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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x 页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疏劄(六首)
疏劄(六首)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09H 页
以病辞 召命因陈荒政疏
伏以虮虱微臣。至庸极陋。全昧学术。无所知识。偶窃科第。猥厕从班。环顾蔑尔。恐惧常深。而受 恩罔极。无路报效。惟是不量其愚。奔走驱策。筋力所及。随分尽职。以为称塞万一之地。是臣素心。而臣之祖父。今年八十五岁。景迫西山。馀日无几。父母年皆踰六近七。俱婴痼疾。长在床褥。药饵针石。殆无虚日。加以家本至贫。无以为养。流落穷乡。荐罹饥馑。箪瓢每空。粗粝不充。穷饥之中。疾病如许。小臣情事。曷有其极。暂时相离。方寸焦煎。用是忧迫。念绝荣进。不意兹者。 误恩横被。 召命远下。惊惶感激。无所措躬。即当颠倒就道。不遑俟驾。而臣自前月旬后。旧患胸胁牵痛之症。触寒重发。时月之内。决无跨马出途之望。迟回累日。终不可自力。而期限将迫。徒积稽慢之罪。伏愿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危迫之悃。非出虚饰。亟 命镌臣职名。臣窃有区区所怀。如得上去。怀欲上陈于 阊阖之下。今既不得自进。敢此略陈其愚。目今饥馑。振古
伏以虮虱微臣。至庸极陋。全昧学术。无所知识。偶窃科第。猥厕从班。环顾蔑尔。恐惧常深。而受 恩罔极。无路报效。惟是不量其愚。奔走驱策。筋力所及。随分尽职。以为称塞万一之地。是臣素心。而臣之祖父。今年八十五岁。景迫西山。馀日无几。父母年皆踰六近七。俱婴痼疾。长在床褥。药饵针石。殆无虚日。加以家本至贫。无以为养。流落穷乡。荐罹饥馑。箪瓢每空。粗粝不充。穷饥之中。疾病如许。小臣情事。曷有其极。暂时相离。方寸焦煎。用是忧迫。念绝荣进。不意兹者。 误恩横被。 召命远下。惊惶感激。无所措躬。即当颠倒就道。不遑俟驾。而臣自前月旬后。旧患胸胁牵痛之症。触寒重发。时月之内。决无跨马出途之望。迟回累日。终不可自力。而期限将迫。徒积稽慢之罪。伏愿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危迫之悃。非出虚饰。亟 命镌臣职名。臣窃有区区所怀。如得上去。怀欲上陈于 阊阖之下。今既不得自进。敢此略陈其愚。目今饥馑。振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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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无。哀我民生。将无孑遗。窃闻湖南等地。死者已多。不忍饥火之毒。而至自缢死者。亦有之。近见村巷间。流离乞死者无数。家家皆急。何处乞得。老幼颠连。呼号道涂。麦前尚有六十馀日。此属必将尽为填壑。耳目之所闻见。无非惨恻伤心。臣亦自忧不暇。而念之怛然。瓢饮亦不下咽也。 殿下深居九重。何以尽知民间遑遑汲汲居者流者束手待死之状。至于此极也。臣尝累从入侍。仰见 玉色。忧民之切。发于至诚。今当荐饥之极。伏想 圣心恻然犹已饥之。所以为赈救之计。宜靡所不至。而催科之政依旧。蠲恤之泽不究。今春赤子搥胸乞死。办出徭役之状。所不忍见。无告之穷。不复知 朝廷有一分留念之意。而宣化分忧之臣。鲜有惕然怀戚以活民为意者。外方所谓赈恤了无一毫惠及饥民之事。至于粜谷之散给。亦为秋捧之地。只及实户而贫残之甚者。例不得沾。况流民乞丐者乎。间或有名能救荒者。亦不过赈及境内之人而已。甚者。顷日湖南贸谷之舡。来泊内浦。一邑其邑宰。恐本土市贾之益廉。发人逐之。使不得接迹贩易。此何道理也。其亦无恻隐之端者矣。贩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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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尚且见逐。流丐之人。谁复顾恤。吁可痛矣。昔。宋富弼知青州。值岁饥。发仓粟。活流民数十馀万口。仁人济民之功如此。当时朝廷大加褒赏。此岂非今日之所当法者乎。臣愚窃以为宜令州县。无论大小。皆设赈恤厅。日作糜粥。守令身自监馈。以其所活多少。定其勤慢。 特下恻怛之教。严饬监司守令。申之以别样廉察大段黜陟之意。而凡诸赋役。限秋成。一切停徵。则州县之官。咸思劝勉。仰承德意。广开赈救之路。流转呼号之徒。庶有望哺连命之地。而或可为一分着实之效矣。此时州县固云窘急。而然亦不至全然空匮。储畜之处。亦往往有之。若自 朝廷。许其随宜开发。使其竭诚济活。则岂无可为之道乎。呜呼。民生之殚竭于百役。亦已甚矣。 国家之需。责于斯民。亦已多矣。及此穷极转死之时。亦宜有所矜恤。岂容若是恝然。斯民大命。迫在万分地头。救之之道。诚宜急急若捧漏瓮沃焦釜然。若出数十日之外。则死者已过半。而无及于枯鱼之肆矣。幺么小臣。身既不得进。敢于祈乞之章。复有陈列。固是僭越之极。而乃其爱君忧民之念。实出肝血。伏惟 圣上恕其狂妄。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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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纳焉。臣以世禄之臣。忝列侍从。 恩渥至深。区区犬马之恋。实不敢食息而忘。前后 召旨除命。未尝有不赴之时。今兹新 命。虽名器至重。不敢承当。得入禁门。一谢 天恩。即臣至愿。诚使臣疾。不至重甚。可任上途。则当此 严教新下之初。又何敢偃然退处。自取慢 命之罪哉。不幸婴此危症。无路自进。冀幸少愈。又致迟留。至于浃辰之后。竟上辞章。罪极逋慢。情悬 阙庭。伏枕忧惶。精爽飞越。臣无任瞻望震惕切迫祈恳之至。
论荒政疏
伏以臣窃伏惟 圣上惕念灾害之极。 特下责躬之教。广求直言。朝野之臣前后进言者。不为不多。(其于)时政得失民间弊瘼。必有嘉言善策可以当上心而救民生者。如臣庸陋无所知识者。固不容赘辞论列。但臣新从田野来。耳目之所闻见。无非惨恻伤心者。救民之策。亦不无一得之愚。而生民之命。迫在朝夕。事急不容徐步。心痛不敢缓声。臣不暇泛论他事。请以民事之哀痛急迫者。一二陈之。伏惟 殿下少垂省焉。今年旱酷凶歉之惨。何可状言。而远地之事。则非臣所周知。姑以臣所在
