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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厓遗稿卷之十四
汾厓遗稿卷之十四 第 x 页
汾厓遗稿卷之十四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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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 经筵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事,崇禄大夫行礼曹判书兼判义禁府事,知 经筵春秋馆事,同知成均馆事,弘文馆提学,艺文馆提学,五卫都总府都总管申公行状。[金寿增]
公讳晸。字寅伯。少号艮斋。或称梦斋。晚号汾厓。申氏。系出谷城。至始祖壮节公讳崇谦。翊丽朝统合三韩。竟以身殉节。赐籍平山。其后遂为平山人。入 本朝。有讳晓。弱冠魁大科。为司谏院右正言。言事不合。退居幸州。自号西湖散人。累徵不起。伯氏寅斋公槩。相 英庙。身致太平。而笃论者。称公名德。出寅斋上。寔公之七代祖也。五代祖讳世卿。有潜德。为己卯诸贤所推重。初授 王子师傅。官至社稷署令 赠吏曹判书。高祖讳瑛。议政府左参赞 赠左赞成。谥夷简公。曾祖讳承绪。文行俱茂。蚤卒。官止开城府都事 赠议政府领议政。祖讳钦。领议政。 赠谥文贞。公配享 仁祖庙庭。号象村。德业文章。俱载国乘。考讳翊全。号东江。官止礼曹参判 赠领议政。早承文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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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训。恬悫自守。鄙世之喜权饕爵者。避之若浼焉。以为子孙戒。妣杨州赵氏。文刚公讳末生之后。昭敏公讳存性之孙。 国舅汉原府院君讳昌远之女。有淑德哲范。文贞公常称嘉妇。以 皇明崇祯戊辰七月初七日。生公于汉城府之驼骆洞第。赵夫人梦一小龙盘据其侧。忽飞腾上天。俄而公生。实文贞公捐馆后八日也。伯父东淮公书其四柱于屋壁曰。此吾先君日夜所企待。崔相鸣吉赞其命。谓必继文贞公无疑。文贞公右颊。有赤痣。公右颧。亦有赤痣。体貌魁晰。符彩英发。轩然有昂霄气。七岁。始受书。不烦教督。而文义日进。间作句语。辄惊人。丙子。从参判公。避乱江都。城陷。尽室走上磨尼山。中路昏黑。参判公艰步累踬。公辄左右扶腋。兼挈小弟而行。参判公抚顶曰。此吾孝子也。及乱后还京第。书籍笔砚。荡然靡遗。公辄解衣。买献。参判公益嘉之。庚辰。参判公以事谪平丘。东淮公来过。见公在傍读书。举止老成。而音吐雅亮。喜谓参判公曰。此儿气俊而声亮。后必大贵。吾家有人矣。自此公益自感奋。大肆力于古文辞。经史百家。无不染指。积而后发。文誉蔼蔚。邻有贵宰。求一识面而不可致。则身自来访。辛巳。聘青松沈氏。即校理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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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世之女。领议政南坡公讳悦之孙。南坡公有鉴识小许可。独以国器称公。一日备局郎。抱文书进。使公读之。听毕。徐谓公曰。此君他日事也。壬午。贼烓在虏中。捏参判公兄弟及数三名宰。谓志在 明朝。虏使来啧。以诸公去。事将不测。公日夜号泣。见诸宰执。图所以纾祸者。计画辄出人意表。及料理行需凡百。纤悉无遗漏。初不令参判公知也。虏译命寿时来馆所。朝廷许令诸公子弟往见焉。命寿素狞悍。藉虏势。睨视公卿蔑如也。及见公。不觉膝屈曰。此秀才可畏也。公接以温辞。晓谕恳至。命寿为之感动。时李公敏迪亦同往。出谓人曰。某也一言。使狡虏起敬。虽老成之人。未见有过此者。戊子。中司马两试一等。时公妹选配 王子。地连宫禁。形迹臲卼。盖有难言者。公左右参判公。深自畏约。随事致慎。贼臣自点孙世龙尚翁主。势甚熏灼。及公家归妹。自点遗以昏需二车。要与结驩。却之不受。及辛卯狱起。延及一家人。而独超然得免。人于是服公识虑之明远。或谓乐静赵公锡胤曰。申文贞之后。其将不振乎。赵公曰。不然。吾友申参判有子。其人隽才。必能世其业也。庚寅。慎斋金文敬公集。以横议去朝。而公一家人。有尸其论者。公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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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告于参判公曰。