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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斋先生文集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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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斋先生文集卷之八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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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考府君家状
府君讳德禄。字匡仲。曾祖讳贵达。议政府左参赞兼弘文馆大提学。 谥文匡公。号虚白。道德文章。伏一世。祖讳彦国。有文章。世其家。尝 除斋郎。不赴。号讷庵。考讳景参。定略将军龙骧卫副司果。妣星山李氏。献纳士澄玄孙女。以嘉靖辛卯四月二十二日。生府君。府君温靖端毅。望之。知其为庄士。通经史。问学夙成。属家世屡经士祸连累。以名利文词为之阶也。由是。绝意进取。定略府君。雅不留意于家产。及崔氏妹坐己酉被籍。年尚少。抱遗孤。不忍使独居。躬往护之。盖拨家累。客京洛者十五年。由是家益落。府君自童丱时。综干务。指画如成人。及崔事解。定略府君始下乡。见室庐完葺无亏于前。田畴垦辟有加于旧。喜拊背亟称孝子。奉慈亲二十馀年。色养备至。及遭忧哀毁如礼。享祀务极丰腆。友爱一弟四妹。同居一室。终身无间言。分田宅臧获甚均。而先妣手泽所及奁具筐篚之物。悉给季妹。先妣之所钟爱故也。尝旅游洛中。亲旧有在要地者。使之仕。始诺留。俄而不辞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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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以书谢之曰。实不知公雅操若是。临财廉。一毫不苟取予。力耕蓄万斛租。家僮千指资用甚饶。未尝为酒食侈费。治家以辨内外。严嫡庶为本。豪奴之难制者。因其微罪。责谕以义。资之粮。纵使远之。有一寡女良。其婢妻我奴。他日。女之族以为言。即焚其券。一见之人。闻其死。必为食素。接人和而庄。乡党敬畏。遭壬癸乱。晚后甚贫。不事营产曰。多积何为。日课子弟肄经业焉。万历己酉九月二十二日卒。享年七十九。后三十七年。移葬于茂林乡高挺山中。先君泣谓不肖曰。先考厚德。人实鲜知。持身处事。循常安分而已。他日勒石揭行。则其以兹言为据乎。
丁亥仲春。旬有七日。从祖叔父宣务公枉叩庐次。坐定曰。吾伯父府君平生隐行。多有人所未及者。汝年少。岂能知之。吾将言其槩。汝其识之。伯父有四妹。长适灵山居辛氏。辛得癞疾。其弟七人。畏其相染。不通水火。辛挈其室。来依府君。府君兄弟接屋而居。朝夕省视。起居饮食。相与周旋。唯客至则令起避。辛感泣曰。此父子之间。犹或难之。岂所望于妻兄弟者也。数岁而终。以丧还其家。次妹。适田。次闵。次朴。同居二十馀岁。友爱笃至。闵公,朴公。皆心悦诚服。敬之若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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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田有三子。清吉,荣吉,鸣吉。鸣吉。最府君所钟爱。常称为孝子。癸甲之间。兄弟俱亡。府君痛伤之甚。每遇节祀忌辰。书其兄弟纸榜而祭之。此皆细事。然为子孙者。所当遵守而勿忘也。汝其识之。又曰。辛殁之后。其弟两人染死。而府君兄弟无恙。斯固天道有知。吾又以此知是疾不染他姓也。辛殁在庚午。姑以丙寅殁。寿九十一。吾方居忧。衰服而往哭焉。又曰。伯父平生。口不道人长短得失及门户事。见人不是处。必正色责之。以此人敬爱之。吾仲舅氏姜公。尝谓余曰。尔之伯父人无知者。斯世。岂有如斯人者乎。叔父出门。孤泣而书诸状。后尝闻姜公古之人也。庐墓朝暮哭拜。虽大风雨不废。室人病且死。自牖一问而已。居官律己甚严。而施措阔远。盖古之人也。孤虽在墓下。久废哭省之礼。每忆姜公。颡辄有泚。所谓公能泚之不能已之者也。因并书之。以著姜公之言。可以取信于后世云。公讳䨞。官至报恩县监。
祖妣柳氏行迹记
祖妣柳氏。籍晋州。七代祖惠孙。仕丽季。官至门下评理。曾祖讳自恭。 赠兵曹参议。祖讳贞。举己卯贤良。拜弘文博士。考讳承善。登第。入玉堂。与铨曹郎金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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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平郑得。密议抑退李梁权。事泄。黜令东莱县。及梁败。复召用。拜同副承旨。妣安东权氏。以嘉靖辛亥四月一日。生祖妣。既长而承旨公卒。及笄继室于我王父府君。柳氏世儒。素家教甚饬。而祖妣贞懿庄淑。动遵礼范。逮事姑李氏致孝。接妯娌。咸得欢心。综理家务。靡不适宜。府君先室有一女。祖妣教之组紃女则。甚恩而勤。府君敬重之。祖妣性明达而慕节槩。甚有先公之风。其视世间名利泊如也。府君中岁。尝有意于求仕。而祖妣独不欲也。谓府君曰。荫官岂大丈夫事耶。子以名卿世家。有田宅之饶。湖山之胜。优游以终老足矣。何用趋候权门。取一级任子。岂足为门户籍。即亲旧为要人。不敢废献遗。秖取辱耳。吾犹及见国家盛时。文荫交际甚严。南行官造谒先公。呼门者呫嗫语。刺既通。委蛇趋入。起居进退。抑首甚恭。其劳且病。若此荫官。岂大丈夫事耶。府君辄为之止。愈敬重祖妣焉。府君卒时。祖妣春秋仅六十。先君见光海政乱。将买山而隐焉。念祖妣老贫。阙甘旨供。计久不决。祖妣闻之。谓先君曰。尔将不义而三牲我乎。则毋宁菽水我而义乎。则其荣也不既多乎哉。古人不云养志乎。吾之志决矣。先君遂奉祖妣。就安东地。谋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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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于太白山中。是时。外王母李夫人尚在安东。祖妣依李夫人以居。李夫人严烈洁则而有达识。与祖妣相得欢甚。日夜谭道理古今事。气槩交孚。超然于姻好之外。亲党闻二夫人之契也。曰二夫人。殆皆妇人而丈夫者欤。盖二夫人同寝处者三年而后别。岁庚申。李夫人南下。而祖妣遂东。明年辛酉十月二十五日。卒于太白山下罗溪村墅。享年七十一。
先考通政大夫司谏院大司谏府君家状(戊子)
