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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堂遗稿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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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堂遗稿卷之三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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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传
柳赫然字晦尔。晋州人。祖珩以涅背忠臣。著绩倭乱。父孝杰平李适乱。封晋阳君。外祖南以兴以平安兵使。死于丁卯胡乱。家世内外。以忠烈著。赫然自少卓荦雄俊。见者莫不器重之。读书。六七行俱下。治举业有隽名。书效松雪体。亦名一家。京兆府额。乃其书也。顾值多难。家又世将。故兼习弓马。酷好出师表及岳武穆传。朝夕讽诵。未尝不三复流涕。笃于孝友。母病㞃。割股进血。兄弟同盘而食。同衾而寝。至老不衰。丙子胡乱。在海美乡庄。纠义旅数百觐王。兄弟争赴。行至阳城。闻 上下城。罢兵还家。兄弟相抱。北望痛哭不已。李延阳时白常言 国家有事。赫然可仗。亟称于 上。遂登武科。 上命荐将材。庙堂荐十人。赫然居第二。 孝庙有志北伐。求才如渴。相臣郑太和,将臣李浣并荐赫然。拜御营大将。与浣对掌两局。赫然时年四十一。登第才一纪。 上教曰。卿掌辇下亲兵。军务一委之卿。重事乃禀。 赐对。必与浣俱。谟猷密勿。人莫与闻。浣持重。赫然刚果。浣之所刱。赫然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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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两人相须。如左右手。然浣常以赫然锐于事忧之。御营本无马兵。赫然素知海西弓马劲强。设置精骑六百。递上京直。以壮环卫。乡军冬无御寒之具。赫然令军保各输狗皮。度支贸山獭皮以衣之。番军病无医药。赫然始置药料以救之。步兵入林。骑不能制。故秦汉榆塞。为胡备也。赫然请饬西北岭阨。多植榆柳。本兵罢岁抄法。蠲其情费。队置一马。以便转输。八路木绵。视其荒稔。递相饶减。以便军民。采铜密阳。铁则载宁。制军器。多储两营。分与诸道以待用。如火车,马上铳,战巾等属。并其刱也。短镝镞以便射。角决置舌。以备城守。始李浣请置劝武厅。以劝士夫子弟之射。李时白请广置无军将。以备仓卒而未及行。赫然并举而行之。椵岛在辽境。舟舶之会也。请移宣沙镇以备之。朝议石筑江都城。赫然请代以浦泥。掘壕为堑。费省而坚。松都天磨山据西北之冲。可以掎角江都南汉。 孝庙有意设城。 肃庙丙辰。赫然与首相许积请用别队兵五千馀人。筑四十五日而讫。城周三十里。其励于事如此。赫然感念 孝庙知遇。语及辄流涕。每当 国事。知无不为。未尝为身家计。廉白绝人。所居棨戟无可树处。虽燕居。未尝背阙而坐。后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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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庚申之狱。 上览其爰辞而悯之。按狱诸臣。亦多请酌处。竟坐死。居二年。 特宥其子之配。未几。复官加 赠领议政。 亲制祭文赐祭。赫然善诗。其赴西防。有七绝曰。狞风驱雪晓来深。寒透将军病卧衾。平明强起弹弓坐。惟有阴山大猎心。宋文正时烈和曰。朔雪阴风暗玉关。将军出猎汉南山。书生病卧东城外。不识嫖姚在世间。盖赏其志也。死时年六十五。
遗事
公自髫龀。英气发越。宜春公奇爱之。养于外家。家在海美之桃李岛。初受学于李襄阳云栽门。几数里日往来。路有大树。树下有坛。樵儿日成群。公每坐其上。指挥之若军令然。一儿后期令。以镰行军法。适邻翁惊夺乃已。李襄阳闻曰。将门又出将矣。
公读李广传。辄曰。李广不及程不识远甚。用兵在节制。徒取水草兵必败。长老尤奇之。尤精于阵法。李延阳爱重之曰。他日倚重者。惟某一人。盖公之考受学于延平。故知公最深焉。
甫十岁。文辞华赡。笔法精妙。手抄古人忠孝之迹。朝夕览诵。酷好出师表及岳王传。至晚年。常置案上。
十二岁。遭赞成公丧。深墨哀毁。无异成人。病剧。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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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季尝粪刲股。和血进药。以得回苏。时人谓之一门三孝子。又为长枕广衾大盘巨碗。寝食与同。友爱备至。(赐祭文。有孝彰割股。友隆同衾之句。)时就食于海美乌洞。昼则写大字瀑流傍盘石。夜则燃松明读书。暇或驰马击剑。丙子之乱。南夫人谓三子曰。谁可以觐 王。公以兄维宗而弟未娶。欲自往以死。府使公曰。家事任长。我维行之。至素沙。闻下城而还。三兄弟抱园中梨树。北望失声而哭。至今传以为柳公树。公闻 世子及大君质沈之报。促装入城。 上饯于慕华馆。簪绅韦布联进别语。公即咏曰。西郊细雨君臣泪。北阙凝云父子情。满座阁笔。无不掩泣。
公以文墨。连中增广大小解额。而时既以饯行之句。名播朝廷。且谓山西之家韬略绝人。辛巳。大臣及备堂李时白,具仁垕,申景禛,李曙,具仁塈等。亟请公劝武。 上许之。例付都监哨官。公自吟曰。大醉高歌行路难。腰间三尺剑光寒。关中未有萧相国。谁劝吾 王筑将坛。
甲申。中庭试武科。仍赴防关西。有狞风驱雪晓来深。寒透将军病卧衾。平明强起弹弓坐。犹有阴山太猎心之咏。盖丙丁以后。雠视北虏。常有鸣弓沙漠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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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发语之豪壮忠愤。类如此。后遇李相国浣。每以英锐太过。规勉裁制。吻然与老成合。
公为德山县监时。浦邑有海贼。至移令长。朝廷择遣之。县吏以迎。公即解送。施以怀威。贼散民安。方伯绣衣迭褒曰。威似秋霜。惠如春风。 特赐嘉之。及归。遮道愿留。立石去思。
公为备边郎兼宣 传官。麟坪大君将使燕京。请带文武备具者一员。议及公。公以母夫人病辞不行。
己丑三月。 命举将材。庙堂荐文七人,武十人。公居第二。
孝庙即阼。每欲一洗城下之耻。亲习弓马于后苑。尝以简拔将材。俯询朝中。相臣郑太和,将臣李浣齐荐公。自是升擢才六七年。至拜大将。
孝庙尝于银盘。书东西南北四大字。使中使环示阙内诸武臣。皆环顾莫知所以。公独拔剑击北字。盘折。 上屏左右。召公 谕以知心。或言李公浣为此。李公爵秩年纪先于公。且公每承知心之 批鱼水之 谕。其为李公之事。盖传之误也。
移宣川府使。邑人立碑颂德。尝猎猛虎。时降燕为译者郑命寿来往侵徵列邑。敛约过宣曰。闻是猎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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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公为黄海兵使时。自 上闻公有水土之疾。 特移水原府使。
