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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x 页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祭文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20H 页
祭文元公沙溪金先生文(同春,尤庵雠集)
维崇祯四年岁次辛未十月辛丑朔十四日甲寅门人宋浚吉,李惟泰,宋时烈等。谨以酒果之奠。告诀于先生之灵筵。呜呼先生。道如地负。德如春生。将不可一二谈也。而年加于孔圣之十一。又肯曰予有后昆。则先生之于道与德寿与福。无所憾矣。而将有太史氏状焉。小子何述。惟小子等早失所怙。幸得依归。瞻其容而悦良玉之温润。即其座而乐春风之和畅。问业则居敬而致知也。请益则修己而治人也。论太极则是朱而非陆。辨理气则舍陶而取栗。讲宗礼之大经。而主洙泗之微旨。参河南之的论。毫分缕析。诱掖谆至。春山朝荣。秋堂夜静。嬉游林泉而发舒宽广。从容答问而诲谕丁宁。悠然有舞雩之乐。泰乎有兴国之趣。不知日之将夕夜之将阑。则世趣虽异。俗谤虽腾。而知依得所。莫顾其他。譬如幼稚之儿入父母怀。而不怖其狂雷猛虎之患矣。今焉已矣。尚复何归。呜呼痛哉。小子等禀质庸愚。受才凡陋。生于僻乡而无善俗。长志科名而坠世臼。灭裂伎俩。少无可称。而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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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奖许谓可以教。恩爱之笃。盖出于寻常之万万矣。蔬食菜羹。必分于前。起居寝息。必命于侧。戒浚吉以早世路者。虑其妨学业也。教惟泰,时烈以做时文者。知其有老母也。其来也喜其至。其退也怅其去。拜违之际。必问其复来之日。寄书之时。必道其相思之意。非曰能之。而偶有一得。则喜见于色。无吾以也。而各言其志则必悦于言。呜呼先生之期望于小子。小子之仰成于先生。夫岂偶尔。而每幸其春秋已高。气貌弥盛。庶几百年。永保此乐。孰知先生教我不卒而弃后学如遗耶。呜呼痛哉。往在孟秋之初。寄书于浚吉,时烈曰。两公同处。必有相益。吾得浮病。气吸遄促云。而犹喜其笔力无减。辞语不错。无妄之疾。必底于勿药之喜。未足深念。而岂意旧疴未痊。新𧏮交添。一纸遗墨。终作永诀之笔耶。嗟乎。逍遥之歌。已动于寄书之日。而省问后人。未与于执烛之列。易箦之际。始及于门。而又未能即趋以入奉诀颜面。惟泰之来。又后于二子。则殓饰已设。仪容已掩。平生至痛。没齿何泄。尤有所痛恨于心者。先生尝语于小子曰。吾欲有事焉。时晦之释疑多谬。寒冈之礼说有阙。你三人合处而会。则可与證其谬而补其阙焉。小子等敬诺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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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后或有疾病。或汩世累。终未仰副盛旨。早知如此。何敢一日舍函丈而之他。以孤辱教之意而永结终天之恨耶。言念至此。肝蚀而肠摧。呜呼痛哉。泰山颓矣。吾徒安放。嘉言懿行。日远日忘。而惟功利之诱。鄙俚之说。喧豗于左右。则宁保其初心之不变。而不负其教育之恩耶。而况疾病侵寻。旧习犹缠。岁月难住。岐路易差。而平生所受。若存若亡。无一的实见处。则中宵抚躬。虽欲不悲。得乎。昔日先生之忧我三人者。实惟其不克有终。而今日小子之自悲其身者。亦惟其罔有归宿。近将谋卜一丘。拟结三庐。相观相益。一遵先生之彀律。而鲤闻诗礼。嗣续德音。门墙不空典刑犹存。则请以所事先生者事之。而先生之證订遗稿。成秩盈箧。欲就有道而正焉。其将舍此而何之。继此以往。小子之迹。不绝于君子之庭。而或免为小人之归矣。伏愿先生之灵。永垂怜于长夜擿埴之人。而或有所保佑于冥冥之中也。呜呼痛哉。小子事先生于今有年矣。既不能至养无方。又不能服勤至死。而三年筑室。且乖夙心。噫。先生视小子犹子。而小子不得视先生犹父也。他年地下无面奉对。呜呼已矣。夫复何言。仪形永隔。卒业无期。风霆之变。日月之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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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曲礼。三百经礼。万变之酬酢。一贯之精微。义理无穷。而坠绪茫茫浩浩。真源何处寻求。永言思之。恸怀如焚。凡今之人。莫知我悲。呜呼痛哉。尚飨。
祭清阴金先生文(癸巳)
天下兴亡。岂不在天。小邦蒙辱。大运系焉。三光沈沈。两仪茫茫。独惟先生。岿然灵光。呜呼异哉。天若有意。大明之羸。阉竖用事。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爰天降割。召寇以入。建奴之蘖。恣其隳突。是其假气。非天助虐。我当其锋。虽愧力屈。三纲之懿。岂终灭灭。壤地虽偏。旧称中夏。太师肇命。我祖弘化。彬彬郁郁。礼乐文物。一朝沦没。匪天所欲。治乱无常。兴废有时。先生大义。天故全之。山城烈烈。人不能折。大窖囚之。胡不能杀。寔天之憖。遗我圣德。戋戋束帛。实惟初服。召岂徒哉。来若有为。小子不佞。懵无所知。适忝荐剡。妄意大计。 圣孝出天。仁闻溢世。百姓归心。四方拭目。及此进德。推之以国。摩以岁月。使民知方。可以师征。岂但守邦。顾吾才能。虽不足以。有君如彼。有臣如此。趋之下风。愿酬其志。一脚误出。平生悔咎。先生是时。已审去就。一番弹瘝。盖为之兆。小子浮躁。过不自料。屡进瞽言。初不印可。出入古今。反覆上下。 圣恩必报。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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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明。朋党可去。河北可清。鞠躬尽瘁。惟心惟一。不成后已。庶几有说。先生曰然。是在彼天。尔亦我听。勉尔遁思。须臾事谬。群忌日起。各为之所。势不但已。众口嚣然。何伤日月。念之国事。中夜涕泣。狂言一进。时讳重触。狼狈归来。依旧閒汉。先生忠眷。夫岂间然。强此之衰。同人且擸。玉色并立。屹然乔岳。元恶既黜。百僚斯肃。五臣之流。天心足见。龙豕交争。阴阳未辨。