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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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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序
  
存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8H 页
梧村洞稧序
梧村。旧无士夫居者。只有村店若干户。氓俗蚩蚩。陋则甚矣。岁己亥。南卓尔甫。自仁同始来居之。而韩君景愈。亦以是岁卜筑焉。又不数岁。余亦移寓于此。盖已成三家矣。遂相与谋曰。人三众也。众之所在。不可无相规相助之道。况又有良家氓户。土著于是者不少。其可不为之开导而纠率之耶。三人者谋既定。且召洞中诸老少。谕之以三人者之意。则皆曰诺。于是约为上下稧寘券案。属余书其首。余惟土地之兴废有数。俗尚之向背无常。此地虽坐深僻。久为弃壤。而旷有田野之饶。奥有林壑之胜。吾人同志者。不期而来集一时。庸非自然之数耶。居于是者。又能行之以忠信。崇之以礼让。修己以及诸人。则安知贸贸者不变为彬彬耶。凡吾同约之人。其各勖哉。若其吉凶之助。规戒之义。则自有古例。稍加增损而条列云。甲辰五月日李徽逸识
存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记
  
野庵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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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河金受而丈。筑室于舍旁之涧侧。凡榻一间房一间。其南起小屋处冠童。又其南凿方池以养鱼。由是日栖息其中。课蒙讲学之暇。辄倚杖而观鱼。余一日雨过其庐。金丈联枕语甚款。因谓余曰吾性野而语木。质直而无文。是以违于时而伏于野。今衰发种种矣。甘与野老为伍。春耕秋穫。勤力而自食。无一毫求诸人。此则吾居野之乐也。性任于真。行不打乖。谢繁缛存素朴。不巧饰以取悦。此则吾野人之态也。态野而居野。宜无他取。故名吾室曰野。子为我记之。余起曰善乎。吾丈之扁其堂也。其有得于孔子从先进之义乎。周之末失。未必如今日之甚。夫子云然。况生乎衰末而有志于反本。其择术。将若之何。夫稼者业之本也。忠者礼之质也。嚣嚣乎畎亩之中而绝意于外物。慥慥乎言行之间而不失于忠信。则心德全而礼义有所措。其为野斯可谓得其本哉。虽然野有二义焉。先进之野。文质得中而圣人之所许也。质胜之野则任质而无制节。比之巧文灭质。虽若有间。其为失中则一也。吾丈以诗礼世家。早绩文鸣辈流。彬然有君子之风。宜无有质胜之弊。而又能眷眷于敦本之义。既以自号而自省焉。则将见本末兼举。日章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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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有不可掩者。奚但野焉而已。至于宽閒之趣。谋获之益。固尝亲历而自得之矣。若复论之则赘也。从丈于野者多矣。其徵文。不于彼而于余。盖取吾言之野。是以不辞而为之记。
自足堂记
自足堂者。朴丈立夫氏所自号也。余与朴丈。忘年而许以心。盖不但姻戚之好世分之厚也。一日朴丈。会余于飞盖之里。举觞而属曰。吾名吾堂曰自足。子其演其义。余曰世有堆金帛积粟米以自足者。亦有纡青拖紫得意一时而自足者。今吾丈之自足也。其义何居。丈曰吾早婴疾病。固尝学书剑。而无成今老矣。不复有当世之念。而忘机于农圃之中。饥渴而饮食。寒暑而裘葛。循其自然。而用自足也。荣辱焉不惊。是非焉无预。事变交前。而乐自足也。至于秋堂病间。霜野草稀。跨逸蹄臂豪翮。寓壮心于搏逐。逞奇计于指顾。纵不能鸣剑抵掌。收功于河湟之外。尚能伸缩操纵。快意于山溪之内。如有用我小大何殊。人谓我癖。而我实托意。此皆吾自足之道。正古人所谓无不足兮。奚所望者也。若夫富贵而自足者陋矣。吾何慕焉。余闻而击节曰。真所谓足乎己。无待乎人。安素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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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乎其外者欤。吾闻足乎己者。必有以裕于人。今吾丈。既以自足自名。则当因此而益进之内。有以存其固有之足。而又能推以及人。使物物各得以足其足。则其为足。岂不大哉。若是则穷居而足也。大行而足也。足无加损而物与我。俱与之足矣。何止自足而已。此则吾与吾丈之所共勉也。吾丈以武烈家。世虽沈而未显。其器度宏宽。蔚有代德。观于自号之义。可知已。旧家于元丘。今移府南之反浦为屋。凡四间中堂而左右室。俯平野。环碧山。足以栖迟而自乐也。颂祷之不足。歌以足之。歌曰。
 
