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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峰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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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峰先生文集卷之五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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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解相职劄(癸亥)
伏以臣久欲陈情乞 恩。而尚此迟徊者。盖有待矣。昨者扶病登对。精神昏乏。语言短涩。仅发其端。不能毕陈。退伏私室。耿耿未已。略具文字。更渎 聪听。臣自顾无似。本非廊庙之器。负罪投荒。沈痾滨死。幸逢圣朝更化。斥退凶奸。图任旧人。谓臣虽驽。犹是 先朝犬马。环召归路。 命以宅揆。惊惶震越。无所逃遁。仰念 国事。俯度时义。似若有不敢固辞者。未暇自量。遽尔祗承。忝叨以来。四阅春秋。既蔑一毫裨补。又无一言建明。虽微自列。合被显黜。重以年来。戚畹有嫌。尤不敢自昧。然臣前后疏章。未尝引此为言者。诚以时事多艰。义难求免。且幸近者天灾民怨。大启 宵旰之殷忧。惕厉图理。旁招贤俊。拟待群彦汇进。人心镇服。祈 恩谢事。庶可自安。每于士友朝绅之间。以是公诵者久矣。今则大老既留。名儒继至。虽当岌嶪之日。尚有扶持之望。臣虽退填沟壑。更无遗憾。况臣痼疾在身。月增岁加。长委枕席。薾然欲尽。似此症状。尤无陈力之路。伏乞 圣上谅臣情实。亟 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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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处以西枢散班。俾之安分养病。遵承近制。轮侍讲筵。则谨当竭诚殚虑。随事献规。庶几未死之前。得遂毕忠之愿。臣无任瞻 天仰 圣恳迫祈祝之至。
请还收台臣特罢之 命劄
伏以臣顷于登对之时。略陈体统伤损之说。而遣辞之际。旁及儒贤之语。其意盖在于尊 朝廷也。台官齐起引嫌。乃于本旨之外。汎引他义。自以为是。纷然侵斥。臣既不能见信于人。则不欲与之呶呶。且缘疾病作苦。即请针灸之暇矣。毕竟大老以此引咎远去。臣之妄言之失。不但自困而已。而因此转辗相激。又复至于朝论溃裂。则臣之愧缩不安。又加一倍矣。臣昨又伏闻筵臣论斥金益勋之罪。而其中出付军门戎器一款。则谓尝得之于臣云。臣之与人言及益勋之事。非止一二。而所谓戎器之出自军门与否。则曾所不知。故未尝以此为言于酬答之间矣。岂或听之者。有所不审而然耶。贱疾少间。幸而复近 天陛。则拟欲陈此曲折矣。近见台章。特举戎器。为其最大之罪目。且以筵臣发言。据为證左。则是臣自在于为證之中。其安得黯默终无一言乎。抑臣于此又有所未晓者。益勋身居将任。讥密上变。罪人既得。则其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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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处事。虽一如人言。其在 朝家事体。非所可问。只是所诇探者。不能致详。以致狱情未尽呈露。此固不为无罪矣。今于经年之后。更举前日 筵席已发之一说。有若摘得于掩伏之馀。而作为新案。持之太急。以至李选之疏。何与于此事。而辄疑其用意。设为危语。惊动听闻。其缠绕蔽塞。又不止于即鹿者之不见泰山而已。则臣恐今日之忧。不在于益勋之蒙放也。然念台阁诸臣持论太激。似出于习气所使。若此不已。诚非细虑。其在 圣上包荒之德。岂可有怫于诸臣而轻示喜怒。自损其恢弘之量哉。始益勋之黜。既用调停之论。且使台论见伸。不至于转激。则曾未数月。旋即疏释。未免失之太遽。前此台官所论之过当。亦非数三。而 殿下并皆优容。终不加责。窃想 圣意必有所在。夫岂尽以其言为是也。今者宪臣自劾之辞。较之向日诸人。未见其所失尤重。而慢骂摧折。若是其严。岂不大有乖于 圣上优容之本意哉。伏望 圣上更还益勋削黜之籍。亟收宪臣特罢之教。先示日月之更。次责诸臣之失。俾臻平允之道。不胜幸甚。臣委伏枕席。无由请对。区区过忧。不能自抑。略具文字。冒慁 天听。无任陨越之至。取进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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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谕后引咎劄(甲子)
伏以臣昨伏蒙 恩纶荐降。近侍来宣。勤谕敦责。有加于前。臣感戴惶悸。益无所容措。噫。臣之以病号吁。今几日矣。一向渎扰。违忤 宠旨。诚非分义之所敢出者。唯缩伏泯默。恭俟 处分。似合道理。而若是则旷日持久。职任瘝废。重损事体。益增罪戾。不得不更冒鈇钺。仰干 宸听。伏愿 殿下深念国事之不轻。俯察贱疾之难强。亟许递免。以幸公私。臣于病伏中。伏见谏院论劾吏曹判书李翊之章。不能无慨然于中。自前铨衡之官。鲜有不招人言者。盖其注拟之际。未必尽允人望。局外旁观。易于指议。故台阁之上。多有纠劾之举。而轻则止于问备。重亦无过于请递。非有贪婪粗鄙之行。则未尝加以罢削之律。岂不以冢宰国之重臣。事体自别于庶僚而然哉。今也不然。曾不明斥其某事之非。而直以纵恣断之。及其引避之辞。又复诿之于相规警责。夫纵恣大罪也。警责微罚也。名之以警责而拟之以大罪。此岂论人公平之义哉。假令翊之前后差除。皆出于故旧邻比。苟其才也。固无可嫌。如或不合。则举其人而论之可也。不当泛言混说。驱之于纵恣之科也。近来朝著不幸。论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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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翊之秉铨以来。多拂于台阁之心。因此转辗矶激。致有今日之事。观其一启一避。动相矛盾。终不得直指其事实。而蹴踏凌侮。无所不至。唯以劾去为快。则其何以厌服人心哉。且其所论。有若以翊为素无才望。徒以形势冒居是任者然。翊自少以清名之士。遭遇 三朝。其所历扬。殆遍华贯。试之内外。具著名绩。铨长之拟。自是循次。而向臣窃听年少朝士之论。皆欲望翊之秉铨。故其拟铨望。至举是事为言。曾未几何。有此爻象。末世好恶之情。诚不可知也。至于闵光益则翊尝过臣。言及清白吏子孙访问之难。臣以先辈访问闵嶪事答之。且言其子光益亦颇勤干矣。翊曰。吾亦闻之。而未见其人云。久后光益果得部官。若使臣言为其一助。则臣之不能审察人物。轻发言语。致误铨官之罪。当与之同科矣。有不敢掩覆。并此自列。冀蒙严谴。以谢物议。臣无任屏营惶愧之至。
辞廪兼陈所怀劄
