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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x 页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疏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38H 页
辞吏曹参议疏
伏以蝼蚁微臣。幸际 洪造。受丘山之恩。蔑效涓埃。有沈痼之疾。不堪陈力。平生报国之志。反为便身之图。有臣如此。罪不容诛。臣于前月。伏蒙 恩暇。来扫先臣墓地。仍与八十垂死叔父。相见于生前。悲感之极。由限忽迫。臣子分义。岂不欲趁期还朝。而素患消渴之症添剧。驱驰之馀。一日引饮。不知其数。医家所谓饮一溲二。传为腹胀等诸般危症。无不具发。精神昏瞀。气力委薾。加以左臂落伤处。骨节违错。屈而不伸。屡加针治。终不见效。左边因之有不遂之渐。屡日劳役。更加疼痛。宛转叫呼。殆不堪忍。敢以病状。呈于本县。转闻朝廷。冀递职名。留调田庐。不意覆启请仍。至有 误恩。臣诚惶闷。不知所处。即今所患。日日加苦。略不小差。虽欲扶曳上途。其势末由。假令就途。必有大段添症。死生可虑。殊非 圣上所以闷下之义。百尔思惟。不宁寝寐。不得不更暴危恳。请急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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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 圣慈曲垂闷察。亟递臣职。俾免瘝旷。仍使臣得以从便偃息。不胜幸甚。臣之患此疾。已七年矣。沈痼之势。月异岁加。良医殚技。百药无效。惟有闲居静调。或延时月之喘。而左边不遂之渐。又是危恶之症。生逢 圣时。将以病废。臣窃自悲其不幸也。荷天之赐。专意调治。如得一分减歇。则不计颠顿。划为还朝。臣之愿也。
辞大司成疏
伏以臣病伏田庐。久未还朝。日俟逋慢之诛。乃于本月十八日政。伏蒙 恩授成均馆大司成。罪谴不加。 宠命反纡。抚躬循省。不知所错。臣之病势。苟可一分起动。则身縻朝籍。心系禁闼。何敢一日偃息田野。以为自暇逸之计哉。诚以积年宿患。添于劳役。沈痼之势。日以益甚。曩犹以茶饮沃喉。酸味咽津。以解暂时之渴。及至近日。则必须连引大碗井水。可以少杀喉间火焰。噫。以酒为年者。犹不免死。况以水代食者乎。加以左臂伤处。一向疼痛。不耐垂下。寻常敛置膝上。诸般危笃之症。俱萃一身。虽欲承 命奔走。陈力供职。其势有所不能。且念所叨本职。责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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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胄。为任至重。须用经学通明负一时重望者。可以矜式多士。作成人材。臣于夏间。待罪玉堂。入侍 榻前。伏闻 圣教以学政颓废为忧。特命择人久任委寄之意。至深切焉。赵锡胤之文学才望。一世所推。而亦不敢遽当。累形恳辞。今乃以万不近似之臣。充数代任。此岂 圣朝为官择人之道乎。臣才分素下。又因懒惰废学。虽寻常章句之间。亦无一分见得。不惟自视歉然。人之视之。抑有甚于臣之自视矣。当此士习媮薄。怪论百出。群嬉于家。黉舍寥落。经书为利禄之资。朋游绝性理之谈。虽使老成耆宿任教迪之责。亦难为功。况空疏末学。闻望素轻。骤居师席。徒强颜耳。岂有表率之方可副责成之意乎。自知甚明。决难冒受。言出肝膈。一毫无饰。伏乞圣慈谅臣至恳。亟改新授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便臣从容调息。待其小差还朝。实便公私。而在臣尤为天地生成之惠也。抑臣于病伏中。伏闻顷者因一微小事。 天怒过震。气象不佳。譬如人子在外。闻父母嗔怒。过用声气。亡论怒之当否。岂无戚然于怀乎。臣自闻此事。惊惋累日。