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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x 页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疏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2H 页
辞大司谏疏
伏以虮虱微臣。痼疾在身。不敢随分陈力。退伏田庐。结恋禁闼。中情感惋。一饭不忘。诚不自意圣慈存录。亟下 召旨。畀以言责之重。北向拜稽。精爽飞越。呜呼。士生斯世。遭逢有道。虽草野疏贱不识人主面目者。亦皆有奔走愿忠之诚。况臣受 恩两朝。昵侍初服。望清光承英眄而铭篆于方寸者。实耿耿不已。使臣狗马之疾。不至委顿。稍堪驱策。则虽跋前踬后。动得咎谤。惟当仰恃 圣明。任其疏愚。夙夜尽瘁。图报万一。必不为自废丘壑之计矣。臣之所患软脚。已是十年痼症。寻常行步不良。趋走拜跪。不能如礼者久矣。往往足部不仁。专无生气。坐不能起。立不能动。蹒跚勃窣。致骇瞻视。至于消渴引饮。尤无限节。乍有劳动。辄加一倍。大抵引饮之久。例致浮胀。浮胀者少无一全。故臣欲及此未甚沈痼。屏居谢事。专意将理。窃庶免夫古人忘生徇欲之耻矣。今若感恋 误恩。贪赴 严召。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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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性命。实为可虑。且其职事未免瘝旷。岂不益重罪戾乎。况今朝论横溃。 天心疑惑。搢绅之间。已失和气。章甫之徒。亦成蛮触。此何爻象也。积诚感悟。以致交孚。平心调剂。以成同寅。使王道荡荡。无有偏陂者。责在于台阁。苟非直道重望为一时所信者。决不敢当此责。如臣轻疏浮浅。望实俱乏。平居闭门。口舌无数。覆羹触讳。形迹臲卼。若是而可能主张公议。镇服群情乎。臣之疾势。既难自力。情势又复如此。徊徨踯躅。不敢冒进。揆以分义。罪当万死。呜呼。臣身既不能进。而款款爱 君之忱。实不以进退有间。诚愿一写畎亩之忧。以效涓埃之补。况又伏闻 殿下遇灾求言。辞旨恳恻。凡在听闻。孰不感激。臣若有所畏忌。不尽所怀。则厥罪大矣。披肝沥胆。敢冒斧钺。伏惟 圣明试求诸道焉。呜呼。 殿下践阼之初。仁闻广被。四方风动。曾未几何。人心之蕲向渐怠。天灾之谴告斯繁。士习日媮。民俗日恶。国事驯至于不可收拾。 殿下亦知其所以然乎。恭惟 殿下有孝悌之行。禀睿智之资。自厥龙潜。已著休声。春宫养德。亿兆延颈。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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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嗣大历服。谅阴深墨。尽哀慕之诚。继述 先志。覃霈宥之典。爱礼贤士。致汇征之吉。此所以有四方之风动也。然而天下之事。千变万化。其端无穷。而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不可以声音外貌而已。大舜有精一执中之训。所以正吾此心。不使天理流于人欲。人欲杂乎天理。为万世帝王治己御世之大本焉。 殿下博达渊懿。其于端本出治之道。宜若无所不至。然以其符验之著于外者言之。窃恐一心之中所谓天理者有未纯。所谓人欲者有未尽也。何以言之。 殿下宽平博爱。非不为善。而不能充尽其量。是天理有未纯也。清明寡欲。非不除恶。而不能绝去其根。是人欲有未尽也。是以举措之间。私或掩公。用舍之际。邪或胜正。厌闻谠论而言路不能洞开。轻视群下而君道不能下济。义理之言。不入于耳。功利之说。不厌于心。任聪明于文簿之琐细。局智虑乎规例之陈陋。不复越拘挛之议。观昭旷之原。而政疵民瘼。一切因任理势。精神之运。不曾加焉。一年二年。荏苒悠泛。卒无一事可以进步。一惠可以及物。于是乎一国臣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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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颙若而蕲向者。莫不怃然而失图。讴歌转成愁叹。鼓舞变为殿屎。视听自我之天。其可不出灾异而谴告之乎。呜呼。今兹乾道失常。