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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书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3H 页
上清阴金先生(尚宪)(己丑)
伏惟近日。台体动静万福。小生吟病度日。不能更进。门下承受清诲。瞻慕益切。新从下土来。目见时事痛。恨奈何。大孚不加罪。禬辈益张皇。金都宪爷已蒙递。宋掌令友未必就。若此而已。则国家事但委诸鄙夫之手耶。小生之志亦决矣。 山陵之后奉侍都宪函丈。浩然作归而已。寒斋独宿。私自耿耿。已将一疏。代弟送呈。而其中辞说。侵及诸官。恐延累师友。不得禀告门下。惶惧罪叹。
上清阴金先生书(己丑)
伏未审数日来。台体调候若何。伏慕之剧。小生不谋师友。妄有举措。虽以区区愚愤之激。不顾其他。而遣辞失当。至以师友之私语冒彻 天听。并及旅琐之状。乃有廪给之 命。复下于慎独函丈。使长者之心不安。又挠斥铨长。至于递职。世俗嘲讪。固所甘心。但于语默之节。无甚悖戾耶。杜门思愆。惶惧跧伏。故不敢进谒门下。伏乞少恕已往之失。指教方来之迷。不胜仰望之至。
答清阴金先生书(庚寅)
曾于舍弟之归。敬拜下书矣。感服盛心不遗遐远。至以时事之可忧者。有及于畎亩之贱。岂以庸鄙为可语耶。大人爱国之念。食息靡间。有所发于雅言也。伏惟献岁发春。大监匀候动静万福。小生病伏穷山。菽水随分。无足仰道者。惟是恋德一念。耿耿在怀。千里之远。无由致身于函丈之侧奉承清诲。则亦瞻望怅然而已。舍弟以儒疏进。恭修起居之礼。仍谢垂问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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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阴金先生书(庚寅)
伏惟初冬。台体动静神相万福。瞻望之远。不任下诚。侍生跧伏穷山。与病为邻。菽水依旧。亦不足道。天心可见于岭北之章。时事已去于白马之流。窃伏念君子之忧不以进退有间。胡可胜言。适仍宋生。敢修起居之礼。
上慎斋金先生(集)(己丑)
伏瞯承旨兄抵怀友书。得审尊体动静神相万福。小慰区区瞻仰之怀。而风宪剧任。适当此时。累辞不获。终不免一出。则似不容泯默。窃伏遐远。惟有伫闻上有以报答 圣上不世之遇。下有以不负多士非常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4H 页
之望而已。为之忧虞觊愿。食息靡宁也。侧闻英甫之来。讥谤溢世。惊叹之怀。不但为一友而已。渠于当时。引疾出门。虽骇俗见。实合古义。猝遇意外之狼狈。能得处之如此。伏想门下之意。嘉赏倍深耳。自 上留之以诚。至有无前之举。此人臣感动激切处。其进退去留诚是为难。然既已出来。断无更入之义。盖此友出自山野。国家待之之礼。自家处之之道。有异常规。称疾之意。挂冠之举。乃尔为之。则须臾更滞。少答 恩遇。不变其志。浩然而归。其关系士大夫之廉耻一节甚大。谓之微有过中则或可矣。至于訾毁谤讪则不亦异乎。世道如此。甚可寒心。似闻函丈挽之甚力。此友不获承命。窃计父兄之心。爱护之念。无所不至。深感 圣眷。预忧人谤。指教善处之道耳。但渠到彼地头。毕竟退归之外更无他义。其自处亦审矣。最有大恨于心者。此友请对一节。甚关时运。士友去就。有或观望而为欲决定者。差池一番。亦不足深叹。不悦士流之辈唱和非谤之说。终使此友。不得复入于朝。则虽谓之甚关时运。岂不可也。
答慎斋金先生书(庚寅)
惟谦之行。恭修一书。即蒙手书之辱。伏审春来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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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胜。感慰之剧。有难容喻。侍生兄弟一政并除。岂不荣光弊门。慰悦老母。而顾玆庸鄙。无以报答 天恩。恐为门下之累。而狼狈于是益甚。惶蹙愧惧。罔知攸措。明兄下来。英兄辍行。未知于义果何如。而窃想门下多少有怀耳。人心难定。 天意易动。查缚之举。必在早晚。诸公今日不合退缩如避事然。然如微末贱迹。亦各有分。固当退伏。以俟祸福之来耶。伏乞细量指教。
上慎斋金先生书(庚寅)
顷于回便。恭修谢幅。计已登彻。即日。伏惟台体动静万福。伏慰。侍生。老人比患齿痛。今幸差歇。而家儿疾病。亦皆向安。私以为慰。昨见英甫抵明书。渠引尹蔡与希文请同贬事避。入牌不进蒙勿罢。金持宪始振处。渠之辞颇峻。筵中且攻右相。右相见递。以此是非纷纭云。右相入疏。闻有悔悟之言。而惜其不及舌耳。大同。民皆不愿。先生虽退。而其言得行则幸甚。但恨明也何异于函丈之见。疏乃及之。使傍人得以议之耶。自下精神未会。论事每如此。则恐不责望 君上之一从吾言。且凡殚举苟于亲旧。如非系于大体。则何必自犯吾手。其间宜有方便之道耳。众叛亲离。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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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之几也。区区偶有所怀。而其在今日而言之。亦已后时矣。英公不退则或有一毫分庶几之望耶。苏氏论晁错无故发难而身不自任者。不为无理。如何如何。