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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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为之不宁也。臣闻人主亦有怒时。命六师征反叛。则其怒也赫然。陈鈇钺诛乱臣。则其怒也厉焉。未闻因一小臣忤旨。震以不测之雷霆也。殿下宽仁博达。有帝王之度。而独于喜怒之发。多失中和之节。使群下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可胜惜哉。事过之后。 渊衷湛静。试将日间言动。细加点检。亦必有惕然不可追之悔矣。且夫士林。 国家之元气也。世道隆替系焉。君人者不可不爱护而扶植之也。今以一言之逆耳。轻开荆棘之路。远投魑魅之乡。馀波寖漫。无所不及。些少培养之人才。后先摧折。累累栖栖。莫不惨沮。此岂 国家之福也。窃念人君之所恶于臣下者。莫如朋党。其在今日。又是病国之膏肓。殿下深恶而痛绝者。固其宜也。然窃瞯 殿下于此似有矫枉过直。因药发病之累。盖其恶之也太甚。故因而有所过疑焉。绝之也太急。故不暇察其本情焉。只以近事言之。 殿下先疑其人有所偏党。故非徒不用其言。乃又罪斥其身。若使易地而处。易人而言。则 殿下未必深怒至此。伏愿 圣明平心而舒究焉。人君如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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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一舒。莫非造化。勿谓威命已行。不可甄复也。伏见 殿下临御以来。诸臣虽间或被谴。风霆既霁。未尝不蔼然阳春。此愚臣之所望于今日者也。臣受 恩深重。无所图报。区区所怀。又怵惕不言。则是负 圣明也。兹于请急之章。兼陈出位之言。若其民间利病方所目睹者。亦岂无一二之可陈者乎。今年秋事。大抵失稔。木花黄豆为最甚。即今场市。黄豆与白米同价。税纳犹患不给。来岁种资。实无出处。民事殊可念也。窃闻年间京仓储豆颇优。今若稍可支给。则量减税纳。俾为种资。待来岁豆熟。亦捧所减。或商度国计而永蠲之。此为及民之实惠也。漏结徵税。在所不已。而适当岁侵。民力罄竭。且其追徵之际。亦难免混同叠出之患。民间自闻此令。颇甚惊扰。谓宜参酌荡涤。宁捐累百之米。无失一道之心。且其书员赎木。亦宜减其疋数。降其尺数。使得随力备办。不至逃避流移。是于用罚之中。兼有施仁之意。并愿询于任事之臣。从长善处。而我国田政玩愒。至于如此。不可一向因循。自今别为申明。以示后日奸发断不宽假之意。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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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已也。臣身既不进。而刺口言事。狂僭之罪。益无所逃。伏惟 圣明垂仁恕察焉。
辞都承旨疏
伏以臣以孤拙。叨际 盛明。受恩罔极。效蔑涓埃。寻常愧惧。若无所容。只思乞身而退。庶几免乎大咎。岂意兹者超除滥秩。一时荐加。此实梦寐之所不到。抚躬惝恍。悸不能定。窃惟 国家用人之道。随器任使。不徒然也。苟其人才学素有雅望。或器能干局可以办事。则古之明王。不惜清资峻级。以尽其才。无一于此。而但以年资履历。节次迁擢。则此乃衰世之法。非所以砺世磨钝也。如臣不才。碌碌于众人中。懒惰失学。未窥一斑道理。其于文字述作。亦未尝着意用功。其不能以文学需用也明矣。至于国计民事。一切时务。尤所昧昧。不惟臣自知之审。人亦不以是名归之。其不能与于所谓器能办事者。亦可知矣。窃念大臣荐章。取臣充数者。岂谓臣真有才学器能可合于擢用哉。必以年资之颇久。履历之猥多。循例荐达。而 殿下不察名实。又加误恩。