先君讳镐。字叔京。姓洪氏。缶溪人。大唐初。洪氏自中国来。居于南阳。为东韩大姓。其后散居诸处。而在缶溪者。讳鸾。始显于丽。至内侍文永。移于尚州。内侍之子曰淳。登第。司宰监司宰。生讳得禹。 赠参判。移于咸昌卒。葬于尚之曲谷。参判生讳孝孙。 赠判书。是生左参赞兼大提学谥文匡公讳贵达。文匡公。道德文章冠一世。乔桐朝。用直谏被害。皆葬咸之钱洞。公之第五子讳彦国。进士。有文章。世其家。为先君曾祖。祖讳景参。考讳德禄。皆荫补西班。葬栗谷。妣晋州柳氏。承旨承善之女。弘文博士贞之孙也。以万历丙戌五月壬寅。生于栗村。先君甫踰十岁。悉通群经。奥辞鸿义。融贯晓析。登丙午明经第。选补承文院。己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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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艰。壬子。 除权知。先君负笈于愚谷先生之门。年二十。谒西厓先生于中台。先生亟称于愚谷。期以远到。既筮仕。汉阴李相公遇以国士。时尔瞻子大烨。规参槐录。阴挤南士。先君黜大烨。言于汉阴。而登南士。大烨由国子入玉堂。而本院自是持益坚。迄于癸亥。北人不得入槐院。以此尔瞻衔之次骨。诋以丑语。癸丑。升典籍。寻转监察。先君度时事不可为。求除安东府提督。安为室人母家。因住焉。庚申。买田于太白山中而居之。柳氏素勖以恬退。故先君益安焉。辛酉。丁忧。癸亥 更化。即先君服阕之月。拜骑曹郎。先君伤其禄不逮养。坚欲不起。愚谷先生在朝。累书勉起。将行。答柳修岩书曰。觉得宦念重而山情薄也。甲子春。先生为号召使。 启以先君为从事官。移仪曹。寻拜司谏院正言。坐言事。出补宁边判官。先君尝言为国。宜以节义。为之根本田地。而关防机务。尤不可不加之意也。讲求其利病素矣。及是以为自古改纪之际。恒患优于酬动。而薄于奖死。使士大夫。知有富贵。而不知有名节。寝以成俗。则大非君父之利也。故遂论朴承宗籍没事。初在昏朝。三昌用事。赃秽流闻。至其败也。尔瞻诸人。窜伏系累。犹称无罪。若羊豕之垂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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俎而哀鸣。观者唾鄙。独承宗挈其子而奔墓。告其人曰。身为大臣。不能导君以正。至于今日。死吾职也。其子云云。承宗曰。吾本儒家。死于乱兵。则心迹难白矣。先杀其子。而己随之。朝议科罪。遂与尔瞻等。同论籍没。先君启曰。朴承宗。鄙其为人。莫臣若也。而至于今日。臣独怜之也。国君为社稷死。则百官有从死之义。若光海之失德。所谓非其私昵。谁敢任之者也。然大臣侍从。平居职匡辅。及其颠沛。便曰吾君失德。吾不当死。岂理也哉。即承宗。亦可谓死于其职矣。士之杀身。有高下。太上。取义也。其次。慷慨捐躯也。又其次。度其势不免而引决者也。承宗之死。虽在最下之列。然士君子负当世重名。知势必不免。不能自决。贻讥千古者何限。承宗以一鄙夫能之。不亦奇乎。宜还其籍没。激劝后世之为臣子者也。 启上。一勋宰大怒。曾经光海之侍从者一二公。亦怒。大司谏洪公瑞凤曰。百官有从死之义云者。其心所在。非直为一承宗地。先君又启曰。臣之所论。只是泛言义理之当然。不图今者。截去首尾。提出一句语以论人也。初。绫昌大君之见杀也。承宗与闻。至是 上谓筵臣曰。承宗固死于其职。如杀无罪王孙何。又曰。洪某与承宗有私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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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以无有。 天威稍霁。会玉堂上劄伸之。乃得外补。平安道。为 国之西门。所以经纪之者颇疏。而宁旧号雄潘。然营府对峙。百弊横生。田三千六百九十二结。而依事目。馆军复户三百六十结。本府别为官属。而设权复者千七百四十结。合为二千百结。而民结只有一千六百耳。该司差役依元数。而本府以千六百结。为定营将士粮饷。旧用防军米八百石。为张节度晚罢之。作四十州收米后。减作四百。莫能给。府别摊于民结。出二斗。其馔物。旧用晴川以西八邑鱼错。为朴烨夺支军饷。府又摊于民结。皆他邑之所无。而宣铁雇税绵货。多至二千。至是宁民大困。先君至之数月。悉究其弊本末。欲大为更张。有不得而便者。上疏陈之。略曰。臣职备藩幕。不宜统论一道事。然一道者。列邑之纲也。列邑者。一道之目也。语目而不及纲。则理有所未周。语纲而不及目。则事有所未该。臣请先言一道。而及于本府也。古人以一身。喻天下形势。关西为道。其在无事时。比之手足也。及其兵兴之日。不啻腰脊肩背也。添防之举。徒事纷扰。运粮之役。民皆破产。臣愚以为中和以西。至鸭绿四十馀邑。皆计其元户。入作户口之多少。而为城之广狭。有百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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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百户之城。有千户为可容千户之城。至于万户亦然。今年筑一隅。明年修一隅。要不烦民而为。而入作多于元户。迁徙无常。宜作户牌而縻之。其精抄壮武队。三手三色军。分隶于六营之将。若昌城被围。左别营救之。义州被围。右别营救之。至于定州,安州皆然。而使元户入作。常为守城不动之正兵。六营军。常为往来继援之奇兵。则奇正相为用。而战守之道备。添防可罢。运粮亦除。彼则割据辽阳。睥睨中原而常佚。我则先为恇怯。挠荡根本而常劳。愿 殿下先定以佚待劳之算。则肩背可保。而一身安矣。若本府之事。为民患大者。权复是也。营府奴婢。昼夜使唤。衙前土官。隶名三手。而又属营府。三役一身。苦甚齐民。权复所由起。臣始至。首革权复。官属皆愤怒。似有作慝之状。噫。权复已久。彼乌知其不当复也。因之民怨革则吏怒。乞该司从便蠲役。否则当去判官。使营府。合为一官属。叠役之苦除。而安敢为权复之谬规也。疏上。备局言。宁为节度留营。而安州为行营。节度在行营日多。判官不可去。先君贻书于巡察曰。安州兼防御使。以节度添之。为二将。即晋州之败也。既有留营。安用行为。时以在幕下。故不可言移阃。然久而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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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觉之。移阃于安。权复既革。其粮,馔皆移牒体府。得复旧规而雇税。属从事官李公敬舆归。白于 上。罢之。由是。宁民稍获稣。而巡,体两衙门。交上其政绩。乙丑七月。降 旨谕曰。尔来守板荡之邑。百思稣残之策。志存保民。诚切祛害。居官莅职。动遵古人。冰檗励操。惠泽勤民。一境晏然。极为可嘉。兹赐半熟马一匹。十一月。又谕曰。尔律己如僧。爱民如子。兹赐表里一袭。丙寅春。投绂。吏民日夜围守。先君匹马拨归。将论以弃官。 上命勿问。明年丁卯而乱作。往参金巡察时让军事。戊辰春。 除礼曹正郎。俄坐阙直罢。夏。叙为司艺。不赴。冬。 特授安阴县监。己巳夏。疏陈南事。略曰。统营建阃。谚所谓修厩于失马之后。而所以修之之具未备也。兵营移晋。所谓立楯于矢落之地。而后矢之落于前落。未可知也。统营资粮丰饶。器械精利。甲于诸镇。而无城栅。使贼为犯湖左及岭右之状。则统帅必帅舟师。不出顺天。必向釜山。然后潜兵外岛。直袭统营。则镇军老弱被擒。而统帅营下。不无内溃之患矣。昌原为水陆要会。丽时名合浦雄镇。元朝用兵日本。往来必由之。 国朝因而建镇。今入处于智异之下。壬辰之败。晋独全。故为贼势丛集。而今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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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晋为要冲。是居堂奥。而欲御藩篱也。臣谓宜急栅统营。还兵营于古昌原。