金先生。士林宗师。攻之者其人可知。不可以至亲之故。有所苟同。参判公曰。先君子尝言。士刚君子人也。请留君子人。不亦可乎。公遂同馆学诸生。上疏请留。毅然秉正。不以一家群咻少挠。由是。士益属望。为太学掌议。前后几十年。风裁甚峻。缝掖为之矜式。有不善者。往往愧而改行。至今太学老仆辈。传诵不已。辛卯。参判公留守松都。公代草状启。备陈民瘼。庙堂见皆叹曰。此经纶手。文章笔也。己亥。 孝庙升遐。公率诸生上疏。请行百官衰麻之制。庚子二月。丁参判公忧。公侍病数十日。衣不解带。刲股血。和药以进。创甚。几不全。时赵夫人年高。不任苫块。弟秀才君病又亟。公分所省救。不使相忧。而自竭其焦灼。及遭弟戚。匿哀怡颜于亲侧。一如平常。退则枕席涕泣处皆烂。七月。又遭赵夫人丧。哀毁视前丧。癸卯。服阕。拜冰库别捡。公负望既重。而累困公车。甲辰。擢春塘台庭试丙科。阳坡郑相国太和为 上贺曰。是即 宣庙朝名臣某之孙。有文学才器者也。 上大有喜色。分隶承文院。被史荐。以亲嫌不应讲。丙午秋。以不参本院。查对就理。夺告身。丁未夏。始入史局。为检阅。升待教。拜 世子侍讲院兼说书。戊申春。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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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教。转承政院注书。夏。移说书。升礼曹佐郎。秋。拜司宪府持平。时有韩姓御医怙势。纵子婿横于闾里。台官欲推治。则朝贵辄为之救解。及公坐台发捕。请牍盈案。公皆置不视。竟治如法。自是闾巷震慄。莫敢有犯法者。冬。差备局郎。拜司谏院正言。递拜京畿都事。己酉春。复拜正言。刑曹判书徐必远。与尤斋宋公时烈素不协。至是又争事诋斥。语意缪戾。宋公造朝未几。因此不安去。公启曰。必远因一议事。用意沮挠。初以不忠之罪。横加于大臣。复以闾井煽动之言。危动 天听。终使国体不尊。贤辅去朝。请明示好恶。以正妨贤无忌之罪。初。宋公论诸驸马第宅。以为非人臣所可处。 上重之。宋公既去。明日。 上召谕诸驸马。使仍处其第。公启曰。大臣所论。实据义理之正。其意不但在于间架踰制而已。人臣分义至严。亦何敢晏然仍入乎。且大臣苍黄去国。才出脩门。而其所建白。旋即厌弃。訑訑之色。不啻拒人于千里。致累 圣德。莫此为大。请还收诸驸马还入第宅之 命。时 贞陵既复礼。当祔庙。而 上以其事关 先朝。难之。公上疏略曰。夫以开国 正妣之尊。有关雎盛美之德。生膺显册。没加徽号。而独未举 庙享之典。此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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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朝之不幸而千古之遗恨也哉。臣窃观遗牒 太宗大王之事 神德。间关奉养。尽孝于平日。亲传香祝。致敬于享祀。其事生事亡之礼。固无所欠阙。而特因一时诸臣之所诖误。至使典礼亏而彝伦不叙。 庙仪缺而人情久郁。思之至今。可谓伤痛。曾在 宣庙朝大臣以此建请。至命考出实录。而终不克举。举国臣民。无不恨之者。今 殿下以行 宣庙所不行者。为有嫌于绍述之意。则是不然。人君继述之道。在于义理之得当。而不亶在于胶守故事而已。故先儒有言曰。当遵守而遵守。固继述也。当变通而变通。亦继述也。昔 中宗大王洞见斯义。不拘无改之嫌。 昭陵幽冤之痛。一朝得泄。于今百年之间。尚能传颂于人口。以为丕承我 光庙之志。此实今日 殿下之所当法者也。奚可诿之以 先朝所未行。而一向持疑哉。秋。为司宪府持平。两司合启。复申前请。启辞出公手。乃蒙 允许。俄而。递拜兵曹正郎。冬。被选弘文录。拜持平。乍递复还。而以不参承文院讲书。居中考。庚戌春。拜弘文馆修撰。差倭人接慰官。先是。对马岛酋遣平尚(一作成)(一作尚)。来请移馆。不许。尚成性毒厉。往往发怒剑击人。及是又来。朝廷难其傧接。命于玉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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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择。人皆惮避。屡易而后。归于公。时公被荐吏曹郎。为是荐者。例不外除。而公尝以事忤秉铨者。故假公议而远之。公时且病笃。送行者莫不忧危。而公即怡然就途。驰到釜山。见尚成。尚成争移馆事甚力。公反覆论辨。据理却之。方宴时。尚成背后一倭。气狞甚高。声语不逊。公正色责之曰。吾两国相接以礼。你何敢蔑礼若是。