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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泉集第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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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泉集第三十一
 书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15H 页
与赵吏判(复阳○庚戌)
暑雨蒸溽。伏未审台体若何。嬴博之事。今已完襄否。区区忧恋。如何可喻。九万还乡奉亲。仅免他恙。而既旱且涝。农务无登场之望。公私不胜中夜之忧耳。九万辄有私恳。欲浼台听。而冒渎是惧。逡巡者久矣。徐又念之。九万之于台座。亲联戚属。义同门生。凡有蓄积。苟不发于台座。则是终无可发之处。何敢自阻于盛德之下。不暴其衷曲哉。九万有弟二人而皆早夭。独九万得长成于父母之目前。父母怜之。不使异室。且无私财。故自怀抱食食。以至于今。有妻有子有官。唯被父母之养。而未尝致养于父母。至于母慈。尤有闵焉。弱稚贻忧。固已备矣。虽以立朝以后言之。朝衣未备则母不足于温煖而必先制而衣之。官厨之传食不给则母不足于滋味而必先备而馈之。其不至于断髻发者几希矣。是以滥叨非分。致身荣显。而实不如躬耕负米者之有供于亲。而反使亲勤劳于我。至老而未已。此实九万不孝无状。安于自养。不笃于养亲之心之致。亦缘事势习俗之使然。终有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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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免者。设令九万因是而位极卿相。其于亲。势将如此而止。岂不伤哉。岂不痛哉。往岁乙巳。严父见背。不洎之悲。已矣何言。慈母今年。又及周甲。初度之期。在今八月。人子之情。虽无穷已。菽水之资。尚云不给。其何望称心之奉乎。且母素多危疾。未尝得数日之安。气力形貌。已若七八十岁人。设令九万不先朝露。得侍母侧。其于斯世。逢此八月之来者。能几遭哉。小雅四牡之卒章曰。是用作歌。将母来谂。夫四牡。君所以劳臣之诗。而君探臣情。设为是辞。使以其将母之言。来告于君也。噫。臣之于君。疑若不敢以私事告也。今君乃许谂之以将母。以此言之。上之接下。唯恐失其养于父母。下之事上。亦未尝不以养父母告之也。九万在戊申夏。曾得安边。为人所驳。不得赴。旋欲疏请于吾 君。以追诗人之义。而既被人斥。继以陈情。实有猥越之惧。荏苒日月。倏过三载。今则职非近臣。身又在外。既不可仰请于吾 君。则其可以展布此情者。非台座其谁哉。曾在壬午年间。台监实宰此地。此地之人。至今犹言其时事。其欣慕之尤盛者。乃台监致孝养一节。夫水之大者。润物者广。德之厚者。及人者远。若九万之浅薄。虽不敢望台监之厚德。然台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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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之以锡类之仁者。宜有所及者矣。伏惟台监思通家之旧好。念拜床之日久。悲其不洎于严父。闵其无养于慈母。体诗人来谂之至情。推自己尽孝之馀诚。处之以宽閒之区幽僻之濒一邑。使以月廪之入。得伸平生之愿。则为子者始可以致养于其母。为母者始可以得养于其子矣。虽九万之愚无能。无以为报于执事。于以推朝廷仁孝之政。于以曲成士大夫奉亲之厚谊。此是操政柄而有意于风化者所乐为也。惟台监留意而图之。不胜幸甚。
与赴燕副使尹参判(深○甲寅十一月二十日)
慕华馆查对之日。适因书役未毕。不得进诣拚别。迨今为恨。不审此际。行李启居如何。顷日引对时。领相以彼中有欲请军器之意。前头虑有请兵之事。且我国因彼中禁令。两西军务。抛弃已久。请移咨北京。以我国连岁饥荒国恤穷匮之状。及东莱所报郑贼出没海岛。前头虑有不时来袭之事。欲为治军务防备之事等语措辞。付冬至使使往彼中。探问其处气色然后呈之。一则后日设有请兵之事。可以自备不遑之意答之。一则西路山城军械等事。可以任意措置云云。自 上许之。九万之意则以为彼中因南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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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方疑我之蹑后。当此时以治军事请之。必有触忌生事之患。且我国先以治戎之形示之于彼。则日后脱若请兵则又难以军务抛弃为答。不如姑止为对。罢出后群议或以为不必直以治兵为请。只以海寇可虑。欲为防备。而一为禁令所拘。一为饥荒不逮。闷迫情形如此云云。则或可为日后张本。已令承文院撰出咨文。将欲写送矣。仆以浅见。更为陈疏。他大臣之意。或以为 主上方为权署国事。而此事非朝夕时急之事。尤似径先。故更为停止矣。咨文则虽止。使行到北京后。若以郑贼在于隔海之地。不无不时来袭之弊。而我国因禁令不得措置防备之事。且不敢请于大国。刺手坐待。形势极为渴闷等意。探问衙译辈。仍问若以此等事为请则许之否乎。两国为一。而禁其自备。日后脱若土崩糜烂。则似非恤小之道。未知如何。彼辈必有所答。因使探知兵部礼部之意如何。朝廷虽止咨文。欲探知彼中事情。随后为之。若不能详探其意。猝然移咨。致有生事之患。则关系实大。如得其许。收拾西路城池。以为日后藩蔽。其幸亦莫甚焉。幸望详细探问。俾无违误如何。此事既不可为公文。故大臣使仆作书通之。而正使则未曾相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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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直作书。今监以此意传布。同照此书如何。承文院所撰咨文及九万疏本欲送上。而烦不得送。大意不过如此耳。吴耿与郑连兵之状。自倭馆传来我国。以此状闻于彼中。则彼必不乐闻。且或益增疑我之心。未知如何。此一款。更探其气色事势如何。日昨以廿五日前不为越江之意发关矣。今既停咨。更无等待之事。即为发行。此书烦甚。裁答时并付以还如何。不宣。