上慎斋金先生书(庚寅)
暑热。伏惟气体动静万福。瞻慰区区不任下诚。惟泰幸以馀庇奉老粗遣。入夏以来。无日苏快。少有出入。辄益昏眩。虽欲强进。恐无受教之地。加以家无人马。农事苦剧。少待秋风。以为抠衣之计。明,英近闻依旧。英被新 命。无复行意。洛下三疏。见之。最是申说张皇。似不但已。然已知如此。不足惊怪。一德大臣欲两调。请召诸人。然不容并立。徒见情态。亦可笑也。胡还后洛论将发。所谓大臣以尝受恩力止之。及宝疏而 上不之罪。故台官测度 天心。乃复其论。而大臣不能救云。此等说虽是道听。而默念近事。似或然矣。今日之人。与北表里。呼吸相通。自 上孤立。亦虑不保。况其下者乎。门下早退诸人反初境界。已入清凉。聊以自慰者。偶有所怀。闲并及之。乞丙丁之。
答慎斋金先生书(辛卯)
安川便中。伏承下书。恭审暑雨体中康宁。感慰欣豁。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5L 页
似闻太学应旨疏中有许多说。火色极惨。不知税驾于何所也。月也言于人曰。山辈之来。其意非他。只欲黜自点。伸姜冤。成从祀云云。洛下又有金益炅为姜将上疏之说。未久赵台之谥事出。机会适然。此岂章子厚所为哉。要之根本。未尝不出于鄙愚妄作。时一念之。不觉惊惧而继之以笑也。
答慎斋金先生书(辛卯)
日者风便。敬承手书之辱。苦无往来。未及修敬。又赐存抚。眷念备至。感慰之剧。体中少愆。神明所劳。伫闻勿药之喜焉。侍生等。惟以老人粗安为自慰。只缘居乡无状。受辱于人。靡所不至。虽甚愧惧。亦无奈何。乡里纷纷。方有上言对举。苦事苦事。到此只且杜门敛迹。折陷之来。静而俟之而已。谤讪诟訾。于我何有。栖遑契活。奔走身心。无寸进有尺退。可惧在此而不在彼也。从前颠妄。大为师门之羞。多少忧恼。尚贻朋友之累。自当收戢反省。苟有自家容膝外。更不得一步放移。如何如何。礼书入梓。斯文幸甚。
答慎斋金先生书(壬辰)
伏承下书。教告存抚。伏感伏慰。信后庚炎尤酷。伏惟道体动止增胜。惟泰。比来疾患稠仍。殆无宁日。年龄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6H 页
不至老大。而气力精神顿觉衰谢。最是书册工夫难强而力。昏颓泯没。终于此而已耶。年来百念俱灰。世上切齿。家间皱眉。一切排遣。旧学一二书。随分加功。粗窥古人义理。庶不至终负师门教诲之恩。而因循媮惰。日失月忘。理欲之间。似有少得。而寻复茫如。言语之间。朝悔其尤而暮已复然。此为日夕忧惧。深欲点检而不得者。奈何。
答慎斋金先生书(乙未)
辱下书。伏承体履冲裕。实神明之所劳。区区慰喜。先碣大字。勤费神观。俾遂所愿。贲耀泉途。永以为子孙荣。举族铭感。不可名言。仪礼通解。承诲已久。自惟懒放。荒废旧闻。恐无以致力。未免束阁买椟。故徘徊愧蹙。不敢进取。惠眷不已。重辱教命。还深悚感。继自今当激砺。坚坐一室。收召魂魄。得有少进之望。则亲诣门墙。面受诲诱。箘载而归。
上慎斋金先生别纸
小子浅弊。何有知识。以粗尝从事于师门。不见绝于朋友。而所以为己之学。则空空有负平日教育之恩。方窃愧恧之不暇。夫何敢以知礼自居。而与人酬答。决人之事。断人之疑乎。况在今日。而可言乎哉。顷缘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6L 页
函丈修葺旧书。与闻其绪馀。及见闵氏之丧。有次子受眷于叔母之无后者。以谓国制必告君。然后定为人后。而此则未及焉。今为亲母服。不欲降之。问及于小子。小子于闵氏。亦幼时学事之家。义不可自外。则不敢以浅弊知识为辞。引问解中答黄宗海凡立后必命于君条。诵而传之。彼然而追服其服。其后尹吉甫诸人。大以为非。及拜函丈。亲闻诲责。不胜瞿然。然狷狭之性。有所昏蔽。则未易开濯。故有所疑于心。则虽师友之言。不敢强从。必问焉不置。亦非欲守己见。而因以求教之意也。窃尝以问解之说。反复乎心。则老先生之意。似以国法为重也。国法有可疑而不可从者。如兄杀弟得不死之类是也。以今法参之古礼。有相悖者。则其轻重必有能辨之者。然不可轻议有所变通也。况凡立后事。必命于君。今士夫家遵行之法也。古者婚姻。日月以告君。安知立后之不告于君也。父子之伦何等重大。而继绝存亡。必王者代天者可为。则国法必告君乃定人后者。似有意义。而参之古礼。未见其大相悖者。不惟不相悖。或有以正合礼意。正当天理。何故时王金石之典。未见其有悖于古礼。有咈于天理。而欲轻变之耶。今闵氏事。以为时王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7H 页
之制不必从。古礼又未见立后告君之文。故从古礼不告君也。则古礼不许支子立后。闵之叔父。支也。不当立后明矣。以为时王之制。支子亦继。故得以后于叔父也。则今立后必告君。然后定为人后。彼不告君而亦谓之从时王之制乎。其进退无所据。如之何。或曰。国制三岁前收养。即同己子。何可不为继乎。此似然矣。三岁前收养者。服齐衰三年。有父母则降为不杖期。法也。所谓即同己子者。虽养于路人。服之三年。亦同己子。非论立后承重之谓。且无见养于人而为本生亲降服之制。则此不可比而例之也。或曰。闵则异于他人。祖命之。父命之。君命虽重。祖父之命。亦不重耶。愚之惑滋甚而不可解。且道凡为人后者。孰不以其父母之命而有私自出继者乎。取人之子为后。亦孰不听其父母之言而有私自窃取者乎。闵之祖初命命才受养于其叔母之时。岂复有命曰。虽不告君而自为其后云乎。父亦岂敢自谓国法不必从。虽不告君而汝为人后云乎。祖父之意不必曰不告君。而今诿之于祖父之命。不顾国法而私为人后。曰此祖父之命。其可乎哉。或曰。叔母之丧。已服三年。此非为其后者乎。既服其服。又服其母之服。则是非二本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7L 页
