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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先生集卷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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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先生集卷之十八
 简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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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仲氏承旨公
三月向半。此土非但无花草。芽亦未青出。可身塞上风气之异。昨与判官。登元帅台作节。看戏鲸喷涛。此亦绝观。然殊非乡园物色。令人兴感。古人所谓洛浦风光何所似者。正得人意耳。(丁未三月十四日)
行到凤城栅外。附上一书于回便中。伏想得蒙下览矣。离湾后。音耗无凭。伏未审此时气体动静若何。弟渡江以来。今已一旬有馀。三昨宿辽东。昨到牛庄。今日得留。槩以交付方物故耳。此地。冬日甚暄。山无点雪。野无迅风。非但眠食无恙。早暮跋涉间。未曾有寒冷之苦。厚袄未试。重裘不着。当寒辽路。行且千里。何尝望有此事乎。实是天幸。一行大小。既无应接间生事之患。近千之人。无一个有东皴之病。译辈言有燕行后所未有。盖未过江前。天气甚寒。东八站当寒无冰之河。尽数冰合。及一行渡江以后。日复和暖。故夫役无褰涉之忧。方物无马仆沾湿之患。此为奇幸耳。辽阳以东。山川形势。亦无甚异。但多长谷大川。行芦苇中。若非铺站。悄无人烟。及踰石门至辽阳。山始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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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而旷野极目。由北迤西界。天无际。由辽阳至牛庄路。北则烟火接连不断。但距路颇远。不知村落大小疏稠之如何。辽东旧城已毁。移其砖筑新城。新城内人户。不及于旧城。而旧城残毁已甚。虽有半城人户。所见凋敝。殊无殷盛光景矣。此间所可苦者。终日行。尘埃扑面。耳目所接。尽是异服异音。摩肩并驰。迭先迭后。无如何者惟此耳。所经无可游赏处。但辽东白塔。特为胜观矣。蒙古声息。或传以为孟浪。路逢被掳我人问及。则春间因开市。以米价太高发怒。劫掠牛马粟六十馀车而去云。似非大端生梗者。他报未有所闻。辽左。姑未见有饥荒之色矣。明日当前进。有自此落回之便。故附达信耗。此后则除归程先来外。中间无凭候之路。可胜郁郁耶。唯祝起居万福。(戊申十二月二日)
拜别以来。已五易朔。年历又改。而音耗无凭。奉慕之怀。与日俱深。不以寝寐间少弛于中。伏惟献岁。体中起居顺序万福。遥切伏慰。弟以去腊廿一到燕。以今正月廿四离燕。留彼凡三十三日而即东路矣。去路。冬暖无雪。归程。春动冰泮。但苦尘而不畏风寒。大异所闻。讵非幸也。一行上下皆安。唯安州驱人一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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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燕馆中。载尸而归。是独可为惨怛耳。燕土物色。萧素殊甚。耳目所及。未见丰侈之象。岂去乱未远而然耶。抑地近边朔。异于南土。在古已然。非独今日也。且所与接者。虽名措。大率是市井酤贩之流。贪利忘耻。贸贸无识。不足与语。望其一言相动。慷慨输泻。固已难矣。况言音不通。而纸笔又烦。时事世变。叩知无由。奈何。若言其槩。政令出一而兵革不用。至其未著之爻象。有非窥测所到。自馀小事。谙悉既难。虽有所闻。未易书传耳。昨到山海关。今日发送先来。而因彼中拖延。不肯早行提拨。离燕时期。比诸往前。不免差过五六日。想于先来未到前。都下大小。必多以使行稽滞。妄为骚屑。以贻忧念。此甚可恨可恨。途间或有游赏处。亦未免一时探过。而无绝奇甚异骇人耳目者。以此推之。既在一天地内。不拣东西南北。大凡同然。虽有(此下缺)
专人来到。伏承下书。伏慰伏慰。弟此处诸事。一刻为忙。离去极难。而下教如此。拜别省扫。情不可阙。前夕驰进伏计。栖活之难。虽如垂念。此亦命也。世间事莫非由天。岂以回头别寻路径。可得投宜占便耶。李一卿。亦可观也。粜籴文书。最是难整中记。以此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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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完。伏闷伏闷。(辛亥八月十一日)
弟之狼狈。不可尽喻。诸人所说。虽固有此。但他人谁肯为尽思虑者耶。今所未断于胸中者。唯在既未得褫。则决不可偃伏不起乎。虽以病僵卧。不至害义乎。此两端。未能了然。深恨烛理苦不能明。奈何奈何。伏望于此斟量审细。更为下教。(甲寅三月廿三日)
弟意外见差 山陵都监都厅。狼狈之事。不容尽喻。虽云 山陵之役。臣子分义之难辞。而七八年不能供职之馀。当此人所希求之任。作一失其本性之人。宁不可愧。纵不自耻。又不见笑于世人耶。伏望指挥。儿侄辈。急书病重所志。连日屡呈。期于得褫。如何。
辞状。想已得蒙褫。亦尚未闻的报。 发引日期此迫。大小悲遑。如在目中。而独以病伏偃处郊外。其于分义。慊恨危慄。当复如何。拟以舁进门外。望哭而归。闻下教中有令入城以参哭班语。此则似未深谅踪迹之未安。有所不敢耳。在外者。亦自有州郡官府会哭例。不患此段之难处耳。(五月廿五日)
寄家侄泰尚
吾意虑不到。遭此狼狈。惶悸闷蹙。诚难为计。然蠢蠕动蛰。 造化之仁。必不较其得失。今此 指挥。想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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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况乍有此事。便复苍黄失常。事涉稍大。何所不为。春明之内。似非放人转步之地。入都陈情。岂是得策。方拟控疏。又不知前头何如。念得褫之间。颇费辛苦耳。(壬子十二月十三日)
