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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观斋先生集卷之七
静观斋先生集卷之七 第 x 页
静观斋先生集卷之七
 启(十三首)
  
静观斋先生集卷之七 第 98H 页
处置乖当引避启(丙申○献纳时)
持平郭齐华新自下土来。目见灾异之惨。民生之困。乃以恐惧修省之意。仰陈于避辞之中。而其意以为修理之举。实非其时安后稷,后时之论。大为公议所非。敢以所见。略陈其失。而既有稽谢 恩命之咎。且以难居言责之意措辞引避。故兹敢循例请出矣。特递之 命。出于意外。臣不胜瞿然之至。呜呼。天灾之惨。未有甚于近日。非有征战之兴。疠疫之行。而西南民命之死于灾异者。今已千有馀人矣。以至狂风所震。圣庙颓覆。天火所及。野谷焚烧。未知 殿下有何获戾于皇天。而致此无前之谴告也。仁爱天心。想必欲大警动我 殿下。而朝家举措。未闻有一事之或可以弭天灾恤民隐者。上下晏然。少无惊动之意。不审近日庙堂之上。朝夕讲定者。果是何事耶。臣窃悯焉。灾异之降。惨烈若此。则此诚 殿下夙夜儆惧。责躬省愆之时。而避殿撤乐。诿之文具。推刷修理。仍旧而行。 园陵展谒。虽出奉先之诚。郊野骋骛。实非敬天之举。况驰御高阜。露坐观兵。无益于讲武之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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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于应灾之方。倾城士女。皆已知 殿下之必有此举。而大臣三司。初既不知为何事。既知之后。又不过却坐观光而已。以此言之。则其日 殿下之过举。虽有大于此者。亦必皆嘿嘿而退坐矣。言念及此。岂不寒心。今此大内修理。初出于万不得已。而遇灾之后。则姑令停役。徐待明春。实合于修省之道。而权格之论。则后稷以苟且之辞。先自沮之。齐华之言。则 殿下以自逊之语。拈出而特递。臣恐自此以后。台阁之上。遂无匡救之言也。臣既有此处置乖当之失。又犯妄陈所怀之罪。以此以彼。俱难冒居。请命递斥臣职。
请罢前后判决事金汝钰,李应蓍启。(丁酉○司谏时)
近来纪纲解弛。公不胜私。词讼之间。亦未免有人言。识者之寒心。久矣。顷者。武人赵世辅。与前参议金振之家。有奴婢相讼之事。前后该院堂上。非不知曲直所在。而或拘于形势。知非误决。或牵于私情。延拖规避。事极可骇。人言藉藉。前前判决事金汝钰。既决此讼之后。言于士夫间曰。某讼立落之际。果为形势所拘。未免误为决给。虽云有些可执之端。实为平生之愧恨。至以此等语。发之于备局之坐。前判决事李应蓍。则知其彼此是非之明白。而私情所牵。不忍即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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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生谋避之计。终至于递职而后已。身为法官。岂容如是。请前后判决事金汝钰,李应蓍。并命罢职。本讼。令该院从速明正决折后。曲者依律科罪。
请推青平尉沈益显启
近来。诸宫家奴子辈横恣之弊。日以益甚。诚极可骇。青平尉沈益显家奴子。于年前率其同类。突入于古尹具仁塈之行廊。称以内人抄选。勒夺仁塈家奴良妻之方孕者。仍自劫奸为妻。其时闻之者。莫不痛惋。青平尉沈益显。必无独不得闻之理。而厥后至今未闻有治其奴还其女之举。其任家奴之纵恣。至于此极。岂不大可寒心哉。勋戚宰臣之家。尚且白昼拦入作拿如此。则闾阎间横行之状。从可知矣。请青平尉沈益显从重推考。其家奴。令攸司查覈推囚。依律科罪。
请令麟坪大君夫人移寓启
伏闻麟坪大君夫人有移寓之事。出避于前参议金震标之家云。其间形势。必出于万不得已。而虽寻常士夫。尚不可驱迫督出。况震标。故相臣升平府院君金瑬之孙也。瑬是元勋大臣。至于配享 庙庭。则 朝家待之之道。与他人自别。前日驸马家。虽有出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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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入接之举。而此则乃其家空闲之时。且非私自勒借之比也。今则震标方在其家。而因有此举。苍皇出避。至使大臣祠宇。不得妥安于本家。而漂泊于闾阎间。凡在听闻。殊极未安。若是大君在京之时。则必无如此之事也。请令大君家更为探问。空闲无故之家。从速移寓。