乎。愚曰然。论事者只当求其义理之是而已。夫不告君。不成为后。果有合于义理。则前日之丧。当服不杖期。仍心丧汲汲闻官。定为其后可也。今不能然。则岂可以前服之谬而因而遂之。再误于今日。而复为今服之降耶。父母之丧。天经地义。不容私意。有所短长。今闵氏子为母之服。考之于礼。求之于理。稽之于法律。必降而无疑则可。万一国法之必告君而后方定人后者。不悖于礼。不咈于义。世之士大夫通行之者。而今皆不从。而遽降亲母之服。则求之人情。果何如哉。一有差误。悔之无及。而日后事有不胜其难处者矣。故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此之谓也。闻今士夫家或不告君而私自立后者有之。小子寡陋无闻。未知触犯于人。而妄发于闵氏之丧。宜乎见攻于人而无怪也。然攻我者。以先生之说为藉口。立帜而摈之。作说而唱之。浅陋颠妄。固有汰哉之罪。然此非臆出之说也。问解之说也。非问解之说也。时王之制然也。古者婚姻亦告君。安知其时王之制不出于古礼之意。而继绝存亡。必王者代天者为之。则亦非时王之制。古礼亦或然也。然愚之浅陋。不敢自以为是。而杜门齰舌。犹惧不免。况敢更为容喙。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8H 页
与人上下其论。以重僭越之罪乎。然近闻士人有如闵子者。以其不命于君不成为后。不服其丧云。先生之说行。则此人应服不服。而将得罪于人伦矣。夫如是则彼见问解中必命于君之说。岂不忻然。而以其说反疑先生之论。有如今日。或人以先生之说攻小子。则不知先生何以答之。且所后者当服而不服。与本生亲不当降而降。二者必居一于是。世间岂有两是而两非哉。徒守问解之说而不知变。素闻先生重法不可轻毁之教而不知改。今日复有所论如此。妄发于闵氏之丧。为世所笑。区区浅弊。本不足道。抑恐先生之说若无左验。则不若且遵时王之制为无弊。姑守问解之说为有据。夫如是则安得而不言。此实无隐之道也。求教之诚也。伏乞明以教之。以破昏惑之至。
与宋明甫(浚吉)(己丑)
夜来调况益佳否。弟老人渐苏快。今日几复常。喜幸诚不自胜。洛行绰绰。不关早暮。而英兄之意不无所见。千万决意。趁时登程。如何。少弟有所云云。不可谓专无意思。然不过掇拾师友间往来之说。而渠怀如是耳。幸毋复挠意。不负新疏时料理素定之心如何。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8L 页
惟望行李神扶。入洛之日。速蒙 召对。展布所欲言者。某之讥谤消止。国之元气大壮。无使邪慝间其间。岂不为国家之福。儒林之庆。临行。石老相禀一款。诚是妙计。想宜善周旋。安知英之退虽失东隅。兄之进收之桑榆耶。归语文武公。毋以一退须臾沮其志气。至佳至佳。
答宋明甫书
昨闻移那。谓已安顿。今审不易。病又似加。为之闷虑。弟身在白地。惊动大官。自念懔懔。兄反谓遭遇盛耶。兄为月疏。出入周容之。又欲游说。何足怪乎。呵呵。千万勿动勿轻。惟当去其泰甚而姑教之。不可则治之。俾开自新之路。似甚稳贴。此意默会如何。函丈曾教吾辈曰。义理所在。虽公辈可驳云。盖为国家说也。此意甚严甚正。
与宋明甫书(庚寅)
天气清和。百物新荣。静履安闲。对时俱胜。惟是此身。病蛰穷山。谩抱离索之苦。徒切瞻望之怀。则可慨也已。兽心效顺。诸人得脱。区区私喜。曷胜言谕。而首揆拘持。婚媾开端。目前之辱。方来之患。当复如何。无乃天故厚饷我羞怨。以为警动自谋之资耶。英传近报。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9H 页
虽或人之过虑。而亦不无理。足以惊心。果或有是则诸公早决行庄之计。不可谓不知也。武之制表。兄之书年。士林宜有惜之者。英之去就。虽有过处。至于此等举措。颇甚严截。此可强人意耳。想高明亦有所隐之于心。而为此说者。非欲追论既往。奉以勉来者耳。
与宋明甫书(庚寅)
敬承下复。所以告教者甚悉。亦足破惑。感幸良多。数日。起居复何如。洛耗闻之愤念。奈何。国家之虞。宜不止此。只自仰屋而已。今我不乐。逝者其忧。承有龙门之会。令人起懦。顷被函丈之邀。且闻嘉林有约。早晚得一盍簪。于此于彼。岂不佳哉。鲁论甚好。堂堂之说。生一大秦。殊可惧叹。或自家泛然。作入状志。不详本文耶。生于其心者本若此。则亦不足说也。世道益下。人心益违。此说得行。不啻猛兽夷狄。辞辟之责。诸兄似不得辞。而亦在吾辈自树立如何。千万自励。并引后来朋友。专以古人为己之学。说理说事。无不精白。则我势自立而吾道自明。诐淫邪遁不攻而廓如。如何。
与宋明甫书(庚寅)
不相见不相闻。莫此时甚。悄坐空堂。心则往来。顷日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49L 页
天恩。实出例表。不知何以自处。揆以古义。兼之身病。似无悔吝。吾辈自此各得清凉境界。随分安之而已。时鱼多骨。谁谓白马之清流渑池奋翼。不失邯郸之故步耶。顾怜此身。与病为邻。对书辄倦。比之曩时。追逐虽閒。亦不如此日离索之为甚耳。少待秋风。奉袂于黄山函丈之间。挟嘉林而翱翔一场。岂非大快耶。令人勤企无已。
与宋明甫书(庚寅)
信后日气蒸郁。动静节宣佳胜否。瞻溯深切。此中依旧。函丈书昨见之。康宁可喜。尤兄闻欲呈状。想与往复耶。吾人赖天之灵。既脱虎口。复归田里。志倦矣。事休矣。英意到今不欲更有言说。似可得矣。天心悔祸。必无此事。多骨多酸。谁怨谁尤。臧氏子厚。亦不谓之命乎。吾侪今日。只当收拾旧读。策励讲磨。以尽暮境之事。此长者书意也。真可服膺处。相望不得就。书何能尽。因风粗布。
答宋明甫书(庚寅)
苦恋欲伻候。多事亦不得。但以一书才因柳浦传去。计未及而蒙惠札。何慰如之。英札亦至。左右披阅。若鼎坐一话也。近事默已知之矣。吾辈已得清凉境界。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0H 页
