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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x 页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书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17H 页
答郑皆春昆仲(庚辰)
比久不闻问。怀仰方深。忽此承问。就审节序推迁。练制已过。窃惟感时追慕孝思加切。何以堪抑。惟冀节哀顺变。慰此远诚。询及疑义。重孤远问。略效其愚。未知得免汰哉之诮乎。其馀许多条目。今不暇遍答。固非老人精力所能究悉也。
  别纸
 前承下教。练祥既已退行。而初忌祭奠时告辞及行祀节次。道远未及再禀。旁考礼书。亦未得显据。荒昧中妄谓朱子许其别设祭奠以尽人情。故馔品一如殷祭。告辞则日月不居奄及初期下。加成服后时退行常事谨以清酌庶羞少伸情理敢告二十字。到今思之。大有率意之罪。前头再忌。亦有难处之节。伏望一一指教。俾无后悔如何。
成服既晚。练祥之祭。从月数退行。则初期别设之祭。只当略如朔望奠而丰其馔品。一献无祝。似为得宜。
 初丧。尸南首在床。故主人西向南上。成殡后叙立于厅事。而犹从南上之位。则主人距灵座远。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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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座作头叙立。未知如何。
初丧尸南首。故主人兄弟在尸旁。其位西向南上。固宜。若既殡则主人兄弟序立于堂下。其位北上。礼有明文。既殡之后。犹从南上之说。殊无据。
 三年内墓祭。世俗不行。而亡母新墓。在先茔同原。先茔上墓时独不行祭。情理未安。未知如何。
新墓若在先茔之侧。则节祀时。使子弟从略设行。何害于义。此间士大夫家亦有行之者矣。
 妇人丧服。用大袖长裙。则带用何带。近日妇人无带。未知如何。
礼云妇人重腰。故既练去腰绖。据此则妇人丧服之有带可知。
 丧礼祝。有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万阳外曾祖父尝谓主丧者自省居丧之节。果一一无愧于此则可。如有一毫未尽。则礼不可虚伪。故祝文中删去此句。即今外党一家皆遵行。未知如何。
先王制礼。后贤继述之。丧祭祝辞等文字。莫不参酌情文。垂教后世。使贤愚各得自尽于丧礼。今若以己之不能。而辄加删改。则其于反求诸心。引而致之之义。何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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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墓非礼。虽有先贤定论。若主人奉几筵于家。次男结庐墓下。朝夕哭临。则果不悖于理否。
朱子答门人之问曰。坟土未乾时一展省。何害于义。但不立庐墓之名耳。其丁太硕人之丧。自既葬后日居墓侧。朔望归奠几筵。以此义推之。则可知所以处此之道矣。
 丧人恒著之服。从俗无妨。第隆冬盛寒。或不得已掩耳。则世俗以绵布充絮为帻。谓之弇头。此乃寝席之具。而常著孝巾之下。至于几筵。犹或不脱。其慢亵甚矣。鄙意承衰服既仿深衣为之。则以白粗布仿幅巾制。著在孝巾下如何。
若当冬节。不可无御寒之具。而用寝席亵著之物。以临祭祀。果未安。别制新件如俗制似好。不必仿幅巾之制而为之也。
 古礼有去纚之节。无还施之时。然开元礼及仪节。有敛发之文。自虞以后。主人沐浴亲酹。则乱发与祭。似甚不敬。向者李庆州令公来临弊庐。亦以孤哀等不著布纚为非。未知果尔否。今以极粗布为纚。只于几筵。敛发将事。礼毕旋脱何如。
既沐浴将事。则以布巾代掠头敛发。恐无不可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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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纚。是韬髻之物。非掠头敛发之具。考之礼经注疏。可知也。
 堂弟宾阳前妻。未及见舅而夭。葬于女氏之党。在礼不宜祔于夫家之庙。第念后俗无亲迎之礼。则明日见舅。三日庙见。其亦势所难行也。其间或有踰年而归者。或有积年而归者。犹以未成妇待之。无乃执泥不通邪。异日为宾阳子孙者。前母祭祀。不为奉行否。若有一女。则尤何以处之。
古今异宜。且国俗无亲迎之礼。新妇未见舅姑而死者。比比有之。若从古礼。不得祔于祖而配于夫。遽从黜妻之例。则极有难处之势。此等处。且当变而通之。正所谓礼从宜者也。未知如何。
