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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里集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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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里集卷之十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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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免正言。仍陈沿路民弊疏。(甲午二月。湖南京试官还朝后。)
伏以臣气弱多病。癃羸到骨。此实同朝诸臣之所共怜悯者。顷于奉 命往还之际。连值春霖。跋涉之馀。疾𧏮交作。外感内败。徒存皮壳。曳疾上来。适当 举动之时。不敢言病。黾勉供仕。前感之症。转成弥留。汗后受风。寒热交攻。胃症又剧。专废食饮。询医服药。累日不差。此非旬月可瘳之症。伏愿 圣明少加怜察。亟递臣本职。俾得专意调治。不胜幸甚。仍窃伏念奉使之臣。于复 命之日。陈启沿路闻见。自有古例。臣虽无似。谬膺考试之任。既有所闻。则其敢以乞解为嫌。终嘿而不泄乎。两湖民弊可言者非一。而最所称冤者。壬辰条税案差错处更徵及监色收赎之政也。近来国纲解弛。田政之疏阔久矣。中间不无滥伪之弊。则一番惩厉。纵或不已。而当初监官书员辈。果与田夫用奸操纵。有此落漏。则不应载录于税案。自陷于罪阱。此不过叩算错误之致也。至于田畓换录之处。既已收捧米太。而到今拈出而更徵。则民之呼冤。势所然也。两湖诸邑。连值凶歉。加以疠疫荐臻。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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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粒之民。十无一二。则惟正之供。亦难责办。况此科外更徵之举耶。自该曹虽有宽限之令。而监色处徵赎方急。逃散之馀。害及邻族。慢令致期。不幸近之。民情皆以为国家利其锱铢之捧。有此罔民之举。岂不大可寒心哉。若皆荡涤不捧。而仍令诸道监司摘发差错最多之邑。严治色吏。以惩将来。则亦足以不失于戒后而感悦民心矣。其于字惠之泽。岂浅浅也哉。其他乱后逃军之赎布。久远流民之逋谷。亦未蒙蠲减之典。各有变通之政。而系干兵食。臣不敢妄论。只以掇拾于道路者。仰尘于 紸纩之下。僭越之罪。臣不敢辞。顷于 榻前入侍之时。本欲陈达。而适有处置乖当之失。急于引嫌。含嘿而退。耿耿此心。终不能已。敢于请急之章。略陈刍荛之说。伏愿 圣明裁择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四学儒生请从祀两贤臣于文庙疏
伏以国家之所以扶持者有二焉。公论与元气。是以循公论而败事者。未之有也。扶元气而致病者。亦未之有也。道学国家之元气。太学公论之所在。故明君谊辟。必于莅政之初。先循公论。崇奖儒贤。以为扶元气寿国脉之本焉。不但开示方来。耸动后学而已。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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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从祀文庙之请。非止一再。而微诚未孚。 玉音尚閟。此实臣等之罪。而亦不能不为慨然者。伏承前后 圣批。此诚莫重莫大之典。似难轻议。若使后世有所云云。则反不为先贤之累乎。 圣意所在。不啻丁宁。乃所以重其事也。乃所以虑世道也。其为两贤臣之地。可谓深且至也。因窃伏念公论之定。不待百年。而邪说之作。古亦有之。叔孙之毁。臧仓之诋。圣人亦有所不免。其他则又何说。方今 圣明在上。朝著清明。所谓邪说。万无此理。而设或不幸。仁弘,弘老之馀论。复起于后世。何足为两贤臣之累乎。呜呼。今日乃 殿下新政之日也。徵起群彦。布列左右。崇儒重道之意。蔼然于言辞之表。臣民拭目。士林引领。莫不欣欣然想望至治。而独于已没之贤。尚阙当行之典。臣等之惑。至此而滋甚也。两贤臣之从祀。虽迟一两月。固无大害。而窃恐我 殿下尊贤卫道之诚。或有所未尽也。草野之臣。岂尽知 圣明之意果在于慎重也。此所以讲席之臣。相继而仰陈。多士之请。将止而复起者也。臣等渎扰之罪。有所不辞。而抑可因此而益见公论之大定也。若其两贤臣道德之尊。门路之正。 圣明既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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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太学亦且备陈。不暇臣等之一二谈。而复官赠谥之恩。既出于 先王反正之初。赐额从祀之举。又及于 圣上新化之日。则其于继述之圣孝。岂不大有光辉也哉。或者 天意有待而然耶。伏愿 殿下深推报德之典。快示劝善之方。特表两臣之贤。俾参俎豆之荐。上以扶国家之元气。下以伸士林之公论。岂非 宗社灵长之一大会也。臣等不胜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免持平。因陈时弊疏。