彼哉何足道。曾与尤公语及台座必有是事。果然。善令复出。亦可念。其入文字欲何说。今日朝廷。不容并立。一进一退。一长一消而已。天下大势。彼已先据。虽有武侯之才。文公之学。克艰其事。况以区区之忠智。敢回狂澜于既倒耶。前日一出。固是妄想。而 圣君新服。加我殊礼。安知天下无可为之时耶。朝阳一鸣。群小敛翼。使一时之机。几乎转动。亦一快也。是以。吾兄人以为疏谬。而吾必谓之事业也。自北而东。维干及支。为一大根节。呼吸相通。肩指交持。苟有触之。畴不见败。主上孤立。亦虑不保。况其下者乎。多骨多酸。昔人所叹。渑池之奋。差可强意耶。尤被新 召。书无疏说。自处己审。不必问人耶。来教之勤。虽涉三思。愚虑所及。不妨一得。而近日病甚。全昧意思。强欲言之。亦无异见。况兄前后论事。弟无不与。每呵误人。而复不惩耶。呵呵。无已则临时作草。蒙示于未上之前。则愿闻绪馀耳。宝疏之后。台言乃发。其间情态可默想。一笑一痛。吾侪静俟。虫肝鼠臂。惟其所为而已。奈何柰何。顾吾前后所以自谋者亦不善。至此又欲与之较是非。则不亦已晚而已疏耶。除非上心犹有可惜。天下事犹有可为者。则此辈亦一虮虱耳。何足有无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0L 页
哉。不然则既往亦足噬脐。方来复可容喙耶。遂初赋温熟之可也。虽甚愤叹。亦自遣而已。惟兄谅之。
与宋明甫书(庚寅)
相访于寂寞之滨。感慰则有之。日暮归鞭。不瑕有伤。驰念不已。此中如昨无足道。时事日去。吾辈宁保朝夕。营营筑室为生计。可谓妄矣。北风其凉。雨雪其霏。超超岭路。脚血行色何如耶。计海内同此怀者谁耶。苦事苦事。
与宋明甫书(庚寅)
武书转至。见之自然流涕。区区慨惜。亦岂为一俞棨哉。其书独无几微见于辞。想是行人不如居者之惝恍也。奈何。
与宋明甫书(辛卯)
示意谨领。政院秋曹。形势有异。其事顺逆。无足怪者。还可笑也。此后事。只在推官查卞时。并举此中诸诬入覈与否而已。鄙意诸人怂㤦。天意如许。以利害言之。节节生病。徒增纷纷。反治凶人。万无其理。以义理言之。欲卞之意。乡人之上言已矣。愤屈之辞。希张之抗疏极矣。又欲呶呶。必计胜负。恐被旁人之益噱也。鄙意自初不欲年少陈疏者。近于朱子所谓击鼓讼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1H 页
冤者故也。今日见屈。虽不发白。卿状安疏亦有辞于后矣。细量指挥乡人更疏之举。尤意似得。必欲留之少待结末。无妨耶。天下义理随人随异。乡之欲卞。亦是渠理。而自我言之。不如不为者昭然无疑矣。
与宋明甫书(辛卯)
罗生竟不起。痛哭痛哭。神观永隽。宜若向用。而遽尔夭折。岂以运气所关。兄罹此惨耶。凡百已定。谓之何哉。闻当趋造。共慰此怀。而疾病忧恼。尚稽伻唁。尤增苦郁。洛音近闻何如。张也招来否。大槩今日事。一时利害荣辱。固不可言。惟在义理如何耳。彼此有分。同异殊悬。得失胜负。我以吾义。不务诸己而怨乎人。所可忧惧者在此而不在彼也。以彼为君子也。则初无弟疏。亦无兄举。不然则相报相中结。凶人恣所欲。何足怪乎。口舌付之一笑。祸福甘心受之。此外似无长策矣。柰何奈何。张也常忧其志气或不刚猛。今见此举。害我虽甚。排众独行。遇事可为者。而决果每如此。何患学之不成。行之不立。为兄不能不慰喜也。
答宋明甫书(壬辰)
书来。承闻石室云亡。痛哭痛哭。历尽天下之变。全其所畀而归之。可谓君子有终也。死者想无憾。其于后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1L 页
人安放何。悲悼之馀。仍复自念。不才知分。甘心十年之丘壑。中间妄揣。轻易一脚之出门。盖缘此老为之前也。终使雠怨满世。动辄得咎。斩穴之祸。朝暮等待。人苦不自知。其何能无介然于冥冥耶。计海内唯左右为同此怀耳。七夕之约。非不铭心。暑热如此病又添。恐不暇拔出。贤孙日有所读。姑未见泪。可喜。
答宋明甫书(甲午)
昨蒙悟过。大槩得兄音。忽承小牍与诸书。感荷。观今时事。灾异似非虚应。 主上虽忧惧之勤。而恐无补于事也。闻兄欲应 旨而一言。足见君子之心爱 君忧国。不以进退而有间。至于询问浅弊。则其不惩而有所云云耶。令人捧腹果欲言。亦能言耶。欲言海中之雾露则嫌。又欲言岭外则法当相避。不知有甚力量能有以办得否也。 上之求言。姑备故事。而下之应 旨。不能尽其言。则不如衔口过残春之为无事耶。无已则只见义理。不见利害。只见勇忾。不见胜败。只见南不见北。只见君不见相。只见国不见其身。只见文文山,陆秀夫之必欲匡复以死而殉。不见王蠋,江万里之退处。只见重峰直言不已。终以身殉。不见退陶之晚隐。惟如此而后庶乎其可也。览亦丙丁。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2H 页
问解草草看过。有标处亦宜更详。而致之英所如何。此册几就完。数三日鼎聚一番。必待英还亦嘉。
答宋明甫书(甲午)
把笔欲答。意思茫茫。吾 君圣明。岂不容此一臣。其死其生。亦不足言。朝无一人敢言者。奈何。文疏与小纸并迂书送上。不必传挂他眼。求言之下。虽或有妄发。勿用而已。何罪为。 王庶几改之。余日望之。古人岂若今日之切乎。北人似不但已。吾辈不知死所也。
与宋明甫书(乙未)