即起。众倭握剑左右立。从者多惶怯走避。公从容徐步而出。顾众倭言曰。意谓日本亦知礼。乃今如此。众倭于是皆退立垂头。尚成戒馆中诸倭曰。此接慰。异于前接慰。严明不可犯也。因舌人谢罪。且献其珍玩物。公欲却之。恐失其欢。受而尽散与下卒。倭人狡黠。变诈百端。公随即揣知其情。先事逆折。弛张阔狭。动中机宜。而约之以忠信。尚成诈穷计塞。遂不敢复言移馆事。冬。竣事复 命。朝廷称其能。是年七月。被选知 制教。辛亥春。升拜弘文馆校理兼南学教授。时当大饥。有食子之变。公陈劄以念民事。畏天怒。恢言路。勤政事。进戒。且言 春宫嘉礼所需珠玉罗绮等物。多费重价。尚方工匠。日役于内。有乖于遇灾贬损之道。末引宋太祖所戒永康公主。勿令服贴绣铺翠事。反覆申说。 上嘉纳。即命出所纳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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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拜吏曹佐郎。公以参判公遗戒。力辞不就。升拜弘文馆应教。俄移司谏院司谏。递拜司宪府执义。移副应教。升应教。复拜执义兼侍讲院辅德。秋。承 命廉察岭南左右道。黜贪暴。举廉平。所历海防镇浦。俱得其关隘形势。军民利病。还上便宜十馀策。且请旌表节孝。振作学校。收用先贤后裔。并蒙施行。时献纳尹敬教疏斥首相许积奸邪状。 上震怒。递敬教职。廷臣竦栗。无敢言者。公即上疏言敬教目击时艰。奋不顾身。刺口于论当路大臣。诚有古诤臣风。不宜遽加摧折。以塞言路。并及承旨吕圣齐缴 旨被逮之过当。疏入九日。严辞特递。政院固争。竟不能得。自此忤旨。一日政首拟三司者八。拟寺正者二。皆不点。西铨试拟训鍊正。亦不点。乃以单望付成均馆司成。俄拜弘文馆副校理。壬子春。升副应教。春。湖南缺方伯。 上念本路凋弊。 特命择人以畀之。铨曹以当品无人。宜择于堂下。请 上亲询大臣。相积素不悦公。而辄举名以对曰。某尝傧接倭人。处置得宜。廉问岭南。所陈十二策。皆切实。臣虽不识其面。宜莫有出其右者。遂擢公为全罗道观察使。公屡辞不获。既受 命。务自淬厉。律己清简。莅事严明。湖南地大物众。牒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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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公使诸吏。左右执笔。耳闻口判。须臾裁决。皆得其宜。有宰相家庄奴投状不当理。斥去之。后又易名乘扰以进。公辄能识认。发其奸而罪之。于是一道号称神明。老吏宿猾。皆为屏息。而列邑亦望风自戢。不敢为非法矣。时甫经大侵。饥民望哺者日盈庭。公百计拮据。济活甚众。尤留意军政。节用蓄羡。创设补军厅。峙粮械团卒伍。训鍊赏罚。咸有轨律。军情为之奋耸。南俗浮薄好论议。公教士。一以恬靖谨饬。时自考试经艺。以劝奖之。李相公尚真。时退居全州。来谓公曰。令公下车。未几月。士习丕变云。十一月。子镇华选仪宾。 上特命徵入为兵曹参知。明年春。还朝。拜承政院同副承旨。升右副。四月。递拜户曹参议。是月。公主殁。罢镇华仪宾。前例仪宾既选。官给婚费甚厚。虽有不幸。亦不复责其物。而公则照数还纳。至假贷以取足。 上固命止之。而公竟纳焉。六月。拜司谏院大司谏。时岭南人张应一。以 宁陵事投疏。语意阴惨。公上疏极陈其凶悖状。其略曰。 国家不幸。 先陵有变。未免有迁奉之举。当初奉审诸臣之被罪罚。固是 圣上重事体之意。而亦知其实无用意欺蔽之状。故适当大霈之日。遽有肆赦。此实 圣明之参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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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而其疏曰。 殿下待大臣。则可谓至矣。而于事 先王之道。未知何如。噫嘻。此何言也。虽欲䝱持。(当连书) 君上勒罪诸臣。此岂臣子所可萌于心。而发于口者哉。且以舍水原而取 新陵。归罪于当时论奏之臣。至谓败 殿下家事。而大不忠于 先王。人之为言。胡至于此哉。当水原卜定之初。故相臣李时白诸人。以畿辅巨镇。且念日后五患。累疏争之。而判府事臣宋时烈。亦以此献议。时白诸人。以 三朝耆旧。忠荩素著。果皆心怀恶念。败 殿下家事。而大不忠于 先王者哉。此其计无他。其时献议之臣。今皆丧亡。而独时烈存焉。所欲陷害者。必不在于既骨之人。则其所用意。吁亦惨矣。顷日奉审诸臣引见之时。金万基等俱陈改封筑之说。此不过猝逢大事。莫知适可。随其意见。各自陈达而已。其所谓用意者何事。而目之以凶惨。抑何心也。噫。 先陵迁奉之举。出于不意。