与平安监司(申翼相),咸镜监司(李世华),平安兵使(金世翊),北兵使(李世选。○甲子正月五日)
即惟令候平安。曾前国朝故事。永安道骁健之士。别为选择。为亲军卫及兼司仆。使之上番京中。且有选择甲士于两界之规。此皆在大典可考也。今将依仿故事。选择吉州以北及清北骁健武士。勿论出身品官驿吏閒杂人。唯取其壮勇者各三百人。自朝家特给买战马之价。使之留待于兵营或监营。未知吉州以北及清北。果可得壮勇者各三百人否。其情愿乐属否。一路给粮分番。使之上来京中则如何。朝家每有南北之忧。今此选择者。有北忧则自可为兵。使之先驱。有南忧则可以及时徵发。无临时选择仓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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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未知如何如何。买战马之价。绵布或白金间当为几何耶。其便否利害及人情事势。一一示之。如可为者则资给处置节目。亦望商量以示如何。近者若有入侍之便。则欲先为陈达。而讲定节目则不可不等待本道区画然后为之。幸望于拨便即赐回示如何。不宣。
与宋相国(时烈○甲子五月二十四日)
世事纷拿。靡有底止。层节益生。新奇益甚。未知处今之道。将任其自鸣而自息。若水中之鸥。与波上下者乎。将不顾人是非。不计事成败。明目张胆。极言竭论。虽以此益增其溃乱而莫之恤乎。抑周旋上下。委曲弥缝。庶几人之谅我赤心。或得救其千百分之一二耶。反覆思量。皆非如九万者所及。而冒此高位。既不能决去。又不能有为。将为难赦之罪人。此为忧遑。如何可喻。
与宋相国(丁卯正月二十八日)
前夏北行启程之时。伏承累牍长说。指挥开示。当其啧言之初至也。思虑无所不至。侍生亦不能无此意。而及到彼中。观其事势。察其情形。与在此所料者不同。彼中作事。凡有命令之下。勿论是非。自下不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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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论执。而罚金令下之后。我国使臣乃以不能甘心伏罪之意。有所论辨。此所以逢彼之怒者也。中间怂恿。实无线索矣。然侍生之所觇者。亦何知其必得其实。而日后亦何保其终无是事也。彼中礼义虽荡然。命令行于天下。无敢支吾。征役之无艺。亦不如明季之甚。河清之期。恐未易卜。奈何柰何。
与李相国(尚真 丁卯正月二十五日)
病伏中伏闻大监已启南行。瞻望怅缺。实均公私。区区驰慕。如何如何。不审此际。道间行李若何。仆马盘费。亦不瑕无阙耶。窃闻南土未尝有平泉之庄。绿野之堂。虽返桑梓。岂殊旅舍。仰虑之深。不能已已。小生乞免不得免。欲归不得归。方此惶闷无地。企望行尘。不啻仙凡之隔。且羡且惭。不知所云。承拜下风。前期渺然。替奉尺书。仰候起居。只祈匀体居閒益福。以慰中外之望。
答朴左相(世采○甲戌闰五月二十日)
目顷间出仕后。作一行尸。往来鞫坐。幸得片暇。还归寓所。则昏昏不省。如入九地之底。所欲仰禀于左右者。不胜其多。不胜其切。而口呼一札。亦不能自力。阙然至此。每以为耿结矣。不意此承先施之问。仰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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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体。近益向安。进次有日。欣耸如何。再昨曾上一劄。言独任国事。以致此误者备矣。想其誊本已彻座下矣。今此许多狼狈。皆由于独之一字。盖小生既见识昏塞。不能裁量义理。而 圣明则当改纪之初。处以大臣故。凡有所言。无不虚心听纳。若令其时有他大臣可否相济。则岂致有此误耶。此非但一人之不幸。实关时运。柰何。即今儒疏所执。两司所争。关系至大。义理甚正。小生虽极无状。亦岂全昧此义。而其所苦心忧畏者。亦非小事。至今犹未知必无此理。今虽欲变其前见。请从公论。何可得乎。今人皆责小生以忧其不当忧。然顷日 备忘记有曰若使希载伏法。事端转辗。世子大不安于心则到此境界。大小臣子。惶恐罔措。已不可言。而父子之至情。其果安乎不安乎云。再昨三司请对时。 上教以为天下之事变无穷。前头若有无限难处之端。则善处为难。不若慎之于始。决不可从云云。以前后 圣教观之。则宫中事势。似实有不得不然者。不承此 教之前。小生既言不可刑。而既承此 教之后。反从请刑之论。不亦重难乎。若如大监则超然在外。初无葛縢之缠绕。人是公人。言是公言。入朝之后。以下示之意。开陈 上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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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正国法。上以无延及。则纷纷者自可止息。岂不幸甚。在小生则已无望于此事。柰何柰何。小生前后劄启。已云儒疏所执。自是众论之所同然。臣之见罪于直截之论。有不可免。且云两司所争。虽以臣心言之。亦知其论之不可无。在 殿下处之之道。亦宜扶植之不暇。小生之为言。似可止此而已。如何如何。至于进退之决。亦何容易。唯鞫狱则诚不欲更参。虽然入城非本意。而亦不得不入。前头事何敢自必。馀所欲言者。不啻千万。而书不可悉。伏望更加商量。示以指迷之教幸甚。
答朴左相(十二月)