伏以臣赋命奇衅。神理酷罚。半年之内。连遭期大功之惨。积损之馀。精魄全丧。虽寻常职事。尚不能堪当。况此言责重地。岂可尸居备员。重贻瘝旷之罪哉。伏愿 圣明亟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仍窃伏念臣诚无似。最居人下。而惟此忧爱一念。炳然如丹。既有区区所怀。安敢自外于 天地父母之前乎。伏见近年以来。饥馑荐臻。灾异累兴。水旱疠疫。无岁无之。乃于孟冬之月。大雨雪以雷。其他赤雪腥雾。月犯星海变赤。桃李冬华之变。不啻叠见而层出。是何昭昭之理。示警之数也。意者仁爱之天。眷祐而玉成之也。灾转为祥。亶在今日。乱靡有定。亦在今日。可不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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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明忧勤于上。臣民汹惧于下。讹言日兴。远近疑惑。国势之扤捏。若一缕之悬风中。臣常仰屋太息。流涕而不自止也。臣未知 圣明之所讲究者何事。筵臣之所建白者何事。求言之教累下。而未有听纳之实。愿治之诚徒切。而未有设施之宜。纪纲日益以颓。民瘼日益以甚。若此不已。则臣恐滩舟板丸。势难挽回也。愚騃如臣。素乏才识。实未知行何政而致和气。革何弊而饵天灾也。亦尝闻之于古人。天变之徵。民怨招之也。民怨之来。未必不由于政令之不便也。当今政令之不便于民者。 殿下非不欲广询革罢。而语涉贵近。则令寝而不行。事系军政。则民困之莫恤。此其弊端之未尽除祛。而怨讟之所以朋兴也。都门数十里之内。尽为诸宫禁限之地。樵牧不行。道路怨咨。自上虽有申明查报之教。而道臣仍循。守宰畏怯。不肯担当。延以时月。岂非寒心哉。湖西畿甸之间。宫家筑堰之役方兴。虽曰与民约束。决东西流。量度地形。以为开凿两利之计。而水失古道。横溃直冲。泛溢良田。势所必有。旁近有庄之人。虽欲卖而不得。饥寒无告之民。不敢争而敢怨。疾首蹙頞。怨将谁归。监董之人。必不来告病民之状耳。伏愿 殿下严教内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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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毫害及于民田。则亟命停罢焉。公主第宅。自有定制。 祖宗朝昭俭之德。可为后世法矣。古今有异。虽不能一遵旧制。而参酌减损。自有其宜。何必连亘阡陌。骇人之耳目哉。向因台启。即许裁损。而经营不撤。壮丽有加。辇输之材木。未售厥价。业瓦之工匠。不莫其居。其他贻弊之端。岂止于此乎。虽其物力不必尽出于有司。而内需之民。独非 殿下之赤子乎。伏愿 殿下酌定间架焉。凡此数段。乃 殿下家事。即许停寝。为一国先。则岂非感悦民心之一大助也。克诘之方。有国当务。阴雨之备。诚不可阙。而编伍之数。务在精实。施措之际。贵得长策。以至训养节制。各有其序。奚可绎骚村闾。督迫州郡。有烦听闻而已哉。清州保宁之不设守牧。为其兵水使之久任责成也。而兵水使不必尽其人也。兵民异治。宽猛失宜。辕门严邃。军务少暇。远村之民。罕见其面。见且犹不得亟。何由而陈其疾苦乎。民生之弊瘼。无处可诉。按使之黜陟。亦不得以行。侵暴肆虐。一任其所为。当初兼设之意。岂但为武将肥己之地哉。必须复置守宰。营自营府自府而后。民力小纾而军政不紊矣。伏愿 殿下询于庙堂而量处焉。虽然。此是事为间末务。亦何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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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而勤圣虑也。人君对越之方。莫先于修省。其所修省之道。非谓一朝一夕。猝然行之而有所间断也。幽闲独处之中。宴安无事之时。常存此心。罔或怠忽。则感应之效。捷于影响。荧惑之退舍。亳桑之枯死。无非此一念所召。则与人一理之天。独不悔祸于今日乎。此固臣僚之所熟讲。 殿下之所饫闻者。而自古消饵之方。亦未有外此而他求者也。伏愿 殿下于此焉加勉。伏见 殿下聪明冠古。乐善好学。频接臣僚。不耻下问。此诚 宗社之福。而辞气太露。喜怒或失其中。轻视群臣。诚意未孚于下。雷霆所压。鲜不摧折。而天地之量。有所不容。一言忤 旨。辄下未安之教。当其赫怒之时。大臣犹未免失措。三司又从而结舌。虽有大是非大举措。谁肯为 殿下撄鳞触喉。轻犯斧钺之威哉。积威约之渐。乃至于此。城门开闭。岂非有关于兴替也。既往之事。臣不欲枚举以陈。而将来之戒。亦未必不在于是。伏愿 殿下念之念之。向者因一洪宇远怪妄之疏。辗转相激。论议纷纭。是非轻重。 殿下想必洞烛。而包容之量。既能宽贷于宇远。则李晚荣,郑晢之罚。不亦太重乎。伏愿 殿下平心恕察焉。才难之患。自古而同然。乏人之叹。