伏以臣食浮挻灾。自取危疾。旷废职事。已涉数月。不敢请廪。法例当然。不谓该曹上烦 天听。以至自官输致。臣诚惶愧。益无所措。伏乞 圣上亟命递罢臣职。回收廪给。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且臣昨陈台臣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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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之乖谬。盖为其论议之不平也。伏睹 圣明处分之不平。又不啻矫枉而过直。夫岂始虑之所及哉臣之一言。不足以救台阁乖激之习。而适足以成 君父过中之举。实无心颜可以自立。 殿下既恶台臣论议之不得其平。至发于声色。而矫过之失。又至于此。将何以服群下之心而使之取则哉。今之言是非者。或谓之台臣全无所失。此则不然。两台臣论一宰执。而观其避辞。所执以为罪者。主见各异。立说相左。毋问其他。只此足以知其非公共之论矣。然其论议之乖激。其习已久。非一朝之可平。 圣上以至公之心。照临于上。察其是非公私而应之。轻重深浅。务求其至当之归。则在下之群工。孰不变动观感于和平正大之化哉。今以一时乖激之罪。尽责于崔锡恒等一二臣而欲望朝著之自靖。恐非端本治源之道也。区区所怀。又复妄发。惟 圣明裁省焉取进止。
因台官论劾张善冲引咎乞免劄(乙丑)
伏以臣自少。与前府使张善冲交游相善。臣之待罪政府。适当别荐。自附于举尔所知之义。以其姓名应命。善冲之为承旨。从臣有疏论其不可者。臣又于筵席面陈善冲为人可合此等除拜。未见其为不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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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外祖之累云者。当初事状。臣实未得其详。而只闻其就狱自死。从前论荐者。不以此为拘。而 朝家之调叙特优。其弟亦以荫仕。屡经字牧。故臣不复审究于其间矣。昨者伏见谏院举劾善冲之章。辞意极严。至谓之不当置诸衣冠之列。则其任之者。亦当有咎。臣不胜惭骇。冒昧自列。乞蒙谬举之罪。抑臣窃覵台章大意。以为其父罪死。其子只合杜门屏居。自古为人臣子而遭不幸之变故者。其所自处。不可以一例断之。若必称雠于执法之论。而不得立于本朝而后为可云尔。则立议太激。恐不可以为训于一世。兹于引罪之章。僭率并陈。深增惶愧。臣具劄将上之际。又得谏臣疏本而见之。其所罪状善冲。更加一节。吁。何其甚也。兴立之死。既不以逆律断之。故其姓孙亦以武科出身。则人之视之。 朝家之待之。安得不异于李昌炫哉。自 孝庙朝以来。累入荐书。特出六品。渠自以为不敢当而不即拜命。及至昨年。迫于三召。未免一出。其心终有所不安。力求外郡而去。效拟前人变改操执。俱非其本情也。臣与善冲弱冠相从。已至白头。其中所存。槩可知矣。要其为人。秉心平坦。识虑忠实。其所以荐进者。有取乎此。今以行己无状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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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教被斥。诚莫晓其故也。臣既有朋交之分。求之古义。理难泯默。不避嫌讥。敢暴衷悃。尤无任悸恐惭恧之至。取进止。
乞收进职加廪之 命劄
伏以进职加廪之命。出于常格之外。臣诚感激。继以惶愧。即当仰暴私义。而亦以猥渎为惧。欲俟贱疾少间。一叩 天陛。面陈衷悃。今则诸僚皆已上章。臣独晏然含默。视若分义所当得者。亦甚不安。不得不烦诸文字。尤不胜悚仄之至。臣固未谙故事。抑闻 宣祖朝大臣之处于西枢者。其数恒过五六。而未尝尽置判事之列。至于廪食。一从职秩。尤未尝谓其已经高品而不计时任。越序颁给。此二者。累百年来。未之变改。意必有在。臣等实不敢安于承受。臣又尝闻于传。有官盛任使之语。乃知古昔待大臣之道。在此而不在彼也。今枢府吏隶才数人。而大臣之置处者常多。凡于公会。无以接待。其所亏损事体者不细。 朝廷必欲示以优待之意。则付职颁廪。一如旧例。而稍待年丰。从其见存之员。各设吏隶一人。使之迎导追随。略成貌样。似为两得于时制古典。而受之者。亦安且荣矣。更乞 圣上裁处焉。取进止。
请李仁徵勿窜边劄
伏以臣伏闻禁府按治李仁徵。已奏窜边之当。仁徵所为甚悖。虽置诬告之律。死无所惜。而第仁徵曾有捕告凶逆之功。若使其时。微仁徵。其危疑迷乱。贻祸国家。何所不至也。 圣朝惩恶之典虽严。记功之念宜长。惟 殿下深思而裁处焉。臣曾忝相职。数言金焕不可罪。其事与此差殊。其意则同也。今疾病将死。精神已错。不当妄论时事。而既有所怀。不得不达。臣无任惶愧陨越之至。取进止。
请 命入尹宣举门生为师陈辨疏。明示是非劄(丁卯)
伏以臣于病伏中。略闻顷日 筵中。大臣以故儒臣尹宣举门生。将有为其师陈疏之举。请 命政院勿捧。即蒙 允可。以此其疏来呈。而终不得 上彻云。臣窃为 圣朝。惜此举措也。夫自近年以来。士论乖张。朝议横溃。随事逐节。转相矶激。此世道之所以日坏。而有识之所为深忧者也。大臣虑其又因此疏而闹端层生。馀波渐漫。不暇深思。有此陈请。而然以 朝家事体言之。则亟宜捧入其疏。仰备 睿览。使是非曲直。罔逃于 日月之明。然后从而处分。方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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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不然则听闻骇讶。人情怫郁。必以壅闭言路为言。其意虽在于镇定。而反增其纷闹。恐无宁息之期也。且闻其疏虽却。草本早已喧播于人。臣亦得闻其一二句语则专攻奉朝贺臣宋时烈。而其所丑诋。至有不忍言者。夫大老之于今日。 圣上之所尊信。一世之所矜式者为如何。而幺么小官辈。公肆凌辱。緃悖无忌。岂不大可寒心哉。唯以 朝命已下。人皆忍嘿。有若秘讳。不敢发者然。此岂 圣世明是非示劝惩之道哉。臣于此不胜区区忧虑。敢此猥陈所怀。而久病。神思昏错。不成说话。惟 圣明恕察而量处焉。
引咎乞免劄(戊辰)
伏以臣曾于甲子年间。待罪政府。一日 筵席。仰陈尹拯背师之罪。不当复以待贤之礼待之。盖以拯自少受学于奉朝贺宋时烈。情义不凡。人所共知。拯忽然投书于士友间。訾议其师。无所不至。或云拯之父见斥于时烈。为子之道。何可复全师弟之义。无足怪也。然拯父之见斥已久。而拯于师弟之分。固未尝自异也。乃于一朝。私相毁辱于人。无复顾忌。其有伤于伦理。岂不大哉。籍令拯不欲复全师弟之义。亦当有自处之道。交未绝而先出恶声。有同乡里鄙悖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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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曾谓一国之贤士。乃若是乎。以此臣决知其非贤者也。末世事变。无所不有。苟或在上者。于此而不为之明示是非。则其弊必至于风化斁败而义理晦塞。臣为是之惧。敢陈区区所怀矣。今于数年之后。耆老大臣入告出劄。惓惓以此事为言。而至谓之丧邦之根柢。信乎人之所见。若是其辽越也。臣既被人论斥。理难自嘿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亟命递臣职名以安私义。不胜幸甚。取进止。
辞职陈戒劄