论荒政疏
伏以臣窃伏惟 圣上惕念灾害之极。 特下责躬之教。广求直言。朝野之臣前后进言者。不为不多。(其于)时政得失民间弊瘼。必有嘉言善策可以当上心而救民生者。如臣庸陋无所知识者。固不容赘辞论列。但臣新从田野来。耳目之所闻见。无非惨恻伤心者。救民之策。亦不无一得之愚。而生民之命。迫在朝夕。事急不容徐步。心痛不敢缓声。臣不暇泛论他事。请以民事之哀痛急迫者。一二陈之。伏惟 殿下少垂省焉。今年旱酷凶歉之惨。何可状言。而远地之事。则非臣所周知。姑以臣所在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1H 页
湖西近地臣所目击者言之。盖自二月之晦。至于五月之晦。终无浥尘之雨。民皆束手无计耕种。间或有乾耕入种者。又全不立苗。至于六月之初。稍得雨泽。民皆知过节已远。无望成熟。而不忍徒手而坐。犹存侥倖之间。始乃为耕种。而播种之后。旋即大旱。数月之内。点雨不下。如线之苗。没数枯死。沿海平野之地。先为赤地。极目惨惔。无复寸苗之遗。加以夏秋之交。恶风连吹。山谷间有水根处堇尔发穗者。又尽枯损。晚雨寒冷。大伤田谷。豆大之属。全不结实。茎叶皆病。尽为枯落之归。百谷望断之后。民颇有耕种荞麦者。蝗又大起。食之殆尽。至于草木之实。亦皆虫损不实。顷者。清州降霜之报又至矣。凶年饥岁。自古固亦往往有之。岂有大旱之极。又从以风灾虫灾霜灾一时俱萃。乃至草本之实。亦皆大无如今岁之极者乎。 国家不幸。年谷屡失。公私俱竭。而事变叠出。徵发罔极。无前运米之役。举国波荡。沿海之民。偏受其害。膏血已尽矣。意外丧葬之创。前后客使之行。凡所需用。皆出常赋之外。宁有一物不出于民间者乎。力竭财殚。愁怨罢极之馀。遭此前古所无之大无。填壑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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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无可奈。哀哀赤子。何罪何辜。臣窃见沿海平野之民。流离者已太半矣。保抱呼号。推胸乞死之状。所不忍见。所不忍闻。 殿下深居九重。何以尽知民生之困极惨恻。一至此极也。盖山谷之民。初秋粗有黍粟之收。姑未有流散者。平野之民。则所恃者。只是水田。而全无一粒之收。故先已流离矣。在今初秋。尚尔如此。转至冬春。次第流散。举为饿莩。断可知矣。呜呼。民依于食。国依于民。无食则无民。无民则无国。此必然之理也。往时虽值凶岁。民尚有些少所收。得支初头。今年则方秋。已无连命之资若此。盗贼剽窃。处处有之。臣恐流离失所之民。转而为盗。则致赤眉,黄巾之变。亦不难也。呜呼。上天之降灾极矣。生民之大命近止。国势之岌岌。在于万分地头。当此之时。只为应文备数。些少节省之常例。而欲望感回震怒之天心。拯济转死之民命。以保有国家。其可得乎。方今国储荡竭。经费亦急。救民之策。固可谓百计罔措。然亦岂可置之无可奈何之地。而不思救焚拯溺之计。寥寥无所猷为乎。臣之愚意。窃以为当此无前之灾。必行非常之举。大段变通。大段节损。上下一心。至诚讲究。必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2H 页
使实惠。大及于民庶。可为救得一分之道。臣所谓一得之愚者。请得略陈焉。窃念自古建立功业。虽要博询群策。必须专任一人。事乃有成。今兹荒政。急急讲究。宜若捧漏瓮而沃焦釜。若发言盈庭。无人专管。循常回启。随例 启下。只为空言无施之归矣。臣之愚意。谓宜择于朝臣中有心计诚实者二三人。专属其事。而别立称号。如句管堂上之规。使之专心一意。日夜料理。中外章疏凡系革弊救民之事者。皆令逐一照管。与大臣及度支之臣。一体参商。禀议而行。则责任既专。思虑必精。施措出一。事有归宿。庶可有着实之效矣。当今民弊。有难毛举。姑撮其为民之大蠹。不可不变通者而言之。贡物之弊。自前言之者多矣。大抵出于民者甚夥。入于公者甚少。而总归于中间防纳者之囊橐。各司下人之刁蹬。至于各邑官捧营纳之数。国无定制。列邑各异。多寡不均。而横敛无纪。民不聊生。职此之由。若不为之变通均节。则民生终无支活之期。况当此凶荒之极。不为大段变通。只为裁减若干物件而已。则万无实惠及民之理矣。窃见外方列邑。皆为私设大同。以应贡物。而列邑之规。各自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2L 页
不同。或有每结捧米七斗者。或有捧十馀斗者。山郡捧木亦然。各邑官厅之捧。或有捧百馀石者。或二三百石者。或至数百千石者。大小略同。而多寡悬殊者。比比焉。营纳杂物之价。轻重不同亦然。其赋敛之不均无节。大约如此。其可不思所以变通均节之道乎。臣之愚意谓宜略仿京畿,江原道宣惠厅之制。沿海则就其私设大同七八斗之规。减半捧米。山郡作木之处。则亦以米价为准而捧之。输纳京仓。设局句管。而就户曹详定贡案。十分参酌。大行裁省。量入为出。分给各司。则各司贡物。自无不给之理矣。外方官捧营纳等物。亦参酌大小多寡。量宜裁定。则京外赋役。明有定制。虽贪官猾吏。无缘作名目横敛。而民役均平。百弊俱祛矣。议者必以如此。则各司凋弊为言。此则不然。贡物之价。多被豪势防纳。抑勒减纳。外方来纳者。亦多不时。常有称贷引用之患。此则自官逐一分给。自无欠阙之时。故甲子大同时。各司下人。实多便之者。设令稍有减少。岂至不能支堪。而当此八路人民饥死之时。各司下人。亦何得独为丰足乎。京中诸司需行之事。惟宜一切节约。以除贡物下人之弊。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3H 页