每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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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朝。而不借异代。知人未易。则惟患用之不尽耳。当今之老成宿儒。独判中枢府事金集在耳。 圣明之加恩于旧臣。迥出寻常。际遇之盛。可以有辞于后世矣。年过八旬。筋力未逮。虽不能曳疾上来。而精神尚强。志气不衰。亦可以与闻政事。凡有国家疑议大事。遣人咨访。如董仲舒故事。则其所补益。岂浅浅也哉。宋时烈,宋俊吉等。夙蒙恩遇。受知最深。而难进易退。固士之常也。想其心事。岂尝一日忘朝廷也。事有难便。不必縻之以职事。而推诚相信。礼貌不替于终始。则当时去路。庸讵不为来路也。诸臣被谴者。次第蒙宥。雷雨之泽。不谓不沛。而收叙之典。独靳于俞棨。岂非以俞棨之事。有所关涉于 先朝乎。汉臣夏侯胜妄论武帝之庙号。初被囚系。后见亲信。至有诏之以愿先生建正言。无惩前事。传之信史。以为美谈。适足以见宣帝容受之量。未闻因此而有慊于奉先之孝也。伏愿 殿下亦于此垂鉴焉。非谓俞棨之事。有过于古人。多读古书。忧国忘私。此实棨之素所畜。而亦同朝之所共许也。岂 圣明之世而有终弃之才也。臣虽无状。安敢私于棨而负 殿下哉。朝著携贰。是非混淆。素称敢言者。多在罪籍。如臣碌碌者。累叨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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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足为清朝羞也。丝毫无补。忝窃非一。环顾臣身。惭惧交并。且教授生徒。尤非如臣懵学所可承当。除拜之初。自知不似。而烦渎是畏。不敢陈恳。黾勉行公。亦且有日。不称之讥。无所逃矣。难望菁莪成就之效。恐负朝廷特设之意。不得不仰首呼吁。伏乞 圣慈俯察危悃。亟递臣本职及兼带东学教授。以安微分。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读书堂辞免疏(乙未八月)
伏以臣下质凡材。百无一能。掇拾家训。忝窃科第。而至于词翰。全蔑功课。非但自揣已审。亦同朝之所共知也。伏闻昨日臣名获玷于湖堂抄启中。臣始焉惊怪。终焉惭腼。若无所自容。湖堂赐暇。是士林之极选。旷古之盛举。苟非富于文学。优于地望者。不敢居也。如臣矇学后进。何可偃然承当。不称之服。匪荣伊灾。贻辱名器。亦恐非细事也。仍窃伏念先臣及伯父荷先王不世之恩。擢置文翰之任。俱被书堂之选。每于公退之暇。相对感悚。兄勉弟勖。未尝不以盛满为戒。不图今者。臣与从弟臣端相承乏并录。有若世袭者然。不啻私情之闷蹜。抑恐有妨于事体也。臣闻命以来。一味悲惧。徊惶数日。进退罔措。言出于中。实非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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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伏愿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危恳。亟命镌削臣名于抄启中。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谨昧死以 闻。
请与同僚同被罪罚。因陈所怀疏。(己亥闰三月校理时。)
伏以无状小臣。忝居经幄。碌碌随行。无所裨补。不言之责。臣实难免。罪合万死。罪合万死。臣伏睹备忘记。辞旨极其严峻。至以纵恣无忌私相掩护为教。臣不胜震惕悚慄之至。近因莞岛冒耕之事。两司相继引避。处置之臣。至于罢推。臣诚慨然。大槩此事。初因御史书 启而发。则其时御史。即臣从弟端相也。臣于此论。固不敢有所是非。昨于本馆之劄。嫌不得联名。而处置立落之意。未尝不同也。先罢后推之谴。只及于同僚而臣独倖免。苍黄入直。谩不知为何事。臣之进退。可谓无所据矣。臣与同僚。意无异同。而特未联名而已。何敢以独免为幸而晏然在职乎。伏愿 圣慈亟罢臣职。以安微分。仍窃伏念君臣父子也。苟有区区所怀。何敢自外而终嘿也。莞岛之事。有司存焉。其间是非。固置不论。而前后 圣批。出于责励之意。则两司之不敢晏然。势固然也。本馆之劄。辞未达意。太欠委曲。致勤 严教。辗转至此。诚为可惜然。而此不过措语间所失也。宁有纵恣掩护之心哉。若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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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二臣之罪案。则恐非其本情也。才下允俞之音。继降谴罪之典。瞻聆所及。气象愁惨。二臣之被谴。固不足言。而恐有乖于大圣人包容之量也。伏愿 殿下小霁雷霆之威。平心省察焉。然此是微细之事。诚不足以烦 圣念。臣之所大忧者。实不在于是也。 殿下以不世出之圣。当大有为之时。励精图治。今已十年。而天心未豫。变怪叠见。水旱饥馑之灾。无岁无之。乃于季春之月万物发生之节。虐雪终朝。凄风竟日。白昼阴曀。有似穷冬闭塞之时。仁天之示警于冥冥。不啻谆谆。则岂非大可惧哉。灾不虚生。孽由人兴。 殿下其不惕然警勤于斯乎。董仲舒之言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而欲止其乱也。 