论法异同。有何大关。必逐忠贤。金橘太酸。亦恨时鱼。未免多骨。傅会调停。以资羸躅。痛矣凶人。何所不至。密连外援。逆节萌起。一瞬目间。大事去矣。恨成千古。英雄可泪。人反有言。首事致误。容众有道。见恶无咎。毋存物我。一视彼此。保合大和。可以济事。不必攻击。纷纭之为。呜呼此事。古人有之。同事元丰。允矣明道。圣德气象。至诚弘度。伊川,晦翁。所不能法。昼夜相反。冰炭自别。珷不可玉。黑不可白。是以圣人。严别界限。易道消长。必争毫分。昔者新州。始开荆棘。忠宣有忧。先儒已驳。况在 先朝。屡更变故。人心顽钝。习俗沈痼。平日自好。悻悻之辈。亦托权婞。无间内外。不有更新。何以革弊。小人不退。君子不入。朝廷不正。体统不立。内不能修。敢望外攘。众小盘据。人莫敢抗。识微之士。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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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引退。小子诚愚。轻犯手势。不时风浪。白地漫天。上师下友。株累蔓延。自取之也。而又何悔。使彼善人。吾则有罪。事在是非。何论成败。虫肝鼠臂。惟所任之。截头陷胸。亦且甘心。人之不谅。无言不有。或谓后进。先辈是附。至谓先生。小子是诱。彼不自量。先生何累。孟子有言。士增多口。忧心悄悄。愠于群小。不殄厥愠。不陨厥问。有辞天下。何疚内省。惟是我事。一心耿耿。人心世道。日见变迁。中兴大业。回首茫然。呜呼此辈。 祖宗何负。洛金既发。申谋亦露。犹复掩护。不自悔悟。每云峻反。元规之激。亦云开衅。陈东欧彻。举世弃疾。 冕旒易惑。所以先生。赍志而殁。不能者人。天曷故焉。反而思之。亦甚慨然。其在庚春。北人来喝。使我有谋。罪人可得。明示典刑。群心妥帖。然后直前。大有事在。设或败露。吾心无愧。贯高之事。亦可为已。况此大难。自我而发。吾又收之。可塞吾责。朋友勖哉。淬砺以待。天心示倦。贤士勇退。佞夫谝谝。谋臣愦愦。苟逭幸免。失此机会。 国家大事。一手堕地。每念及之。未免涕泗。吾闻大勇。必有所忍。谋事有豫。恢恢游刃。大麓雷迅。不错舜足。龙门波决。不动禹发。若使朝廷。能有此志。事至不惧。何复疑意。小子浅识。已知有此。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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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虑。岂无一得。人不似我。做不似说。凡百已定。纵言何补。国有三憝。首领亦保。存亡之机。卖国自活。 睿算之秘。受旨还泄。 乘舆语及。诿之曲蘖。先生为政。必有所先。江南正朔。道路阻焉。秦逐周戎。虽未易图。罗聘蜀迁。其可废乎。海中雾露。 圣虑方勤。既往莫追。来者可言。先生在朝。宜有处兹。 宫壸之内。外人何知。 先朝大狱。不可容说。实有将心。逆状昭晢。人臣执法。 主上全恩。天理当然。人心所安。一毫晻眛。在所重慎。惟时议者。颠倒谬舛。遂崇其爵。见鄙有识。先王典章。坚如金石。大逆孥戮。嫁女勿问。二百年来。岂无贼乱。一朝变改。以重其狱。诸孙延及。同一关捩。众心尚惑。国言未已。姜氏之恶。能以杀子。 先王之德。不得宥孙。何有于彼。恐累吾 君。先生不言。宜必待时。两贤道德。先生是师。圣庙俎豆。岂无正论。彼哉党人。其来有本。不畏天命。敢肆诋辱。章甫齐愤。大臣建白。先生含默。或人有疑。呜呼噫噫。我知之矣。 国家宗社。今将不守。四牡横奔。何暇节奏。当今急务。惟民为重。上自御廪。经费所用。一切蠲损。以轻民赋。至于械器。战斗之具。不虞攸备。虽利行师。有烦民力。亦不可为。守令侵渔。守令可杀。道臣掊克。道臣可黜。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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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是养。武断是制。既庶既富。申以孝悌。亲上死长。礼行义明。一朝观衅。王师有征。魏挺可制。秦甲可挞。义直师壮。何向不捷。直渡辽河。荡覆巢穴。燕然勒石。 太庙饮至。先贤从祀。举措间事。亦有论者。为目前计。我义已屈。彼势方炽。先生之志。虽或得行。事不必成。徒取灭亡。呜呼此言。举国同然。东窗误事。何代无贤。所以国家。致有今日。委靡废坠。苟安姑息。诚不有为。何患不克。我地山河。天下至宝。我国戎器。万古精妙。昔在三分。邾莒不强。安市一城。犹敌隋唐。矧玆虏情。杀戮为耕。骤雨飘风。其势不长。养我之锋。乘彼之弊。以战以守。何虑或败。隐之于计。有胜之理。设若不利。我言犹是。曩时大臣。专事羁縻。期以万世。牵补扶持。丙子之变。谓之速祸。斥和之人。反为罪过。不亦异乎。犹不自觉。国之不亡。其谁之力。国于偏域。虽曰外藩。恪谨侯度。馀二百年。至于壬难。 宗庙已失。有国无之。 天子至德。千里环土。一草一木。百年群生。一肤一发。迄至于今。皆受其赐。感结肾肠。恩濡骨髓。加以 先王。教化礼义。驱之左衽。人岂甘心。早从大计。不贰不参。我固有守。彼自不至。设使轻挑。有以致之。要其所归。尚亦有利。以此民心。以此国俗。一朝无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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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遽屈。众怒群议。一日难保。潢池濯。犹欲假号。草野潜窃。安保不有。又使南汉。见围即出。皇天 祖宗。亦不我恤。正士大论。维持两月。终死 社稷。岂不炳烈。受盟城下。虽甚耻辱。力竭势穷。人心共恻。所以天命。不至剿绝。所以 国祚。绵延至此。异日中兴。此其根柢。先生之功。默佑冥冥。呜呼先生。天实生之。先生之质。石坚金刚。先生之操。烈日秋霜。先生之业。以俟百世。人谓先生。节义之大。亦谓先生。成就卓卓。先生之志。不在于节。千古除凶。百王雪耻。得有成就。宜不止是。小子何取。以有秉彝。欲分邪正。欲别华夷。为世闷笑。反蒙不遗。出都之朝。就先生别。君子爱人。乃见辞色。吾今老矣。再见难期。湖山之间。寂寞之涯。翱翔上下。其路无由。赠言慇勤。把杯绸缪。谁知此日。是为永诀。千里之远。屡赐手帖。岂余可言。大人忠切。眼前人事。不胜其忧。至谓静中。此怀同否。一息尚存。胡宁敢忘。罪戾在躬。疾病重伤。杜门空山。人事已绝。彼刀我肉。内攻外食。潜形匿迹。犹惧不克。敢复腼然。师友周章。门墙夐隔。日月悠长。道之将废。