海西大同事。监司再次驰启。又请路下十邑量田。逐邑各为私大同。私大同三南未行京大同前。邑邑所有之事也。朝家岂可为此事。当此时量田耶。至于路上七邑则以民情不愿。请待后日。及到后日则时监司自以瓜满去。后监司当之。朝家既举量役。则不可以民情愿否。半行半不行。又不可使时监司量其愿处。后监司量不愿处。若使今日朝廷即为覆败。则虽行海西量田。本无所益。苟或延至明秋。一道量役。一时并行。一道大同。均一施行可也。何必欲于今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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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只为十邑私大同乎。以此推监司。使之待明秋举行。姑观监司政绩。如可行则仍任责成。似无不可。如何如何。
向日岭东量田事。其时守令各欲要誉于民。量田之后。结数反缩于未量时。其中或有举职者。则减其太半。而犹过数十倍。轻重无准。朝廷极以为难处。以此罢之矣。即今朝廷纲纪。比之其时。又落百层。设令海西必行量役。则将有向日岭东之弊。贱意殊以此为虑。大监所示则与小生所闻相左。未知果谁为得实也。
顷者判义禁。以卢以益尹夏济事。陈疏请议大臣。其时小生以台谏馆疏引入。大监亦去朝矣。其后鄙疏中以请议大臣不合事例为言。而 圣批不许。故以至于今矣。早晚若入侍则不可不一陈是非。即今卢以益则以当初台论。诬辱 先朝为言。故禁府亦以此发问目。而渠之置对则云意在伸雪 先朝。非为诬陷。以此不为取服。鄙意卢疏请考史册者。本非知其事之必无。而故为流言。以诬蔑 先王之意也。然则以此断罪。终不的当。只以请考秘史。以为鱼肉士林之计者。其罪极重鱼肉士林。犹是一时之祸。请考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0H 页
秘史。乃是永废千秋之直笔。柳子光身后犹被剖斩之戮。以此声罪杀之极当。而但律无漏史考史之条。律无正文则比律本不得杀人。将何以处之耶。柳子光之外。中朝事迹及我国故实。或有以史议传说论罪之證耶。传说史册之言。根在义济。请考之人。乃以益也。夏济则间于其间。亦何以处律则为的当耶。并望一一下示。判义禁自初本欲退步。不得已入朝后。在狱诸囚。一不结末。以献议归之庙堂。而自为必递之计。至今不出。其在事理国体。极涉未便。今此献议。更请还送于禁府。仍请督出判禁。似为得体。如何如何。
与尹右相(趾完○甲戌六月五日)
即以左相劄本。启下庙堂。有司马喉司命有司论其得失。察其轻重处之之语。以事体言之则小生当与诸宰议启。而小生事亦在于同条内。故有所不安。今方以不敢议启之意陈劄矣。小生则虽不当。然汎论其事则徐台之疏。未尝出草。则不知其所欲陈何如。若以太学士待罪之疏观之。则不过节目讲定事而已。若以流谤言之则其罪极重。无文籍之事。从何为准而论断其罪耶。喉司则小生于入朝之初。只请罢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0L 页
会议而已。至于黜字不可则只请推考矣。前日当为论罪之事。见识不到。不得为之。则到今自咎之不暇。何敢更有所论哉。幸望商量回示若何。
与尹右相(七月四日)
顷日奔迸渡江也。行过郊寓之前。而不得历拜。只有瞻望怅然而已。继闻其日即有渡江之行。非但景色异常。于小生亦增一段不安。慨叹如何。小生冒没复入。诚甚闷迫。大监则比之小生。不啻轻之又轻。幸望即还朝端。以副一分扶颠之望如何。小生前者未出城前。拟于议启后陈一劄。劄草及处置金寅事。欲为呈禀。封置未及送矣。今日登对时呈其劄本。则自上命依劄辞施行。寅事亦命以反坐处断。 乾断不胜快幸。未知前头转辗。又生何许层节也。前书并此裹上。
上变者金寅。称以讥察西人。赚得米布银钱于训局。久之训局知其无实。欲捕寅也。则乃为此上变之举。以此事端之著见。皆讥察事。而逆谋则终无明白可證。欲待受刑者就服然后请拿干连人。而自外议之者曰虽讥察西人。不可不请拿请刑。以此为咎。鄙意方讯谋逆。兼问讥察。大非狱体。故此意曾细达 榻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1H 页
前。而外人不得闻知。有此哓哓。未知如何。
诸囚议启前。已略奉议。而唯金寅事未得指一议定矣。前日请对时。小生曾以金寅不可无罪。而得进三札则乃实事。或可以此有可议之事耶云矣。其时则狱事犹未结末。严治告者之意。有不敢尽达。到今诸囚并议则逆狱已归虚矣。诬人以逆者。以些少书札。议减其罪。在法不然。且今日之事。两边皆为讥察。两边皆为告变。其处置之道。不可有轻重之偏。黯以完等既以鱼肉西人搢绅之故。将伏极律。则寅之欲鱼肉南人搢绅之罪。决不可偏有所贷。此为今日断狱之定案。此乃前日所未奉议者。敢此奉白。若以书札减罪则以完所告中诸人搜进书札。又不啻倍多矣。在此以此减罪。在彼无所容贷。则其何以服人心而示后世乎。
答尹右相(乙亥十一月十六日)
前者便回。伏承下复书。仰审台调体欠安。奉虑如何。小生方落在千仞坑堑。何敢有所云云于座右。而然亦有不敢终默者。人臣出仕。谓之许身者。谓东西南北。唯君所命也。安得自有其身哉。然于其间。有名位不高如邴曼容之满六百石辄去者。不为世所牵挽。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1L 页
固是自在之境。其稍显如广受者。亦请去而许去。无可言者。其他则或以物议难容。或以三谏不听。或以年至悬车。此则皆有所执。虽坚卧终年不起可也。非在于此等科。而坐屈 君命。一向抗志如执事所处。诚有所未安。如何如何。且今朝廷屡易。党祸相仍。土大夫稍知自惜者。无不以轩冕为桎梏。古人以辞荣为凤凰翔于千仞者。以其富贵可荣。而贫贱可悲故也。今进则危身。退则安身。避危而取安。其为一身计固善矣。其于向所谓许身之义。果何如也。且 上心亦必觑破臣僚厌恶朝廷之意。其为未安。尤如何哉。国之存亡。身之死生。固天也。非人力之所可为。然自靖其心者。在我而已。藉曰 恩礼或涉文具。分义所在。窃恐有不当然者。玆敢仰暴愚见。未知高明以为如何。虽不人城中。终不可不来到城外。陈情待罪。伏望量处幸甚。台每以疾病为解。此固然矣。但台来则甚艰。去则甚易。疾病轻重。亦似有异于去来之间。三揖一辞。虽合于进退之道。疾病之说。恐不足以释 上下之惑。如何。台教中有无限忧虑。愿一仰烦之示。未知是何等事耶。贱裨专价。似无浮沈之虑。幸望于此回示破若何。不宣。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2H 页