使得支堪而已。此则非所当虑也。今日救弊之策。无出于此者。臣窃以为如是则民可救。国可保。不如是则民不可救。国不可保也。礼曹判书臣金堉。曾为忠清监司时磨鍊。京外一应诸役。请行大同。民间闻之。无不喜悦喁望。而事寝不行。议者深惜之。今若行此法。则非但为一时救民之道。仍此而遂得讲行大同。则实可为东方治化之基矣。今年豆太之全不结实。如上所陈。田税之太。其从何出。臣窃闻京仓及可兴仓所储之太。赢数最多。足支一年有馀云。若有馀储。则虽以此分赈可也。岂宜更捧于全失之民乎。今春运米之举。古所未有之大役。沿海民力。以此竭尽。西粮之米。别无目下急时之需。虽当乐岁。犹且蠲免。以慰其心。况此饥荒之极乎。欲望 朝廷特赐轸念。将明春田税之太与西粮之米。并行全减。至如进上方物。皆为别定之役。而甚为浩巨。此乃臣子享上之仪。而复设未久。虽不可全减。亦愿特令半减。以示 圣上损上益下之盛念。仍令诸道之臣。就其一半所捧于民。节定其价。勿致过为倍蓰。则滨死之民。庶有回生之望矣。且念凶岁之民。专务抚摩。安静勿挠。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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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计。而民间之最所骚屑惊扰者。抄充军役之政也。曾因赵锡胤陈达。 朝廷特令蠲减逃故之布。小纾邻族之徵。军民鼓舞。莫不感戴 圣恩。但因逃故阙额。待年充定之议。且以式年当次。 有逃故阙额及虚位额数。没数充定之令。及炮保抄充之令。一时行会。严督甚急。臣愚窃恐非其时也。目今军役极重。而良民鲜少。每当搜括闲丁之际。官吏亦无括得之路。不得不以襁褓幼孩。增年充定。而所充幼孩。皆是军役者之子孙也。渠之身役。尚不自堪。况堪又为襁褓儿之役乎。以此搜括之际。骚扰百端。既充之后。举族逃亡。并与许多充军。而失之者在在皆然。虽在常年。其弊犹如此。今当饥馑之极。板荡流离之时。乃行抄定之举。则是驱使流离也。军政虽重。亦有缓急。今时则决不可行也。臣愚窃以为如此之事。并宜一切停止。年例岁抄。亦合姑缓。徐待民力稍苏。别议处置。则庶可为安集抚摩之道矣。臣曾在壬辰之春。饥馑之时。猥陈疏章。请令列邑守令。皆设赈恤厅。日作糜粥。监馈流民。伏蒙 圣明特赐施行。其时列邑。颇能尽心举行。所资活者甚多。臣愚窃以为列邑。皆设赈恤厅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4H 页
之举。今年尤宜着实行之。切愿以此预为知会各道各邑。且别立募粟之规。令民乐输凡干救荒之具。令列邑预为收储以待。而别择有计虑诚心之人。差出赈恤御史兼暗行。出入民间。廉察守令勤慢。兼管募谷移粟等事。专责济活之政。则守令必皆畏惧尽心。亦必有着实之效矣。窃见外方踏验之规。必初不起耕者给陈。耕种而陈者。则只给全灾。陈则田税及他役皆免。灾则只免田税。而他役则不得免焉。夫民尽力耕种。而乃为陈弃者。其冤实倍于初不起耕者。况今年每每原田。都是耕种而陈者。而税外诸役。十倍于田税。若循常规。只给全灾于耕种而陈者。乃徵税外十倍之役于赤地。则岂非冤抑之极乎。臣愿凡耕种而陈者。并令给陈。而别作事目。急急知会施行。则庶可为恤灾之实矣。臣伏见备局启辞。欲待灾伤踏验上来。而后乃议蠲减等事。臣愚窃以为不然。今夫流离之民。岂其为就食之地哉。全然失业之后。无安坐糊口之路。散而之四方也。必自 朝廷。早布德意。使民间。皆知必蒙其蠲役救死之实惠。庶可有安集之理矣。且蠲役救荒之政。非可一朝咄嗟而行之者。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4L 页
虽自今急急讲求措处。犹惧不及。灾伤入来。当在冬月之后。若待其来。则已无及矣。臣之所愿。别出句管之臣。急急料理而行之者此也。今臣所愿。皆非难行之事。而庶或为救民之切务。其中略仿大同变通。贡物一事。实为今日第一先务。臣日夜参量京外经费。思之至熟也。窃以为必可行也行之。必可为仁政之大者也。呜呼。生民之竭尽于百役。亦已久矣。 国家之需。责于斯民。亦已多矣。及此穷极转死之时。亦宜有所拯济。岂容若是悠泛。伏愿 殿下哀万姓之饿莩。察愚臣之一得。断自 圣心。询之大臣。特赐采纳焉。
请留护军金集疏
伏以臣等即者。伏见护军金集呈辞。有给由之 命。而又窃闻其辞归。只在明日。臣等窃伏念金集。以邃学重德。退居乡曲。若将终焉。以 圣上徵召之勤。眷待之厚。迟留都下。将及半年。老病之人。旅邸寒苦。且有丘墓之事。则宜其有思归之念。有此赐暇之恩也。第念善人。天地之纪。而国家之桢也。去就进退。关系一时之轻重。其在 朝廷。上而出入 经席。辅导 圣德。下而矜式百僚。师表多士。
请留护军金集疏
伏以臣等即者。伏见护军金集呈辞。有给由之 命。而又窃闻其辞归。只在明日。臣等窃伏念金集。以邃学重德。退居乡曲。若将终焉。以 圣上徵召之勤。眷待之厚。迟留都下。将及半年。老病之人。旅邸寒苦。且有丘墓之事。则宜其有思归之念。有此赐暇之恩也。第念善人。天地之纪。而国家之桢也。去就进退。关系一时之轻重。其在 朝廷。上而出入 经席。辅导 圣德。下而矜式百僚。师表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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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为补益。为如何哉。方当 圣明励精图治。侧席求贤之日。岂可使宿德老臣。因其私恳。遽尔退归也。老臣一归乡曲。还朝亦何易期。臣等窃恐 殿下好贤之诚。或有所未尽。而有乖于絷维永夕之义也。臣等待罪迩列。无所裨补。今见儒贤之告归。心切缺然。敢陈区区所怀。伏愿 圣明深加 睿念。亟收赐暇之命。 特下温旨。以留其行。不胜幸甚。
因李象震等上疏。卞诬辞职疏。
伏以臣窃伏闻。顷日有李象震等上疏。攻斥李珥,成浑两贤臣从祀之论。而疏中。攻击臣身。不遗馀力。至以欺罔为言。夫欺罔。人臣极罪。虽蒙 圣鉴下烛。不加罪斥。臣亦何敢晏然冒居。重辱清班乎。臣幸逢 圣上崇儒重道之日。 筵席之间。略陈先贤行迹而已。齮龁之言。乃至于此。其亦厄哉。臣伏见其疏。有曰。鼓煽一队之私言。乃以李珥,成浑。目之曰二贤。又曰。 宣庙试之而知其人。百僚同朝而见其行事焉。学问之真伪。心迹之显微。在人耳目。终又引 先朝当初批答。以为荧惑 天听之计。而以臣等所达公论二字。谓之欺罔。彼既敢
因李象震等上疏。卞诬辞职疏。
伏以臣窃伏闻。顷日有李象震等上疏。攻斥李珥,成浑两贤臣从祀之论。而疏中。攻击臣身。不遗馀力。至以欺罔为言。夫欺罔。人臣极罪。虽蒙 圣鉴下烛。不加罪斥。臣亦何敢晏然冒居。重辱清班乎。臣幸逢 圣上崇儒重道之日。 筵席之间。略陈先贤行迹而已。齮龁之言。乃至于此。其亦厄哉。臣伏见其疏。有曰。鼓煽一队之私言。乃以李珥,成浑。目之曰二贤。又曰。 宣庙试之而知其人。百僚同朝而见其行事焉。学问之真伪。心迹之显微。在人耳目。终又引 先朝当初批答。以为荧惑 天听之计。而以臣等所达公论二字。谓之欺罔。彼既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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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攻斥先贤。则又何有于臣等。而其言之如此。固无足怪。然亦何得侮慢贤者。眩乱是非。