仕而知足兮。其身不辱。家而知足兮。其欲易塞。自足于中。于外何求。心之足矣。乐且无忧。胡彼营营。长怀不足。幼至白纷。终于汩汩。微子之堂兮。吾谁与归。膏吾车兮秣吾马。从子南浦兮载游以嬉。
存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杂著
  
书性理略后(十三岁作)
愚尝一日见此书。因抄而书之。每尊奉不释手。将欲从事于斯。此志诚可愚也。然人皆得天地之理。孰不为圣为贤。今笃志而力行。或可庶几矣。辛未复月上旬日书。
书南岳唱酬后
余见此书于邻舍。亟请而归读之。不翅如南金美璞。未尝离手。但写出者。只将两先生文集。各抄而书之。故一时所作。不相交错。不知当时酬唱之美。余于是逐其次步诸作。相间而书之。使两先生更唱迭和之迹。恍然复见于千载之下。如在云嶂雪岳之上。而陪两先生于祝融石廪间也。呜呼。岂特诗乎。其必有使人起敬起慕而不容已焉者矣。癸未八月日。载宁李徽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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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判郑公遗事
公讳湛。字彦洁。弱冠抱奇伟。不事生业。初从北兵使申砬。值尼胡之乱。为突击将。摧陷先登。有名于北门。申砬,郑彦信。交口推誉。时 上命选名武。首荐公。 启以不次擢用。壬辰夏。倭贼之冲湖南者。由锦山内路。将直捣全州。特除公清州牧使。以清内地。改授金堤。刻日下送。公闻 命即行。单骑赴任。签发吏民。激厉义气。把截熊岘。身先当贼。矢无虚发。贼不敢近。有白马贼将。横突直前。公一箭殪之。贼大挫将退。有金齐闵,李福男者。先呼矢尽。恇怯而走。贼遂乘之。冲公栅甚急。公激疮残益奋励。矢尽弓折。犹持短兵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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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力屈而死。贼亦锐挫撤锋。终不能西者。公之力也。郡人哀公死节。寻公尸于乱尸中。得衣带间所书名姓以辨其真。 朝廷追 赠兵曹参判。公野城人。世家平海。移居于宁海府。死节于壬辰七月初八日。
书白沙李相公熊峙战功记后
右白沙公所记权帅之语。而见于白沙集中。夫以权帅之重望。白沙之大手。称道而记载之。垂示久远。则于参判公岂不光乎。而其中不能无可疑者。若以熊峙之役。直以为参判公之功。则何故没其名而不之录耶。其曰我军单弱。我虽有功之我字。如古传记所称虏戮我系累我我国我地之我耶。抑权帅之自我而取以为己功耶。何其语意有似于自伐其功者欤。熊峙之战。参判公实为谋主。忠以许国。义以励士。摧锋殪酋。大功垂成。而矢尽力竭。孤军无助。遂死而不移。当此之时。不知权帅在何处耶。其同在此阵。则必与之俱死矣。其或驻兵近地。则亦必为援而不但已也。而皆无所云云。则权帅之不在此。可知矣。况赵斯立之疏。金钻之启。西厓柳先生之议。皆以参判公为熊峙之首功。则以白沙之聪明。公亮该悉事情。独不知熊峙之战。为郑某功耶。然则其所谓我者。果是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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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之我。而非权帅之自我也。亦可知矣。然而权帅之功伐。震耀一世。而参判公忠义大节。鲜有知者。秪今未七十年。而犹莫之省焉。若复数世之后。人见是记于是集中。则白沙公所谓紫乱朱是非霄壤者。不幸而近之矣。噫。以参判公之忠之烈。落落磊磊。贯日轩天。宜不多让于古人。而蔽于遐僻。无所表揭。使当时未有封勋之宠。后世尚阙报祠之举。无以慰英魂于泉下。树风声于将来。而白沙公所记。又未免于鹘突。使读之者不觉悼心而失图。呜呼悕矣。玆敢表而辨之。以解后观者之惑云。
 