殿下愿治之诚。非不至矣。而国事日就于委靡。民生方困于流离。百度废坏。邦本尽瘁。譬若滩舟板丸。势难挽回也。兴言及此。可谓寒心。诚未知行何事而悦天心。革何弊而纾民困。而亦岂可束手而坐。付之于无可奈何之地而莫之救耶。近来政令施设之际。未有大拂人心者。而天之示警。尚且未已。臣不敢知厥咎安在。无乃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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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之诚。或有间于燕闲之时耶。若保之念。或未究于细毡之上耶。崇俭之德。或有所慊然耶。听言之量。或有所未弘耶。喜怒或失其中欤。赏罚或失其当欤。抑亦立志不固。而实效未著耶。此正 殿下反顾修省之日也。若且因循姑息。不为大警动大振作之举。则臣恐危者愈危。而终至于不可救之域也。伏愿 殿下召致儒贤于便殿。讲究消饵之策。今日革一弊。明日革一弊。惟以尽革积弊为期。务存着实。不为虚文之归。则其于饵天灾慰人心之道。岂浅浅也。臣忝叨论思之列。目见灾异之惨。而才识浅短。文辞拙讷。不能发一策论一事。以备财择之万一。而只以已陈之刍狗。冒渎于 静摄之中。臣之罪戾。至此而尤大矣。伏愿 殿下勿以人废言。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递承文院副提调疏
伏以臣诚庸下。百无一能。滥蒙 洪造。久叨匪据。未有涓埃之补。徒积尸素之诮。寻常惶惧。若陨渊谷。前后忝窃。无非猥滥。累将私恳。仰渎 宸严。臣诚死罪。臣诚死罪。槐院副提调。自是文翰选任。苟非名望素著者。莫宜居之。如臣空疏灭裂。万万不似之人。其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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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承乏苟充。玷辱名器哉。臣实自愧。物议云何。况臣从兄一相。方兼本院提调。兄弟一院。僭猥已极。不但私情之未安。抑恐有妨于事体。惶缩闷迫。到此益深。且提调之任。主管北京文书。而以臣情势有所不敢预论于其间者。则尤何可虚带职名。重贻瘝旷之讥哉。伏乞 圣慈俯察危悃。亟递臣兼带承文院副提调之任。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大司成辞免疏(壬寅二月)
伏以愚鲁如臣。百无一能。滥蒙 两朝洪造。历扬华显。前后忝窃。无非僭猥。常怀恐惧。若陨渊谷。今此新除之 命。遽及于梦寐之外。臣诚惶恧。罔知攸处。窃念师儒之长。为任最重。苟非通经学负人望者。莫宜居之。决非如臣空疏灭裂。万万不似之人。所可承当。不惟臣自知之明。业已 圣明之所洞烛也。况臣顷忝谏职。有论事率尔之失。见劾于公论之地。曾未数月。旋叨匪据。而又非循次例迁之比。闻 命徊徨。愧汗如泻。臣虽欲贪艳光荣。强颜冒出。其于玷辱名器。厚招物议。何哉。且臣有一家同馆之嫌。而此则非但涉于烦猥。亦有不可备陈者矣。伏乞 圣慈俯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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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迫之恳。亟递臣新除之职。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因 严旨辞免右承旨疏(八月)
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忝叨迩列。触事昏谬。动辄生疣。何敢望丝毫裨补。称塞 圣意也。顷于入直之口。适当 天威震叠之时。出纳失宜。激恼 宸衷。继有特推之 教。辞旨极其严峻。臣等惊惶震惕。罔知置身之所。退伏私室。只自循省。而 圣度包容。曲加宽贷。推勘薄罚。亦寝成 命。快示开释。曾不留难。此乃古昔圣王之所勉强而行者。臣等区区感祝之诚。岂但为获免罪戾而已也。仍窃伏念君臣犹父子。既有所怀。何敢自外于慈爱之天而不毕其说也。顷者台官避辞之 批。有非人臣所可忍闻者。则循例退待。亦涉偃蹇。自劾之举。实出于情势之闷迫。此与一事再避有异。而亦非创开之新规也。臣等乃敢相议捧入矣。伏承 圣批。以敢生媚悦台官之计。纵恣无忌为教。臣等惶惧愧腼。直欲钻地而入。臣等虽极无状。既忝喉舌之地。则随事禀定。乃其职耳。宁获违慢之罪。而不欲使 君父有过当之举也。此臣等之所以累承 严教。犹不敢遽尔承顺者也。区区忧爱之忠。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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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 殿下不惟不之恕察。乃下情外之 教。此臣等之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徊徨缩伏。恭俟谴罚之加。而不料玆者。还寝已下之 命。雷霆之怒。变作阳和之气。 圣恩洪大。河海莫量。顾兹蝼蚁之微。何以获此无前之异数也。惶感之极。继之以涕泣。分义所在。惟当奔走供仕之不暇。而第臣等负犯既重。理宜退斥。有不敢抗颜仍冒。以贻 清朝之羞。兹敢冒死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察危迫之恳。亟许镌改臣等之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等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递右尹及弘文馆提学副总管疏