与柳相国(尚运○乙亥)
即闻领敦宁乘晨涉江云。小生亦是从此去者。而未去之前。亦不能无缺缺之叹柰何。即见留劄小报。有所兼陈。未知何说话。而前者所陈劄说。不是循常事。而小生既未及回启而入。大监出仕后连有事故。以致停留。然汎以事体言之。大臣进言如是严重。几至两旬。无所黑白。岂不未安之甚耶。赵相愚如无所犯则虽可解之。其他人不可不拿问。而似闻诸议皆不欲重处。除拜间请托。署经之周旋。乃是人人之所不免。自用常行之事。不知其为罪而然也。虽然事已发觉。大臣言之。而犹复模糊处之。则人孰知戒耶。出疆者之请拿未安。又是别事。一体请拿之后。当其渡江也。或更以迓劳之意。陈达勿拿或可也。为此之故。并寝诸人之拿。岂其可乎。金光宇之罪。诈假官之律当斩。而律官欲以无官而诈称有官者当之。无官诈称有官。乃诳言于自中或乡曲之类也。今光宇则书诸官案。且入于望单子。不但诈称于外处而已。此安有容恕傅生议之道耶。至于蔡汉则国家无政。使虮虱小民。乘时为搜括一道民丁之计。枭示之请。良不为过。而律无正文则有司之臣似难定谳。此亦似自庙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2L 页
堂主张也。搜括船只。虽似与民丁有异。贱人欲操国柄之渐则一也。此亦恐非轻歇事。若欲重处蔡汉则成给公文之官。亦岂止罢职而已耶。即今朝廷将相骈首就僇者凡几人矣。至于海岛栫棘之窜。视为轻典。而皆是党论之馀波。翻覆之争端。至若法典所载应行之律。皆为私比所挠夺。以此杀人愈多而人不畏法日益甚。纲纪荡然。以及今日。大厦之倾。虽非一木所可支。凡身处造命之地。岂可不思所以一振之耶。小生欲以领敦宁劄子未及回启。径先引入。引咎陈疏。更恐有妨于座下。略此仰布区区。伏惟恕谅幸甚。
答柳相国(丙子十月五日)
今处置龙福。有上中下三策。甲戌年接慰官俞集一之下去东莱也。龙福呈所志。以为癸酉年往郁岛被虏于倭人。入去伯耆州。则本州成给郁岛永属朝鲜公文。且多有赠物。出来则路由马岛。公文赠物。尽为马岛人所夺云。而不以其言为必可信矣。今见龙福再往伯耆州呈文。则前言似是实状。龙福之冒禁再往郁岛及漂到他国。假称监税将。至于上疏呈文。挑出事端之罪。固不容诛矣。然而对马倭之假称郁陵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3H 页
以竹岛。虚托江户之命。欲使我国禁人往来于郁岛。其中间欺诳操弄之状。今因龙福而毕露。此则亦快事也。龙福之有罪无罪。当杀不当杀。自我国徐当议处。马岛之米木纸等减分细琐之事。皆不当举论矣。至于事系郁岛。变幻欺谩之奸状。不可不因此机会使莱府送书马岛。条列诘问。明辨而痛斥之矣。彼若更有巧饰不服之言。自我又送书以问曰。汝居两国间。凡事之无信如此。龙福以漂风贱氓。无国书而自为呈文。日本之不取信固也。自朝廷将欲别遣使臣于日本。以审其虚实。汝将何以处之云尔。则马岛倭必大生恐怯。服罪哀乞。夫然后龙福之罪。自我议其轻重而处。郁岛之事。使倭人不敢更有所开口。则狡倭尝试之计。庶几小缩矣。操纵之权在我。而日后之患可塞。此实不可失之几。乃是上策也。如不能然。亦宜使东莱府送书于岛主。先陈龙福擅自呈文之罪。更陈本岛夺取龙福公文之状。且陈本岛虚称竹岛之失。分段开说。委曲措辞。待其回答。然后处之可也。龙福断罪之意则决不可径先语及于书契中。此为中策也。至若马岛用奸欺我之状则不问而置之。龙福之呈文辨正之罪则先论而杀之。惟求得免于岛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3L 页
主之憾恨。其示弱甚矣。且岛主之意。虽内以快其雠为幸。外必不肯释然感谢于我。今后凡事少有不如其意者。则反必以龙福藉口。为侮胁我国之话柄。不久又将以郁岛执言。而连续送差。我何以堪之乎。此似是下策耳。且待外夷之道。虽曰略衅而推诚。至于公然欺弄之事。终不敢一言以辨之。宁有是理。亦岂可终保其无事乎。且龙福疏文既入于日本。则虽不呈纳于关伯。早晚或不无因此发为事端者。有事端然后必以龙福对辨。可以了当。决不可径先处断。姑为拘囚以待之如何。且此乃彼此争诘之端。朝廷不可先犯手。勿论某策。皆以东莱府使书契行之似可矣。
龙福虽曰汎滥生事。然其为人似非庸碌。缓急或不无可用。张俊花园老卒。亦称大宋回易使于海外诸国。苟其事于国家无害。何必至于杀之乎。且此人以郁岛属我国事。两度辨明于日本。而自我杀之。则乃所以快马岛之心。增马岛之气。使之益长其奸。而自我必欲发明郁岛之为我地之意。则其势不能不因此而有所摧屈矣。如何如何。因此来备郎闻之。备局诸宰之意亦有以为不必杀者云。幸望更询而处之
药泉集第三十一 第 524H 页
如何。
与柳相国(辛巳四月二十四日)
自春徂夏。长伏枕席。非但奉拜无期。承候亦不得以时。瞻结何言。即惟閤候神相。傃慰傃慰。小生之至今留滞京中。只因 坤候之一向沈重。不敢告去矣。昨有提调轮直之 命。未知 患候必有平复之望。而若比并直时则有间矣。且以必去之人。因仍淹滞已过两岁。非但私心不安。听闻所及。亦似有窃疑之者。且趁此时不为退计。则前头迟留。又未知几月几时。设令日后或有更来之事。今欲告辞而归。如何如何。如以今明日告去为猝急。则远近间姑出城外。更审闻 坤候加减。以为进退计亦可耶。小生贱疾。旬望间则幸免危境。而厌苦饮食。气息危缀。则又加无减。望八之年。踰年之疾。一缕馀喘。几何不至于一朝奄忽耶。深恐仍作 辇下恋禄之鬼。有负素计。惭恨无穷。如何如何。伏想大监侨居江上。亦似非久计。未知前头进退亦将何出。伏望下示自处之义。兼指迷涂。如何如何。不宣。
与申判书(翼相○甲戌十二月二十日)
