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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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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厓遗稿卷八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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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神德王后祔 庙劄(正言时。与同僚联名。○己酉)
伏以臣等。伏闻 神德王后陵庙之议。大臣初发其端。而 殿下一言感悟。思举阙典。 园陵之置官备物。一视 诸陵。凡在臣邻。莫不感叹。以为升附之礼。将自此继举。而 殿下犹有所持难。臣等窃未晓 圣意之所在也。伏念 神德王后当 圣祖龙飞之日。受 皇朝诰命之宠。 正位中壸。 母仪一国。积有年纪。而及其 上宾之后。礼官献其 徽号。 园陵。备其仪物。当时崇奉之礼。了无间于 神懿王后。而其箴言规益之 教。如失良佐之叹。昭载于显刻之文。则 圣祖之嘉其贤德。而 邦家之有赖阴教。吁亦至矣。夫以开 国正妃之尊。有关雎盛美之德。生膺显册。没加 徽号。而独未举 庙享之典。此非 圣朝之不幸而千古之遗恨也哉。今 殿下以舜文之心。思广孝之道。既纳大臣之议。复修 原庙之制。次第应行之礼。何所惮而犹未夬决也。岂 殿下以事关 先朝。而有持疑过慎之意耶。臣等窃观遗牒。 太宗大王之事 神德。可谓至矣。间关奉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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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于平日。亲传香祝。致敬于享祀。其事生事亡之礼。固无所欠阙。而特因一时诸臣之所诖误。至使典礼亏而彝伦不叙。 庙仪缺而人情久郁。思之至此。可为伤痛。今闻 朝家将欲考出实录。盖所以重其事也。曾在 宣庙之朝。大臣建请。三司伏閤。下至于郎署韦布。莫不奔走叫阍。亦尝有考出实录之 教。而终不能亟举褥仪者。古今不相悬。安知非过于慎重如今日之事者哉。人心愈远而愈郁。公议愈久而愈激。举国中贤愚贵贱。莫不抑塞痛悒。赍咨涕洟。三百年如一日。则人情所同。此足徵信。何必待于抽金匮石室之秘哉。今 殿下以行 宣祖之所未行者。为有歉于绍述之意。则是不然。人君继述之道。在于义理之得当。而不亶在于胶守故事而已。故先儒有言曰。当遵守而遵守。固继述也。当变通而变通。亦继述也。如徒知遵守之为继述。而不知变通之道。则武王之征讨。未为善继于文王。而成王之致隆先公。亦未为善继于武王也。何可以一槩言之哉。昔 中宗大王深明义理之正。不拘无改之嫌。 昭陵幽冤之痛。一朝而复泄。于今百年之间。尚能传颂于人口。以为丕承我 光庙之志也。此实今日 殿下之所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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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奚可诿之以 先朝所未行而一向持疑哉。大凡天下之事。或有未能觉察。而有所旷阙者。拘于事势。而有所持难者。今则论议已发。事理甚明。而行 先朝未遑之典。尤为有光于 祖宗。则其将何所拘而莫之行乎。呜呼。 国家之所以维持安全者。惟在于惇叙彝伦。务合天理而已。彝伦斁而不能复叙。天理乖而不能复正。则人心益郁。公议不伸。终至于国不能为国。此非大可惧者哉。臣等待罪。耳目有所慨然。略陈瞽言。以备 睿裁。伏愿 圣明亟令大臣礼官。作速议定。以完大礼。以慰舆情。千万幸甚。取 进止。
陈时弊劄(玉堂与同僚联名。○辛亥)
伏以 邦家不幸。遭此大侵。饥馑之惨。前古所罕。道殣相枕。生类将尽。八路状闻。举皆惊心。持儿弃沟者有之。发冢脱衣者有之。而食子之变。又出于湖邑。岂料 圣明之世。有此无前之事也。舐犊之性。畜物犹然。食其所爱之肉。夫岂人理之所忍。而饥火所迫。丧失知觉。自灭其慈爱之天。臣等闻来。悚然不觉心瞻堕地。 殿下为民父母。当作何如怀耶。噫。 朝家赒赈之政。非不至矣。而今日蓄积之板荡。可谓哀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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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粮饷。盖为缓急之用。而殆尽发散。五道田税。虽有捧留之 命。而率多虚簿。本兵留布。大同役价。罄竭无馀。赈厅遗贮。列邑粜籴。一并空虚。而至于度支经费。难支一年。前头救民之策。正如龟背括毛。虽立视其死。而亦末如之何耳。到此地头。则可骇可愕之变。奚特一连山而止哉。目今孑遗之命。唯系于两麦。两麦失稔。则民将无类。国随而亡。言念及此。为之气短。浃月春旱之馀。幸得甘霔。萎黄之麦。庶有回苏之望。而未满一犁。旋即开霁。远迩均沾。亦未可必。今年年事之得失。便是 宗社存亡之机。而天心向背。有难测知。岂非大可惧者乎。然臣等历观前史。人君之遇灾忧勤。克致丰亨之治者。三代以上。姑舍勿论。虽以后世言之。隋文帝开皇间。关中大饥。民食杂糠。文帝为之流涕。一期不御酒。俭以率之。比至末年。府库储积。可供五十年。唐太宗贞观元年。关中饥。斗米直绢一匹。二年蝗。三年大水。民东西就食。太宗勤而抚之。民不嗟怨。及其四年。天下大稔。行旅不赍粮。外户不闭。兹二君者。