向所谓衰世之法非所以砺世磨钝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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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不幸近之乎。揆臣私分。万万不似。授受之际。诚恐有累于 圣朝。且臣又有一段痛迫情理。须至仰吁者。从前彼人之来。臣每曲蒙 天地恩私。或递职或赐告。许其不与相接矣。今兹新命。适当彼来。前头如有接见之举。本职例当奉引。不可暂旷。职事又不可替委同僚。须早自处。可免临时狼狈。伏乞 圣慈特念名器之不当滥授。兼察情势之有难强处。亟递本职。兼镌新资。以重名器。以伸情理。不胜幸甚。
辞纂辑厅堂上疏
伏以臣病甚。不任剧仕。冒死请急。得蒙 恩免。庶几偷闲散秩。随意将息。伏见昨日除目。以臣为纂辑厅堂上。此任虽与宥密差异。亦是逐日卯酉之务也。而臣沈痼之症。实到十分。虽庭户之近。霎顷行动。亦觉喉乾气急。必呼盂水。脚部浮气。乍紧乍低。多方针焫。都不见效。显有因渴传经之渐。虽使闭门静调。犹患展转不治。况日日驰走。从事朱墨之间。其何以免于颠仆乎。抑臣又有一段私悃。不得不毕暴焉。当初宝鉴续纂之举。臣果建请。而不料臣名又与于纂修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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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列。既请其事。复叨其任。是何等担当。何等作用。臣诚愧慄。不知攸处。况纂辑堂上。皆馆阁治文翰备顾问之臣。事例本当如此。臣以灭裂不才。厕于其间。不但在臣有吹竽之滥。其在朝廷选择任使之道。亦不当如是。伏乞 圣慈恻臣病势之委顿。察臣私悃之恳迫。兼带纂辑厅堂上。亟 命递改。不胜幸甚。
辞大司谏兼大司成疏
伏以臣千万意外。猥蒙 误恩。畀以谏职。特 命仍兼国子之任。此实稀阔之除。从前宿儒重望所辞让而不敢当者也。臣蒙学谫劣。自视蔑如。何敢苟冒 宠荣。以辱名器乎。 召命之临。不得不趋诣 阙下。而揆分量才。未敢拜 恩。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新授本职及兼带大司成。并赐镌改。以安愚分。不胜幸甚。
辞大司谏兼大司成疏[第二疏]
伏以臣伏承 圣批。谕以允合勿辞。臣捧读陨越。不知所以自处也。臣本蒙学謏闻。不敢为人师表。虽叨例授。尚愧匪据。矧兹兼任。事甚阔稀。先朝偶因故臣郑瞱而刱之。厥后二三名卿。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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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逡巡于简 命之下。或累牍连章。抵死力辞。今臣才望。视前数臣。又甚不逮。而遽然充冒。岂惟不安于私分。抑亦厚招于物议矣。恭惟 圣明深闷学政弛废。欲令教胄之臣。久于其职而董正焉。意甚盛也。臣虽不才。若以本职单衔。循例见任。或可奉承指挥。竭其愚钝。至于稀异之除。非常之授。有非灭裂如臣所可承当。自知甚明。决难拜 命。且如新除谏职。揆臣才分。亦不近似。当此时事艰虞。朝论横溃。上下疑阻。爻象不佳。须得忧国奉公直谅敢言之人。置诸言地。使之随事匡纠。积诚感悟。庶或救得一分。如臣轻疏浮浅。望实俱乏。平居不能为人所信。发言造论。何以上孚 天心。下服群情乎。姑以近日洪宇远事言之。宇远之疏。至悖妄也。然可罪与不可罪之说。俱是粗底议论。惟其因一妄疏。激恼 圣衷。此为至痛。明辨慰释。责在群臣。惜乎无一人陈之也。噫。尺雾障天。不害其大。寸云蔽日。不亏其明。物自为怪。何损 圣德。自古帝王处人伦之变者。可以历数。三代以后贤君。莫如汉文。友爱同气。莫如明帝。而淮南,楚王有罪。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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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废死。