户牌之法。为之有绪。则足为维民之良法。始则条禁太严。唯恐一夫见漏。胡虏之变。曾不由此。而遽又停罢。譬如笼鸟见解。阱兽蒙脱。岂敢迟一息而飞走哉。因致各邑军簿。皆作虚额。防戍之时。驱迫一族之一族。勒填名而督行。无一族者。则侵责切邻之切邻。徵价布而委送。一县如此。一道一国。可知也。良由户牌之令。使之。非民之罪。宜减虚额。以收人心。在官六阅月而赋归。庚午。为司艺。辛未。除宗簿正兼编修。壬申。充奏请使书状官。拜掌令。时权涛,尹棨论 谥。得罪先君启曰。言文不称武。言武不称文。谥字之多非古也。语云。唯其言而莫予违。传曰。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 圣上必以涛之言为予违。而有所忿懥矣。何不于此等文字。咀嚼而详味之乎。幺么一权涛。逭讥于千载之下。而 圣上受拒谏之名。臣所甚恨也。递授尚衣正。以行人虞天朝。不即允所奏。先君谓应见讶为晚也及至果然。癸酉夏。还报。命升通政。甲戌秋。拜承旨。不赴。寻授工部参议。亦不赴。乙亥冬。上疏曰。闻而信之。不若见而信之深也。臣曾言西事。令关西邑。自为城守。又言南事。宜栅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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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及还。兵营于古昌原事。皆下备局。终无归宿。臣亦自疑徒耳剽故也。及奉使中国。谛审形势。见自宁远。抵燕京九百里间。如通蓟,永平,巨镇及抚玉黎河等县。大小虽县绝。其城堞高壮牢致如一。亦不是小县。资于巨镇。各自为守也明矣。即关西合依此。为沿路大商。号为墩主。墩门雉堞。亦壮固。特为藏镪而自为捍也。统营之为要剧与力势。方诸墩主何如也。捐自肥之资。何难为之虑。通蓟雄镇。须傍大路。则兵营之不宜于晋亦可知。臣目击此。然后益信曾所言西南事。不为欺负之归矣。末段。反覆论务实德去虚文之意。因乞进西厓文集曰。经略南事。此一书足矣。 命印进。冬。 特授兴海郡守。丙子春。清人来。先君知有用兵之端。深忧之。每见 朝廷指挥。辄拊膺曰。今兹败矣。依事目。月三操练。顾炮手无硝不可习。名寓精炮。而不解操铳者有之。上疏以为炮之成材也。捷于射。郡贮硝千八百斤。而炮手百名。乞除百斤。与炮手习放。人得一斤。斤可五十放。足成精材。而所费无多。诸道郡邑宜如之。不报。时有 求言之教。六月中。又有三度。 备忘记有云。忿懥之病未祛。而好胜之患犹在。上疏曰。臣论承宗事时。 圣上以无罪杀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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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承宗罪案。绫昌冤比刘演。而承宗罪符朱鲔。然光武封鲔为列侯。以朱鲔之心为更始。不可深罪故也。帝王度量当如是。 圣上知承宗之死于其职。而念其旧恶。臣以是亦知 圣德受病之源。都自忿懥上来也。天下义理。只是是非而已。是者从之。不是者不从。岂容胜字于其间哉。近十年来。上自大臣。下至侍从。咸被摧折。无论是非。期于必胜而后已。人主操生杀之权。而逞之以胜。则何所不胜。唯不可胜者存。天也。去夏。雷震畿甸之日。适遭 二陵颓圮之变。 圣上正宜反躬惕念。慰 宣祖在天之灵。而曾未一旬。遽行 祔礼。斋郎受刑。言者被责。有似天变不足畏者焉。好胜。试之于人。犹不可。 圣上则欲试之于天者乎。唯德。可以动天。未闻以好胜。胜天者也。馀五条皆宽民力饬边备等事。 批曰。所陈之事。无非嘉言善策。予当采用。先君尝言为邑弊。钜则须更张。不然。毋扰之而已。故其在安阴,兴海,铃斋。阒然无复事。自经变后。忧伤愤惋。废寝食者累月。绣衣奏其廉操可尚。而事不理。 特命勿罢。秩满还乡。己卯秋。应 求言之旨。上疏。略曰。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今而后。见天启 圣衷大奋发而有为也。易序卦。物不可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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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故与人同。同人则为大有。有大而能谦必豫。昏朝之末。否极也。 殿下得同人之时。而应大有之期。诚于是时。守之以谦。则岂有顷日之变哉。 殿下言稍逆耳。则有忿懥之意。理才受屈。便生好胜之心。二者之病。胶固相因。与劳谦之义。大相戾矣。有大而盈。其何能豫。召祸之端。亶不外兹。如欲毖后。盍先惩前。向来稣残之 教。革弊之 旨。靡月不降。而终归于一张休纸。其爱民练兵选将振纪。皆尚虚名而无实事。今须反之而已。愿令儒臣。剟取刘向,陆贽,欧阳脩,苏轼,朱熹,真德秀封事要语与今日合者。编成数秩。夙夜省览。如使数君子者。从容启沃乎燕閒之中。则 圣教所谓稍寻一分开寤路脉处。无出于此矣。庚辰夏。以礼曹参议趋 朝。八月。拜同副。升右副。九月。递授骑曹。寻为参知。还参议。建言各邑炮手多。官铳数少。而有自持铳者。故得充数。受官铳者。人与铳生面。仓卒必不得力。及败。皆捐之而来。其持来者。皆私铳。爱铳有若爱身故也。宜复其自持铳者。拔其尤。补羽林以奖之。则自备者必多。而打造之役省。 上允之。而备局不为行会。十二月。 牌不进罢。癸未正月。拜右副。不赴。四月。授礼部。行到忠原。闻递入谢。授右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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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曰。古人有补拾裂纸而更进者。臣曾言私备铳事。自 上以不无所见许之。今见备局覆启。全不晓臣意。臣敢昧死上前启。 命推备局有司。备局诿曾行会。而某居乡不及闻。其实未也。时 玉候违豫。久不御 经筵。 启曰。今夫人宿病委顿之中。偶见亲旧之所愿见者。讨心事。闻快论。便觉沈痾去体。神爽气清。因为无疾之人者有之。帝王之与凡庶。上下县绝矣。其怡养之方。窃恐尧舜与人同也。昼日三接。又有夜对。 祖宗家法也。而 筵席之旷。七年于兹。则臣子之情。亦岂无仰瞻 天颜之愿乎。兹者。残暑欲退。微凉已动。 圣体虽未康健。而神虑必有澄清底时节矣。如于是时。不拘朝夜。召接儒臣。讲论经史。陈说古今治乱。 殿下倚榻而听之。不唯于聪明智虑有所开益。而实合于调摄之要。庶几无疾之效矣。八月。递。旋授左副。九月。升右承旨。还为左副。十月。授骑曹旬朔之间。控免数四得递。 阙辞下乡。甲申夏。 除兵部。旋拜大司谏。时且逆变甫定。而病不得趋 朝。上疏。略曰。国运否屯。灾孽叠现。危亡之徵。咸箤兹时。至于腹心大臣。构逆萧墙。 宗社存亡。系于呼吸。甲子之变。出于外藩。丙子之乱。由于邻国。方之于此。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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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耳。 殿下所宜惕然警惧。反身修德。 下教罪己。痛自悔责。如唐德宗奉天诏故事。明赏罚布公道。人臣之死于其职者。亦宜雪其罪名。以励百僚。凡系大体。总揽刚断。日 御别殿。屏去玩娱。亲近庄士。