乙未。拜同副承旨。疏辞之。优 批奖勉。及登筵。下 教曰。君臣贵相知心。随事尽力。
拜忠清兵使时。以安兴当三南海路之冲。距江都在一帆风。地凸而坚。三面皆潮。东通线路。敌若乘船则有潮退船阁之患。若争陆则有潮至难久之势。宜设镇为外蔽。状请筑城。捐捧不烦民。
公为统制使。屡辞不 许。面谕曰。寡人得卿。如鱼有水。今此升用。意有在焉。
公赴任统营。以瘴海疾几危。频遣内医珍剂络绎。国朝藩帅之所未有也。修械舰积粮饷。恩威并行。三道军卒欢踊。自海营所到阃邑。无不立石如宣焉。
上日锐意薪胆。仗李浣及公。 恩数夐越。世传言李公与公相得。不拘体例。晨夕过从。协心图报。 上之前后眷注。专在国耻之欲雪。而二公引量敌度力之义。互与讲究。李公每戒公曰。勿露英武于 上前。公深以为服。 上亦郑重而未之发。紫衣宣 召。每在不时。而李公送人探公。则公已朝服预俟。公探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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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然。尝同宿卫时有侦诇。李公心动。戎服列烛而巡。公先蒙虎皮伏墙边。李公惊字之曰。得非晦尔乎。计虑深于吾矣。又尝每夜。以木偶兵。对设六花阵。俱极精通。 上闻之喜曰。予无忧矣。李公揣 上必欲一观。谓公曰。知而为不知。欺君也。若欲不欺。必分左右锋。指日兴师。将奈何。 上果从容问。公曰。臣等不过因兵书。兵以变化为神。既不知此。不可谓知也。 上笑曰然。犹以不尽所蕴恨之。
上尝欲观李浣军令。密 教迫浣。浣于演场。麾旗向江。士争赴水。如是者三。遂翻麾直向都城。公以管下。按剑升帐问。浣附耳曰。有密 教勿疑。公虽念元戎无他。事亦难测。分七哨兵。留屯崇礼门外莲池。侦事机。浣兵直入。时水桥市人姓黄者。拔折草刀向浣。为所缚。 上御敦化门观之。兵到咫尺。鸣金始散。三司请浣罪。 上不允。壮浣军令之严。而嘉公别屯之忠。俱 赐马宠之。
公与李浣。分掌两局。登科十三年。为御将。时年四十一。丁酉正月。自统营未及还朝。又除工曹参判。自是虽移职。而将任则例带。为疏辞。 上曰。予方恃卿为缓急之用。卿虽力辞。予决不许。及登对。 教曰。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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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将军主之。卿掌辇毂亲兵。军务一委于卿。苟利于军门。直为行之。惟事体重大者禀之。
公为训鍊都正时。燕使索铳。公欲防塞。而庙议许之。公忧愤不已。又兼筹堂捕将。军国之事。无不与闻。辞疏之 批。至有阴雨桑土。依为长城之 教。于是 上夜 赐对便殿。独公与李公入。设法酝盛馔。 教曰。今夜简君臣礼。极欢饮。酒酣。 上把左右公及浣手曰。卿等无隐。试言方略。再造之恩未报。一天之雠尚戴。兴师当在何时。用兵当为几万而足。浣执不可曰。臣仰揣 神武。恐难敌金汗。臣等驽劣。决不及龙,马。且国势兵力强弱悬殊。一毛燎炭。必无幸矣。慕虚名而受实害。其于古人所谓高庙太后何。 上曰。卿畏死耶。御将意若何。公曰。臣受 恩罔极。汤火固所不辞。而兵法知彼知己。虑胜而进。假使兵强粮足。分而为二。陆蹂幽蓟而扼其吭。海蹈苏杭而侵其腹。彼敌无衅隙之乘。中州少豪杰之起。则必知其不济。况以褊小之青丘。恬憘之白徒。臣等名虽为将。不过二匹夫耳。 殿下率二匹夫。暂驰于山海关。独不为千古笑乎。浣之言是也。 上怒拂袖入。居数日。复宣夜召慰 谕曰。顷夜予过矣。勿记念。更思好策。浣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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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对。公则曰。 殿下若审决虑胜。则臣虽裹革异域。縻(一作糜)粉图报矣。然 天意亦知其难成。故尝戏之曰。误我大计者。李浣之细丝带。柳赫然之斫刀风月也。极苦极苦。盖公嗜吟咏。即方言剉刍之刀。不择精粗也。李浣治军尚严猛。公尚宽爱。射炮试赏。陪(一作倍)蓰于李公。李公尝谓公曰。独不念恩竭则慢乎。公曰。为将御卒。新旧各异。情疏则离。恐缓急无可为用耳。
孝庙宾天。公攀号若亲丧。扈卫七昼夜。不进粒勺。不解甲冑。餰素五月。渐毁骨立。大臣贻书劝从权。不听疾作。 显庙忧之。频遣医以救。
公曾设海西骑六百。刱为御营马军。 上御春塘试之。因 命将臣射。公连中三刍。欲超二资。大臣言太过。授嘉义阶。
乙巳。特 教升资宪知枢。时 上幸温泉。李浣留都。公扈 驾。二公面请严夜巡。不计妇女朝士。犯者直依军律。 许之。至温。宫女夜乘轿行。为所捕。即鸣鼓而炮发者三。 上急遣中使曰贷之。公曰。军令无戏言。不敢奉承。立斩以循。军中股栗。李公捕朝士。循众以释。驰启待罪。闻公为谢不及。然私戒其太刚。
己酉三月。 三殿并幸温泉。公扈焉。独雁鸣过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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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念军行飞鸟不敢踰。此兵家所忌也。手马炮一发落下。军中惊。公持雁与炮。阵前待罪。 上曰。细过何罪。台论峻发。 命划野囚之。夜风雨作。遣中使问安否。 特释。使白衣视事。将 回銮。 亲授符复拜将。既还。屡疏待勘。连下敦勉。
公素多疾病。晚得忠壮公旧基于东郭。草庐十间。尝题于壁曰。蜗室才容膝。疏篱仅面遮。青青看柏叶。艳艳对黄花。吟病因忧国。忘身不念家。平生怀壮志。老去报 恩何。其笔迹尚传于家。
公自遭 国恤。毁瘠之疾复剧。乙卯。屡疏力求解。 上不许曰。国之所恃。惟卿一人。朝夕遣医。内厨继馔。给长暇。令寓北营治病。病里尝思细鱼。 上闻之。封下三编。且勉调护。
丙辰春。病少已。夏有妖僧之狱。 特升公判义禁。使治之。未几。以 永禧殿监董劳。升崇禄。
公疾病侵寻。名位盛极。房伺睢盱。朝象日乖。每欲求退。 圣恩隆挚。终不得 许。尝扁所居曰野堂以自号。盖羡裴晋公闲退也。
公自登坛。每以阴雨为虑。燕服见客。戴黑战巾。东俗重笠而轻冠。有文宰以黑冠见怒之。公笑送巾曰。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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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厚 恩。安不忘危之意也。
尝以为丙丁之难。南汉非不险阻。方数百里。无声援掎角。坐以失守。松都天磨山。正当西北要冲。宜筑城屯军。秋建白。 上许之。公躬董之。不烦民。用管下卒六千人。四十五日告讫。试射赏格。一如五番之时。而楼堞寺刹仓库器械。无不备焉。 上嘉之。 赐赉便蕃。公之至痛遗恨。常感 孝庙不世之遇。当初时势。虽不得不从李浣议。而燕云之志。未尝一日忘。故初掌笠毂。缮治弹精。如将赴敌。逮攀弓剑。中夜悲吟涕泣。尝曰。老臣若不尽力于桑土。将何以归拜 宁陵乎。故天磨之筑。公有所匪躬不恤。而祸竟萌于是。其于设施在两营者。(缺)
公清贫无第宅。曾经节帅也。嫁女迎婿。夫人经宿于厨下。及为元戎也。青门白屋。韎韐罗拜于阶傍。是岁。 上闻之。 命造屋百间。公屡疏辞。 上曰。卿执无愧霍去病。自古将臣。焉有草屋者乎。公更(缺)禁典。减间架。
丁巳。廷议筑江都城用石。役钜不就。公请代以浦泥。掘壕为堑。费省而尤坚。