不相闻且有日。尊嫂症患。更无向安之渐耶。兄起居眷聚各安否。弟病数日差安。方且向锦。忽奉函丈书。疑礼刊役在望间。不可不更勘。急出为教。故改图连山。望后当入峡。见舍兄书。贤孙待我迟久。尤懒慢多废阙。极令人闷叹。速为招出。转送遁院。随我往来如何。此三儿以我多出入。益惰于嬉。贤孙亦然。忧念似不能以寸于兄也。与兄相见。自此益远多少情怀。谁与告语。怅然。希张焦煎于侍药中。恐无馀神气。亦可悯然。此中近事喜乖每不如意。久于此非计也。从前得静养数月。聚神读书。颇有意味。何故更欲奔走耶。锦中久计良以此。而不果成。亦可痛。年来益觉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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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一日之福。志气衰颓而然耶。
与宋明甫书(乙未)
昨复。始知令孙遇痘。神明所佑。恃而不恐。而区区之怀。日夕悬驰。方欲仰候而未及。蒙耑书。食道加胜。何慰如之。闵服教示折中之论。无或近于子莫耶。乞更思之。凡出继必命于君。果如问解中师说无疑。则此事间不容发。幸与尤兄精确示破如何。浅陋则不欲更有容喙。重被汰哉之诮耳。鄙说万一有合于法意。世或有以是之。则近世士夫家私自立后者多。其何以处之。宜拙者之见攻于人而无怪也。吾辈积年修整问解。而今各以所见。辄欲变通。则得无如自侮其法耶。此纸转示尤兄。即令丙丁之。
答宋明甫书(丙申)
昨自函丈归。闵台叟访到。略说兄边事。玆不意手字落在眼前。开慰十分。静养山中。小车时动。冲健可想。贱疾一旬行役。筋力殆尽。归委枕席。倦恼益甚。自怜。天褒二字。被之草刺之臣。岂非荣号。而自顾无状颠倒谬妄者当之。果为着题耶。为可愧悚也。最是闵君常爱其英,敏开达而忧其喜事。初不思不知人之甚且不识时宜至此也。且明公为政之日。废疾姓名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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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于注拟之间。其为私耶。为公耶。三十年过从之厚。抑可谓之知己耶。闵君兄弟托契自谓深重。而既不自量。又不谅人。以渺然新进。广引人物。旁及不似之身。岂不可笑之甚乎。吾兄狼狈。朋友共忧。 圣恩如许。何以报答。下索堂号记识。徐观而为之未晚也。
与宋明甫书(丙申)
连日往复。虽甚草草。亦足以慰。函丈闻进粥廿馀匙。近未有者。其得回春之势而见佳兆耶。中脘针后未知更如何。不堪郁郁。向者闵服。闻迂公为宗伯。才受教。申明令甲。一边父母不在。不许继。闵家以故迁就。不肯闻于上云。此则明白无甚可疑者。而人以闵子降服多议论。独吉甫怂恿。使人狼狈。可叹。吉甫亦少变前说。使速闻官。其意亦以为必告君为人后也。未告君。不成为人后。而预降其母之服。可乎。近观朋友间。意见言论。多有不同。若闵服事。鄙见虽误。其失在我。亦讲之而已。然兄见以为好胜。而执中两可。不肯一言以正之。亦未见其得也。此则然矣。况于其他而有怀不与之相语耶。 国家二百馀年。不自我先后。而天翻地覆之变。身亲见之。当时若父母初丧。人人皆若不可生。伯夷,叔齐之薇蕨。以为周草而疑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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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有立乎朝荣其爵利其身之意乎。日月渐久。人心玩愒。居则求其容膝。至营宫室。衣食忧其不足。巢于栋焚之上而子母相呴呴。其势自然然矣。士之处野者。晦迹韬形。使天下后世。不知其何许人。可也。不自量力。妄想时事。轻犯世患。几危社稷。自取困跲。诚愚也诚妄也。而又有一种便身谐世。知其事之不可为。而不欲咈时之宜。苟为依违之计。其法则妙矣。不知左右今日意思何在。世人皆知有左右。则晦韬不可为也。所言逆于心。亦未必其断然无疑也。最是近日事。必使 上心晓然亟罢守阙之举。屋下不可有一言。不但不言。吾心亦无过忧之念。无论一时之利害。欲知天下之胜负。则 大明之方正学。我 朝之六臣为胜也。况在无形无影之中。而可为忧念之过乎。逆节虽或有之。吾 君天命之所在。而秪见其自戮而已。癸亥后讥察。有识以为亡国之事。况在不当疑而疑之乎。默观时事。十诬告虽皆杀之。朝廷疑惑。恐未尽袪。岂不大可惧哉。呜呼。 先王之子孙。终皆不保乎。谋国者不能善始。而至于此。可痛。益欲断发入山而尚寐无聪也。
答宋明甫书(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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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手书两度得之。皆因外处。不得专人修谢。愧恨。最是谥事顺成如所愿。斯文之庆益切。吾辈区区之诚。赖吾兄敏事。尤欲聚首相贺。还念兄遭遇。将何以报塞。为之共忧。恨病不能驰会。方深耿耿。玆又承兴国之讲。不觉神驰。灏斋若复作会。则一步更近。庶得强疾而趋耳。但向人每发高谈。庄士亦戏耶。欲一出先怯人。使不得议后。则似涉用意。且劝人使之高。则以俗贵自处耶。呵呵。聊相报以为笑资耳。
与宋明甫书(丁酉)
苏惠令札。大意已悉。迂公大拜。为诸贤忧虑倍深。得君如彼。又有平生亲爱相许者在上位。而为之左右。惟其人之才之德之如何耳。虽欲退。无辞。昨者某友以兄近欲浩归之意示之。答云。不出则乡邻。出则同室。救斗而不齐。则继之以死者。讲之已熟。此意不失。则其间虽有些未尽者。不为病。在外者俟见其出场而论之。此说何如。浅见大义如此。故前后宠询刍荛之言。而不敢以他说挠之耳。
答宋明甫书(丁酉)