天之将丧。泰山其颓。梁木其摧。孰不为痛。孰不为哀。凡今之人。莫知我悲。制麻三月。非曰报知。燕不操几。病不执烛。殁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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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窆不临穴。悠悠天地。此恨何极。我来炙鸡。坟草已宿。毅然目存。琅琅耳闻。前川鱼鸟。旧壑烟云。仪形杳然。草木遗香。民彝物则。礼义纲常。文章之华。道德之贞。百年负抱。四海经营。收而归之。尺壤之中。天一何远。国一何空。山一何高。水一何长。一哭长号。万事茫茫。 玉体无𧏮。春秋鼎盛。金瓯罔缺。鸡狗达境。赖天之灵。一人有志。于国何有。反覆手耳。但无其人。谁与兴理。朝绅五裂。 主上孤立。天灾时变。叠见层出。祸伏冥冥。特未之发。中外危惧。朝暮懔懔。先生目击。其忧必甚。人或有虑。士患将起。彼则甘心。吾无遗类。天若祚宋。岂有此事。凶谋未逞。渠魁自灭。纲打设械。阴机先泄。所恃彼天。所赖吾 君。国亡斯亡。国存斯存。草野贱疾。何有轻重。不杨不墨。休戚与共。时一自笑。感慨随之。一心颛颛。无事不思。周天悔祸。汉鼎回旧。锦役归罪。椵事问故。人事或然。颠倒思予。众人皆醉。告语谁欤。正衽来跪。飒然其风。不昧者存。愿余节中。呜呼先生。全天所畀。遗章见志。自铭不愧。亦曰毅哉。仙源相公。江都之役。舍鱼从容。联芳并美。一家双忠。义存天下。功光 社稷。或作山河。壮我家国。或为列星。昭揭万古。元方季方。亦何足道。张巡,许远。犹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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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夷叔齐。不让同仁。天理不亡。人心不死。百世之下。闻风而起。继先生者。为先生事。然后先生。瞑目泉里。呜呼尚飨。
祭八松尹大谏丈(煌)(己卯)
呜呼。公之位不大显于朝。言不少用于时。而君而君臣而臣。中国而中国。天之经。地之义。民之秉彝。绵绵如一发千钧。而不至微灭。岿然如灵光独存。有以大家扶持。善类之宗主而有所恃。小人之忌惮而有不为。天将丧文耶。遽尔不憖。同志书来而孰不嗟咨。苏公关盛衰之语不妄。孟子国空虚之说岂欺。伊小子鄙薄。恨登门之晚也。以硕德恢容。蒙纳污而不遗。长沙之庚子日斜。操几杖而一往。左徒之旧乡临睨。承车马之历兹。偷閒获进。赐坐赐语而谆谆。有怀必达。视抱视面则怡怡。忨慨天下之事。国士愿忠之志可见。激昂衰世之风。君子不变之操可知。及国家无事之日。毕命松楸。可谓向福。当吾 君有为之时。失此蓍龟。谁与共治。直气堂堂。可以作山河而 壮本朝。丹忠炳炳。抑将并日星而争光辉。非为公而谁为恸。上吾国而下吾私。计海内谁同此怀。凡今人莫知我悲。鸾鹄停峙。能业家之有子。金石磋磨。愿托契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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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物不尽情。文不达辞。一杯长号。庶几格思。呜呼尚飨。
祭慎独斋金先生文(丙申与兄弟联名祭之)
维崇祯二十九年岁次丙申八月丙子朔二十日乙未。门人月城李惟泰等。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敢昭告于慎独斋金先生之灵。呜呼先生。禀气之纯。石坚金刚。守道之正。绳直矩方。曰自童髫。迄于大耋。罔敢或怠。始终一德。忠信为质。孝悌其本。精详审密。庄严恭谨。谦谦退逊。卑以自牧。一生用力。要在慎独。不欺不慢。可以对越。内斯静专。止乃光明。如镜之全。如水之清。体若不胜。言若不出。及至遇事。确不可拔。睦于宗族。笃于旧故。有犯不校。人无怨恶。经历世变。衋伤时事。十年丘园。敛迹求志。己丑之事。初非所约。感激 圣恩。黾勉一出。大老同心。玉色并立。四方望之。屹如乔岳。后生狂妄。致误事机。众怒群嗔。仇敌一时。株累蔓延。无所不及。逆节且起。祸将不测。奔迸四出。各返初服。北声汹汹。众皆危虞。先生泰然。视之如无。设淫助攻。有执其咎。行废命也。于我何有。如此而生。如此而死。吾心无愧。吾事毕矣。小子兄弟。落南早孤。深山之中。踽踽无徒。诱之使进。老先生力。十年从事。虽愧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26H 页
所学。得免禽兽。恩则罔极。一朝山颓。吾将安依。幸先生在。所事事之。爱予之深。千载相期。二宋同人。往来迭侍。痛痒相关。同一运气。先生尝语。一身两人。悯我之狂。终不保身。忧我之穷。无以资养。一月不见。招之必往。丧礼追补。问解汇分。栗谱之编。无不与闻。春山朝荣。秋堂夜寂。丈席从容。多所警发。间有贱疾。半岁阻阔。抠衣之夕。是在去冬。出示诗章。追和龟峰。三夏所作。遂成一册。格力冲健。意思洋溢。及至今春。委在床席。精神言语。不爽毫发。年龄虽深。疾病虽重。神之所劳。恃而不恐。天耶命耶。胡遽至此。顾瞻天下。万事已矣。礼书两帙。盖尝手授。特怜愚蒙。深荷奖诱。真源浩浩。坠绪茫茫。独抱遗经。岐路彷徨。毅然之容。盎然之色。衣冠整饬。肩背竦直。吾不复见。呜呼恸哭。一杯告诀。庶几来格。尚飨。(慎斋授先生以仪礼通解及家礼二书。故礼书两帙云云。)
再祭慎独斋先生文
呜呼。我之用夏。实自箕子。历国累代。虽无善治。真儒间出。道以不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冠我带。我发不被。我衽不左。其谁之赐。所以斯道。为世关系。恭惟先生。斯道所在。先生之学。得于家庭。推其所自。栗谷大成。其源深远。其(缺)正当。先生之质。正直刚方。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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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庄。其内则明。目不睇视。耳不倾听。手不轻举。足不妄动。衣冠必饬。肩背必竦。静默危坐。钦钦终日。规矩准绳。罔思逾越。丈尺权衡。无少差忒。用功之勤。人见其艰。习之已熟。日践其安。要之心法。只在谨独。方其未发。水停波息。及至遇事。剑斩石确。接人谦恭。虽少必作。虑事精密。前定不跲。见人之美。必加嘉叹。嫉人之恶。亦不至乱。望之崇深。孰不畏惮。听言即温。皆得其欢。先生之道。自心而身。自近而远。自我而人。事亲以孝。事长以悌。乡党以敬。宗族以爱。法有纲领。事有条理。求之平生。无行可愧。往在昏朝。守志丘园。爵禄无心。诗礼有闻。 仁祖龙飞。群贤茅拔。我老先生。首膺加璧。既又告老。以返初服。先生郡绂。便养多时。桑榆且迫。义不远离。躬执厕牏。华发斑衣。丧致其哀。祭尽其礼。衰麻饘粥。人至感涕。变故以来。益无世念。十年东冈。日缩以敛。有遁其岩。有林其庐。优游閒暇。野服以居。奉守先训。温绎遗书。丧礼有要。疑问有解。皆加修润。可行于世。迨其末年。德盛道尊。有来莘莘。发其蔽昏。 圣上继照。弓旌鼎至。一起幡然。初非其志。玉色并立。天下大老。诸公协赞。守正不挠。议礼仿古。一册以进。长宪斥非。群小见愠。既辞春官。暂为吏部。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27H 页