论事引避启
差官之来。出于不意。郊迎节目之未即讲定。其势固然。而 玉候未宁。诚难动 驾。则或遣朝臣。通晓此意。纵未见许。犹不失体。而庙堂之请送微末一舌官。游辞乞寝。已极苟且。既送之后。则为舌官者所当反覆开谕。必期动听。而了无周旋之力。只得操纵之语。不复苦争。旋即驰还。接伴使金素。亦不能措辞善谕。以回彼意。且未及一一启闻。遂致 乘舆急出。事多苍皇。百僚颠倒。不成朝列。此则丙丁以后所未有之事也。贻辱国家。莫此为甚。臣等悲愤之极。直欲死而无知也。兹以其时。下送译官徐孝男。为先拿问。接伴使金素待差官渡江。令该府科罪之意。欲为论启。发简同僚。则皆书谨悉。而长官独以明坐更议为答。即以似无更议之意。又送简往复而终未归一。此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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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始发。亦已晚矣。有何明坐更议之事也。臣等窃未晓其意之所在也。无非臣等见轻之致也。请递臣等之职。
请 召还赞善宋浚吉启(戊戌○应教时)
赞善宋浚吉。欲趁岁首。往省先垄。得蒙 恩由。昨已出城。而臣等伏见 备忘之教。始知浚吉此行。仍有归计。其在同朝之心。亦莫不缺然。而自 上既已特遣史官。追往敦谕。辞旨恳恻。令人感泣。伏想浚吉亦或仰体 圣意。寝其初计。而第念浚吉当初上来。只欲一谢 恩命。而 大小朝眷遇之隆。迥出寻常。浚吉由是感激。未忍便决。迟回京洛。已过数朔。早晚一退。虽是素计。而曾闻浚吉必欲面辞 天陛。从容乞退矣。今于省扫之行。遽有长往之志。则想于其间。必有不得已之形势。此则臣等亦不敢知。而顷者宪臣疏末。有山林蕴蓄之德。岂无展布之具。而 殿下责任何止于一二册子。莫许宥密之与闻等语。浚吉得闻此疏语。深不自安于心云。贤士进退。固不宜容易。则今兹决退之举。虽不可谓专出于此。抑恐因此而益无久留之意也。此后劝留之道。伏想 圣上必不待臣等之言。已加 睿念。而臣等区区之意。则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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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降 温旨。勉以进退之义。至以虽欲决去。岂可不一番面辞之意。恳恳更谕。益示丁宁之色。则浚吉之归计。虽或已决。亦岂不感动幡然。即回遐心也。臣等且闻自前公行之路由广州者。曾无出待官供之规云。今于浚吉之行。虽有给马之 命。而本府若依前规。不为出待。则累日留住之际。事涉埋没。恐非 圣上待贤以礼之道。亦宜特令本道监司。申饬本府。使之官供。以示朝家礼遇之意。而汎然陈劄。虑欠详悉。兹敢仰请面对矣。伏承书启之 命。仓卒搆呈。未尽所怀。只增惶恐之至。
请推前忠清监司徐必远启(执义时)
忠清监司徐必远。以道内书院及乡贤祠宇之弊。至于驰启。大槩近来此弊。八道同然。固宜有变通之道。必远之不避众谤。欲为变通者。不无所见。而其中勿论 赐额书院。一切罢其保奴充定军役一款。则殊涉未妥。 朝廷既已赐额。而罢其保奴。则非但无以守护。钦崇之义。顾安在哉。至于不禀 朝廷。创立书院。则论以淫祠之说。虽出于一时矫弊之意。而未免为悖慢之归。不可以措语之失而置之。请前忠清监司徐必远。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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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还收世龙妻放还之 命启