或以诈力。或称假仁。而然其勤俭爱民之诚。能致转移之效如此。以 殿下之明圣。诚能上法成汤六事之责。益加哀痛之心。懋尽恻怛之诚。厦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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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乙丙之间。一以忧民为念。对玉食则思万姓之饥也。御锦衣则思万姓之寒也。沟壑颠连之状。若接于目。穷闾愁叹之声。如在于耳。一日二日。念兹在兹。则诚之所至。惠泽普洽。垂死之民。亦必欣然若更生。虽彼高远之天。亦岂无感应之理哉。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变灾为祥。转凶为吉。不可谓无其道也。且念人君之德。莫不成于俭而败于奢。天下之事。莫不集于勤而废于慢。奢则以一国。奉一人而不足。慢则庶事弛而百度坠。此乃理势之必然也。今有二人于斯。各率十口之累。并治百亩之田。不幸而遇凶岁。一人节用力穑。免罹饥饿。一人费财惰农。以底死亡。则其人贤不肖何如也。而况人君之所畜者。非特十口也。所治者。非特百亩也。虽在隆平之日。不宜其奢且慢也。当其灾荒之岁。其可少忽于俭勤之道乎。臣等窃观近来侈泰之风。无异于常年节约之政。未闻于歉岁。试以臣等耳剽者言之。尚方工匠。日入于禁中之役。市廛罗绮。多归于内间之贸。珠玉细玩之物。亦以重价购之。而皆为嘉礼之需云。道路传闻。虽不可尽信。果有是事。则岂不有累于我 圣上遇灾贬损之德乎。噫。元良成长。礼当舟梁。此实 国家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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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凡系仪章礼物之不可废者。固不可以荒岁而阙之。至如玩好之器。观美之具。岂此时所可为者乎。昔宋太祖时。皇女永康公主。尝衣贴绣铺翠襦。帝戒之曰。汝服此。众必相效。禁之勿用。古之明辟。为公主训诲。犹如是切至。矧今册 嫔入宫之初。 殿下可不先昭俭德。以为贻燕之谟乎。且念 殿下自近年以来。政令之间。未免因循。施措之际。有欠振厉。群臣章奏。或至累月不下。刑狱文书。或至经年淹滞。当此忧虞溢目之日。亦未见惕然改图。臣等固知 圣候违和将摄之时居多。或有所未暇于酬应。而苟能一心图治。惓惓不懈。则其间。亦岂无康豫之时。可以裁处庶务乎。凡进言之人。毋论其事之如何。各出于爱君无隐之忱。言可用则采之。言虽不概于心。谕其是非而斥之可也。今也三司之臣。前后疏入者。不知其几。而俱未承 批。举皆有忧疑自阻之意。是岂勤于听纳。导之尽言之道也。且闻禁府囚英善事。今年岁首。大臣献议。京畿囚金雨等事。上年六月。刑曹勘律以 启。而尚无处分云。夫刑狱。 国之重事。延就未决。至于此久。馀外事亦可类知。昔宋太宗。每朝决事。日中不食。尝语近臣曰。天下事虽日日听断。尚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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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锐意勤政之美。可谓至矣。群下之所望于 殿下者。每以尧舜为期。而 殿下为治之诚。反不如宋君者何哉。呜呼。皇天谴罚之酷。莫今日若也。邦本颠蹶之极。莫今日若也。国势岌岌。人心惴惴。有万分必亡之形。无一事可恃之势。譬如大病之人。气息将绝。危在顷刻。而其扶持救护之责。唯在于 殿下之一身。 殿下倘念民事之可哀。天怒之可畏。瞿然奋然。反顾自省。俭约自持。如卫文公之大布大帛。勤劳不怠。如大禹之一馈十起。对越皇天。如孝子之事严父。怀保民生。如慈母之抚婴孩。一念一事之间。举出于至诚恻怛。则天怒犹可回也。民生犹可济也。 国家 宗社。犹可保也。如其不然。而徒事于文具之末。欲望其格感拯济之效。则非臣等之所敢知也。臣等俱以无似待罪 经幄。目见时事之罔极。不胜忧爱之悃。敢将刍荛之说。仰渎 紸纩之听。伏愿 殿下勿以人废言。幸甚。取 进止。
请还收献纳尹敬教斥外。承旨吕圣齐拿问之教疏。(执义时)
伏以臣伏闻承旨吕圣齐拿问之 教。臣不胜愕然之至。尹敬教之目击时艰。奋不顾身。刺口论当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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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诚有古诤臣遗风。其所以自为谋。则诚愚且妄矣。 殿下之勒加罪名。目之以凶狡奸细者。是岂 大圣人宽容言者之道乎。 备忘之下。连有未安之 教。雷威转激。气象不佳。故圣齐身居近密。不任忧虑。自附古人缴还诏命之义。亦可谓不负其职责。而 殿下不谅心事。遽加 威怒。半夜 天阍。朝衣就吏。此果何样景色耶。噫。今日 国势之岌嶪。已到万分地头。 殿下虽戒存渊冰。博询刍荛。惟恐群言之不及于耳。尚难望其感回天心。拯救生灵。而今乃一事触忤。反加激恼。疑怒之端。无处不到。过中之举。逐节增加。至以鬼心禽兽等语。又及于 批旨中。慢骂折辱。有同奴隶。岂料大哉 王言。乃至于此也。惟我 国朝之优容台阁。礼遇臣邻。实是三百年盛美之德。亦惟我 殿下相传家法。而至于今日。乘一时不平之气。致有此无前之失。臣窃痛之。诗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岂不以言出于口。不可复收。而一有所失。终为心德之累乎。虽以匹夫之微。枢机之发。固不可不慎。况 殿下居至尊之位。临亿兆之上。一言得失。兴丧攸判。而惟意所出。略不审慎。