至于武帝之雄才也。而阳石诸邑公主。坐巫蛊诛。唐之永徽初政。蔚然可观。而高阳公主与驸马房遗爱谋叛则伏诛。此数帝者。皆称贤主。而一时处变。犹且如此。 殿下则不然。澄与其妹。曲蒙安全。轸念问遗。恩意有加。处变之义。尽美尽善。有非汉唐诸君所及。三代圣王。何以加焉。古者。先朝后宫坐骄妒。残灭继嗣而赐死。作史者不以是贬嗣君。况逆赵之行凶作逆。上及 长秋。则 殿下虽欲曲全。而 先王在天之灵。其肯曰予有后能行天讨。以安 宗社乎。此则大义炳然。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伏闻顷日 殿下临筵。颇虑宇远之论。为后世口实。臣窃以为过也。人君处事。苟拂于天理人心。则当时虽竭力弥缝。强定国是。而犹不免后世之公论。苟如青天白日。无小玷翳。则虽有巧言怪说。不能诪张一时。何况远诬后世乎。今 殿下克明峻德。善继善述。高世之行。不待一二谈。尺布斗粟之谣。本无自而兴。则宇远一妄人。安能诬损 圣德。又安能使后世信其说乎。此则臣知其万万不然也。 殿下非不知宇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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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妄可罪。而曲赐容贷。不准台章者。即古人所谓彼一妄人。于妄人何诛。与夫谏者之狂诬。明我能恕之意。苟非克去己私。物各付物。何以与此。臣有以见 殿下高识远度。超出百王之上。为 殿下臣子者。独不当将顺其美乎。臣有区区所怀。不敢不达。而其不堪担荷两重任之状。如上所陈。伏乞 圣明将臣本职及兼带大司成。并赐递免。以安愚分。
辞大司谏兼大司成疏[第三疏]
伏以臣以庸才。备员谏职。虽坐空疏。无所裨补。而区区爱 君之诚。岂下于人哉。近日将顺之论。臣愚不识物情。只欲尊 君父于尧舜地位。使四方咸仰 圣德。而不自觉其陷于掠取美名之罪。台阁闹端。又从而作焉。臣诚惶愧。措躬无地。当此 玉色焦劳求助臣邻之日。不能进一策以纾 主忧。因一幺么事。烦聒 圣聪。至于此极。更有何颜冒处言地。论列是非乎。且臣宿患渴疾。近愈苦剧。左臂不仁之症。已成风渐。朝夕危恶。决无陈力之望。伏乞 圣兹心曲赐悯察。亟递臣本职及兼带同知 经筵大司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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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公私。不胜幸甚。
辞兼带大司成疏
伏以臣以庸才。偏沐 殊私。前后忝窃。踰越涯分。兼带大司成。尤不近似。意谓一时 恩命。不必永为恒规。伏见昨日除目。单望仍授。遂为例带之兼职。臣一倍惊闷。不知所处。前此兼是任者。率皆名德耆宿。而犹且力辞。不敢久居。况臣蒙学眇劣。素乏才具。何敢仍叨匪据。有同循例之兼带乎。且臣平日言行。不能见信于人。意虑之外。重腾官谤。臣何足言。有辱 天眷。臣闻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今臣所遭。不但不信。持此事 君。安免罪戾。虽蒙 睿鉴曲察。臣之怵迫危厉。庸有极乎。伏乞 圣明俯察稀异之除。不可久假匪人。廉耻之节。不但专为匹夫。臣之本职兼带。亟赐镌削。以安微分。
谢表里疏