登进贤良。担当世务。庶几想望。人皆拭目。须臾大谬。奔迸四出。逆节萌起。疆事苍黄。思之寝惊。欲言言长。东彻之祸。非朝伊夕。门人子弟。忧遑罔极。先生泰然。视之无如。曰有命焉。吾得免诸。石室齐名。死亦无憾。是其生平。精力可验。赖天之灵。其事至此。天下大计。竟至虚隳。恨成千古。英雄可泪。金瓯冈(一作罔)缺。 玉体无𧏮。先生在世。犹复可望。今其已矣。殄瘁兴悲。三年已毕。七十将归。仪形永隔。警咳焉凭。有泽不斩。有文可徵。于桑于梓。于麓之下。有焕祠宫。先灵攸妥。肯堂厥基。亦恭履之。爰瞻爰倚。其不在兹。日吉辰良。享礼是将。昭穆准古。位牌同今。惟灵不昧。是凭是歆。以佑我后。以诱厥衷。学以为己。道以求中。先生之志。厥或体之。先生之业。厥或继之。腥膻迅清。 国家鼎泰。庙貌常新。青衿济济。(字缺)肥俎。万世勿替。
祭同春宋明甫文(癸丑)
惟公。朝阳彩凤。荆山美王(一作玉)。穆如春风。皎然秋月。早亲有道。已成其德。晚际 圣明。欲行其学。我佩之光。我衣之洁。天日重开。河山可雪。摧陷廓清。伊谁之功。献可替否。繄公之忠。 三朝廿年。进退以礼。 眷遇之异。迥出前代。想望之风。耸动一世。大业未究。吾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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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还寻遂初。婆娑故山。惟是葵诚。向日长倾。危言一进。朝野大惊。道否一时。名流千载。顾余庸虚。夙托事契。如手如足。如亲兄弟。从事师门。于几年岁。居则共榻。行则联辔。切磋之力。偏蒙资益。情义之密。至老愈笃。或出或处。或久或速。始虽参差。卒乃同归。公病在床。余往省之。体力虽惫。精神不衰。把杯嘲谑。归来阅月。易箦之日。路承凶音。入门惊号。已设衣衿。哀哉哀哉。已而已而。士失宗匠。国无蓍龟。 九重震悼。 恩典有加。公在九原。奈冥漠何。即远有期。亲宾毕会。玉色目存。金声耳在。彻膂之痛。失臂之悲。其谁知之。其谁知之。惟公不亡。鉴余衷肠。
祭市南俞武仲文
呜呼。朱夫子称蔡季通以精诣之识。卓绝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穷之辩。不复可得而见矣。惟公有焉。胡澹庵南渡后第一疏。以为虽谓之日月争光可也。惟公则然。末年际遇之隆。感君臣之义。至于事溃之后。犹复眷眷于王室而不忍便诀。以卒官于京第。则公之志可谓悲且怜也。惟泰晚获从公于荒山寂寞之滨。盖亦有年。而其相与之志。有以期于千载之后者。至老弥坚。其间虽有隐显之或殊。而卒乃烂熳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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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则庶不愧于相死相先耶。余在甲辰三月。迎公之柩于锦江之上。略伸一哀于野哭。而拟于公之返真之日。将就以永诀终天。儿子死而在殡。悲疚之甚。有所未遑于素车之饬。则遂不能前。日月奄忽。寒暑屡变。而春风之草。又生于三年。值余采薪之忧。方委之于枕席。又负一哭于未撤几筵。惟是入洛之日。有以论去就淹速之节者。藏之箧中。不啻累十百笺。感余爱之不浅兮。阅而玩之。不觉余涕之涟涟。最是临绝之书。所以戒我三人者良深。而尤有以警切于不佞之瑕愆。则每于遇事之际。忽念公言而多所损节。然其气质之病。未尽消除。犹不免于犯触人怒。则不能无愧负于九泉也。呜呼。人亡之后。邦国益瘁。天灾时变。物怪人妖。叠见层起。而忧虞之端。不止万千。我公大卧。观化于冥玄。宁忘于万事之都捐。何补于一日之少延。呜呼已矣。缄辞寄酹。尚冀公之听我此言。哀哉尚飨。
祭迂斋李士深文
惟公。受气之清。持心之正。早师有道。趋向已定。妙年策勋。际世明盛。晚登科第。名高士流。位极台鼎。老乃退休。回顾平生。可谓无愧。自余少时。蒙荷不鄙。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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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深。期以道义。隐显虽殊。臭味不异。有怀必言。有事必咨。精详纤悉。虑无或遗。慎斋渊源。二宋同人。我势不孤。其德有邻。生在 先朝。试尝世事。触犯众怒。大祸萌起。公于是时。出藩于北。小示从违。超乎可脱。终不相舍。逢彼甚嫉。朝暮懔懔。事将不测。斡转周旋。亦公之力。十年之后。再见阳复。 九重励志。贤辅自任。人皆想望。公忧则深。去岁春初。始余赴 召。白首青眼。粲然一笑。去留淹速。吾则询公。微哂不言。谓道不同。 国有大丧。再来京中。见公微恙。已脱肌肤。虽则忧恐。所恃神扶。贱迹不安。苍黄出城。承公手书。语意凄凉。谁知此别。遽成千古。今日之来。谓公再睹。入门听之。不闻其声。升堂视之。不见其形。呜呼逝矣。万事已矣。哭不尽哀。哀不尽意。前日之来。小札翩翩。今来已久。何不一言。金石之刚。冰檗之洁。爱人以忠。好善以实。我公今日。何处得来。吾不复见。呜呼痛哉。胤子之贤。足以继志。吾之所望。惟在于此。人心世道。日益嬗变。祸机重发。吾几不免。同春渡江。景色尤惨。公若在世。其忧必甚。日月易逝。大葬有期。死者之安。生者之悲。我进一杯。公其知耶。公不少饮。奈何奈何。呜呼哀哉。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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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松崖金由善文(癸巳)