伏以臣猥以狗马之疾。仰渎 宸严冀蒙 恩递。而诚未上格。反下察职之 教。臣方切惶陨闷蹙之至。新除弘文馆提学都总府副总管之 命。遽出于千万意外。臣始焉惊疑。中焉惝恍。终焉感惧惶缩。罔知所以自处。窃念馆阁之任。辞命是掌。为一时莫重之选。苟非老师宿儒望实俱优者。莫宜居之。以臣懵学后进。何敢躐跻匪分。偃然承当于舆望之外乎。臣本空疏。无一善状。擩染家庭之训。掇拾科臼之文。其于词翰。全蔑功课。曾忝制教之选。尚不能称塞。循例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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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亦露窘态。寻常愧恧。况此新 命。岂臣梦寐之所及也。揣分量才。万不近似。臣固自知。物谁谓宜。虽使臣贪艳光荣。冒叨匪据。其于玷辱名器。贻笑词林何哉。况臣之所患眼疾。非一朝猝发之比。积伤所致。根柢已深。初则右眼浮疼。不能辨物。数日以来。左眼亦复昏涩。赤烂刺痛难状。无非臣小器易盈。过福生灾之致也。旬月之内。恐无再起为人之望。臣所忝本职。是词讼重地。不可任其瘝旷。兼带总管。亦系宿卫之任。前头 移御举动之时。必须备员。而臣之痼疾如此。虽欲忍死趋跄。其势未由。臣之情势。万分闷迫。伏乞 圣慈俯察臣危恳。本职及兼带弘文馆提学都总府副总管。并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递右尹及弘文馆提学副总管疏
伏以臣贱疾渐剧。误 恩荐加。危厉薰心。惶蹙罔措。冒死陈吁。冀蒙 恩许。而诚未上格。反承 温批。至以从速察职为 教。臣诚闷迫。不知所以自处。臣之情势病状。旬月之内。既无冒出行公之望。则亦不可以烦渎为惧。只事黾默而已。兹敢不避鈇钺之诛。更溷 宸听。臣罪万死。臣罪万死。夫提学之任。实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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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之极选。固非章句薄识。彫篆未艺。所敢承当者也。臣窃尝见先辈之膺是任者。亦必须文学俱优。地望并隆。厌服众心而后。始无不称之讥矣。岂如臣才望素轻。未孚物议者。所可冒叨者也。臣之家世。猥以文墨之技。世掌丝纶之美。祖子孙叔侄兄弟。连忝词翰之地。有若传家之物。臣最以驽质庸品。百无一能。而亦幸不坠其家声。虚名厚诬。忝窃非一。愧惧之心。恒切于中。况此 新命。尤岂臣梦寐所到耶。承乏备拟。实出众望之外。臣自闻是 命。惊悚愧恧之极。诚不知置身之所也。臣得荷先荫。历扬华贯。新蒙 宠擢。位至亚卿。倘令臣获能保此。得免罪戾。则纵蔑涓埃之报效。亦足以扶持其门户矣。丧惨之馀。万念都灰。不似之职。分外之荣。岂臣平日意望所尝及者。而亦岂衰门薄祚所宜有者耶。冥升为灾。死期将迫。顷患阿睹之疾。迩来转剧。赤烂刺痛。若不堪忍。自右而左。两眼俱不辨物。公然作一盲废之人者。今已两月。杂试针药。有加无减。心火渐盛。食饮全废。委身床席。转侧须人。臣之病状至此。顷日 移御举动时。偃伏私室。亦不得趋参于 陪卫之列。人臣分义。扫地尽矣。瞻望 宸极。惟有涕泪。而前头之复起为人。亦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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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期。则兼带总管之任。尤不可久旷。伏乞 圣慈曲谅臣情势之闷缩。病状之危剧。臣所忝本职及兼带弘文提学副总管之任。 亟命一并递改。俾臣得以安意治疗。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免弘文提学疏(丁未正月)