伏以臣于昨日。伏蒙 恩谕。仍赐表里一袭者。臣捧读拜领。感愧交并。臣以菲才。叨荷器使。持浅薄之资。当消委之馀。不能奋扬风采。裨补衮职。又缘身有痼疾。扶曳随行。未效尽瘁之诚。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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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忧恐。只俟 明谴。设令随例坐衙不至全然瘝旷。亦是职分内事。岂谓 睿鉴过照。恩褒曲加。纶音狎至。珍币副焉。臣卒然承拜。惝恍难状。辞之不恭。受之无名。云天在望。冰炭交怀。呜呼。臣闻为君难为臣不易。道足以尊主。才足以庇民者。大臣也。面折廷诤。耻其君不及尧舜者。直臣也。主忧则辱。主辱则死。苟利于国。不有其身者。忠臣也。若其奔走供职。不怠厥事。乃有司之常。只可免于邦刑而已。臣位从大夫。官居风宪。当 圣上宵旰焦劳之日。未能进一言出一策。以匡时事。以纾国难。臣罪大矣。不此之罪。而顾乃计仕日之多寡。垂 误恩于料外。岂但有伤于明主之嚬笑。臣亦何以自安于心乎。臣愿 殿下常以为臣不易。责砺群下。其在有司常分之事。不须褒异。而亦以为君难三字。自砺于 圣躬曰。 先王遗大投艰于予。予敢自暴弃自暇逸。以坏我寡命乎。天助不可常恃。人事不可终怠。有为之几。其不在今日乎。奋发此志。修明政刑。以先儒之论。为必可行。不沮于流俗之议。以末流之弊。为必可革。不惑于胶守之见。灼知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4L 页
利害。则勿为媕婀之说所动。苟合施措。则勿为姑息之谈所挠。摆脱规例之陈陋。洞观义理之昭旷。兼听博采。举直错枉。以雄断制心。以正大处事。则如此而其国未有不兴也。昔文宗。唐之庸主也。尚曰朕读史。耻为凡君。况 殿下躬上圣之资。承无疆之绪。有兴衰拨乱之丕责。诚愿自爱以成德。自强以赴功。匹美于古先哲王焉。臣不敢辄废将明之义。苟逃讳忌之诛。陈其固陋如此。伏惟 圣明少加垂察。
副提学牌招不进乞递疏
伏以臣贱疾比苦。不堪供职。冒呈长单。冀蒙 恩递。不意加由之 恩。出于格外。臣诚惶感。莫知所措。方谋具疏。更彻危悃。忽于此际。 召牌临门。臣虽至愚。岂不知不俟驾之义。而顾此所患面脚浮症之外。兼中暑令。昏昏委顿。谷粒不近咽。盂水不离口。支体薾然不能收拾。无缘致身 阙下。坐犯逋慢之罪。实合万殒。抑臣闻同朝之士。贵乎相敬。况僚寀长贰之间乎。今者同僚之请招臣也。若谓臣虽朝蒙赐告。何难夕出。则臣固冥行昧趋。而同僚相待之厚。岂宜如是。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5H 页
若谓区区廉耻。不须顾恤。姑且一切督促云尔。则此尤未安。相敬何居。臣之出入玉堂。馀二十年。及 国家典刑尚存。得与先辈宿儒。周旋于一席。同僚之待长官。实有体貌。除非大处置不得已之事。与夫僚席俱空之际而不别措辞。混同请招于才受 恩由之日。实所未见。若夫近日谬例。则臣未之知也。臣之谫劣。非敢妄为自尊。旧事实有如此。不敢不达。臣既病不赴 召牌之下。而又复刺口有所云云。罪戾尤大。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名。以为逋慢者之戒。臣无任战灼惶悚之至。
复辞副提学兼大司成疏
伏以臣于病伏中。伏闻江原监司前后状启。以成均馆直关原州及馆吏伪着大司成署押为言。臣不胜惊赧焉。奴婢呈诉。请即所居官考案推覈者。近甚纷纭。其间或不无无情者之事。而辨其虚实。在于原籍。故一皆依诉。移文本道。道臣前启所谓违例直关与后启所谓伪着署押云者。俱未见其本文书。虽未知关必经于臣眼。署必出于吏手。而大槩臣昏不致察。吏缘为奸。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5L 页
藩臣启闻。该曹按讯。臣不敢晏然在职。伏乞 圣明亟许镌罢臣本职及兼带大司成。以正尸居之罪。臣无任惶怖祈恳之至。
辞备局有司堂上疏
伏以臣伏闻备局启差臣本司提调。俾察有司之任。窃观今日军国机务。归重备局。而句当公事。实属有司。凡发谋出虑。赞助大臣。是其职也。而臣才疏识偏。短于持重。不量时势。妄欲有为。凡所论列。动与人乖。其不能调适事宜。酬应众务也明矣。且臣过蒙 误恩。不离三司之长。常时登对。辄随诸臣之后。朝家大事。实所与闻。只恨才猷短拙。无所裨补。岂待兼带备局。然后始展所蕴乎。况臣沈痼之疾。日益加苦。渴转为胀。挟以痰火。少有行动。喘息不定。见者莫不危闷。只缘所叨本职。虽系重地。亦颇优闲。故得以支过。今若责以筋力之所难堪。必至颠仆后已。臣虽无状。粗识分义。岂敢修饰虚辞。以图暇逸哉。伏愿 圣慈察臣轻疏。不合宥密。矜臣沈痼。难任冗剧。亟递备边司有司堂上。以便公私。