行后绝未闻消息。方极郁念。得见在咸兴所发书。知行役驱驰能得珍护。慰豁不可尽。书后得日已多。不知即今已到镜城未耶。路险之劳。亦复何似。悬虑尤至。食味之恶。自昔如此。固无可奈何。眠睡之减少。想因多虑。唯望强餐蠲虑而已。都下风色。益少佳趣。和叔又遭难过境界。而波澜渐激。前头必不能顺帖。结抄忧复如何。(癸丑九月廿六日)
告 庙之论。日急当是。向来疏章。有以激致。事变之不常。自古已然。支节之层生。虽圣人。有不可尽度者。奈何奈何。泰素书来。以贺笺为疑。不知君当何以处之也。想是诸议纷纷。有类热鏊上蚁。处此固亦未易。此亦未有的可处。然要以安详为主。有何可怖而遽自躁为也。(丁巳六月六日)
便中得书。知蒸炎浑牙诸况安稳。殊慰恋相。第闻已遭饥民之困。所见甚惨。不但悬念之不细。哀彼颠连者。谁哺而谁活之。实可伤已。此中仅仅支过。今夏。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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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暑热之难当。想是春夏交寒凛。失节之所激而成此。然得雨之后。秋成庶有可望。不至如南中之甚。此为幸尔。近日风波。姑不闻有添端。或果因息则亦足宽忧耳。(七月八日)
李可成事。实足悯叹。彼少年时甚美貌。为邻女所逼。竟以不污致声。今于老境。反受此累。岂止杯酒失身。谤訾易乘。亦渠奇穷之命。生定如此耳。南令大夫人。于得疾翌日。手笔作书。寄意维儿。令其用权。至送滋味。老人临没之意。拳拳如此。益增悲恸。不知渠辈何以报此恩意。勉保一身。庶可以无负而果能得否也。(庚申六月十四日)
便回得覆。为慰为慰。但知遭意外事。世路如此。实难行也。以不喜之心。假缘饰之说。若非同流合污俯仰巧便者。谁能免此。亦不足深怒。亦不足与辨。但当自守益固。在不自失而已。彼悠悠者。又复奈何。士苟知名义之可重。未有易其常操。而只以循物为事也。所望者。勉此而已。
两日政席。病骨想多受损。良用悬念。阴寒不肯速解。此间病根。尚有徵动之候。吃过辛苦之馀。畏惕在怀。亦不能闭户蛰伏。奈何。潘南先生褒赠之举。实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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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光。不但后孙之荣。但闻收议时未有定论。不知归竟应用何典也。泰维来传宋相所说。有 赠谥旌闾之云。果然否。 赠谥则无容更赘。至于旌闾一款。耳目所及。只是得施于死事之人。未闻有因谏获罪而得之者。能不致人之惑乎。且所谓旌闾者。本以表其人所居之里。今若设之于孱孙远胤迁徙靡定之宅。不但本意之大舛。又能几何而不至于泯废耶。吾意若蒙 国家特赐一片短石。树之墓道曰。高丽某臣姓某之墓。而其云某臣者。或用直字或用他字。商其所合当者而为之。则不待侈辞弥文。而足以照耀来今。虽使经历百千年载。苟此石未泐。过而见之者。犹知 国家之所以旌异于先生者如此。先生所以见慕于百代之下者如此。岂不于义为两得耶。须加思度。如不至龉龃难合者。即通议金村。趁诸大臣议未定。预有以微恳。使醒其未到之见为妙。此不知果如何也。(辛酉正月廿九日)
闻台弹又至。狼狈于政席之间。令人怃然。世路固艰。不能早远于要津。宜有憎之者矣。亦复奈何。从今可得优闲于无事。不受当蹊之锄。此亦一福会耶。(三月廿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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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疏所说云何。而再被巧搆。肆其诟纸至此之极欤。虽缘运蹇所致。令人骇痛。自不能过怀也。君之今番所遭。得无如逊侄投挢之辱耶。待小人本自有道。虽以包荒为贵。亦不可使其得恣凌嫚而无忌。及至于此。辱亦甚矣。尚何及哉。(四月八日)
撰文事。金村所谓前后俱。只用子孙私记为未可者。其言岂不亦有理。但托人而未得其真。宁如后孙谨述前志。以俟将来之识者也。若欲藉重于一时之所不敢抗。以压纷纭之口。徒见其可羞而已。金村既此持重迁延之患。念之奈何。今送答金村书。览后传致为可。不知因此又当惹得何样口舌也。此非避谤闷嘿之处。故不得不一说。(十月十六日)
迎谥事。又因台阁风波。势将不及前定之期。怅嘅难际远道之来。会者几人。皆非兼赴京闱。专为 赐谥致祭而来耶。祭文中。当及 赐谥之意。迎谥之宜先于致奈。礼节应然。如非大段不得已。恐不可遽为颠倒换易。远方之人。虽留滞可念。若姑退六七日而可得。次第而行者。不如差退日期。以待之之为可。未知如何。(壬戌正月廿四日)
谥号署经。出于望表。良幸良幸。日期虽促。犹可及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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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必又生延退意。但不知吏礼两曹。可如人意。无他故推托否。如非此也。惟以速得为便耳。吾惟待今晚樵奴之还。得知审报。明日发向坡山为计。而所着则虽有军衔。既非常仕之人。且帽带俱阙。为此借觅。亦非循分之宜。若绦带黑笠。称以红团。本系苟简。以为不当用。故此有淡色道袍。试为持往。诸议如以为此胜于白衣。则拟着之矣。君则既异于吾。冠带恐不可不着耳。(正月廿六日)
碑文之未尽处。已知难与尽争矣。而但于其问。亦有不可以闻之之厌而遂已者。如昨所论是已。碑固略提。须待检求本史。然参之于史。而知此之但举其槩而不失甚要则可矣。若参之而终有差互。则为不可也。今只取目前之顺滑。姑且胡乱过了。日后便成不刊之悔。此岂可不思也。看来此处。亦不须多着字。只消下得一等字于仁任之下。则便有源委带来。文脉不断。无突然换头所见可疑之病。以此通报求改。亦岂至只事牢拒不加思量耶。且末端虽视二字。亦不成语理正。如倘。亦不啻为一病。向不加察。然若此者。置亦可耳。(二月十四日)