伏以臣伏闻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子苟有闷迫心事。呼诉于父。而言语拙讷。未即见察。则惟当益致诚恳。以期垂听。岂可以屡陈为嫌。私怀抑郁。自阻于慈爱之天也。今臣情势。不幸类此。沥血烦吁。再渎 宸严。而伏承 圣批。又以从速上来为 教。且伏闻顷日政。以臣为汉城府右尹。臣尤切惶缩。罔知所容。臣既未蒙 恩许。乃反有新 命。此无非臣文辞短涩。诚未上格。犹以臣或可仍冒兼带。循例趋谢而然。臣于此更渎是惧。若不得毕其危悃于体下之仁。则亦岂臣子披露无隐之意哉。夫人之所以为人者。只有此一端廉耻也。人而丧此。则何得为人。臣冥行半生。无所重轻于当世。而意外不似之职。一朝并萃于身上。不早自处。竟取颠隮。臣虽有喙三寸。何以自解于其间也。今者臣若以其未及并论为幸。仍叨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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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任。晏然行公。则益为公议之所弃。纵不足恤。深恐清朝名器之重。缘臣再辱。而上所谓一端廉耻者。到此而都丧之矣。中外嗤点。尤以臣为何如人。而其在圣朝使臣以礼之道。亦岂不大为所损乎。然则此职之递不递。而廉耻之丧不丧判焉。臣虽无状。亦何至于甘为自弃之归也。倘蒙 圣慈特 命先递臣提学之任。使臣得以反身自求。而 朝廷亦或熏沐而器使之。则赴汤蹈火。亦所不辞。若必欲使臣仍据是任。冒没复出。则虽被违傲之诛。终不敢承 命。此其中诚有所万不得已者也。伏想 圣明曲赐俯谅。则亦必哀矜而快许之也。况臣病势转剧。有加无减。还朝时日。未易为期。本职词讼重地。亦不可以臣之故。久致虚旷。伏乞 圣慈亟 命递臣兼带弘文馆提学及新授汉城府右尹。以安微分。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谨昧死以 闻。
乞收祈雨祭赏格 赐马之 命。仍乞递免新除同知春秋馆疏。(戊申三月)
伏以臣以三次祈雨祭献官。滥蒙 赐马之典。臣诚惶愧蹙恧。罔知攸处。窃念人君施赏。在所必慎。诚不可以僭及。弊裤之赐。犹待有功。顾此厩马。实系上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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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可罔功而虚受。以贻滥赏之讥哉。顷日之雨。霢霂而止。仅能浥尘。未洽苏枯。将 命摄事。有愧诚薄。免罪为幸。敢觊 恩典。固知 圣念切于忧民悯旱之馀。得此微沾。犹以为慰。有此志喜之举。而此乃 圣上至诚昭假。有以致之。臣何敢为己力乎。应天之方。贵在以实。车薪杯水。所救几何。而祠官遍赏。有若自足。非但微臣有所不安于心。亦恐非 圣明益加寅畏。冀回天心之道也。伏乞 圣慈摆祛虚文。亟寝成命。且臣于昨日政。猥膺同知春秋之 除。臣以无似。偏蒙 洪造。从前忝窃。已多不称之诮。则今此馆阁清选。尤何敢躐跻匪据。偃然承冒乎。亦乞 天地父母俯察危恳。特赐递免。以安微分。以重名器。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免礼曹参判疏(壬子十一月)
伏以庸陋如臣。无一善状。滥蒙 两朝洪造。致身宰列。空疏蔑劣。徒积尸素之诮。惟其事君勿欺。有怀必达。乃臣平生素所勉励。而庶几不负于家训者也。而性本粗率。触处生疣。跋前踬后。理所必至。顷者前仁同府使李敏迪之陛辞。实在于七月初八日。臣于七月初九日公退后。追往南门外。则敏迪于其日。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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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冰库。初十日。由水路作行云。臣又于初十日。将欲往见于东湖。而二三朋友。送行而还来。见臣言敏迪于午后发船。往宿保恩寺。明早当直向前路。势不可及云。顾念同朝之谊。当有叙别之举。而身縻职事。终未及一番往见。心颇缺然矣。十一日入诊时。自 上下询敏迪之发行与否。臣以才闻于侪友者。印达已发行之实状而已。初未尝计较利害于其间。有所容护。而其后筵中。致勤 严教。以敏迪之行在于十一日之后。以臣为用意瞒告者然。臣虽极无状。若未详知其间曲折。何敢率尔仰对于咫尺 严威之下。自陷于欺蔽之诛哉。臣闻来惶悚震悸。五情飞越。此无非臣处身无状。不见信于 君父之致也。内省惭腼。尚复谁咎哉。露章陈列。涉于自明。循例呈告。得递迩列。待罪西枢。徒事泯默。日月久矣。今者新除误 恩。出于千万意虑之外。臣诚感悚惶惧。罔知攸处。臣既负难赦之罪。未有伸暴之地。何敢偃然复冒于春官亚卿之班乎。伏乞 圣慈俯察臣崩迫之恳。亟递臣职名。仍治臣妄对之罪。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免判尹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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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庸陋谫劣。百事不能如人。赋性疏迂。既无可取之状。枢机不密。又未见信于人。冥行半世。任人讥谤。台谏非臣。则何从而生出风采乎。前后颠踬狼狈非一。而 圣明不弃。死灰复燃。厕迹 朝班。致身宰列。寻常惶惧。臣亦自怪其何以得至此也。不幸天降酷罚。丧祸连仍。惨痛内结。精神都丧。踽踽馀喘。无复人世念矣。今兹超擢之 命。实出于人望之外。未知圣明何取于臣而有此误 恩。此岂衰门薄相所可当者哉。小器易溢。过灾先速。台弹之发。固其宜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恣意诟辱。乃至于此。其所下语。决非士夫间相规之文字。臣惊怪错愕。莫测其所以也。事之是非。惟当一付公议。臣虽极无状。亦何足与之争辨也。玷污 朝绅。上孤拔擢之 恩。贻辱祖先。下负家庭之训。抚躬悲慨。不如死已久矣。分甘屏迹田庐。缩伏俟罪而已。其何可耐弹冒取。重为 清朝之羞辱哉。伏愿 圣慈天地父母。察臣崩迫之恳。亟命镌削臣职名。并与新授资级而改正。以正 朝廷。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判尹初度呈辞后辞职疏