黄承旨中允撰公状。引入白沙此记。为一篇要归。而其语意诚有不可晓者。故附录于此而为之辨。丁酉五月重午后一日。载宁李徽逸谨识。
书田家八曲后
右田家八曲者。楮谷病隐之所作也。病隐非力于农者。久伏田间。熟知稼穑之事。因其所见而发之于歌。虽其声响疏数。未必尽合于节奏调格。而比之里巷哇淫怠慢之音。则为有间矣。于是使侍儿辈习而歌之。时听而自乐之。遂以为山中故事云。甲辰四月日。楮谷病隐书。
存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1L 页
安成刘氏右旋说辨(刘说。见诗十月之交下小注。)
历家右旋之说尚矣。横渠张子始定其谬。乃曰天左旋。处中者顺之。紫阳夫子以为是洞观天道。卓绝千古。九峰蔡氏传虞书。遵其说为一定之论。若诗集传。因历家之旧。岂以右旋。亦非无义。故姑取之欤。其后安成刘氏者。左袒于右旋之说。深诋左旋之非。其言曰。以中星验之。则日实右行。假如尧时。冬至日在虚。自子时与天并起。至申时日没。则虚宿沦于申位。日当躔毕而张宿昏中矣。尧典曰星昴。则是昏时。日仍躔虚。其右行而一日一度。可知矣。是大不然。夫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者。天之体也。二十八宿者。其表也。何以见天之运。以宿行知之。宿与天运。有隐有见。曷尝胶守而不迁哉。盖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位。何谓次。玄枵,星纪,析木,大火,寿星,鹑尾,鹑火,鹑首,实沈,大梁,降屡,诹訾是也。何谓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是也。位有定次无常。如某次某宿。于某时加某位。时既过则转而之他矣。若曰某次某宿。必在某位而不易云尔。则亦惑也。日行少迟于天。尽一日。方不及天一度。如今日在虚一度。则明日退躔虚二度。虚凡十度。行十日。方离虚入危。是必然之数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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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言曰。申时日没。则虚沦于申而日当躔毕。日没时。虚星沦于申位可也。当躔毕云者。何其谬耶。夫刘信以为为左旋之说者。果谓天不运而日独转耶。抑谓虚则行而毕则止耶。玄枵之虚。既没于申。则实沈之毕。当加于寅。而鹑火之张。正沦于子。日何由躔毕。张安得昏中乎。是欲斥左旋之谬。而不悟其言之入于荒忽诞妄之域也。刘又云。以躔宿验之。则月实右行。月若左旋。一时当行二十九度奇。假令某日酉时。月躔某宿。至于子时。当踰本宿西百十六度外矣。尝验之。月躔在本宿旁不远。则是右行而日行十三度可知矣。是又大谬。夫刘意以为二十八宿如屋脊。桩著一处。不能动耶。惟其运速。故月常不及而渐退于后。一日内不及天十三度有奇。则一时不及天只一度强。自酉及子不及。才五度有馀。其离本宿不远固也。有何疑焉。且刘徒知月近本宿。而不知本宿之已离方位也。本宿若酉时在卯方。子时在卯方。而月独行焉。则刘之云亦宜。酉时见于卯方者。戌而在辰。亥而在巳。子而在午。而月之行。方赶他不及。况可踰本宿百十六度外哉。益见其言之不足徵也。其曰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者。造历者。简其数捷其法。姑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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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尔。今刘乃以凿见谬验。必欲證成之。不识其说之便于历而左于理也。噫。天有一定之象度。有不易之数。举目而视之。布算而推之。可坐而致也。后之凿智者。逞其私见。自以为得。而管窥坐井之徒。又从而附和之。黜正论党偏辞。将至于逆天侮圣而不自知也。悲夫。
一元消长图后语