答李济仲(仁溥)
前冬一奉。足慰历岁饥渴。缘行旆仙仙。且有客扰。未克款做良晤。解携来。益切怀想。月前因风便。承七月十四日书。满纸缕缕。意寄勤厚。开缄三复。感叹无已信后数月。远惟动止日益清胜。玄逸重伤暑湿。自夏徂秋。长在呻吟中。秋深后略有安意。而衰年气力。不能与病为敌。尚未得步出庭除。涤去烦襟。殊可怜叹。气质本自颓惰。到今况味又如此。年迫桑榆。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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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可称道者。回顾茫然。秪切悲叹。来谕推借过盛。尤令人蹙蹙不安也。昌丹两生。前冬归去。今不复来矣。病倦神昏。草草不究。
答李明古(万迪)
南郊两日之奉。虽缘稠扰。未得从颂。一言半辞之间。亦足以洗涤尘襟。解携南来。未尝不往来于心。兹承损惠长笺。远及瘴海之滨。存问周至。咨诹勤恳。三复披玩。感叹亡已。累人蒙犯潦炎。十生九死。经涉五旬。始得歇泊。而水土之虞。果如所闻。然莫非穷命使然。秪得顺受耳。贤契以盛年壮气。富有其才。而当此奔趋躁竞之际。独能味众人之所不味。去浮华趋本实。欲从事古人所谓为己之学。殊非今世所耳目者。但玄也质本疏慵。徒有其志而未尝实用其力。因循颓惰。老矣无闻。况此罪废之馀。摧伤陨穫。神志荒耗。其何以副贤者所需。而发贤者之志意哉。虽然。感贤者谦虚好问之诚。聊诵所闻。以备竿头进步之资。愿贤者之少留意也。盖尝闻之。为学之要无他。惟在研穷物理。以致其知。笃行所知。以崇其德而穷理之要。又在读书而研精义理。遇事而辨别是非。于凡天下之事。推类益穷之。以致其博笃行之实。亦惟曰。入则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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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则弟。言忠信行笃敬。日用云为之间。真实践履。以致其约而已。自虞书精一之传。以及孔颜之所授受。曾,思,孟,程,朱夫子之所以举似后学者。言虽不同。其义则一而已。贤者若不以愚言为不然。则且须勿管他人得失世间毁誉。只得低心下意。将论语,大学,中庸,孟,程,朱氏之书。字求其训。句逆其义。沈潜反复。以待其融会贯通。又能随时随处。体认提撕。著力去做。则自然心与理会。知行并进。不患不得圣贤门路之正。学者欲求希贤希圣之方。岂可舍此而他求哉。惟在贤者用功之实与不实耳。
答李明古问目
 大学所谓明德者是何物。
明德者。是人之所得乎天而为一身之主宰者也。盖心统性情。三者相因而离不得。谓之性可也。谓之心亦可。然以章句所谓虚灵不昧具众理而应万事者观之。则说心字意较多。偶阅朱子语类。适得一语有感于心者。因谩录呈。以资进修之助。
 或问于朱子曰。虚灵不昧。是精灵底物事。具众理。是精灵中有许多条理。应万事。是那条理发见出来底。答曰。不消如此解说。但要识得底明德是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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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事。便切身做工夫。去其气禀物欲之蔽。便是明得自家明德了。若只解说虚灵不昧是如何。具众理是如何。应万事又是如何。却济得甚事。
 格物之义。愿闻其详。
格物者。格至也尽也。言穷至事物之理。到得十分地头。方可谓格物。贤者所论即事即物。穷其至理云者。已得其旨矣。(但其至二字当乙。)若因此见解。循序渐进。致积累之功。则庶几有贯通之望矣。或者训格以正。诚为丑差。贤者非之是矣。
 大学或问经一章及格致章所引明善诚身。下语有不同之义。
或问中经一章所谓明善即格物致知之功。诚身即诚意正心修身之效也云者。乃互文以见其义。功字亦是效字之义。今以功字作工夫字看。故有此疑也。若格致章所谓事功字。亦当作功效字看矣。
 仁与义互为体用。其说若相矛盾何耶。
义体仁用之说。盖出于太极图说。若以偏言一事者言仁。而以正为中之干。则义当为仁之质。此则义为体而仁为用也。若未离乎静。而指其全体谓之仁。因感物而动。而指其处事之宜谓之义。则仁为体而义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0L 页
为用也。圣贤之言。各有所指。如子贡说学不厌为智。教不倦为仁。子思却言成己为仁。成物为智。推此义言之。仁固有安静意思。然及其施行。却有运用之意。义固是裁制之道理。然及其收藏。却有凝定底意。是其一体一用。交相取义者也。