伏以臣猥陈私悃。再渎 宸严。而诚意浅薄。未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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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许。呈单请急。实不获已。而勿辞察职之 教。又出常格之外。臣于此精爽飞越。冰炭交战。尤不知所以自处。其在分义。固当承冒之不暇。而臣之情势。万分危迫。何可以烦渎为嫌。自外于 慈爱之天乎。兹不避鈇钺之诛。更溷 天听。臣罪万死。臣罪万死。夫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一端羞耻也。苟或丧此。则何得为人也。顾念庸陋之质。滥蒙超擢之 恩。冥升为灾。讥谤先集。台弹旋发。题目可骇。惊怪错愕。久益靡定。事之是非。固当付之公议。而臣之言行。不能见信于人。乃至于此。循省惭腼。尚谁怨尤。今若贪恋 恩眷。冒没苟叨。不恤弹䮕。从他笑骂。则 清朝名器之重。缘臣再辱。而向所谓一端羞耻。到此而都丧之矣。臣之狼狈颠踬。固不足言。而其在 圣明使臣以礼之道。岂不大有所损乎。臣虽极无状。亦岂至于甘心自弃。耐弹供职。永为无耻之人也。必欲使臣仍据是任。则虽被违傲之诛。终不敢承 命。此其中诚有所不得已者也。倘蒙 圣明曲赐俯谅。想必哀矜而快许之矣。词讼重地。非比闲漫。亦不可一任瘝旷。伏乞圣慈亟 命镌削臣职名。并与新升资级而改正。以谢人言。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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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厅议礼后。因 严旨待罪城外。请与大臣同被罪罚疏。(甲寅七月)
伏以臣本空疏灭裂。全昧礼文。伊日宾厅会议时。大臣以前后 下教之意。遍问当否。使之各陈所见。群意佥同。议论归一之后。始乃搆出 启辞。文字虽出于相臣。而措语则诸臣之所共商确者也。论其负犯。厥罪惟均。原无轻重之别。今者编配之律。独及于相臣。尤不胜震悸惭惶之至。臣以终始同参之人。岂有倖免之理乎。 严旨之下。苍黄出城。陈疏自列。有所不敢。只俟谴罚之加矣。侧听累日。未有处分。其在分义。亦不可一向退缩而已。不得不冒死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明俯察臣等崩迫之恳。亟 命一体论罪。以正邦宪。不胜幸甚。谨昧死以 闻。
宾厅议礼后。因 严旨待罪城外。请与大臣同被罪罚疏。(甲寅七月)
伏以臣身负难赦之罪。席藁俟 命于城外。已过累日。 严谴不加。陈疏自列。亦出于不获而已。 温批反降。至以勿辞察职为 教。臣诚惶悚。罔知攸措。理穷势迫。万分闷缩。何可以烦渎为嫌。徒事泯默也哉。忘其猥越。更吁 宸严。臣罪万死。臣罪万死。伊日宾厅会议时。大臣遍问当否。臣之意见。既与之相同。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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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亦与之商确。前后回 启。未尝不与之联名。则不可谓之随参而已。论其负犯。厥罪惟均。小无轻重之差。今兹 处分。乃相悬殊。谴逐之典。独及大臣。臣于此尤不任惭惧。莫知置身之所。 圣明之不罪臣等者。非谓臣等之罪或有可恕。直以议 启之人。非止一二。不可胜诛。故曲为之容贷也。夫微辜薄过。尚不可罪同而罚异。况此编配重律。只使大臣当之。而终始同参之人。偃然得逭刑章。则揆之王法。断无是理。玆不避鈇钺之诛。再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察臣崩迫之恳。亟 命一体勘罪。以正邦宪。不胜幸甚。谨昧死以 闻。
宾厅议礼后。因 严旨待罪城外。请与大臣同被罪罚疏。(甲寅七月)
伏以臣之情势。万分闷迫。缩伏俟 命。再陈沥血之章。而 严谴不加。复下察职之 教。臣于此惶愧深增。尤不知置身之所。窃念人臣事君。分义至严。而进退之际。廉隅为重。上之责励于下者。未尝不在于是也。苟或事关进退。有所不可苟者。而徒知承 命之为恭。不复顾念于羞耻。则终为患失之归。其他何足言乎。臣既与大臣同事于议 启之时。则凡有谴罚。理宜同之。惟当次第行遣而已。虽微细之罚。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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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苟免。况此编配重典。其可独委于大臣。而不知倖免之为耻乎。臣既负难赦之罪。尚逭应施之律。 王法屈而刑章紊矣。其在 国体。岂不大有所损乎。此臣之所以宁受违慢之诛。而终不敢偃然承冒。以贻清朝之羞也。伏乞 圣慈俯察危恳。亟 命一体照勘。以正邦宪。不胜幸甚。臣无任战灼屏营之至。