新除一疏。固难得解。唯当以力辞为计。但既不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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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辈毂。常为系禄之身。而名位之贱。又不在抱关击柝之列。以此而欲辞要剧就闲散。此必不可得之事。世道之难。岂待身触机阱而后知乎。处之之道。俯仰适可而已。得辞则固好。不得辞。可且随分僶俛。又安可为固必之计乎。盖人之待我如何。虽圣人。亦末之何。执吾之心。尽吾之分。此可勉勉耳。所望。只是而已。荣盛之太过。诚可忧惧。飞走不能。则谦慎一意。差为鲜患之道。不知如何。(九月廿六日)
前席所陈。甚慰人意。既居其处。宜自勉竭。宁可以卯申为勤而已耶。(十二月十三日)
昨覆备悉。权公还去。说得道成形势。又如何也。临丧求地。本自不易。岂能如此遽望有获耶。但吾意则处乎今世。既难如鱼判枢之只卜家园。又不可一如俗间倾惑不根之谈。且参其中。取不险仄不低陷不偏不欹丰厚之地。则无不可葬。此虽似疏。而反必胜于堕惑术家。要得人所不得之好地而犯上数患者。甚明矣。昨所论处。虽不得满意无疵。而亦无向者之病。不知其必逊于积西。然若不以见逼为难堪。则又不宜弃旧而求新。为今世颠迷之为。若必欲避逼。则不及此时有所改图。以待他日。岂其可乎。唯望审思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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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癸亥)
宋书。引夫子之与齐威以为已解围。讵非谬戾乎。其所云安定庆历等语。阴加诋诬。此何等言语。何等手段也。令人怃然而已。伊川事。闻来愕然。不知报牒是论何事。方伯为此启闻也。或其前疏未见。从者复请于方伯而有此乎。无便未能即问。可郁。儿辈触事如此。不觉头白。宜令渠辈收身归闲。闭户省悔。乃可得免于此世。而亦不能早断。奈何奈何。
此中。昨送泰维。情趣不佳。奈何奈何。前头若无馀波益鼓。被谴止此。岂不甘分自安。而但恐险路之不尽。一层加层耳。诸人谪罚。又是系此线索。一人误着。连累至此。尤可惭恧耳。不知昨今来爻象如何。门人馆学诸疏。相继腾涌否。渠也昨晚离此。仅可踰祝石而宿矣。昼日之行。值此阴雨。况钝弱之乘。非如驲驱。难望其趱程速进。复恐以此添戾。忧叹忧叹。(闰六月廿八日)
上梁文。一依所改窜。而第众丘峛崺一句。虽云有所来屋下说山。终觉未安。且上既以危岩之松为义。危岩众丘之分说。语势偏复。况凌寒傲雪之句。既以松寓意而接上一句。则到此。亦宜令义类相比。而激颓波之句。与众丘峛崺。不相承缀。若谓此只说人耳。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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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凌寒傲雪之借义。则所谓屋下众丘。文义中断而有头无尾。故辄以此所改者而填写此意。说及于渠可也。(甲子四月廿日)
近日都下。有何闻也。清城捐馆之报。不胜惊怛。 国家所倚仗。实非他人之比。栋梁之摧。岂细忧也。恐今世如许人。不易得之矣。(九月廿二日)
伊川病忧。似有少减之候云。而进退苦无常。未保其占差。可闷也。县中纲常罪人取服。送营之后。以变辞之故。还下本邑。渠曾以此论报其不可。方伯不从。渠亦不知法例之本来如何。欲议之解事处。以为更报之计。盖方伯题辞。谓为诸道通例本如此。而推之事理。恐其不然。辅书所云此乃监司惮于劾囚之谬规者。似得其实。敬差与禁府之必启禀而讯刑者。非他。为其是启不罪人故耳。本道未启闻之前。则监司守令当其事者。皆可用刑讯。而岂有守令可以擅刑讯。而监司独不敢之理也。曾见虽非此等重狱。亦有监司亲讯之举。岂彼可为之而此不可耶。恐复论争无有。不可但渠意欲以此决于去就。此又未知如何详度报及。和叔昨过。因向金川。欲审牛峰墓处之虚实。而旧官在囚。新官未出。时难发状。为虑矣。(乙丑二月廿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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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表左书事。殊可怅咄。今人求小而失大。不知顺理作事。细琐成风。有职不免。奈何。然此既非小事。不可以辨论违覆为难而但已者也。则恐复一劳口舌。奈何。金村都宪大父墓表。曾见如此书。必渠所已讲者然也。岂肯猝改所守。此尤可闷也。曾祖考墓表及金浦正即祖考墓表。皆似是非左书者。君能审记否。若此据明审。则可以得其勉从耶。
金川两纸。备悉曲折。而事势至此。尤难为处。虽宛转思度。终不得善策。如外家始祖墓。失其处所。白山一冢。在于指名。而子孙世居其侧。数百年来。终不敢认真者。事诚有不可断于无验故耳。今亦无验如此。则将为之奈何。然须更与诸宗讲其所未究为妙。
过岭后不寄一纸去。想以为郁郁也。家山渐近。彼亦渐远。欣怅相战于中。未委春寒。诸况何似。吾行转入枫岳。一宿而来。虽草草未得百千之一。而犹足以少还半生逋债。此亦幸耳。山之奇异。实难以言语名状。咸兴之雄大。枫岳之壮丽。要皆为初见。而咸兴则一寰宇内。容或再有。枫岳当无两耳。为此眼债。吃得千辛万苦。恶路险途。亦是初经。为眼不计脚。信哉。(戊辰三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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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之事。想惊心无间。北窜之行。亦应垂至近境。不知衰病冒暑。严程驱顿。能免颠踬否也。和叔初亦谓其不宜入。一起卒致此大破败。遂令延累及于大臣三司。满朝皆受其病至于此极也。然又不料登对之始有此事。莫非时运。奈何奈何。南台羸弱善病。赤池白岳。又非人所堪处。而孑然一身。远投绝域。傍无亲近相守之人。念之悯然。闻左相入对。颇恳恳。而都下诸报。漠然不得。不知 上意果能少回未耶。徒令人咄咄而已。(七月廿四日)
