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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南先生别集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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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南先生别集卷之九
 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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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说(拾遗)
  [己亥]
  [二月]
初八日。宋时烈进曰。俞棨于军政事。素多料理者。自 上下询。则必能上达矣。 上曰。第言之。臣对曰。臣在乡时。目见军兵困于收布。不可不变通也。 上曰。此弊。人皆言之。而但无变通之策矣。臣对曰。 祖宗朝。诸卫皆两班。今则皆常人。军士中逃故老弱。并皆荡涤。以绝收布之规。两班之无故者。举皆收布。以充其数。则军役自歇。而国用亦无减缩之患矣。 上曰。外方庶孽之庶孽。皆闲游云。此辈亦收布乎。臣对曰。两班只为收布。而勿定军役。则此辈虽定军役可也。若为此举。则必示大恩大信。民乃服从。 上曰。商鞅立三丈之木而民乃趋令。信不可无者也。时烈曰。曾闻俞棨之言。收布之举。若定行于秋成。则逃故儿弱。汲汲变通可也。○臣进曰。当此遑遑汲汲之日。亟施恩泽。岂不好也。臣闻关西铺子之弊。罔有纪极云。此亦时急变通也。时烈曰。臣亦闻之矣。俞棨之言。极是也。棨在兵曹。已多料理者。备局之坐。出仕进参。何如。 上曰。依为之。
十三日。 上曰。俞棨上疏。既令大臣议。外方物议。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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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沈之源曰。臣闻物议。则逃故之弊。俞棨所陈。皆以为诚有意见。但不时收布。贫寒士夫。必有怨言云矣。宋时烈曰。此事。臣在乡时。与俞棨素所讲议者也。先使棨详定事目。然后更议似当矣。金寿恒曰。此法之断行。惟在节目之好不好也。臣进曰。兵食之策。政不可缓。而只有一事。今者倖民甚多。 国初虽公卿之子。不以文武艺。籍于学校及五卫。则皆为军保。今则国纲解弛。卒然复古。非惟骚扰难行。恐有他虞。臣之愚意。上自公卿之子。下至乡谷士子。凡无属籍者。皆令出布。以助军需。其脚色不明行止或杂者。不得预于此。则人皆艳慕。自愿出布矣。然后区别其不得预者。从其色目。以定相当之役。则兵食自裕矣。盖今日军政。实有不均之叹。先自公卿之子出布。则其下定军者。亦将曰。公卿之家尚如是。吾等何敢有怨苦之心云尔。而且以公卿家言之。岂爱一布之出。不肯为国救弊之道乎。 上曰。此说甚善。须从容讲究可也。○宋时烈进曰。 祖宗朝。以仁厚立国。无异于宋朝。郑梦周之精忠。 太宗旋即褒崇。此所以启我文明之休也。惟是王氏子孙。不能保其性命。此不无遗憾也。 上曰。彼时事。予全未闻知。为我陈之。时烈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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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太祖受命之后。欲除王氏。而虑其逃匿。声言于中外曰。移王氏于海岛。使相生养。王氏争相自见登舟。岸上有一僧以诗呼之曰。一声柔橹沧浪外。纵有山僧奈尔何。因痛哭而返矣。宋浚吉曰。其呼诗者。乃王氏云。 上怃然。臣进曰。当时此谋。非出 圣祖之意。乃开国诸臣所为。开国之人。皆以王氏旧臣。利害之心。不能胜义理。既卖其君父。以图富贵。又屠其子孙。以防后患。若是者。皆枭獍之类。何以举颜于天地间哉。宋朝之仁义。非前世所比。故士之报礼亦重。至于航海崖山之日。犹不忍弃君而去。及夫势穷力屈。君臣上下。相抱入海。以至陆秀夫之鹇。亦感主人之义而同死。以此观之。皆在于人君培养之如何耳。凡立国之道。诚不可不审也。 上辞意颇怡曰。此言诚可服膺也。