有若角胜赌快者然。传播中外。听闻皆惑。贻累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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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莫此为甚。臣之所忧。岂亶在于言路杜绝而已哉。人君待下之道。莫善于平心恕察。一无偏系。而 殿下每于听言之际。先自 亿逆。论及时政。则以为矫激而斥之。语涉公卿。则以为惎间而摧之。或疑其党同伐异。或指以喜事沽直。言无不疑。事无可信。必欲一切挥拒而后已。此是 殿下本来病根。率是以往。臣恐人皆缄口。纵臾谄佞。 国家虽至于沦丧。而必无以一言闻于 上者。臣于是窃自仰屋忧叹。继之以流涕也。臣虽无状。叨被 殊私。久玷匪据。何敢为一二臣地。厚负我 殿下。而自陷于罪辟哉。诚激无隐。语不知裁。伏愿 圣明俯谅微忱。少霁 天怒。使斥外者复还。拘系者蒙宥。则 包荒之度。与天同大。岂不有光于圣德乎。惟 殿下勿以人而废言焉。臣无任屏营震悚之至。
辞全罗监司疏(壬子)
伏以庸陋微臣。滥蒙 洪造。骤躐清涂。丝毫蔑效。居恒悚慄。食息靡宁。不意兹者。 新渥弥隆。特破常格。擢以藩臬。闻 命骇惶。愧汗浃背。不知置身之所矣。方面之职。关系甚重。苟非其人。不宜轻授。况今民事遑遑。势急燃眉。责任之难。万倍平日。臣何敢贪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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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荣。泯嘿虚受。自速其欺君误事之罪哉。臣禀性疏迂。素乏干才。未经守宰。全昧吏事。凡于剖决酬应。有若瞽者之载涂。以此空疏。当此重寄。临事愦愦。败阙百出。则臣身颠跻。固不足恤。其如 国事。何哉。人之才力。各有分限。 国家任用。必随其器。君不量其臣而滥授无渐。臣不量其己而冒进不已。则名器渐轻。而 朝廷失尊严之体。人心不服。而庶官有解体之忧。授受一误。所损非细。伏乞 圣明曲察危恳。亟许镌改。上以昭任人难慎之道。下以遂揣己守分之愿。千万幸甚。
辞大司谏疏(癸丑)
伏以国家用人之道。量才而器儒。人臣就列之义。揣分而受任。上不难慎而抡选失宜。下或贪荣而冒进不已。则授受均失。名器渐轻。此实朝政理乱。世道污隆之所关。虽在庶官末职。尚不可轻授而侥冒。则矧兹台阁之长。是何等责任。而乃敢滥竽窃吹。以累 则哲之明乎。臣本憃愚。百不如人。猥蒙 洪造。骤躐华显。而随行逐队。碌碌尸素。曾无一言一事可以裨补 圣化。居恒愧恧。若无所容。不意兹者。误恩又加。擢诸谏官之首。畀以耳目之寄。臣闻 命跼蹐。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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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定。益不知置身之所矣。夫谏官之职。为任最重。而居其首席者。地望尤峻。苟非风裁自持。名论素蔚者。则莫宜居之。是岂如臣无似所可承当哉。况今灾沴荐臻。 国势嶪嶪。无一事可救之方。有万分难保之形。古人所谓可为痛哭流涕者。政为今日道也。然而 圣明在上。忧勤日笃。凛凛有春冰朽索之戒。此政殷虞启圣转危为安之一大机会。而随事尽言。补阙绳愆之责。专在于台阁。则尤不可以罢软愦愦已试无能之人。滥厕于其间。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亟递臣所带职名。以安愚分。以重名器。不胜幸甚。
再辞兼论张应一疏
伏以臣猥叨匪据。危厉熏心。封章露恳。冀赐镌改。而 圣鉴不谅。未蒙允许。臣诚惶闷。不知所出。臣之才分。苟有一毫可堪之势。则抑何敢强为饰让。渎扰至此哉。诚以耳目之寄。决不可堪任。而狷狭之性。亦不能自抑也。且臣狗马之疾。入夏转剧。食饮全废。元气萎薾。种种危恶之症。更迭作孽。服药调治。痊可无期。以此病状。尤无陈力之望。不得不更此号吁。伏乞 圣明察臣由中之恳。怜臣沈痼之疾。亟递臣所带职名。以重名器。以寻生路。千万幸甚。今于乞解之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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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论辨时事。而既有所怀。亦不敢含嘿。兹以陈暴于 宸严之下。惟 圣明垂谅焉。臣于屏伏中伏闻。前参议张应一投进一疏。下语无忌。可骇可愕之端。不一而足。臣窃不胜痛惋之至。 国家不幸。 先陵有变。未免有迁奉之举。当初奉审诸臣之获被罪罚者。固是 圣上重事体之意。而亦知其实无用意欺蔽之状。故适当大霈之日。遽有肆赦。此实 圣明之参酌处分。而其疏曰。 殿下待大臣则可谓至矣。而于事先王之道。未知何如。噫嘻。此何言。此何言也。虽欲胁持 君上。勒罪诸臣。此岂臣子所可萌于心。而发于口者哉。且以舍水原而取 新陵。归罪于当时论奏之臣。至谓败 殿下家事。而大不忠于 先王。人之为言。胡至于此哉。当水原卜定之初。故相臣李时白诸人。以畿辅巨镇。且虑日后五患。累疏争之。而判府事臣宋时烈。亦以此献议。时白诸人。以 三朝耆旧。忠荩素著。果皆心怀恶念。败 殿下家事。而大不忠于 先王者哉。此其计无他。其时献议之臣。今皆丧亡。而独时烈存焉。所欲陷害者。必不在于既骨之人。则其所用意。吁亦惨矣。且所谓焚疏之事。其时政院禀启捧入。而自 上严辞还斥之后。