若是之甚哉。 宣庙之于二臣。际会之隆。任遇之专。可谓千载一时。至其为群小之所攻。则 天怒赫然。亲制教书。流窜谗臣。至有愿入珥,浑之党之 教。至今国人传诵之。所谓知其人焉者。果如何也。虽使成浑。因孽臣巧谗。 恩遇不终。斯亦一时之不幸耳。自古贤人为谗人所搆。得罪当世者多矣。何曾以此。定其人之贤否乎。当时二臣。为士林领袖正色立朝。朝野之人。仰之如山斗。所谓见其行事者。果何事耶。独若干媢嫉之徒。肆为搆捏。其最甚者。即汝立,仁弘,弘老,尔瞻之徒是也。此等凶人之言。岂得为据哉。此臣之前日所达者也。岂料今日。又有绍述其馀论者乎。至其学问真伪心迹显微等语。则是以两贤之学为伪学。而其心迹为可疵也。夫人惟知学术者。乃能知他人学术之真伪。心迹之是非。不知此辈有何学术。而可以知其真伪是非也。程,朱大贤。皆被伪学之目。则以正为伪。可谓前后一规也。至于举世尊慕。公论已定之后。肆然骂詈。略无忌惮。则其憎疾贤人。又有甚于古时之人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6H 页
也。惟我 先王以至诚至明。岂不知二臣之贤。而不幸有搆诬之言。当初 圣批似若有不能无疑者。其后因诸臣陈达。洞释前疑。则明有悔悟之意。臣父亦尝入侍。极陈其事。则 圣教若曰。予岂不知其贤乎。只以从祀事体重大。故难之耳。此则其时史臣日记。可覆视也。今乃蔽匿后日之 教。而只举当初之事。以为 先王终始定见。岂非矫诬之甚乎。先贤道德。昭在世人耳目。自有一定不可易之公论。夫岂象震之徒。所可变乱。而当时自赵宪,金长生以下名贤钜儒。莫不师尊之。至于今日。举世尊仰。远近同声。可见秉彝好德人所同然。至于累世而愈深也。乃有一种不令之辈。敢为丑正之说。自以为公论。而斥臣等为欺罔。此则自有百世之公论。何足多卞也。权迹论劾之辞。臣于其时之事。虽不能明记。而其大意。专以侮辱先贤之罪。劾之。故措语云然。当日之攻斥先贤。权迹最其表著者。而台论谓之得罪士论。则此非指其诬贤之罪乎。今乃以此谓之泛论。其亦诬矣。且其所谓时人之馀论。一队之私言者。欲以此论诿之于党论。以为口实。自古以朋党之说。眩惑人主者。自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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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陷君子之常法也。昔。程,朱之被陷于小人也。乃谓之奸党。是以一时尊慕程,朱者。皆谓之奸党也。其后天下。皆尊师之。至今千百年皆然。岂天下千百年之人。皆为党人乎。今日此论。亦犹是也。噫。先贤一生。读圣贤之书。学圣贤之道。其言行事业。皆可师表百世。后之人。惟当尊信景仰。为之师法。而此辈之必欲讥侮毁辱。至于此极。人心之乖戾有如此者。所谓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者也。仍窃伏念天下之事。自有公是公非。如白黑之易见。人君苟以至公处之。是者是之。非者非之。则处事应物。无不一于正矣。若不分是非。不别阴阳。徒为并容之计。则即此一念。便非至公。好恶举措。何由而得其当乎。人主好恶。虽微细之事。犹不可不慎。况此是非得失。阙系斯文之盛衰。世道之污隆者乎。窃见近日。邪正莫卞。好恶不明。士气摧沮。邪说肆行。世道之忧非细故也。臣之至愚。自知甚明。讲官之列。尤是万不近似。而只缘犬马之忱。系恋自切。常以得近 清光。为微臣至幸。叨冒迟回。已过半年。丝毫无补。愧恧如山。而欺罔之斥。又此再至。虽欲贪 恩苟冒。亦不可得。今
松谷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7H 页
以此事。至于再渎。惶悚殒越。尤无所容。伏乞 圣慈察臣危恳。 特赐镌免。以为人臣进言者之戒。不胜幸甚。
因 求言应 旨疏
伏以臣猥以庸陋。遭逢 圣明。累玷清班。久侍 经幄。不能以此时。尽忠竭知。裨补 新化。常切愧惧。不敢自比于人。而目见 国事之忧危。灾咎之稠叠。拟将一封。窃附规谏之义。适缘贱疾。自取逋慢之罪。屏伏委巷。寸忱耿耿。伏见 殿下以天旱之惨。大警动于心。 特下求言之旨。大开不讳之门。前后 圣教。可感神明。即成汤之责躬。宣王之侧身。何以加此。凡在臣僚。孰不欲精白以进。而况臣区区愿忠之情。固欲陈之于前者乎。第以疾病缠绕。心思荒落。属草连思。久而未就。选蠕至今。臣罪万殒。然念时政得失。尚有可言。 朝家爻象。亦多可忧。而 求言之后。了无一人以忠言正论。开广 圣意者。臣实恨之。犬马愚忠。终不以后时而自已。辄敢俯罄肝血。仰进瞽言。伏惟 圣明少垂省焉。呜呼。今日之天灾。亦已极矣。前岁以来。乾文错乱。地道震动。严冬雷发。中夏霜飞。以至海溢天
因 求言应 旨疏
伏以臣猥以庸陋。遭逢 圣明。累玷清班。久侍 经幄。不能以此时。尽忠竭知。裨补 新化。常切愧惧。不敢自比于人。而目见 国事之忧危。灾咎之稠叠。拟将一封。窃附规谏之义。适缘贱疾。自取逋慢之罪。屏伏委巷。寸忱耿耿。伏见 殿下以天旱之惨。大警动于心。 特下求言之旨。大开不讳之门。前后 圣教。可感神明。即成汤之责躬。宣王之侧身。何以加此。凡在臣僚。孰不欲精白以进。而况臣区区愿忠之情。固欲陈之于前者乎。第以疾病缠绕。心思荒落。属草连思。久而未就。选蠕至今。臣罪万殒。然念时政得失。尚有可言。 朝家爻象。亦多可忧。而 求言之后。了无一人以忠言正论。开广 圣意者。臣实恨之。犬马愚忠。终不以后时而自已。辄敢俯罄肝血。仰进瞽言。伏惟 圣明少垂省焉。呜呼。今日之天灾。亦已极矣。前岁以来。乾文错乱。地道震动。严冬雷发。中夏霜飞。以至海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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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之变。虹霓氛祲之异。鸟兽人物之妖怪。叠见层出。迨无虚日。而顷来旱蝗之酷。尤是无前之沴孽。切迫之患害。圻甸以西特甚。而西北诸路。则赤地矣。万姓遑遑。举将沟壑。幸我 圣上日夕震惕。若痛在躬。茕茕之中。亲行桑野之祷。不日之间。甘霔沛然。中外欢呼。如得更生。至诚感天。信非虚语。然而时节已晚。秋成将迫。虽云救得优多。可知成熟衰少。至于西北平野滨海之地。最先乾枯。初不立苗及已尽枯死者。则亦已无奈何矣。生民之忧其有既乎。噫。天人感应。今日益验。灾不虚生。即此尤明。谓宜益加修省。方可终享天心。若曰 嗣服一年。有何阙失而召灾。则臣不忍为此谀言也。 殿下即位之初。好贤礼士。虚心从谏。