七政乖度。妖星叠见。旱蝗交作。沴气塞空。酿成疠疫者。殿下既已仰观矣。坤轴失宁。震动不时。蛙黾骋怪。斩头断足。海波震沸。隐若炮声者。 殿下亦已俯察矣。士习媮卑。泄泄沓沓。简贤附势。瘠公肥私。污浊日盛。忠谠日孤者。 殿下既已见而知之矣。民俗不淑。秉彝都丧。秽恶之行。发闻惟腥。山棚之盗。杀越于货者。 殿下亦已闻而知之矣。天怒人怨。国势岌岌之状。皆 殿下之所自知也。则臣何敢缕缕渎陈焉。请以反本为说可乎。在易观之九五曰。观我生君子无咎。程子作传曰。九五。居人君之位。时之治乱。俗之美恶。系乎己。若天下之俗。皆君子矣。则是己之政化善也。乃无咎也。若天下之俗。未合君子之道。则是己之政治未善。不能免于咎也。然则今日人心世道之若是其憯者。 殿下其可不反身而求之乎。伏惟 圣明宅宗尽礼。心无物累。善端之发。不啻火然泉达。诚愿及此湛然虚寂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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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其天理人欲之几。如人欲也。遏绝于未萌。如天理也。善推而充广。使夫日用云为。粹然一出于正。罔有非僻之念间于其间。则施诸事发于政者。必正必公。敬天勤民。皆本于此。何灾异之不可弭。何习俗之不可正。然此不可以空言为也。必须切实讲学。矫治病痛。使气质之用小。学问之功大。然后可以尽诚正之实而达治平之道焉。臣窃瞯 殿下天赋超迈。圣度英爽。睿学高明。真有不世出之资。而气质之病。亦颇有之。惟其超迈也。故凝定持重。反有不足。惟其英爽也。故质实诚悫。微有所欠。惟其高明也。故沈潜践履。却有未尽。不可不察病加药。节其所有馀。补其所不逮。而至于忿懥之发。尤有不中节者。每于逆耳之言。辄下严峻之 批。加之以情外之目。震之以不测之威。噫嘻亦甚矣。程子曰。圣人之喜怒。大公而顺应。天理之公也。众人之喜怒。自私而用智。人欲之私也。忘怒则公。观理则顺。臣不知 渊衷湛静之中。有何自私之蔽。而不能忘怒观理。奔霆突兀。为物所役乎。此盖涵养未至。血气用事。以致所发多暴怒而失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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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胜惜哉。程子曰。治怒为难。惟克己可以治怒。臣愿 殿下味乎斯言。痛自克复。常以义理浇灌心胸。不为意必固我之所挠害。不为私欲物累之所侵夺。矫揉变化。复其性初。使清明本然之体。常在常觉。而亦须亲近儒臣。孜孜讲劘。以资启沃之益。则时敏之效。日造罔觉。应物处事。粹然无疵。此非 殿下之急务乎。且臣窃念。自古大有为之君。必资辅佐之贤。其交际也。如天地之相遇。在易姤之彖曰。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程子之传曰。天地不相遇。则万物不生。君臣不相遇。则政治不成。圣贤不相遇。则道德不亨。是以人君之职。惟在求贤。既得其人。则任之不贰。待以至诚。骨肉之亲不能间。铄金之口无所容。臣之于君。亦爱之如父母。知有其君而不知有其身。可以赴汤火蹈白刃而不辞。可以植遗腹朝委裘而不乱。后世君臣之恩渐薄。委任之诚不专。责难陈善。欲格君非。则或疑其沽名。激浊扬清。欲张士论。则或疑其伐异。志同道合。以类相从。则或疑其立党。闷时忧国。欲稍振作。则或疑其喜事。君心摇荡。恍然不乐之际。必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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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抵隙。渐施其计。危言恐动。闪辞讥斥。往往打尽于一网。可不惧哉。惟我 殿下以圣德嗣位。以明睿临下。其于群臣之忠邪才不才。不啻洞察矣。尚未闻有一人被腹心之寄。托鱼水之契。亦未闻有一人爱君如父。忧国如家。以时之安危。民之休戚为己任者。其故何也。 殿下天资绝人。独驭一世。群臣才识。少有当于 圣心者。于是有轻侮之色。少倚信之意。群臣不敢发舒志气。担当国事。其贤者一味畏慎。不肖者徒事哺啜。若是而能熙庶绩。能挽颓运者。未之闻也。往者祸孽媒动。举国奔波。 殿下虽遭震薄。而不动不变。大祸赖纾焉。此则 圣主之惠。臣以是知士林之祸。决不作于 圣朝也。虽然。今日臣民之所望于 殿下者。