妖贼之狱。谓得收局之善。而告事复起。逮捕多出。忧可尽耶。辞免一计虽切。本道歉饥既如彼。则固求必解。于义为未安。况今多事如此。烦聒亦可嫌。以从来欲自远之意言之。近日爻象。居外一日。胜得一年。未知如何。(八月十七日)
元子位号已定。 宗社之庆大矣。而缘此柳疏忽出。虽赖 圣明洞烛其情状。处分明决。惊怖之虑。不可言也。吕相闻已到郊圻留泊。而南台尚未得近止之报。殊郁殊郁。(己巳正月廿一日)
秋官之擢。实出料外。荣惧交极于中。想同此怀。抑姑得免铨曹金吾之苦难。为一幸也。领台入觐。有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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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会议之事。时未及举乎。今日之计。唯须十分安和徐缓。以惩前事之失。似闻外议甚峻。有不善啖饼之诮。可为发笑。亦殊可忧。奈何。(甲戌四月十七日)
辛疏。有禀处之 命。陨塞之极。不知所言。但旌表之事。 国朝而来。未闻前籍之可据而仿者。况在今日。尤恐不宜以此事上请。嫌碍之端不少。未知该曹只当以依疏禀请乎。须反复深思。劝寝其事。则生死者俱得安于心矣。言之至此。肝肠碎裂。(四月廿四日)
再昨复书。为慰。但想剧仕劳瘁。重以丛诟猥集。何以堪得。人情本非难见。今日大小。皆思快息仇竞荣进。惟恐不得满其意也。乃猝居万人之前。又不能中一世之意。忌害并至。可无惧乎。宜俟时事略定。早谋自退。亦恐事日生而其定之无时。又奈何。昨得领台书。所报宗伯之指盖同。而但复云以措辞为难。又言终必不免为众议所夺。可叹也。吾谓若以 国朝三百年来。除死难者外。未有典章之可遵。无前之事。不合创举。为姑徐之意。未为无辞。不知如何。与礼判细商之可矣。如是而 特许之。恩终出于 上。则事无可嫌而理无可恨。岂不为宜也。(四月廿七日)
告辞为主。今不知何人为当。只依虞卒时为之。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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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念及趁此际立后。以便诸节。而事嫌太遽且迫。故不敢为意耳。焚纸事。来示正得之。常笑今人不知皀白。只偶见朱书中有此节。以为不当废之礼。效而为之。中国之俗。不止焚黄一事。如纸钱等物所以赠送冥路者甚多。东俗何尝有此。而独此一事。越古礼而遽学颦也。(闰四月三日)
今日 册封大礼。大小庆抃。无间中外也。军资监下人。来致食物。米大豆各三石。仓官有单子。分外 异恩。惶悚震慄。不知措躬之所。思钻地以逃而不可得也。此等事节。不曾经见。只依仓下人所说。已作手答付去矣。但不可如此便了。此异常例 赐送之。有伏受单子。则当有谢笺否。触事昏愦。于节目大段懵昧。若须作笺者。代搆数句文字。依式书呈可矣。(六月一日)
昨复为慰。但扶病趋班。幸免颠顿之状。念来悯然。若速得一时之暇。调养少间为幸。而在官之人。或不能如意。是可忧也。昨晚。地部又送衣资䌷绵各四疋来。稠厚至此。尤不胜悚汗也。在于分义。不敢辄辞以犯不恭之罪。则薄物之赐。犹不敢不为受单。无事坐取。实似不安。或谓当有谢笺。不无已例。此须详访而为之。无废应有之节乃可。昔见尹鲁西丈。亦为食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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笺。不知当时事果如何耳。若不为此节亦可。则于省事之道甚便。或虑其不得不为故耳。(六月二日)
陈笺事。意以为众所共为者。难于独否耳。虽为者多而否者少。犹当以省事为胜。况否者多乎。所言甚善。勿为可矣。何必更问于人也。若疏辞之节。则古人以为不恭。故初不敢为意耳。(六月三日)
妄意当初诸人论及此事。虽仓卒间言语。归结不能周尽。犹为事体之不容无及。闻纷纷者无所不至。极于朴儒郑台之疏。又谓世间无知小人。见以为逢此古今所未有之快事。方且踊跃欣喜之不暇。谁有敢为此等说。是不过怯于前日之祸。辄为顾后意耳。因攻之而衍其语以张之。此皆一时险薄人所为。有识所痛恶。后得右台之疏。正如人意。则亦殊自信。今闻左台劄极峻。至不免有待罪司败之事。为之惊愕。叹惋不已。又岂知义理本自如此。向之谓为险薄无识者。真乃正论根源而可揭之日月也。吾曹之狃于鄙俗。而愚昧鲜解若此。无怪君之亦挂于纲也。咄咄而已。朝家想既有处分之明乎。荣辱之涂。从来一辙。亦非趣避之所可得。奈何。(六月七日)
见书。知已出门外俟 命。病惫中颠沛之状。念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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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此岂一身之忧而已也。时事到此。终未有止泊处如无柁船在大海中耳。奈何奈何。退归之计虽切。大礼当前。亦恐不可轻遽。只得少耐。前头将有不得不退之端。岂此为不可忍过者耶。亦直小小耳。
奏文数改。此病必成破衲耳。事实文理。安可谓皆不关。见侮异俗。訾短易生。独非可忧乎。况以此中敬忌之辞。欲施之彼者。尤令人发笑也。副学疏。稍有生气映发。其从来倾动。殆有以也。(七月十八日)
奏文事。此方人自昔都不知大体。正如妇人小儿之见。今虽争之。固无可解其惑之望。然在我道。亦宜力争。终不从然后已乃可。事关 国家得失。彰于异俗。殊非细也。不求诸事理之正当。而惟知以货从事。犹不自悟其无益而可羞者。实从前痼弊。此与鄙人蚩氓不识事体。稍系官府。便先思赠遗吏胥。或事顺。谓得赠遗之力。不知其初不由此者。亦何异耶。实天下可笑可闷事。奈何奈何。
泮围禁约。似未有好法。毕竟只当依前耶。万馀士子。欲试之半日。考之半日。此已不可之甚。犹以覆试为无例而不欲为。安得有好法也。(七月廿四日)