己未春。李有浈投书江都。有先杀公可肆其志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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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惊忧之。 教曰。训将家墙垣疏。令该曹别设长廊以防。又 命公出入盛兵卫。效唐裴度故事。公以死辞不受。时贼未获。 上从公计。搜京兆籍。令男子四十以上。日聚审形。果捕有浈所引。多戚里缙绅。寝不究。
是岁秋。 上亲阅武。 命公指挥坐作。 特赐厩马金甲以 宠之。
英庙尝御太仆内省。壁皆涂白。一隅有浣墨处。 命洗拭。露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八大字。指示武臣曰。此 三朝宿将之笔迹。予甚爱之。不忍并涂。卿等知之乎。
公尝隐几昼眠。梦一将军自称关云长。揖而告曰。吾左肩沾湿难耐。及觉。雨骤下。遣人城南庙。果如梦。即启请改瓦。
公内行纯备。家法至严。衣冠俨若。家人不敢仰视。过堂庑前。不敢出履屧响。
公性跌宕豪迈。不事生产。倾财好施。敦睦宗族。屡典邑阃。砥砺清白。除非公服。不近绮纨。一弓一剑。归橐萧然。器械精鍊。府库充溢。数十年将兵。门无杂宾。干嘱不行。苞苴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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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向国一念。以尽已为忠。平居坐卧。不背柧棱。他席仓卒辨。方始处。营校曹隶之持席随者。私相传戒焉。每值 三朝忌辰。斋浴茹素。望阙泣拜。节物时食。亦揣当荐月令。不为先尝。宿卫扈从。不设帐幕。与士卒偕冒风露。
公之气岸。豪快峻爽。不慑崇高。芥视权贵。尤严于疾恶扬善。而所恶所好在其人。不以其党。故 三朝总兵。隐然有鼎吕之重藜藿之卫。而当时靡不畏惮。后来靡不嗟讼。世道之平陂升降。公乃以之。至于莅狱决讼。宽平公明。治盗发奸。神鬼莫测。每当讼官。片言折疑。户判姜公柏年叉手起敬曰。虽皋陶不及也。又与李相浣论治盗。李公曰宜猛。公曰宜宽。座隅适悬鸡窠。丫鬟尝看护探卵。故移之。呼便数之。佯怒施威。市他卵自诬以窃。自是二公俱务宽平。
正庙屡 下教于筵席曰。柳某之筹谟设施。尤在两营。置医者之朔廪。以疗番军。罢本兵之岁抄。以蠲情费。八路计米绵。荒稔递减饶而防卒。刱每队一马卒。为缓急粮械之搬输。令卒保收狗皮四张。又令度支贸山獭。御卫卒寒。以步兵入林。骑不得制。饬西路榆柳枣栗之植。以兵无选锋。北申束伍抄骁之制。南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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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阳之铜穴。饬载宁之铁坑。以赡鍊冶。造弓槊剑炮。溢两营而分给诸道。设火车五层列炮。如匏植笙。驱而为火攻具。因李浣劝武厅之规。以勉士族之射艺。遵李时白无军将之议。以备仓卒之分领。印武经以广教鍊。定鸣镝除镞八寸之规。以便射夫。请移宣沙镇于椵岛。以防辽境舟船之会。旱荒。请邑问军民疾苦。转申朝廷。请司圃陈荒之垦。备天磨城积草。而省傍邑分输之弊。移湖卒蕃鍊之劳。赴江华府筑役。而蠲度支给粮之费。皆 三朝筵白设始也。其外马上铳,战巾及凡系军务所用刱制者。不可殚记。而散载于两营录及文献备考。
己亥二月。吏曹判书宋时烈劄言。诸葛君臣。能以蜀抗衡于丕权者。只以信结民心也。日者 朝家令外方所纳之绵布。以三十五尺为准。而昨闻御营则依前捧四十五尺。臣窃怪焉。民将曰朝廷外为轻徭之名。而阴幸列邑之不从以为利也。公先草启。略曰。训局则每人三疋。而本营每人二疋。故愿属日多。军无怨言。且训局以广密织三十五尺。甲午 筵定之后。各道枚举密织之难。依前启定。兵曹亦以雇不愿受。仍旧捧上。且国典云绵布升数不准。则各加半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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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布品粗疏。较诸加纳半疋。则四十尺未为过滥。凡役民。固不可偏重偏轻。户首废农业。不避寒暑。六十日上番操鍊。为保者只纳粗短二疋。而岂有安过一年之理。此所以准四十尺而不以为怨。况过此则外邑不送。营亦不捧乎。自今以后。必以广密织造三十五尺。申明知会宜矣。仍疏辞曰。废阁 朝命之罪。臣安得倖免乎。 上允其启。而慰勉于疏 批。世传言北议之始。因公击盘事播外。尝投诗于公曰。朔雪阴风暗玉关。将军出猎汉南山。书生病卧东城外。不识嫖姚在世閒。至是以流袭微事。劄咎公云。
庚申。 上问角指(即钩弦之物)便否。公曰。有舌尤能穿札。故尝陈不可废之意。而 孝庙教臣曰。予尝在燕。见祖大寿角环。与指肉合。卿宜效之。自是臣遂着无舌。昼夜不脱。然守险利有舌。骑战便无舌。宜两存之。遂 命射科。勿禁有舌。
孝庙朝。修撰洪宇远以澄,潚及昭显二子全恩疏。为人所击。待勘城外。初公不识面而频候焉。辄稠坐语人曰。当世清名直节。惟洪南坡先生。仍题南坡梅藏曰。查古中仍朴。枝长盘更斜。寻春犹未早。惟见落来花。以托晚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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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宰兄弟性亢。弟见兄先拜公。诮兄曰。齿爵不甚悬。何过恭也。兄笑曰。君能不拜。吾必赌墅。弟即骑往。适值公昼寝。即入坐卧所。才寒暄杯酒。即告归。公要其所把便面。题赠曰。学士来何晚。将军醉欲眠。停杯(一作出门)催上马。疏雨夕阳天。文宰不觉纳拜。愈恭而归。兄问之出。其便面曰。自不得不尔。
公自少。李延阳常许以远大器。一日延阳以议政。往会知旧丧家。公时为筹司郎。持公事往候丧家。欲写铭旌。要书于在会诸名官。而互相推让。无有当之者。公自请写。无疑难。信手挥洒。字行均适。笔法精通。傍观莫不啧啧。而延阳良久目涉之。以示未稳之意。仍招至前诲之曰。少年不当若是轻率。凡事宜加审重。如是而可做他日国事耶。公惭愧谢罪。终身称延阳爱导之德。
初为备郎也。因公往吴尚书竣(号竹南。名笔。)家。堂虚有新饰屏。傍其墨笔。公挥洒之。不见而去。竹南出见惊曰。老夫当让一头地。
公在宣川也。绣衣潜踪入邑。邑底骚。公微服夜与语。俟熟睡。墨笔大书其衣背曰。半夜残灯道姓名。自言京洛李书生。将军欲猎阴山野。莫向边城作虎行。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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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惊而去。
燕价徵约外纸三十万束以觇我。驻湾府不去曰。尔若不许。吾当自入王京。朝议汹汹。湾尹急请公计议。公自宣川单骑见尹曰。第当有策。母忧。仍请歌儿舞妓。大张乐于所宿邸。尹恨之甚。至夜深屏女乐。择留轻佻一小妓。烛影下按簿。令吏唱六七隶。回环迭入。顷刻点五百军点罢。故嘘唏卧。问妓曰。尔有父母否。吾已埋火攻具。今夜胡价死湾尹死。吾与汝及一城人。皆当为灰。语泄当斩汝。故纵之。须臾哭声沸城中。燕价大惧。夜驰渡鸭水而去。(燃藜杂录)
肃庙尝问鸟炮长短。公举手状之。史官不能书。公顾笑曰。何不云引手尺许曰其长如是乎。或云天磨城女墙高低状也。