嗟公之志。一定不改。遭世大变。能知退进。吾义所安。不避人讥。便养虽急。专城亦辞。乡人加敬。朋友共推。 圣上嗣服。公拜谏官。入告大计。廷论巨奸。众皆想望。风采顿异。须臾事谬。群忌日起。二老既去。同人迸出。庚春时事。尚复何说。幸而获全。天若有意。公遘厉疟。竟至于此。石室馀痛。于斯弥切。向来里巷。游从之乐。今日幽明。死生之别。只是常情。不足云云。达人大观。君子有闻。凡百付命。神亦自安。易箦悠然。古人所难。回顾平生。自道无憾。鹤发在堂。行路亦感。暮江烟波。空山绿萝。一杯长辞。我心如何。不敢他说。累公之灵。灵其不昧。庶几余听。呜呼尚飨。
祭李士悟(憬)(戊戌)
仰惟先公。懿德大节。其积之厚。其光之烈。其曰有后。以善继述。痛弟之亡。抚孤若子。仁以宜家。忠以尽己。怒不加人。恶不出口。皆称善人。人无怨恶。庶几不坠。以永后誉。云胡一疾。沈绵半岁。竟至不起。呜呼痛哉。曰余托契。三十年来。情义之密。老而益笃。同春重望。尤翁硕德。至于醇谨。必让我公。岂无他人。不与我同。痛痒相关。死生以之。不贰不参。千载相期。一朝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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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耶命耶。吾闻赋命。或短或遐。凡百已定。其柰之何。死有知欤。公知此理。其无知与。亦不知此。死者之安。生者之悲。其谁知之。盖亦勿思。闻公即远。我来告诀。不笑不言。呼之不答。哭不尽哀。文不尽意。一杯长辞。呜呼已矣。尚向。
祭申君弼(翊隆)(戊戌)
呜呼。天有五气。公得其秀。温然其色。确乎其守。世族大家。草茅寒士。小官非心。举业中弃。遭世大乱。心亨身否。踰山蹈海。未三年淹。世知欲避。穷饿是甘。既谣且歌。谁知我心。亲旧废书。京洛断音。泉石之佳。聊寄峨洋。纤介之累。不滞肾肠。优哉游哉。可以卒岁。余自幼少。久托末契。情义之密。老而弥敬。况在今日。怜深同病。十载湖山。魂梦相倚。去年之秋。杖屦北移。适值惟谦。来守是土。粲然一笑。清风满袖。将翱将翔。期以千载。虽云有疾。神明是赖。道之穷矣。天乎胡夺。同志书来。孰不痛惜。我公平生。尘嚣是厌。超然观化。何复世念。生者之悲。死者之安。西山漠漠。东海漫漫。世道愈卑。惟公益贵。大义之坠。扶持者大。今其已矣。痛如之何。祭以殷蕨。酌以周波。惟灵有知。庶降歆些。呜呼哀哉。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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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金参奉(益炼)(乙巳)
月城李惟泰。窃闻亡友子精典狱参奉金君。将就窀穸。已具哀辞。往诀临圹。而惟泰迫此 恩召。远程疲力。惟谦又罹大病。遂不能前。谨遣赖奉酒馔。往奠柩前。于其行也。哭而送之曰。呜呼子精。以精刚之资。躬孝悌之行。父母之所钟爱。侪流之所推先。无所少屈于人。有以自立其志。连遭六年之忧而孺慕如一日。属缠同气之惨而哀戚伤其生。常思子侄之有所教训而不坠家声。近以孤孀之无所聊赖而多费神观。然自恃其精力之疆强而经营于久远。初不料疾病之偶婴而奄然于一朝。呜呼。有志而不少弛。有才而不自见。官止一命。寿堇六旬。奈何奈何。已矣已矣。念我少日。来托君家。先生爱余。视之如子。与君兄弟。恩契日深。君尝谓言。先意见托。其为感恻。岂独常情。将翱将翔。期以千载。今君兄弟。胡至于斯。惟是孤儿。亦皆隽迈。尚冀成就。缓此忧思。呜呼。君病在床。谦则往省。君犹善谑。谓死后先。惟泰在江干。闻君长逝。素车即往。敛饰已施。大恸长号。君卧不觉。而輀车祖载之日。值我弟不淑之辰。既不承告启之期。恨有负执绋之愿。至于今日。又不能扶曳病躯以视君之返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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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之情。并游之乐。已矣已矣。哀哉哀哉。呜呼。有列幽宫。天护之下。左右昭穆。陟降在玆。融泄怡怡。岂远人道。一杯寄酹。尚慰精灵。呜呼哀哉。尚向。
祭龙西尹公(伯奋)(壬子)
惟公。家传忠孝。质禀清洁。早喜庄骚。晚嗜儒学。遭时不幸。至痛在心。屡徵不起。日长山林。脱略世事。静养则深。诗书堂室。礼法门庭。十里五里。德星文星。如何数岁。三贤继没。今公一疾。亦复遽忽。凡在知旧。孰不痛惜。顾余庸虚。夙趋下风。情谊之密。老而弥隆。白首相失。谁知我悲。一杯来哭。万古长辞。
祭宋珍山容甫文(壬子)
惟公。名家之胤。大弟之兄。沈重简默。长者仪形。早服庭训。晚佩郡绂。有子有孙。一家完福。云胡一疾。遽至奄忽。凡在知旧。孰不痛怛。顾余兄弟。通家义重。言念畴昔。二母俱奉。翱翔往来。人谓之荣。十数年间。风树悲婴。所恃鸰原。有邻相依。相期千载。与之无违。我伯先没。公今至斯。运气相关。吁嗟衰兮。惟孚之愚。最蒙知怜。白首相失。茫茫九泉。惟泰在峡。适又遘疾。哭望新阡。愧负临诀。一杯敬酹。公灵庶格。
祭石湖尹汝望文(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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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公。惟道之巍。惟德之优。理定而安。心逸而休。病废中权。行止徇义。一卧湖山。万事休置。荣辱靡关。宠禄不惊。天书屡至。我志愈贞。风清月白。岳峙川停。静则有常。仁者宜寿。奄然而逝。天胡不佑。夫人亦没。凶祸斯酷。两殡在堂。行道悽恻。矧余颛蒙。辱知最密。申以婚姻。情义弥笃。怀川在左。鲁城在右。翱翔上下。如足如手。一时云亡。我势日孤。独立悲号。与死为徒。闻公即远。绵渍来哭。金声玉色。恍如对接。惟公不亡。庶几歆格。呜呼哀哉。尚飨。
祭美村尹吉甫文(己酉)