  [庚子]
  [四月]
初三日。论诸宫家免税及愿堂。(说见年谱)
十九日。论尹善道事。(说见年谱)
二十三日。郑太和进曰。许穆疏。据礼进达。而宋时烈所言。亦据礼文。自非明于礼者。固不可断定。然我国之制。无为子三年之法。故以此献议。儒臣台谏。今皆入侍。使之各陈所见何如。 上曰。皆陈所怀。沈之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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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未行之事。行于今日。未知如何。太和曰。去古未远之时。或有所未尽者。而考之实录。元无三年之举。之源曰。从 先朝已行之礼。可矣。臣进曰。参以人情天理。且据 祖宗故事断定。而 祖宗朝所为。亦无所据之文。臣未知何如也。尹飞卿曰。儒臣所达。既无明的可据。则 先朝已行之例。似当从之。许积曰。 祖宗朝所定五礼仪。以期年为制。与其是非未定。宁从 国制为当矣。李浣曰。大臣及诸臣。皆以从 国制为言。是似便当。 上曰。小祥练制节目。问于宋赞成。未及还来耶。太和曰。时未及来。而闻善道疏语。则岂有献议之理乎。五礼仪练服一节。异于私家矣。 上曰。何以异耶。太和曰。 国制则中衣及冠外。正服无练之规。私家则新制而服之。带亦以熟麻为之。臣意则从五礼仪。似当矣。臣进曰。宋浚吉等。既已陈达。今不必更陈。而新造功衰。是古经礼意。家礼则是从简之文也。今之百官。自古从简。以冠带兼衰服。若有别里衣。则当练之。而今无里衣练服之节。似无可施之处。百官之当初所服。亦不能尽从古礼。今当改带练冠而止。宜矣。 上曰。此言似是矣。○之源曰。麟坪大君之子与弟频入 阙内留宿云。然乎。 上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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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幼耶。太和曰。毋论长幼。今则异于前日。不可留置矣。臣进曰。亲亲之道。至矣。而严 宫禁之义。不可同于 先王时。近闻宫禁。多不严整。盖缘此等事之谓也。不可如是矣。 上曰。当有所处耳。
  [九月]
初九日。臣进曰。今当 国储荡竭。无他着手处。故庙堂方议运致两西饷谷。以充 国用。省南方之上纳。此实幸甚。区区愚意。则运饷时急。而两西舟楫不具。即今京江及畿甸沿海失业之民甚多。若募船于此。则必将争先。未冻之前。可以船运。一次运到后。复除出保障留储之谷。略当一年经用之备。南方上纳诸色米谷蠲除之外。全数留置。以为明春赈济之备。则饥民有所仰哺。而庶不至于一时流散。 上曰。言于庙堂。○臣进曰。今式年新升户炮手上京事。臣前有陈 启。而姑未发落矣。即今 国用顿渴。全由于养兵。今年新升炮停止。何如。 上曰。待都提调出仕。议为之。
  [十一月]
十六日。进讲通鉴隋炀帝记。释至玄感兵败死。臣进曰。李密以上中下三策。献于玄感。而用其下策。故见败。若用上策。则炀帝必败矣。释至御众宽简。臣进曰。李渊。即唐祖也。宽简二字。得天下之本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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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烦苛之时。能用宽简。则宁有不得也。释至多积粟。臣进曰。洛口仓掘地积粟。实非回洛仓之比也。李密延揽英雄。并据州县。宜有天下。而但取府库之财。不图远大之计。中道而败者。无足怪矣。炀帝。残贼之主。其立国亦久。