伏羲画先天一圈也。文王定后天一圈也。今多十二焉何哉。曰圣人不探往不逆来。伏羲乾会人也。故画乾会。文王姤会人也。故定姤会。后人不知。乃以其一。当其十二则错矣。此图之所以作也。然复会六十四卦。第二爻变为临会。临会第三爻变为泰会。泰会第四爻变为大壮会。大壮会第五爻变为夬会。夬会第六爻变为乾会。乾会则依旧是伏羲图也。乾以上五圈。皆从乾会上推出。则非多于伏羲也。姤会位置。即文王所定也。姤会六十四卦。第二爻变为遁会。遁会第三爻变为否会。否会第四爻变为观会。观会第五爻变为剥会。剥会第六爻变为坤会。姤以下五圈。皆从姤会上推去。则亦非多于文王也。从伏羲推而上之。自文王推而下之。而其变亦自然而然。则岂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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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陈者比哉。
文王后天。不加各八卦。而此图则加之。岂非创设者欤。曰元八卦已定。则各八卦固已具焉。其单也不为少。其加也不为多。以定位则八卦足矣。以配数则须有六十四乃备。故因以重之。效法先天耳。夫何创焉。○易蹇之彖曰。利西南。不利东北。先儒释之云。蹇东北之卦也。与西南之晋相对。晋者进也。蹇变为晋则利。故曰利西南。蹇与晋。重卦也。据是图。蹇与晋。正当西南东北之位。则孔子以前。固有后天六十四卦之说。但未传于世耳。(右一条。舍弟翼升云。)
先天八卦。乾南而坤北也。圆图因之。则乾居巳而坤居亥焉。后天八卦。离南而坎北也。今为圆图。则亦当离居巳而坎居亥焉。而坎反当丑。离反居未者何也。曰凡圆图位次。自子半至巳。下也左也为阳。自午半至亥。上也右也为阴。先天以震离兑乾。主乎阳而居乎左。以巽坎艮坤。主乎阴而居乎右。而巳与亥。又阴阳之极也。故乾坤当之。此自然之象也。若后天者。以坎离为主。而坎与艮震巽居其左。离与坤兑乾位乎右。坎阳之在左北。犹先天乾阳之在左南也。离阴之在右南。犹先天坤阴之在右北也。阳尽于北而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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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子半至丑。阳生之方也。坎实阴中之阳故当之。阴消于南而始于南。午半至未。亦阴生之方也。离实阳中之阴故当之。是亦自然之妙也。且夫先天语阴阳之终。故阳南而阴北。后天语阴阳之始。故阴南而阳北。然其阳左阴右之实。终亦不易。则岂非至理之可验欤。
以六十卦。直一会者何。曰会之世三百六十。其年万有八百。六十四卦之爻。三百有八十四。不用四正卦二十四爻。则其用者三百六十。是当三百六十世之数。六十四卦之策。万有一千五百有二十。不用四正卦七百二十策。则其用者一万八百。是当一万八百年之数。是之取尔。故易大传云。乾坤之策。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数。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有二十。当万物之数。(右一条。翼升云。)
阁四正卦不用者何。曰邵子曰。乾坤定上下之位。坎离列左右之门。夫既定上下之位。而气之消息盈虚升降出入。皆由是门。则四卦之用。常行于六十卦之中而无不存矣。故参同契。亦以乾坤为鼎器。坎离为日月。直以六十卦为火候。其亦有契于此夫。
以两卦直运年日分者何。曰运有十二世。年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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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有十二辰。卦凡六爻。二其六则为十二。是当十二世十二月十二辰之数。故参同契云。昼夜各一卦。用之依次序。岂非验欤。(右一条。翼升云。)
自复至乾。先天也。左边诸卦。便对右边诸卦。卦以相应。如恒与益,损与咸之类是也。自姤至坤。后天也。东边一爻阳。便对西边一爻阴。爻以相错。如乾之初与巽之初。震之二与兑之二。坤之三与艮之三之类是也。盖先天是对待之体。故卦之全体。无不应焉。后天是流行之用。故爻之诸位。交相错焉。岂不以阳纯而阴驳乎。
辟卦之当南居半者何。曰邵子曰。天之南全现。北不全现。夫圆图天之象也。辟者君之称也。君宜在明而临下。则辟卦之当南。不亦宜乎。程子云。阳生于十月之望。日长一分。至十一月之望。成阳一爻而为复。盖卦气消长。必以其渐。无顿消顿长之理。非但复也。他卦皆然。则辟卦之居半。固其常矣。故巳会。乾南而居半。午会。巽亦当巳之半。此非定例欤。