因玉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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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周示三公而焚之。其疏既已登彻。则谓之终不入于 睿览者。不亦欺天之甚者乎。此则 圣明想必省记。臣不必多卞。而顷日奉审诸臣引见之时。金万基等。俱陈改封筑之说。此不过猝逢大事。莫知适可。随其意见。各自陈达而已。其所谓用意者何事。而目之以凶惨。抑何心也。白地搆陷。甚于机阱。人之脱免。诚亦难矣。噫。上以胁持 君父。下而谋害忠良。至谓在庭诸臣。皆不可信。欲使 殿下朝廷。尽空而后已。其伺衅尝试。簧鼓眩乱之状。有不忍正视。此固自古。小人乱人国家之常态也。噫。 先陵迁奉之举。出于不意。举国臣民。莫不遑遑悲疚。而近来进言之徒。如得奇货。藉以售奸。一则曰。取长陵一坏土。而恐 殿下不知。一则曰。语之至者。不敢载之于书。以为恐动疑乱之阶。而继而有此疏。一气相传。语意阴惨。其所以搆成群下之罪案者。固不足暇言。而其曰受制。其曰塞责。其曰与常情有异等语。实非臣子所忍闻者。凡在覆载之间。稍有血气者。孰不扼腕而腐心哉。臣恐自此以还。罔上无君。乱 殿下国家者。必将接踵而起。终至于无可奈何之地。伏愿 殿下亟恢乾纲。明示好恶。以绝祸萌。以幸 宗社。不胜祈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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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大司谏兼救四臣疏
伏以臣禀气虚薄。素多疾病。少失将摄。辄有所患。顷以春官。进诣 新陵。路中猝得寒疾。證势危谻。至今弥留加以素患胸胁之痛。乘时发作。宛转床褥。昼夜叫苦。以此病状。决无自力供职之望。言责重地。不可久旷。伏乞 圣明亟赐递改。以幸公私。不胜幸甚。臣于屏伏中。伏闻诸臣论罪之 教。臣不胜惊愕震骇之至。金万重职在论思。有所慨然。咫尺 天威。言不知裁。原其本情。夫岂有一毫他肠。而 殿下疑之太过。始斥以受人指嗾。探试 君上。终焉以放恣党论。为其罪案。罢推拘系之不足。而又加以编配之律。噫。此岂盛世优容言者之道也。万重为人白直。耻作脂韦。尽其所怀。无所顾瞻。其自为谋。则诚愚且妄矣。奔走承望。受人指嗾。决非万重所忍为也。况探试 君上。党同伐异。即小人奸回不正之习。而情外之 教。一至于此。古人所谓疑心一动。视听皆惑者。不幸近之。至于李䎘之驳正诸宰。亦岂欲不思公道。恣行党论。自陷于倾轧异己之罪哉。不过陈其意见。达其所闻。以塞其职责而已。 殿下唯当虚心易气。察其是非。言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置之而已。今乃不然。先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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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端。转辗激恼。终至于罪斥其身而后已。如使易地而处。易人而言。则 殿下亦未必深罪之也。噫。自古人君之所深恶痛绝者。莫如偏党。 殿下今日之所常忧虑者。固其所也。而窃瞯近年以来。疑怒转甚。举措失中。不能无矫柱过直因药发病之累。其所以欲为平荡者。反归于偏系之地。廷臣之稍涉敢言者。斥逐殆尽。若使群臣。奉承指意。依阿苟容。唯以避形迹。远嫌疑。为得计。而虽有可论之事。莫敢开口一言。则亦可谓治世之盛事乎。李选前日之疏。盖见张应一凶谲不正之态。发摘憸人前后情状。而乃以传播之语。搀入于遣辞之际。若谓之率尔妄发。则可矣。以此而遽加谴罚。恐非 大圣人原情罪人之意也。且闵鼎重身受 两朝之恩。位至卿宰之列。苟有一分自力之势。则当 先王缅礼之日。岂欲偃然退处。不念分义之至严哉。顾其身病之沈笃。即同朝之所共知也。舁疾登程。未免濡滞于旅次。究其情实。在所宽假。而遽下骄恣之斥。至加削职之罚。其在推恕待下之道。恐不当如是也。臣之敢发此言者。非为一二臣分疏之地。目见 君父无前过当之举。不任区区之忧。忘其僭猥。略暴愚忱。惟 圣明俯赐谅察。平心舒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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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回诸臣论罪之 命。千万幸甚。
辞吏曹参议疏
伏以臣贱疾危谻。委顿村舍。曾忝国子。不能拜 命。县道呈病。盖出于万不获已。而微情未彻。 天鉴不谅。至下勿辞之 教。徊徨蹜踖。寤寐靡宁。不料兹者。新命荐降。省循微分。愧汗浃背。益不知置身之所矣。窃念天官佐贰。为任最重。苟非鉴识通明闻望素蔚者。则莫宜居之。岂可以驽劣如臣百无一能者。滥厕于其间哉。臣闻上之用人如器皿焉。大小不踰其量。下之受任。如荷担焉。轻重必称其力。不揣其量。而用之失当。不度其力。而受之不疑。则其不败事而颠仆者几希矣。况 朝家遴选。自有公议。循公议而任用。则舆论咸服。越常例而骤进。则众情未洽。今兹加望除授。出于格外。虽施于可堪之人。尚云未妥。况加之于不称之身。人谓斯何。微臣负乘之刺。固不足恤。抑恐有歉于 则哲之明。臣何敢贪恋 恩荣。冒昧就列。以贻 清朝之疵玷乎。且臣伤感之症。重发于积败之馀。医治失宜。转辗沈痼。寒气外束。壮热内攻。头脑如裂。百节烦痛。昼夜呼叫。不省人事。加以顽痰作孽。气喘胸结。窒而复苏者。日常数三。此外危恶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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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难状。丝缕之喘。与死为邻。伏乞 天地父母。俯赐矜察。亟许镌改。以安愚分。以寻生路。不胜幸甚。