 周易阴阳消长之变。乾坤两卦用九用六之义。
易之为道。广大悉备。变化无穷。非造次言说所可该括。然至于用九用六之义。则其亦有说矣。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阳爻。则老为九而少为七。阴爻则老为六而少为八。若筮得卦爻。则用九六而不用七八。乾之六爻为纯阳。坤之六爻为纯阴。而居六十四卦之首。故于此发此义。使筮而遇此两卦六爻皆变者。即此占之。(即两卦六爻辞外。用九用六之辞。)盖乾变为坤。故取坤之彖辞先迷后得之义。坤变为乾。故取乾卦彖辞利贞之义。朱子本义之说。不过如此。贤者推说太过。以为推言其理之极处。则可以弥六合包四海。天下万物之理。莫非用九用六中流出云者。似有桑木插刀。梓树出汁之病。末端所谓中庸位育之事。费隐之理。极功化该体用。诚明明诚。无声无臭之妙。可以配对用九用六之理云者。尤涉浮泛沦于不可测知之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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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读之。不觉心烦腹闷。今写去朱夫子与陈安卿问答之语。幸留意体察。潜心玩索。舍陈氏初年浮泛之失。体认真切近里著己。使见解精深。操守的确。如陈氏晚年所就。则区区今日之望也。相爱之深。言颇伤直。谅蒙识察。
 朱子尝问陈安卿以疑难可商量处。对曰。数年来见得日用间大事小事。分明都是天理流行。不见其有粘滞底意。夫子与点之意。颜子乐底。漆雕开信底。中庸鸢飞鱼跃底意。周子洒落。及程子活泼泼底意。都在面前。真个是如此。先生曰。恁地汎说也容易。久之曰。只恐劳心落在无涯可测之地。论语一部。自学而时习之。至尧曰。都是做工夫处。圣贤说事亲便要如此。事君便要如此。事长便要如此。言便要如此。行便要如此。都是好用工夫处。若都掉了。只管说与点。却是好笑。大抵看道理。要得平心去理会。若实见得只说一两段。亦见得许多道理。不要将一个大底语言都来罩了。如颜子克己复礼。亦须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不成只守个克己复礼。
答李明古(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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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七月二十七日书。就审侍下动止如宜。不任忻慰。玄逸漂沦南北之馀。获遂狐首之愿。 圣恩如天。感戴难胜。而既归之后。摧心伤骨之事。不一而足。感念今昨。殆无以为怀也。承谕摆脱俗累。绝意进取。杜门求志。从事古人所谓为己之学。此实今世所未闻。殊可叹服。但其称说自家为学工夫处。头绪太多。无端的可据之地。是为可疑耳。朱夫子尝有言曰。近来学者所以不成头绪者。只缘见圣贤说得多了。既欲为此。又欲为彼。却不把捉得一项周全。此言殊有味。窃愿贤者且莫揽取圣贤许多说话。把来作弄。只就言行上。磨勘体究。有馀不敢尽。有不足不敢不勉。以求尽夫忠信笃敬之实。则庶几思虑精专。工夫缜密。不但徒有悬想企望之劳。必有得寸得尺。皆为吾用之益矣。天章秋间暂得一面。而一脚出门。便有业不专之叹。可惜。
答姜仲文(㰒○或云姜寿卿檍)
前者哀侍以既经再期。仍奉几筵于殡宫为未安。故窃取朱子之意。以为或可以此旁照也。今承来谕。诚有未安者然。窃尝反复思之。伯哀以承家主祭之人。当初成服既晚。计日月实数而为变除之节。则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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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祭之前。似当有朔望哀临之所。几筵恐未可遽撤也。朱子答曾无疑之问曰。其间忌日。别设祭奠云云。而无迁主入庙之说。且若无殡宫。则所谓祥祭。当于何处设行乎。此在更入思议也。若朝夕上食之节。于礼无所考。然礼卒哭后不复馈食于下室。而先儒且从俗仍存。况闻尊家初以拘忌。久阙上食之礼云。就今未祥之前。仍行朝夕上食。追补未尽之日数。意亦近厚。未知如何。先夫人神主祔庙与否。非但有凶服中不敢入庙之疑。朱子有妻先亡。为别庙以奉其主之说。今先大夫丧尚未毕。则以妻先亡之义。权奉先夫人神主于别处。似亦无害于义。未知如何。适此数时。偶复扰扰。不暇致思。恐未必是。惟愿更询知礼之家幸甚。
答李休瑞(星徵)问目