岂止于不生士林之祸乎。任贤使能。立经陈纪。恢弘事业。挽回世道。奠安 宗社。拯济黎元。乃 殿下今日之责也。程子曰。天生一世之人才。自足了一世之事。方今人物虽眇。然而亦有慷慨忧国。欲救积弊。力持风裁。耻同流俗者矣。 殿下若求之以诚。则岂无明体适用之才出以为用者乎。抑臣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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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治乱已定。则灾异不作。灾异之作。多在于将治将乱之际。盖明君谊辟可以有为而政或不修。则天必示谴以警动之。至于暴弃之君。与天相忘。则反无灾异。故曰无灾之灾。乃天下之至灾也。今 殿下以有为之资。居可为之位。而循涂守辙。踵常习故。国事日非。民生日瘁。则天之示谴。乌可已乎。其所以示谴。乃所以仁爱之也。今年穑事。得雨已晚。田谷稍可救。而水田已失稔。惟在朝廷预讲荒政。力行损上之法。而若其反躬自省。进德修政。图回威怒。转为休祥者。乃是畏灾之实。惟 殿下加意焉。臣受 恩感激。冒陈至此。其说似迂而实切。其意似近而实远。伏乞 圣明察其芹曝之诚。恕其狂僭之罪。稍可采纳。不以人废言。而所叨职名。亟赐递免。使臣得以跧伏田里。随意养痾。痊其沈痼。更为完人。则 天地父母之赐也。臣不胜瞻望 宸极恋恩驰情之至。
辞大司谏及兼带春秋疏
伏以臣有痛迫情理。自在 先朝。每当北使之来。听臣屏迹。俾伸情事矣。今适忝在两司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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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列。从前彼有所问。我有所陈。两司长官必与焉。非如闲漫之官可以方便自在。须臣预为自处。可免临时窘急。且臣兼带修撰官。揆以才分。本不近似。而嫌于饰让。尚此冒玷。数日以来。宿患消渴之症。添于劳动。一日所饮。至于累大碗。精神以之昏瞀。不能自力于文字间。本职兼带。伏乞并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抑臣更有微恳。不得不并陈于 天地父母之前。臣之患此疾。且三年矣。自量症势。兼听医言。盖已骎骎剧境。且以近日所添言之。若此不已。几何不澌灭其生乎。前后猥辞职名。自废丘壑者。实欲守分投闲。以便将息。非敢避谤伤畏颠挤而忘报效也。如蒙 圣慈曲施生成之惠。许赐疲残之身。镌其职秩勿加 误恩。使臣得以专意养痾于寂寞之滨。则自今以往之日。皆 殿下之赐也。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
请速完史事疏
伏以臣以庸材。备员史局。随众碌碌。未效涓埃。方虞罪戾斯至。岂意 奖劳有加。珍貂拜赐。暖气回春。惊感浃骨。若为报酬。窃伏惟念。 国家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6L 页
置局修史。且几日矣。聚一时文学之臣。极四朔朱墨之役。各房删节。始及丁卯而誊写才三之二。都厅撰定。尚未出癸亥之初。盖我 先王受命中兴。大业盛烈。殆同创造。其事故之繁多。记注之浩穰。实有未易断手。然堂上之职。不过删节冗复文字。故每房四员。常有暇裕。删节之卷。至于堆积。而郎厅则每房虽各五员。太半本职务剧。不能悉力誊写。又值日晷极短。一日所书。不过三四叶。其所积滞。势也。今以四朔之功。才及五年之事。而尚未毕其写役。则其后二十二年之事。计当消了二十馀朔之功。而其写役之不及此限。又可推而知也。夫各房之职。删节而已。誊写而已。而计其功役。且将垂于三年。则都厅之编摩撰定。誊出正本。其功不啻倍蓰。又未知几年而毕也。臣闻凡事莫不有要领。必须提要挈领。事乃易就。今者各房之规。堂上不曾分年授册。勤慢相蒙。郎厅员少。又为他务所汩。致令写役积滞。若此者。皆不可谓得其要领也。今欲稍为提挈。以图速完者。谓宜就将戊辰以下二十二年事。截作十二段。分授各房十二堂上。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7H 页