讲论经籍。以此颐养 圣体。开广聪明。则庶几上格天心。下慰民望。转危亡之机。为太平之阶矣。冬。再授银台。一拜骑曹。亦皆不赴。乙酉正月。授大司谏。会闻 鹤驾东还。故遂行。客问将何言。曰。吾当更论甲子事。客愕然请其义。曰。知人亦未易也。楮渊,王俭。平日清德重望。足以服人。其终何如也。敬翔,孙晟,桑维翰。粗豪饕侈。顾临死。不易所守。诚难以槩人矣。如使承宗。无一个贪字。何但曰还给籍没已也。顾人主因而奖之。则所以警动吾臣子者尤深切。而足寝奸人射天之谋矣。始吾以正言见摈。而今以我长于谏坡。固有自劾之道也。入洛。援例得递。上疏曰。臣自论承宗后。虽臣之素昧。有以臣为是者。虽臣之亲旧。有以臣为非者。臣亦未免疑信之相半也。及见近年来。不测之凶谋。时发于智虑之所不及。而后始信臣之妄言。亦不为欺负之归矣。事下 庙堂。诸公多是之。首台升平君甚怒。先君闻之。属吏部。除宁越。益宁洪相公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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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令公二十年持一论。吾侪悟昨非矣。掌令金泰基,尹晟 启以才递谏长。旋补僻郡。请推吏部。由是大忤当路。被弹而罢。先君号无住。又号东洛。室人。长泽高氏。县令 赠吏曹参判从厚之女。工曹参议 赠左赞成,文烈公敬命之孙也。以朝京师之岁卒。长女金璧。次金燮。长男汝濂。在兴海而丧之。次汝河。内外孙十馀人。继室以坡平尹汤辅之女。侧室子一。汝潜。尝谓汝河曰。为子弟之职。勤学力田。持门户事而已。馀非所急也。丙戌秋。设别科。先君甚庆国之夷凶也。令汝河行。乃于八月上辛。考终于龙宫寓舍。汝河自洛承讣而还。以明年正月乙巳。葬于文匡公茔左一百举武子午麓。昊天罔极。呜呼痛哉。先君以爱人存心。以济物为业。出之以谦逊。而行之以公正。同而合污者恶之。而异而伤物者非之也。贪黩者鄙之。而清而激者不取也。有过者容之。而有为而为善者。必察而不贵也。宁人裕而己约也。宁名损而实立也。于所慕而知其病。于所斥而取其长。其守之也确而不挠。其改之也遣而不滞。夙婴羸瘵。时喜颓废。而其畏天敬人。兢兢之虑。未尝弛乎幽独之中也。雅怀嘉遁迹类长往。而其忧国恋君惓惓之诚。未尝忘于一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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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也。于贫富毁誉得丧之间。庶不以撄吾胸襟而易所守。人或以此归之。而自视欿然。每病乎其难能也。于规模布置施为之际。度可以维持久远而无所碍。然后断然行之。而不如是。则莫如辍而不为也。其前后章疏。皆随其职事所及而言之。馀皆应 旨。尝以为人臣之献言于其君也。不幸而不见信。遽舍而他言。则不足以取信。犹夫前言也。而何益乎。故将取其前言而申之。幸而信焉。吾所欲言者。将有大于是者矣。夫如是。故所言西南诸事。皆反覆重言而丁宁之。不独于承宗事为然也。孤子匍匐墓次。死亡无日。大惧堕先君遗训。既练矣。敢悉次旧闻。撰三世阡表。又述先君世系履历如右。将以谒诸当世之君子。得一言而掩诸幽。诚荒迷不次。然冀或哀而惠之也。昊天罔极。呜呼痛哉。
先妣淑夫人高氏世系行迹
先妣姓高氏。其先出于济州。至丽季。赐贯长泽。故为长兴之高。今为光山人。开基新迹。载史乘。奕世名家。存谱牒。五代祖自俭。 赠参议。妣南阳洪氏。都宪自阿之女。都宪为岭南亚使时。吾文匡公赠诗。以两亲安否。为托者也。高祖云。刑部郎。己卯士流。 赠礼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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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判。妣光州李氏。提学先齐之曾孙也。曾祖讳孟英。司谏院大司谏。 赠左议政。妣南平徐氏。进士杰之女。祖考讳敬命。工曹参议,知制 教兼招讨使 赠议政府左赞成兼弘文馆大提学谥文烈公。妣蔚山金氏。副提学百匀之女。考讳从厚。临陂县令 赠吏曹参判,弘文馆提学。妣铁城李氏。忠义复元之女。府院君原之后。副提学朴承任之外孙也。先妣以万历癸未十一月戊申生。与文烈同日。文烈奇爱之。岁壬辰。文烈公死于王事。参判举义旅复雠。时李夫人在安东闻之。以先妣留诸朴氏。癸巳春。携二幼子。昼窜夜行。濒于危者屡矣。而后达于光州。参判出在军中。仅数日。义不与家累相面。取见二子而去曰。二子娶于湖南。而嫁女于岭南。遂行。晋州陷死之。李夫人遵遗命。岁甲辰。以先妣归诸先君。文匡之玄孙也。先妣事舅姑。致其悦。丧尽其哀。祭尽其诚。事夫子柔嘉敬顺。违忤之色。不形于面。宴安之私。不措于怀。睦于宗族。慈于婢仆。家贫衣食不给。处之裕如。从于居官。靖肃自持而已。自安阴还也。邑人慕先君之清德。赆遗欲厚。先妣悉辞之。尝痛念父雠。无所致力。则倭货奇玩。屏去不使近。崇祯壬申。先君充奏请使书状官。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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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庙逾月。先妣忽慨然曰。良人有万里浮海之行。生还相见。其可必乎。便促装赴京。辞决而归。自是。忧恋成疾。以明年癸酉四月四日捐世。翌月而先君至。甲戌正月。葬于安东府南十里。 赠淑夫人。甲申四月。移葬于尚州蚁谷乙向之原。先妣早得二男一女。不育。有二女二男。女金璧,金燮。男汝濂。后先妣殁。次汝河内外孙十馀人。先妣平日闺范淑行。宜不止此。而汝河。幼未识焉。据所闻于先君者。略记如右。特详著高氏之外家。俾云仍。知先妣之德。内外积累。其来有自。昊天罔极。呜呼痛哉。
副护军月峰高公行状
公讳仁继。字善承。开城人。开之高氏。有曰良敬公令臣。显高丽文宗朝。以清俭著称。高氏遂为闻家。丽季有曰瑛。版图判书。版图之子曰士原。我 朝初。仕至艺文馆直提学。于公为六代祖也。高祖寿延。虎贲卫将。曾祖克俭。承义副尉。祖讳允宗。朝奉大夫主西部簿。有二男。长讳兴云。文科。仕至高城郡守 赠承政院都承旨。次讳庆云。展力副尉。公副尉出。承旨公实取而子之。公质美好学。承旨公教督甚严。馀力学诗。不使有顷刻闲。至道路行役。计其远近而有程课。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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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艺业夙就华闻远播。年十九。承旨公卒。官高城。公奉丧还里。庐墓三年。寻值壬辰倭乱。奉大夫人朴氏。避乱四佛山中。所生母金氏。掌令永铢孙女也。各在安东地避贼。故未及将。公忧恋不堪。登功德峰。望鹤驾山。题诗以寓慕思。闻者悲之。时事稍定。两母继殁。属兵馀荒扎。鲜克遵丧礼。公哀遑奔走。至诚感动。官私多助赡者。故得以襄事。服阕。赴乡试。屡居魁。辄不利会闱。乙巳。始中增广进士。丙午。擢明经第。己酉。由成均学谕。升学录兼太常奉事,学正,博士。辛亥六月。授典籍。旋除延曙察访。时李尔瞻闻公名而慕之。有客习于公者。使来试公意曰。李判书愿一见君。公答曰。草莽疏踪。岂轻遽到权门。他日又来曰。春官郎有窠。升品初。好为之。公乃正色曰。仪曹。是名宦阶梯。