公在黄阃也。夫人尝抵谚札曰。稚子失只履。愿造只止其啼。双则不敢请。素知令公规模故耳。
公任水原时。伯父翊卫公道过官府不入。弱马残僮。至后郊田夫。不越川命僮曰。捉府使来。俄而公驰拱伏。翊卫公呵之曰。小儿为政。风俗不变。舆梁不成。是谁之咎。公立捐捧造石桥。
公识申公汝哲于赴射场。将家有甲冑弓剑为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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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浣传于公。公传于申汝哲。
公尝得漂海中国儿。奇其状貌收养。儿不识其姓。一船有耒。一船有网。启请而命之姓曰田。名曰鱼。及长才可用。启擢至边镇。
尝有一贫士忿醉卒横逆。驱之殊。士自䜣。公曰。名家裔虽误罹。不可偿一卒。曳卒入棍之。掩其状云。(李奭辅自言其先事。)
公髫时。宜春家有汉人崇悦。服事如陶侃胡奴。公知其非庸。待之善。悦亦负公游。及安州陷。不知所在。后为将来椵岛。以厚币访宜春家。送佩刀曰。柳秀才平安否。他日必成大人云。
幕僚尝问公曰。公之射法。未尝见也。庭畔立鹄许。旗帜未退卒有拄杖睡。公笑引弓曰。惊彼睡。一发正中红毡兜上金叶勇字。失铮然有声。睡卒惊觉。一座称神。
公筑室开址。得一古剑。改鍊之。知其为绝宝。门前有下马石。夜试击之。石分为二。铓不折。因刻曰斫石 公常景仰李忠武公。过湖西。每迂入拜其墓。至闲山。尝和其诗曰。号令山河动。功名日月高。如今破壁上。夜吼旧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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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寿恒并坐筹司。语及文武体例。意侵公。公曰。为宰相者公而忘私。不可自尊而待士夫薄。遂故脱靴以示倨。寿恒赧然。
公尝往闵相熙家。闵相赴公。诸少年绯玉者。下阶迎公。公见席上散落杂戏曰。而翁不教子侄。乃如是耶。命驾而归。
公与柳尚书命坚为友婿。鄙其取妇家孀孤资。未尝往其家。
公为湖阃也。贼有明火掠民。公新赴。有故不下马者。缚致屏人问。魁果自来就擒。释为校。馀徒悉为平民。公为捕将也。度支穴甍失白金。公度屋甚峻。非缒莫下上。必有二盗。生擒一可究。令勿葺设机槛。居数月。尸在槛而丧其元。暴诸光熙门外。戒校卒经月伺。时天寒。夜忽有荡酒婆吹火松林。卒皆醉。天明不见婆。尸亦逃。期年。公忽命校曰。某坊有半夜插剑而祭者。果缚来诘之。盖曹吏择婿而求善盗。盗自募既为婿。不见技。嗔欲逐之。缒翁腰取银。翁又请往。婿曰。不葺甍必有计。翁固之。曰。死无怨我。遂偕。翁果落槛。跳下斩而归。夜祭者。不辨日故也。公 筵白释而为校。
公尝召校。给南茶一叶曰解此。公每发校。必令先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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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状。校畏死遍问之。乐餔人释之曰。南茶者南也。茶叶山脊之状。一茎连本。似指日本人也。茶截则烧。不截。言不及烽底也。依其言。果获荒唐倭于南山下。公緃令还。以折其谋。召用药餔人。
公尝见病马。欲买之。曰不食过一月。何价为。公曰。独不闻死马骨乎。与绵布百疋。担而去。锯其齿截半。调之半岁。果骏。 三殿幸温。前骖蹶。太仆取代之。及还还 赐公。庚申秋。果嘶而死。
大兴山城。在开城府北距三十馀里。天磨山上。自中营西距一里许。有大兴寺。自寺前东北行一鹄许。至路傍溪边。溪瀑西岸。有大岩背路屹立。岩之东面临瀑处。录镌山城创设大略。总十三行并五十八字。录云领议政许积,训鍊大将柳赫然秖承王命。率领训鍊别队五千三百人,石手三人。监筑大兴山城。三月初五日起役。四月二十日功讫。
都厅工曹参议丁昌焘,一所将前兵使尹天赉,二所将前府使李穦三所将前府使李藕,四所将前营将金世器,五所将折冲表偗,五所都督役知彀官韩汝信,石手都边首李敬立,冶匠都边首尹明吉,刻手都边首裴云,铁物监官郑弘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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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颠末大略
甲寅。 显庙升遐。 肃庙十四即阼。相国许积承顾 命。国舅金佑明佐之。公总元戎。自 宠擢。严戒诸戚里。不得干柄用。诸戚里失志怏怏。时许积年老。其孽子坚纵悖无忌。瞒父市权。而金佑明之侄锡胄倚戚里势。夤缘怂㥚。托于积家。国舅金万基。其叔益勋之徒。新托肺腑。图占柄用。潜伺动静。欲惎间锡胄与积。造蜚语妆刺客。危动百端。适值一队之议攻击锡胄。锡胄遂疑。有阳托阴攘之谋。
麟坪之子福宁君栯夭。其弟桢,楠悖緃。即吴挺昌甥也。先是公女婿沈璛。与栯之女定子婚。公曰。将臣家外孙。不可与王室亲结姻。璛不听。公怒曰。尔必欲赤吾族耶。婚日不往见。餪盘来。摽诸大门之外。未几。因金佑明言。红袖狱发。 上询诸宰。公首陈曰。不可以 王室亲贷之。依法处断。以杜横骄。判书李宇鼎继请按律。楠暂流旋宥。由是桢,楠辈遇公于途。辄避焉。公性豪爽高亢。于人少许可。见人之善。若己有之。见人不善。唾鄙若浼。当路权贵。正色相抗。不少挠屈。至是公素恶许积惛老嗜权。不相善。道遇坚乘轿。驱碎其乘。公尝提举武库。坚倚父之都提举。令武库匠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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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面镜台。公面斥积。坚又伪着父押。科外横徵。公于庙堂责积。坚憾恚甚。
公尝语人曰。金锡胄奸邪难近。相门偏为狎客。又锡胄自请内厩马。公曰。国置谏官。将以正纪纲。今锡胄恃椒掖无严。无言者。国不国矣。锡胄闻而疾之。阳加敬重。(出金右相德远家状及家传。)
时金锡胄欲图委兵权于金益勋。而公则 三朝际遇不可动。御将缺。恐许积荐他。私觌举勋。出自宣仁门。遇卿宰。欲解积疑。往见积密语曰。吾果私觌。幸勿泄。仍曰。李宇鼎以红袖狱所论。吾侪不甚疑。可为大将。又使其中表弟申范华。结积门客郑元老。阳为力劝之。积从之。 中批忽除益勋。积知为所卖。面色如灰。后锡胄自疏曰。此事近于权数。亦所羞道云。锡胄既以元老为相门谋士。使范华交结通事情。又诱结坚之妻兄姜万铁。万铁之异母弟万松及南斗北之属。且诱元老为之主谋。元老故相郑芝衍之孽裔而以术士称。斗北,南以恭妾子也。(私觌及诱结。详见锡胄集。)
时有复设体府之议。许积始尝兼之。判书李元祯疏而罢之。戊午九月。泮宫试士。金锡胄以中州骚屑。对元祯及积曰。欲加设禁旅。为体府复设之张本。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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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锡胄曰。陈达复设事。不可已。十三日登 筵。锡胄先发其端。元祯继请。 上询诸宰。公力陈其不可。左相权大运亦言其不紧。 上卒命积为都体察使。积经年不视事。鄙细之类多倖岐。酝酿之属。欲觇而售谋。 上复督积。积白以锡胄为副使。又欲加设副。以尹鑴为之。不 许。故锡胄请设赞画使。 上问可者。锡胄以元祯白之。于是鑴,积争于 筵席。鑴曰。主少国疑。兵权不当付外戚。积曰。周成盛时。吕候伋犹以虎贲三千。迎康王云。于是积更请以公所筑天磨城。为体察留阵之所。属之备局。而欲公管城。公以为不可。力辞。 上曰。实国家不虞之备。卿何固执若是。及会同而上其状。公终不署。积滋不悦。积又建白以伊川屯军八百。属体府守堞。定屯将团鍊。盖伊军。 显庙初。命公团束。属于训局。至是积移属之。积送屯将万松。请公题事目。公曰。吾非体府之官。非所当知。后因公会。积更要曰。我疏于军政。同是国事。何不议裁。公曰。作队非启禀则不可。积曰。已受 榻教矣。呼体府吏梁时望执笔。公不得已于座议题。