 先考初期。在亡兄葬前。练祭固不可举行。亦不忍虚过。欲仿忌祭略设。而村中痘炽。未可以纸榜权设于寓所耶。既无主人。不当有祝文。而昧然行事。亦甚忽略。或可以遭变权设之意。为文致告耶。
凡丧未练之前。有同宫之丧。则必葬而后祭者。礼有明文。当初期日。略设祭奠之谕。真得礼意。但本家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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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未净。则以纸榜权设于寓所。而用一献无祝之礼。似得宜。未知如何。
 亡兄未终丧而死。孤侄当代服。而其受服在何时。当在亡兄葬后耶。
令兄既未终丧而没。承重孙接服先人未卒之服者。当在令兄葬后先府君练祥时。未终丧而亡者在葬前。则承重孙于葬时受服。亡在小祥前。则于小祥受服云者。在仪礼服制令中矣。
 承重孙未受服前。不得与于先考祭奠否。虽与祭而当视众孙例否。
虽长孙。未受服前。似当与众孙无别。盖未葬前。有不忍死其亲之意故耳。
 虽代服。而其常服则当服父丧斩衰耶。若吊客同时吊两殡。而不容换著。则当服何服而受吊欤。
常服父服。似合礼意。至于出入殡宫及受吊时。似当各服其服矣。
答李会徵(成全)问目
 复衣。家礼不言用处。今俗卷置魂帛箱者。未知何据。并与魂帛而埋之者。亦如何。
按士丧礼。复衣受用篚。升自阼阶。以衣尸。注曰。衣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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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覆之若得魂反之。疏曰。浴而去之。不用袭敛。又按丧大记。复衣不以衣尸。注谓不以袭也。古礼不复明言其去处。家礼亦不言。如今纳魂帛箱者。必是后来俗礼。然既纳之箱中。则并魂帛埋之。亦或无妨否。沙溪以为不合埋置。当与遗衣服置之灵座旁。未知果如何也。
 袭后设奠当肩。设灵座后。又设酒果于卓子上。是两处设奠否。
记曰。始死之奠。其馀阁也与。即所谓袭奠也。既设奠于灵座前。则袭奠自当彻去。岂有两处设奠之理。
 
家礼朝夕哭奠注。每日晨起主人以下。哭尽哀云云。则哭与奠似是一项事。沙溪以为两项事何欤。奠时主人以下再拜。而哭时不言拜。则但入哭而已乎。葬后哭而不奠如何。
哭与奠固是两项事。每日晨起哭尽哀。始设奠。哭再拜云者。实合礼意。葬后不设奠为是。
 发引之朝。世俗以殷奠上食。而于遣奠。只设酒果脯醢。无乃太简乎。或循例上食。而于遣奠设盛馔。亦未知如何。
发引前夕。既行祖奠。当发引时。又设殷奠。固有烦渎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3L 页
之失。似当只行上食。且以家礼迁柩就舆。执事彻祖奠云者观之。其不设殷奠。亦可知矣。遣奠时设酒果脯醢者。礼必有义。又何以太简为疑乎。
 遣奠告辞。沙溪以为旁尊不用永诀终天之语。伊川祭吕与叔。亦用此语。且遣奠告辞。非丧主自告。则礼家本意。似不专为亲丧而言如何。
永诀终天等语。不但程集有之。朱子祭文中。亦多有之。其不止于用亲丧明矣。
 赠玄纁时。主人再拜。而今俗在位者皆拜何欤。
赠币之际。不可无拜送之礼。故独主人再拜。在位者皆拜则恐非礼意也。
 礼舅没则姑老。不与祭。若与祭则设位于前。丧主之妻亚献。若丧主无妻。而亡者之妻。不至老废则奈何。
家礼。初终立主妇。谓亡者之妻。虞祭亚献。主妇为之。此则似指主丧者之妻。而未有明据。不敢质言。然张子既有母子不可共事之论。沙溪于此说得似好。盖曰初丧。亡者之妻。当为主妇。时未传家于冢妇故也。虞祔以后。主丧者之妻。当为主妇。祭祀之礼。必须夫妇亲之故也。未知此说如何。若丧主无妻。而亡者之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4H 页
妻不至老废。则又不当拘以此例。如何如何。
 凡言哭。皆云主人以下皆哭。而虞祭初献时。独云主人哭再拜。则在位者不当哭欤。初献再拜后。复位哭止。则亚献终献。并皆无哭欤。以禫祭三献不哭之文观之。则前此三献。似皆有哭。如何。
主人以下。既入哭尽哀。到献酌时。独主人哭再拜者。似有意义。恐非阙漏也。亚献以下。似不可不哭。引禫祭条三献不哭之文。以为證者。似得之。
 礼卒哭服葛。而家礼无之。小祥去首绖而无变带之文。若从家礼。则练时亦不必变葛欤。且葛带是指腰绖而言。今俗斩衰绞带。亦以葛为之何欤。沙溪以为当用布。而亦恐骇俗。今练冠武缨。皆以沤麻为之。则绞带亦用沤麻如何。
礼卒哭变麻以葛。既练。绞带易葛以布。家礼卒哭无服葛之节者略之也。小祥无布带之文者。或恐是未备处也。今斩衰既练布带。虽若骇俗。礼意如此。好礼之家。仿而行之。似无不可矣。用沤麻为带。未知是如何。然古者无葛之乡用顈。以此意推之。则随便用沤麻。亦或无妨否。