世龙妻罪犯。实关 宗社。不可以 圣上一时之私情。有所饶贷。臣等于昨日据法论执。自 上以不允为批。臣等窃惑焉。今者 圣上新遭惨怛之丧。有此恳恻之教。以 圣上惨怛恳恻之至情。宜无所不至。不暇计较之教。尤令人感动。而第念世龙妻。当初身犯凶逆之状。已尽昭著。则此实天地神人之所不容。固难一刻假息于覆载之间。而其时 圣上既已屈法而伸恩。只令流窜。待以不死。曲加保全。则终始处变之 圣德。可谓至矣尽矣。虽因近日悲恸之怀。有此放还之 命。其在群下之道。岂可一辞将顺。亦不计较于其间。有若寻常罪犯者然哉。况其前后作妖惑众之状。尤极凶惨。决不可置之都下。密迩宫掖。王法至严。不得请则不止。请亟还收乔桐罪人放还之命。
请还收大君家亲祭之 命严旨后引避启
臣于昨日。伏见答本府启辞之 批。则辞旨极严。至以徒取制君之名为 教。为人臣子。负此罪名。则诚不可一日举颜于朝列。臣惭悚震悸之极。直欲钻地以入也。今此大君家 亲临致祭之举。实由于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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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久益伤恸。不能自抑。而第念礼制有节。亦不可径情而直行。三临之礼。不行于世久矣。臣诚愚昧。虽未知三代以来行此礼者有几。而试据我朝五礼仪而言之。则王子公翁主之丧。只于成服后一番 临吊者。乃是国家一定之制。而此礼之亦不得行者。且已久矣。当初五礼仪参定之时。岂不知古有三临之制。而此等节目。曾不讲定者。诚以古今异宜。实不可一遵古礼而然也。况亲祭臣丧一款。则不但五礼仪之所不举论。亦无明文于仪礼中。设有后世帝王行之于一时者。而元非定礼。其不可取法也明矣。曾在列圣之朝。或遭天伦之戚。而三临亲祭之仪。皆莫之行者。岂不以重祖宗之定制。而抑一己之私恸乎。以此论之。则 圣上之必欲亲祭者。将伸一己之私恸也。臣等之必欲争执者。恐违 祖宗之定制也。触暑劳动。 玉体易伤。群下之心。固切区区之虑。而臣之妄意。今者 亲祭之举。既无古制之可仿。且非我 朝之常礼。则在 圣上之道。固宜遵守 先王之制。执法之官。亦当据礼论列而已。既知此礼之决不可直行。则未必有劳动 玉体之事。日气之炎热。似不当先论。故不揆愚僭。率尔陈启。而措语未莹。致有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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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严旨。兢惶愧恧。诚不知置身之所。臣以无似。累忝言地。动辄妄发。尚逭重谴。不意今者。又论一事。诚未格天。反承无识制君之 批。无非臣平日无状。不见信于 君父之致。实臣自取。尚谁咎哉。昨因日暮。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亟命镌削臣职。
御史时启
臣于十一月初九日。祗受封书。粤三日。入本道之境。今月二十日。廉访才毕。廉访实状。当于复命后。详陈于书启中。而尤甚被灾九邑中。万顷,沃沟,金堤,龙安,咸悦,临陂等七邑。受灾尤酷。盖益山,砺山两邑。则或有山野相错之处。故不至如万顷等七邑之甚。而万顷等七邑。皆是野邑也。四面广野。全无挂镰之处。极目数百里之地。尽为枯草之田。七邑之民。几尽流散。十室九空。人烟将绝。虽或有若干保存之氓。岁翻之后。则亦皆有继散之形。遑遑汲汲。莫保朝夕。赤立饥冻。处处号哭。景象愁惨。令人坠泪。臣行过此境。食不下咽者屡日。若于此际。不有别样变通。是即朝廷使数万生灵。陷之水火之中。而不思拯救之道也。到此地头。则虽国谷军饷。俱不暇计。古人之矫制发仓。良以此也。况臣入侍 筵席。亲承矜恤之教。奉命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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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此状。而只事廉访。嘿嘿而还。则是即臣又胶守常规。立视其死而不救也。列邑饥饿之民。亦何知 圣上特遣臣廉问。曲加轸念之盛意乎。臣窃不自量。妄效古事。兹欲于还朝之路。亲诣受灾尤酷万顷等七邑。招聚饥民。发其官仓。若其全无所储之邑。则或移傍郡之粟。毋论某谷。除出若干石。分给升斗之米。先救朝夕之急。仍将德意。亲欲宣布。而岁律将穷。新春已迫。分赈之举。一日为急。故势难等待回下。未免擅自先行。系是规外。极涉僭越。臣不胜惶恐待罪之至。