慨然有三代以上之志。朝野鼓舞。想望太平日月。几何。乃有不如初之叹。臣民之闷然失望者。盖亦不少矣。臣请得以耳目之所睹记者。一一陈之。以及乎修治之道可乎。呜呼。言路开闭。国之治乱系焉。自古人君。从谏而兴。愎谏而亡者。方册昭然。不容缕陈。圣帝明王。好问好察。舍己从人。求谏如不及者。岂徒然哉。惟我 圣上宽厚有容。至仁临下。台臣所论。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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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纳。然而听德之聪。或未免有歉。虚受之量。或有所不弘。好恶之发。未必出于至公。可否之决。未必底于至当。而渊衷自圣。轻视臣邻。少有违忤。辄加摧折。或震之以雷霆之威。或施之以黜斥之罚。虽其不之罪者。亦必显示厌薄之意。千里拒人。不啻訑訑之色。群臣结舌。浸成墨墨之风。上下亢隔。堂陛日远。凡有朝家阙遗。不过相视太息而已。此岂盛世气象耶。臣于顷日。上陈此事。伏蒙 天语温渥。令陈广开之道。既又 教之曰。予当体念。臣诚不胜感叹钦仰。而闻者无不欣悦。及观于举措之间。则大有不然者。姑以近日事言之。赵锡胤之清名雅望。在朝罕比。今虽擢主文柄。亦觉恩眷衰薄。论者皆言其由。前论俞棨事。 天意尚尔未解。夫棨之才识行能。一时佳士。讥刺 先王。万无是理。斥而弃之。已乖士望。况可并与锡胤而疏之乎。果如人言。则当此人物眇然之时。不但贤路可闷。岂不重为言事之大戒乎。李尚真之弹论。初出循例相规。虽其前后过激失当。原其本心。亦无他肠。至于李性恒。则只是欲明李守諴之为党论。而辞不达意耳。顾其平日。亦在能言之流。无端贬斥。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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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諴之诪张为幻者同罚。大臣言之。亦不 回听。实恐四方传之。遂谓 朝廷斥逐言者。非所以广德美之风也。王言贵于简重。圣人辞不迫切。而 殿下声气之间。每伤峻厉。或至抉摘臣下措语之微。勒加情外之言。播之远近。观听窃议。枢机之发。恐不可不慎也。今之政院。实兼古者给舍之任。而惟闻承奉。罕见封缴。亦可谓失其职矣。目前顺适之快小。斯言有玷之愆大。臣窃惜之。噫。谏争岂人臣之利哉。古来谏行言听。显于当世者。累世而罕见。而大者诛杀窜逐。小者犹罢斥困苦者相望也。其能忘身任怨。苦口逆耳者。有几人哉。古人以朝有直臣。比之朝阳鸣凤。而谓之社稷之福。明主知其如此。康色而导之。爵赏而劝之。犹惧其未至也。方今士气薾然。精锐销耎。时风混浊。俗论胶固。无复有激砺奋扬之望。而又于其间。有色目形迹以拘之。党同伐异四字。为台阁之大禁。依阿矫饰。不得尽其情实。虽有不称之职为恶之人。同己者。既不言。异己者。又不敢言。庸人得计自恣。而直道日以交丧。不有大决壅隔格外耸砺之道。则难以振发于积衰之馀。此诚 圣明之所宜深念也。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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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茂绩叙用之 命。群情莫不钦叹。是岂有私于茂绩哉。窃念如李应蓍者。谠直之气。实有可观。诚宜收擢。置之台阁。而凡系言事稍得事理者。虽有小失。并合优容爱惜。益恢虚己无我之德。必使人人。咸得自尽。论政若诉冤。进忠如趋利。则宁有言路洞开而国家不治者乎。昔。宋真宗诏中书置籍。记谏官御史言事。行与不行。岁终具奏。此意甚好。今若令政院。取台谏论启。群臣章奏。仿此录奏。则可以考其是非。而究献言之情。可以验其成否。而要听言之效。怀忠者。得以进言。怀私者。不敢妄言。言必可复。不为文具。此于 圣政。实非少补也。唐太宗置弘文馆学士。退朝之暇。引入燕见。从容论议。咨询忘倦。或至夜分。又令五品以上官。更直内省。数延问民间疾苦。政事得失。视听既周。下情毕达。贞观之治。实由于此。岂非人主之所当法者乎。殿下日御经筵。晋接儒臣。而进讲之外。绝不下询他事。登筵之臣。不出一言而退者常多。如有所怀。则固得进前陈达。而咨访不及。岂能容易进言。恐非所以尽顾问之道而通上下之情也。此亦 圣明之所宜留意者也。呜呼。天下事物。无不有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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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则有非。有正则有邪。亦理之常也。卞其是非。别其邪正。君人之职。无大于此。若是非邪正。无所主定。白黑阴阳。置之冥冥。而徒挠于众人之言。则混杂淆乱。何以为国。伏惟 圣上明烛幽隐。知尽情伪。其于事之是非。人之邪正。宜无所不察。而窃覵于 酬酢可否之际。则似若无甚卞别者何哉。先正臣李珥,成浑之为醇儒大贤。 殿下知之。亦已审矣。既是贤者。则尊尚之论。岂不为是为正。诬辱之人。岂不为非为邪。虽以从祀事体重大。有所持难。亦何可任彼邪妄之徒肆为诟辱而莫之恤乎。由 殿下不曾挥斥其妄。一节甚于一节。遂致今日之闹乱。此则 殿下使之然也。言者乃欲都无是非。天下安有如此议论乎。即今儒疏还却。太学再空。景象愁惨。前所未有。年少诸生。诚有过激轻妄之失。然 圣上之所以待之者。抑无乃太薄乎。前后诬贤之疏。虽甚悖理。尚赐 批答。而独于馆学多士之疏。还下至再。不少假借。观听不知 圣意。宁能不生疑惑。斯文论议。便关世道之污隆。屈己下士。乃是帝王之盛节。惟愿 圣上平心徐察。克笃崇儒重道之念。以正士习。以明世教也。金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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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之精忠大节。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天下知之。国人仰之。张应一独何人。乃敢横加讥斥。古人言韩愈。