伏以臣身婴奇疾。一卧五年。辗转沈痼。痿癈尪羸。人事都绝。作一僵尸。当此 慈候久愆 上下忧遑之时。既不能一进于起居之班。枢府次升。亦且有日。而尤无祗谢 恩命之望。噫。人生到此。尚复何言。瞻望宸极。但有涕泪而已。伏乞 圣明曲赐矜怜。亟递臣本兼职务。俾得安意归化。不胜幸甚。仍窃伏念臣受恩 四朝。致位三事。涓埃未报。朝暮将尽。区区忧爱之忱。只愿少须臾无死。及见 殿下德化之成。如闻朝政疵病。 圣躬阙失。未尝不蹶然惊叹。思进愚戆之言。少效匡救之义。而只缘床褥危喘。无以搆成文字。缄封骨髓。抚躬伤悼者。盖亦累矣。噫。此岂臣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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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所自期者哉。居常痛恨。靡所容措。近者伏闻 殿下过疑于诸臣进对之语。前后举措。大骇瞻聆。其间命令之失中。辞气之乖和。有不可胜记。而无非臣子所不忍闻。前史所罕见。臣病里起坐。咄咄嗟嘅。达宵而不寐深日而忘食。妄谓此而不言。则是终为忘 君负国之鬼。而无以归拜我 先王于地下。兹敢经营旬月。仅成数行。略暴衷悃。仰干斧钺之诛。惟 殿下平心霁威。少垂省察焉。呜呼。 殿下之所尝讲明者。非大易之时义。而 殿下之所尝自勉者。其不在于惩窒迁改耶。夫人有七情。最难制者惟怒也。发于其心。忿懥而不得其正。见诸行事。躁暴而不能自禁。如但任己之偏私。而不暇观理之是非。则其不至于兴戎而召祸。害身而凶国者。几希矣。凡人尚然。况人君处崇高之位。挟雷霆之威。犯之者无不摧折。触之者无不糜灭。方其怒时。唯其所欲而取快于意。及至群心既离。国事既去。则虽欲悔之。已无及矣。岂不大可惧哉。是故圣人之怒。可怒在彼而无与于己。臣常以尧舜之德。期望于 殿下。今乃不能惩一时之忿。而自损千乘之尊。政令才出。万目具仰。而 殿下之处分。不惟不能的当。而多出于颠错。王言一播。四方
老峰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05H 页
咸诵。而 殿下之批教。不惟不能和平。而反涉于粗厉。窜逐大臣。谴斥言官。朝著危怖。气象愁惨。何 殿下因一微事而大失中外之望。重贻后世之讥。至于此耶。呜呼。一部羲经。三年劝讲。孜孜用工。不为不久。而至于今日。遽有此无前之过举。则其无研究体验之实。槩可见矣。程子曰。未读时是此等人。读了后。又只是此等人。便是不曾读。今 殿下之不观象取则于山泽之训。不但为不曾读而已。况复自任圣智。傲视臣邻之病。又从而潜滋暗长。月益岁深。其所以背经传之旨而犯圣贤之戒者。有不暇一二计。 殿下所尝典学明理之功。果安在哉。诸臣之被谴。固不足惜。窃恐国人有以窥 殿下之浅深也。使诸臣诚有其罪。 殿下只宜以其罪罪之而已。其有未晓 圣意者。亦宜开示诲谕。要使情意流通。人心悦服。何必轻加僇辱。大烦声色而后。方可以立威而施令哉。古者人臣事君。至以父子间人所难言者言之。言之者不拘其嫌。听之者不疑其心。此所以谓上下能相亲也。今诸臣职在辅相。密勿前席。为宗戚发先事之戒者。有何可疑之心。而 天怒暴震。欲置之诬告之律。臣诚愚迷。莫知其何故也。夫诬搆匹夫之微。而于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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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有大利。苟不至于病风丧心。则犹必不肯。况其徒结怨于宗戚而重得罪于 殿下。不待智者而人皆可知。则诸臣独以何心。敢为此不祥之事哉。其意只在于忠 殿下也忧国家也。实非有一毫嫌怒于宗戚。而挤之于不测之地。以伤 殿下亲睦之德也。设令言多妄率。不能慎择。在 殿下听纳之道。亦当假以颜色。使之毕辞于前。而徐究其本情之所在。洞察其旨意之所归。温然酬答。明示可否。则情志相孚。堂陛无壅。不愧于唐虞吁咈之盛矣。顾乃不究其本情。不察其旨意直加以栫棘之典。而犹以为失于太宽。臣不敢知。 殿下其欲以是而镇浮嚣振纪纲耶。夫所谓镇浮嚣振纪纲。不在于盛气重法。而在于人主一心之正。今 殿下偏系之私。着在 圣心。日间所为。无非出于激恼亿逆。则以此而施于下贱。其身可诛而其心不服。而况于大臣之非其罪者乎。威命之下。群臣之惴慄震慑者。秪足为觖望解体之归。则是求以镇之而反益其扰。求以振之而反益其坏。臣恐殿下于此不免千虑之一失也。噫。诸臣之进言。岂无他时。而乃于 东朝违豫之日。纷然而杂陈。以致 玉候益增其烦恼。宗戚不安于侍药。此则诸臣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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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辞其责矣。然向使 殿下听之平恕而不以疑怒待之。处之安详而不以威令随之。则必不至此。亦 殿下之所宜自反处也。 殿下急于求治。锐于用人。如臣等辈。亦皆猥蹑于政事之堂。其平常不能格王正事而见敬礼于 君父者。固臣等之所自取。而一朝嫚骂诟詈。无异徒隶。其为 圣德之累。亦岂浅鲜哉。至于朴世采。则几年招徕。思想如渴。片言不契。摈斥若遗。其所叱责而困辱者。殆无馀地。群情之骇惑。国体之伤损。已不可言。而 殿下尊儒敬贤之礼。因此而尽归虚设。风人不承权舆之刺。犹是歇后语耳。乃使远迩听闻。不暇论其出处语默之节。而皆谓礼召之儒贤。以言获罪而去。是 殿下一失于处置。而归人以好题目。自占其不韪矣。孟子行王政之效则曰。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朝。其言不好善之害则曰。訑訑之声音颜色。拒人于千里之外。 殿下之于世采。待之之不以诚若是。退之之不以礼若是。臣恐后虽有怀才抱道者。必将以世采为戒。而裹足结舌。义不自辱。莫有肯愿立于 殿下之朝矣。臣于此益惜 圣教之驷犹不及也。噫。以 殿下之圣明。岂不辨此。特为怒所使而不自觉耳。若于日久事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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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静夜之中。默察而猛省。改图而易虑。则其必有惕然疚心而不胜其悔懊者矣。人孰无过。改而益光。日月之食更则皆仰。深愿 殿下戒迷复之凶。体雷雨之解。日昨传旨之不当于理者。虽因大臣之所达。略赐删改。而其大段未安处。犹不为不多。申命政院一并爻去之。然后收回行遣之臣而牵复旧秩。悔谢草野之士而益致诚礼。又必频开法筵。勉昼日三接之勤。体之身心。加不迁不贰之工。则其为 君德之幸。 国家之福。无大于此。而泰之拔茅汇征。包荒朋亡之道。只在于一转移之间矣。臣愚衷耿耿。不能自已。敢昧万死。略陈后时之言。而精神昏错。不成伦次。文词朴拙。有欠葳蕤。其不能上概于 圣心审矣。然刍荛之说。可备圣人之择。巨钟之撞。或借寸筳之力。万一 殿下因此而有所觉悟。触类而长之。惩前而毖后。则其于治心进学之方。未必无少补。而今日一事。不翅如云收而雾捲矣。垂死微臣。窃有望于斯焉。臣不胜惶惧屏营激切祈愿之至。取进止。(答曰。省卿劄辞。不觉惊惑也。噫。秉忿捏无。以为钳制陷害之计者。自是无状小人之态。予虽不敏。决不忍效此。况人君之于大臣。本无雠怨。何必以无谓有。挤之重律而后快于心乎。伊时九万等奏封首尾语脉。节节危险。令人不觉惊心。从古以来。身为大臣。心术之回邪。未有如此人。则罪止栫棘。实从宽典也。今兹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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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说。专出于偏系不平之意。而至请牵复旧秩益致诚礼。有若全无瑕疵者然。实未晓其意之所在也。卿其勿辞焉。)