使之各专其年之事。又加抄郎厅几员。分隶各房。而一切除其本仕。大率堂上一员。领郎厅二员。不惟董其誊写。相与议其删节。但定期限。使于限内完竣。不及者有罚而已。则各自专心一力。无所推诿。变悠泛而为着实。虽不责逐日仕进。许其随意方便。而不出六七朔。可以各毕其役。夫然后总裁之臣。取各房草本。考其取舍当违。点节能否。而都厅笔削之地。又为之修润。是则各房有分年之名而无专辄之实。故臣敢不以为嫌。冒昧及此。而至于都厅之役。非臣职掌。不敢剩为之说。然各房既毕之后。亦岂无别样催纂之举乎。臣伏见近日天时人事。日渐艰危。懔乎若不保朝夕。窃谓此事不可狃循平时规例。引日玩愒。诚愿下臣此疏于本厅。使之速为议处焉。抑臣尝读先正臣赵宪封事。有曰顽云不解。天日常阴。盖当 宣祖辛卯年间也。又见汉书。昌邑王时。天久阴。夏侯胜引洪范传曰。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时则臣下有伐上者。臣窃见入冬以来。昼常阴曀。氛雾四塞。私忧过虑。安所不至。至若太白荧惑之变。不须远引前代。 殿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7L 页
下试见 先朝。十数年间。此变何尝虚生乎。昔在南宋。草泽耿静上疏言荧惑躔次。方在己未。应至太微垣。高宗夜以星图。仰张殿中。四更亲起见之。其后宰相奏圣容清癯。恐是时艰。焦劳圣虑。帝曰。朕夜观荧惑。躔次积差。食素屡日。俟退当复膳。高宗。庸主也。尚能谨畏天威如此。以殿下英睿特达。不幸为天所谴。其所恐惧修省。当复如何。而尚未闻施于政事。以图消弭。何也。顷闻 殿下遇灾求言。而未有以实封投进者。是上作而下不应也。天下之患。莫大于上作而下不应。可谓寒心。而然亦由前此进言者。虽例蒙优 批。而卒未蒙采用。徒为政院之休纸。以是荐绅之间。皆以上疏为虚文。不欲强进无益之言耳。 殿下何不反求其所以然之故。而使嘉言罔伏。群策毕陈乎。臣有痼疾。已到十分。实不堪奔走陈力。计当朝夕请急。而窃见时事。虞危溢目。寒斋旅榻。达夜不寐。适因史事。兼陈天变。越职之罪。无所逃诛。伏乞 圣明垂察焉。
辞承旨疏
伏以臣才微病痼。分甘置废。不意新 命。复叨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8H 页
近密。惶感闷缩不知所处。臣于年前。屡忝此地。每引渴疾。丐解该曹。又以实病覆启。汰去本职例拟。至于今年。所患渐益深重。欲如前年。已不可得。则前年所未能供之职。今岂有可供之望乎。盖渴之为疾。最害劳动。劳动则喘急。喘急则引饮。亡论禁闼陛级折旋趋走。即家间庭户之近。步履稍移霎顷。则亦喉烦思饮。信乎难医之奇疾也。臣于春夏间蒙 恩。偃息田庐。专意静调。颇有小效。一自还朝之后。逐日史局之仕。以致劳剧澌尽。唇焦口燥。不绝呼水。一日所饮。至于累大碗。若此不已。恐遂无此身。为缘 实录事重。未敢遽请休告。然其势不可以支吾。故昨于疏中。已陈朝夕请急之意。今此新 命。系是夙夜剧务。又非史局之比。若何其可堪也。臣虽无状。粗知人臣尽瘁之义。苟有一分陈力之势。而厌承明之直。劳侍从之事。为此私便自暇逸之计。则实是国之逋臣。王法岂不可畏。且念修史之任。实为当今急务。向臣奔走期会。得免罪戾者。实缘四五朔来常处散地。得以专意于史务也。今若责以夙夜之剧。一旬只许两下直。则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8L 页
设令臣强无疾病。供职如例。其于史务。已不得相关矣。昔在 先朝。修史之臣。或除银台。该厅请递承旨。自 上命递史职。盖其势不可以相兼故也。今臣病势沈痼。已到十分。本职及兼带史职。俱无可供之势。若蒙 圣察。并赐递改。则固为大幸。至于先递本职剧务。姑仍专责史务于未颠仆之前。亦 天地之曲造也。且臣昨因史事。兼陈时虞。伏蒙 圣批太优。有非贱臣所敢承当。而第就 批旨。玩绎辞意。颇有可复者。臣窃惟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间。国有危难。则虽在野之臣。亦当捐躯赴义。况方在朝。可以见危引去乎。但目前姑无患难。而分义有所不安。疾病有难陈力。则亦安得不去。若此等人。不可谓之见危而去也。今者 殿下之朝。持禄保位者皆是。难进易退者绝少。窃意 殿下之忧。当在于平时不见犯颜敢谏之士。临乱必无伏节死义之人。而不当在于臣僚之退去耳。臣伏见 殿下作其即位。深惟元首股肱之义。敬大臣如尊丈。爱侍臣如朋友。群下孰不钦仰 盛德。而独于领府事赵翼之去国。终无眷眷之意。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9H 页
显示訑訑之色。其于待旧臣任老成之道。不瑕有伤乎。翼经学行谊。老而弥笃。实一国之善人。殿下之贤辅也。虽不能独任经纶。而使之坐镇雅俗则有馀。今 殿下既听其辞位。又不力挽其行。至于答其留疏。但令安心摄养。更无侧席延伫之意。何其落莫之甚也。夫以草莽诐淫恣睢之说。逐朝廷大臣。已不可为训于国中。乃反责其去曰。何为见危而去也。则尤非翼之本心也。臣知 殿下必无是意。而妄念翼之去国。或不概于 圣心。敢有所道如此。僭越之罪。安所逃乎。惟 殿下财赦焉。