辞大提学疏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6H 页
伏以臣贱疾沈绵。不堪供职。陈章请急。蕲蒙 恩递。以为就闲调息之计。不意 误恩荐降。移授宪长。仍擢兼两馆大提学。此实千万梦寐之所不及。惊惶震越。莫知所处。臣窃惟大提学。为任重矣。握一时文柄。宗匠儒林。制撰辞命。必须学足以为人师。文足以焕王猷。望实临乎当世。然后乃可居之。故 国朝以来。膺是任者。率皆鸿儒硕士。下乃治词翰工声病。馆阁之彦謏闻蒙学。莫或代斲。如臣受才腐弱。禀性懒慢。未尝熟读数卷文字。作为辞章工程。虽知辞章之外。有义理之学。而亦未尝回头下手。实用工夫。弛废自放。两无所成。岁暮穷庐。徒切悲叹。加以数年来。身婴积痾。沈淹药饵。并与其平日所为。牵率唱酬者而废之。荏苒终年。几乎舌本强而研生尘矣。臣之空疏实状既如此。举世宜无不知。而只缘承乏。谬腾荐章。乃以一国文衡重任。畀之卤莽灭裂万不近似之身。岂不为朝廷之至羞乎。臣闻诸古人曰。知之不豫。枉其才而用之。是弃人也。又曰。人各有能有不能。上之使下。其所不能。不使强为。故下不得罪于上。今臣若贪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6L 页
荣没耻。冒受此任。则是使朝廷有枉才弃人之失。而臣亦自陷于不量不能冒进失职之罪。故自有新 命。仰愧俯慄。以荣为惧。惟思脱免。以安微分。耿耿此心。天实鉴之。臣诚愚戆。不敢饰辞备文。伏乞 圣明曲垂离照。亟许递臣本职。使之养痾。其兼带文衡之职。划收成 命。以重名器。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辞大提学疏[第二疏]
伏以臣以匪才。谬当文衡。危厉熏心。不敢自安。罄陈微悃。冀收 误恩。御批不准。反下 温谕。谓合 圣心。臣是何人。乃蒙简在。捧读以还。感涕自零。呜呼。文衡之任。搢绅之极选。书生之至荣。使臣才分稍可承当。则臣亦何心重触 严威。不避渎扰。必为丐免之计哉。诚以不量其才。不揣其分。徒贪 宠荣。冒受重任。则其害必至累于其身。病于其国。臣虽至愚。自知亦明。诚不欲犯匪据之戒。招负乘之灾也。抑臣于是任。亡论才分之不可冒。亦有情势之至难便。 国朝故事。凡事大交邻文书。大提学主之。今虽时势异前。事体随变。而然凡磨勘查对等事。尚因其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7H 页
旧。此乃微臣从前陈疏所尝回避。到今不可改焉。至于颁庆颁赦凡系赞颂文字。臣尤义不可为。忝长词掖。其可委诸僚贰乎。只此数段事。亦不可昧然受 命。以致难处也。伏愿 圣明察臣芜材薄技。不堪代斲。兼察难便之情势。亟收成命。以幸公私。
辞刑曹判书疏
伏以臣百无一长。猥蒙 上圣特达之知。 误恩旷数。踰越涯分。恐惧恧缩。食息靡宁。不意兹者。荐被 睿简。拔于亚卿之列。置诸八座之班。此古昔明君不次官人之道。而惜乎臣非其人。无以当之也。仰惟 圣明逢时多虞。思得贤而共济。中朝发叹。寤寐劳心。政宜博求英俊经纶之彦。俾佐下风。而擢用之典。或及于薄劣无能之人。则岂不使才贤解体乎。臣之长短工拙。不逃于 日月之明。不待臣一二陈。而大槩轻疏浮浅。短于持重。妄欲有为。发言论事。动与时乖。今使处六卿之位。与闻国政。必将转益蹠盭。深恐无补于公私而只取狼狈也。况朝家用人。当适其器。议谳剧地。决非如臣空疏多病所堪。而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7L 页
眇末之身。揽取重位。亦必有过福之灾。伏乞 圣明俯察情恳。镌臣新资。递臣本职。使小器微品。免蹈盈溢。重秩剧任。改授贤能。不胜幸甚。
辞刑曹判书疏[第二疏]