老峰先生文集卷之五
 启辞
  
执义自劾启(戊戌)
臣以罪累之踪。不敢猥当采访之任。露章祈免。其所陈述皆有义据。而未蒙 恩俞。继有 召旨。受命将出。臣更念职责虽重。实有驱驰之劳。其在微分。亦不敢辞。冒昧祗承。竣事而归。揆之古义。有不免乎略大节而循小文。内省惶恧。师言可畏。至如前后忝叨之职。乃是两司之亚。地分尤华。责任尤重。其在平日。亦难承当。矧今衅咎莫掩。谴罚是俟。其何敢出气发言。上匡 君德。下纠官邪乎。緃使臣日进谠议正论。其可以取信于 上下而得允于群情哉。此正古人所谓未有枉己而能正人者也。又臣于受命之日。职在台谏。不得与诸臣同入政院。则 封书传授之际。似当承旨奉行。一如台启传批之仪。如或中使直传。则亦必有史官同参之举。而俱皆阙焉。臣以谏官。独与中使私相授受于台厅之上。自觉于义不安。仓卒临行。不得争辨。臣之坠失台阁体面大矣。又臣曾忝讲官时。因事发端。请毁全彭龄,郑介清等院祠。其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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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 成命既下。而行于彭龄。寝于介清。中间掩置。至于数月之久。臣尝叹慨。以为无论事之是非。 筵中面命。亦且如是。则国纲之颓弛。终不可振也。今闻尹善道陈疏伸救介清。而攻斥请毁之论云。介清之事。国人之所共言。善道之疏本。出于恚恨自己之不售于朝。作此恐喝之言。傍引他事。故为助己之资。其心所在。断可知矣。固不足与之相较。而但因此惹起闹端。以致诸臣展转不安。若究首发介清之论者。臣实其人也。臣之所失。前后非一。有不可晏然于台阁。而复命之日。适当清斋。不敢以自劾之事。复有烦渎。姑待来日矣。今既承召诣阙。则有不可默然而退者。乃敢自列。请命镌削臣职。
执义自劾启
臣自忝宪职。自知其不堪。又其累踪。有不敢复玷迩列者。备陈情实。援义自劾。而其所谓纵使臣日进谠议正论。其可取信于 上下云者。诚是自量真切之语也。 圣批温谆。特纡异数。臣非木石。宁不知感。顾省微分。犹不敢冒承宠荣。蛰伏数日。罔知容措。意外麟坪大君之丧出于此际。苍黄 动驾。礼临至再。百僚感动。奔走率职。其在人臣之义。疑若不敢偃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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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故冒昧而出。从扈侍列。一日在职则当尽其责。敢以礼节之差失。有司之失职。论请于临丧之际。盖其所据。俱是古圣之制。时王之仪。宪章之不可已者也。非以臆见妄为主张于其间也。至如承旨请推之举。初不知留落中门之教。而不能争之于前。及闻禀请之事。始知左右之阙仪。实有关于大体者。据礼相规。欲存事体。此臣等实仰喜 圣上行近古旷废之礼。下惧群臣不能遵礼率职。以体 圣上之至意。援此相争。以尽职责而已。岂是彰 君上之失。而有一毫移责操切之为也。 圣教至严。罪名亦大。抚躬震惕。罔知所出。席藁私室。唯俟严诛。谏官请出。召命又降。臣诚惶惑失措。终不敢越分径进。以益罪戾。不意 圣度天覆。曲加容贷。勿罢之命。又出格外。仰戴异渥。尤增惶感。第以所负之罪。既在法而难赦。应罢之官。有不可以苟冒。请命镌削臣职。仍治前后之罪。抑臣虽在俟罪之中。事有不可不辨者。请略陈之。臣闻礼曰。宗祝在庙。三公在朝。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先儒释之曰。宗庙之礼。虽鬼神之大。不可得以乱之。朝廷之礼。虽君上之尊。不可得以踰之。巫掌鬼神之事。史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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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谟之事。卜筮以吉凶谏。䑃叟以歌诵谏。人君一人之身。而前后左右挟而维之者如此。虽欲斯须自放。不可得。此王道之所以为大。礼义之所以四达也。今此巫祝临丧之礼。见于六典。出于记礼。载于 国朝五礼仪。虽不知先圣制作礼意之所在。而先圣之所制。后王之所守。 国朝之所取以为典法。其在今日之道。 君臣上下固当敬守尊行之不暇。此所以敬天地畏圣人尊 祖典严朝廷之道。固不当以私意度料损益而议其行止也。春秋鲁襄公之于楚王之丧。亦行巫祓之举。虽是因事而发。亦古者通行之礼也。人君之于臣也。临生者则执戟以备非常。死则加大桃茢以御不祥。盖所以极幽明之道也。所谓巫者本居王前。而周有司巫之官。则该曹之差定活人署官员。臣实未见其甚误也。 殿下之备仪而后入者。无损于临丧哀戚之实。而有关至尊备物之大体。有司之不能执礼者。有缺于人臣事上之道。其间所争。岂云小哉。自古有国以来。岂有人君入其臣之家。独与宦官数人临其丧。而中门为阻。左右诸臣。亦不知其君之动静为何。所与处者为谁也耶。 殿下纵出于至情。而不自觉其为亏损朝廷体面则固已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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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旨近密之臣。不能争执于承命之时。又有此禀请之事。其为失职也。亦云甚矣。臣等又是执法之官。而不能随事纠察。俾 圣上率礼之举。不能尽善尽美。而出于无过之地。臣等之罪。又难以自解矣。伏乞 圣上平心加察。以为后事之轨。更治臣等失职之罪。以为人臣昧于礼法者之戒焉。
台阁处置启
国家置台阁之官。选一时之才。以畀耳目之责。以开谏诤之路。既许风闻。又无官长。风采所系。不问尊卑。纵有薄责。未尝轻折。盖台官固未必皆贤。所言亦未必皆是。而然自历代以来。必须养其锐气。借之重权者。意实有在。岂徒然哉。如或其间遴选不精。实有冒杂之弊。一如大臣之言。则总察百官。乃宰相职。尤宜警责铨官。黜否汰冗。岂宜混说泛称。使居台阁之官者。皆怀不安。而秪足以启 人主轻台谏之心。其流之弊。终至于不信耳目。自涂聪明。则当此之时。孰执其咎。臣未知也。初既出于泛称。则其在台官。有何所嫌。执法之论。只循公议。则独立异见。所失在彼。措语曲折。虽欠详尽。欲矫民弊。大意固好。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并命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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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庭请 神德王后祔庙启辞(己酉)