呜呼惟公。学术之正。牛溪之渊源。行义之高。八松之遗矩。慎斋是其师而又闻沙溪之馀绪。春尤是其友而又有市南之志同。以仲叔氏为兄。以持宪君为子。固生禀之异也。复众善之集焉。工程谨严。器度宏远。文章馀事。吾道所存。乡人莫不敬尊。多士有所矜式。曩日江都之祸。时之不幸。晚岁东冈之陂。志则愈坚。子陵清风。一时九鼎之扶持。鲁连姱节。万古三光之昭揭。王公不得见。爵禄无所加。谦谦然其居。卓卓乎其立。昔余过从于锦溪之上。恍尔风雩乎沂水之傍。山泉文会。数十里之间。丽泽切磨。七八年之久。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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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少无嫌猜而老益深密。意见则始或参差而终于烂熳。己丑之事。悯余之狂。而义理所在。不以我为非。己亥之论。忧余之过。而商确之审。竟以我为是。余迫 召命。曾上若干文字而无所取正。公来指授。既定许多条目而要可以行。或去或就。一致而同归。或言或默。交须而共济。十驾不及。虽未必终日言而可尽。百鍊益刚。相期于千载后而无违。余罹巨创。三年未终。公属微疾。一旬而逝。始少泄于哭寝。终未往于虽(虽字可考)邻。哀哉哀哉。已矣已矣。余吝谁剖。余蔽谁开。余病谁箴。余过谁督。天之降割。何其酷也。我之失声。乌可已耶。逮此半年。始克一酹。庶尹已古。童土何归。古山松篁。前川鱼鸟。公墓虽远。公灵在兹。来晓少眠。公忽入梦。讲论书义。反覆丁宁。公其有知。尚识此意。
祭童土尹鲁直文(己酉)
惟公。非今世士。有古人风。其所渊源。坡山八松。脱略于外。坚确乎中。文迈汉唐。笔绝我东。志操之高。为世之宗。有伟季方。亦屈而从。驱之一门。礼法从容。弟子之贤。非猪皆龙。事则任长。是公之功。乡人敬尊。国士礼隆。我势大起。人谓其崇。如何一岁。相继而终。朋友相吊。孰不悲恫。最是哀鸣。九老断鸿。余以少年。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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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蓬。辱知最深。亲兄弟同。比余东洲。过奖亦蒙。狷滞之性。虽未化融。每一对颜。严惮在躬。今其已矣。我阙谁攻。公殁之初。余方遘凶。逮此踰年。始克扶癃。举觞一哭。悲来塞胸。公灵不昧。尚鉴余衷。
祭庶尹尹汝任文(己酉)
惟公。资禀之美。不事边幅。擩染家庭。诗礼是服。岂不文哉。犹未胜质。有兄及弟。有道有学。有才有艺。望誉俱隆。然其德善。皆让于公。兰玉充庭。貂蝉满堂。人谓其崇。他族莫望。神理之僭。公先去世。数年之间。仲季相继。道之衰矣。邦之瘁矣。顾余辱知。粤自早岁。白首相失。我心如何。才经草土。始饬素车。及到九老。筋力已尽。一舍之地。不克前进。替寓奠觞。词与泪扬。
祭申生(㬅)(己酉)
惟君。乔木世家。 王宫外亲。文词绝世。才术过人。遭时丧乱。痛母非命。覆载之间。独愧形影。尽室漂泊。无所底滞。晚亲有道。资其训诲。率群庶弟。有时饥馁。议论之激。使人耸听。愤慨之诗。时发于情。细行不矜。虽增口舌。我观世道。益贵其节。云胡一疾。遽至于折。昨过其殡。有涕斯霶。池边小径。秋草已荒。闻君即远。素车且饬。疾病乘之。遂负临诀。一觞寄哀。惟灵尚识。
祭柳进士(定民)(己酉)
惟君兄弟。才高行洁。一试升庠。遂复不屑。杞城之南。山水之窟。爰得我直。我饥我乐。世不我知。终穷以没。念我童游。惟君最得。早事闵氏。志同所执。迨今白首。情义较密。我在草土。来护勤切。何知一别。千古永隔。闻君即远。素车方饬。疚茕之馀。筋力不及。一哀寄酹。惟君尚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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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宋兴伯(基隆)(己酉)
呜呼惟公。忠孝之传。刚直之志。平生至痛。家国雠耻。亦既不仕。凛然其义。顾余姻好。旧情较密。十年相阻。未尝一握。今遽至此。哀哉痛哭。闻公即远。方饬素车。疾病未前。悲愧奈何。寄酹一觞。公其知耶。
祭宋幼辉(时莹)(己卯)
呜呼我公。何处得来。其志节则千人可往。其执守则万牛难回。其论事则必激昂。其见恶则必唾鄙。道之所存。倡太学而疏亟上焉。义之所安。虽小官而不屑就已。先大夫之行谊。善继善述。伯某父之守死。同道同志。顾惟不佞。获从公游者有年于玆。幸蒙不鄙。齿在朋流。曰无吾以也。以兄事之。将相期于千载之后。弃我而先。不可作于九原之下。命一何不幸而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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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何无限而长。岂不悲哉。小儿满前。所不忍者。白发在堂。然天实为之。没吾宁耳。此何等时耶。生亦苟矣。嗟吾公之不死。庶几有所警俗。怅吾人之无禄。遽忽失此知己。计海内谁同此怀。凡今人莫知我悲。一疾在躬。久稽长沙之哭。一哀在心。又阙眉山之辞。愧负幽明。我何为心。来拜几筵。公其有知。
祭沧洲金仲文文(丁酉)
惟公。天挺奇才。人称伟器。聪明特达。神采隽异。诗礼习闻。文章馀事。驰骋古今。出入经史。早擅词坛。声誉播美。晚际风云。 宠遇隆至。天官大任。经济素志。若将有为。胡遽至此。朋友相吊。无不涕泪。彼哉不悦。意犹未已。死者何知。生亦苦耳。曩日之事。狂妄所致。株累波及。我心则愧。赖天之灵。事但止是。若复祸作。公当奚以。道义是笃。终不我弃。疾病之日。告诀致意。神之劳矣。犹有所恃。德门凶祸。有反常理。不食之报。知在后嗣。新启宅兆。密近陋止。幽明虽隔。魂梦凭依。一哭长声。万事已矣。呜呼痛哉。
祭宋进士(国蓍)(乙巳)
惟公。双清后裔。太学旧生。晚岁丘园。绝迹京城。门垂杨柳。架插经史。白发黄冠。放言肆志。体力尚健。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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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衰。一疾不起。胡遽至斯。余自幼时。托契最深。逝将百年。莫逆其心。一朝相失。我心则戚。然公享年。六十有六。视我诸天。亦云寿福。况有三子。足业 家。死生常理。呜呼奈何。公之襄奉。值我弟葬。有负临穴。平生之痛。及公在堂。我来告诀。一杯长号。公庶几格。
祭锦沙柳公(忠杰)(乙巳)