穷寓遇寒益缩。寸步不能出。吾不见人。人谁见我。寂乎寥乎。知旧间书绝亦久矣。昨者兄一札自尤而来。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4L 页
为慰多矣。其中有宜复者。而既不得便。何由致之。只自郁郁而已。今承手字。伏审旅邸起居超胜。喜幸无已。但示谕语意有不可晓者。三复惘然。不知所以为说也。今日出处大义。讲之已熟。但有事在。岂以出者为卑而处者为高乎。况处者虽高。世有当之者。其可混施于人人乎。如愚妄不足道。然爱君忧国之心。秉彝所得。闻一君子进则为之喜。一小人用则为之忧。盖中国不可一日背。夷狄不可一日向。而君子见用于时。则庶几有望。于正人心知所向背故也。兄之未行也。欲劝而起者为时也。其起也还复止之者。重其行也。过虑。以为自量或不审。裁理或未精。有些不碍诸般作为意思。则岂不有愧于人心天理之正乎。故尝以谓 主上圣明。此时岂不为少康。贤士汇征。论事岂不为可观。若不向顶门下针。犹落第二义。则假饶立得功业。苟焉而已矣。吾尝言国家爱民轻赋虽是急务。若北来责应之役。不可推移除减。何者。欲民之困于北币而使之不忘愤怨故也。然则主圣臣贤。时有少治之效。民有少便之乐。则中兴之望益绝矣。被发左衽。吾终不得以免矣。其可忧岂不甚矣乎。故闻吾 君致敬于兄辈。则为之加一忧。尽礼于兄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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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为之益一念。以庖廪继之。则何不曰古人之胆足尝。粟肉敢辞。以公司修葺其居。则何不曰古人之薪可卧。公役敢辞。如是而自居。如是而告 君。君心一正。群下莫不一于正。何事之不济。何功之不立哉。故某院之毁。虽快士心。岂若幽燕僭阙撤去之为胜。 陵行习操见停。岂若昆明讲武。终建大业之为期。湖西斗米今年赐民。岂若通三南为一大同。一结定出五斗。而以其馀为养卒之资之为大乎。前人请加赠职。岂若朱子议宗庙昭穆。以待中原恢复后之为正乎。是故。吾兄今日事功。虽播于儿童走卒之口。未有以喻贤士大夫之心者。不幸而近之矣。若夫俞同人之力举且慢。何则。使吾 君苟有桓文之志。则雍齿高祖之所憎恶。而不敢不用。使某虽见罪咎于国家者。必取其人望而释而用之矣。又不见歌者之田且止乎。至于愚妄。又何足有无。而兄于 榻前每举姓名。何使人羞愧至于欲死乎。其言过误。亦非所以事上以诚之道。何不思之甚也。示及傅会文致说。昨者尤公欲为疏尽言其事。吾力止之。盖今日急务岂无大于此者。而先为此纷纭之端。挠兄辈机会耶。尤见兄书闻黄说欲自劾之教。以谓愕然。吾答曰。为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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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力陈者某公。旋复悔之。欲自劾者某公。干我何事。兄闻之愕然。兄亦勤矣。此说何如。向见人之爱我者。或不韪其疏而但举其人。开导 上意。欲以为一时授官之地。乃分人与疏。或不欲全弃其疏。只就稍缓一款分疏全体。以为徐解 上心之端。或不弃其疏。虽以此罪其人。而必扶护其论。以为清议一分之助。吾不知孰为爱我之深而孰不深。然都不关自家。亦任他而已。噫。姜之恶。国人所知。而至于逆节则不甚分明。故 先王之教。以为埋凶置毒。未必非此人所为。以未必非加其罪。所以致人之疑也。当时一二臣。如金贼何足道。赵某引春秋无将之义断之。然后姜之罪定。 上之心决矣。姜以罪诛则斯已矣。又重其狱。以诸孙谓为祸根。用延坐律置之绝岛。必使之死而后已。噫。姜之于 先王。与天属有间。有罪则废之亦可也。诸孙非 先王之血孙乎。虽以罪罪其母。诸孙可使随而死乎。子弄父兵。犹可。答况无罪乎。他人无辜。尚不忍。况诸孙乎。其所以必重其狱。使诸孙不得其死者。非当时一二臣乎。必欲重其狱。故赵之为礼官。以申之女与孙。皆使离异。逆贼之女出嫁则不为坐。非 祖宗之法乎。使申实为逆。与他逆何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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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独使之如此乎。权盼之妇为逆家子。以功臣适嗣。礼官许其离异。识者亦以为非。李吕亦功臣乎。赵因此为證。此与春秋傅会同一关捩。而有甚焉者。姜以恶见废则无辞矣。必加以逆名而诸孙见坐。姜族尽赤。至使 先王之仁圣。未免杀孙之名于青史。岂不痛哉。奸臣以诸孙谓之祸根而除之。自以为社稷计。噫。堂堂我 王。受命传国。天命之所在。人心之所归。虽有百诸孙。谁敢肆其不逞之谋。为自取灭亡之计乎。使逆贼有之。虽无诸孙。无所不为而自底其灭矣。必除诸孙者。金贼之事。而赵以少时人望。 先王何负于此辈。而乃附托金贼。助成其事耶。此人人所以痛切于心。而愚妄发之于狂疏者。望或 君上之有问。而遂欲尽其说也。当时只举其端而语不分明。不得抽出其肠肾以暴于人。至今恨其言之不毕。而不悔其妄作耳。兄之为此分疏。虽似未尽其本旨。而前后一贯。何恶于辞。而旋欲自劾耶。自劾又欲何辞耶。然今日大事。在此等事不必汲汲如前之所谓。如何如何。吾有怀。为兄敢自隐者乎。病废此时。虽不宜与人上下言论。而兄有问则其何说之辞乎。穷陋无便。虽欲书。其路无繇。而兄以轻绝迫切见责。且曰。尚此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6L 页