臣等 祔庙之论。实出于天理人情之不可已者。一日不得请。则便是臣民不尽分处。仰惟 圣上追远之孝。尤岂有其极哉。然而屡日持难。不即允许者。抑独何哉。昨承 圣批。以慎重为教。兹事实大。宜 殿下之慎重。而第未知所慎重者。在于何事耶。臣等谨按实录文字。则 太宗大王所以事 神德王后者。何尝有一毫未尽之道乎。特以廷臣谬议。不能无疑于并祔之礼。日远岁久。渐至坠废而不能举耳。其后朝廷遵用朱子定论。 太庙之并祔两妃。已成典礼。则迄今因循久废。岂得安于臣民之心哉。当初 太宗之持难。固在于议礼未定之前。则不可谓 圣德之失。今日 殿下之慎重。反出于典礼已成之后。则其可谓继述之善乎。 宗庙者。 太祖之宗庙。而 太宗之所敬承者也。 太祖所以眷礼 神德者何如。太宗所以致孝 神德者亦何如。而今日 跻祔之请。果不合于 二圣当日之心乎。举国臣民一辞同请。而 殿下犹且曰慎重者。岂 殿下未尽明知二圣之心。而尚不无疑难于其间耶。然 殿下既以已知启辞之意为谕。则是诚 殿下自尽处也。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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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重之有。斯礼一举。可以光 祖宗垂后世。而实夫子所谓圣人之达孝也。伏愿 圣上更加三思。亟赐一俞。
老峰先生文集卷之五
 书启
  
宁陵奉审复 命后书启(辛酉)
出使复命者。如闻民弊。 启达。乃是法典。而臣今奉命而行。转往乡里。沿路闻见。不无民弊之可言民情之可采者。虽涉微细。谨此条列以闻。
今年两麦不实。才及登场。已无馀食。村闾之间。绝火者十居五六圻甸之民。皆请移转南汉军饷。以为秋谷未熟前济活之资。请令庙堂议处。
骊州戊午条税太二百七十石。因其时饥荒。捧留本州。连岁粜籴矣。今有户曹上纳之令。而民间豆太绝乏。雨后根耕。无以播种。齐诉仍留分粜。臣敢以便宜分付本州。从民愿俵给。待秋还捧上纳。请令户曹依此施行。
骊州 两陵守护军及他士民等。新设社仓于 陵底村里。其所收合本谷数少。愿得某样谷数百石。以为存本取息之资。待子母相当。还纳本数。一如事目云。请令赈恤厅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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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残邑中。关牒递传之役。无他差遣之人。抄出骑兵中已老除及不入束伍者。作案轮定。其间侵暴之弊。不止一二。似闻报恩等邑。收合皮谷于五统。设为一厅。存本取息。雇人递送。民甚便之云。请令该厅查问本道。别为料理。或划给官谷。或量数收聚于五统。以之雇递。如报恩之为。亦令兵曹禁断骑兵轮传之弊。
在前各邑军器中鸟铳数少。故束伍之自备铳者。许除军保本役矣。今则官铳已多。束伍之自备者。制造类多不精。而一纳之后。永除本役。诚为过优。除已往备纳者外。此后寝罢备铳除保之令。似合事宜。请令该曹议处。
骊州士民七十馀人。齐诉州居老人黄后宪年今八十。朴大荣年今八十四。乞蒙优老之典。而后宪等俱是学生。未经四品之职。虽在耆耋之年。法不当加资。又言后宪积粟致富。自庚辛以来。每当凶岁。分救饥饿。虽有不得还报者。亦不责偿。有时减价出市。不欲乘时赌利。以此旁邻数邑之民。赖以生活。不啻千百。后宪之贷谷济饥。远近之所共知。考诸前代哿富劝分之道。宜有褒奖激砺之举。请令赈恤厅议处。
老峰先生文集卷之五
 献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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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婢妾子无赎身从良议(庚申)
臣取考法典赎身条。则大小员人娶公私婢为妻妾者之子女。其父告掌隶院。覈实录案。移文兵曹。属补充队。年满十六。不告官者。告状后过三年不受立案者。付立案后不立役者。许人陈告还贱。其注又曰。自己婢妻婢所生外。皆赎身。又曰。娶妾婢所生。依妻婢所生例无赎身从良。又曰他人婢作妾所生买为己奴者。依自己婢妾产例。属补充队。以此观之。自己婢妻婢妾婢所产。皆得无赎身从良者。盖以父子之间。情理自当如是。而必待告官属补充队然后方可以良人施行。故其有不属补充队者。则许人陈告还贱。法意所在。可谓严且密矣。又按嘉靖三年三月十七日受教。有骨肉相残。不得使唤之文。本不载于法典。兄决讼之际。每为属公。甚为未便。然同生四寸。相为使唤。固妨人伦。其身尚在贱籍。则不可以同生四寸之不能使唤。遽为免贱为良。但于经济六典续集曰。祖父婢妾所生。本是同气。不可专以奴婢例役使云。同生四寸。虽不可使唤。至于五六寸。则亲属渐远。使唤固无不可。而官吏眩于相残之讹言。每为属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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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夺人之奴婢。一则以贱为良。皆为不可。依放役奴婢例。自五寸则役使。似为便当。以此观之。则自己婢妾所产。不属补充队者。自五六寸以后。朝家许其役使。明有受教。遵行之外。更无容议。而第念遐远愚氓。不知法文。徒知有无赎从良之例。投入良役。往往冒赴科场。虽或有陈告起讼者。而为官吏者。亦不明知法制。辄皆论以骨肉相残。不但负讼而已。间或置之重罪。今此端川私奴仲生之三度见屈。亦以此也。如使无案之类。从今一切依法还贱。则已往呈讼见屈者。必有纷纭更起之弊。亦不可不虑。臣之愚见更宜申明法意。晓谕八方。从前未出补充队帖文者。必趁今岁之内。尽为呈官受出。自明年正月初一日以后。如有以此相讼者。一从受教。辄令还贱。任其本主之役使。则废法复行。争端可息。救弊之道。恐无出于此者。臣于法理。素不讲解。敢陈臆见。伏惟 上裁。
郑介清郭诗全彭龄祠院毁撤议
往在丁酉年间。臣忝叨讲官。其时有以叠立书院。并皆撤毁为言者。臣与馆僚劄陈书院叠设之弊。只宜立禁于方来。不当追毁其已成。且于讲席。继陈 仁祖朝有郑介清,郭诗,全彭龄祠院毁撤之命。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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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存云。如此之类则不可不速撤矣。 孝庙大以废格 朝命为骇。仍问三人行迹于赞善宋浚吉。浚吉历举其师先正臣金长生陈疏之由。与儒疏请黜之实。 孝庙再三下询。顾谓承旨曰。此系后考。宜详记之。即命分付道臣。毁撤三人祠院后驰启矣。逮至 圣上嗣位之初。相臣礼官。掩讳 两朝已行之命令。没其事实。但称受诬。至请复设。其意所在。有不可晓。臣愚以为当此更化之日。虽无湖南凶孽凭籍作横之事。固宜揭扬 两朝成命。还撤郑介清,郭诗,全彭龄等祠院。以彰诸臣谩 上之罪。俾正两湖纷挐之习。其在惩励之道。似不可已。伏惟 上裁。
朴光玉,金德龄祠宇 赐额议