向所言 元宗御容之犹有旧服。意在象生。不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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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若章服之无问崇卑。率用青蓝者。则不知此适何时为然。曹师言思庵像则服用青天色。完平及金公起宗,闵公圣徽像。则用柔绿云文色。潜谷像则用浅绿色。此皆前辈之写真。不可谓今俗始变。所谓尚青蓝者。无或为思庵以前时俗。而传者有不考详者欤。所云老少之异。此亦非不思。及先公之升通政秩。在丙寅。其升二品。亦不久。恐不可以老少论。若不知为摹本而疑于别有旦晚二本云者。则颜貌既无异同。此等事。有不足置虑者。无乃三思之惑欤。衣服阔狭。一依旧本。至于深浅之少异。亦不必过拘。伊川言写真者。苟有一毛之不同。便为他人。此乃推致至义尽之说。而亦不免太覈。设如是言。可废写真而后可也。天下宁有计毛数发之像耶。画像之意。只在彷佛而得容貌仪刑而已。使人见之而知为是人而不失则可矣。太覈之说。恐未免拘蔽。不知如何。(九月廿六日)
谏官之侵侮右台。诚所谓欲啼施捶者也。老成之言。不见用于时。世道之所以渐败而不可回。况媢疾之声色。不但于违之而已乎。(十月六日)
求解之计。想非不切。而登彻未易。蒙 许尤未易。且虽一时得解免。不能全脱。旋复还旧。终是浪事。只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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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十数日休息计则可矣。高祖考请谥事。已陈白得 可。实足以释遗憾于万代而为子孙之至荣也。惟以近日此等祈请。不胜纷然。无以自异于雷同之间。况目今即似草创之世。 君臣上下。宜除却弥文之不急于时务者。一意于同协而大弭于怨讟。使人心和调。如春和景明之象。然后乃可议馀事。不知诸公亦复念及于是乎。
前所言者。谓时事缓急耳。当局者。宜深念于此。且事有不当于时。为之不如不为。不得不愧于得。河清之说。恐失本末也。春和景明。斡旋在手。在他人可为。此言。在诸公。又可以此而自喻乎。苟然也。殆所谓一念差却。谪到下界者欤。明政统宗。似曾见其书目。不知是在玉堂时耶。明史无整顿书。常恨之。若有人釐得合诸书而为一事核而条明。使人好看。岂非一大幸也。
郑疏。指意险诐。殆所谓深阱密机者欤。领之遭。是亦无足怪。而但世事之可念。在于此等纷然迭起。而未有一人痛辨而力排之者。为之奈何。领当日欲宽张狱。其出言之难。岂如今之台阁刺口大唱。而略无利害切身之忧者比哉。小人善反其说。信如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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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弹事实。令人心寒。彼虽未为雅流。向所论则不失于正。今之及其口之未启而迎击之者。情不可掩。倚身迂心。可以欺人乎。郑凤寿事。使有为之先者。则恐宜在当谥之例。而世无详其事者。又无为之上闻者。武人不解事。妄自径投。可叹也。(十二月十八日)
客使爱文。又能省弊。良是喜事。所求东方人诗文。应副者凡得几篇。所抄草本。可以得见乎。彼曾无自作以示者乎。洪诗甚拙。未免出丑。可笑。(乙亥正月廿二日)
诸人之被罪。事体固当。其中亦有不可以一时之罚为已足惩之。而后遂同于无过之人者。今日朝廷又岂能得办此也。私胜而不惜国体者。不但二三守令滥污之议谳。咄咄奈何。(二月十二日)
闻郑荐上言。祈得郑先生内外褒典。本曹覆启。意将如何。似闻以生死为间。此在议者。应不免有此疑。君亦当执此。然必以死者为能立节而生者不与论焉。则是惑于耳目而不反思之之甚者。夫三刺刃而不殊者。天也。岂其志节之有未坚决而然也。况李夫人再苏之后。其用心与力。扶持君子者。崎岖仓卒之间。有不可以一时自决之烈而胜之者。力为主张。勿拘俗见。如何。此事关系义理之剖判。须深致思也。以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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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游门下。而君不能发扬其美。至于阻抑当行无疑之典。则岂不有负于存没也。(三月廿九日)
得书为慰。但不免离得间局。虽不比馀曹。犹非便讣。倘来者果如是也。谏领台。归者正得之。吾每如此说。近亦欲以一书。劝其尽瘁而未及矣。退固便于身。国将为之何。尝读诗经。有讥此事者。其语恳迫忠正。可以动人。始知去非可谓见几。而止非可谓贪昧。箕子之不顾行遁。亦一义。但时事不同。彼君不用我。而至于拘囚者犹然。况今虽群小傍伺。诪张讹讪。 上专委信于吾所言。几无不从。不但 恩礼之未衰而已耶。
旱气比甚。田家着急。闻远近之同然。朝廷六小。又当添一忧矣。祠院弥文。姑宜念其不多关系。而犹挟此以为左右一世之大着。咄咄奈何。被人嗔怒。亦不足言矣。(四月十日)
疏草看来。大快人意。人心倒置。全不见一点公论行于世间。朝著上睢睢者。惟看人面。不复顾念 国家事体。一身名义。陷溺至此。不知计较利害者言。其毕竟果如何也。且如郑维岳。虽不遭今日之祸。而终身富贵。彼所得者。于利害。定有足道者乎。今之诸人。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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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利害者。去彼一间耳。郑之蒙宥。不能相正。似乎失之。恤先念老之典。可行于一时犯罪当戮之流耳。此等。奸壬之大者。宜屏绝四裔。使不得参与人类。又何可委曲如此也。(五月廿九日)
领台所遭。又是近比未有者。翻覆之际。搆陷之说。何所无之。亦岂闻如此疏之奸邪谗佞希意中影者耶。彼直为一掷之计。不复倾名义也。若是诸公。曾不为之痛辨深斥。使 人主晓然知此果是小人之尤者。及早偃绝于其势未壮之时。乃为酝藉可悦之言而已耶。左劄犹为较明耳。(六月十四日)