未归。见绝于人。何其与此间意思不相符如此其甚耶。吾以归为可乎。兄行。吾有何说耶。此实肝膈之要也。乞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建立不世之功业。使人复见天日之重明。则如不才癃疾废伏田野者。与有荣矣。如何。来便忙卒。故迂台不别书。若见此纸。必发大笑。然本性狂妄。其言之不得不如此。奈何。
答宋明甫书(丁酉)
书后动静复如何。瞻溯日勤。前书所以见教者。犹有未相悉者。三复以还。徒增惭赧。所谓梦寐所不及者。果有其端矣。吾于二兄。有怀何可不尽。以前一事深责某公。渠颇见困。又以我为證耶。兄当怒则怒。何故隐忍不一言。每见屈于人耶。恨其弱甚耳。然此则相对一笑而罢可也。怀庆说。闻兄有所论议于某书中。而漠然无及乎此。何也。吾意到此尤尤不可不出。已出者尤不可退。以此义责勉。相招而去可也。闻兄以此欲急退。吉甫以此停行。与此间所料相左。可怪。顷见尤公。责以大义不可不出。则以无才自叹。又责之以无才则何故敢为非常之论。以试 天意。而又复畏缩云。则答以无与同事者。其说穷矣。其不可久守东冈之陂。而诸公乃以祸福之说恐动之。此所以见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7H 页
折于尤论。而适足以资其不行之一端。可笑。以吾见之。今日诸公皆无向前担当之意。而各欲塞责。为自家便身之计而已。不能不慨然也。乞兄坚坐。责尤公不可不进。切不言祸福如何。
  别纸
窃念吾兄痼疾几年。精神筋力得保于此。以至担当世道。夙夜效力。玆非幸欤。朋友之心。亦可谓荣矣。然君子爱人。不以姑息。其地位愈高则其责望愈重。奈何不以古人出处天下大义期于左右乎。惜乎兄之学术未博而径约。处己过谦而自小。非不知野处之为便。而不得不动于 召命之重沓。非不知今日之有事。而不得不歉于才力之自量。是故。感 君恩之意多。尽吾瘁之心少。若其告 君。则择其一二无甚利害之事。从容陈达。仅以塞责。至于接人。则必以和颜温色。不论贤愚。皆欲得其欢心。且念人之议后。欲援退翁而自比之。则其志已不在于天下事矣。及见尤疏之见售。得以知 天意之所在。则吾之出处始无所愧于天理人心之正。而尤当勉其遁思。增气厉志。期以大计。责尤公以不出。罗吉甫而必致。岂非明公之所急乎。而何故勃勃于尤书之中。过疑于招祸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7L 页
败事。而又以以是为愧见教于此。非愚昧之所能晓也。此不过吾兄只欲与清慎游于地下。故其为志不远而其计不久耶。然所学于两老者岂无大于所谓。而乃欲云云。可谓递低一等也。尤公之过刚。人皆苦之。吉甫方移书大攻怀庆之论。不啻数十百说。而其论不免于利害祸福之私。故无以厌尤之口而益尤之疑。可叹。尤公此说。今日何可无也。已知 天意。而不可每论其事。则诸公之言。正合鄙意。然所以为忧之端。似有异耳。吾之忧不在于北祸。而在于诸公之不以此事为己任。兄若久留。尤何敢不进也。
答宋明甫书(戊戌)
伏承专札。恭审起居超然。开慰倍荷。 春宫拟进箴语。皆前贤格言。类聚略备。可谓精矣。然 幼冲始学。莫切于日用行事之上。自夙兴而朝昼夕惕至夜寐。衣服饮食居处言语。所以儆戒等说。段段采摭。各当其事。一见使之有受用之地则似尤好。如何。且论治平之大纲。不可不详言天下之大义。如夷狄不可一日向。中国不可一日背等语。添入为佳。大槩此事不宜草草。乞于心上经纶。毋徒古语之为袭也。
答宋明甫书(戊戌)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8H 页
路中所惠书。最晚承拜。入城漠然无闻。悬注。 上候渐向差安。臣民之福。何庆如之。天气寒凉。旅榻起居神佑万福。海浪已息否。炭兄还入。更无他意耶。昨尤书问我何故峻责兄行。此贤院临别之语。不过陈说所怀。要之至当之意。而反以我为责耶。然野外杂谈。得失何关。更愿诸公凡有猷为。必先相可否。熟复而后。发言公庭。无使傍人指议。幸甚。
答宋明甫书(戊戌)
惠付手书。伏承示教。慰甚。即日寒风。起居珍重。两兄今日事彷佛坡潭。为其所未遑者。此区区日夜所望。癃病幸须臾无死。得见太平。则畎亩亦与其荣矣。锦山院儒有请额之举。伏愿台兄指挥。此院先人兄弟与乡人勤苦而成者也。遁院想已 下批。其号云何。
答宋明甫书(戊戌)
昨得手书。披豁倍慰。比来台候益胜否。弟仰俯粗遣。小小病患不足道。只此分外 恩命。未蒙即递。未免重冒。惶闷。市梦恍惚之间。恐未分兄我耳。同德共贞。何以自二而使别人干其间耶。幸与沕穆。使是梦归之虚也。极有禀意。书烦不能。
答宋明甫书(己亥)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8L 页
端居深念。上忧下虑。极欲破郁于论心处。而亦病倦伏缩。情问有及。苏豁慰感。此是何物。 圣眷罔极。优许置閒。惠及老人。兄又除官。秋毫皆 圣恩也。非木石则岂无感惕之心乎。趋走执事之下风。苟有计议可补 新化者。在所不辞。而匹夫之心。犹自耿耿。早夜区区之愿。必执事担当大人之事。使我 圣上遹遵 先大王之志。无复退转之念。则此物亦不足道。尤之一日二日。去职就职。江上门外。不须争也。况汝河幺么。论之可也。不论可也。如何如何。 山陵儒论冷淡。地说闹热。奈何。其理渺茫。惟朱蔡可奏议。不知者不可有说。然等不知。当参人事。而所谓异论多主人事。人事似胜耳。兄可默会。
答宋明甫书(己亥)