举国臣民。莫不遑遑悲疚。而近来进言之徒。如得奇货。藉以售奸。一则曰取长陵一抔土而恐 殿下不知。一则曰语之至者不敢载之于书。以为恐动疑乱之计。而继而有此疏。一气相传。语意益惨。其所以搆成群下之罪案者。固不暇言。而其曰塞责。其曰与常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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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等语。实非臣子所忍闻者。凡在覆载之间。稍有血气者。孰不扼腕而腐心。伏愿 殿下亟恢乾刚。明示好恶。 上纳之。即命窜应一。秋。拜成均馆大司成。病递拜礼曹参议。旋移大司谏。复还礼曹。九月。拜大司谏。时群小投隙。日进邪说。 上稍厌薄士类。少有激恼。辄加罪斥。金公万重,李公选,李公䎘,闵公鼎重。或以言事。或以无妄。皆被谴罚。公上疏伸救。陪 驾谒 新陵于骊州。及还。因辞疏。附陈沿路所闻民瘼。请更减田税。退捧籴谷。而民田之入蹂践失业者。特加存恤。以慰悦其心。冬。拜成均馆大司成。移吏曹参议。再疏辞递。甲寅春。擢拜平安道观察使兼两西管饷使。是时关西凋瘵特甚。中国又有吴三桂之乱。朝廷深轸西顾忧。择可仗安危者。佥举归公。公见关西有亭台声伎之娱。前后莅此者。率宴游为事。至于戎政。一切废弃不省。慨然思所以振作。招集道内豪勇之士。悉置麾下。程才收用。营下旧有捉虎军数百。骁健善弓铳。公命蠲其徭布。更募丁壮数千以益之。官给弓铳。使之习肄。有能逐杀兽多者。即厚赏。并其所获与之。而抚绥以恩。军皆感激鼓勇。莫不愿为之死。一日暮。讹言海寇至。舶集浦口。城中大惊扰乱。士女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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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争关而出。公以为此妄也。即斩言者。竿其首以徇于城中。民乃稍定。公所蓄捉虎军数千人及境内诸军。闻警皆摄弓荷戟而至曰。愿为公赴汤火。达夜戒严。见无事乃去。于是知其必为缓急用也。公以药山慈母两山城。为关西钜防。大修楼橹器械。皆久远可赖。以皮甲轻韧。胜铁甲。多造皮甲。又度城周。为大布障。以备贼至。张于堞上。以壮其形势。而夜则用为军幕。使免暴露之苦。其综理施设类如此。是时。北使织路。需索孔多。有一小通事。因缘为奸。盗用官物。事觉。即命戮之。虏见之大惊。不敢复有需索。公以小民诉冤。多为吏所阻。洞开重门。使民直入到寝阁下白事。每日早起视事。夜则引将佐从容谈论。其言有益于国家军民者。即加激赏。饮之卮酒。或书赐忠义字以奖之。关西得公为重。隐然若一长城。而称其为治严重惠而有威。如张咏之镇蜀云。八月。 显宗大王升遐。公号哭累日。罕进饘糜。吏民皆为感涕。今 上初即位。桢,楠等以近宗。出入奥地。觊觎非望。力树私党。惎间 先朝旧臣。斥逐殆尽。乙卯夏。公为尹鑴,闵黯,俞夏益,李沆等劾。罢归。行橐萧然。唯衾枕笔砚而已。及归。寓居湖上。朝夕不继。乞贷于人。邻里咸怪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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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属耳。乃有监河之贷耶。俄特叙付军职。盖以鑴言。公在关西清白。人所不及故也。秋。拜都总府副总管。冬。拜工曹参判。丙辰春。差进贺兼谢恩副使。时朝家将有辨诬之举。逆楠欲自行。而又欲得其党副之。故公与上价皆见递。夏旱。以献官。祈祷社稷。得雨。拜厩马之 赐。秋。 齐陵丁字阁灾。公敦匠重建。用劳加嘉义阶。拜兵曹参判。时有妖僧诣阙。自称为昭显子。 上命公卿会议。许积时为首相。内怀邪意。首鼠两端。而群奸环坐。目眴心语。左右顾莫有发一言者。公时自骑省直庐往直入坐。顾积党谓之曰。君辈何其似传法罗汉也。即引隽不疑古事。正色折积曰。此一言而决。日中不决何也。呼吏索纸笔来。口授奏议讫。掷笔而出。积等意沮。不敢出异议。遂举正其法。然积党以此恶公。劾罢之。丁巳夏。叙拜户曹参判。移兵曹。冬递。戊午春。又拜兵曹参判。以在外递。转拜同知中枢府事。公不乐在朝。退去西湖。优游渔钓。若将与世相忘。而系念 王室。常有退忧之意。秋。拜承政院都承旨。时 上以偏用一边责铨曹。故有是拜。未久陈疏辞递。俄拜礼曹参判。复拜都承旨。递拜汉城府右尹。己未春。兼同知义禁府事。时大司宪尹鑴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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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假凭公文。