 卒哭后当行祔祭。而或以为衰服不可将事。欲行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4L 页
之于大祥后。未知如何。朝祖时既以此服入庙。则其于祔祭。独何未安之有。
殷人练而祔。周人卒哭而祔。孔子善殷而从周。朱子又著之家礼。以为万世通行之礼。衰服入庙之碍。非所论也。三年而祔。自是时 王制。今士大夫家遵而行之者亦多矣。
 家礼祔祭告辞云。孝子某适于曾祖考云云。于曾祖考前自称孝子。无乃未安乎。寒冈以此意问于退溪先生。答曰。岂不以此祭主于升祔先考。故只称孝子耶。是亦有所疑惑。而郑重其说欤。家礼自祔以后。皆称孝子。丧礼备要。三年内通称孤子。未知如何。三年内与人酬酢文字。例称孤子。则祔祭告辞。从备要称孤子。莫无害否。
退溪先生答寒冈之问既如此。今不敢强为之说。然窃意主丧之人。未及改题传重。其不敢遽加以己之属称。毋乃以是故耶。家礼自祔以后皆称孝子。则今不容更有他议也。
 三年内。哭有渐杀之节。葬前哭无时。小祥后并废朝夕哭。则卒哭后朝夕上食时。再拜哭尽哀。后止哭阖门。少顷启门。进茶复哭如何。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5H 页
三年内朝夕上食。只是古人馈食下室之礼。与大祭祀不同。阖门启门之节。恐不必行也。
 三年内四时节日若正朝秋夕。似当兼行于朔望。而寒端二节。不可不别设行之。皆备三献行事否。葬前奠而不祭。则亦依朔望例行之否。
来谕依朔望例行之云者得之。两节别设。亦似合宜。
 宗子死未葬。固可废祭。若遇先代忌日。则未可以纸榜略设于支子家耶。纸榜属称。当以何书。琼山云未改题前。只书官封。不称属号。未知如何。
昔窦文卿问未葬。或遇先忌。不知当祭否。若祭则又何服。朱子答曰。忌者丧之馀。祭似无嫌。然正寝已设几筵。即无祭处。恐亦可暂停也。又答黄子耕之问曰。支子不得已当祭。旋设纸榜于位。祭讫焚之。然礼文品节。亦当少损于长子。或但一献无祝可也。今若不得不祭。且当依此绵蕝如何。虽纸榜。不可无属号。似当以支子孙属称书之。琼山说。似为宗子承重未改题而言也。
 拜宾之礼。主人行之。众主人似不当并拜。而若长孙承重。同居有亲且尊者则奈何。
设席于殡门外。俟吊者入哭灵筵讫。主丧者一人。出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5L 页
拜宾于席。众主人始出就次。今好礼之家多如此。若然则虽有同居尊长。亦无所碍。未知如何。
答李休徵(容全)问目
 家侄以亡兄长子。死而无子。未有立后者。亡兄之丧。当依退溪先生答寒冈之问。以其弟为摄主。而摄行之际。似有告辞。当在何时欤。仲侄既摄主。则神主旁题。当称摄祀事子某奉祀否。
来谕所引寒冈摄祀之义。实为后世遵行之典。而告辞一节。似当在题主后设奠时。略以兄亡无后权摄祀事之意。添入题主祝文中如何。旁题称谓。未知如何为得。然以寒冈家所遭推之。则似当云介子某摄祀。未知如何。
 仲侄虽为亡兄摄主。而似不得主先代之主。祔祭时主人之礼。谁可摄行欤。
既权摄祀事。则祔祭时主人之礼。亦似当摄行。
 亡侄神主。以其弟为主而书显兄否。抑从丧礼备要。以显辟书之耶。
尝见寒冈集中。有云妇人无主丧之义。推以礼意。亦当如此。以弟为主而书以显兄。似得之矣。
 亡侄死于丧中。故葬前用素馔。而葬后肉馔之设。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6H 页
当在何时欤。
卒哭以神道事之。则设肉馔。似当在卒哭时矣。
 亡兄为继曾祖之宗。至亡兄之身。已满四龛。若亡侄入庙。则礼当祧迁。而未改题前。不敢祧迁。则亡侄虽入庙。当用班祔之例否。抑置之别室否。
未立后之前。似不当辄入龛中。或祔祖庙。或权安别室。似得之矣。
答曹德父(锡基)
别来三易寒暑。憧憧一念。未尝少弛于中。即因家儿从彼中还。知与贤契做一日之款。既又袖致所贻书。开缄三复。恍若对面语。岂胜感欢。就悉冬寒。动止康胜。尤用慰释。玄逸年来。疾病侵寻。衰惫转甚。放废颓懒。未有收拾身心。亲近书册之工。回顾茫然。秪切穷庐之叹耳。每念贤契以敦厚近仁之资。有笃志愿学之诚。实非今世所易得。常以不获源源相接。交致琢磨之益为恨。今承来谕。亦发离索之叹。有相资求益之意。以玄逸今日之精神气力。了无为贤者振拔兴起之助。然若果有意于此事。则圣贤遗训。具在方册。潜心默究。体认磨勘。随事讨论。随处提撕。勿忘勿助。日积月累。则自然渐就纯熟。渐至光明。气质之偷惰。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6L 页
可变为坚定。知识之昏昧。可变至通贯。来谕所谓持敬穷理之方。亦不可外此而他求也。未尝身有之。而徒以颊舌谕诸人。诚为可笑。然采崶采菲。无以下体。或冀贤者之不以人废言也。瞻晤无期。临书惘然。乞以时益加保重。