金德龄之被祸。已近百年。而至今闻其风者。虽妇孺皆冤之。不但南中人士感慨而已。盖其忠勇之节。足以兴起来后。而受祸之酷。实亦由于忠勇之出世。国人之比之于宋之岳飞者。莫非追惜而甚悲之辞也。曾在 先朝。特赠兵曹参议。庶可慰其泉壤之魂。而群情冤痛之极者。犹以为未足以尽赎其惨毒之祸。崇奖其精忠之节矣。朴光玉则自少修饬。未老退归。先辈推许。后生尊慕。临死倡义。为国御寇。究其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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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直为一乡之善士。俎豆之奉。诚非太僭。仍窃伏念壬辰之乱。 宣庙中兴之业。实有赖于湖南忠义之士。 圣祖培养之效。尤有光于盛烈者也。今因金德龄,朴光玉等并享之祠。增其职秩。锡以扁额。举 累朝未遑之典。慰一路久郁之望。允合褒劝之宜。伏惟上裁。
沈彦光追复官爵议
沈彦光引入金安老。其所以误国事祸士林者大矣。惟其所关者重。故当时记录颇详。窃究其本心。则初出于收拾士类。羽翼 春宫。元非助奸党邪之计。安老伏法之后。执迹以论之。固难免引入之罪。而到今百馀年。其骨已朽。是非亦定。追还职牒。以白其本心。恐合于原情推恕之道。伏惟 上裁。
大王大妃殿服制议
臣于礼学。素所昧。昧至于帝王之礼。尤不得以知之。第闻朱子家礼之文有曰。嫡孙及曾玄孙之当为后者之妇。为小功。其姑在则否。又曰。嫡孙父卒。为祖母若曾高祖母承重者齐衰。其妇从服。以此推之。曾祖母为曾孙妇当为后者。亦服小功。今 大行王妃之于 大王大妃殿。当以已承重论。不可与当为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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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在者。比而同之。且服制有相报之义。曾孙妇承重者。为曾祖母齐衰。则曾祖母之于承重曾孙妇。全然无服。似非情理之所安。请令礼官广询于知礼之人。俾无未尽之悔。恐合致慎之道。伏惟 上裁。
国恤时追后承讣。诸臣成服差退议。
臣于昨日。已以臣民成服。从举哀日退行于初二日之意。仰陈于献议之中矣。今见儒臣劄本。似未详其间曲折之致。不得不略陈。 大行大妃升遐之时。在于二十六日初更。急遽之际。亦不能无万一冀望之诚。再三诊察。至四更后。始行复礼举哀。至于在家群臣则几尽俟晓承讣来会。必欲使之先为成服。便为未满六日之限。臣实未知礼意果如此否也。五礼仪袭后设奠。朝夕上食如常仪。则成殡之后。因群臣未及成服。废阁殷奠云者。尤所未晓。信斯言也。凡丧如有奔丧未及成服于定限者。则虽既殡之后。皆当废殷奠耶。臣之孤陋之见不敢自信。伏惟 上裁。
大行王妃丧。 大殿服制。当用杖期议。
礼云为妻。父母在不杖。家礼附注亦云父母在则为妻不杖。而仪礼注说。又有适子父没。为妻杖期之文。两说似不无径庭。而然亦各有其意。盖适子妻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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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俱存。则父主其丧。故其夫不杖。若父没母存。则母不得主丧。故其子可以杖也。参考礼意明白可据如此。似无难断之事。且有 仁祖朝已行之礼。今此大行王妃之丧。自 上制服之节。恐无容他议。浅见如是。伏惟 上裁。
婢夫奸家长妻者。蔽罪轻重议。(辛酉)
我国奴婢之法。名分已定。一如纲常。而至于婢夫。则俗称如奴。其中居在篱下。依仰服役。实有无间于已奴者矣。今因淫奸之变。若诿之以律无明文。或施以次律。或置而不问。则防禁不严。将来意外之变。必无所不至矣。圣人制刑。本欲禁非。而教导之意。亦在其中。况国俗民风。千里不同。则因俗立法。无非教也。如但胶守 大明之律。不问我国之俗。而轻纵犯主之罪。则恐失制刑之本意也。或有以人之杀婢夫偿命为疑者而国家用法各有攸当若无偿命之律婢夫之见杀者。必至于相随续。若弛淫奸之律。犯主之大恶。必至于无所忌。臣愚以为婢夫奸家长妻者。虽不可与奴同断。宜从雇工之律。比论酌处。伏惟 上裁。
李有吉旌赠议
戊午深河之役。宣川府使金应河为国殉节。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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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东之光而得有辞于天下后世者。比他死义之人。尤有大焉。应河是其时左营之将。其管下同时同死之人。亦必有可传于后者。而时当昏朝。贼臣擅国。不能尽为之表章。以至堙没而无闻。则可胜惜哉。今因正言李彦纲陈疏。取考故相臣李廷龟文集。则永柔县令李有吉。实与应河同时舍命。其取义之节。无愧于巡远之并美者较然矣。虽其岁月既久。事迹难详。而只此哀辞一篇。可以昭揭千古。显忠褒死。岂可以不举于前而有靳于后。合施旌赠之典。以示追悯之意。伏惟 上裁。
金元亮伸冤议
金元亮之冤死。人多言之。而间或有其罪应死之论。盖于逆适未及称兵之前。先有上变书。适子栴被逮。而元亮力言适之必不反。及适之叛。人多致疑。贼臣自点因嫌搆捏。竟至于死。臣尝闻故判书张善澄之言。则曰先人每称其冤死。今领府事宋时烈亦谓先师尝言金元亮之事。论其迹则难免。而究其心则甚冤。善澄之称先人者。乃新丰府院君张维也。宋时烈之谓先师者。乃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也。两臣之于元亮。有师生朋交之义。必能详知其平日心事。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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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逆之迹。岂有追伤称冤之理乎。 显庙初年。已蒙伸雪。而贼积之追请还收于十年之后者。未晓其意。然以其所为屈伸之者言之。伸之者。两臣之外。故相臣李时白,元斗杓,李厚源也。屈之者。初由于自点而终成于贼积。执此两端而可以决矣。其临死。刺血疏誊本。尚行于世。倘蒙宣索而睿察。则庶可尽烛其颠末矣。臣以为宜从公共之论。复施涤荡之恩。实合伸枉之典。伏惟 上裁。
朴尚衷旌表议
朴尚衷乃丽末名臣。丽史列传。盛称其忠孝文学。一时士望。至与郑梦周并推见。出于杂说小记者亦多。辛祦初年金义杀 天朝使臣。乃奔于胡元之遗种。在廷诸臣。遂兴事北之议。尚衷再上章。力陈大义。且斥权臣卖国同恶之罪。因是受诬而杖死。其平生大节。卓然可见。使吾东尊周攘夷。知有礼义者。其功不多让于梦周矣。其子孙连世燀赫。已蒙议政之赠。今宜旌表赐谥立祠。以示崇报之意。实合奖劝之典。伏惟 上裁。
明川良女莫今参酌施罪议
北关氓俗。生子不举者。往往有之。盖出于生理甚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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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乐育之意。曾于甲辰年间。臣忝按本道时。遵承 朝命。行会列邑。凡穷贫之民。有胎孕之妇难于养育者。一一报知本官。载之簿录。计朔给料。俾知朝家惠养生息之德意。且令救活其目前饥饿之急。略有施行节目。岁月乍久。不能追记。今此明川地谋杀赤子之变。实是人理之所无。宜 圣上之发恻深恶。欲加极罪。以惩顽俗。而苟求其本。亦甚可矜。自上化下之道。宜先厚生迁善。使得复其本性。渐以成习。彼方冥然无知。禽兽不若。而欲以法正之。则恐徒乖于本律而无益于惩砺也。况其欲杀之子。幸不至死。尤不当用刑于常制之外。姑以法意参酌施罪。仍令道臣悉心咨访。究得救俗之宜。启闻立制。以之晓谕吏民。永久遵行。期于变革恶习。实合教化之本。伏惟 上裁。