辞大司谏兼论 圣批未安仍陈所怀疏
伏以臣奉职无状。有处置乖当之罪。夫处置乖当者。自有递免之例。不谓宪臣强请出仕。而 殿下又许其出也。臣诚庸陋。无所比数。乃其官则谏臣之长也。 圣教莫严。疑其行私。 顾无颜面更齿言事之列。伏乞 圣明亟赐恩递。俾臣得全进退。不胜幸甚。抑臣伏见 殿下近日厌薄言者太甚。其所陈列。无论大小。一切报罢。幸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29L 页
有一言之差失。辄皆抉摘呵责。台阁索然丧气。人之视台席。如避荆棘。此岂 圣世景象乎。任义伯避辞。冗杂不切。生出许多葛藤。固失论事之体。然比之近来台谏与人同事而便分。发论随参。自以寂寥言句塞责引避者。犹有可取。而殿下天威过震。束缚操切。不以士大夫待之。岂但义伯置身无地。为 殿下言官者。孰不以抗颜台阁为羞恶事乎。夫人臣有所附托。则罪罔贷也。然必有权臣操利势为市。然后其趋之者。谓之附托。今朝廷幸无权臣。 殿下亲揽更化。付耳目于数三台谏。而一言不概 圣心。便斥以附托时论。所谓时也者。君相所造。 殿下欲责之谁耶。圣人辞不迫切。古之训也。 殿下试自平心思惟。 圣批中语。果不迫切伤大体乎。近密之臣。昵侍咫尺。不即敷奏开悟。甚失惟允之道。良可惜也。臣非敢为义伯有所左右。诚以义伯虽有疏戆支蔓之失。其心出于为国。决无他肠。而 殿下不少假借。辞气太厉。 国家优待台官体貌。一朝扫地。臣实忧闷。索言至此。欲望 圣慈鉴纳。更赐优容耳。且臣窃见今日所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30H 页
谓忧国者。颇有展转激动之弊。所谓镇定者。亦有矫枉过直之病。两不平心。务欲相反。要之皆失也。臣之愚意。虽以宋仁宗之太平。而谏臣范镇。言星变主急兵。与其死于乱。宁死于谏。况在今日。宁可责其过虑乎。但臆逆太甚。比拟不伦。使人人不安。此则不可也。古之帝王。推赤心置人腹中。使反侧子自安。岂可以浮议便疑人不测乎。但尸居厥职。持戟之士。不但失伍。则斯亦改之而已。而必惓惓不欲相舍。此则不可也。斯二者。虽有过不及。而槩是为 国家计。诚愿 殿下虽以镇定为主。而亦不诎忧国之论。使之同调共剂。归于大公焉。臣受 恩深重。图报无路。敢于请急之章。并陈素所隐度于心者。非不知此论一出。訾謷又集。而愚忠所激。不能自止。伏惟 圣明财幸焉。
乞递大司谏及 实录修撰官归省先墓疏
伏以臣前忝本职。以客使将到。虑有相接。为陈痛迫情理。得蒙 恩递矣。今兹客行之来。亦安知其必无过虑乎。伏乞 圣慈曲察危恳。预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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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免。俾无意外窘逼。公私幸甚。且臣不得省扫先臣丘墓。已有年矣。前冬。乞受暇归省。 圣教以才为上来不允。臣惶恐不敢更言。重以史卷分授。臣所建请。此役未竣之前。又不敢请归。淹延以至经冬。今幸所分史事。已毕删节。兼带 实录春秋。理宜减下。且客行不日入京。本职又当递免。臣欲于此时。乞暇南归。省扫先坟。兼且臣母亡日。在于此月。欲迤往宗家。参助祀事。以泄终身之哀。私情切迫。不得不并陈于 天地父母之前。恳乞 圣慈恕其烦猥。许赐恩暇。俾臣得伸罔极之情。其兼带春秋馆修撰官。亦为递改。俾不虚带职名。不胜大愿。
下乡辞大司谏及兼带春秋疏
伏以臣乞暇下来。病未还朝。具疏请急。迹涉逋慢。祇俟罢谴。以安微分。乃于一两日前。被人递示朝报。该曹覆启臣疏。谓臣少愈则有前进之意。辄蒙 圣恩。依启施行。始知职名尚未递改。缘臣疏语未莹。以致如此。悸恐不能自定。盖臣疏所谓前头赖天之灵。疾势少瘳。则匍匐前进。不敢迟留云者。果是臣之本情。而积伤之极。败
沧洲先生遗稿卷之十 第 431H 页
證百出。须是曲蒙 恩慈。谢免职事。跧伏田庐。随意息偃。待得病稍轻气稍苏。不至颠仆道路。然后乃得致身 辇下者。是臣疏意也。岂有仍带职名。造次将理。便能前进之势乎。贱陋之疾。前已备陈。今不敢更渎。而大槩辗转沈痼。日甚一日。盂水自随。不绝于口。至于软脚之症。转成痹挛。蹒跚作痛。专废行步。若此不已。恐遂无此身。岂有宣力之望乎。伏乞 天地父母。曲察危恳。亟递本职及兼带等任。使臣得以安心畎亩。专意调息。不胜幸甚。臣无任瞻望 宸极注心结想之至。
又辞 召命疏