能驯鳄鱼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镈,李逢吉之谗谤。臣亦曰金尚宪能服殊俗之人。而不能免沈大孚,张应一之齮龁。世道若此。良可寒心。老臣退卧荒野。无与世事。疾病沈困。馀日无几。岂可使此辈人。肆其丑正之口语哉。且其所谓明是非别贤邪者。岂不是美谈也。而但未知所谓是者贤者为谁。而非者邪者果何指耶。若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指贤为邪。指邪为贤。而欲 殿下夬断于其间。则其自为计得矣。奈 国家何。山林之士。非有他事。若其一时弹劾。则不择亲疏。初无色目之可言。应一之必欲以此斥之者。不过欲网一世而打之。得售其倾危之术也。其为私党之计亦甚矣。人有知应一者常言。其中心果虚。善人勖之。则可以为善。恶人诱之。则可以为恶。良可谓知言也。惜乎。其不可与为善也。朋党之说。自古小人。惑世主。陷君子之妙法。汉元帝初即位。萧望之,周堪,张猛等。与恭,显,许,史。杂然并立。是非相攻。邪正相激。当是日食之变。反以为堪猛朋党之咎。未几。望之等废死。而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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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用事。汉业遂衰。兹岂非今日所当鉴者乎。今日东西名目之出。垂及百年。已为难去之痼疾。虽名臣宿德公心直道之人。尚无有得免勒加指目之中者。况如应一辈一生奔走惟党是事者。何得大言朋党间事乎。其倡为去朋党之说者。真奸人空人国家之计者也。朱子所谓恶朋党而欲去之者。必亡人之国者此也。为今之道。但当人君以大公至正之心。照临于上。如水鉴之清。如尺度之公。勿使胸中先有系着。是者是之。非者非之。邪谓之邪。正谓之正。物各付物。物来顺应。吾无一毫私意介乎其间。且察于群臣。择得执正秉公之人。为之倚信。与之图议。无偏无党。其极之建。无适无莫。惟义之比。不论彼此。不问同异。是非所在。好恶痛快。邪正既别。黜陟明白。杜曲径之暗进。堲殄行之谗说。则群臣将尽公循国之不暇。又何朋党之是虑乎。消融色目。归之太和之道。顾不在此乎。近日 圣上疑群下之偏党。累形于辞气。见者遂以此。妄揣 渊衷。窥伺间隙。歙歙訾訾。数投危险之语。有若权臣植党。盘据朝廷者然。欲以倾移 上心。至以柔懦见轻。激 殿下。雷厉风飞。劝 殿下。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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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之俯仰。荧误之状。可胜言哉。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持不断之意者。开群枉之门。此等言语纷纭眩瞀。则利害之相形。贤否之相蒙。千变万化。不可穷诘。剥床不已。终至剥肤。为士林无穷之祸。安保其不然也。臣之私忧过计。不独在于群臣人人自危。诚恐 殿下于此。方孤立于上。相与维持 宗社者浸寡也。应一之疏。虽以应 旨。不加之罪。亦宜 洞烛是非。明示好恶。以杜群枉之门。庶几搢绅绝倾轧之端。朝著有宁靖之福也。且进言者。辄有以刚断之说。闻于 殿下者。臣不知其说果如何也。刚者。固帝王之美德。然亦在于所以用之者。有当否也。古人以无所牵制回枉。无所耽惑纵弛。为刚之德。何尝以威猛自用。独断无忌。为刚也哉。大有刚健。必本于明。中庸三德。知仁为先。若不用力于仁明。而专事乎刚。则直为击断自恣。暴猛不仁之归。其可乎哉。司马光之言曰。闻人之言。而能别其是非。故谓之聪。见人之行。而能辨其邪正。故谓之明。是非既别。邪正既分。奸不能惑。佞不能移。故谓之刚。取是而舍非。去邪而用正。确然无所疑。故谓之断。此正刚断之义也。言者窃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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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之名。设为惨覈之论。缘饰文字。语意颇僻。欲以严猛威刑。独断于用人临政之际。此固申,韩之馀绪。封德彝之陋说。恐非人臣引君当道之言。此诚不可不察也。呜呼。侧席求贤。旁招俊乂。列于庶位。与共天职。帝王为国之道。孰有急于此者乎。臣不必远引前代。惟我 宣祖大王暨我 先王。尊用儒贤。收召岩穴之士。人物之盛。无愧于古。即 殿下家法也。践阼之初。延登耇德之臣。招致林下之士。礼遇之隆。夐绝千古。汇征之吉。羽仪之美。中外拭目。想见风采。其在台阁。不但朝廷有所忌惮。即京师吏胥市井。为之畏戢敛手。用人之效。于此亦自可见。曾未几时。相继引去。昔者所进。不知其亡。其他以名行引用者。亦不为无人。而皆不复收录。四方观听。遂谓朝廷已怠。虽有贤者。无复用之。可胜叹哉。今幸 圣上特下十行之书。复召宋浚吉,宋时烈等。乃知 殿下爱士之诚。未尝少衰也。然人言之诋轧如此。俗论之浇薄日甚。彼身在物外者。岂肯屑屑焉来乎。此亦惟在 殿下之诚与不诚耳。开示至诚。召之不置。期以必致。用之勿贰。则彼非过于忘世者。亦安得终不承 命。又如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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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鲜于浃,崔蕴,赵克善,权諰,李惟泰,柳諿,郑道应,金万英等。已入显仕者。并宜一体收召。必令俱至。而此外向善知名之士。亦自不少。皆令铨曹。搜访进用。则庶几贤路渐开。清议稍行。而至治之望。其自此始矣。顷日。甄贤能之 教。实是为治之要务。推贤进能。岂非卿大夫之职。而自前荐举之际。多由奔竞。鲜举实才。盖亦由科条疏略也。荐举之官。泛限三品以上。杂职庸品。乃参荐主。台谏侍从。反不得预。猥杂之弊。职此之由。议者以为先择荐主。乃可得人。此语诚然。今宜令公卿以下诸显官及曾经台侍以上。武臣则曾经阃帅以上官。各举所知。勿论文武荫官儒生。惟贤惟能。尽心论荐。而宜仿古荐状之规。不许泛称。必令陈列行迹。则人不敢妄举非人。庶有实效矣。至于朝廷。要任重选。事体不轻。 殿下于群臣贤否。未及遍察。安可不知其人。而只凭一时铨注。循例差除乎。诚宜广选朝绅。轮日引接。