惠书慰荷。今日事。以地说则其理渺茫。某处之胜难晓。以人事则民心波荡。可忧之端不一。人主以为民怨不足恤。公议不足听。只此一心。兴丧系焉。所以今日大臣缺然于心。而儒臣求退之急。一失众心。后难收拾。国家祈天永命。不在于諴小民乎。使水原为第一。其他次焉。必取其人事之便宜者。而况未晓其胜负乎。台兄欲请对。得矣。天下安有徒信杂术。不顾人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9H 页
心。而可以为国大计者乎。若得回 天。善定大事。并招左揆与参赞。慰解消释而后。凡诸大小事。次第谋为则可庶几矣。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今日进言者。必先格一人之心。以匹夫不得其所为主后。为异日为疆之根本。而异术不攻自破矣。若得小开 圣心则并请他儒臣召入合力。无妨。他儒臣虽在门外。苟以诚致之。岂辞乎哉。此是大机会。虽力争可也。
与宋明甫书(己亥)
已知有此。而接政目。忧喜一倍。夜与鲁友亦娓娓。不知动心否乎。此则然矣。最是 圣上必有严惮之臣。圣德有进而臣民不失望矣。此任惟执事者当之。区区所以深忧深望者。必执事先攻己阙。可进而为大人之事矣。幸无复一毫退转之念。将第一事不让别人可也。老兄委曲宛转则有馀。而直截强毅似不足。此则深忧耳。知此则攻阙如何。见兄劄。 批辞姑停之弊虽有之。国家之体。民心之慰。大有补矣。为执事亦喜焉。虽不得终改。至于迫不得已。则不犹愈于排众独断乎。恨不早为之讲悉耳。
与宋明甫书(己亥)
伏承泄症复作。贡虑。疏本与鄙意似左。只当自引其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9L 页
疾而已。尤事才定。更起其端。不亦苦乎。自 上万无改授之理。 天心有悔。不过新是图耳。坚定不挠则执事狼狈恐益甚。如何如何。无已则当如迂说而已。然区区之虑。昨已悉达。断断焉无他计矣。鄙事屡禀而屡教。似不相悉。百思亦无善策。恐终必得罪于执事也。 山陵。俞书果是则幸甚幸甚。
答宋明甫书(己亥)
伏承两书。勤诲良荷。台体胜安。尤喜。此中无足道。意外 除命又下。 圣教如许。闷迫闷迫。欲上文字乞免。 山陵前期。十月旬间上去。此计何如。虽去。只得如前间往来。无补于公私。可怪之甚也。尤公终是难留。不可以言语劝沮也。自 上必示以 先王未年事继述之意。然后尤无辞耳。此则在兄善为之道达。如何如何。此公在朝。虽不见其日有显效。而下归则多溃裂矣。老兄岂不默察而审处乎。
答宋明甫书(己亥)
承慰万万。示意谨悉。中庸岂不可讲。然闻 上曾讲易学。鄙意以为不可 幼主学问最忌务博。一句一语。要必实践。如大学条目。讲之又讲。熟之又熟。朱子章句或问。读如经文。兼看栗谷辑要。融贯会通。然后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0H 页
更进他书。似为着实。移 御之举。未知何故。自 大内如甚难安则虽不得强谏。至于廷臣之请。则甚无谓也。
答宋明甫书(己亥)
惠书伏承示教之勤。感慰之馀。不觉发叹。金言闻之。初不欲闻者。故不入于心。曾未及之。非相外也。大槩此事只在是非如何。其间曲折亦细细耳。然执事无是事。而人之疑之若是其过。则责有所归。何必欲哭。论议一分。苦未易合。日后之虑不浅浅也。不但金事。其时议亦有人言。迹偶近似。疑端易生。此则为之咄咄。我虽无心。时势之所驱。不能独立。则自不免在里许。甚可惧。因此加勉。则他山之石不为无助。如何如何。顾心无愧则事为亦末耳。不可长存在胸中。毋过自沮。勇意担当。沕穆同人。共济国事则幸甚幸甚。
答宋明甫书(己亥)
复书谨承。教意极荷。此汉危踪。一二年来。虽因朋友之不弃。误蒙 圣上后前恩眷。而人之侧目訾口。犹未休止。一身固不足道。以此龃龉。可论时事。见信于上下。而有所措置乎。不计成败利钝而为之者。已入者之事也。此则方在局外。何可与诸公。上下翱翔。自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0L 页
取颠跻乎。昨年陈疏之计。只是尤公。既以不似之名。误达 先王。至承 批旨。无辞可避。而此身不可仕进。故欲以所怀书进。因恳以此言。用则身虽不进可也。不用则虽进无益之意故也。盖疏中之事。尤已略进于 先王。既蒙采用之教。故尤不敢隐。不辞僭猥而欲以写呈矣。今则兄且不知此疏意之何如。不取信于高明之见。而望有施行之举乎。虽上特为休纸耳。故慨然于兄之径发矣。有何别意思于其间乎。况疏草实在乡家。虽上。势少迟耳。此不可仍蹲之意。前书略尽。兄可谅否。况今忧虞之端。不一而足。既入者可悯。况未入者乎。历观故事。晦,退未免后人之疑。而为此二翁亦不易矣。尤则有不可挽之势。无奈何矣。只是朝野之望。 圣主之托。名言在兹。释玆在玆。为国则可大喜。为兄则可大忧也。此身朝夕下去。而上之 圣主幼年。投艰大业。下之贤友重任。政事日埤。令人忧念。岂但发白。最是贤兄言论每让第一事。固是谦德。如有一毫退让底意。则第一不得。二义亦未易。第三第四。至于层层递下则此何如。向者医事。弟若在那时。则岂使吾兄狼狈至此乎。千万毋自轻。为国家慎重。为师门贲光。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1H 页
答宋明甫书(己亥)
日气沈阴。台体节宣宜否。此块伏。 圣批加隆。感涕自零。有 君如此。不忍便诀。而留之亦难。惟兄知此。谁与告语。拙疏非是元不欲上。言之必可行。是吾素所愿者。故欲兄详加察纳。审其可否。然后陈达于 上则庶有终始之望。今若索进。终不见施。徒取人讥。公私何益。此拙者之过忧也。所引孟子之说。有非臣子所可闻者。吾兄务胜。至为此言耶。前书以连入 侍为无耻。私切捧腹。每服兄之忠恳为国。自以不及。况此礼筵。兄何敢辞。昨日停讲。以 玉候不宁耶。伏虑伏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