是时。万勋辈蜚语曰。金锡胄将伏甲禁中。以图除许积及异己将兵之人。又私谓锡胄曰。体府之设。积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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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窟。于是锡胄以判兵曹。管精抄厅。厅始于 显庙十年。而至是为本兵所兼军门。(今禁御营。)锡胄仍倡言朝堂曰。建白而请。与训将偕往关西。精抄三万兵鍊习。以备不虞。判书金德远曰。人心涣散之时。本兵长与帅臣鍊兵出关。则根本波荡。锡胄为所沮。不果行。
庚申三月二十八日。许积家设宴。满廷皆集。金锡胄密嗾申范华等排置上变计。及赴宴。锡胄送人要公并马。怪而故违。锡胄恨之。酒未行。锡胄托有 召命先起。遂先使南斗北上变书告许坚与李台瑞推戴楠谋逆。又使其从弟金锡翼入奏。其日 命招工判,光城,捕将。时公判工曹。光城,金万基封也。夜忽 教曰。危疑多端。讹言沸腾。不可不以国戚将兵。柳赫然老衰。姑解任。金万基代之。申汝哲除总戎使。都承旨庆最等争曰。半夜仓卒易置大将。有若事机迫在呼吸者然。 命罢最。于是朝著一变。夜吹角。五营军环卫宫城。十日。坚,桢,楠。先因台启岛配。
四月五日。申范华所诱胁郑元老,姜万铁。复上变设鞫。七日。金锡胄请对曰。始搜见体府节目。则伊屯操鍊形止狼藉。且闻期以四月初七日。向山城习操。都体使亦欲往云。盖许坚之意。为城操军从后。有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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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计矣。且山城僧人。以木头菜遗体府。体府言晦间我欲往云。请拿伊川县监李东艗,山城别将康胤昔。 许之。八日。宪臣李翊相,安后泰,沈濡,权斗纪启曰。当初体府只以屯卒团束之意。微发于 筵席话言之间。而不禀 朝旨。擅作事目。犒飨鍊习。亦由指挥。请拿问公。 许之。公初就于禁府纳供。略曰。臣尝 筵白曰。山城虽臣所筑。身为大将。设有缓急。元非出守之人。又非体府管下。使臣管城。事理不当。 上询许积。以筹堂句管。不 许。及移属体府。臣又力恳当递。业已洞烛。作队事。积曰。已为 筵禀。请同议题。已有 上命。则不过寻常循例之事。且诸营牙兵屯卒。无不作队。奚独伊屯而疑之乎。至于犒操。今始闻知。如非体府传令。则不过万松辈私为也。胤昔以在山城。不曾见体府约操令为供。至压烙以死。十七日。因姜万松招。公始移就鞫所。公所供如前。且云题给私习之数。只以春二月,秋八月,冬十月一巡试之。不令伤农。安有三月许操之理。且军事至严。非有信迹。以口传语。则虽大将自在门首。决不许听。此在兵学指南初章。安有数十年为将。而口令于万松之事乎。阃帅习阵犒馈。亦必驰启。辇下亲兵。亦必遣中使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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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么屯卒。何敢不禀而许犒乎。且近年以来。臣每流涕请解兵柄。 上每以焉有逐朔辞免为 教。臣之情事。实恐偾事如今日之为也。盖许积于朝堂。尝语公曰。四月间。欲启请躬检山城。欲公偕往。公曰。山花盛开。游正好。将相并出事其重。万松以花时将相同游。谓公所语。渠欲藉重而脱其私鍊之罪。反覆对质。狱臣启曰。所争无甚轻重。而辨诘终未归一。请杖公。竟无其实。时人谓之吃菜狱,看花案楠,坚,万松伏法。桢,积随坐 赐死。万铁远配。
于是金锡胄始陈疏请罢体府曰。臣尝语贼坚之父曰。晋魏间。都督诸军。非加九锡者。罕有兼之。即今孽坚已伏邦刑。亟罢此府。则如臣副贰。不待而自去云。是狱盖祟于伏甲之蜚语。元老等藉体府为防患计。转以称坚,楠交通之谋。吴挺昌推太乙数。四月当有内乱之言。及松铁托胡服帕红之议。又有老铁因亲蚕。备六嫔选。吴女间 两宫。杀光城之言。此其大略。锻鍊备至。七处设鞫。缙绅免者绝罕。
十八日宾对。刑房承旨尹阶曰。擅行操鍊。固难容贷。而逆谋同参。无所显著。 三朝老将。久在牢囚。致死可虑。委官金寿恒曰。擅作事目。未免为逆坚弄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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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 国朝。沈温擅发卫士。筑 太庙墙。 太宗犹以为罪而杀之。第与谋之迹。既无显著。 三朝受恩。与天无极。与今幺么贱孽。共搆凶逆。推以常情。似无必然。况今边忧方棘。罪状未著。死于牢狱。则中外武士。无不解体。请酌处。左相郑知和,判府事权大运曰。宜酌处。与领相议同。 命配配宁海。权是经。沈濡。权斗纪请仍囚待狱竟。 上曰。不必仍囚姑待。发配。二十一日。因万铁招。诬以许积语伏甲之说。公奋臂曰。我生之时。锡胄何敢乃尔云。公又纳供。略曰。臣之素不好设体府。自前 国家有警之日。体府无战胜之事。故也。臣尝于宾厅。与金锡胄语。始闻体府复设议。其后臣亦尝慨然陈白曰。边无警急。初何以一人之言。遽设体府。有何忙急。而教书稽制。承旨推考。又何以一人之言。遽罢之。又何以谁人之言。复设之乎。此则 圣上之所洞烛也。许积尝语臣曰。近闻金锡胄埋伏壮士于阙中。将欲狙击将相云。何不讥察。臣悚然曰。甲子以后。将兵之人。互相讥察。故人心未定。伪逆屡生。此其已验也。故我与李浣尝约曰。侍卫谨严。治兵整肃。虽有凶徒。岂敢生心。至于讥察。决不可为。行之二十馀年。国中无事。今金锡胄乃 国家近戚。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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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此无根之言乎。积曰。流言吾亦不信矣。此则许积尚在。推问可知。至于逆坚云云者。万铁果闻于坚。则何不告达于逆坚未诛之前。今始追陈于无凭可问之后耶。狱臣启曰。其供备举 榻前所陈之事。渠必不敢饰辞。请 上裁。 上以无更问之端。 命发配狱臣。移配大静县。公到江。北望四拜而行。二十七日。谏院李敏叙,李堥,李彦纲始以付许积,结近宗,团屯兵三条启曰。揆以军法。断无可赦。玉堂崔锡鼎,姜硕昌,沈寿亮,朴泰逊联劄。并以勿为强聒为 答。七月。金寿恒请围篱。 许之。是时勘勋。 上曰。坚,楠逆节。若非立身(李哥)诇察。则元老必无上变之理。元老又上凶疏。略言积父子必欲递金益勋御将。故出入权门。恐被后祸。见机欲退。则益勋正色挽之。故遂往来积家。察其微细。言于益勋及申范华,洪万宗。使通知于兵判光城。伊屯借鼓旗时。又见益勋曰。副体察亦知此事耶。又去年五月。臣与坚,楠歃血成誓文。欲上变。畏积不敢。且俟 朝家递训将。代以兵判之时。及今春。誓文藏置乡家。上变迟滞。且以文字上变虚疏故。与益勋议胁率坚之妻兄姜万铁。使坚无一辞。臣则为益勋使令。