昨见南台窘蹙之意。深为可念。盖自以被逐而出者。今至于三。此非如寻常之所遭。而犹复以 上意之不释。还据职位。则已亦自惭。人谁见谅。若有执此而为罪。无以自解。所以死不敢入。宁被诛谴。顾已雅怀。不同尹相之必去。况 天眷既隆。不敢不体。倘朝而释负。夕当还朝。但此有不可以语人者。曾于左台往来之书。祈其陈白为已地。而终不见答。想其见谓恒言常谈而不察此衷曲之深也。石台分尤疏。不能开说。欲望君之恳恳为诸相道此。▦其为 上深陈情势之有不容。强令就职者。解此困急之围。使我书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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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君。引对日次在近。欲及此图之。君意以为如何。此台目下境界。实为可念。诚有如所自言者。恐不可不周旋于两相得一开口。则 上无不听也。宜力为图之。 上下相持。为日之久。大损事体。所见殊可忧。故昨已许以说及于君。今此缕缕。亦可默想耳。(七月一日)
所报。极是意外。骇叹骇叹。今俗于人。好弄假作真。末抄直弄到穷处。使其人卒无置身之所。如向日李玄逸诸人。是其甚者。岂意此事又转到吾身也。彼群辈相聚。附耳动目。睒眻叫噪。搅乱朝廷。坏败风俗。国之必亡而不可救者。将在于此矣。奈何奈何。想劝止之意必坊。能有以动彼。遂停之乎。(七月十九日)
便中得书。为慰。象卿奄忽。不似真语。惊恸惊恸。岂谓斯人竟至斯也。敦行勤敏。更不可得。痛矣痛矣。经筵兼衔辞疏。亦以精神昏昏。淹延至此。当即修送。然便作辞状。不知何如。铨曹不肯相悯。犹复齿录。殊是闷事。(八月十一日)
昨见纯书。虽知所苦少减。而元气难苏。忧念不可言也。经冬久旱之后。得此大霈。诚是望外之幸。而就粥饿隶露处。冻死者必多。阳叹伤叹。此姑保。而分外 恩典。惶恧无地。奈何奈何。言者乃与酉峰混称。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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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也。(丙子三月七日)
前书。疲甚不能即答。迨恨迨恨。陪 祀当寒。必复大增惫败。念不能宽也。知又当赈政。不惟劳役之不堪而已。塞职之难。尤为大忧也。松谷居是任。其才能干办。亦岂有过人者。只以赖其心德。不无所济。至今诵之。今之当事者。似少此意。彼则惜民而不惜财。此乃反之。如此犹可救民于死乎。倾江汉两储及京仓之谷。虽不能尽活。圻民当亦大拯。而似闻诸议以军储不可不蓄为执。缓急之虑。颠倒若是。将何为哉。无食。固难以应变。无民。又将谁使当之。当此之时。独不忧有食而无可用之乎。设虽财竭不能有所济。使至诚行于其间而财无所惜。则庶乎可耳。
寄家侄泰素
挽辞久废。此事尤患生疏难就。不如意处甚多。然古人则虽于八句诗。亦不甚避叠字以伤文脉。至于排律。若复拘此。则其道实艰。不知时体果如此。不得更有一字之叠乎。适阅东溟集。有庭试应制廿韵。而其中叠字至廿七处。三叠者三处。四叠者一处。知向来亦未尝太拘也。今欲因置勿改。盖此非程式之作故耳。狴字之平。初不觉悟。亦可见此之疏矣。其全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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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哀死几闻疏众狱。忧饥每见散诸仓。如何。所示岂止。改以已阐。寂莫改以郁葱者。并似未妥。又未得他语。可政昌字。则天下有道与物皆昌。乃本语。今皆因存为可。星芒之芒。改以躔字。可矣。但此亦不甚稳。犹胜于芒字之疏耶。郁葱。与下向凄凉不伦。况挽辞。本主悲哀。于 山陵。不必全为侈辞耳。(甲寅十一月二日)
燔志见样。此处有旧者。泰维云今所造者大小同。此吾以此中所有一行十九字。嫌其过细。而君以二十字为不甚小。意见之异如此耶。既欲其样小。又欲其字大。所以字划接叠。不成摸样。最是近代金石镌勒之大病。况燔字渍漫。易于相混。若间架不明。必不得好。吾意欲其字内划疏。行内字疏。故虽稍大其样而多其数。不欲苟就耳。(乙卯四月廿三日)
阻问久矣。前得两札。虽用欣慰。而又舞可凭之便以附答。郁郁而已。阴雨连绵。比间兄主气体及侍奉诸况。并何似。驰想殊切。此间穷运。可谓甚矣。命之苟存。他亦无害。不改其乐。非吾所及。于不堪处。制之已熟。耐之已惯。忧必不胜而去矣。伏闻兄主又以致恼贻累至此。伏叹无已。适因济洞奴子去处。草此附信。(丙辰三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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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来过。因审侍奉之安。慰极慰极。吾昨自金村还。碑石则已为始役。下段病处。截去尺半。而馀地尚宽。亦是一幸耳。诸议必欲摹用旧本。此皆由但知爱惜旧本。难于舍置。而不复细量可否之故也。此书岂不好。而一经摹刻。好处都尽。形样丑䮕。便成一恶劣不用之书。岂不令大事致误。曾无敬慎之意。以为观瞻所骇笑耶。每见新昌所摸刻碑本。未尝不怃然嗟咄。伤其卤莽之甚。今恐不免正自犯之矣。作此书。更禀宜宁兄主。即须传送。得报以示。若终始不听。则只得遵依。亦无奈何。闻赵安阴亦以为决不可为。知者乃可与言。彼岂不惜此书耶。吾之所忧。不论书之好否。正为其粗䮕。不成书样耳。闻君亦与诸议同。试更思之。或亲见宜宁兄主。细以吾意面禀。以转回之可也。(八月一日)
旧碑摹刻。固知诸意如此。猝难开说。而既知不可。诚恐既刻之后。所见可骇。令人嗤笑。如新昌所刻。故不得不言。今幸见从。然安知无如君者复生异议而卒归于依前也。泰维书。虽未熟。犹无卑弱之态。如近世诸书东西支吾而法度荡然者。此则虽南窗老手。亦有当让处。但此真如君所谓雷门布鼓。不可说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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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人耳朵边耳。奈何。(八月十日)
昨日奴还。见抵儿书。慰喜。长洞兄果又来讲否。正类备局之议。何时可定。只当为摹写计。然见今所已摹出者。欲救其失画钝死之病。入以新意。宛转作势。添助锋端。一字一画。都未见有本色处。真所谓非彼非此。极可笑也。然不如此。则便不成模样。正应类新昌刻者。亦无奈何耳。用砺之役。刻工所言虽如此。不可全信。盖石之年久无苔。实由于用砺之精好。匠手辈只顾便已。岂复为此虑哉。此等事。只是主家主张之。方得尽善。不然。必有后悔。须急邀栽兄。告以速往始事之意。为可为可。况摹役。亦不可以等待其都毕。随摹随刻。固亦无妨。磨砺之役。既当费四五日。则其间所摹亦可及。事无不逮之忧矣。(九月一日)
