翁之论。亦以为此间事体与北路稍异。不可不留俟他日。拯意亦以为诸父之见及师门之意。俱是如此。则有非后学少辈所敢轻率。故顷于柳友之更问也。以此意答之矣。盖此事发之者轻。则事从而轻。发之者苟。则事从而苟。非一乡及门下之私事也。今若以一乡诸议之以迟退为郁。必为速图之计。则亦当更禀于斯文诸老先生。得其进退之命而后。文告远迩。以尊重事。道理事体之当然也。而今悤悤举事如此。深可叹惜。今若禀于诸函丈。若如昨年所教而不变。则从而停止。则既发还停。又有昨年之悔。不从而仍为之。则违长者之论。而举重事。目下诸人。未见有任此者。从违去就。俱有难处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90H 页
者。拯意不如姑因已发之议。诸生所鸠财力及有司等斋任之号。姑寓于七山所有书堂。以为蓄力待时之规。而至于祠宇之议。则姑俟诸先生之归山。更禀指教。或行或退。一遵长者之命而从事。则事方得正矣。未知如何。财力稍鸠之后。则立宇基址买置以待。亦无妨矣。曾闻柳友之言。一则以为北路已有祠。而林乡反无之。则或致四方之讥议云。此则不然。北路有之。而林乡迟退。则愈为先生谦德之光。有何所病也。虽或以迟缓。归咎于后生者。而此则后生之咎也。矧斯文诸丈。皆以迟待为是。则此亦非所虑也。一则以为异同之论。虽后日不可保其无也。若迟十年而反不如今日世道。则将遂不能为乎云。此亦不然。此事之当为。已为斯文之定论。若十年不能。则又待数十年。亦无不可。盖愈往而愈彰。愈久而愈定。隆慕之诚。不必及门之人为独深也。公议之重。不必一乡之人为独偏也。至于区区门下之愿。尚以无所虔奉之所。为至情之缺然者。则此诚切切。而然此则吾党之私情也。非所以慎重大事也。曾以此意。复于柳友。而未见深谅。至有今日之举。玆敢悉布腹心于左右。未知高明之见如何。倘以为不悖。则幸以转布于闵用五诸人。俾更消详之幸甚。又有一款。不得不并烦者。昨承柳友投示会议一纸。以拯为斋任。拯于玆役。岂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90L 页
待托名于执事之末而后尽其力哉。此事非系私事。作事之初。不可不公择士林中人。不然则一乡老成之人当主之。今也柳友为有司。而以拯为掌议。岂是妥当。且拯则私义。有不同于平人者。盖屏蛰之分。本不当周旋于人事。向来再蒙 误恩之日。一疏陈情。亦不敢出。则分义都废矣。如此踪迹。安敢更容出头于稠广之中。如无故之人哉。已以此恳作辞单以送。而恐其又不见谅。以为备礼饰让而已。则往复之间。极涉未安。而如此心事。无处披露。未免并慁于左右。深乞为之言及于用五诸人。俾为之地。亟议移改。以属他人。幸甚。左右今日。固知不预于外议。而此事则恐有不容傍观者。如拯之私义。则唯左右可以谅之。故不觉缕缕至此。千万恕察而回教之也。(戊申十二月三日。)
[与朴徵之(辛亥五月二十八日)]
玄石所论祭馔一说。见谓亦与左右商量。盖其酌古今通礼俗。去取精密。真可底行而无疑矣。幸相与讲明服行。以幸士友如何。古人欲使世族大家先行者。实系风化。其后说论广孝敬处尤好。将不但为一家之模范而已。歆叹不已。(辛亥五月二十八日。)
[与朴徵之(癸丑十一月三日)]
和叔事。不知今何以出场耶。向来不能阙如于不知。妄生同异。到今不免为推波助澜之归。只可咄啧而已。第爻象日新。未知末梢之所终极奈何。七山祠宇之议发已久矣。而汔用迁延。盖当初先人实主待时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91H 页
之论。常以为愈迟愈无咎。故向于先尊丈莅郡之日。章甫兴起。机会恰好。又得兄为主于中。可谓难得之时。而拯辈过于慎虑。以致蹉过。至今思之。悔莫之追。世道如许。渐不如前。士气益以难振。而人心久郁。或有不计利钝之议。未知兄意以为如何。敢以相禀。幸商量详教如何。(癸丑十一月三日。)
[与朴徵之(甲寅三月十五日)]
中原消息果如所闻。则岂非天下之幸。自古肃清乾坤之功。无如我 皇明之盛。而一朝暴亡。天子死节。亦莫甚于 崇祯之酷烈。而天道人心。未宜终绝。真人之谶。彗星之兆。适与之符会。吾辈未死。庶几拭目而更睹天日耶。至于吾东。则受 恩而未报。理必终任其责。自有不可辞者。安知所谓古月亡于鱼羊者。不徵于今日也。只自默祷而已。和叔色忧。其已满容耶。忧厄如彼其极。岂非自家之运数耶。其事结末。则尤无其期。未知何以自处耶。愚见则待 命踰半年。有过无不及。既求罪未获。而久于都下。亦非踪迹之所安。退伏郊圻。恭俟 后命。未知其有害于义。未知如何。昨于书中略及之。未知自家意思如何也。(甲寅三月十五日。)
[与朴徵之(丁卯二月二十七日)]
衰疾荒坠。有不足言。而识昏言妄。贻羞先人。贻累世道。其为罪戾。死难自赎。奈何。自遭近事以来。远近知旧如权致道见绝之外。无不有书以责以诲。而唯兄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91L 页