岂某所当得耶。客怃然起出。逾数日。遂拟延曙。又因事挤之得罢。壬子六月。参䘗号都监郎厅。十月。去职下乡。自是绝意进取。筑室颖水之滨。偃仰栖迟。赋诗以自娱者殆十馀年。癸亥 改玉。授典籍。迁刑曹佐郎。甲子春。出为忠清都事。冬。以耳病辞归。有湖莲录一卷。丙寅。正郎刑曹。旋除礼安县监。寻辞归。后除正郎工曹,成均司艺。皆不赴。乙酉。以公年登大耋。升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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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丁亥六月。得疾卒。距其生甲子八月。享年八十四。葬颖上先茔东数百举武壬坐之原。夫人蔡氏祔。夫人仁川君寿玄孙。 赠判决事有孚女。事夫子祥顺无违。宗党称之。先公殁。生二男二女。男长用楫。早殁。有二子。曰晋厚,晋久。晋厚有六男二女。晋久有五男一女。次用雨。有二子二女。子晋学,晋德。进士。女长文科李英甲。次朴世重。长女适文科全命龙。有二女。长朴景辉。次卢思宪。次女适士人洪曘。有五男二女。公号月峰。恬靖庄和。器度伟如也。平生无疾言遽色。持己接物。一以忠信宽厚为主。泊然自守。不以荣辱得丧。撄其怀。盛岁初进。尔瞻遣客钧致公。公立谢绝。迨更化初政。凡为权奸所挤者。皆授显官以酬之。公未尝以是自语于人。故世无闻知者。盖公沈晦逊默。类如此。亦可谓高于人一等矣。公为诗不事雕琢。而自有冲淡之趣。公既殁。诸孙咸克遵先训。教勖其子。各能饬行力学。工词藻多有声。场屋间。亦见其家教所渐有由来矣。高氏之福。殆未艾也欤。
休庵蔡公行状
公讳无逸。字居敬。姓蔡氏。仁川人。自号休庵。十三代祖曰宝文。事高丽毅宗。官至礼部尚书,宝文阁大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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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尚书之七代孙曰贵河。户曹典书。生军资监泳。军资生左弼善伦。弼善生邵城君申保。于公为曾祖。祖讳寿。嘉善大夫礼曹参判,仁川君,谥襄靖公,号懒斋。考讳胤权。荫补典牲参奉。有文名。年三十二而卒。娶富林君湜女为配。 世宗大王女孙也。以弘治丙辰生公。公幼聪颖。长通经史。尤邃易学。词藻赡逸。落笔辄惊人。辛巳。乡闱首擢。进士试,生员试则亚之。明年省试魁。生员,进士。亦高第。文名大噪一时。性简亢高迈。不肯随世俯仰。姑夫金安老秉国用事。公从兄无择。为其腹心。凡安老所欲为。皆怂恿成之。安老尝器公。欲令公附己。使无择怵诱百方。公不唯不从。内怀愤疾。每寓讽刺于色辞之际。尝冬月诣安老第。既坐摇扇不已。安老曰。寒甚扇何。公笑曰。家正热故尔。安老觉其意。衔之。时有直士陈宇者在太学。上疏请烹安老。安老讽台谏。论以诽讪而构杀之。公与陈善。安老益恶之。甲午大比士。公得解。安老恐其占第。遣无择抽卷以试。公不悟其旨。应口诵无碍。无择归报。称其甚熟。安老惊曰。此子得志。吾辈赤矣。嗾言官论公以宇党。羁管南海。丁酉。安老诛。 宥还。朝议惜其滞。许以前解。直赴庚子讲。故遂以得第。初补承文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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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转注书。癸卯。拜司谏院正言礼曹佐郎。甲辰。为养补扶安县。 靖陵之礼陟也。有荐公善写真。特被召。至京。追画 晬容。乙巳。递授正郎礼曹。丙午。迁献纳。时 命修简仪。又有荐公善占星术。遂被选。与其修。精于测候。人服其妙。俄授敬差御史。分遣庆尚道。检田政。未竣事。升奉常佥正。移汉城庶尹。路闻母夫人丧。所赍衣皆华鲜。无可服。服单裌以行。晨夜蒙雾露。为寒中伤。至家病作。遂卒。用其年十一月壬午。葬咸昌治南艮坐之原。娶监察裴实女。生二男五女。男长有邻。次有光。女长适高允绪。次金希庆。次柳恢源。次宋连庆。次印自信。有邻一子。曰天经。有光三子。曰天民,天启,天瑞。曾孙男十。曰以乾,以坤。天经出。曰以谦。天民出。曰以升,以复。生员。以泰,以渐。天启出。曰以晋,以恒。判官。以节。天瑞出。以乾三子。曰启周,尚周,宗周。以坤五子。曰翊周,祯周,鸣周武科,文周,从周,以谦一子。曰起荣。以升一子。曰起祖。以复四子。曰起宗,起畴,起世,起仁。以泰子。曰起业。以渐。以起世后之。以晋四子。曰之溟,之潭,之瀛,之洙。以节二子。之泂,之演。之演后以恒。玄孙之子。多至三十馀人。外孙庶派亦多。不能尽录。噫。襄靖公以文章气节。大鸣一世。而公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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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其传。自少有磊落不凡之气。以名节自敕励。事亲尽孝。与朋友信。文才出人远甚。治博士家言。旁通九流之学。音律,书画,星历,卜筮,篆隶,八分。靡不涉其藩而诣其妙。世尝说襄靖之婿安老。非其志也。然襄靖未尝不才安老。而亦未尝不疑安老也。安老既显用。则襄靖虽疑之。而无如之何矣。自襄靖以下言之。难以不染指于其门矣。及襄靖殁。而安老之奸益彰。气焰益盛。则公乃奋然斥之。至于取祸以卒。遂襄靖之志。真无忝为襄靖之孙矣。噫。天既赋公以如是之德之才。而啬其禄与名者何也。将以阏其身而昌其后也欤。其亦天道之不爽者欤。
修岩先生柳公行状
维三年壬寅冬十二月。修岩柳先生。祔飨于西厓先生文忠公祠。越翌年。安奇公。以修岩先生家状附录。授某曰。叔父既升祀矣。然其平生德学行事。迄无能为之撰次。吾恐后之人无以考德而取法。唯吾子图之。景阳亦唯子是属。某诚不敏。顾惟总角时。先公诏受礼于先生。将行。先生卒。故尝自叹其不幸焉。则义有不当辞者。悲夫。退陶殁而绪言绝。自世之君子。以矜衒傲狠。为学术而道益晦。惟我文忠公之学。沈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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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实。专用力于内。而先生得之。然性谦退。未尝以之自居。故世之君子。鲜克知之。若先生者。可谓君子之盛德谦谦。实而若虚者矣。先生讳袗。字季华。领议政文忠公西厓先生讳成龙之第三子也。祖讳仲郢。观察使 赠丰山府院君。曾祖讳公绰。杆城郡守 赠左赞成。高祖讳子温。 赠吏曹判书,文忠公。娶宗室李氏。县监坰之女。封贞敬夫人。以万历壬午七月二十七日。生先生。先生生有美质。谦厚端直。聪颖夙成。识趣高远。甫八岁而失贞敬。哭泣悲哀。不离庐侧。助二兄执馈奠。居丧如成人。十一岁。遭倭乱。文忠公扈驾而西。先生从姊兄李氏。避窜岭东山谷间。往往遇贼濒死。而能以计自全。时或相势发虑。县合机宜。一行赖之。卒以获济。乱甫定。文忠公谢事南归家居。先生朝夕于侧。讲问经义。得闻古人为学之要。心会默契。多自得于言意之表。文忠公尝称之曰。如尔美质难得。恨不及退陶门。退处私室。敛襟端坐。服膺存养践履之实。书静坐终日易。操存一刻难十字于座右。以自勉励。丁未五月。丁外艰。服阕。中庚戌司马。初试,覆试。皆居魁。先生唯代大家。维难其保。易受人指。在慎德行学业。事无细大。无敢不敬畏。肫肫卑让。