[御史时启]
万顷等各邑饥民。举将继散。故臣不得已发仓赈救。仍布德意之状。一边陈启待罪。而第念臣所分给者。不过以升斗之谷。先救七邑饥民朝夕之急而已。若于此后不思继赈之道。则既散之民。恐无还集之期。保存馀氓。亦必有相继流移之患矣。盖灾邑。一应赋役。尽许蠲免。至于惟正常供。亦赐特减。则在朝廷矜恤之道。既已至矣尽矣。若干馀氓之尚今保存者。亦莫非朝廷尽减贡赋之致。而此后赈救之策。都在于道臣。臣与监司徐必远。未及相见。未知必远有何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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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料理。而臣于廉访时。闻诸列邑。则必远尽心荒政。以巡营之木。许令换谷。以为新春赈恤之用云。其至诚拮据之状。诚极可嘉。道内之人。莫不称颂。但虑其数不多。必不能大有所惠救。臣于在京时。伏闻因大臣建白。有统营谷二万石。运致京江。歇价作木之命。此虽非白给之比。而亦一目前救急之良策也。今此灾邑中扶安,群山仓。即统营舡运所经之处。臣之妄意。则自朝廷移粟救饥。固无内外之殊。或以统营谷运致京江者。先移于此。或令统营加运二三万石之谷。使之来泊于群山仓近处。视若白给。从歇定价作木。民间米直自贱。则保存馀氓。庶可以换贸资赖。既散之民。亦不无因此还集之望。此在国家固无大损而。于饥民。实有大益。即今拯救之策。一日为急。谨此为先驰启。请令庙堂从速禀行。俾使列邑饥民。得免填壑之患。
[御史时启]
道内被灾十八邑狱囚中。不无轻囚之久系者。臣既奉命南来。德意是宣。则似不必拘于常规。故兹敢于还朝之路。所经各邑。则仰体 圣上钦恤之至意。依遣近侍故轻系之例。臣亲诣各邑狱门。启下罪人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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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段重囚外。毋论各衙门所囚。臣皆直为查放。布谕圣意。俾无饥民经年滞囚之患。而其馀列邑轻囚。亦即一一查放之意。移关于本道监司处矣。敢此驰启。
复 命后陈沿路闻见启(十四条○己亥)
臣以大同便否。遍问列邑。则臣之所经。皆是沿海大同方行之邑。而沿海之中。亦不无岭上岭下毁誉之各异。盖岭上岭下沿海之邑。固有曾前赋役轻重之别矣。岭上则与湖西接界。惯闻大同之便。今行此法于引领愿行之馀。故岭上各邑民情。则莫不喜跃。而岭下曾前出赋之役。固轻于岭上。今此一结十三斗之一时并出。元非所愿。无识愚氓。则只以时未见效之故。多有疑虑之心。各邑许多窒碍之事。虽不可一一毛举。而其中疑虑之大者。大同船价定式。其数若少。或无私船应募之人。则其势必未免各自其官加捧于八结。以补其价不足之数。此则岭下各邑民情之疑虑者也。又有通岭上岭下皆有疑虑之心者。即烟户杂役。必倍于前日也。盖大同行法之后。各邑守令。若能一遵定式。果无一升米一尺布之别徵于民间者。则诚是便民之良法。孰不喜悦。而但各邑官中种种细琐杂役之不入于大同磨鍊者。亦非一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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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既行之后。则各邑守令。不敢下手于八结。必以种种细琐之杂役。私自出定于烟户矣。所谓烟户。则称以两班者。皆不入于其中。大同之前。则凡干大小之役。必以结数多寡。分轻重出定。大同之后。则烟户之民。独当杂役。虽百结之民。其所应杂役。与全无一结者。轻重无别。而称以两班者。则又不入于此中。以此言之。则贪残之民。必当偏受其困。毋论山郡海邑。莫不以此疑虑。此则其势或然。似当有变通之道矣。船价之弊。则岭下最远之邑。与岭上邑。船运道里。一倍辽远。大同折价之时。若无别样加定之举。应募之无人。诚不足怪。此则自本厅亦必分等定价。而岭下各邑。则计其远近。别为加定。然后可无前头各邑私自加捧之弊。烟户杂役之弊。尤不可无摘发禁断之事。若以大同设行之后。如有一升米一尺布之称以杂役出定于烟户者。则论以重律之意。别作事目。严饬各邑。而时或特遣绣衣。详加廉问。若有现露者。则即加重律。以为惩一厉百之地。则庶或无各邑守令称以烟户私自出定之弊矣。