辞平安监司疏(甲寅)
伏以无状小臣。滥蒙 鸿私。续貂滥竽。遍历华显。涯分已溢。愧惧常切。不意今者。 宠渥弥隆。西臬藩宣之任。遽及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是何人。敢膺兹选。环顾其中。若陨渊谷。实不知置身之所矣。如使臣毫分肖似。一有可堪之势。则固当感激 恩造。奔走尽力。以为图报之地。岂敢虚辞强聒。以循饰让者之常套。而第臣自知甚明。自揣甚熟。飞蚊负山。其势难支。小器既盈。败覆必至。古人曰。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臣虽愚昧。窃慕斯义。请于未入之前。自列其谫劣倥倥之状。惟 圣明垂谅焉。臣本庸愚。百无一长。性且疏浪。全昧世务。触事懵然。几不辨皂白。幸窃科名。厕迹荣涂。而随行逐队。只一走尸。至若干局之任。非但臣平生所不敢期者。举朝之人。莫不知其万万不似。而今乃不量才否。承乏试可。委之以抚御军民。了办财赋之责。其孤恩误事。终必覆跌之状。不待智者而知之矣。臣于顷年。猥按湖南。湖南事务之重。固不及于关西。而犹且动失机宜。一无称塞。以负 朝家委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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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至今思之。愧汗浃背。目今连岁凶歉。财殚民穷。艰虞之象。八路同然。而至于骇机造次。需索尾闾。 宵旰轸忧。关系最重者。莫如西关。虽使烛照龟卜美无遗策者当之。犹恐其或难而必。以付之于愦愦无能。已施不验之人。一身颠沛。虽不足恤。其如 国事何哉。且臣狗马之疾。转辗沈痼。调治半年。少无其效。真元已竭。败症叠出。前后恩除非止一再。而皆未能自力供职。今虽欲冒受重寄。殚竭心力。以尽其愿忠之志。而其势末由。伏乞 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许镌改。以安微分。以重名器。千万幸甚。
因尹鑴斫伐禁松。勿为行查之 教。诸令明查 疏。(右尹时。与判尹金公宇亨联名。○己未)
伏以因左尹南九万上疏禁松斫伐事。自 上有令该掌明查处置之 教。寻问根因。乃是上年五月间事也。即招其时西道书员山直等。眼前捧招。则皆以为西道加佐洞金世宝为名者。呈状于本府。称渠先山稚松若干株。犯根于坟茔为辞。本府循例许斫。则凭据文状。不待该道摘奸。斫伐松木三百馀株。皆以运入于大司宪尹鑴之家云云。故臣等即遣判官沈益善,参军李相殷,当道监役宋光淹,书吏二名,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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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名与纳招之书员山直等。使之同往斫松处。一一摘奸山主及分授人等处。儒之明白捧招矣。日昏之后。郎吏辈来示摘奸文书及各人招辞。而金世宝则因事下乡。其婿任戴者纳招以为凭据呈状题辞。斫取松木三百六十四株。而大司宪尹鑴送奴来斫。输运以去云云。其时本府所题文书。有凭覈之事。亦令取纳。则以为尹鑴家今月初十日。委送下人。推去云云。分授人等所供内。上年五月初生间。不待当道摘奸。大司宪尹鑴送奴斫伐松木三百六十四株。或以车运。或以马载而去。其馀裁折木九十三介。则金世宝家。今方积置云云。以此见之。则比书员山直等所供株数尤多。指證甚悉。事愈明白。故臣等据此。欲为待晓正书以启之际。旋因大臣重臣所达。有其言不实。勿为行查之 教。臣等不胜骇惑之至。此事曲折。俱在各人所招。而斫痕犹在。不啻狼藉。则以有为无。以实为虚。岂不大有伤于立纲振纪之道乎。尹鑴则虽以 朝家礼待之故。而遽收行查之令。金世宝之称托犯坟。受人指使。斫取累百株之禁松者。则尤无可恕之道。且其时该道监役。亦难免不能禁断之责。此而不问。则 祖宗三百年宪章。将因此废阁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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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矣。 国都四山。终至濯濯而无馀青矣。闾阎顽诈之徒。必将挥镰操斧。接迹而起。无所忌惮矣。为法官者。将何以号令于其间乎。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臣等职在有司。不敢容嘿。兹敢略暴事状。伏乞 圣明俯垂洞察。亟赐指挥。俾令 国家不刊之法禁。不至废坠于今日。千万幸甚。
因尹鑴斫伐禁松。勿为行查之 教。请令明查 疏。[再疏]
伏以臣等。伏见左议政权大运劄子。论臣等禁松摘奸之失。其辞曰。不先考于鑴之江舍。而只以斫痕为准。取材之曲折。不两覈于鑴之家奴。而偏以各人之招为證。臣等看来不胜瞿然之至。凡查覈之规。必须先问根因。以究虚实。然后可以得其事状。则不得不先问于其时山直书员辈。山直书员辈。既已有言。则不得不捧招。而其言之虚实。亦未可的知。故发遣郎吏。摘奸斫处。则斫痕狼藉。而不知其谁某所斫。则盘问于山主及分授人处。固其事体然也。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何可诬也。至于先考鑴之江舍云者。实臣等意虑之所不到也。鑴之所搆江舍。几至二十馀间。而杂用新材。人所共见而知者。则摘奸究覈。亦非难事。而鑴既以礼待之臣。职在宰列。