呜呼惟公。意气磊落。论议正大。行之于身。忠信孝悌。早岁英名。冠于侪辈。仇疾憸恶。鄙唾叔季。寡合于人。不偶于世。下僚徊徨。中年淹滞。白发江湖。渔钓活计。黄冠野服。优游卒岁。顾余庸陋。幸托末契。杯酒戏谑。笑语相对。暮境穷途。同病相爱。将翱将翔。期以千载。云胡一疾。二年危厉。余一往省。儿死泣悲。墓下之田。因并许与。观其神气。不甚衰替。谓其久延。乃忽长逝。讣车所至。孰不流涕。寝门之恸。在余尤最。仁里不宁。久未哭拜。闻公即远。新竁已启。吾弟之葬。适值此际。兹十八日。始行祔祭。即饬素车。病当扶曳。悲苦之馀。筋力已惫。道里稍远。或虑不逮。及土未掩。俾儿寄酹。公殁未远。精爽不昧。听余哀辞。庶几如在。
祭李上舍(万叶)(戊戌)
呜呼。先公累代。独嗣不绝。七十是生。上九之硕。厥有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34H 页
奇姿。少而能学。幸与同里。年又相若。先公临没。一言见托。游则一方。学则连业。有疑我问。有事我速。视我以兄。情同骨肉。死生荣枯。惟心惟一。顷年乡祸。事将不测。公奋忘身。不避诟辱。自我适彼。累经岁月。时往时来。乍合乍别。叹公抱才。见刖荆璞。美公积德。满庭兰玉。国秀升庠。才开庆席。天佑之休。人庆其福。须臾事变。身遇毒疫。一月不起。天乎胡夺。公在病时。吾亦有疾。恍也永叹。终不视药。是余平生。所以痛怛。凡百已定。彼苍难诘。人之赋命。或相十百。或寿无子。或少短折。公年五十。男女七八。如公亦鲜。何不瞑目。闻公即远。始余来哭。不眛者存。庶歆薄物。
祭金子章益烈文(乙巳)
惟公。无待于学。已著实行。居家孝弟。与人忠敬。笃于朋友。惇于宗族。一心秉直。无少挠曲。慎爷有言。贤哉吾侄。弟侄俱显。于朝扬历。公承先庙。虔守故丘。既辞远宰。之任南州。值岁大无。乡里穷饿。罄家赈急。无复馀者。 圣上幸温。祭我文元。公自任所。星驾驰奔。闻公有疾。谓是适尔。一卧不起。胡遽至此。汤剂之投。或虑失宜。然皆有命。谓之何为。村里闾巷。阖门剧悲。同志书来。孰不叹嗟。顾余兄弟。早托公家。恩契日深。如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34L 页
蓬如麻。一朝相失。我心如何。祸衅年来。偏被天割。以我运气。公岂可没。然公之殁。关我运气。念公享年。六十有四。视之吾弟。吾儿之死。亦云其寿。公又奚悲。公之襄奉。适我葬期。有负临哭。平生之痛。祖车载行。我来哭送。风烟冷落。桑檡依然。一杯长辞。万事已焉。
祭宋尼山(光栻)(甲辰)
呜呼希张。何至于此。其心白直。其质纯美。家庭之学。习于幼稚。声誉夙著。人称远到。可谓能子。善继人志。余亦有儿。与贤从事。才与不才。各言其子。亦既长大。二父一视。相将百岁。是凭是倚。那知天祸。两家并至。儿死未几。贤又不起。我积厥恶。馀殃之致。德门不免。莫究天意。以吾运气。贤岂可死。然贤之死。关我运气。我儿虽死。有贤可恃。贤又至此。吾将何以。念贤莅鲁。伯为兴宰。将母就养。贤迎衙里。谦今受代。母相能记。语及往事。有时涕泪。呜呼希张。万事捐弃。冥道或安。生者苦耳。惟吾两抱。有五有四。天其或者。有永勿废。锦水明远。鸡山葱翠。魂魄来游。于千万祀。一杯长辞。呜呼已矣。
祭闵台叟(汝老)(辛亥)
惟公。清素之节。刚直以志。家庭擩染。慎门从事。明经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35H 页
擢第。出入台侍。爱君忧国。断无他技。章疏亟上。不避忌讳。晚任州牧。荷天褒异。民思至今。有碑堕泪。居家乐善。食木饮水。经书百卷。七孙三子。琴瑟静好。备膺福履。家人有过。书佩忍字。气力老健。犹有可恃。遽婴二竖。一卧不起。在世之年。七十有四。人事无憾。斯而已耳。顾余早孤。公家来寄。不至蒙昧。先师之赐。兄以弟畜。弟则兄视。恩契之重。他人不比。千载相期。惟余与尔。季夏之进。公在床第。虽能拜起。已到危地。强笑而归。忧想不已。余入锦寺。公讣忽到。苍黄下山。素车将指。马病不前。中途而止。今来宝阡。公柩已至。云烟掩翳。松柏苍翠。一哭长辞。万事已矣。惟灵不昧。尚识此意。
祭金上舍(廷益)(乙未)
呜呼。人孰无一死。死而见惜于人难矣。舜卿之讣。闻自慎独。同春,尤庵。皆嗟叹之。舜卿其必有所以见惜之实矣。舜卿以一卿后进。年晚得与游从。虽执册讲磨之时少。而其坚贞慷慨之志。则知其有素矣。庚寅时乡祸作。舜卿非当时倡事人。或谋所以自免之策。舜卿奋曰。禽兽之行。吾岂为乎。受刑于金沟狱。将窜北岭。孺人边氏病在床。明知死生之别。而未有几微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35L 页
见于辞色。行未及数十里。边氏绝。朝廷去逆赦至。舜卿得不行。余愚且妄。一脚出门。雠怨满世。其祸蔓延。亦及知旧。每窃自笑其愚之甚。而亦怪舜卿之不肯相舍。自掇其患也。余移于公。舜卿又娶其邻之傍。三日归其家。遇疾即不起。亲年七十。孀妇未二十。一女二子皆幼。吾不死。忍见舜卿之今日耶。呜呼亦已矣乎。老而不死者。罔之生而幸免。死而有称之者。古人谓之不死。舜卿况有佳儿能业其家者。吾若少留于世。当与朋友共力而教导之。赖天之灵。有所成就。则将见人之称之不已也。吾故以慎独,同春,尤庵所以见惜者。告之高堂。而又以慰哀魂于泉壤之下。其知也耶。不知也耶。呜呼痛哉。
祭尹修撰(晢)(壬寅)
呜呼子章乎。君亲在上。诸父昆季朋友在傍。此世可乐。胡遽而弃。其性孝勤。其心慈详。其容端雅。其志不苟。其才有馀。而早登于朝。清名直道。前程万里。坡山之遗绪。八松之家法。又有诸父昆弟之贤为之左右。世阀地望。人莫与比。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天之保佑。宜申命之。而贤忽至此。难诘者理。呜呼。余自早岁。尝从事于诸父之间。而贤以童子侍侧。惟长者余视。及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36H 页
莫出身。眷眷余益。笃其情义。世分固如是。然其中所以爱玩之诚。则不可强而使。顷年京邸。数数来见。 阙下相逢。所亲惟子。吾辈暮年之计。惟贤若而人是时。今其已矣。长号而大恸。深悲而永惜。安得不如此。呜呼。今年春余方在草庐。僻深而未见邸报。贤有一札自何而传。始知奉使而南来矣。逖矣始不闻有疾病之重。而凶讣遽至。噫。受生于天。岂大分止此耶。药不及时。或人事有以致。自恃疆壮。或虑父兄之过忧。而不告其病之实耶。朝廷处置失宜。以致绥复于道。则岂无怨意。噫。险衅奇薄。天之所废。斯可已矣。而使子妄饕分外荣贵。龙断贱夫也。鬼责人非。固知不免。至死于道路则噫亦大甚矣。天乎何不诛此积恶老贼。而夭椓无罪之儿哉。此尊大府之书。读之使人不觉潜然而下泪。冥道有知。贤闻此语。应大哭于泉壤之里。呜呼柰何。贤之四子。善育善教。必将长大而成立。以昌其门。其可以慰幽明者在是。余身有疾病。出无驴马。强扶而来诀。贤其知耶。一杯虽薄。庶几格止。呜呼。
祭仲氏副护军(惟孚)
呜呼。兄以聪明刚果之资。其才足以用于当世。而人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36L 页