答金德三(尚鼎)
即因国华家便。获奉惠翰。则悉秋凉。侍况如宜。感慰交切。玄逸年来。衰病日甚。兼丧戚连绵。悲悴度日。更无足言者。夏间因旱疏决。有放送之 命。台章随发。既停复起。迄无了期。虽若可闷。然莫非命也。亦且奈何。科场驰骛之际。虽有妨工夺志之戒。亲庭责望之意。亦不但已。只当随例应副。不以得失利钝。过自关念。则亦何害之有。承许早晚见访。相对当毕其说。未间千万保练。
答姜君平(汝宽)
奉四月十四日书。就审履况如宜。感与慰并。玄逸自前年夏秋以后。苦无宁帖时节。衰年气力。殊可怜叹。承谕方有味乎寒泉集。欲求入道进德之门。此非今世所易得。不胜叹服。寄来询目。考捡本书。别纸录呈。未知果中理否也。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7H 页
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云云。太极生阴阳。阴阳生五行。五行各一其性。而人独全其五性。则纯善无恶矣。夫岂有善恶混之理乎。
周子太极图说。本以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二气迭运。五行交错。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而阳善阴恶。各以类分取义。非如孟子所谓人性本善。四端之发。皆可有善而无恶也。其说甚长。非面难悉。
 惟观其所见云云。所见之见。何义也。
此言心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学者遇圣贤言心处。当辨其所指为体为用之如何云耳。
 
天且不违云者。天亦不违道之义耶。
圣人之德。纯是道理。故云天且不违。此所谓天。专以理言也。
 孟子去其中云云。去者去何地。中者指何处耶。
此言易言忠信。所以进德。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中庸言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孟子就其中。又说出浩然之气。可谓备且尽矣云耳。
 人心不同如面云云。
此言人心循天理则公而一。徇人欲则私而万殊。既万殊则如人之面貌。千差万别。各自不同云尔。人心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7L 页
不同如面。盖古语也。
 摩顶之摩。与磨字同义耶。
摩字义。孟子集注中。作摩突其顶。言擦而突之。以至于踵。不必更求与磨字同义与否耳。
 仁之道只消道一公字。消道何义耶。
消道字。当作须说字看。言仁之道。只须说一公字也。语录消训作须。
答李士行问目
 敏中将迁高祖妣墓。在高祖考茔域之前。开土时当有告辞。而曾祖考妣坟茔。在其左右。亦当有告辞否。改葬仪节祝文。一依丧礼备要否。承重曾玄孙。亦当制缌服否。
既有事于一垄之内。则各位似当有告由之节矣。改葬仪节及祝文。依备要为之似当。礼改葬缌注。子为父。臣为君。妻为夫。承重孙同。则虽曾玄孙。既承重。亦当制缌服矣。
 内丧。吊客世谊敦密。则虽非亲戚。皆令入吊否。
家礼。妇人非亲戚。与其子为执友。尝升堂拜母。则不入酹。退溪先生尝有云生时未有通家升堂之分。则直拜灵筵非礼也。可参考也。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8H 页
先代祧主。最长房当主祀。而亦可主墓祭否。一祭云者何谓欤。
家礼。大宗家始祖亲尽。则藏其主于墓所。大宗犹主其墓田。以奉其墓祭。岁率宗人一祭之。百世不改。小宗家高祖亲尽。则迁其主而埋之。其墓田则诸位迭掌。而岁帅其子孙一祭之。亦百世不改也。由此观之。祧主未埋安之前。虽墓祭。最长房似当主之。若已亲尽埋安。则诸位迭掌供办者。似当主之矣。一祭云者。每岁一祭之谓也。
答权方叔(矩)
数日前。因河上柳友书。闻君欲以今念前见访。方切企伫。即奉示墨。知有所苦。方在摄理中。此必感冒所致。望须过意将护。毋至大伤。是祝是祝。示及诸说。足见贤者深留意此事。叹尚叹尚。若因此寻求。渐至开明通透之域。则其进岂可量哉。需及亡弟书及此间诸说。便忙未及誊付。当俟后便耳。金棘人问目。病倦中仅仅条答以送。投致为望。贤所与金棘人问答中论人物未生时云云之说。金说似甚分晓矣。
答权方叔问目
 有一士夫家遭丧。只有一子。葬后又夭。惟亡者之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8L 页
妻及其弟在。将来练祥及禫。当以何人为主耶。以弟为主。则嫂为亚献。终似有嫌。当依周元阳祭录。以亡者妻为主耶。若然则祝文措语。何以为之。
尝闻妇人无主丧之义。恐当以弟为主。