笠岩山城军饷之谷。都数今至三万馀石。而每年分半留库。其馀以还上分给于傍近十六邑。计耗还徵。
静观斋先生集卷之七 第 104L 页
虽曰傍近。而十六邑中。或有远在数日程之外者。如此凶歉之时。则固不可言。而虽是稍稔之岁。其男负女戴输纳山城之际。各邑民人之呼冤。罔有纪极。此实湖南之一巨弊也。逐年分给。计耗还徵。则谷数渐多。民怨渐深。此后虽不能全减其耗。一石耗一斗五升内。或减其半。则可除输纳时一分之弊。系是保障军饷。固不敢直为请减。而此外亦必有别样善处之道。下询本道监司处。以为变通之地。似为宜当矣。
道内各邑。皆有监营牛赎木。虽未知创设于何时。而盖欲严屠牛之禁。有此徵赎之举。而流来已久。渐成痼弊。不思当初本意。惟以督徵为事。毋论各邑屠牛之有无。自营门逐朔例捧赎木十二疋。故各邑中虽无犯禁者。不敢违拒营门之令。不得已徵捧于各面。都将又各徵于其面之民。中间操纵滥徵之弊。罔有纪极。民之呼冤。莫此为甚。监司徐必远。到界之后。即令限明年特减。民蒙大惠。道内之人。莫不称颂。而若无永罢此规之举。则必有日后依前更徵之患。此后则若令自营门频频严加申饬。俾无各邑屠牛犯禁之患。而永罢勒捧赎木之规。则可除各邑民间呼冤之弊矣。
静观斋先生集卷之七 第 105H 页
道内沿海各邑。皆有松禁。盖当初本意。虑有斫伐船材之患而设。故左右两水营主之。使其各邑各镇浦。逐朔禀报。徵捧赎木。各邑各镇浦。不得已别定山直。以为禁伐摘发之地。而虽有多伐船材者。若赂山直。则得免徵赎。朔末禀报之时。若未得犯禁之人。则例以偶取条松者。称以棺材。勒令徵赎。其间山直之操纵。贫民之呼冤。不言可想。此后则令两水营。亦宜频频严饬于各官。或遣军官摘奸。俾无斫伐船材之患。而革罢勒令徵赎之举。则可除各官山直之弊矣。
丙申年水操败船之后。沿海各邑能橹军未及充定者。其数尚多。若无变通之举。则没数充定。其势未易。本道监营。有募船及募军悬录收税之规。所谓募船。则以道内各衙门无所属之船。称以募船。别为置簿。分大中小收税。所谓募军。则以规避杂役之民。亦为置簿。各收税木一疋。规避杂役之民。利其税歇。自愿入属者。其数甚多。而各邑则以其监营所属之故。不敢下手。监营募船。则虽未即革罢。募军则分给于沿海各官。使之充定于能橹军阙额之代。则自无监营无名收税之规。可除各邑能橹军阙额未充定之弊矣。
静观斋先生集卷之七 第 105L 页
会宁镇。在于长兴地极南海中。三面皆海。一面连陆。连陆之处。有古城遗址。故司仆寺依此设场。自数年前。放马于其中。镇下土卒辈。耕食田畓。皆在场内。群马蹂践。尽为荒弃之地。故土卒辈既失耕食之处。益无资生之路。相继流移。本镇将空。土卒辈老幼男女。泣诉于臣。臣亲审其形势。则牧场与本镇。决不可并设于一处。本镇则今不可猝移于他处。臣闻锦城等地。不无牧场可合空闲之岛云。若令司仆寺。详加访问。移设牧场。则可无土卒呼冤之弊矣。
道内莞岛。即黄肠木船材木所在之处。此乃国家禁地。自古无士大夫设庄岛内之时矣。近因禁令不严。有识士大夫之家。亦多公然冒禁。设庄于岛内者。因缘侵占。有若空闲之地。本岛所属各邑守令等。或怯于威势。或拘于颜情。目睹其弊。不敢禁断。事极寒心。令本道监司。别定差使员。一一摘奸。犯禁之人。依法科罪。设庄之处。一切禁断。则可除此后冒禁侵占之弊矣。
各道兵水营以下各镇浦番军代立之规。已成痼弊。今难猝革。而臣廉访时。闻诸村间。则其中本道兵使金逖于番军收布徵捧之时。加其升尺之数。贫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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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莫不呼冤。系是军情。并此仰陈。自朝廷似当有施罚痛禁之举矣。