则不先摘奸于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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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究虚实。而径先发遣吏卒。排门突户。点数柱椽。则其于事体。果为如何。而乌知其不以此为臣等之罪案乎。且其柱椽。虽使点数而现出。亦安保其不以取于他山为言乎。至于不两覈于鑴之家奴云者。亦有曲折。凡事自有次第。不可径行。山主分授人等。若谓尹家无斫伐之事。则别无推问家奴之事。故臣等欲待各人所供之如何。以为次第举行之计。而郎吏才还。旋有勿查之 命。虽欲推尹家奴子。亦未可得也。各人所供。既如是明白。而犹以为偏以各人之招为證云角。则其可以厥家奴子之言取信而已乎。且李袤疏中所谓或买或乞云者。渠必有所闻。而臣等承 命行查。只为禁松。则其所乞买。初不必论。若果有乞买之事。则所谓乞处何人。买处何人也。所乞买者。必有其人。虽曰乞买。若是禁松之处。则此人等亦不可置而不问也。臣等职在有司。既已行查。则不敢掩置。略陈实状。此不过职分内事。而大臣之非斥。乃至于此。臣等何敢晏然于职次乎。伏乞 圣明亟递臣等所带之职。仍治臣等妄言之罪。千万幸甚。
承 命陈所怀兼辞职疏(大司谏时○庚申)
伏以日者星文告警。 圣心震惕。广集群僚。下询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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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之策。而 牌召之命。亦及于庸陋如臣。臣之疾病。苟有一毫自力之势。则何敢偃然违 命。以孤我 圣明之至意。而滨死之喘。欲起无路。竟未祗赴于诸臣之后。惶惧踧踖。只俟谴罚。续闻有未入侍者。书进所怀之 教。臣于是仰感对越之诚。俯念时事之艰。绕壁彷徨。中夜涕泣。呜呼。 国家不幸。失太平之势。有危亡之机者。于今四十有馀年矣。幸赖 列圣忧勤。终始弥纶。以其艰大之业。投遗我 殿下。而一自贼臣盗柄以来。欺我 殿下。负我 先朝。使我 国家。几至于沦亡。譬如人家奴仆之奸贼狡猾者。幸主家之有丧。忘主家之旧恩。斥其主家之信人。结其济恶之同伴。盗其货物。毁其藩篱。使其家枵然为虚室。而终至于潜引旁伺之贼。欲夺其家而入之。自古奸臣之祸人国家者。何代无之。而未有如向时之惨。思之。至今心骨俱寒。皇天悔祸。 圣衷开悟。 社稷存亡之机。立定于造次之顷。凡在举国臣民。孰不欣欣若更生。日夜跂足思见太平。而于今八九朔之间。 新化未著。旧弊犹存。大臣之所以吁谟细毡。筹画廊庙者。只是因循故事。以备文具而已。台阁之所以袖草诣阙。逐日论执者。不过务为峻激勘定罪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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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闻有行一德政。革一弊瘼。似此气象。将至于泄泄沓沓之域。则惟彼仁爱之天。曷不警告我 圣明。而以为赫然奋发之地乎。今之可言者。固非一端。而顾臣谫劣无所知晓。其何能论列意见。以裨万一乎。抑其区区忧虑。其大有三。喁望之民。不可不慰也。贪赃之律。不可不严也。宽大之典。不可不施也。惟 圣明留神焉。噫。今之民生倒悬极矣。自夫庚辛大侵之后。凋瘵日甚。生计索然。而奸臣擅政。视若秦瘠。灾伤遍野。而徵税如常。饿殍载路。而赒赈不设。诛求之令。急于星火。苛虐之政。甚于猛虎。使 殿下如伤恻怛之仁。未覃于流离怨苦之民。言之至此。食不下咽。 更化之初。民情悦豫。虽在穷荒下户至愚无知者。亦莫不欢欣鼓舞。攒手颂祝。此岂 朝家德泽。遽及于一转移之间而然哉。诚以奸臣既去。朝著鼎新。其意以为将被 圣化。拯之于水火之中也。此实民心向背之一大机会。而至于今日。玩愒犹前。加以水旱风损之灾。无处不被。凶歉之惨。反不如前岁。欢欣鼓舞者。变而为愁叹。攒手颂祝者。变而为怨讟。 殿下深居九重。岂能尽知其隐痛乎。臣奉使出疆。还 朝未久。凡系 朝家施设。有若聋瞽。而侧闻儿弱逃故。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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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覈云。此可以大慰民情。而亦有以大失民心者。臣于是窃以为惧也。外邑编户之民。自闻此令之下。皆以为邻族可免侵徵也。幼稚可以待年也。欢声溢路。举皆相贺。而徵布之节。既已迫头。查涤之事。尚未完竣。民之致疑于 国家者。固已大矣。今若因循过期。仍纳其布。则臣恐氓庶之怨益甚。初不若此令之未下也。或者以为 国家经费殚竭无馀。查考之后。遽为荡减。则一年应出之数。将无以继给。此亦不可不虑。而失信之患。有甚于经费。孔子所以去兵去食。必欲存信者。实是为政之大本也。匹夫失信于人。犹不能自立。况以堂堂 大朝。失信于民。则将何以服人心而施号令乎。宜令主管之臣。及期查准。举皆荡涤。而若其一年经费之用。则务从节损。计其实数。本兵遗储。虽未能支用一年。而各衙门所蓄米布。可以移用也。虽是内府之藏。 殿下亦何所靳惜乎。然此非年年可继之道。若行户布之法。则军布虽除。而经费可补也。此议自 先朝。已有疏陈者。而或虑有众怨。莫能行之。臣之愚意。则以为计户收布。惟不能无怨。岂至于侵徵邻族之可矜可冤乎。八路良民。悉充军役。而或有父子三四人。并为军保者。一人各纳三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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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布。