大伐禁山松。入其家。左尹南公九万上疏请查。 上既许。而旋因其党大臣者言。更命勿查。公与判尹金公宇亨。联名上疏。暴其无法纵恣状。鑴徒恨之。齮龁不已。竟为俞夏益,李玄锡等所劾罢。三月。江都有匿名投凶书者。盖受指于楠党。将鱼肉一边缙绅。而先驱六七旧臣于逆科。公名亦在其中。时公在江舍。与弟监司公。方对酌赋诗。落句未就。子启华自京疾驰。至气塞不成语。附耳告凶书事。便即涕泣。公笑曰。尔毋怯。死生有命。彼于我何。仍吟不辍。章就书与邻人。借骑入城。与郑领府知和,李判府正英,洪知事处亮,金判尹宇亨,李江陵翊相,尹参判深。俱诣 阙下。待 命。郑领府所住与备局语相闻。公就见郑公。即入坐曰。适来湖上得一佳句。请为公诵之。郑公遽摇手止之曰。非所也。公曰。常谓相公好风度。今何惧也。吾辈岂为逆者。故高声诵之。时祸机迫至。人人无不惴慄。而独公意气自如。待 命二十二日。乃因 上教还家。后捕得投书者。即李有桢也。吴始寿时判金吾。恐其受嗾事露。不复钩问。遽戮有桢。以灭口。人皆愤之。秋叙出为安边府使。公见忤权奸。摈弃下邑。而略无几微色。到官卧閤清净。一如汲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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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而牢骚幽郁之思。发于吟咏。则有苏子瞻水调遗意。庚申三月。桢,楠兄弟与许积孽子坚谋不轨。事觉。伏诛。其党与尽诛窜。 上于是。召还 先朝旧臣之废谪者。公以大司宪被召兼承文院提调。俄差陈奏兼谢恩副使。六月。拜户曹参判。递付同知中枢府事。先是庚戌年间。逆楠以上价赴燕。独被召见于乾清宫。盖归而出我 国臣强之说曰。虏主云然。而他使臣所未预闻。至甲寅 显庙上宾。虏主再遣使致祭。楠内兄始寿。时为远接使。乃托通官张孝礼之言曰。皇帝为 先国王积年沈痼。受制强臣。事有不得自由者。故恻然伤念。特赐二祭。以符合逆楠之说。而引译舌为證。公时在西藩。始寿来会于安州。兵使柳斐然。亦参坐。始寿谓公曰。孝礼云云之说。令亦得闻乎。公愕而曰。此吾所未闻也。即招译官问之。则初无所告于始寿也。及始寿东还。辄以是言闻于上。 明圣大妃闻之骇痛。将欲辨诬于彼。令大臣议可否。许积请先问孝礼而后决。即身往南宫。与孝礼促席密语。不知问答云何。而归则报曰。固有之矣。亦不足往辨也。事遂寝。及桢,楠伏诛。 上命以始寿言。往质于孝礼。初始寿之上疏。暗引公。欲为證左地。而公斥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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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未得闻知。及是始知为始寿所援引。乃于辞 陛之日。具陈在安州时与始寿问答曲折。公既到燕。与上使沈都尉益显,书状官睦林儒同坐。而使译官招孝礼。问其与始寿言。岂有受制强臣之说乎。孝礼即自名曰。孝礼虽甚无状。往来两国间。不曾出一虚妄之言。又问其在馆时。许积以此为问乎。曰。积言大国。称俺等强盛。百姓愁怨。俺等不亦冤乎。此外无所闻云。盖自 孝庙礼陟之后。群小之谋嫁祸士林者。既以服制为案。而未遽逞其志。则辄以威福下移等语。迭发于章奏。冀以感怒 上心。而售其纲打之计者非一日。至是而楠始寿表里和应。前后假托之状毕露无馀矣。九月。复 命。拜大司宪。以事递。十月。为罪人始寿所诬引。禁府请递问。 上不许曰。申某曾于榻前。已陈其与始寿问答之言。今无可问。禁府再启。遂就理置对。柳斐然。亦被逮。问辨證明白。 上特命释之。即拜同知中枢府事。寻拜大司谏。时星文告警。公上疏陈弭灾之策。以为喁望之民。不可不慰也。贪赃之律。不可不严也。宽大之典。不可不施也。噫。今之民生倒悬极矣。自夫庚辛以来。凋瘵日甚。饥殍载路。怨讟朋兴。 殿下深居九重。岂能尽知其隐痛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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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儿弱逃故。今方查覈。外邑编户之民。自闻此令之下。皆以为邻族可免侵徵也。幼稚可以待年也。欢声溢路。举皆相贺。而徵布节迫。查涤尚远。今若因循过期。仍纳其布。则臣恐氓庶之怨益切。初不若此令之未下也。或谓国家经费殚竭。查考之后。遽加荡减。则一年经费。无以继给。此亦不可不深虑。而失信之患。