白蜡涂石。似不可阙。有哲者乃是(缺)人。又岂可信渠口头所说。遽欲中辍耶。烘石方入之言。尤见虚妄。设令烘石如火色。岂有蜡液流彻深入之理耶。凡涂蜡本意。石面磨刻之时。多有撼击生衅。蜡入其间。有维固之势。且令石面净滑。拒苔却雨。其力似微而其功实大故也。君亦不曾闻沧江丈所常言乎。见古碑年久不缺者。多是用白蜡者。如不得白蜡。虽用蜜蜡。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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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赵丈讵为不试之言耶。此必有所详验审识而发者。今不可不从也。况刻手所云十馀年之计。亦是大妄。渠何曾经见十馀年事耶。如欲从彼言。无宁从沧江。勿生变计。勿生变计。(丁巳三月十七日)
再昨之会。坐上甚盛。欢洽亦极。实多欣耸。况能讲修宗事于此。亦可见此会之不可无。所恨身不得参席末耳。搆屋奉安祧主事。此间本不识礼。何以敢议于可否。但不知宗家已有定所乎。长洞棘人。营宅何处。想得诸议必能审讲。然事须预度。归宿而为之。虽祧主。亦须有主者。不知奉安于宗家别庙后。主者何人。名节忌辰。干设者何人。若使宗子为之。则是舛于祧迁之意。名实不当。若欲都正宅主干。则恐事势筋力。必不副意。若诸宗相合。令有司主干。则又皆是亲尽子孙。名实不合。岂异宗子虽欲如此。亦恐事势终不便耳。且宗家立别庙。以奉祧主。是人家所未闻之事。又不知有据于礼经。果如何也。能无未安之事耶。盖祧主。本当埋安。而迁送于最长房者。考之家礼。其意似为子孙亲未尽者。不忍遽祧而移奉而祭祀之。非为祧主难于区处而为此举也。今为亲未尽者。力不能主。而为未有经据之事。事多相妨。不知如何。若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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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必欲合力。以助供祭祀。则无宁立此庙于最长房。聚合财力。使得时节修祀。此为得宜。但所讲敛财区处之策。将欲如何为之耳。又长洞丧毕。则高祖神主。亦当祧迁。而最长房又在都正宅。若安于宗家别庙。则又是二位事体渐重。不知将来。何以处得。此别庙也。亲未尽者既亡。则祧主当埋。而不当因在今既安于宗家主者。非亲未尽之人。将来不可无端毁庙而祧之。此亦不可不思者也。便甚忙。不能详悉。须商度更报可也。
所示其间曲折。此亦非不想得。而但事理深有不便稳者。吾意断以为不可。既宗中出力相助之后。则广津宁有不堪迁奉之理。仲举兄主。果若犹执此说。则未免为怪。设使时节荐事。或有未尽称情者。岂可一二求备于豆笾之间。又岂可由此而舍当奉之所创。为不合礼之举乎。未称情之与不合礼。轻重可知。至于礼山之决以为不可奉往者。尤涉无谓。房次未及。又非可预论。若次及。安知沛然而无阻也。今将欲为厚道而先自为薄。甚不可也。盖此事。有可以易晓者。今令宗子筋力。诸事都不逮人。则为诸支孙之道。将合力相助。以勖不逮而已乎。将移之。为共和之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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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所云乎。若广津礼山一处。适是宗孙。则将若之何。祀在宗子。则宗子主之。在长房则长房主之。亦有以异乎。吾恐违之之为越礼也。为吾支孙。惟当尽吾力之所可为。事之不容吾力者。终亦末如之何也。且如高祖神主。次当祧迁。吾群从兄弟。当以次为长房。吾宗本来贫乏。其筋力诸事。如上所言者。自可无论。如家事差胜者。又不可。人人如此。势将许以移奉。既奉之后。修祀有不称情。此亦何以为之。将还奉别庙乎。此所谓无可奈何者。知此则当知所以处广津礼山。矣如僦屋立祠。亦是事之不可者。此与宗子借寓人家。奉主于隙宇者。事体又别。如何。吾昏不能虑他可。更与诸宗相议。从长处之。祧祀轮设。若在亲尽子孙。则虽有先代已行之事。至论当否。恐亦未安耳。
寄从孙弼
崔李诸人书。良荷恳恳之至意。而事非面剖难详。盖丧无子孙。生既寄托于我以在此。没则不收其丧而去之。则是无人理矣。且吾而去之。当使谁而任殡殓之事耶。所以虽有老姊之苦劝而不敢从此。岂出于得已哉。(辛未三月廿六日)
千万意外。又闻耘之奄然亡逝。惊恸惊恸。闻再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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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昨晓不起。不知为何有此猝暴。惨怛惨怛。衰疾悲伤。又见亲旧之零落。怀抱可知。江陵书得见。闻所患不轻。远虑弥切。世间只馀此两衰翁。各在天涯。汝父之惫。尤剧于吾。吾亦毒疟累度。尚无止期。恐不可支。思念之至。自不禁酸恶。奈何。(四月十三日)
入城时不得见面而来。书亦不能答也。迨今结塞。何可尽。苦雨蒸热。调况比复云何。根深之病。积渐增剧。须用功万倍。方可得治。况一心常系于虑念身疾。缠缴胶固。不可解脱。病不可善治之患。尤在于此。至此则本病反为轻。心虑之伤反为重。而病者不自知也。医者亦无可治术也。是大可忧。须知此。大宽怀抱。一付之天。心既安定。则病亦可瘳。李濂于方病剧时。昏不省事。然犹诵庄子阴阳之气有沴。其心闲而无事数句语。心常感之。今以相及耳。
日气凄冷。不免凛凛而觅厚袄。不知病者又何似。此姑保。而方始拟投辞疏。昨又得政目。更添一事。闷不可言。不知官系经筵。当复别有 召旨之下否。铨曹之为此者。是为身后题墓之华乎。殊可异也。(乙亥)
所示告祝。依仿备要。只当如此。然备要中所载祔祭祝文。不能无可疑。告亡者祝云。哀荐祔事于显考。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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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显曾祖考。其所称。皆从丧主而为之辞。乃独于告曾祖祝。则半下半上。前既云适于显曾祖。后乃云隮祔孙某官。岂非斑䮕不合耶。自丧主而称其父。泛言孙某。甚是未安。盖古祝。告曾祖则云隮附尔孙。告亡者。则云适于尔祖。今改之而有此失也。摄行一节。丧主既非宗子。则择宗子之最亲者为之。似可矣。(丙子七月九日)