仰审引疾在告已多日矣。即惟调体有喜。傃慰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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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解春曹。其在义分。似不可又请金吾之释。未知将于何间出仕耶。顷于药房。与吏判相对。有所云云。昨者大学士来过。意谓与台居止接近。可以传致鄙意。故亦有多少说话矣。并得关诸崇听否。今日国之必亡之势。无愚智所共知。望望然去之。人孰无是心哉。若非不计死生。苟营目前之利者。必无乐于沦胥以亡。而如仆与台者。不能早自裁尘埃之外。以及于此。于今始欲为明哲之君子。岂不后于时乎。台之疾病。虽人所共知。亦非长卧床席之症。而在外累月。朝廷费尽多少气力。仅得招延。台虽以病终不能久于朝。受命治狱之事则不可不完了。而在因诸人是非虚实之间。一无所处置。只以收议归之庙堂。而必欲得递乃已。有若奏越之相视。自外人观之。终为自为计而已。匪躬之节。宁若是耶。仆朝暮当递改。自身之不能恤。而乃敢为左右言。台必闵其愚而笑其妄矣。虽然观今朝臣立党而病国者。其罪固不可胜诛。其欲超然于彼此是非之中。全无恻怛于危急存亡之势者。自后人观之则亦恐不得免于厚责。如何如何。多少病昏气逼。倩白不宣。
答李判书(世华○乙亥四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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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示疏草依览。眷眷忠爱之诚。不胜钦叹。而第疏中第一条祈雨事。朝者礼判言近以 国忌连有故。冠礼不远。一边祈雨。一边陈贺。似涉未安。欲于十九日陈贺后。即请不卜日设行云。已为许之矣。第二治贼事。今方罪责中外治盗之官。别差武臣守令。则朝家举措亦非轻歇。又有此不分首从轻重之请。或似太过耶。大凡祈雨与治盗。俱是末节。子如不欲。虽赏之不窃者。乃是根本。因此警动。凡于宽民役恤民隐等事。十分致意为当。待巡抚使齐到。凡其所陈弊瘼中虽重难者。多许变通。此恐为即今要道。如何如何。至于冠礼时礼节。若以为 冲年难行。则徐待后日为可。如不得则于其节目中减去出入拜跪之数。亦未知其得当。如何如何。既承俯询。不敢不仰暴固陋。更加裁量以处之。幸甚。
答李判书(畬○丙子)
九万白。伏承台下札。仰审尊季父政丞大监夫人捐世。惊怛不能已已。伏惟大监亲懿隆挚。摧痛何堪。棘人气力如何。区区忧恋。且想襄事已过。而病落穷乡。末由趋慰。只增慨念哽咽而已。书中所示。累幅委曲。三过读讫。不胜感叹之至。方今论议两出。虽曰本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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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公。积年纷纭。说话渐长。深恐其终不但止此而已。求其初源。实始于仆。台疏之罪仆诚是也。以此仆之必欲退伏杜门。以息方生之论非一日也。只缘 圣教严切。不敢径情自遂矣。到今则众怒如火。人言如屋。虽屡违 召命。伏想 天意必有所恕。故决意归乡耳。非本欲趋朝。而只缘台之一言。始定退遁之计也。虽然以台疏言之。以今日朝廷疑阻之本。归之于仆。而有许多所论。则当其罪者。本无相角之念。则唯有惶愧退去而已。恐不足为怪。如何如何。馀非笔札可悉。虽欲相对一莞尔。讨此多少。何可得也。不宣。
与徐相国(文重○己卯十二月二十七日)
即惟岁残。大监匀体神相。仰慰仰慰。顷者备郎之来。曾以数语回复矣。未知入照否。咨文事。反复思之。终有所不可者。盖清人凡有命令之下。在下者不得有所是非更改。虽于道理不当。自是威制天下之所以然。虽在其朝廷亦然。况外服之国乎。向日郑相奉使时。以罚金呈文。反生事端。此则诚是不可不争者。而今此咨文。虽不为之何害乎。且皇帝从前自矜大好施德。今犯越人之特赦其死。资给还送。乃其本态也。又虑我国或杀之。至以敕使出送时。当使觅见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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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用意非汎然。而待我国亦不可谓不厚矣。今自我以为非法而请杀。则皇帝自矜其好意与德色者。岂不反致其无聊而生嗔乎。今急捕金莫男者。与犯越人对辨。得其实状后。枭示莫男于犯越江边。定属其妻子于绝岛为奴婢。亦足为惩戢边民之道。此人等则定配于济州若黑山岛。而前头使臣入去时。以此事别作谢恩一起。深陈感激之意。则岂不顺且无事乎。如是处之则日后设令更有犯越。自我为言。必无难便之端。今若逆彼意而请杀。则无论彼之许不许。恐于后之有犯越。或难为说。如何如何。备郎来时。欲以此意仰答。而金莫男如或终不得捕。则无他正法之处。故不无疑虑。不敢直陈矣。更加思量。莫男设或不得。咨文请杀则终不如不为之为便当。故敢此更以书白。伏望议于诸宰以处之。幸甚。
答徐相国(庚辰二月十三日)
下示中以为犯法不当曲护云。未知指意所存。若不曲护则当如何处之。而因曲护不正法。以至辱国耶。如有正法而不至于辱国。无难支之事者。则有何顾忌而不得为之也。所谓李振明者。未知凤城人耶。沈阳查问时所用。何以知其多少。而必如其数充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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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使臣行中事。而非朝家所可担当者。使臣既请图送其时首译于栅门。则依其言送之。则与彼人问答。似愈于他人之替当也。如何如何。今冬节使之行。更送其时首译。非但应差者失望而已。前使行时未了弊端。又使后使行当之。当其时为使臣者。必以为苦不肯带去。且译官之差使行。乃渠辈中所大望。非使臣自辟干事之人。则以功劳差送。乃是规例。此首译则为偿其负债差定恐不当。如何如何。
答徐相国(八月一日)