会有三十运。世有三十年。辰有三十分。是固然矣。至月有三十者。亦有不能三十者。今皆以三十言之者何。曰此则举成数耳。盖三百六十者。一期之数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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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者。一月之数也。日与天会而多五日有奇。气盈是也。月与日会而少五日有奇。朔虚是也。于是合气盈朔虚而闰生焉。故岁凡三百五十有四日。月或有大小之不同。而其三百六十与三十之数。固自若也。故邵子于经世书。亦以三百六十系年。三十系月。是图盖本诸此。
书曰。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气盈言也。二十四气。从三百六十六日排定。则二气之间。率十五日二十二刻有奇。故一年之内。二十四气不能尽布。必搀占次岁。或进或退。参错不齐。所谓气盈也。今图则逐朔系节。逐望配中。一定而无变。无乃有乖于造化之妙耶。曰今造历而定时。则固当如子之言矣。是图则不过均节气举大要。以示人而已。只言其体。未及其用。观者以意推之可也。
启蒙图说
启蒙本图书第九条。朱子曰。河图以生数为主。故其中之所以为五者。亦具五生数之象焉。其下一点。天一之象也。其上一点。地二之象也。其左一点。天三之象也。其右一点。地四之象也。其中一点。天五之象也。下一点之为天一。固也。其他自二至五。则或偶或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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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寡不同。而皆以一点当之何也。曰其有说矣。试以屈指之数明之。呼一则一指屈矣。呼二则二指屈矣。呼三则三指屈矣。呼四则四指屈矣。呼五则五指屈矣。不待逐指各置实数。而一二三四五之数已足。中五之数。亦犹是也。从下呼一则一数形矣。从上呼二则二数形矣。从左呼三则三数形矣。从右呼四则四数形矣。从中呼五则五数形矣。此自然之妙。而朱子之说然也。
丹山书院移建上梁文
天未丧斯文。崇奖复睹于旷世。地有俟乎德。移建允协于新规。耸瞻聆于一邦。重作兴于多士。粤惟丹阳古府。素称海东别区。祭酒之来莅玆州。沈八铃以正民俗。文靖之挺生偏域。振三韩而名中原。两先生学术文章。求诸古而罕矣。数百年维持培植。所由来者远哉。旧有俎豆之祠。用寓羹墙之慕。人感以善。化薄鄙而回淳。士得其依。钦德义而自饬。焄蒿上下。香火春秋。顾惟土地卑污。将见栋宇挠坏。既无泉石之胜。而多车马之喧。襟抱亏疏。入物凋而莫盛。缝掖弛解。弦诵阒以无闻。学子常怀深叹。父老以为大戚。然薄力。不足以改作。徒有意。束手而待时。日往月来。架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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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补。幸今岭南方伯。乃是牧老云。仍顾瞻咨嗟。谋择地于爽垲。经营规度。赖竭诚之贤侯。岂惟追慕于无穷。庶将兴起于已坠。捐之以别贮米布。助之以旁邑民夫。爰即佳山胜区。创为渠屋新制。风声所动。士释经而争趋。诚意以孚。工殚技而益力。高下以位。等威辨而体势严。绳墨诚陈。规模壮而尺度整。楹庋楣栋。用两下厦屋之盛仪。房序门墙。徵三代法宫之遗则。影室神厨之肃穆。讲堂斋舍之高明。谁知榛莽之场。蔚为诗礼之地。层峦列岫。挹阶除而改观。曲溪长川。拖绅带而动色。奚但品式之非旧。抑亦趋向之维新。易道东来。讲明奚翅于面授。衣钵海外。诵说无异于亲承。但苦入室之难能。莫恨抠衣之不逮。告一言以相勖。唱六伟而齐陈。儿郎伟抛梁东。晓旭曈曈出海红。提掇此心如此日。莫教尘秽入胸中。儿郎伟抛梁西。大行青壁白云栖。任他舒卷山依旧。时遣春霖满一溪。儿郎伟抛梁南。鹊滩流水下龙潭。澄澄潭面开新镜。云影天光一样含。儿郎伟抛梁北。巀嶭腾云高不极。举足欲登登岂难。要须勉进功无息。儿郎伟抛梁上。上昊尊严安可仰。莫道苍苍九万高。明明及尔长游王。儿郎伟抛梁下。玩索遗编毋自舍。此道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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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此身。圣狂皆是由于我。伏愿上梁之后。文风益扬。教雨大施。敦崇正学。习尚不偏于词章。绝去浮华。劝勉终归于实德。庶令遐僻之俗。得成邹鲁之乡。