若使唐祖不立恭帝。惟欲促取大宝。则其创业。何可必也。释至谄附虞世基。臣进曰。世基谄谀阿容。阴中帝意。故东都避位时。世基绐之。而炀帝不觉矣。 上曰。世基死于何时。对曰。死于江都之变矣。封德彝谄谀世基。其处心行事之回谲。甚于世基。隋政之日坏。皆德彝之所为也。德彝尝与许善心有隙。后善心之子敬宗。掌修史之职。故于德彝之事。攻之不有馀力。释至先时。 上曰。先时何义也。臣对曰。时即是字之义也。谓举兵之前。 上曰。史断读之。臣读讫。进曰。范祖禹。宋之名臣。其趋向。以程子为主。故其论的确也。 上曰。胁主臣虏之说。尤极峻截。世民之说高祖也。曰。大人受诏讨贼。贼可尽乎。其说胁迫之甚矣。臣对曰。以不得已之意。挑之也。唐之创业。若非太宗之英武。何以成功也。
十七日。进讲宋鉴。读至太原解围。 上曰。孟子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太祖近之矣。臣进曰。昔三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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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舞干羽而修德。太祖太原之事。与此相类矣。读至处士王昭素。臣进曰。昭素易学。虽不高明。亦笃信之士也。为太祖筮得乾之九五。飞龙在天。正当君位。程传以舜当之。故昭素以此讽谕。治世莫如忧民。养身莫如寡欲之说。亦包括许多义理矣。读至班内殿直。臣进曰。禁卫之卒。实是国家所重。而国之灭亡。未尝不由于将卒之骄横。自李唐至五季。君不能制将。将不能制卒。驯致镇藩之强而乱亡相寻矣。读至公主衣绣。臣进曰。公主之绣衣。不是过侈。而太祖戒之如此。其志可尚也。 上曰。下番读之。李敏叙进。读至赵普免。臣进曰。赵普虽称贤相。如吴越致书之事。殊失大臣杜私门之意。且赞成金匮之盟。以图后日之计。而岂容再误之说。又极反复。亏损大节。甚矣。读至曹彬为党。臣进曰。曹彬。王佐之才也。太祖用之。又当其才。故彬之行师吊伐。无不以律。诚有古将之风。 上曰。宋祖。稀世之令辟。曹彬。命世之良将也。应时致用。殆天意。读至帝有疾。臣进曰。太祖生于丁亥。崩于丙子。享年五十也。 上曰。好为之吐。何如可耶。臣对曰。以此以彼。不害文义矣。当时虽讳烛影之说。而史官以徽钦北狩。萌于烛影云矣。 上曰。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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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传授。则何必大呼耶。好为之说。似是不平而发矣。臣对曰。观书之法。先知文义所在。则言外之志。自可默会矣。太祖为天下容易好为之说。诚可法矣。讲讫。臣进曰。太祖纪事迹。最多可观。亚于经书。人君所当体法者也。
十八日。讲通鉴隋炀帝纪。释至塞成皋之道。臣进曰。使李密塞成皋之道。则江都之信使不通。撤东都之兵。则不能西应长安。其有助于唐者不些矣。 上曰。密若如是。则有若唐之藩镇矣。释至密得书甚喜。 上曰。密素忌唐公。故见书而喜其奖。遽自尊大矣。臣曰。得人之地。自以为足。见人之奖。遽自尊大。密之不能成功。于此可见矣。人之图大业者。必有大志。观李密,唐公之规模设施。则其成败不同。无足怪也。释至促令引发。臣进曰。高祖回军。太宗止之。亦出人之志也。若使当日遽尔旋师。则其得失。未可知也。又进曰。此下有史断。而论议正大。若使唐祖。能如此论而振旅问罪则。虽无成汤之德。何愧自亳之载也。 上曰。当时事势。无乃不容如是者乎。臣对曰。不然矣。尊江都而立代王。假黄钺而挟威令。此曹马之遗法也。曹马之祸。甚于王莽。而后世篡逆之徒。慕而效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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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五季而极矣。