伏以臣于今月初一日。伏见承政院有 旨书状。以 实录纂修事急。谕臣斯速上来者。臣北向四拜。祇受讫。即谋起身前进。所患疾病。日渐苦剧。不敢上道。欲将右件情实。具疏以闻。而已于前疏。乞并免兼带。未赐指挥之前。不敢重为烦吁。跧伏悚惕。以俟 批下。所居穷僻。罕接京信。乃于经时之后。始闻只递本职之 命。兼带史职。尚未蒙解免。臣窃惟莫重史事。急于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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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立章程。专畀笔削于各房。事异前轨。为任特重。文学才望之臣所辞让而不敢当。使臣身健无病可堪编摩之役。亦当量才自处。以免代斲之咎。况乎病到十分。才阙三长。若之何冒昧承当以取公私之狼狈乎。呜呼臣之获事 先大王。十有七年矣。亦尝秉笔而记言动。执经而备劝讲。其经纶之业。渊懿之学。仁爱之德凡所亲见而知之者。载之 实录。传之后来。以寓没世不忘之意者。岂非贱臣区区至忱。而才弱病痼。如前所陈。恐不能扬厉 洪休。又恐不能勤仕卯酉。刻期撰录。深欲作气赴阙。以陈悃愊。而种种危症。缠缚不动。旬月之内。决难就路。不得不冒死更上请急之章。伏乞 圣慈恕其逋慢。悯其沈绵。亟将兼带 实录修撰官。递授可堪之人。俾臣得受长暇。随意调病。不胜大愿。且臣于病伏中。窃闻客行声息。随属不绝。国将何支。民将何堪。其中最可虑者。我之待彼。专用银货。既非本国所敷之产。而各行贿遗之外。流入燕市。贸买段锦者。又不知其几万。几何不匮而尽也。金有尽而彼之需索无已。则不知朝廷何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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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臣愿申明 祖宗搜银之禁。凡以一金渡江及以一段疋东还者。皆论以死律。而使臣亦科罪可乎。然利之所在。人不畏死。必使东还之后。无所售利。可以塞源。昔者先王为文章。以表贵贱。惟辟得以锦衣。慨我东方。素称贫国。其在平时。虽豪家士族嘉会盛服。不敢僭舛亡等。一自政教陵迟。风俗侈淫。倡优下贱。得为后饰。市井庶人。僭拟宫样。豪家士族之踰禁。又可知也。物极当反。理穷当变。自 上诚能慨然兴叹。立为法程曰。凡人服用。当止土产。不可糜财远市。其令国中一切禁用唐货。内外命妇卿大夫章服。亦用土产绵䌷。不得辄用段锦。惟宫中服御。自尚方织造以进。而 至尊妃嫔法服之外。亦不得滥用亡节。闾阎侈习最痼难祛者。昏礼为甚。今矫此弊。当自釐降公主始。 殿下如是躬先节俭。为之导率。而为 殿下臣子者。或不体至意。有所违犯。则勿论贵势。重究不贷。然而民间犹不从化。僭踰常禁。则臣请伏妄言之诛。甘心不辞也。夫唐货段锦。既不见售国中。则冒大禁而赍无用之货。必无是理。故臣以为欲银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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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莫如禁贸买。欲禁物之不售。莫如厉法制。况行俭祛奢之道。亦莫先于此者乎。臣伏见本国遇节日 诞日。封进表里。皆用绵䌷绵布。不用唐货。此乃 列圣不贵异物。只享土宜。可谓忧深思远之至矣。当丰亨之日。犹且如此。值板荡之时。宁不知变。楚丘大布之德。深有望于 圣明焉。臣既病不赴召。而乃敢刺口言事如此。僭越之罪。益无所逃。亦惟 圣明财赦焉。
辞承旨疏
伏以臣之积年渴疾。日日加苦。不堪陈力剧地之状。不但臣从前缕缕烦溷。即同朝所共知也。乃者新 命及于意外。臣非不知强加扶策。即见颠仆。而为趋 诞辰起居之班。且欲一侍 筵席。瞻望耿光。少纾区区犬马之恋。作气供仕。才有日矣。而贱患之添于劳剧者。已不可胜言。不意 举动纷沓之中。又为悍马所踶。左脚胫骨。重致扑伤。经宿之后。痛势愈作。浸浸及于臀髀。上于腰胁。无不酸疼如刺。宛转蹒跚。不成行步。忝叨近密。不得与于 殷奠骏奔之列。逋慢之罪。实所难逭。窃念臣之宿疾。已甚沈痼。又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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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伤于料外。实难自力于夙夜宥密之地。且念臣猥以非才。获与史局之役。早暮殚精。稍成头绪。庶乎免于怠慢之诛。一自忝冒本职。长在禁直。一旬之间。只再赴局。撰定数叶文字。日晷已尽。悤悤而罢。古人所谓汗青无期者。此之谓矣。臣于上年。亦叨本职。即陈病重不能供剧。夙夜地禁。不可兼察史事。伏蒙 圣慈即许递免谕令随便调治专意史务呜呼。 天地生成之泽。臣实偏蒙。末由图报。而尚冀 圣恩更赐曲察。许递本职。使臣得以偷闲治病。待得稍瘳。专其薄技于修史之地。不胜祈恳之至。