伏以臣昨将危恳。冒渎 天听。冀收 误恩。伏承 圣批。不准所辞。奖厉有加。臣五情爽惑。罔知攸出。夫授官控辞。士夫常礼。而臣之乞免。实异于是。人虽至愚。各有自知之明。臣才分生疏。不能通晓物情。经术灭裂。不足缘饰吏事。加以通籍以来。猥蒙 国恩。长处言语侍从之列。未尝一任剸烦治剧之事。其于刑狱。即无异初筮仕之新进。而卒然当长官之重。牒诉埋案。讯鞫满庭。变诈眩目。倥偬装怀。以生疏之才分。即何以平疑法而挈令尽其情。以灭裂之经术。又何以传古义而议谳得其当。广 圣上钦恤之仁。绝庶民犯正之奸哉。且臣痼疾在身。胀满不便坐卧。喘急不堪行动。声嘶气惫。日益困劣。臣自念才非适用。不敢当分外升擢之 命。病又如此。实未有剧地陈力之势。伏乞 圣慈曲垂体念。镌改新秩。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 第 448H 页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才劣学蒙。最出人下。诚不自期荷特达之 知。受非常之 恩。年岁之间。官位骤盛。负乘之忧。常切懔懔。报未效于涓埃。灾实出于过福。粤自春初。贱疾日益。无论消渴上气为十年宿患。即痰嗽喘急痞满诸症。一时并作。见者莫不危之。至于上轸 渊衷。特降医问。有非微分所可承当。陨身所可仰酬。诚不知死所也。日者蒙 恩。得递秋部。庶遂优游将理之愿。而乃于梦寐之外。复叨风宪之 命。当此百度皆坏之日。振肃整顿之责。畀之于臣。即何异强僬侥以千匀之重。况臣沈痼之疾。如上所陈。静坐调息。仅得支遣。出入行动。最所不堪。顷缘职事鞅掌。倍致澌惙。近日间赴备局。馀气奄奄若绝。铨官亦尝目睹心闷。非不知决无供剧之势而按资注拟。强充填焉。何其不诚实之甚也。臣窃恨之。臣每以台谏数易。 国家耳目。无所倚靠。为当今一大痼疾。以为不革此弊。则综核之政。终无所施。思欲入告而变通焉者雅矣。今使臣不量危惙。冒受新 命。席不暖而力有不逮。则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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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将投章请急。须蒙 恩递。是乃臣身反助数易之弊。不但与平日议论相剌谬。亦安免不量筋力。乍受乍辞之罪哉。且念臣之所患。有非旬朔疗治所能去根。必须处得安闲。磨以岁月。专意医药。降火复元。庶几收拾精神。更为完人。恭惟 圣明曲遂万物。其在微臣。亦宜矜察。伏乞亟递新授职名。以便公私。且许付以闲局。随便调保。使于喘息小定之际。时时入侍 筵席。以遂瞻望之愿。以伸补拾之诚。不胜幸甚。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臣管蒯贱品。无所短长。虽蒙 国恩。早出世路。而任职居官。不能逾人。爵位之隆。诚非始望。岂意叨逢 上圣曲垂风云。眷遇之殷。出于寻常。乃以一国天官冢宰之任。强委重焉。臣抚躬惝恍。揆分震惕。不知所以自处也。窃念天官之职。主进退人物。苟非宿德重望表率一世。无以厌服舆论。精鉴通识。举不失人。无以器用众材。如臣庸孱驽劣。只一具僚。一朝越贤俊之躔。处匪据之地。负乘之灾。立且至矣。臣之踣败颠仆。固不足恤。即 国家何赖焉。且臣狗马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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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就难医。痰嗽喘急。宛转床席。左扶右策。仅移一步。当其移时。呼吸久不能定。脚部浮气。上侵腰脊。将有遍身肿满之渐。此症尤极危恶。闭户静调。犹恐不能与病为敌。今使奔走陈力。必将促其馀命。恭惟 圣明曲遂万物。岂独于臣。不思所以毕其生成乎。且臣曾忝宪长。论柳道三事。念其无情。不可深罪。故律止于罢职。臣与同僚。未行相会礼。前启无所传授。故商量停启矣。俞㯙 榻前之启。未知其语意如何。而闻其重犯 天怒。猝下牢狱。至被严讯。臣窃伤之。夫人之心术。诚有未易测知者。然安有立谈之间。已冷底说。欲售许多奸计于 日月照临之下哉。窃恐 圣明亿逆之过。或未之深究也。 国家刑人。必原其情。如使㯙也。真有唤虚做实。次第网打之情。