 矩一家人娶妇未入门而死。势有所拘。未及立主。后娶有子。将欲追造。未知当于何处题主乎。或云夫家既非平日饮食居处之所。又无作主依神之事。则与失火改题有异。宁就墓所题主为是。矩则以为骨肉归复于土。魂气无不之。故古人以凿井得泉为比。妇人虽未归。既以夫家为重。又其忌日俗节之类。皆已设行于此。今反舍此而求诸原野。似无意义。未知如何。
所论似当。然尝闻 宗庙配享位版。各于其墓题之。然则就墓所题之。亦似不为无据。未知如何。
答权润哉(德秀)
久不承动静。怀想方勤。兹奉哀札。就审尊王母夫人初期忽焉已过。窃惟孝心追慕倍万何堪。玄逸年来。衰懒益甚。非惟合修人事处例多昏忘至于日用云为。全没理会。其亦终焉而已。自怜奈何。承谕以患故连绵。学业不专为忧。诚可闷叹。然素忧患行乎忧患。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9H 页
随所遇而句当裁处。是亦学也。可以验吾平日所得之如何。既又偷隙亲书史。益究其所未至。异日相对。讲其所疑。庶几有相资相长之益。是乃区区今日之望也。馀惟节哀顺变。副此远诚。
答金鸣于(世镛)
承昨岁十月廿五日书。忻审霜寒。侍奉动止如宜。信后岁换春归。远惟履端纳祐。累人漂泊天涯。又添一齿。潦倒转甚。其亦终焉而已。状草顾念分义。不可终辞。又惟今日形势。与昨稍异。候心悸稍定。据牒直书。且述旧闻。粗成编录。于先德幽光。未有所发明也。荐被需索之勤。谨此因便附往。览讫须勿挂他眼。恐招人诟病也。彦谦贤契忙未别幅。幸告此意。
答金鸣于,金汝受(命锡)
白足翩然传致华缄。宛若亲接仪刑。就审旱炎。佥做况清胜。群居易致流宕。窃愿佥契克念和而不流之戒。交相警饬。摄以威仪。区区之望也。相爱之至。诵言及此。更须留意为望。
与金汝受,金振伯(圣铎)
即惟穷寒。佥侍学匀胜。玄逸遇寒病蛰。穷寂殊甚。数日前。得用五来访。方讲说经义好听。恨不与佥契共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29L 页
之。即闻佥契有陶渊之会。幸于归路历访。与共此乐如何。闻鸣于入峡有日。或转向彼中否。如对亦望与之偕也。
答郑道亨(来阳)
音问间何阔。每因南风时至。不任遐想而起怀。兹承惠翰。知有同气遘痘之忧。奉虑万万。玄逸春初重患感冒。阅月沈绵。今虽向安。而馀惫未复。重听殊苦。兼痘患猝发。随处作梗。挈累奔避。今已三易处矣。形势苍黄。生理草草。安秀才所传惠风日敷。体履益和者。乃指别人。与鄙人近日况味。太不相似也。来谕谓从前十分之志。今亡二三。可知其遂成枯落也。以贤契盛壮之年。何为出此萧索之言。令人意思不佳。横渠张夫子之言曰。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此正有志君子。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处。惟贤契勉之哉。
答申润卿(玧)问目
改葬时。嫡孙为祖父母。亦服缌麻之文。本汉儒戴德说。而勉斋黄氏收入于仪礼补服篇。恐当以此为正也。今哀侍虽未及改题承祀。其为嫡孙。固自若也。改葬时。告庙等事。不宜使诸父代行。而自启及葬。当服缌以从事。韩文公改葬服议云。在丧当葬。亦宜易以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30H 页
轻服。此可为据也。妇为舅姑改葬。恐亦当服缌。而礼既无文。不敢强为之说。出嫁女子。既已降服。则沙溪说。似得之矣。
答权汝行(重道)问目
 格物之义
程子曰。格至也。格物而至于物。则物理尽。朱子释之曰。有物必有则。物者形也。则者理也。必即是物。以求其理。然知求其理而不至夫物之极。则物之理有未穷。而吾之知有未尽。故必至其极而后已。此所谓格物而至于物。则物理尽者也。惟此二说。说尽格字之义。无复馀蕴。若于此理会得。似无疑晦未明之患矣。来谕所谓我之知豁然贯通。则物之理尽其极处云者。反以物格处知至之后。大失经文章句之旨矣。
 使无讼之义
我之明德既明。则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此所以明德为本。新民为末也。章句之说。已自大煞分明。何必提起别头项言语意见。使曲折太多。反致缠绕耶。
 诚于中形于外
泛言之。则诚于中形于外。固兼善恶言之。然若此处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30L 页
所言诚字。则专指恶之实于中者言之。陈氏之说。更有何疑。
 忿懥忧惧四者之病
喜怒忧惧四者未来。而预先劳攘者。是期待之病也。四者方至。而有所倚著者。是偏系之病也。四者已过。而犹自恋著者。是留滞之病也。四者有一于此。则心不虚静。欲动而情胜。此乃有心之病也。来谕所谓喜怒忧惧是自外来。而所以喜怒忧惧。是心之用也者。殊无意味。又与此章文义。不相对值。殊不可晓。
 贱恶敖惰之义
贱恶比敖惰较重。敖惰比贱恶稍慢。
 立教之本。在识其端而推广之。本字。端字之义。