宋象贤郑拨褒赠议
壬辰倭寇之犯境。釜山佥使郑拨守城抗贼。杀伤甚多。矢尽力竭。中丸而死。贼遂进陷东莱。府使宋象贤又死之。两人忠义之节。至今炳炳照人耳目。前后倭差之往来我国者。亦莫不畏服称说。其时朝廷即命赠象贤以吏曹判书。赠拨以兵曹判书。录用其子孙。悯恤旌嘉之典。至矣尽矣。东莱虽是徇节之地。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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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徼极边。岁月既久。故老无存者。不知褒赠已行。又有此请。今若因是而特命加赠两臣。则尤可以激励边上之士气矣。且象贤后孙。得蒙录用。方在仕版。而拨之后孙。尚有数人。其中亦不无可合调用者。独不免淹滞不振。仍使铨曹一体收用。似合褒劝之道。伏惟 上裁。
李时白,宋浚吉 庙庭追配议
惟我 孝宗大王盛德大业。没世难忘。而岁月愈久。追攀莫及。则又欲以当时一德之臣。追配乎 庙庭。用伸其思慕之诚。有此陈章之举。岂非卫诗所谓终不可谖者耶。臣窃伏念 孝庙即阼之初。有若先正臣金尚宪金集等首被登庸。儒贤宋浚吉等一二臣。相继礼招。眷遇之隆。鱼水之契。迥出千古。至其末年。与共国事。将大有为。其所以成十载之文治。永有辞于来世者。亦莫非启沃赞襄正始克终之致。及其已死之后。论其追报之典。则古人所谓一体君臣祭祀同者。其不在斯与。兹于礼陟跻祔之时。乃以金尚宪,金集从享 庙庭。实出于群情之所同允。众论之无异辞也。至于李时白忠信之行廉白之操。一世之所共推服。可谓盛际之纯臣。今者李东溟之并举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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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亦以此也。第念祀典至重。而追配之举。又非常有。事体尤重。考之 国朝故事。虽以李恒福之元功大节文章事业。犹不得追入于 宣庙配享之列。据此言之。则不惟时白之当配。有难容议。虽如浚吉之追享。亦难以一人之言而轻举于今日也。然臣蒙陋之见。不敢自信。惟在 圣上博访加择。伏惟 上裁。
俊杰杀人代杀议
礼曰。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释之者曰。悼者幼而知未及。虽或有罪。情不出于故。故不可刑。律曰。十岁以下。犯杀人应死者。议拟奏闻。取自上裁。盖律文之意。杀人者应死。不敢以悼而轻贷。必禀旨而取裁也。今此俊杰欧打虎良。以致虎良死于三日之内。尸帐实因明白。渠虽九岁稚儿。于律固难免杀人之罪。则刑官之议拟奏闻。尽合法理。 圣上怜其幼而情不出于故。不忍断之以法。特发矜恻之教者。亦出于礼经悼不加刑之意。臣于此无容更议。抑臣窃念近日闾巷之间。稚少之儿因其斗鬨。往往至于杀伤。无非其父兄不能教戒之致。今若因此立法。十岁以下。因斗杀伤之类。虽得免死。必囚治其父兄。重施笞杖。俾有惩戢禁饬。则其于革化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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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不无少益。伏惟 上裁。
永昭殿及 翼陵祥后哭礼停废议
臣素昧礼学。重以疾病昏瞀。莫知所对。第惟今日丧制。一遵古经国典。练祥与禫次第变除则禫后凡干仪节。自当从吉。恐无可疑。惟此朝夕上食。不忍遽辍于再期之内者。虽有已行之例。于古实无可稽。又因上食。仍存举哀之节。则终为吉凶相杂之归。诸大臣所献议者。似乎得宜。无容别见。伏惟 上裁。
五贤从祀节目讲定议
圣庙隮升。斯文盛典。而系是稀阔之举。仪节之间。未有可据明文。则惟在礼官依仿古制之相近者。为之参酌裁定耳。我朝二贤。似宜略仿 宗庙从享之仪。先为赐祭颁教于其家。以告将升之意。造位版题位版权安等节。皆当在于泮宫。宋朝三贤。亦仿书院奉安之仪。先为造位版题位版权安之后。设祭具祝。以告将升之意。及其隮升之日。告由于先圣而分配于两庑。仍行酌礼而并享之。则恐或不至于大悖。权安时。别为告由。分配时。两庑新旧位告由等节。俱无所据。凡平日庙中。有事告由之礼。只行于圣殿。不行于两庑。虽以士夫家常行朱子所定四礼言之。大小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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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皆无并行于祔位者。且此礼与人家题主设祭以安之者。其义自不同。以此数者推之。亦可知不当别告于两庑与权安之时也。然皆出于浅见臆料。欲望下询知礼之人。且命儒臣博考典礼。熟讲而后行之。可无疏谬违失之讥。伏惟 上裁。
永昭殿禫后用乐议
五礼仪。内丧十五月。禫后用乐。乃礼之常。而今之 上食仍行。 山陵举哀。皆出于权宜之制。遵常而不能尽废乎权。古亦有之。因权而反以致疑于常。恐无是理。况 山陵与 魂殿。事体情礼。亦自不同。守侍之官。不即从吉。既由于此。则仪节之有异。似不至大妨。伏惟 上裁。
恭靖大王追上庙号后位版改题议
朱子家礼所载神主改题之节非一。而皆出于事理之所当然。仪文之不可已者。则此虽为士夫而设。亦可推而上之于帝王之家矣。然臣窃考邦礼。丧制卒哭之后。有迎谥焚黄之事。乃受赐 皇朝。仪文尽备者。而独不言改题之节。岂或有待于练时。抑或有疏漏而然耶。至于 列圣位版与祝辞。不同者亦多。苟以为事体重难而不敢改题。则恐于义理有所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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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臣以昧识。有难妄议于所不知之典礼。第以礼穷从贱之义论之。朱子所定士夫之礼。似可通行也。且臣伏闻 列圣位版中亦或有字画甚不明处云。此又不安之大者。宜有变通之道。兹因下询。并陈所怀。伏惟 上裁。
文庙从享位次釐正议(壬戌)
领府事宋时烈疏中所陈数款。乃是斯文大议论。又其引以为据者。皆出于大贤名儒之定论。素所裁量于心上。欲为千古之断案。则如臣謏浅蒙陋。何敢容喙于其间。至于先正臣金长生道德之懿。渊源之正。为一世所宗仰。而其学尤深于礼书。其所训释著述。大有补于世教。实我东之前所未有也。请与先儒黄干同升于从享者。岂非翼经化俗之功。不可不报而然耶。臣于宋时烈。有师友之义。凡其平日论议。未尝不敬信。则况于斯文重事。岂有异同于其间哉。然念兹事重大。不可骤加裁定。必须博询细讲。可无未尽之悔。伏惟 上裁。
文庙从享位次釐正更议