则大何固无不可。若无此情而只坐语言无味。则严刑峻鞫。岂非至憯而滥乎。臣尝见㯙。愿朴少文。不喜论议。向当流言藉藉之时。一未尝谈及于朋友间。以此知今日决无乐祸之心也。 天日在上。臣不敢一毫谓有为无。有所左右也。今㯙所坐。虽未必由于臣论。而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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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不由臣论。㯙方入于死地。臣乃叨蒙 误恩。公义私情。俱极未安。此亦不可冒出之一事也。伏乞 圣明察臣非才不堪任重。痼疾决难陈力。妄论累及他人。亟许镌改新授职名。以便公私。
复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铨衡之长。古宰相之任也。宰相得人。则朝无倖位。野无遗才。众职修举。国事整理。宰相不得人。则官方混淆。清浊不分。百隶失职。庶绩隳坏。其任之重。有如是者。今我 殿下慨然于国势之不振。孜孜宵旰。图兴治化。政宜博求通敏识治体。公正有鉴裁者。畀以铨衡。使之举其所知。而及于其所不知之人。列于庶位。以了一世之事。则 殿下虽高拱责成可也。今乃以空疏蒙陋。百无寸长之臣。备数代匮。即何异责僬侥以千匀之力。陨踣摧拉。必无幸矣。昔周公作立政。戒成王专择百官有司之长曰。呜呼休兹。知恤鲜哉。盖知恤。则上之命之也必慎。下之受之也必审。既慎既审。绩用其有不成乎。后世则不知恤焉。虽以掌统均之重。上既循常命之。下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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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常受之。其责任者。只是按窠差除。故其自处也不过奉行文书。如是而其有不通关节。不徇情面。一心国事者乎。世道之污浊。无足怪也。如臣不肖。本不足与论于世道之责。而 殿下则哲之明。偶失于臣。既误命其大任矣。臣若不量才分。徒贪 宠荣。遽然冒受。则必害于而身。凶于而国。其何以担当世务。董正百僚。以佐下风之万一乎。古语曰。歇后郑五作宰。时事可知。今臣空空。殆有甚于郑五。 天鉴孔迩。宁不谅只。况臣狗马之疾。日益沈剧。喘急肿胀。奄奄若绝。庭户之间。亦不能任意行动。筋力形观。已非供世之具。惟有屏蛰调息。静俟造物处分而已。若使奔走鞅掌。不能专意将理。则几何不促其死亡也。日者 召牌之下。扶曳拜 恩。此乃迫于严命。非谓臣之气力可以出而供职也。抑又伏念。臣待罪文衡。寻常忧惧。若陨渊谷。昨日 圣上有事社稷。该用文字。当出臣手。而缘臣病不随 驾。未免仓卒那移。夫人臣之罪。莫大于瘝旷职事。亦安免有司之法哉。臣之不敢冒受之状。如上所陈。而贱疾深重。又有决难供职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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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旷职逋慢之罪。尤不可贷免。伏乞 圣明俯垂离照。亟将臣本职及兼带大提学。并赐递改。以便公私。
辞大提学等诸兼带疏
伏以臣猥将狗马贱疾。上章请急。伏奉 圣批。委曲丁宁。百代之下。可泣鬼神。况臣亲承。何以为怀。终宵感泪自下。至于内医荐临。珍剂续降。皆非微分所当得者。诚不知其死所也。臣之本职。虽蒙 恩递。而兼带诸职。犹未尽准。不得不更烦吁号焉。前头别试重试。大提学当为试官。而臣既无运动之势。夏三朔文臣课制。又不能以时课次。 经筵书筵轮日入侍之职。亦将旷废。人臣之罪。莫大于瘝官。虚带重任。一刻不安。伏乞 圣慈曲垂矜察。将臣兼带大提学 经筵宾客等职名。亟 赐递免。以便公私。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