奔走于发緃指示之中矣。疏播。其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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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搆诬之迹。狼藉难掩。于是金锡胄等。欲灭老铁之口。以掩其迹。且谓不杀将臣。无以破疑。秋。嗾武人李元成。复告老铁实与吴挺昌通。遂削元老勋鞫之。必欲辞连将臣。元老曰。本为范华所胁。逆情初无与知。不食欲自毙。 上命金吾解其枷。引坐檐前细问之。元老曰。唱谋者范华。其谋则锡胄欲图益勋为御将。且备言初以上变。欲通锡胄。从益勋言。往见范华。范华曰。若与益勋同入上变。则宫居从兄弟(宗华,拱华。)必不免死。汝之来此。吾家之幸甚。万铁春招。体府复设。申宗华兄弟实为主张云。故果从范华当初嘱托。极力周旋。而终脱范华等。锡胄恐狱缓则范华死而诬事解。治之愈急。仍疏救范华。悉自陈欲塞私觌之疑。用权谋欺积之状。又曰。急易训将之谋。实范华之语臣者。范华亦晓术数。故与元老亲。得以钩探情状。又益勋厚待元老。笼络而得言语端绪。申琓以扬功救罪。惮锡胄。(并出金锡胄集。)时训局教鍊官韩汝信春狱入元老招。谓以柳家韩信。韩汝信供。以平生性隘。频遭重棍于将幕。只以粗解阵法。轮率各哨。日往江外私习。家属亦罕相见。尝因事候都提举。坐门外。初见坚。不识面不起。受其凌踏。归而忿欲自刭。一营皆知。不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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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古人。以是见陷也。未知元老从何而闻吾将称信之言耶。狱竟远配。秋。复逮治。必欲辞及公。汝信曰。吾将二十年将兵。一心殉国。可质神明。若欲怀二。则手下训卒。莫不归心。何必区区团束于乌合之伊屯乎。只听凶徒之言。欲杀宿将。此自毁长城也。被压烙。肤无片完。至死如一辞。听者悲之。李元吉亦与汝信同死。时朝议岐贰。贰锡胄者。一时清议多不记。楚狱多滥之语。亦出其所阿好者。至于尹阶极言事。不明白。申汝哲每诵斥坚事于稠坐。老铁竟以前后凶议渠所自做服罪。谓有告功。元老只诛身。万铁减死旋毙。挺昌伏诛。老铁既以团束陷公。挺昌常憾公红袖议。诬公曰。楠言将如申汝哲有害于己。或言柳老难将兵。楠曰。虽老必无害己云。公复以闰八月七日。就囚纳供。略曰。臣之外孙。曾入于驸马三拣。福宁家屡媒屡却。桢尝怒臣。臣曰。我为辇毂大将。宗室何敢请婚。半年绝无声息。女婿沈璛尝为秋曹郎。判堂吴挺纬请曰。其子之婚。不必禀定于外祖。璛许之而来。臣大惊曰。汝今祸将至矣。急往绝婚。郎官亦宜不仕。璛曰。挺纬但言 先王曾以驸马择单。下福宁家。使结婚云。臣若在 先王临御之日。则虽被方 命之罪。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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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念。而 宾天之后。便是 遗教。分义不敢任璛之为。挺纬,璛俱在。可问而知。桢,楠红袖之变。秉烛引两司诸宰。默无一言。臣首达 榻前。必欲杀之之状。 圣明想必记忆。且麟坪使燕。请以臣为军官。臣以母病不偕往。一朔幕属之分。比于 三朝卿宰之荣。轻重何如。外孙姻家之亲。比于感激推解之 恩。轻重又何如。不量轻重。率尔疑人。其人之自无忠心。可知也。且积溺爱于坚。贻害公私。臣尝训局公座。责积生蔘之一帖下四五两。积勃然曰无是。金锡胄笑曰。言必有所由。何不归家禁断。积怃然罢座。顷年 朝家议行钱前数日。士夫家多出银贸钱。以民怨有台言。积于备局曰。宁有如此之士夫。臣曰。勿大言。各归家验虚实。积勃然变色。后知其家贸钱半千。惭愧殊甚。又坚令军器寺匠造五镜台。臣躬问积曰。武库非造镜台处。曰无是。臣招匠證之。积顿足叱坚。臣方起出。意必杖坚际。闻坚母子叱辱臣声出外。臣欲雪忿。未得其方际。逆坚见嫡母。偃然乘轿。此是犯分之事。尤以此痛恶。谓诸武士曰。国无台阁。彼坚何至今不杀。申汝哲亦以危言戒臣。今春次玉之狱。(坚所骗良女。)臣言于宾厅曰。虚实姑舍。坚之罪恶。岂可贷死乎。因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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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左相权大运曰。人之子何其洗父面若是耶。右相闵熙曰。曾未知如此极恶云。此诸宰之所共闻者。积之爱坚非常。甲厚载乃积之甥侄。而一言其不善。情义大隔。至于饮食之不相分。臣之发言公厅。无非坚之罪恶。岂有亲我之心。丙辰科。臣拜命官也。积白以无例。近年李浣之屡拜。积之所知。不曰位望之不如。而只曰无例。即是用意。且积之未得意。臣已为两局六卿。及其得意。臣无一事之奖一级之藉。谓臣亲如一身者。不亦冤甚。且臣之曾祖溶。为新溪县令。与安岳郡守南致勤捕捉悍贼林巨正于青石洞功。升白川郡守。臣之祖珩。为海南县监。赴李舜臣军中。身被三丸五箭。益督战。战皆得捷。升为水使。除拜统制。为一世知名之将。臣之父孝杰。甲子适变。以匹马单鎗。出入贼阵。如入无人之境。屡次鏖战。身被数鎗。终建大功。丙子之乱。八路将兵之臣。无一人杀一贼。臣从祖琳。独与清人战于金化。大破之。斩馘累千。臣外曾祖南瑜。以罗州牧使。与倭人战于古今岛。中丸而死。臣外祖南以兴。丁卯之年。守城战败。自焚而死。孩提习闻。只是忠君二字。位至一品。待罪两局。二十五年。累经六卿。年且六十五岁。就木不远。常以生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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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国恩为恨。今与鼠辈同为不轨之事。千不近万不似也。狱臣启曰。所供援引。虽自明其身知情相应之迹。伊屯一款。姑未得实状。究问万铁更禀。 允之。公复供。略曰。伊屯本属训局。 先王尝教臣曰。江原之卒。善耐饥寒。流民不可无管束处。卿其募得团束。以为 国家之用。臣承 教作事目。拔壮丁除纳谷。人各五十卜给复。启下本道。虽年久。取考训局则可知。及其移属体府。积以大臣曰。已启禀。臣之不疑议题。无甚可怪。向见院启。有曰许积微发于 榻前。以此观之。则臣乃老昏而见欺于积也。所谓防内乱者。逆坚之谋议。何从而知之。若或知之。身为大将。捕捉登告。何惮而不为乎。至于山花盛开者。积之自定之行期。符合于术士所言。初非意虑之可到。臣非虚灵。何以逆睹。且山城决筑之时。尹鑴白曰。动近万卒。筑百里外。星殒之变。在新溪谷山之间。厌役之军。不无生变之虑。此盖疑臣而发。然而 圣意不动。臣亦不恤。辞陛之日。下 教曰。当为几月乎。臣对曰。裹二月粮。时有年少文官伏臣后者曰。二朔未毕。则厥罪谁当。臣曰。若过二朔。必有流言。城未就而身先获罪。 上慰勉遣之。四十五日果讫。 特遣中使史官。犒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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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军矣。以此疑臣为积之地。万不近似。且凡将臣出外。则军兵印信。付之都提举。都提不在。则付之兵判。若疑将相偕往山城。则何必以六千兵马。尽付兵判之手。乃聚万松辈新募不备司之卒。将欲何为耶。狱臣启曰。前后自明。虽以无知情相应。缕缕称冤。而狱体宜刑讯。