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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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之。壬子二月。海西狱起。先生旧于贼有嗛。遂为其诬被逮。金吾郎梁公克选来。赵公存世知安东。为言先生贤。不宜有此。梁亦素慕先生。会先生疾。辄以闻先遣判官。加先生以缧绁。里中聚观。惊号涕洟。先生行步言貌详缓如平日。请于判官曰。此行生死。未可知也。愿暂至家庙拜辞而行。判官不许。强而后肯。先生入庙门。伏地哀号。再拜乃出。金吾郎继至。令入内与家人诀别。则先生亦不从焉。到龙宫。全公以性唁先生。问梁曰。公认柳某何如人。梁为及所见。赞叹不已。全公因极言先生平日事。梁益悟。护先生甚谨。既就理。疾益甚。诸大臣如李汉阴,沈一松。皆言先生病。光海命拘诸禁府门外。五月。仲氏洗马公随难于京邸。以忧卒。六月。始得理出。追及丧车而归。丙辰。拜翊卫司洗马。不赴。时昏朝政乱。孽臣煽祸。幽母戮弟。屡兴大狱。罗织士流。以訹不附己者。宣城有一要人。方柄用。与先生有旧。一日来请见。先生拒而不纳。其人怒。龈龈出悖语。以龁先生。闻者莫不危之。先生终不为动。癸亥 更化。贤路大开。群公竞推毂先生起家。拜奉化县监。辞不许。乃赴县。经污吏剥割。公私赤立。土瘠赋重。民不堪苦。先生抚循煦濡。稍有生意。则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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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地部改步其田。豪右多泥之。先生不为挠。按行田亩。第其上下而无遗漏。由是田增而赋省。盖先生始至。人户不满百。期月之间。流逋四归。户口倍增。巡察使闵圣徵。上先生治行。 赐表里以奖之。 谕书有曰。尔居官。爱民如子。治邑如家。凡诸弊瘼。有若嗜欲之难制。治有茂绩。诚不负拔擢之意云。九月。丧令人。因乞葬辞归。冬。拜刑曹正郎。不赴。丙寅夏。复入刑曹为正郎。公州人有为乡职者。与其地黄姓相恶。为其诬诉。逮系京狱累年。文书盈几阁。官吏不能遍览。先生一日夜阅尽。即其文案。参互句较。悉得其情。白于堂上。李完丰曙判本曹。大惊服叹曰。微公几误此狱。囚呼曰。先大监。按某狱。伸其枉。今公又能如此。感泣不已。告者乃逸。舆识快之。供务仅十日。辞归。冬。拜荣川郡守。未赴而递。丁卯正月。拜清道郡守。为治如奉化时。作文谕诸生。略曰。昔舜命契曰。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此教学之所由始也。盖人伦者。日用当行之道。学者。学此而已。教者。教此而已。故孔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孟子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诗曰。温温恭人。维德之基。横渠先生曰。今世学不讲。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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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骄惰坏了。到长益凶狠。只为未尝为子弟之事。病根不去。随所居所接而长。观此数条。而为学之得失可知矣。至于子朱子。集古圣贤格言善行。以为小子培养德性之根本。而其所惓惓者。唯在于入孝出弟隆师亲友。正容谨节慎言笃行而已。何尝教之以尚气放言。凌蔑长老。言人过失。争辨好胜。以为高耶。孔子大圣。犹曰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盖以乡党。父兄宗族之所在。不可以贤知加之也。圣人尚尔。况其下者乎。惟其如是。故彝伦叙。风俗厚。他日立身行世。皆可自此而推之。所谓本立而道生也。本郡文献之盛著。自前古英宪公以下。闻人达士。史不绝书。以至节孝之诚孝格天。濯缨之文章节操。三足之德业范世。此三先生者。虽在百代之下。千里之远。尚且闻风感发而兴起。况诸君生于斯。长于斯。其耳濡目染。岂无私淑而自奋者乎。但自兵燹之后。教道渐弛。耆德多老死。童蒙失其养。在家不闻唯诺。出门不知肩随。及其稍长。对揖父兄之执。不拜师长之尊。甚者。分门割户。各立私党。互相诋斥。不合不公。致使远近之人。莫不鄙诮之曰。伊西之乡风如此。岂不为一乡多士之羞哉。今择定训长。使选儒生之年少聪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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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而教诲之。每朔望谒圣。因与难疑答问。启发其旨意。而其于升降揖让之节。忠信笃敬之本。尤加戒焉。诸君诚能不惮劳勤。讲习服行。优游涵泳。毋急毋怠。则为圣为贤之功。亶在是矣。若夫名虽为学。而不以本原为心。或但应日课。苟免责罚。或徒尚文辞。益长浮薄。非今日设讲之意。而亦非所望于诸君也。十二月。因事罢归。戊辰九月。拜翊卫司翊卫。郑愚伏先生为副提学。将进讲玑衡注。自卫曹直所。邀先生玉堂。讲论疑义。旋拜司仆寺佥正。己巳正月。出为醴泉郡守。郡在乡邻。境内皆亲故。事多牵掣。而先生处之有方。莫不厌伏。讫先生去。无一人干政犯禁者。及冬。弃官归。邑民追思以颂之。辛未春。 除全罗都事。不赴。三月。拜陜川县监。癸酉夏。解归。甲戌九月。以汉城庶尹。赴谢。移拜司宪府持平。陈疏乞递。不许。时姜处士鹤年为掌令。不至。上疏言事。其语犯。朝议大激。三司俱发。将论死。先生慨然锐为救正。子弟恐及祸。谏止不听。遂启曰。臣不识鹤年为何状人。今以其疏语观之。率意放言。殊欠委曲。虽山野朴愚不识事体。告君之辞。岂宜如是。至于伯夷,严延年事。尤有不当引者。恭惟 圣上拨乱反正。彝伦复明。武王,霍光。所遭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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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非可拟于今日。而妄发至此。物议之峻斥宜也。然而原其本心。岂有他哉。不过受 恩感激。唯思尽言。不知裁择以至此耳。谓之沽名市直。犹恐非其本情。而况无君不道。人臣之极罪。以此而为其罪案。不以过乎。古之明王。不以言语罪人。臣伏睹 殿下临御以来。草野倨傲。悉加宽 宥。今于鹤年。优示包容。既下优 批。又以必无他意为教。狂妄如彼。而 圣德如此。瞻聆所及。莫不耸服。臣愚谓人臣之道。唯当将顺至美。使四方后代。咸仰 大圣人含弘之量。出于寻常万万可也。若不推究其实情。论以一切之法。则幺么一鹤年。虽不足惜。而独不为 圣世之累乎。因乞解归。其后大臣。有上劄极论鹤年罪当杀。并攻先生以为阿党。至有党与日成。主势日孤之语。 上批曰。予不欲以言语间妄发杀士。卿少弭忿嫉可也。盖上意于先生言。有所感悟而然云。后谏院就先生启辞中。拈出率意二字。以为非所宜言。请推治。会先生殁而止。乙亥正月。先生自商山入河隈故居。省先垄寿洞。道宣城。谒陶山庙。还到荣川。忽得疾。十三日夕。奄至不淑。一郡人士。皆来赴哭。合亲旧赙襚以敛之。远近闻者无不惊悼嗟惜。相与吊曰。