黄原监牧官柳志和。称以本场屯民等所诉。创开无前之规。名之曰官厅木大同木。所属各屯内十斗落种之地。各捧细木各一疋。而下人辈又从而居中作弊。各屯屯民等。呼诉于臣。臣欲知其虚实。捉致监牧官。随陪下人。刑推诘问。则不敢欺隐。即以果有是事纳招。自服其托称本场屯民所诉滥徵无名之木。且令下辈任意作弊之状。诚极可骇。似不可无惩厉之道矣。
大小公行于品马之外。不敢滥骑驿马者。其法至严。而近来国纲解弛。人不畏法。道内堂下别星之行。责立驿马之数。或至八九匹之多。至于监,兵,水营军官私行时。营吏辈上下番时。凭藉营门号令。公然责立驿马。各驿怯于营门之势。不敢违拒。驿路之凋弊。未必不由于此。事极无据。此后则以大小别星之行。只给其品马。监,兵,水营军官。营吏辈私行时。不得责立驿马。如有依前犯法者。则摘发重治之意。自该曹申饬于监,兵,水营及各驿。使之惕念举行。似为宜当矣。道内各邑寺奴婢及新推刷奴婢等身贡之木。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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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升三十五尺收捧。乃是事目恒式。而近因有司赡寺及户曹主人辈换纳点退之举。必以七八升四十馀尺上纳。始许准捧。故本官与都会官。非不知有违定式。贫民呼冤之弊。而若依事目。以五升三十五尺。收棒上送。则例未免点退还来。故不得已必以七八升四十馀尺。收捧上送。因各司主人辈中间弄奸之举。致有各邑贫残寺奴婢等呼冤之弊。事极可痛。令该司各别严饬。一依事目。必以五升三十五尺为定式。而毋得擅加其升尺之数。则可除主人辈弄奸点退之弊矣。
成均馆奴婢收贡时。自本馆定送差奴。故奴婢处。人马下来之数。多至百馀。称以驮价加徵木匹。奴婢等疲于供馈。若经兵火。此亦贫民之一大弊也。似不可不痛加禁断。此后则本馆奴婢等贡木。令各邑收捧。直为上纳。设或自本馆下送差奴。定其人马之数。俾无差奴辈任意横恣徵责贫民之弊。似当矣。
灵光波市坪。即进上鱼物捉鱼所也。本无兵营所属船只。而自兵营称以将士支供。公然勒徵鱼物于波市坪监考辈。事极无据。故前自户曹。再度行关于本道。使之禁断。而兵营听若不闻。尚今勒徵。臣闻此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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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即发关于兵使处。而若无自朝廷启下严禁之举。则必无革罢之理。宜令该曹更为行关。使之痛禁矣。道内扶安地。有猬岛。此乃成均馆折受之处。自本馆下送差奴收税收税之际。作弊万端。自顷年欲矫其弊。以自本官收税。别定色吏。直为上送。定为恒规矣。色吏输纳之际。本馆下吏辈中间操纵刀登之弊。又罔有纪极。收税木疋之数。逐年渐加。初年则只不过二三同。而丁酉年所纳之数。至于十六同之多。上年则以丁酉年税木木品。谓之粗短。而勒定三十同。贫残色吏。万无备纳之路。尽卖田宅。犹未能充数。至有典当其子者云云。臣闻此弊。不胜惊骇。还朝时。推见本馆行移。则勒定三十同之说。果为的实。而行移至称 传旨内辞缘。尤极可骇。此必是下吏辈弄奸官员不察之致。令本馆摘发重治。痛革此弊。似为宜当矣。
各道监司之职。主观风察俗之责。元非恒留一邑之任。而本道监司。顷年以来。兼尹本府。故不无总察之事。且其久不出巡之时。则僻远各邑。虽至瓜满递归。有终不一巡之时。僻远各邑之民。设有诉冤之事。若不亲到营下。则无由仰暴于道主之前。故道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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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之曰全州监司。顾名思义。殊无观察之意。露冕巡宣之道。夫岂若此。臣之妄意。此后则以春秋两度出巡。定为恒规。而必须简其所率。以除支供之弊。两度出巡时及还营时。并即启闻。以为定例。似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