从容赐坐。难问咨询。既可补益于时政。仍以察识其言行。而又询之廊庙。既知其贤。随才甄擢以专任用。而责成效。则群臣竞劝。百务修举矣。古者。臣劳于下。君逸于上。由任用之道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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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者。君劳于上。臣逸于下。由任贤之道废。而庶官不称职也。诸司细事。率皆裁决于上。中外文簿。日以委积于前。机务众多。烦琐丛脞。人主以一人之精神。何能遍察周知。而又何暇于谋虑国家之大计乎。诚宜深惟劳于求贤。逸于得人之至论。必使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凡诸事务。尽委攸司。操至简之道。揽乾纲于上。则体统正而治道成矣。呜呼。国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无食。无民也。无民。无国也。今日民天。可谓大无矣。即今雨泽虽洽。其为饥荒则已决矣。哀我穷困罢极之民。才经前所未有之客行。即遭前所未有之凶灾。膏血已尽。田亩无收。其何以为八口之命。而应百出之役乎。涸辙之枯。四方之散。可以坐见。其被灾最甚之地。蠲复赈救之策。不可不前期料理。必使不至流殍。臣窃闻湖西虽旱。犹胜于畿甸,两南。则亦似稍稔。势须稍移三道之粟。以哺西北之民。臣曾于乙酉之饥。上陈救荒之策。而以西粮之米无急时之须。请罢之。 先王即命从之。至今南民之息肩于此役。亦已多矣。今宜限以今年。如前收捧。且发统营及沿海列邑之谷。及今秋运来。为赈恤徭役之备。其一应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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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及军保之布。各司奴婢之贡。并皆蠲免。而其代则除出南来米谷及户,兵两曹封不动而支用。则实可为拯济之实矣。有司若以经费为言。则此有不然者。所谓封不动。正为此等之需。此而不用。将安用之。此民今年得免转死。则封不动尚可更办。今若爱惜府藏。而不救民死。则后日封不动。从何出乎。两湖斗米之议。乃是均役纾民之大计。当此时诎。尤宜行之。而似闻廷议。不免二三。诚恐良法遂至不行。臣窃以为不改贡物之法。决不可保民也。决不可为国也。惟愿 殿下断而行之。勿挠于众论也。且念畿甸之民。以土瘠故。在诸道中最为贫残。以居近故。徭役常多于他道。其列邑弊瘼之多。又甚于外方。今年农事又如此。其顾念蠲弊。宜居诸道先。而列邑众弊。难以周知。宜令监司。询问各邑。条其弊端。以闻于朝。为之釐革变通。则可为保恤畿民之道矣。唐太宗初即位。连年旱蝗。而勤而抚之。未尝嗟怨。终致斗米三钱之盛。太宗之所以勤务者。亦必有其道矣。此外军民之弊。若欲尽陈。日亦不足。而姑非目下可行。敢以甚急而不容缓者。先言之。惟 圣明留意。亟图之。呜呼。刑者。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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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之末。狱者。天下之命。自古治世。宁有刑狱不平者乎。今之纪纲之不振。法令之不行。良由于施措之不得其道。论者不察。以为威武不足之故。遂欲严法而峻刑。其亦不仁甚矣。伏惟 殿下哀矜庶狱。出于至仁。每饬有司。疏决冤滞。而今兹审理。 特施霈泽。和气之召。未必不由于此也。噫。凡民有罪。尚可原宥。庶人悼幼。亦不论罪。况 先王之孙。殿下之犹子乎。礼有绝母之议。法无从母之文。当初议律之臣。不知何所考据也。移置近京。实出至念。今虽有所不便。未能遽尔将还。别加抚育。以尽恩爱。岂非 圣人之至德乎。且念郑泰齐之所坐。若以姜家之婿。则尚有他人。若以尼贼言之。则不独泰齐迹其罪名。似有冤情。而多年绝塞。父死不见。血书送祭。闻者哀之。独为匪人。理有可矜。 孝理之下。若垂霈恩。俾齿凡民。则亦审理之一也。呜呼。人心不淑。世道交丧。风俗日恶。彝伦斁败。禽犊之变。出于衣缨之族者。稠叠于一时矣。孝悌庄修之行。不闻于乡里之间。礼让廉耻之风。未见于朝廷之上。士子之诐行恶习。又未有甚于此时者也。修明教化。砥砺风俗之道。恐当倍劳 圣虑也。导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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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之方。固宜加意讲求。而旌淑彰善之典。亦合别样申举。宜令京外。询访孝烈之行。另行旌异。兵乱以来。忠臣烈士伏节死义者。或赐以祭酹。或恤其子孙。以慰泉涂。以树风声。亦 新政之初。所当讲行者也。如丙丁死事之家。零丁凋落。不能自存者多矣。今此恤孤贫之举。尤宜先及于此等也。兹前所言数者。皆是当今切实之事。当务之急。倘留睿察。或不无小裨。而窃念志者。万事之根柢。故人君为治。必以立志为先。如使 圣志不立。无以为根柢。则虽震惧之言。不绝于口。忠谠之言。日进于前。臣犹以为未也。夫所谓立志者。至诚一心。以道自任。必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以圣人之训。为可必信。以先王之治。为可必行。不狃滞于俗规。不迁惑于众口。必期致尧舜三代之世。此之谓也。夫以匹夫之身。心志不笃。则不能自修。况于一国之大。立志不固。则何以为治乎。自古人君。孰不欲治安。而或欲为而不知所措。或始锐而不克其终。此皆立志不坚故也。以我 殿下仁孝恭俭之德。聪明英睿之资。苟能奋发大志。痛自刻励。体乾之健。勇往力行。讲学明理。纳忠亲贤。勿夺于俗论。勿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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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口。凡百修为。必以第一等自居。期至于至善之地。洒然与一国更新。以立治功。则精神之所运用。风采之所振发。机括一转。雷动风行。徯志之应。正如今日天雨之霈然矣。呜呼。天命难谌。人心易失。治忽之分。只在一念。伏惟 殿下澄心定志。深思猛省。莫谓天意已回。而怠警畏之心。莫谓雨泽已降。而缓抚恤之念。念兹在兹。懋哉懋哉。臣狂妄戆愚。不识忌讳。越职犯分。罪在不赦。然其一言一句。无非出于爱君忧世之血忱。至于论是非等事。臣亦知上拂 天心。下招多口。于臣一身。有害无利。而诚见朝著日乖。国事日非。不胜区区危衷。不得不一为 明主言之。顾臣十年乡里。常多退伏之日。世间名利。实少进取之念。岂于今日。作为偏私之论。以欺 殿下哉。伏愿 圣明察其愚衷。而赦其狂僭。不胜幸甚。