斯人至于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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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何托焉。是年月日。葬善山府治东朴谷。会者数百人。后十八年壬辰正月。移葬军威县西于义谷亥坐巳向。前夫人权氏祔。先生为人。谦冲浑涵。不见涯际。雅淳庄和。不露圭角。忿厉之气。不形于色。机智之私。不萌于心。平居谆谆谨饬。仁厚之气蔼然达于面目。望之知其为有道君子也。至性孝友。事文忠。能致其悦。及丧。哀毁得疾。几殆。葬祭。一惟遗训是式。念二兄早殁。养其孤女。使有归。教其孤子。俾有立。爱之逾于己出。至于诸庶弟。恩爱靡间。均析田民。不以国典限之。自取其荒顿老癈者。故终身穷约而无怨色。处己待人。一以诚实。绝无纤毫虚假意。遇宗姻际乡邻。疏戚上下。慰庆周旋。咸尽其宜。自始及终。无所悔望有彼此言。与朋友交。久而能敬。虽接卑幼。礼虔辞恭。诟詈之言。不施下贱。至于称人之善。色愉神畅。若己有之。雅怀恬澹。视世间荣利泊如也。遭时椓丧。洁身肥遁。及际熙运。尝一行应举。严校理惺。为京试官。慕先生大名。擢置魁试。课绝常等。先生虑入洛。而主司采名见录。遂不赴省试。其恶进取而喜敛退如此。前后四典州邑。皆未满秩赋归。其为政综理微密。自田赋钱谷。至军簿狱讼。各有条贯。靡有弛而不举。决折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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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信在言前。或不待两造。而覈其情伪。讼者愧悟请止。尤重于敦化源树风教。养育人才。未尝不三致意焉。励操清苦。冰檗凛然。内外斩斩。人莫干以私。自中岁。寓尚之柴里。每官罢还。环堵萧然。饘粥不继。而先生安贫推分。衎然自乐。事有纤毫涉矜衒者。羞不忍为。唯恐人以清名归己。自以故家世臣。恋君忧国。忠忱炳然。不以位卑身退而少懈。凡有 除命。辄行曰世臣之义。不敢效山野偃蹇。然亦未尝久于其职。晚入宪台。会权贵人欲艾国良。时议靡然。独先生直之。辩遏坚恳。由是竟遭敲撼以殁。考其平生。语默出处。悉合于古醇儒之矩度。幅尺甚严。一时清名之士。莫得望焉。为文章。不为空言。唯以典实应用为主。纡馀委曲。造理精到。李观海见之。耸叹以为不可及。先生以家礼未成书。虽有后贤附注。变礼无所裁订。因集古今丧礼说。以补其未备。分门立条。使便检阅而应卒遽。书既成。欲更定而未果。今有草本。藏于家。盖先生之学。以谦恭笃实为本。而守之以靖确。出之以退让。持之以积久。行之以正平。名已盛矣。而居之益逊。德已崇矣。而歉若无有。迨其季年。孚尹旁达。自閟而人知之。自卑而人尊之。不论贤愚贵贱长幼远近。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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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尊而慕之。举一世而望之。若祥鸾鸑鷟然。非君子之盛德。曷克臻是哉。先生已自趋庭之际。得闻入道次第。雅不喜以学人之名高自标揭。益务韬晦。然其于操存体验。毋自欺谨其独之功。实有日进而不已者。故其孚验之盛。至于如此。夫岂偶尔者哉。文忠公上有以绍陶翁之嫡传。下有以迪来裔于无穷。功施社稷。泽被生民。道崇位尊。愈自谦抑。而先生式纂厥绪。谦光弥彰。在易谦之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三阳刚得正。上下所归。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故系之象曰。劳谦君子。万民服也。文忠以之。谦之初曰。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谓以柔德处谦下。谦而又谦。能如是者。君子也。故系之象曰。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先生以之。传所谓世济其美。不陨其名者。殆先生之谓欤。前夫人权氏。忠定公橃曾孙女。生一男八女。男千之。今为景阳丞。女长适监役金时敏。次府使申嵩耇。次进士李尚逸。次琴处谦。次金宗准。次县监郑道应。次郭文溶。次李在宽。继室以晋州河氏。生一男百之。后洗马公安奇公者。文忠公之嫡孙也。记先生卒之月。历访先公于安东府城东第。既行数日。某梦至一官府。众环立如堵墙。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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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死。余遂直入见。有一巨鸟僵卧。高数丈。彩羽䙰褷然矣。觉而谂诸先公。先公色不怡久。是夕。先生讣至。先公哭之曰。仁人逝矣。异哉。徵诸小子矣。至今思之。宛然犹昨日焉。悲夫。既以语安奇公。附书状尾而归之。谨状。
松岩先生权公行状
公讳好文。字章仲。安东权氏。世居府西松坊里。盖自公七代祖礼仪判书靷时卜居云。曾祖修义副尉玠。祖进士叔均。考安州教授稑。教授公坦率有执守。苟知其非义。硁硁然不肯为之。晨兴冠栉。出坐里街。里人作事。有善者则喜而奖之。其有不善。辄峻呵之。以故人皆畏服。教授公娶李氏。退溪先生伯兄女也。教授公殁。先先志其墓云。公以嘉靖壬辰生。自幼高迈有奇气。七八岁时。善属对。有窗明知日上。山白见云生之句。尝与同学侪辈。各言其志尚。皆以早拾青紫为期。而公独曰。吾之志则异于诸君。著新锦衣。登百尺楼。洞开八窗。凭几而卧。不使一点尘埃惹得者。乃吾之志也。闻者益奇焉。弱冠。抠衣于退溪门下。公才豪气锐。汎滥百家。为诗文。浩漾赡丽。先生喜其为人。以诗勖之。未几。先生赴朝。公以未及卒业为恨。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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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谢事归溪上。公始得朝夕薰炙先生。所以提撕警发者。比前时尤亲切。每称公有儒者气象。又曰。权某有潇洒山林之风云。年十八。丁教授公忧。庐墓三年。不脱绖带。服既阕。以母夫人年高。尝一为赴举。擢乡解第二。因中司马而归。然非其好也。家之南。有峰斗起曰松岩。故以自号。而就其巅。构寒栖斋。作记以见志。及年三十三。丁内艰。歠粥毁甚。退溪先生贻书戒之。服既阕。公叹曰。始吾屈志场屋者。为母在故也。今纵得一科。谁为为荣。则安用举业为也。先生闻而喜之曰。举业既不可强。则不如早与之判断。从吾所好之为乐也。但其所好亦多岐路。不可不审择而加工焉尔。公自是结庐于青城山下洛江之上。为轩俯水。莳梅竹。始有终老之志。尝与鹤峰金公。肄业山寺。约曰。两人今年即不第会。须作青城主人。是年。鹤峰登第而公不第。至是遂居之。盖不负素约云。精舍既成。日处其间。摹宋朝群贤像册子上。附赞下方。晨兴端坐展读一过。至其闲中今古。醉里乾坤。则未尝不三复致意。见乡校礼辑童子礼编曰。养以正蒙亨已也。为正句读。间附译音。授学徒使习焉。乃曰。礼之大意节文多变。而贵协于人情。近世好礼。