孝弟慈三者之中。慈爱之发最易见。故特举以晓人。使知孝亲敬长之道。不假强为。亦无异慈母之保赤子。欲其因此端绪而推广之耳。何必寻枝逐节。生此无限议论。不如且从章句上理会之为得。
 中庸首章章句。人物之生云者气也。得其所赋云者理也。
说得颇未莹。若曰人得天地之气而成形。禀天地之理而为性。则似差明白矣。故张子曰。天地之塞。吾其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31H 页
体。天地之帅。吾其性。塞是气也。帅则理也。
 人物二字。兼人与物言之则。(止)健顺五常之德。非万物之所同得。
有是气而后理随以具。故气全则理亦全。气偏则理亦偏。仁义礼智之禀。非物之所得而全。然万物亦各循其性而有自然之理。如虎狼之父子(仁)。蜂蚁之君臣(义)。豺獭之报本(礼)。雎鸠之有别(智)。是皆因其形气之偏而存其所得之理。由此观之。岂可谓万物之生。独不得健顺五常之性乎。或问于朱子曰。以健顺五常。言物之性。恐有碍。答曰。如牛之性顺。马之性健。即健顺之性。虎狼之仁。蝼蚁之义。即五常之性。但只禀得来少。不似人禀得来全。以此义推之。可知其说矣。
 健顺者阴阳也。五常者五行也。(止)在天言气。在人言德。甚似疑晦。
在天言气而德在其中。在人言德而气在其中。得此意而活看。则似无疑晦难明之弊也。
答安国华(命夏)
前在晋阳时。因士友间闻贤者有至性醇行。愿见而不可得。今春幸得相接。窃瞯容止閒雅。视听专壹。知前所闻果不虚也。自是愿交之心。益切于中。缘所到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31L 页
处辄有过从酬应之烦。恨未得款叩所学。途中承眷惠长笺。言辞恳悫。有时披玩。不胜感叹。今因德三之归。聊诵所闻。以为贤者进修之助。幸贤者之加意焉。盖尝闻之。学之为道无他焉。唯在读书穷理。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焉。若徒知力行而不知事理之当然。则所行或出于私意。以是为非。以非为是。而无所准则。岂不可惧也哉。朱子尝有言曰。孝弟是人之常行。若不由此。日用之间。更无立脚处。然须见得天下义理。表里通透。然后此孝弟方是活物。如其不然。便是死个孝弟。虽能持守不失。亦但为乡曲之常人。妇女之检押而已。今贤者质行之美。可谓暗合于道。然以朱子此说揆之。则窃恐其于格物致知之工。犹有所未至。苟从事于学聚问辨之诲。沈潜玩索。卒有所得。则其于行著习察之道。必沛然有馀裕矣。相爱之深。不能自已。未知贤者以为如何。
答朱厦卿(楗)
丰城掺别。迨深依黯。忽奉七月半后书。开缄惊喜。疑若梦寐。就悉秋凉。侍学珍胜。益用忻写。累人途中正犯潦热。十生九死。艰难歇泊。人马一行。粗幸无事。实非始虑所及也。既到。闻邑底近海湫恶。移接于县北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32H 页
所谓玉龙洞。即尹孤山谪居时所寓也。颇有幽趣。水泉亦好。粗可以优游自适。是亦穷途之幸也。贤者知之。勿向外人道说。恐不厌憎嫉者之心也。此来穷寂无他扰。借得人家数十卷书。为日夕遮眼之资。虽心目日渐耗短。不能潜心研索。亦足乐而忘忧耳。承谕。方且聚徒讲业。逖闻风声。诚可叹尚。更愿毋以临深为高。得少为足。益从事于温习体验之工。究此大业。寔所望也。此间有罗君斗甲者罗州人。不远数百里。委来相访。出入反复于性命理气之说。其见解通透。持守坚固。甚不易得。恨不与贤者一番相聚。有切磋之益也。若世俗是非啾喧。实如百千蚊蜹自生狂闹。幸勿以此关心也。适因入洛便。作书恳朴令公传致。庶几得免浮沈否。把笔茫然。千万不具。
答[朴士源(敏孝)]
 族叔生时丧长子。未几身死。长孙承重。不幸又夭而无嗣。今有其祖母丧。长子之弟应服三年者。姑主其丧。以摄祀事。则于题主祝文等节。皆当书以摄祀事子。以仿寒冈摄祀之制。但三年丧毕后。摄祀子将并祭考妣。而考则曰显祖考某官府君神主。孝孙某奉祀。妣则曰显妣某封某氏神主。摄祀
葛庵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第 132L 页
事子某奉祀云者。似涉未安。如之何则可也。或因吉祭。改题前所书孝孙某奉祀。书以摄祀事子某奉祀耶。如使摄祀者。奉累代祀事。则亦以摄祀名改题否。
既以长孙名。奉祀祖考。则便是父子易世。叔侄异等。今又推而上之。使叔父摄祀。似涉未安。且令次孙权摄。以待长孙立后。则或可便顺。未知如何。次孙虽摄祀。只当仍服期小祥后。以素服主馈奠等事。以示摄祀之意。如寒冈已行之礼。尤似恰当。亦未知如何。祖考以上神主旁题改书与否。不改固未安。改之亦未有显据。未知如何而得当也。寒冈摄祀时。必有以处此者。更加询问如何。无已则以祸罚重仍。宗祀无托。不免权宜摄祀。以待长孙立后之意。具由告庙然后仍姑摄祀。则虽不改题。或无未安否。此皆出于臆见。非敢自以为是也。幸更博访而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