伏承下札。仰审尝药忧遑之中。体候神相。感慰且荷。内殿症患。尚未得医药之效。闷虑千万。况此病身出自药房之后。不得一进参于问安之列。非但情理缺然。亦不胜惶慄之至。柰何柰何。下示事。即今国势。虽朝廷之内。亦有不能收拾之忧。至于荒裔三千里外利害得失。诚有不暇言者。然而当一事。自有一事之是非。不可以他可忧者。并废其所当为者矣。但大监之意。既不以小生前说为可。则心以为不可而苟从他说。小生亦何敢有望于座下也。第闻自茂山府至朴下川仅三四十里。而人民之因备局题辞移入者已多。充满一洞云。累年奠居之民。今若撤出。则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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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怨。又必不小。且茂山若失此人民田结。则非但地形如割左臂。邑入亦将不成貌样。小生当初所建请。如不可尽行。无宁已入者勿撤。未开者姑勿许更入。不至大段乖张耶。此地自本府不过数十里。而下示中所谓刱说沿江数百里把守者。匀听或恐有所未详也。开示利径。为日后无穷之弊。者亦与小生所料不同。而凡此有难以悬空言语。定其然否。柰何。伏枕病战。胡草不宣。
答徐相国(八月六日)
下示事。前者承问。既悉鄙见。而大监所见。既与小生不同。则今何敢更有云云。但闻北民以请入朴下。来呈备局。则不知某相位所题。而盖其辞意。似若许之者然。故北民执此为信。移入云矣。今若撤毁则必以庙堂之失信为咎。又可叹也。其许题时。若峻塞如今大监之意。则北民必不生意。如有欲许之意。则或启禀朝廷。或移文本道。则亦可无此纷纷。而其时庙堂处分有欠明白。到今虽叹柰何。
答李户判(寅烨○己丑十二月)
凡事从头至尾理会然后可言其救弊之方。弊之所以起。有源有委。源其头也。委其尾也。不问其源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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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从中得救弊之策。实难为说。若欲并其源委而论之。则百弊相仍。交错而紏结。欲救一弊。他弊横生。终必至于河溃而鱼烂。诚不知所以为计。今日邻族之弊。诚有若此者。何敢容喙于其间乎。
守令得人。诚是有国之先务。然许多守令。诚难个个择差。国家只宜择一吏判。次择诸道监司。此为守令得人之本。必欲逐邑逐人而择之则诚难矣。
至若户布之行。尤有难者。即今邻族之受困。诚是仁政之所不忍。然其来已久。闻之者当之者。皆习于耳目。亦不以为大骇矣。至于户布则从前举国称以两班而閒游者。其丽不亿。一朝皆欲收布。则惊骇骚怨。必将生出大变。朝家亦必无坚忍固守终不中止之理。只为举国扰乱之归。如何。
逃故之代。使村定里定统定之说。不至有举国骚动之弊。姑试无妨。然此必有村里统中自相雠怨。争相报复之患。守令有才能者。自善为之则可也。至于遍行各道各邑。以为久远之定法。则亦固未可必也。
我国家设法。田役则只是田税而已。贡物则各以其物产进上。本非出于田结者。而进上之际。刀(一作刁)蹬防纳月利等杂弊。皆因贡物以生。民不可支堪。故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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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宣惠大同之役。而今者田税则一结不过米四斗。贡物则诸道中多者十六斗。少者亦十二斗。比之原田税。至于三四倍。然应田役者。犹得保存。自壬辰乱后。年分九等之法废。上上等一结出米二十斗者。皆变为下下等一结出米四斗之例。虽别为大同之役。亦不至大陷。今若又以田结收布。又以田结出刺伍。则农民既应其本税。又应其贡物价。又加以收布刺伍二大役。则必将荒废其田土而不耕。其为弊端。必将尤甚于目今。恐不可轻议也。
各军门之一并革罢。改作五卫。凡事说时虽易。做时实难。变动之际。新弊之横生于即今所见之外者必多。亦恐难于下手也。
鸟岭棘城之设置关防。沿边各邑之筑土城树枳柳。及今閒暇为之。似胜于不为。且不至如以上诸条变动法制之重难。然近来朝廷举措。建议之人。不能长在朝廷。奉行之人。亦不能善为设施。事未见效。乍作旋罢。此为可虑也。
京外武士。号以武臣军官。团刺试艺。亦非不好。但此与正军有异。凡其以私事出入。不可禁止。其最不可禁者。以求官上京也。以各处营镇军官随去也。此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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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禁。则其中虽有托称虚颐。何以知之乎。此辈必无甘心随行于团刺之理。终恐无实也。且八道许多武士。各处试艺。并许直赴。则其有虚伪滥杂。不可胜言。扈卫三大将会坐试艺。军官尚多用奸之事。况八道之人。各处试艺。皆许直赴。岂是可行之道耶。区区为大监忠计。务积诚意。结知于 明主。自修一身。见服于中外。赏罚公明。纪纲自立。然后凡干施设。乃可言也。若于此有未尽者。百事恐皆无可做可成之理。如何如何。
答徐左相(宗泰○庚寅十一月十八日)
两西亲骑卫募选节目。大槩与咸镜道似无异同。但咸镜道则虽前衔品官儒生。常时习武事好田猎。颇有衽金革死无悔之风。故虽日前衔品官儒生。皆乐从于亲骑卫。西关风习。似与北路不甚相远。至于海西。其所谓前衔品官儒生辈。虽有勇力出众之人。必不肯入于军兵团刺之中。今使监兵使力为晓谕开劝。以为国家为身名。不得不出之意。庶可得实用之人矣。北路亲骑卫之募选也。使监兵使春秋试才。拔其优等启闻。自兵曹除授其都目边将。朝廷所费者只是四窠边将。而得此自备战马军装一当百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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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骑。以为缓急之用。其视多给奉足。虚称无用之马兵者。相去不啻百倍。故以此启下施行矣。近来亲骑卫优等。