十一日。引见狱臣。 上曰。欲议还配。郑知和曰。罪无加于前。而但为贼所恃重。宜以此声罪。金寿兴,金寿恒,闵鼎重,闵维重皆曰。虽无明白与知。而为贼所藉重。不可容贷。 上不得已下旨曰。国家之倚信何如。而使诸贼恃而为重。此是人臣应死之罪。不但予意。大臣之意亦然。 特为赐死。旋 教曰。更考文案。反覆思惟。与知之迹。既不明白。有乖难慎。仍前发配。翌日宾厅启争。不 从。三司又请对。南二星引郭子仪之洞开寝户。李晟之斩去竹林曰。以唐宗深刻寡恩。终得保全。武将自处。固当如是。洪万容引具仁厚等事。以不谨慎声罪。承旨赵嘉锡只曰。自古将臣负此罪名。未有免者。李师命,朴泰逊尤刻。师命曰。此人死后。国可为也。虽不可以逆律处之。宜论以军法矣。 上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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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申琓以不请鞫经论死失台体引避。洪万容等皆避。洪万钟,吴道一请递两司。吕圣齐,朴元度,林泳,李翊,成虎徵复发请鞫之启。阅半月。时金锡胄外而胁制朝绅。内以军卒归心。流播恐动。故李敏叙之撰教文。有一摇足而事不可言。久握兵而心不可测之语。至二十八日。 答两司曰。仍前教 赐死。九月五日。停启而承后 命。两营卫卒。无不投戈悲咽曰。宁有是哉。公顾谓子曰。荷 三朝罔极之 恩。未效尺寸之报。今乃负罪名而死。累世忠节。到我扫地矣。何颜拜 三朝之陟降。亦何辞见地下之先人乎。今日之死。亦是 天恩。勿以吾死为冤。以忠君为念。必死国事。以报我欲报而未报者。藁葬广津。以俟公议之明。挥却外孙曰。吾由若父而死。遂向阙拜辞。距生六十五。是日大星坠地。崇礼门两扇自关。窸窣有声。疾风昏午。钟街所列东西。一时飞高三尺。都人无不惊褫。至夜乃止。公所骑马。亦踯躅一声而死。冬。权葬广津。是夏。公之从弟统御使炳然逢金锡胄,金寿恒于朝堂。大声曰。何为欲杀吾兄。吾兄忠臣也。为所弹削职。
呜呼。公之神爽英灵。不与风飙俱散。徘徊眷顾于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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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之下。故世传言辛酉。 肃庙患痘。甚眩烦似睡间。忽见公金甲侍立。顿觉清爽。询所住。识得敦化门前第几家。遣中使视之。空舍。一童女绿衣红裙而舞曰。凭柳判书灵。 上语近臣问其子孙或有坐谪否。曰无之。 上恻然久之。旋闻公之庶子星相编配。即 命宥之云。
乙丑金锡胄之死也。公梦家人曰。备酒馔以待。复梦。公杖剑坐曰。今日始除雠。公之子起坐方泣。巡夜校夜来问之曰。何泣也。今夜我忽拜先将军。先将军乘马入锡胄家。怪之随后探。其举家苍黄。从隙遥望。锡胄烛下衣冠数兴伏。往往闻声。锡胄自数罪呼服。少顷。其家号哭。锡胄果呕血暴死。(亦载南克宽集中。)
己巳二月二十七日。持平李万元上疏。(在坡州。使县道封上。)略曰。呜呼。庚申之事。尚忍言哉。因贼坚凶逆之变。急书遽上。中外大骇。失志怏怏之辈。竟售媒孽之计。至于柳赫然。则少无同参之迹。而恶其不附。初拿再拿。加罪无辞。以为将不忠使凶逆生心为罪案。而竟置大辟。使 三朝宿将。尚抱泉壤之冤。此忠臣义士所以负戟长叹者也。昔淮南王安谋反曰。汉廷大臣。惟汲黯好直谏。必伏节死义。至于丞相弘辈。如发蒙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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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弘之为安藉口。反甚于赫然。若使今日之法行之于汉。则汲黯之外。如公孙弘者。皆不得免于死也。且有浈投书之变。独非凶逆之甚者乎。入于凶书者。其数颇多。而以其无与闻之迹。其时非但一不之问。至遣近侍 谕之。以安其心。王者用法。固当如是。而赫然则必杀乃已者何也。当是时。投书之变一出。而贼不得捕。不知其姓名。人心凛凛。祸变莫测。扈卫之请。实是防患之虑。而领议政臣权大运。至以此南投北迁。十年御魅。其所以为国长虑者。反为陷身之机。臣窃痛之。凶书之传。在于三月初七日。而掩置观望。至于两日。初九日。始送于主将。而或给粮馈粥。显有绸缪之意。或停役诱众。难掩可疑之迹。而一则伸理之。一则褒赠之。有同死节者然。其为凶逆则一也。而乃有左右之意。以此观之。庚申之事。其不专出于为国讨贼之义。灼然可知也。臣于其时。忝在史局。备谙狱情。常所慨惋。而仄闻近日大泽旁流。梧丘之下。庶无夜哭之鬼。其在听闻。孰不感泣。而独赫然尚在罪籍之中。𦸲等犹保褒美之典。臣切惜之。此外抱冤而莫白者。宜不无其人。而想必 庙堂伸暴。 圣念下轸。臣不必一一胪列焉。呜呼。一自庚申以来。挤陷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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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私雠。多布腹心。伺人动止。搆捏虚无。逐月生变。人怀危惧。朝夕难保。亲戚寻问。亦且相戒。幸赖赵持谦,韩泰东独扶公议。挺身排摈。竟使益勋之徒。少沮戕杀之谋。今日廷臣得至于今。复见天日者。莫非此人之力。如使此人同声相应。一意和附。则金紫可拾。利禄可占。而不此之为。独守清操。竟至枯死而无所变者。诚以公议不可不扶。国脉不可不树也。且此两人。平日持廉太苦。及其身死。妻孥冻饿。其所树立。拔乎颓俗。臣以为当此严劝惩革贪污之日。不可无褒赏之举云云。 答曰。柳赫然,赵持谦等事。亦甚得宜。当与大臣商议处之。
三月三日。议大臣。特 命公复官。遣官致祭。
七月。右相金德远奏曰。许积受顾 命。锡胄与积亲密。金万基使其子镇龟及李师命昼夜在锡胄侧。造言危动。夜令武士潜形往来。指为积所送刺客。锡胄大疑。移寓阙下。万基使李立身讥察。锡胄使赵斌,斗北,光汉辈讥察。此皆以世累不容。百计钻进。楠同里相亲。喜其趋附。使坚,楠潜交。挑其希觊之心者。未必不由于李台瑞为祟也。体府复设。实备阴雨。而诬以谋逆之计。盖万基做播锡胄禁中伏甲之言。故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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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郑元老辈。反欲藉体府。为他日防患之资。虽以贼辈之招观之。大意如斯。故金寿恒初奏。亦以为体府复设。何预于逆谋。厥后辗转锻鍊。不有馀力。至于屯军团束。本为新设山城。指此为逆。尤为可笑。柳赫然苟有逆谋。身为大将。岂藉龃龉屯军哉。蜚语造谤。百般搆捏。初使斗北密上凶书。又令金锡翼入奏大内。半夜吹角。张大其狱。 九庙震惊。举国波荡。岂不痛心哉。曾闻锡胄使金锡衍内通。锡衍辞不为。急招锡翼。以言恐动。锡翼旋即大觉其见欺。陈疏自明。屏伏郊外。 圣明亦必下烛矣。逆贼告变。国之大功。则元老,万铁。何乃为灭口掩迹。以坚,楠为阱。驱入一番人。不顾国脉之斲丧。古今天下。安有如此之狱乎。于是 命削锡胄等勋。锡胄有一子道渊。方其专擅也。求婚于驸马郑载崙。载崙涕出而女之。至是逼其婿。若父之殃。而死可保而家遂绝。后以金锡衍后继之云。十月。特 命公之子星明六品职调用。
十一月。 上特教曰。柳赫然之至冤极痛。至今追思。惨悼难抑。不可无优异之典。特 赠议政。仍又 亲制文。遣承旨 谕祭。