辞吏曹参议疏
伏以臣痼疾在身。不堪供仕。顷呈长单。冒死请急。伏蒙还出给之 命。臣惶怖陨越。不敢更呈。作气行公。今且有月矣。冬候渐深。症势尤苦。寻常气上作热。头面㸌㸌。如醉朝酒。眼目昏昏。若眯尘沙。至于引饮之症。最是终身之患。日加月剧。展转沈笃。医家所谓传为胀满。饮一溲二。凡诸危症。莫不毕具。辛勤药饵。不见小效。惟有捐绝世故。闭户静坐一段事。稍可降火升水。以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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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喘。而值此天灾孔惨。国事罔极。不敢遽然乞身。若蒙 圣慈曲加矜怜。镌其职名。置之散秩。俾得窃禄养痾。则生成之 恩。何以加兹。顷于夏间。待罪东臬。狗马之疾。猥轸 圣念。许令递职遄归。非臣糜粉所可仰报。中情款款。感泪自下。即今贱患。比诸夏间。尤有加焉。伏乞 天地父母。终始其惠。所有本职。亟赐递免。以便公私。
辞递吏曹参议疏
伏以臣身有沈笃之疾。不堪陈力供职。从前屡章请急。实积僭猥之罪。自忝本职。身病之外。又有匪据之忧。呈告陈疏。不惮烦渎。而 误恩曲逮。不许递免。寻常忧闷。以宠为惧。惟其痼疾缠缚。不能自力于职务。每当开政。辄多引病。瘝旷之诛。已无所逃。且于近日。重患时令。症势甚苦。尚未发汗。头痛不能起坐。咽痛不能出声。委顿床席。十分危惙。冒昧呈单。不但大政后循例也。伏睹昨日下政院别 教。臣诚惶缩。罔知攸处。臣虽无状。粗识义分。当此主忧时危。实欲捐身报国。岂敢苟解职名。自便身图哉。诚以人臣致身之义。无论所处之闲剧。而以病丐闲。实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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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常道。况臣立朝数十年。尚昧官方体例。顷于都目大政汉城判官差出之时。素知尹就殷之勤干可用。且是监察积仕。荐于长官。拟诸末望。以至受 点。旋闻物议咎骤升。判书臣沈之源以此辞职。此无伤于之源之至公。而缘臣误荐。致令长官不安。只此一事。亦不可偃然在职。伏乞 圣慈怜臣病势之危苦。察臣荐举之失宜。亟递臣职。以安微分。
辞大司谏兼陈所怀疏
伏以臣比将狗马贱疾。仰渎 天听。伏蒙 恩慈许递铨曹。庶几荷天之灵。专意将理。不意新命旋下。畀以谏职。臣诚惶闷。罔知攸处。臣本痼疾之人也。所患消渴。上气软脚等症。展转沈苦。已到十分。实无奔走陈力之望。加以重感时令。今至数十日。不下一点汗热。势传经伏在脏腑。寒气外束。四肢凛缩。是乃伤寒极重之症。往往不治。至于左臂跌伤。尚尔作痛。屈伸不良。拜跪不成。偏虚之极。显有风渐。除非大段针焫。实有半身不遂之虑。似此种种病势。决难旬月见瘳。而言责重地。非臣养病之坊。不容一日瘝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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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 圣明亟赐递改。以便公私。抑臣虽病不能供职。而款款爱 君之诚。区区仰屋之怀。耿结方寸。不能自抑。兹请冒死一陈焉。臣伏见 殿下天锡圣智。不患不明。不患不断。而第乾刚太亢。有自用独运之病。天怒暴发。少宽裕舒泰之气。群下进言。稍拂 圣旨。辄震以不测之威。加以情外之罪名。若将永弃而不齿焉。君臣之义。岂宜如此。伏闻顷日 筵中。又有今之台谏。狗彘不若之教。噫嘻其太甚矣。臣闻圣人辞不迫切。程子曰。余平生未尝恶言詈人。设令当时任言责者。识见或有不逮。体例或有所拘。不能尽合 圣意。亦何大罪而遽。斥以非类乎。惜乎。 殿下之言。驷马不及。而入侍诸臣。震慑 天威。不敢发一言。匡救其失。臣以为至痛焉。 世宗大王。东方圣主也。臣伏见其行状。有曰礼遇群臣。嘉善而矜不能。曷尝如 殿下之严辞峻教。