有重于经费。孔子所以去兵去食。必欲存信者。实是为政之大本也。匹夫失信于人。犹不能自立。况以堂堂大朝。失信于民。则其何以服人心而施号令乎。宜令及期查准。举皆荡涤。而若其经费。务从节损。本兵遗储。虽未能支用一年。各衙门所畜米布。可以移用也。然此非年年可继之道。若行户布之法。则军布虽除。而经费可补也。此议自 先朝已有疏陈者。而或虑有众怨莫能行之。臣愚以为计户收布。虽不能无怨。岂至于侵徵邻族之甚者乎。今若计国内户数。酌定收布。大户所纳无过数疋。中小残户。又减其数。则虽至贫至残。亦可以办出。而行之数年。自至于视为当然。其视偏困良民。渐失军伍者。为何如哉。夫亲民之责。莫切于守令。向者奸臣擅权。政本淆乱。八路郡邑之宰。非形势家族党姻娅。则率多嗜利无耻。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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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身之徒。唯以贪虐为事。浚剥膏血。横敛无艺。而为监司者。循私曲护。一任其所为。民安得不困而归怨于 国家乎。更化之初。若不痛戒前辙。则虽 圣上字视之仁。终无以拯救我穷民也。宜令政官。博采群议。慎择其人。间用卿宰侍从。轮回差遣。而申严殿最之法。有不法者。一无所贷。则生民庶得以苏息矣。 国家贪赃之律。至严且重。非但罪止于其身。废锢之典。亦及于子孙。其砺世惩恶之意。至深且切矣。今有盗窃禁马。献遗权贵者。贿赃狼藉。情状毕露。而尚今假息于囹圄之中。亟令有司。快正其罪。则八路之藩臬郡邑。自有惩惧之道矣。方今内乱甫定。群凶就戮。 国家瘅恶之典。固已行矣。世道不幸。名目有别。颓波奔溃之中。拔出者无几。凡人之性。各有秉彝。爱君向国之诚。宜无彼此之别。则虽或混入色目。不能自拔。岂可以此而无涤瑕包容之道乎。且岭南。大藩也。必有才器堪用。而捐弃可惜者。宜令道臣博问荐进。随才调用。 上优答。后又于筵中。谓诸臣曰。申某所陈极是。嘉叹久之。递拜户曹参判。 仁敬王后升遐。差殡殿都监提调。辛酉春。拜左尹差备局有司堂上。陪 梓宫诣 山陵。书虞主。拜同知成均馆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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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监劳。进资宪阶。拜大司宪。夏。递拜议政府右参赞。 显庙实录改修。以公兼知春秋馆事。与史局。冬。拜大司宪。书 定宗大王改题 神主。加正宪阶。壬戌春。拜知义禁府事。又拜大司宪。寻递。拜礼曹判书,知 经筵。拜大司宪。秋。拜汉城府判尹。先是。公以病甚。不任史事。辞免知春秋八疏。得许。至是。总裁官金公寿恒。启 上复差。且以实录事紧。不宜兼管他务。请递判尹。后又递知 经筵。以专史事。拜弘文馆提学。寻拜工曹判书。癸亥春。拜知 经筵。拜大司宪。引避递。实录成。升崇政知中枢府事。拜议政府左参赞。参文衡圈点。夏。拜礼曹判书。以 列圣追上谥礼仪使及 太宗大王谥册文制述官。拜厩马之 赐。已而。拜吏曹判书。四疏固辞。其略曰。铨部抡选之任。实主人物之权衡。而一部之中。首席尤重。自古膺是任者。莫非一时人望。曷尝以如臣庸陋者。苟然充数。以骇物情哉。臣父某在世时。谓臣兄弟曰。铨衡。 国家重任也。不量才分。冒居其职。则必灾于身。害于(当连书)国。汝辈。他日须念吾言。臣于当时。未及释褐。而丁宁之戒。刻在心肝。其后臣与臣弟晔。叨拜本曹郎官。而犹不敢承当。则忘先人遗训。冒居首席。决非臣之所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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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诚以言其才分。则重任决不可当也。言其私义。则父训有不忍忘也。冒据重任。偾败国事。固是人臣之大罪。而贪恋荣宠。不念父训者。当作何如人哉。臣若一出。则犯兹二罪。而终无以立于世。 殿下亦安用不忠不孝者为哉。自上 批旨敦勉。 召牌屡降。庙堂亦请趣起察任。而终不承 命。得递而后已。一时士大夫。皆多公确守先训力避权要。以为不可及。秋。拜开城府留守。府即参判公再莅之地。有遗爱于民。民闻公至。举皆加额相贺曰。旧郎君来。我其苏矣。公一遵参判公故事。以导民化俗为务。时朝令本府。考讲儒生。汰充军额。公上奏以为松都。本王迹所肇基。 列朝优待儒生。一视泮中。今不可无故汰定军役。事遂已。松都俗好贾趋利。不尚儒教。公乃修治黉舍。日引诸生。劝课学业。各随其才而提诲之。又尊养高年。以敦礼让。询民疾苦。平徭省赋。