臣以蒙蔑。实无自得之见。略陈所怀于前日献议之中矣。今承再询之命。尤不知所以为对。仍窃伏念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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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祀典。斯文盛举。其所得失。不惟有关于一时。抑亦垂示于后代。不可不审处而致慎。今若论以名义之正。则自大圣以下位版改题。乃是第一件事。最宜先举。言其崇报之典。则周,程,张,邵与朱子六贤升祔殿内。岂容少缓。至于诸儒之或仍或黜。则领议政金寿恒之议。有稽先辈之定论。庶几得中。若夫杨时之疵病。朱子之斥言。虽非一二。而其祭延平之文。有曰道丧千载。两程勃兴。有的其绪。龟山是承。龟山之南。道则与俱。有觉其徒。望门以趋。惟时豫章。传得其宗。一箪一瓢。凛然高风云尔。则亦未尝不以渊源之有自。倡学之有功许之矣。今因多士之请。许令从享。已有成命。恐无伤于从周之义也。罗从彦比杨。似未较著。姑俟他日更加商量。亦不害其慎重也。许衡既有失身之讥。馀无足言。第其平生尊尚朱子。不染陆氏。且其论著有补世教者。亦自不少。若与吴澄一时并黜。则彼此不伦。似不无斟酌之道矣。蔡黄翼经之功。初无异同。而未及并举。实所谓有不遑者。今日之追成。更何迟疑。我东礼学之精熟。至于金长生。无复遗憾。自古从享之礼。多推翼经之贤。则读其书见其礼。可以知其人矣。升圣庙俎豆之列者。舍斯人其谁。妄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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僭越。无可采择。伏惟 上裁。
祈谷祭设行议(癸亥)
祈谷上帝。固非我国所可得行。而祈年田租。似宜引用而不悖。为民祷祝。实合于恳迫之至。无不用极之意。伏惟 上裁。
何蕃陈东欧阳澈立祠及同祀之人议。
自前代沿而下之。行谊之可褒者何限。而 圣上之所取。独在于太学生。自近世溯而上之。太学生可取者亦何限。而 圣上之所相感。独在于何蕃等三人。至命立祠于太学之傍者。实为激励多士之地。而犹不欲独断。复询臣等以可合同祀之人。臣之愚意以为斯举甚盛。入祠之人虽不必少。亦不必多。立祀之后。倡导风动之馀。必有士论之所尊尚。齐起而继请者。徐俟他日。姑勿并举。似合慎重之道。伏惟 上裁。
领府事宋时烈致仕后仍给本秩常禄议
元老大臣。系国家轻重。法不当许令休致。而 圣上之勉从其情恳者。盖出于慰恤优礼。不欲强迫之盛心。则亦当颁之以领中枢本秩常禄。以示朝家惠养礼待之意。似不宜循用法典常行之礼。而事系特恩。自下不敢擅议。伏惟 上裁。
领府事宋时烈致仕后月致廪粟议
法典所谓堂上官。似指堂上以上致仕者。而且无区别大臣之事。该曹之援据月致酒肉之例。盖出于此。而元老大臣之致仕事体自别。诚如 圣教。不必以常例为拘。酒肉之外。月致廪粟。则尤有光于礼贤养老之道。伏惟 上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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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长远,李惕然孝行褒奖议
朴长远谦恭之德。孝悌之行。实为朝绅之所共叹服。盖其一生谨饬。操履有法。事亲尽诚。能养其志。古人所谓不敢有其身者。殆庶几焉。曾在 先朝。亦尝嘉奖。累加恩典。今宜旌表其门闾。以示追褒之意。且闻其临死。诫子孙勿请谥。似亦出于执谦之心。而位跻冢宰。既是格式之所当得。则仍命太常。议定其谥。亦合优礼之道。李惕然则臣虽及见其人。敬其高年。而犹不能尽得其平生。然其善事父母。致孝感之异。友爱诸弟。有湛乐之欢。则臣亦稔闻。追想其敦厚之风。有可以警薄俗者。逮事 累朝。官至三品。亦宜特 许加秩赠职。以彰孝理之化。伏惟 上裁。
式年讲经变通议(甲子)
大比得人之难。讲经无实之弊。诚如诸臣所陈达者。
老峰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119L 页
不可无变改之举。臣曾忝国子之任。请设通读之规。欲以讲论文义。且广解额。转成取重生画之蹊。而行之数年。未见效益。终归于为经生开一倖门矣。今若略仿朱子之议。改定讲法。则似可矫救此弊。渐见实效。而 祖宗朝所制三百年遵行取人之法。恐不可轻易变改也。抑臣闻之。讲经旧规。专以正文为主。故应讲得分者多。及其会试制述。生画几乎参半。近年则不问文义通晓与否。有能多诵注释。辄与通签。此其所以为弊之源也。从今更令申明旧规。使应讲诸生先诵正文。音释不差。则考官逐字问其旨意。所对不失先儒注解本意。又能通诵一章首尾。则虽不能多诵注释。并许粗略之签。使得第。其立落于会试制述。又于殿试。拈出其未成篇及全不成文理者。使之改试于来式年。必待粗成篇样后始许赐第。则虽不大加变通。自可渐复 祖宗朝故事。通经之士。皆能制述矣。伏惟 上裁。
大王大妃殿周甲上徽号议(丙寅)
臣谨按宋史。以宪圣皇太后寿七十。孝宗皇帝行庆寿礼。后三年。又上尊号。今此 下询。当以此为据。其在臣民欢祝之诚。夫谁曰不可。而第念徽号之上。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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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世之所未有。我 祖宗朝亦莫之行。当此穑事连凶。时虞危懔之日。凡系弥文。姑为省约。以示戒惧之意。似合乎养志承训之道。伏惟 上裁。
因灾异裁减 庙享议
臣伏见右议政李端夏劄辞。其所陈述。援据古圣遇灾处变之宜。此皆后世帝王所可遵法而奉行者。其何敢容议乎。第念古今异宜。俗尚不齐。苟不随时而从宜。徒欲胶守而泥古。则恐于其间。或不无爽其本意。反致为弊之端。且臣又念今日 君臣上下一心焦厉。上有以尽吾所以共承 宗庙之心。下有以尽吾所以拯救元元之实。则固为尽善矣。如或畏敬难持。怠忽易生。在下之人。或不能皆以我 殿下之心为心。饮食衣服之费。多不能变改其常。而独于 宗庙之奉。先加节损而已。则恐或有歉于我 圣上痛自裁削之至诚也。然此亦无他。惟在 殿下反诸身耳。臣疾病垂死之中。再承下询。不敢孤负盛意。欲陈区区所怀。而神昏气乏。不能罄竭于文字之间。不胜惶愧陨越之至。伏惟 上裁。
长陵迁奉议
臣病剧垂死之中。史官来宣 圣旨。俾臣商论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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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当迁与否以对。今臣精神昏迷。虽阅前后奉审诸说。不能领略其言为之是非。抑臣昔年当 仁祖大王升遐之时。故相臣赵翼为大司宪。手持劄草。涕泣而言曰。 先王厚德无可报。方上 山陵迁改之请。仍言 长陵风水不利。并及诸地师之论。缕缕恳恳。感动见闻。顷者臣承命 翼陵总护使。往来看山之日。地官赵湸自陈其术。且言 长陵风水多疵病。曾以此意陈疏矣。其后所言多验。庚申逆变。贵宗二人。谋叛伏法。尤益著验云。而臣素昧风水之说。故不能问其所以然之故矣。至于今日。陈疏言 长陵风水之不利者相续。臣亦不能无 长陵风水或有疵病之虑矣。至于 迁陵当否。则臣徒闻人言。不知其利害。诚不敢妄议。伏惟 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