宾厅议礼后。因 严旨待罪城外。请与大臣同被罪罚疏。(甲寅七月)
伏以臣负犯甚重。久逭刑章。猥将崩迫之恳。屡干鈇钺之诛。意谓 圣明洞烛臣情势。快许均被罪罚。而圣度过于包容。不但不加 严谴。每下察职之 教。臣诚惶愧。进退路穷。终不知置身之所。窃念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一端廉隅也。苟或丧此。则安得为人。当初议 启。终始同参。则偏配之律。安可独免。当与大臣次第行遣而已。此外无他道理矣。今若迫于严命。冒没承受。则人将唾骂曰。彼诚鄙夫也。同事大臣。独被重律。而甘心倖免。苟保爵禄。不识羞耻云尔。则如臣无状。固不足云。而其在 圣上礼使之道。岂不大有所慊乎。此臣之所大恐而不敢终为自弃之归。玷辱 清朝也。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危恳。亟 命一体照勘。仍治臣前后违慢之罪。不胜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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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因郭世楗凶疏。辞哀册文制述疏。(九月)
伏以臣积伤之馀。重触风寒。伏枕呻痛。已有日矣。伏见晋州人郭世楗疏本。造意凶悖。罔有纪极。追举 先朝已行之服制。作为倾陷儒臣之机阱。必欲挤之不测之地。乃有先治枝叶。后及根柢。按法之常规。不可使撰进 先王志文等语。其为计吁亦惨矣。岂但专在于驱逐宋时烈而已也。臣于此不觉震駴而有不敢晏然泯默者。不得不略暴衷曲焉。秋初会议宾厅之日。臣与其时大臣终始同事。而倖免编配之典。席藁待 命于城外者月馀。而猝闻 先大王愆候日臻弥留。苍黄趋诣于 起居之班。皇天降割。奄遭钜创。 遗弓莫攀。只有殒结。 殡殿提调之任。滥及此际。 哀册制述之 命。尤是意外。而急于董事。不敢为循例辞免之计矣。臣既负难赦之罪。久逭当施之律。追惟内省。深增惶愧。今者世楗疏中所谓拒 圣教附邪论之罪。本无异同。则何可冒据于监董之列。偃然当撰述之任哉。且伏闻赵瑊疏斥宾厅议 启诸臣。以廉耻都丧不足责为罪案。臣尤切瞿然之至。冒没供仕。虽非臣本意。而苟保爵位。终归于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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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之来。固其宜矣。铦锋毒拳。次第相及。臣虽有喙三尺。何能自解乎。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危迫之恳。 亟收哀册文制进之 命。仍治臣议 启谬妄之罪。以谢人言。以励廉隅。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因朴凤祥疏斥。请被罪罚疏。
伏以臣于今日。始得见朴凤祥疏本。峻斥 大行大王行状志文哀册等制述官。至以周遮蔽庄等语为罪案。臣于此不胜悚然之至。 哀册是有韵之文。与行状志文。体格自别。记事有详略之不同。其势固然。而既被意外之疏斥。臣何敢晏然。徒事泯默而已乎。伏乞 圣慈俯察危悃。 亟治臣撰述不谨之罪。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战灼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两司停启后辞疏
伏以臣以宾厅议 启同参之人。负犯甚重。而久逭刑章。心常惶缩。台评之发。固已晚矣。待 命郊外。恭俟处分。而 圣明曲加包容。不准两司之请。臣尤不胜震惕悯迫之至。悖礼罔上。是何等罪恶。当初编配之律。只及于伊时首相者。非以臣之所犯。容有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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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以议 启之人。非止一二。不可胜诛故。姑从宽赦之典也。今者台启虽停。论议方张。靡有底定。臣何敢以苟免为幸。晏然冒没。贻累 新化之初乎。且臣伏闻三都监施赏之典。滥及于待罪之累臣。至有加资之 命。益切惶愧。罔知攸处。夫监膳董役。职分当然。承乏应制。可幸无罪。有何可酬之劳。而敢当踰分之典乎。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崩迫之恳。将臣本职及兼带弘文馆提学承文院提调等任。 亟许镌削。新授 恩资。并 命改正。仍治臣罪。以谢公议。不胜幸甚。臣无任战灼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