府衙所用物。无钜细。率出于市民。公一切却之。约己省费。至蠲月俸。以补客使之需。数月之间。风俗丕变。境内乂安。甲子二月。差 明圣王后谥册书写官。承 召上京。仍拜左参赞。松民数十百人。诣 朝堂。请如寇恂故事。借一年。不得则相与立石颂德。如参判公焉。后以傧使。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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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都。父老倾城来迓。供帐亘数里。及闻公卒。士民号恸。其致赙来哭者以百数。三月。书进谥册。加崇禄阶。拜礼曹判书。承 命制进昌嫔神道碑铭。拜厩马之赐。秋。差伴送使往湾上。冬。拜左参赞,判义禁府事,艺文馆提学。乙丑夏。拜知 经筵。秋。湖儒李时等上疏。斥玉堂诸臣。论救洪受畴事。而并及公。时受畴疏中。有论李文成公入山事。而引金沙溪语为證。或谓其诬辱先贤。公尝于筵中。言受畴固有偏系务胜之失。而至于诬辱先正。则似非其本情。时等因此侵诋。语甚丑而公夷然不与较。略以短疏陈意。人称有长者之量。冬。拜五卫都总府都总管。又拜礼曹判书。丙寅春。 明圣王后祔大庙。差都监堂上。拜知中枢府事。拜汉城府判尹。夏。以病在告。杜门深居。适有客至。留与小酌。赋一绝赠之。为南相九万所劾奏。 上即命罢职。未几。叙拜江华府留守兼镇抚使。江都即一国保障之地。而津扼要害处。皆无障塞。丙子乱。虏至东岸。放大炮。我军把守无凭。竟至于陷败。公时随参判公。目见其状。虽在冲年。心甚慨然。常谓沿江筑堰。因以为城。则可易守矣。及受是任。乃喟然叹曰。吾老矣。常恐溘先朝露。无以报 国恩。今尚可以自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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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未死之前矣。遂先历视地形。谓甲津为一岛门户。乃筑土城。又以其馀力。刱镇抚营舍累百馀间。适值岁饥。公仿古人凶年起役之意。厚直以募饥丁。远近争赴。事集而民不烦。后 朝命三都监。亦仿此筑城。其费不翅巨万。历累月始就。而旋多崩陊。独公所筑为完固。江都人至今指以相语。环岛旧设墩台四十馀所。公见其守具不备。乃造长铳弓箭之属以万数。俱极精利。时于农隙。试阅武士。以赏罚能不能。凡系阴雨之备。夙宵殚虑。靡有阙遗。府有土豪武断。一乡小民受其侵暴。公痛革其弊。节缩官用。储峙溢库。归馀于民。屡代其税。阖境怀其惠。五月。枚卜。冬差 庄烈王后玉册文书写官。上京。以病再疏。得递还江都。十二月二十二日。以疾卒于官舍。寿仅六十。呜呼痛哉。讣闻。 上震悼辍朝。特下备忘。 命有司吊祭致赙。并如仪有加。更令所经各邑。定差员护丧以还。荐绅士大夫相吊于家。闾巷民庶妇孺。莫不咨嗟曰。贤宰相亡矣。用明年戊辰三月十七日。卜葬于骊州东面安平负酉之原。前夫人沈氏。初葬广州双桥里。至是移祔于公墓。生三男二女。男长徵华。有至行早夭。次瑞华。荫仕。今为江华府经历。次启华。文科重试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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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官止承政院左承旨。女长许嫁而夭。次适直长李硕亨。后夫人阳川许氏。阳陵君水色讳𥛚之孙。判官讳暹之女也。生五男三女。男长镇华。秀而不实。亦早夭。次尚华。次锡华。进士。次宅华。次从华。女长适进士李翊夏。次适奉教洪重益。次适士人李世规。徵华娶参判李翔女。无子。瑞华娶奉事权诲女。生二男二女。男长鲁。继徵华后。次晰。进士。女适士人朴麒龄。次幼。后娶参奉安时泰女。无后。启华娶佥知李敏章女。生二男三女。男长迈。次迪。公弟别捡公之子梦华无后。以迪为嗣。女长适士人李显庆。次适士人闵载厚。无后。次幼。李硕亨生一男一女。男夭。女适士人金岱寿。镇华娶参判金寿增女。生二男一女。男夭。女适士人尹得龟。尚华娶学生权斗章女。生二男一女。并幼。锡华娶府院君闵维重女。生二男一女。并幼。宅华娶奉事李濎女。生二男。并幼。从华娶监察俞准一女。生一女。幼。李翊夏生一男一女。并幼。鲁娶持平尹之翊女。生一男。晰娶主簿李泰朝女。迈娶学生尹烜女。金岱寿生三男一女。并幼。公气宇伟杰。心事正大。其忠孝之笃。本于天植。五岁时。值岁饥。尝见赵夫人阙朝食。泣而告曰。若鬻儿则可朝食矣。