合而计之。则一家所纳不下于十数匹矣。终岁勤动。不能充其数。假贷而纳之。其或不幸而有族党邻里之避役逃亡者。则鞭挞拘系。严督代纳。逐年如是。无时可已。故卖其牛马。出其庄土。以备其布。而既尽之后。计无奈何。终未免举家而逃走。则其人之役。又归于各其邻族。嗷嗷之声。在处皆然。考诸前史。民生之酷被侵困者。未有如此之惨也。今若计国内家户之数。酌定收布。而虽是大户所纳之布。无过数匹。则比诸军保一家中三四人所纳之数。不啻悬殊。而至于中少残户。以次减捧。则虽至贫至残之人。亦足以办出。而行之数年。自至于视为当然。其视偏困良民。渐失军伍者。为如何哉。臣非以此法为尽善尽美而少无其弊也。顾以彼善于此。而可纾军民一分之怨。故敢此冒陈。试令庙堂。商确禀处焉。臣待罪关西时。以道内民瘼中。奴婢身役之最难支堪者。具由驰启。而其时未蒙采用。一路民情。至今冤郁。奴婢身贡之弊。无异于军役。而其中内司及尚方䌷贡之役。尤为苦重。色品升数。迥别常䌷。外方织造。不合于 御用。故未免来贸于京中。而厥价甚高。换贸已难。下吏阻搪。掊剋倍之。留连累月。耗费不赀。倾家破产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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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相继。故良民不与为婚。或有不知根脚。相与为婚。而既知之后。即与相绝。呈官立旨。冀免其害者。比比有之。其惨毒愁苦之状。有不忍言。此弊未革。则终无保存之势。今若稍降䌷品。以除其怨。而又依各道岁币之例。自该司该院酌定价。本令本道。收纳于该司该院。而该司该院。募京民受价备纳。则京民必争应募。而奴婢之蒙惠大矣。西边重地。异于他路。无拘常例。特施德意。则非但应贡奴婢举皆颂祝。一路之民。亦且感激 新化。终必为缓急之用矣。噫。今兹所陈。只是民瘼中数事。此外诸弊。难以毛举。若其大段变通。虽系于 朝家处分。视民之责。莫切于守令。守令不得其人。而能祛其弊者。未之前闻。向者私意横流。政本淆乱。八路郡邑之宰。若非形势家族党姻娅。则率多嗜利无耻善事发身之徒。自其赴任之后。唯以贪虐为事。浚剥膏血。横敛无艺。而为监司者。或怯于威势。或牵于私情。曲为周遮。一任其所为。民安得不困而归怨于 国家乎。 更化之始。若不痛戒前辙。则虽 圣上字视之仁。终无以拯救我穷民也。宜令政官。博采公议。慎择其人。间以卿宰侍从之臣。随其邑窠之大小。轮回差遣。而申严殿最之法。守令之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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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不法者。监司之循私曲护者。随现重究。一无所贷。且令监司。每于殿最之月。访问民瘼于各邑守令。论报庙堂。随事变通。则庶可以少慰民情也。 国朝贪赃之律。至严且重。非但罪止于其身。锢废之典。亦及于子孙。其砺世惩恶之意。至深且切矣。 列圣遵守有若金石。而至于我 孝庙之朝。有一武将以贪赃见诛。当时用法之严。至今传诵。近年以来。贪污成风。贿赂公行。八路元元无以聊生。此固 殿下之曾所洞烛。今不必更有覼缕。而若此不已。则将至于国不为国。岂不大可寒心哉。苞苴取媚。以为媒进之计者。固非一二。而就其甚者而言之。尹昌亨,尚仁詹之盗窃禁马。献遗权贵者。贪赃狼藉。情状毕露。牧使之启。御史之查。不啻明白。而尚今假息于囹圄之中。不即快施邦典。舆情忿郁。久而愈激。今之拷问两囚。盖欲审其所与者何人。而虽或现出。不过近来被罪之类。本罪之外。将何以加其律乎。昔齐威王。当国家衰微之馀。一朝奋发。思有振作。而以善事左右。遽下烹阿之令。国内悚惧。终至大治。此正今日 殿下之所当法者也。特令攸司。亟正昌亨等罪状。以遵 孝庙朝故事。则八路之藩臬郡邑。自有惩惧之道。唯愿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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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断而行之。勿为留难也。噫。人君御世之道。上法于天。春生秋杀。莫非其教。故风霜凛冽。万品振肃。而及其阳和布泽。生意萌茁。则蔼然仁爱之理。盖已具于震薄摧残之时矣。方今内乱甫定。群凶就戮。附丽之徒。各以轻重被罪。 国家瘅恶之典。固已行矣。而世道不幸。名目有别。颓波奔溃之中。拔出者无几。苟以一时色目。有所取舍。则甚非 国家一亲之意也。凡人之性。各有秉彝。爱君向国之诚。宜无彼此之别。则虽或混入色目。不能自拔。岂可以此而终无涤瑕包容之道乎。今则诸罪已勘。处分有定。不可不恢弘镇定。一体收用。俾无馀人淹滞枉屈之叹也。且岭南。大藩也。必有才器堪用而捐弃可惜者。宜令道臣。博问荐进。以为随才调用之地。不胜幸甚。臣谨奉 圣旨。略陈所怀。而智虑浅短。精神凋丧。不能发一谟画。对扬休命。惭惧陨越。不知置身之所也。且臣禀气虚薄。自少善病。加以近年以来。患故怵心。忧恚成疾。自分为 圣朝之弃物。而才旋异域之行。又罹囹圄之厄。真元已脱。躯壳徒存。宿患痰火之症。乘虚猝剧。胸膈痞塞。有时昏绝。寝食俱废者今已八九日矣。委顿床褥。作一僵尸。以此病状。万无自力就列之望。而薇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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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尤非久旷之地。伏乞 圣明俯谅臣病势之难强。亟递臣所带职名。俾寻生路。以安愚分。千万至祷。