兵曹之不收用久矣。以此前入者皆愿还出。后来者更无愿入。名存实无。日以疲残者。职由于此。前日只有咸镜一道。而其不能收用已如此。今者并设于三道。必将尤不得收用。兵曹事势。亦难尽舍他岐应用之人。而但用亲骑卫。今以空言欲得精锐之士。以为战阵先驱之用。其势亦必不可得。若又强其所不愿。苟充定额如刺伍军之为。则其实不足用。而反有偃蹇之习。且不如刺伍军之孱劣易于驱使也。为今计。京中五军门将官。其数累百。每一道亲骑卫一年用其优等四人。除京军门将官。合三道为十六人。又其中有绝等之才。间除边将。以为激劝之地。则朝家庶可不失信于边民。而此兵亦可以长得精勇矣。此一著必须与五军门大将讲定其窠坐。永久施行。庶不为空言之归矣。禁卫营别骁卫之抄定于海西也。亦曾开谕以朝家别为收用之意矣。其后少无见施之事。今欲又为此特选之举。而若不先立徙木之信。则诚难望得其死力矣。汉之称壮士。必曰六郡良家子。虞诩之论将师。亦以山西出将为言。而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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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于西北武力之士。收用绝少。武略之不竞。以此故也。今若因此为西北人进用之阶梯。则其在国家用人之道。亦极幸甚矣。所谓骑兵之用。专在于马。而两西事势。比之北关。又必有不及者。勇锐之士。虽或可优得。若其所骑疲弱则实难奋其冲突之势。以关西一道抄得可合战马三百匹。有不可必。若过此数则亦必尤难。今此庙堂回启中以六七百为限。似以一营三百骑为少而然矣。虽然若使三百骑。人必得勇锐。马必得健壮。何必多数乎。勇者一百可胜。而使勇怯者各一百相参则必败。务精不务多。本是用兵之恒谈。至于此举则尤不必以多为贵矣。海西一道京军门马兵。既有一千八百名。若除其人与马。而更欲使监兵营别得六百精骑。则其势实难。故今只欲使依他道例。无论他军门军兵。拔其尤而补于亲骑卫矣。此意两军门及海西监兵营处。亦更分明知委。俾无彼此掣肘之弊为当矣。两军门如以宿卫已团刺之兵。不许他属。则黄海监兵营所抄选。无宁减数或可矣。即今民间可合战马实难得。而必使所选之人皆自备其马。则必无可得之理。国家牧场之设。专为武备之用。则司仆所属诸牧场马。如有可用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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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择以给之。本不可靳惜。此若不足则以两西管饷所储之财。官买善马以给之为当。且马才虽好。当此饥岁。必多瘦瘠。今欲用之于明年春夏之间。而使其马主自备刍谷。必得肥健。亦无其理。北道则会付及营谷最多于他道。两西则又有管饷谷。自今至明年春夏间。使各其营从优题给喂马之费。勿以升斗为限。必期于肥健可用。且使分番留待于各其营。而优给留待时粮料。监兵使时时点视马之肥瘠。人之技艺能否。特加赏罚激劝。以为不时徵发之地为当矣。若令遵此规式。又而无废。则设令海贼终不来。而无所用于目今。后之备他盗。亦必有得力之日矣。今若只以前日咸镜道节目。颁布诸道而已。此等曲折。不为详细讲究。著实举行。则亦将为有纲无目之归。幸望更加商量。佥议诸宰。急速禀处如何。但念此月将尽。开春不远。实恐有缓不及事之弊矣。且念庙堂既已回启之后。如以更禀为难。则以自备局往问小生。则小生所言如此之意禀启。亦无不可。如何如何。
答李进士(世龟○丁巳十月二十五日)
俯问科试去就。虽非当此时。厌科举之学。而有意向里工夫。岂非朋友之所乐闻而深望者也。且当今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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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辈行奸弄慝鬼怪百出者。固不足挂齿牙。而至于自称欲扶名义者。亦多可骇。向日馆儒空馆不赴 上召。而旋入于科场。疏头被罪。或停或窜。而为疏下者亦多公然赴举。左右所谓侧肩争门之可耻。诚恐不但在彼。而亦在此也。且左右所谓既赴举而不参疏。亦无义意。不如两止而自守云者。诚为的确不易之论。幸甚幸甚。且凡事到头。只当为其所可为者而已。至于前头实得。非但实难预期。亦有不当预望者。今当只论科举之赴与不赴。于事理如何耳。恐不可以实得之符与难符。有所较量前却也。但念此有二事。其一则昔者金益振仲玉登第拔榜之后。相知者问之曰既已登第而拔榜。则复著头巾入场屋。涉于苟且。将何以自处耶。仲玉曰事之如此。吾亦知之。而念吾自少习举业望一第。而且有老亲日夜期望。若于废举之后。心不能泰然。常有憧憧往来于中。则不如仍为赴举。任其得失。于吾心差安耳。仆每以仲玉此言为量已审处。无心行相悖之患也。今左右亦宜自量于心。废举之后。无一毫介介者则可也。如其不然。悔厉之虞。将在目前。狼狈之患。奚待迟暮之后哉。此最当熟思处也。如何如何。其一则尹和靖于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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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告于伊川曰。吾不复应举矣。伊川曰子有母在。今左古方在具庆之下。亦当先禀亲意。亲意虽不欲夺其志而许之。其在平日立扬之望。不无惆怅缺然之意。见于几微者。则为人子者。当听于无声视于无形。此亦岂尽欢愉之道哉。此两款皆在左右自审而处之。非他人所敢预者。未知如何。
答李祭访(世龟○庚午十一月二十二日)
三韩之名。出于前后朝鲜皆亡之后。马韩。箕准汎海逃去立国之地。今益山号金马郡是也。辰韩。新罗始祖所生之地。史称朝鲜遗民分居山谷为六村。是谓辰韩六部。今庆州是也。卞韩。或称卞辰。以其近于辰韩也。且称最近倭国。饮食衣服。多与倭同云。似是首露王之国。今金海等地是也。然则三韩只在两南。或略及于忠清道。自京畿以上。元不相及。而孤云阳村胜览诸说。皆欲以罗丽济三国分排于三韩。以此其说皆不通。唯近时韩百谦久庵之说稍胜。其说在其文集可考也。四郡之说亦然。乐浪,临芚。在即今我国之境。而玄菟,真番皆在今辽东女真之地。而纂东史者必欲并求四郡于我国之地。故无一通者矣。