夜对后。因朴遾疏 批严峻。乞削职名疏。
伏以无状小臣。待罪 经幄。碌碌无补。窃负初心。而忧时一念。耿耿不已。思欲知无不言。有怀必达。以自附于古人格君陈善有犯无隐之义而未能也。昨于夜对。入侍前席。 清光咫尺。玉音温谆。有
夜对后。因朴遾疏 批严峻。乞削职名疏。
伏以无状小臣。待罪 经幄。碌碌无补。窃负初心。而忧时一念。耿耿不已。思欲知无不言。有怀必达。以自附于古人格君陈善有犯无隐之义而未能也。昨于夜对。入侍前席。 清光咫尺。玉音温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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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家人父子。开导使言。亦且丁宁切至。于此之时。苟有所怀。而嗫嚅不敢进。则无人心者也。臣孤忠所激。不计其他。敢陈一二所闻见。而犹以 天威之下。畏忌尚多。言辞朴拙。不能悉陈愚虑。不足以仰副 圣明虚襟求问之盛意。为大恨。罢 对归院。通宵不寐。今者。伏见工曹判书朴遾辞疏之 批。辞旨严厉。至以以小人之肠。推度欲探俞棨事等语为 教。臣诚惶惑错愕。置身无地。既又窃自悲。一介愚臣。事君无状。见疑于 君父。一至于此。继之以涕泣之无从也。朴愚之臣。不知忌讳。妄发获罪。固自其分。虽灭死万万。无所恨。而亦窃恐臣之寸衷。 圣明容有未尽下烛者。敢冒万死。少暴于 天日之下。伏惟 圣上察其情而裁其罪焉。顷日合启之论。争执日久。时势不便。物论多以为可停。其时停启。实循众论。而但以朴遾入侍之日。圣教以宜停之意。反覆 下谕。而其明日停论之后。即有升擢之宠。以此疑似之端。诚有群下之妄揣。此言多行于搢绅之间。臣始闻之。窃以为好荣恶辱。乃人之情。而人臣荣辱。系人主之喜恕(一作怒)。人主之势。非特雷霆。旨意所在。谁不靡然。时风世道。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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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变。此必然之势也。当此言路壅隔士气萎薾之时。未闻 朝廷奖一直言之士。而群臣乃反疑圣上之乐莫违。如此则诚恐朝臣窥见意向。争以承顺为风。而古所谓君之国事。将日非矣者。不幸而近之矣。此臣之所以不能无过虑者也。及承 下问。率尔上达。而朴遾停论。初非出于承顺 圣教。则臣亦知之。 圣上之宠擢朴遾。又岂必因此事。而人心之疑惑乃如此。如或真有恶谠言好顺旨之事。则不几于夫子所谓一言而可以丧邦者乎。臣之所达如斯而已。此不过因一时闾巷之疑。以冀 圣明日后加勉之计。其时 圣教。亦曰是以贵通上下之情者此也。朴遾疏中。多少不平底语意。想必由于泛闻。不能悉臣上达之本意而然也。乃其少容言之量。而益 君上厌言之意。则臣亦为朴遾不取也。即盛气张皇。有若贾竖女子争言。朝家体貌。良亦慨然。且其所谓官先于人。人非必至等语。则尤所未晓。臣十年田里。常多退伏之日。世间名利。本少进取之心。得丧荣悴。随分自安。此实臣所自信。而亦同朝知旧之所知也。虽在班序相近之地。亦无毫发歆艳之念。况于卿月峻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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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跂望者。乃有懻忮之意。而为此言也哉。臣与朴遾。自前相善。无纤芥相失之事。今以偶然言及初无可嫌之事。乃愠怒至此。人之不相知。有如是夫。若夫俞棨之事。为今日朝臣不敢言之事。久矣。臣亦不敢生陈达之心。而初因泛论近来讳言之弊。及至 圣上谆谆下教。欲闻其详。出于诚心。则虽有重于此事者。其何敢有隐而不言乎。此只因圣问而及之。初非有心于上陈也。若以为欲探试而然。则实非臣千万意念之所及也。是则非臣负殿下也。乃 殿下负臣也。臣于朴遾,俞棨。相知等耳。两无爱憎。又其事各异。不相干涉。夫岂有欲探俞棨事。而故毁朴遾之理哉。俞棨之龃龉孤踪。落拓穷身。即 圣朝一弃物耳。渠之亨蹇穷通。在臣私计。本无毫分关系。以此触冒 天威。宁是自谋身利。诚见 圣朝初无阙事。而群臣惴恐。职由此等。言路杜绝。便关兴亡。臣之此言。讵是为一俞棨而发哉。臣固陋鲁劣。最居人下。无用于世。自知甚明。惟是爱君忧国之忱。出于天赋。狂妄戆愚之性。径情直行。从前颠踬者累矣。而亦不知悔。遇事辄发。目见人心愁怨。国势艰危。正在万分地头。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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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者。只是 殿下之一心。而听德之聪。或有所不弘。讳言之风。渐成于朝著。平日忧叹之心。自发于言端。展转至此。臣亦不自知其何心也。至于巧饰语言。探试 上意。为此小人之态。则臣虽无状。亦不至此。区区此心。可质神明。而下以见忤于贵臣。上以见疑于 圣主。情外 严教。至于此极。亦无非臣轻率狂戆。有以自取。齰舌自讼。尚何言哉。噫。自古忠臣直士。不得于言。不容于朝者。不可胜数。况如臣庸下愚劣者之得罪于 圣朝。有不足恤。而顾臣区区初心。只为 圣世言路计。而反使他人。以臣为戒。以此负国。介介独有是耳。若夫死生荣辱。臣不敢计也。臣所当席藁俟罪。不宜复有所言。而覆盆之情。有不可不暴白于 天地父母之听者。辄敢冒昧自列。伏愿 圣明少垂省察。亟 命削臣本职及兼带史局之任。且治臣回互不忠之罪。以为进言者之戒。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