则胶于古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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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于今。乃因礼经家礼仪节等书。酌古参今。抄成一帙。以授子侄。又遂谓士大夫家冠昏丧祭据礼行之者固多。至于宴饮。则不知有献酢酬之节。觥筹乱杂而无序。岂饮酒孔嘉之意耶。乃裒述酒礼。作图著令。兼录古之格言。终之以自警之辞。又著家箴。奉祭祀接邻里御奴婢。皆有节目。使训习之。尤喜奖后学。虽闾里童稚。咸聚而教之。多自远负笈而至者。公上书府伯。请以城山废刹为书堂。又作镜光书堂于金溪。自撰文以风励之。公家居。坐卧有定所。饤豆有定品。寝处只一破簟木床而已。见室人市锦。止之曰。寒士之妻衣夫锦安乎。人馈之物。却之曰。吾先君。虽山果野蔌。义然后受之。吾岂敢坏了家法。家贫甔石屡空。而澹然不以为意。至于接宾友。毋问贵贱疏戚。必具酒肴。务极欢洽。良辰佳节。辄邀山翁溪友。剧饮谈谑。或陟松坛。或棹烟艇。诗朋适至。则与之唱酬不辍。畅叙幽悁。然非讲睦公会。虽洞社。未尝辄造。而地主亦不敢屈而致之。必造公之庐而访焉。遇府吏严。未尝以事属之。属岁比乡选。屡登荐剡。或称学行卓异。或称廉静寡欲。始 除集庆殿参奉。不就。又 除内侍教官。又不就。府使权公文海。以遗逸荐公于巡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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贻书。引梅圣俞事以绝之。药圃郑相公寄书。请留心兼济。少作闲云出洞之象。柏潭具公在铨。欲升叙六品官。公尝著闲居录。极其优闲之趣。至是取以示之。柏潭叹曰。此友坚确如此。何必强屈也。西厓柳文忠公。亦雅谙公意。尤无意荐引。公盖数称公江湖高士云。性不喜臧否人。深恶人以矜气相加。常诫子侄曰。凡论议处事。切勿有胜人之心。屈而后伸者。理之常也。况所执未必是。而徒有上人之心。则是妄人也已。又曰。讳人之恶。无损于美己。谭人之枉。无益于正己。一少生以丑行被诬。乡议将纠之。公徐止之。诬寻白。人有诬公于退陶先生者。公辨之不甚力。亦无一言及于其人也。当先生丧。同门生自执己见。公斥之。其人愠。他日以事构公。公闻之一笑而已。故庄士慕其介。而狭中者怀其弘。逮其晚岁。学就行尊。沈静端审。器宇和粹。鹤峰先生。尝语学者曰。老先生静默温雅气象。唯此人似之云。岁丁亥秋。疾危剧。问者至。不冠不见。一日。以诗谢门生曰。我有斯疾命矣夫。启手以视知免夫。来往天地是丈夫。乃以七月二十四日卒。享年五十六。是年十月日。葬于麻甘山壬坐丙向之原。进士公墓在后。教授公墓在旁。遵遗命也。公娶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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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安氏。继室文化柳氏。皆无嗣。鞠兄子行可子之。行可中进士。 除参奉。生一女二男。男曰中正。曰守正。女适金是杠生员。内外孙男女数十馀人。始公之葬也。属鹤峰先生志其墓。文未就而乱作。今有遗稿存焉。西厓先生过公旧居。想慕公有诗曰。平论一生事。堪作百世师云。万历壬子。乡人权纪等。立祠于青城山下。后五十馀年。参奉之孙命时,以时等。属不佞为状。窃惟公天资高旷。恬于名利。退陶先生。诱以鞭约近里。毋敢泛浮而骛于外。先生诲人。率用是然。得其深者数三子尔。而公与焉。超然远引。不就徵召。其视屑屑往来。不啻浼焉。退陶没。其徒多显。使公少贬以循之。援而跻之不难也。虽以知己如柏潭,药圃。欲推毂公而不得。其所养可知已。厓,鹤二先生。论议少许可其于同门士。以遗逸称者亦多。然二先生雅敬服公为最深云。 明,宣以还。士多以隐遁。标致相高。世亦以此归之。然迹其高风绝尘。如杨契玄林君复者。盖鲜觏焉。即无论种放败阙。亦有紫色䵷声。混施于其间者。噫弊也久矣。若公之德之学。不以矫激自处。务为名高。故世所以期公者。反居其后。此公所以高于人一等。而其有得于陶翁门路者。焉可诬也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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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干卷。藏于家。
通训大夫行司宪府持平,知 制教黄公行状。
公讳纽。字会甫。系出长水。始祖琼。新罗侍中。至十七代孙讳喜。官至领议政。谥翼成公。论者称我 朝贤相。必以翼成为首。而勋业德量。比宋之王文正,韩忠献云。翼成生少尹讳保身。少尹生副正讳从兄。副正生金海府使 赠吏曹判书长源君讳瓘。为公高祖。曾祖讳孝献。吏曹参判兼艺文提学。号畜翁。以文章名节。称于世。祖讳憕。工曹佐郎 赠左承旨。考讳俊元,宜宁县监 赠户曹参议。娶副司直骊兴闵师说之女。以万历戊寅七月庚申生公。公生隽异。嶷然如成人。十岁从愚伏郑先生。受纲目。日诵千馀言。因在门下三年矣。先生于除夕。呼韵慰其望云之思。即应声对曰。宿鸟投林日欲昏。雪晴山郭掩柴门。青阳又逐晨钟至。旅梦那堪到故园。先生称赏之。弱冠屡魁发解。华闻远播。戊申。丁外忧。壬子。中司马。癸丑。登增广第。选补槐院。乙卯。荐授承政院注书。为郑造所仇挤。后凡再入而旋递。例升之时送西置散。自是屏迹丘园探讨坟典。视世间名利泊如也。岁庚申。天将苏受贲镇椵岛。光海特命以公为接伴官。盖以苏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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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故欲极其选。而朝议以公在乡,防启。不果遣。辛酉。充制述官。与郑先生同被召。而先生与公。皆辞不赴。壬戌。丁内艰。甲子。服阕。即今 上更化之明年也。拜礼曹佐郎。不赴。冬。 除典籍。始赴朝。寻升正郎礼曹。乙丑春。授司宪府持平,知制 教。寻递为司直。秋。再授持平。时新进睦,柳联署上章。斥勋宰得罪。谏院请焚其章。而公右睦,柳。故遂有补外之 命。丙寅春。 除镜城判官。疾剧不赴。三月某甲。考终京第。享年四十九。归葬于尚州中牟盘树洞酉坐卯向之原。公自号盘涧。有遗稿藏于家。公远承翼成之遗绪。近绍畜翁之馀波。其诗礼之浸渍。英华之发越。非他人所可及者。而厚重之禀。学问之功。德器成就。望之。知其为钜人长者。少不屑举子业。博学攻古文。祖六艺之遗。而参之以左国史汉。故其文章沈浑精奥。自成一家。其杂录所著。辨传记之疑谬。證诸子之得失。义理取舍。剖析于几微之际。工夫践履。反验于日用之间。立意端的。设喻明切。有非世间操觚之士所能摸象得到也。使天假之年。则赞谟帷幄。润色鸿猷。亦可以无愧于前人矣。惜乎。以公之才之德。际遇 明时。而降年不永。曾莫究其所施。呜呼悲夫。配丰壤赵氏。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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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希辙之女。有一子德柔正郎。继室。郡守李希闵之女。士人许禟之女。皆无嗣。侧室子一德念。正郎娶行大司宪 赠左议政全湜之女。生三男。长男霦。次壖,霆。女长适洪汝河。次适成锡夏。次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