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忧爱陈诫之言。诚为切实。予用嘉尚。可不留心焉。疏中可以变通事。当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辞观象监提调兼陈所怀疏
伏以 邦运不幸。 騩驭宾天。如丧之恸。举国均普。而如臣无状。猥侍尝药之列。保护迷方。竟遭罔极之变。臣之罪戾。万殒难赎。幸蒙 天度包容。勿令俟罪。旋即随行于看审 山陵之役。而虚薄之资。素多疾病。茹痛奔走。症势转剧。曾患胸腹之疾。触冷增剧。顷审西道 诸陵。冒夜入城。还家昏仆。不省人事。翌日。总护使 阙下书启之时。竟未进参。垂死之中。一念未泯。惶陨缩踖。不知所出。数日调治。仅延残喘。而臣方待罪于 殡殿都监。即今事务方殷。不可一日虚旷。伏乞 圣明俯察臣狗马之疾。特递臣所带职名及兼任 殡殿都监堂上。以幸公私。千万幸甚。且臣于委顿床席之中。窃有所区区所怀。敢此赘陈。唯 圣明省察焉。臣曾在 先朝。以史官在 阙中。适遭彗星之变。 先大王忧遑警惧之举。身所目觌。而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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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变之惨。尤甚于曩时。臣于看审 山陵之时。仰观形色。中夜彷徨。不能成寐。天道玄远。虽未知应验之如何。而乖戾阴惨之状。有不忍见。凡在闾阎妇孺。莫不惊遑惨目。若不保朝夕。此实前史所无之大变也。今 殿下遭此重戚。公除未过。哀悼惨怛之中。固不暇念及馀事。而皇天报警。若是丁宁。则不可仍循常例。玩愒时日。即今大臣筹司。久未进对。而远外文报。积滞已久。面禀之事。亦且不少。 殿下于玉候和豫之时。频接大臣筹司及玉堂诸臣于寝殿之内。酬酢庶务。询访治道。则其于对越之道。不无少裨。而当此哀疚之际。亦足以叙畅 宸衷矣。臣目见变故。忧虑百端。病伏乞递之中。兼陈愚悃。臣无任惶陨战骇之至。
辞备局提调疏(辛酉)
伏以臣伏见备局启辞。以臣差下本司堂上之任。臣骇惶累日。愧汗浃背。实不知置身之所也。夫国家用人之道。量才而器使。人臣就列之义。揣分而受任。一有所误。上下均失。寻常职务。且不可不慎。矧兹吁谟筹画之任。是何等重寄。而乃以不肖无能之人。滥厕于其间哉。臣本迂疏。全不晓事。历试中外。丝毫蔑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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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以中经患故。积忧成疾。失身杯酒。散懒自废。虽蒙 恩造。屡加拂拭。而碌碌随班。特一行尸。其空疏朽败不堪需世之状。即举世之所知。而庙堂之臣。援进至此者。抑奚故也。虽欲姑且备员。驱策试可。而铅刀一割。钝拙随著。四方传闻。笑骂随至。则臣之一身。固不足恤。其于伤 国体污名器。何哉。臣尝读唐史。见歇后郑五搔首之事。未尝不致慨于当时。今臣所遭与此无异。不料 更化清明之日。有此谬举也。噫。君臣之间。分义至严。水火燥湿。固所甘心。而至于忝窃匪据。贻累 朝廷者。则进退之间。关系非细。亦不可徒畏 严命。冒没廉隅。兹敢冒死呼吁。不避烦猥。伏乞 天地父母。俯谅微恳非出饰让。将臣所叨备局之任。亟赐镌改。以重名器。千万幸甚。
辞备局提调疏[再疏]
伏以臣忝叨匪据。徊徨闷缩。沥血封章。冀蒙镌改。而 圣鉴不谅。反下 温批。奖谕之殷。有逾涯分。摧殒跼踖。悸不自定。再渎 宸严。实合万殒。而自顾谫劣。终不敢承当。进退维谷。冰炭交战。臣之情势。可谓穷且迫矣。臣虽无状。粗识分义。图安自便。亦所不为。第臣孟浪之性。到老益加。恒居懒散。无所拘捡。举世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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诮。称一酒徒。加以疾病沈绵。精爽凋剥。忘前遗后。昏错日甚。对人言语。有时失次。其朽秽可笑之状。实同朝之所共知也。寻常职务。虽或黾勉随行。而备数充位。只一被服之偶人。点检平生。亦自伤悼。分作 清朝之一弃物。而万万不称之任。遽及于梦寐之外。今若冒没行公。有若可堪者然。则非但臣心愧恧无以施颜。其于辱 朝廷累名器。所关非细。伏乞 圣明曲赐矜谅。亟递筹司堂上之仕。以幸公私。千万幸甚。
辞实录兼春秋疏
伏以臣伏奉 教旨。以臣为实录兼春秋之任者。臣闻命以还。瞿然失图。不觉骇汗之浃背也。臣以庸陋百无一能。而猥蒙 恩造。骤躐峻秩。清班华贯。历扬殆遍。负乘之灾。理宜必至。今兹秉笔之任。夫岂臣平生梦寐之所曾到者哉。臣自少失学。老益荒废。空疏灭裂。未尝以文事自期。虽寻常制作。亦不敢汗颜代斲。矧兹编摩实录。是何等重事。而乃敢偃然承当。自取滥竽之讥哉。即今人才之盛。虽不如前辈。通晓古实。优长文才者。亦不无其人。以臣謏闻寡学。何可冒居其前。以妨贤路乎。且臣弟晔,臣子启华。俱以郎属。方入史院。而臣又承乏。备数于纂修之列。则不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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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姑置勿论。一家盈满之状。臣实惧之。危衷所激。不得不仰呼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亟递臣春秋之任。以重史事。以安微分。千万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