以责其不能乎。至于宰列侍从之臣或以言事。或以眚罪。挞市者几人。下理者几人。削籍流窜者又几人。去去来来。不绝于道路。此实 先朝数十年间所未有之爻象也。臣固知 殿下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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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纲之解弛。恶朝著之乖离。断然行此督责之法。而但人君用法。必举直错枉。行以至公。然后人知畏惧。不敢慢焉。苟不循其本。务矫其末。徒以声气威怒而已。则上愈严而下愈慢。其弊不可胜言。伏见近来有识窃叹。长老嗟咨。咸忧法网之渐密。而见其朝纲国体。则卒不能及 先朝。此可见督责之无益于治体也。申恦,李应蓍之是非。举朝已尽言之。 圣察亦既审矣。 殿下初疑恦与李时梅。同心陷人。而旋悟时梅事迹未著。特赐全释。则恦之所坐。亦在难明。岂但以论事奏对之差误不敏。遽施远窜之律。而应蓍为人。实可惜。亦岂可以微过小疵。遂掩其美乎。况关节远配。出于 先朝。一时矫弊。实非不易之正律。臣谓恦,应蓍之罪。皆可量减也。李迥等 前席赐对。不察 圣意。出而论启。亦欠曲折。而其视诸臣之惮于照律。怯于处置。不分是非。惟事引入者。犹为沾沾自喜不避事之言官。而 圣明不谅情实。遽加斥逐。物情莫不惊叹。况迥有老父年垂八十。死亡无日。迥以独子。远赴塞北。情理之憯。尤可矜也。 殿下既减申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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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罪。谏臣激之。则还寝 恩命。李迥等之外补。宪府启请还收。则 命于瓜内勿迁。此等指挥。常若与群下角力争胜。此岂 大圣人廓然大公。观理是非。当喜当怒。各付其物之意乎。窃惟殿下聪明仁恕。有好生之德。刚健寡欲。无声色之娱。真可谓不世出之资。而发于政施于事。或有如是之可憾者。其故可知也。臣闻沈潜刚克。高明柔克。虽有睿质。必须学问而成德焉。 殿下久劳于外。既少讲学之日。作其即位。又值多事之时。功利之说杂进。性理之谈殆绝。每于临下应物。欲以智力把持。致令血气用事。失其中和。可胜惜哉。诚愿 殿下切实典学。矫治病痛。常以义理浇灌心胸。使气质之用少。学问之功多。则动静云为自然纯粹无疵。纶綍之发。无非温厚和平。足以感人。岂有不忍闻之憾。刑政之施。无非宽恕恻怛。足以服人。岂有无所措之叹。至于应蓍,恦,迥等事。罪之轻重。罔逃 天鉴。不待群下之请。而必有涣发之 恩命矣。且臣前忝铨曹。见侍从官案。所载人员罢黜作散者。过其半焉。每临注拟。常患不足。当此人物眇然。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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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惜之才乎。臣谓除其辜衅至重。不齿公议者外。其馀眚诖轻罪。似在收录。而至于见递谏官。不付军职。既无前例。又过累月。亦乞议于大臣而处之焉。臣受 恩深重。图报无路。愚忠所激。妄论至此。 殿下如以臣为出于讦直。涉于党私。有失事 君之体。则宜加显诛。以砺群工。若以为言虽僭猥。或有所见。则亦愿不以人废言。不胜幸甚。
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本谫劣。素蔑才识。叨际盛辰。过蒙抆拭。年岁之间。荐尘台阁。自惟匪分。心常有忸。日者遇灾。上下忧灼。思闻阙失。累形 玉色。论建阔疏。未少称塞。竟被公议。劾其含嘿。罪在不言。刑幸免墨。退伏循省。若陨渊谷。曾是意外。遽叨 经幄。已试不才。有失言责。今兹新 命。曷称启沃。况我 圣明。日新典学。顾问成就。须待耆宿。如臣困蒙。政坐不读。词章小技。尚昧阃域。性命之奥。实未窥测。将此空疏。陪侍 前席。太阳方升。奚取萤爝。从前恳辞。实出衷曲。在今兼有难便之迹。欲望 睿慈俯察闷迫。亟许递改新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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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