答李察访(十二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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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曾欲考定东史。略涉初头。则三韩之说。诸家皆非。久庵说似稍胜。故蒙俯问。以依俙所忆者仰对。安得无错误耶。东史立题目次序。三韩在两朝鲜之后。故前对所云云以此也。此间无书可检。以致此误愧悚。但所谓三韩极微。必不一时立国。况其疆域之一彼一此。安能指定。大槩两朝鲜皆都平坏。朝鲜南境之尽处。似是马韩之北土。至于辰韩地界。尤不可知其限矣。东方虽云箕子馀化之地。而八条之目。只凭汉书得其二三。其他皆无传。三国之立。专是夷狄。立国三四百年后始有文字。又丽济二国亡于唐。而遗民文物。悉移入中国。无馀存于此土者。金富轼虽近古。其茫昧无可据实。与今无异矣。二府之立。其难知与四郡同。胜览以平山之平字。疑是平州。似不足信矣。
答李礼山(世龟○丙子七月十日)
即承远地专札。就审政履平安。多慰如何。今番事既蒙垂问。略具别纸以覆。览后还投于京中见息处。勿使遗落烦传幸甚。
向日希载事则事系 坤宫。證在 主上。犹欲为地。况今番事。狱体比希载差异。且告者及干證。只言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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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而已。此外无他辞證可执以成狱者。自古巫蛊之狱。虽有立證明白。取服之后。犹有不胜其悔者。 中宗朝东宫灼鼠之狱可鉴也。今者人情所疑。虽曰尽在其家。按狱之道。必辞證无疑然后可施刑杖。决不可谓之可疑而施杖也。刑杖之下。乱言无所不至。则正名定律之后。虽有大力量。必无善处之道。而今人皆以得情后善处为言。果可如此。则希载按律之启。何至今三载而不已耶。细观物论。心口全有不相应者。岂其然乎。假令善处而宥贷之。罪名既定之后则人心向背。必有顿异于前者。若外若内。又安保其无乘之者耶。虽然辞證若明白则亦无可柰何。此则犹在于可疑。而不至于无疑。全不留难。以刑杖成狱。则今日举朝诸臣。皆将有自危于他日之念。以臣事君。中怀自危。其终不为 社稷之忧。何可必也。此其大略。馀外亦尽有曲折。岂以高明不能勘破于此耶。仆朝暮入地之人。必不及见。而以此以彼。后必居一于此。为 国家虑。岂循人心一时之快。而不以安危存亡为重耶。方今斥之者。有无限丑辱。或称护逆。或称畏祸。此等罪名。皆可甘受。至若上所陈难言之罪。诚不忍以身冒之。亦不忍使 国家当之也。幸须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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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因便示以可否如何。如或觉此迷误。俾知其罪。则抱愧而死。亦无馀憾矣。
与罗掌令(良佐○己丑十一月二十四日)
令从挽词。不敢空还。仅此书送。而仆自得罪以来。凡知旧挽语。皆不敢奉副。盖以罪伏之人。具职名书纸。示之稠广。诚有所不安故也。独于此书送京中。非但私心不安。亦恐与他有异。为人疑怪。幸望待丧行至果川境。于中路传之如何。切祈切祈。
答金生(重禹○丁卯正月十五日)
撤灵筵祔祖庙。只当以主丧者除服为限。其他久速曲折。皆不足为疑。先除服者虽释衰。尚在禫服。则参于朝夕上食。亦何所妨。闻讣月内择日行大祥祭。设或差先于闻讣之日。三年之丧。只计月不计日。乃是古礼也。今虽从俗每以忌日行大小祥祭。事异常例。有此择日之事。则或先或后。皆无所妨。再期日主丧者不待除服。则祝文不可曰大祥。似当称奄及再期。而祭仪亦如忌祭之仪似可。先除服者又当先一月释禫服。其时灵筵已撤。哭泣变除之节。似可特设位行之。然无书可检。不知其的确。更问于他处。商量行之如何。
答金镇川(宗衍○丙戌六月一日)
辱托文字。淹滞积年。每用愧仄。今始脱草呈上。恐不足以合于先美之称扬。尤仄尤仄。且西溪所撰。既为墓碣。则鄙作当为志文。且文体短于剪裁。颇涉支蔓。亦于志文似可。如何如何。其中以星文预知休咎事。平日数十年周旋。未尝一有承闻。且预言国家祯祥。其在语默之道。恐有不当然者。其实有是言。有不可知。设或有一二微言。恐非所以赞述于传后文字者。而状中及西溪所撰。既多称道。不敢全没。今以疑信之辞。有所云云。未知如何。
答李加平(涑○丁亥三月三日)
前春皂盖之临。每用感戢之深。不意此承委伻寄书。仰审春阳。政履神相。如得重奉。欣慰旦感。此间前秋。病息入京迎医。症情转重。不得已自湖移潭。以为频得消息之计矣。岁改后老物又传于严寒。感疾极重。尚今不离床枕。闷苦闷苦。惠送四种。俱非穷乡村居之所可得尝。至于柳枝桃株。不忘倾盖之一诺。乃至耑人负送。惊荷可言。然此物乃是朝暮寄耳。种此以待依荫与食实。无乃似汉帝之得王母所赠耶。不宣。
答李加平(己丑五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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畴昔之日。枉顾陋居。语及仙庄胜槩。至今梦想。每在其间。忽此委札。勤示俯存死生。且及拙文之求。仍寄二幅画图。以为撰述之资。恍然致身水石之间。更觉爽然起兴也。第念此物精神气力。日益凋落。非复前日奉对时意想。虽欲勉自奋发。以承辱教。实恐耄昏之极。无以仰承。且感且愧。不知奉答。然残喘傥或少延。亦欲仰副勤意。投送图幅及空册。并此姑受以俟之。今日适行小孙冠礼。待客疲困。昏愦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