雨意未已。而田不得水。徒令人望苦而无及于时。然恐终有过溢之潦。又可怕也。师任近复连续做工。不空送日乎。向所作一篇。落在此间。未及送者更阅。病在于意欲速就科彀而未熟。此乃科儒之切患。不如放意效古。宁肆宁狂。而不至拘涩短拙见于面目者之为有进取。亦易售于场屋。盖求欲整齐而力未能者。常于多疵。此不可不知也。(丁丑六月四日)
所示事南台于李师命一段。宜其以为嫌碍于为语。且此台虽所操不至脆弱而受人挠夺。然亦未尝挺直不顾众猜。此自其性职如此。猝难容傍人之劝勉。而得回其听一边人。通用一节。不记状中所说之如何。此不至为大妨于立说。而今且云然。则固难以言语而转其意。亦足以窥。何可强人以应所不听。徒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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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复之端耶。且凡人之言行是非。只直述而无所失。则莫如此之为大。若赞叹归美。乃其枝叶耳。何必以为不得此则谓为不可也。与其往复而不从。终于去就两难。不如且请依其言。据实直书。以待见者之自定是非而已。不复望其更加奖赞也。如此则彼虽不显为俯仰。苟本意所许与者有在。则遣辞之间。必不矇眬。见者自可以知之。此似为善。汝辈之意。苟不以为然。则虽吾书屡往。终于不得。不如更为他计耳。
所论设祭当否。诸议固应如此。已料之久矣。而但家间无痛者。已且二旬。元朝茶祀墓祭。俱欲勿废。则独于忌祀阙行。岂能安乎。旧俗之出于敬谨。出于拘畏。无以断知。而阙行则心怀不安。不能以敬谨自恕。行祀则心下稍慰。亦不以犯拘为忧。皆曾所经过境界。故宁舍彼而为此耳。且事有缓急。难以一槩而言。目前姑似势缓。何可遽停。闻其处墓祀。亦在持难中。果何以为之。以吾观之。亦似太远矣。
昨昏见后书。今朝得前书。续审安况。为慰。吾自昨痛气少减。而常此呻吟可苦。奈何。明日祥祀。不得进参。痛陨痛陨。岂知人事至此极也。所询新主入庙之节。古今不同。本难一如礼经之文。而后人不能先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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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到此等节。徒执古文。欲强行于不可行者。故生此疑端耳。盖古则一世一庙。一庙之内。屋室宽而可以容祔。古所谓祔昭祔穆。孙各从其祖者。乃指此耳。今则异是。三四世共一庙。以序次排位。虽欲行孙祔祖之礼。于何而得之耶。终欲行之。便为子据父之上。如汝所疑者矣。岂不悖乎。且如龛室其不可容祔。则均一龛只当一椅尔。岂有祖孙之主并安于一椅之内。正坐侧坐。以为分尊卑之礼乎。(缺)今之事。只当依祠堂中序次。别以一椅。奉安新主于兄主位次之下。以序而为礼而已。且阙昭穆难强之节为可。平日祠堂中不能序昭穆者。非不知古礼之不如此。而终不能改。乃至一节间。忽欲序昭穆。及后又不然者。其于事理为如何耶。虽西坐东向。似无大段妨碍。而亦终不免苟简。只以序可也。(戊寅五月五日)
志文。删节取简。诚得之矣。首行朝鲜二字。着得为是。终行纪年月。则当云 今上某年某甲月日。此自是古法。今人不曾思也。试言汉武以前。无年号时代。其纪年月。将如何也。此殊非难知者。而后人据此。可知年月之应在某代。又何疑于无从考知也。(五月十六日)
绝无往来。为日已多。不堪恋郁。此仅存。遭此异常。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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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大注。一夜之后。早起看见。川谷变改。不复旧观。错愕不可言。盖洞中山上。沙汰多至七八处。石林南涧崖石之转下于庵前者。成大丘陵。望之皓皓。径路断绝。攀崖始通。便是渠家一劫。可骇可笑。非惟庵前为然。屋前涧川。旧来巨石。皆不知所往。积沙如雪。上下数千步。如使旧客来访。当疑其误行。不知世界之易迁乃如此耳。(七月廿二日)
大议。在外儒臣收议。亦已毕到云否。此事。前书所云似亦以为未当。恐不然也。得见南相议。亦近于此。殊为之怃然也。今人只知为 世庙讳。而又不知所以讳。其于 鲁山。则视之若以为非吾先君者然。此昧于大伦大义之极者也。若非燕山光海之自绝于天者。凡为后世臣子。复安敢轻重厚薄于其间也。书云罔非天胤者。独不可念乎。
冶川子孙小谱事。自前门中之所欲为之者。今若得成。幸矣。但所谓字号并书者。无亦太烦而妨于人观见耶。凡事须有裁节。求其详而过于不节。则反不如简略之为耳。(己卯七月十七日)
昨书为慰。病者经此一番厄难。宁能得保安稳如常也。然出就斋屋静暖。善为调息。自可平健耶。前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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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虽诚有之。一入仕涂。何处无坎阱之机。用此惩羹。世间作斋即之人。亦无仕者。君臣之义。将遂废乎。于理恐不如此。至台论所发。亦但为一时传说之纷然耳。未必的得真话。我又何必自嫌为也。凡事太察察。非可继之道。诸人之相劝者。岂皆欲相误也。宜从之。无生他虑也。(辛巳三月廿二日)
领台所陈有丧士大夫制服及葬祭之事。似甚得宜。可破百年之惑。谓其得成大段事业矣。闻亦有横生之论。可叹也。(九月五日)
伻来见书。为慰。此眩症。比昨稍定。才始吃得白饭少许。然眩呕之气。犹未全去。尚觉脚虚掉而驻立不强也。不能谨摄。固是本来病痛。但每看谨畏闭藏。如处女者。多不能寿。安知此不为招疾促年之媒也。且尹子仁昨年重苦眩症。岂由不善调摄所致,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