竟无一字。岂亦如致道之见耶。各入老境。披叙无由。适因便略申愿言之怀。(丁卯二月二十七日。)
[与朴徵之(五月三日)]
数月之间。再得手字。大慰积年阻阔之怀。披玩不能已。仍审闲居静养。素履冲裕。世间名利得丧。是非毁誉。不得到林扃之下。令人叹慕之不足。亟欲以身从之而不可得也。弟贻辱亡亲。贻累世道。已不暇言。而使他至于此极。无非当初妄言之罪。即今所愿者。唯速蒙勘罪。少安私分。日夜俟此而已。更何言哉。无由一握。叙此多少蕴结。奈何。前书一笑之答。迨用愧屈。安得相对一笑耶。(五月三日。)
[与朴徵之(戊辰三月二日)]
便中每得手字。其视年前阻阔之时。不翅慰幸。而唯无由真对颜面如见书也。未尝不披书增怅。信乎人情之无已也。弟向为省墓西上。仍省姊于坡衙。得奉尊家季肯和叔两友。作数宵联枕。其慰离索。可胜言耶。恨无由致吾兄于其间也。归后衰惫愈甚。至今未有春生之意。六十之年。无足怪者。相望落落。一握无期黯然奈何。唯希加爱。以慰远思。(戊辰三月二日。)
[与朴徵之(仲秋上旬)]
玄石狼狈。实系时运。 丝纶虽屡改。播诸中外者。已不可收。国家崇儒礼士之意。扫地尽矣。世道又如许。殆未知税驾之所。蔀屋之下。唯有忧咄而已。(仲秋上旬。)
答李杨州(元龟[○癸酉六月二日])
令胤上庠。远访穷谷。仍伏承令惠札。伏审迩来。令体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92H 页
起居万福。区区感慰。无任远诚。辱示先正遗事。得以伏读。闻所未闻者多矣。后生孤陋。感幸实深。至于所教。删润成状。不胜悚仄。窃以文识浅短。本不足以当此等重事。且衰病年来心气淍耗。凡百末由自力。前日被令胤及赵士威前后说及。皆以贱状如右。不敢承当之意仰布矣。不料当此暑雨。委遣子弟。所以属托之者郑重至此。令胤又以分义相要。令人辞谢不得。闷恐之极。实不知所以仰喻也。窃覵家状所述。既已该悉无馀。亦将何以加此。唯谨当依而序次。以备财择去取。而所陈实情。非敢苟为辞逊。即今前忘后失。触事茫然。诚恐终无以自尽贱诚。以副我盛教也。只增愧惧而已。伏闻连遭惨戚。而人事废蛰。庆吊都绝。况望一拜颜范。以遂愿言之怀耶。幸而与诸令胤。前后际遇。今上庠君得以连日叙晤。无异奉陪谈笑。何慰如之。第归程正冒苦热。又切怅念。馀万潦草。只此。(癸酉六月二日。)
答权知事(说)
  羲文易相含图。坎含乾。离含坤。坎得坤位。离得乾位。固为羲文易矣。艮与震。兑与巽。正相对而指以为羲文易。其必有说矣云云。圆之为先天。易有图矣。方之为后天。其亦作图以示之欤云云。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92L 页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以四象之生出为序者。先天也。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以男女之各统为象者。后天也。所谓相含者。盖以即此一图而二天皆具也。方之为后天者。非可以别作图也。此即所谓方之者也。乾初变为巽。坤初变为震。其馀皆然。考下文三索图。可见矣。
  乾,坤,巽,震所统之卦。与离,坎,艮,兑所统之卦。反对相配如夫妇。诚如图说。但此指以为后天。其必有说矣云云。
先天。生也体也。后天。克也用也。故卦爻之变易分合。皆后天也。今三索。乃阴阳变易之象。则谓之非后天而何哉。昔有疑启蒙卦变图。一直生出。不犯手势。乃先天也。先人非之曰。此是卦之变易者。则何可谓之先天。凡易入用以后皆属后天。以此推之。三索之为后天。可见矣。
  一三五二四六区别之语。全未解见云云。
凡卦上下卦皆阳或阴者。其爻为二四六之变。上卦阳而下卦阴。或下卦阳而上卦阴者。其爻为一三五之变。今以帝出三统为之图。则其方者为四破而界分之。井井如此云尔。非有他义也。
  揲蓍图四圈子。与启蒙数合。第上列坤,巽,坎,艮次序易置。又各画为四样。其必有说矣云云。
明斋先生遗稿卷之十二 第 293H 页
此非为别图。而与启蒙合也。只是合启蒙老阳,老阴,少阳,少阴四图而一之者也。启蒙则以老阳,少阴,少阳,老阴为次。故坤居巽,坎,艮之下。此图则以老阴图合于老阳之图。以少阳图合于少阴之图。故巽,坎,艮居坤之下。画为四样者。欲分其四图之界而已。即此而其妙自见。故欲以引證三索之象也。非有他义也。
与申元瑞(命圭[○丁未三月二十日])
恩谴南行之日。适有祀事。不得出候道周。瞻送行尘。但切忡怅。昨自牙县递致惠问手札。委巷之中。得此金玉。奚翅重获披雾也。感愧之馀。为之南望增怀也。第惟春和旅次。履用冲裕。古人有炎瘴不能侵者。雅操素定。想亦无入而不自得矣。虽望云之思。内切于中。 风霆之怒。岂有竟日。唯头千万自爱。以副遐恋。拯亲傍粗遣。他无可言。向来分外除目。一味兢惧而已。因便修敬。缕不尽意。(丁未三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