英山书院告谕诸生文(代宣教公作)
夫书院之作。何为也。为尊贤讲学而作也。贤不尊则无以感发兴起而有所准则焉。学不讲则无以格物穷理而有所成就焉。书院之设。顾不重欤。盖天地储精。万物化生。而得五行之秀者人也。是故粹然在中。而为仁义礼智信五常之性。灿然著外。而有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五伦之道。惟其粹然于内。是以能灿然于外。固未尝丰啬于智愚存亡于古今也。然而人之气禀。不能无清浊粹驳之不齐。故有性焉安焉而自诚明者焉。有学焉修焉而由教入者焉。自非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未有不待教而成者也。是以上自唐虞。下及三代之隆。莫不有教。其曰司徒也典乐也学也校也庠也序也。其所以为教者。槩可见矣。逮于后世。斯学不立。斯教不明。五常之性。汩而不全。五伦之道。塞而不达。贸贸焉千有馀年。而程,朱子出。既以主敬穷理而全此性矣。建则敦叙而明此伦矣。于是表章乎大学。蒐辑乎小学。其所以培根达叶。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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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化者。无所不至。而又于南康。修起白鹿书院。宏其规范。详其节目。揭敬义之符。示明诚之诀。俨然兆一代之教而垂万载之法。此中朝书院之所始。而暨乎元明之世。多至数百所者。盖亦仿此而为也。惟我东方。越在海表。而礼让文物。无愧中华。仁贤辈出。前后相望。圃隐先生唱之于前。言出当理。行可底绩。州庠国学。皆所创建。当此之时。世极否而道益显。见而兴者。吉先生也。闻而知者。佔毕公也。自是厥后有若寒暄,一蠹,静庵,晦斋。皆是闻风而作者。而至于我退陶先生而有大焉。明诚两进。博约兼举。其所以养其性厚其典者至矣。于是深虑教道之未明。士风之颓败。思欲作育成就。以敦兴化之本。而又念国学乡校在城郭朝市之中。前有学令之拘。后有外物之诱。未若书院之宽閒静栖而可以歌咏。先王深究义理。有以熟其仁蓄其德。故因周武陵世鹏之创而恢张白云之院。以仿白鹿之规而为一邦矜式之地。盖吾东书院自白云始。而儒先播芬之乡。争自立院。到于今尤盛也。然而人亡道丧。斯教昧昧。挟书游院之士。从事乎记诵。缀缉于章句。自髫龀以至于白纷。而终始为利甚。或事口舌相訾嗷。蔑弃逊让之风。反成争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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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不亦悲乎。向所谓尊贤讲学而设者。果安在哉。宁之英县。僻处山水之区。为民者俭而质。为士者直而谅。恨未有君子之彬彬也。县之父兄。是用为虑。谋诸同志。营建祠宇。奉享退陶先生。而配之以金鹤峰先生。既虔既肃。洋洋如在。自此士有依归而知所慕矣。况其境界清绝。迥出尘嚣。奥而有林壑之幽。旷而有轩楹之敞。真所谓息焉游焉而谈义理于燕閒者也。游于是者。其将何所事而得以成父兄之望。副立院之意哉。亦曰尊贤而讲学也。尊之如何。学先生而已。诵先生之言。服先生之行。以到志其志学其学。而动静云为。无所不法。则其所以尊之者。不亦大乎。然徒有尊贤之志而不有讲学之实。则未免有还珠买椟之讥矣。故道必讲而后明。而其所以讲之者。亦将读书而穷其义理。考古而辨其得失。处事而审其是非。而又当讲磨乎师友。思索乎吾心。终之以力行。以求至焉。则所讲者能为吾有。而粹然之性得矣。灿然之道行矣。天之与我者。于是可全。而先贤设教之意。庶几无负矣。呜呼。灵于万物者人也。秀乎凡民者士也。生于天地之间。而得其灵且秀焉者。亦幸耳。今诸君既灵而人矣。又秀而士矣。既有此二幸。而又能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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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君子之风。俛焉孳孳。蔚然为他日思皇之美。则又幸之幸矣。吾所以告诸君者。若是而已矣。诸君其各勉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