莫我知。故官止于一命。以孝弟仁厚之德。其行可以通于神明。而天道福善。故寿过于八十。行步饮食。无异常时。人皆曰宜享㶊期百岁之久。是以自恃气力之强健。秋夕上墓行祭。卒患风渐之症。语音不通者一月而竟至不起。呜呼痛哉。昔我君参判府君与伯父处士公。自京师避地于锦郡深僻之中。遭时昏浊。谢绝人世。惟以教养子孙为事。不幸龙蛇之会。兄弟两年相继陨没。于时伯氏十七。仲氏十五。其次或十岁七岁四岁。日夜奉慈氏。相持号哭而已。三年之外。家业益零替。不能随先君而入地。则伯氏任训诲。仲氏干家事。使群弟从游远方。专事师友。伯氏读诵经书已熟。仲氏一览辄记。虽周诰殷盘。岁久不忘。二弟皆以才学称。如不肖者不至荒芜。亦两兄之力也。呜呼痛哉。当 孝庙宾天之初。与论服制之礼。一遭贼鑴见谪于边远。再遭时辈。见诬于当时。宁边五年。兔山一年。风土不并以南。以余疾病之危剧。久不得省扫先墓则兄曰。我其往哉涉险而来。或一旬二旬。联枕而归。常欲源源见之。期以某月日更会。今其已矣。奈何奈何。余则怖死。一步不敢出户庭。一家祀事。老兄独当。以至于此。莫非罪恶之大。有以人事致之。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37H 页
病不得往省。殁不得视殓。窆不得临穴。哀哉此生。不如死之久矣。呼天痛哭。泪有尽而情则无穷也。呜呼痛哉。长子有文行早夭。然嫡孙二曾孙三。庶子庶孙。振振众多。不食之报其在斯欤。其在斯欤。呜呼尚飨。
祭亡弟通仕郎(惟益)(乙巳)
呜呼。先君之殁。丙辰九月。我生初十。君年才七。上有二兄。下有一弟。共奉孀亲。泣血三岁。君性至孝。执丧如制。葱蒜不食。邻里感涕。连遘痘疠。几死幸免。禀气刚壮。不至大损。十五始学。以其馀力。聪明过人。数年大达。亦善属文。科场屡捷。始尝从游。慎独之门。先生爱之。视犹子云。中年婴疾。痛在腹胸。盖缘家贫。渔猎是躬。冬月叩冰。病不暇顾。根本既深。因成积痼。遇医失治。出血数斗。病虽少瘳。真元已耗。气衰则尽。固知难救。然能自强。杜门静摄。身世两忘。分甘穷寂。遁谷之邃。硕人之轴。种黍养鸡。聊以自老。兄弟沾禄。专城将母。省觐之外。了无馀事。自誇其家。有才子四。伊唔其业。嚣然其意。体力尚健。毛发不白。天啬其爵。谓畀寿福。惟吾一体。五人无故。白首班衣。充衍堂宇。朝夕怡愉。期以永久。如何近年。家祸惨毒。朴女先夭。颙也继折。顈侄又死。已极伤割。君于夏初。发际生肿。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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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痰热危重。余在江寓。苍黄以入。中路闻讣。未及敛袭。呜呼奈何。万事已矣。余有何辞。告我天只。我非木石。何以堪此。君之两婿。前后以死。二女青孀。亦何忍视。祸故至此。呼天莫诘。念君才行。足以自立。意气轩轩。论议噱噱。俯视一世。不受人挫。变故以来。常思大义。立马燕山。盖有其志。口谈兵家。手持弓矢。有时饮醉。言及南京。奋臂大言。有泪如倾。慷慨杀身。必非他人。终穷以没。岂非天耶。先君墓碣。尤翁所铭。并于顈挽。称君孝诚。吾闻孝者。天必赉锡。屈伸之理。亦甚昭晢。不于其身。必于其后。四子之俊。宜食其报。君有遗辞。况敢或坠。门户之寄。其在兹乎。繄珍之丘。君卜寿藏。然君于此。不识其方。今兹宝石。亦云其吉。山川环拱。局势深密。既定其龟。万岁真宅。君方即远。载饬灵輀。兄弟毕会。恸哭长辞。然皆已老。悲复几时。始虽参差。终焉同归。二侄之葬。适又在彼。与之翱翔。可以共嬉。安知泉壤。不如人间。生者之悲。死者之安。君殁未远。精爽不眛。余酒以酹。庶几如在。
祭季氏咸悦公(惟谦)
兄弟五人。君其最末。君年初四。先君弃孤。君当何知。数月食素。天资异凡。人事夙成。自能读书。不烦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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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事慎老。受知尤翁。论议激扬。趋向甚正。士林为重。乡党称之。迨其中年。为养筮仕。专城十载。孝奉偏亲。白首班衣。兄弟无故。余蒙异数。 君赐孔荣。今世福家。我为称首。荣不可久。祸孽始萌。群会花山。人已少一。岁在丁未。痛遭终天。穹壤茫茫。靡所逮及。伯氏垩次。又不胜丧。馀生可悲。大运同此。君又作宰。实为二兄。病欲休归。久不遂意。两妇弄璋。次哥升庠。聊以自娱。亦云荣矣。期以晚计。于泗之城。一室经营。未春则夏。谁知毒疾。发于积伤。罢官旋归。未及衡宇。遂次龙邑。两月弥留。余在山堂。取便候省。数月之内。症情转危。苍黄夜行。中路承讣。入门叫号。已不闻声。呜呼痛矣。万事已矣。孝友之德。和温之色。刚直之气。慵慨之言。何处得来。吾不复见。悲不自抑。泪不自禁。宁欲溘然。无知无觉。然吾且老。亦不几时。死或有知。期在泉里。天下大乱。时事益艰。人皆荷担。不知死所。君安斯宅。于乐之丘。四儿皆贤。六十非夭。君其瞑目。收泪言之。呜呼君乎。尚识此意。
祭堂侄吁文(乙巳)
惟汝兄弟。生有美质。幼失所怙。吾兄弟托。才超志异。自力于学。日月将就。期尔成立。尔弟不幸。早岁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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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惜之心。久而弥切。怜你奉母。家事零落。就食于茂。愈不自给。余亦离乡。靡所止泊。不吊于天。家祸荐酷。子女弟侄。相继丧殁。汝亦抱疴。形神换夺。危之厉之。千万戒敕。汝来顈家。闻尔妹疾。苍黄走入。冒雨终日。一食之顷。遽尔殒绝。亲戚在远。谁能敛饰。堇以盛棺。藁殡累月。今始归窆。星茔之侧。寡母孀妇。孑孑茕独。冥道有知。九原应哭。幸遗二儿。上九之硕。伯父潜德。吾兄志节。与汝才行。未伸而屈。福善之理。终岂灭灭。毕竟如何。吾亦未必。悲填余臆。欲言则咽。酒泪俱倾。冀汝之格。
哭宋主簿(时荣)茂先文
国存而亡。公死而生。其生也永。其死也荣。
哭李掌令(时稷)圣俞文
天有一日。公有一节。此日不亡。此节不灭。
哭金进士(益兼)汝南文
谓可以死。吾心之悲惜而不忍出此言。谓无死死。大义之炳烈而不敢出此言。奈何乎天。
哭从弟贤哉文
哭汝死者皆汝兄。拜汝祭者惟汝妻。葬汝骨者非汝土。返汝魂者非汝庐。奈何乎命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