辛未四月。移葬于镇岑真岘子坐原。一时名公皆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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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甲戌庚申。党人复用事。已雪者并请还收。然而朝议初不及公。过五朔。有讽崔重泰,李光著等始发启。冬至末。公亦混入于诸启之下。南相国九万有老将含冤之语。武臣申汝哲,罗弘佐等数十人。屡欲抗章讼冤而未果焉者。又十九年矣。(左尹罗弘佐,副总管尹就商,总戎使金重器与秩高武将数十人。将欲齐声抗章讼冤。乃发说于尹相趾完家曰。某平生以受国厚 恩。未尝忘殉国之义。平居寓处。未尝背阙而坐。此国之忠臣也。而公议未伸。胡至此极也。至有为之愤愤垂涕者。此只缘武臣陈议。恐涉猥越。未就。壬辰。尹相以此献议昭雪。)
壬辰。 上违豫。梦见公。 问曰。久不见卿。对曰。臣有罪名。久阻候班。袖出二丸以进。服之。仍得翌瘳。尹阶之子世缓时为侍臣。记梦帖藏其家云。
五月十二日。因悯旱 下备忘记曰。三年枯旱。实缘孝妇。五月飞霜。良由燕臣。若有抱至冤未伸者。另加详察以闻。公之子星明与判书李元祯之子聃命。同上原情诉冤。 命登对禀处。领相徐宗泰曰。其所被告。既无显著之迹。按狱之议。亦传诸生伸理。恐无不可。判府事李濡曰。尝闻臣舅。曰无与知于贼谋矣。判义禁赵泰采曰。若小有干涉。则承旨大臣。岂请传生乎。连姻贵宗。伊时福宁既死。外孙异于姓孙。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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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疑之也。屯军团束。若无与知于逆情。则岂不为泉下冤乎。金锡衍曰。决无与谋。自前称冤者多矣。尹趾仁曰。申汝哲之言。似指实状。吴命恒亦曰。凡民匹庶。苟或横罹。泉壤之魂。必当饮泣。况任使之臣。非罪误陷。伤国脉为何如哉。与其追思于既死之后。曷若审处于未死之前。 上曰。儒臣陈戒是矣。又 教曰。甲戌混入诸启。至于追夺矣。因 命未入侍在野大臣并议。崔锡鼎,尹拯,金相集,赵相愚病不议。李颐命请会朝堂审议。李畬请更阅狱案。领府事尹趾完议曰。 孝宗朝。李浣与柳赫然。俱为 君父倚重。浣则一遵旧章。用人必取谨醇。赫然则喜变更好神奇。用人必取小技。臣内舅翼宪公郑太和每虑赫然或以浮誇之事得罪。竟类其言。益思先见之明。自古将臣之负重望者。虽罪名不明。鲜得脱免。盖以处地时势之使然。而哀其死雪其冤者。亦多有之。故申汝哲心伤其冤。而终不敢发。罗弘佐等。皆欲齐吁。猥越不果。此可见公议矣。时金万基之子镇圭私眦诸臣欲沮之。盖李濡,金寿恒之妹子。而赵泰采,嘉锡之侄故也。
七月。赵泰采,李濡,徐宗泰陈章自引。遂判 教曰。尹领府议。极其明白。人臣之罪。莫大于推戴。而怀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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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仁。曾在 先朝。给籍复官。盖当初 赐死。只以为凶逆藉口之资。而无与谋之迹故也。今此柳赫然前后鞫狱。俱无与谋之迹。初虽迫于群议。有所处分。既知其冤。何至会公卿议也。依前复爵。李元祯亦复官。 命下。李颐命亦劄而自引。于是金镇圭讽徐命遇。发两臣复官还收之启。又使其外从韩永祚疏争。台臣尹就履疏斥。命遇等不欲导扬。执义柳述停其启。吴命恒反诋崖异独停。修撰洪重休疏论命恒而救述。洪禹宁再发启。李允文,成硕夔崖异。校理李夏源又疏斥再启之非。洪好人以公旧幕之子。反受镇圭所草避辞。已而好人,禹宁自停之。
癸巳正月。李挺周三发之。金镇圭侄普泽又发于院。云泽等连之。四月。镇圭又 筵诋赵泰采,李濡,尹趾完。 命更考案。及赴金吾禁堂。金宇杭,南致薰,李善傅卧不考。镇圭怃然而归。七月。 上问之。诿以僚不齐。 教曰。虽因镇圭之力争。使之考见。予皆详知其颠末。依前教施行。于是镇圭疏自服妄言之罪。李泽,赵道彬,朴圣辂等连前启。李文兴,李梦晔崖异。尹阳来,李真望,郭万绩不参。洪重休疏曰。事在三十年之馀。不缘左右之一言。惕然感悟于 穆清之上。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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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丝纶。昭如日星。惟彼阻搪为事。抑独何心。甚矣。党习之故也。 批曰。亶出公心。断无挠改之理也。洪重休仍与泽等相诋。疏前后九上。九月。因 筵前申思哲更请考案。 上曰。柳赫然初谪之时。金锡胄亦以为姑施放逐。待缓急之用。予尚记其言矣。赫然之罪若可死。则锡胄岂为此言乎。予无必杀之心。迫于群议。己巳特命。亦由此也。李元祯以体府前后异见。致予生疑。以至杖死。到今每恨。凡人好为遂非务胜。而予则过必知悔。非有私于赫然等也。非因子孙之鸣冤也。今既明知无罪。又为摇夺。则岂确守己见之道乎。俞崇复疏曰。臣非以两臣真有干犯。而一许复官。则吊祭 赐谥。自有应行之典。宜详覈狱案。修撰洪廷弼疏斥崇曰。两臣之冤。亦自知之。而反以节目。生出别意。 上褒嘉之。十二月。赵道彬,朴圣辂,赵尚絅停院启。甲午。韩重熙,南道揆,李相成停府启。
呜呼。公之英爽。何其异也。神怪孔圣不言而已。岂曰无之。我 肃宗圣人也。屡尝对侍臣言之。又尝闻党人之刻于公者临死。公每梦家人告曰。今年某也死。果然。嗟夫。贝锦者为公雠。何不一时并除。抑亦待彼气数之尽。而非公之所可用力欤。又公家失公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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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意僮将究之。数十里外野老出。忽见公。公曰。速往传吾家。天道杀无辜有祸。金圈某儿置纲目第几卷乱秩而忘之。言讫不见。野老传授之。果然。又锡胄之死。师命之诛也。公所佩剑挂壁。龙鸣数日。人皆惊怪。又京兆府公手书扁额。庚申有欲易之者。坚不可毁。将拔钉。见钉间血射。惧而止。京兆旧籍。记而藏之。吏隶至今传之。呜呼。宋人之诰曰。人主无私予夺。一归万世之公。天下有真是非。不待百年而定。夫以岳武穆之抱莫须有之冤。所待者天下之公议而已。未闻有 圣明之君悔悟于当时。而复焕日月之更。亦不闻有忠壮之魄。自达于九重。而不泯山河之气。苟非烈丈夫所钟者。至刚至正。蓄而不散。生死一致。则其孰能与于是。传记所载五月霜三年旱。灌仲孺之杀田鼢。寿亭侯之褫阿蒙。幽冤之结。精毅之显。理亦然矣。嗟夫。杀岳者一桧耳。以天下之议。不能即伸。则其所遇之时。不足而自达。可知也。岂以无惊耀人耳目少之哉。我国自中叶。士祸转为党祸。至 肃庙庚申。杀戮始之。公以 三朝宿将。隐若长城。织贝萋斐。虽以天日之明。不免三至之惑。而毕竟精灵感假。 特恩昭哲。上自宫禁朝廷。下至妇孺走卒。至于今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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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传说若昨日事。公可持此而詑古人于泉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