赵夫人闻而悲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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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贵显。每以养不逮。为至痛。言之必哽咽。参判公以孝严治家。常曰。士大夫必须有家法。公仰承严训。动遵规度。每日晨兴。必正衣冠。率诸弟省谒。退而课督艺业。以至经纪家事。无不有法。参判公甚倚仗之。每事必问而决焉。参判公或时出外。久不还则必伫立门屏。待其归。扶掖以入。与弟别捡公。同居一宅。笃有椿津之好。殁而抚其孤如己出。卖私庄。换舍以处之。以季弟监司公幼失怙恃。慈抚而严诲之。极其勤闵。亦既成立矣。每戒以谨饬恬静。且移其宅以自近。不使须臾离也。与季妹尹氏妇。同爨终世。尝与监司公约曰。寡嫂弱妹。贫无以自资。盍以先业归诸。吾与若。禄食足矣。得禄俸。又辄分与诸弟妹。家无留者。每遇讳辰。则必洒扫斋沐。饬家中曰。享祀之物贵洁。不要丰也。鼎俎笾豆之属。必躬自循视。当祭。哀号如不欲生。或出外不与祭。则设位以哭。至老不怠。屡典藩臬。位至上卿。而家食常不足。亦不为子孙立产业。尝曰。昔杨震。以清白遗子孙。吾今以此遗汝等。不亦可乎。恒存盛满之戒。于父子兄弟间。谆谆所敕勉。皆战兢挹逊之意。至见朝论岐分。则每叹曰。今日诸人。置国事于相忘之域。而互相仇击。唯以角胜为事。偏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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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自是国家之大患。况吾先祖考处心端平。只以忠君忧国为心。今吾子孙当一遵先训。勿入于末流标榜中可也。又曰。今之攻尤斋者。太不称停。此岂公论哉。尤斋虽不无病痛。然以四十年士林宗仰。而一朝凌踏无少假借。世道之寒心极矣。汝辈则勿随众攻斥也。晚年尝寝疾。处置家事。作先令以遗诸子。各有所戒。临终。顾谓曰。吾受 国厚恩。莫报万一而死。此吾恨也。汝等体吾之意。以报国家。则死无憾矣。且言曰。吾幸以祖荫。猥致崇班。无德可纪。无才可书。吾死之后。勿立神道碑。立短表墓前。题曰。朝鲜判书申公之墓。墓志只书世系官历。勿为铺张溢美。且勿求挽于人。勿请谥于朝。又曰。丧祭当称家有无。不当徇末俗弊习。尽力于油蜜果。曷若蔬果鱼肉之致洁。乞漆而涂棺。曷若松脂沥熨之为简。遂命侍者。书其所训戒。以畀子孙为家法。公自少喜施予。所有物。见人有欲色。则必与之。遇寒者。辄脱衣而衣之。至于举奴仆与人。若辍杯水。于朋友。必择文行廉洁之士。一定交。终身不贰。见或营心俗务。骪骳苟容者。则耻与之交。常以为士大夫若失名节。馀无足观。每公退。萧然闭户手一编。门无杂宾。非公事不出。遇会心人。则辄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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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倾倒。引酌开怀。胸次洞豁无碍。或于稠人广座。谈论峻发。杂以嘲讽。浑浑弛张。人莫得以窥其际。酒户甚宽。遇兴则醉。而当官视事。绝不近口。有鉴识。洞见几先。言事后当。成败利钝。举皆悬合。一见人。知其邪正贤否。莫有逃其品题者。好推奖后进。勉使成名。虽下辈微贱。有一线之长。则必宠拔任使。各当其用焉。夫以公杰气宏度旷识周才。于天下事。若无所难者。而自数十年来。朝论日乖。事且有不可言者。则辄自敛迹避势。黾勉行世。故位虽通显。而实未尝当柄用展蕴抱。晚托诗酒以自遣。视世之争敚得失。若蛮触然。不以挂诸怀抱。超然于宠辱毁誉之外。而唯其忧国之悃。发于天真。语及时事。则必为之咨嗟慨惋。而或时酒酣。辄诵郑圃隐此身死复死之歌。歌竟泣数行下。此可以见其平日深衷也欤。文章本于家学。雅丽有则。馆阁典册及 国家金石之刻。多所撰述。尤长于诗。以格调清绝。见称于东溟郑公。堂兄春沼公。亦尝以为得唐人蹊径。所著诗文。凡几卷藏于家。小楷草行。笔力遒劲。人得其字。辄皆藏去。然在公特其馀事。若公之立朝言议。居官施设。昭在人耳目。其可传者。固非一二。余又忝在交游之末。窃喜其气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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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且结潘杨之亲。详其内行之懿。而素不文。加以老昏。只因家状而序次。以俟立言君子之采择焉。
 嘉善大夫工曹参判兼五卫都总府副总管金寿增。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