以唐主之神武。犹不免焉。此后世所以惜之也。讲至宋老生投堑。臣进曰。古人行师。知其必胜然后动兵。故一举而斩老生。更议进取。而高祖裴寂之意。皆以直向长安为不可。长安守者。即卫文升也。炀帝征辽时。八将败绩。而文升独全师以还。其智勇。可知也。且屈突通。镇守河东。恐有背腹受敌之患。故欲先取河东。而太宗不听。径取长安。卒以克捷。其威武神计。超越凡人矣。释至娘子军。臣进曰。高祖之女李氏。适柴绍。留在长安。闻高祖起兵。散财募兵而应之。可谓女中丈夫也。讲至历年图。 上曰。隋文帝有可称之事。而炀帝之暴。浮于秦始。臣对曰。文帝。随才任官。信赏必罚。而炀帝。逆慕始皇而效之。其暴虐。不可胜数。恶闻直言。最是失德。人君能自蔽聪明而未有能保其国者。以大舜之圣。犹以此为计。则后世人主。岂可忽哉。独孤后之葬也。有卜世三十卜年八百之说。世不过三四年。不踰半百。享国只在君德之如何耳。谶书何足信也。 上曰。所陈实的当矣。讲讫。臣起而进曰。两湖大同两西管饷。次第收来。以为需用之地。海西皮谷。亦当时急运来。而事不着实。尚未运致。是甚可闷。三南上纳。所当一体蠲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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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同。有或减或不减。此固不均处。岭南人木之未捧者。虽行会蠲减。而其已捧者。无可减之役。此亦不均处也。以年事论之。或有小愈处。而未免为大同小异之归。赈政未可区别也。今年田税。势当尽减。而凡此荒年之政。急速讲定。可免生民之填壑也。 上曰。保民而后可以为国。救荒之政。速讲以禀也。
二十二日。进讲通鉴唐纪。 上读讫。臣解释而奏。至李密骄贵。臣进曰。密之归唐。望以汉之待窦融者待己。而不副其意。故有反计矣。 上曰。唐若厚待。则密能心服欤。臣对曰。唐主遣密山东。寻以张宝德之言。敕令还归。密斩其使。遂据桃林。不旋踵而败。传首长安。始知工于谋者败于谋矣。其心服未可必矣。释至宋金刚事。臣进曰。金刚。武周之良将也。太宗与金刚相持之时。诸将请战。而太宗不听。闭壁四十馀日。以待金刚粮尽计穷。然后始为出战。乘胜逐北。此太宗之深计也。 上曰。兵家事。我有可胜之势。则破贼兵如破竹矣。讲讫。臣进曰。通鉴之书。年次不齐。不必连章逐条而讲解也。大学衍义。条理分明。次第齐整。且有益于圣学。此后。以大学衍义进讲何如。 上曰。依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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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昼讲大学衍义。(讲说在年谱)
  [辛丑]
  [正月]
初五日。臣进曰。领相所达尼院毁撤事。实出于 圣明辟异之至意。况 先朝嫔御。不宜出住尼院。岂可以此拘碍而不罢乎。 上曰。城内两院。并革罢。女僧之年少者。许嫁还俗。年老无归者。尽出城外尼院。而自愿还俗者。亦为听施可也。郑太和进曰。堂劄中护卫军官革罢事。臣与左相皆谓可罢。而右相难之矣。臣进曰。连年凶歉。赈救无策。罢此无益之军官。以活将死之饥民。实为目今之上计。 上曰。收议大臣为之。臣进曰。古语云。兵务精不务多。虽边塞受敌之处。所贵在精。况都监之军。不过是平居宿卫而已。而一年粮饷之费。不知其数。生民之困。 国用之竭。实由于此。 殿下胡养此不紧之兵而重贻赤子之苦乎。有兵无食。有国之通患。而我国则尤有甚焉。减其额数。以省冗费。实合圣人去兵之义也。元斗杓曰。有兵无食之说。诚如俞棨所达矣。 上曰。军兵已令有阙毋补。姑此观势可也。臣进曰。外方岁抄时。守令多以儿弱增年载簿。而徵布则与丁壮无别。一家之内。或有三父子四父子五六七为军者。而一身之纳至三匹。通计一家所纳之数。则不知几何。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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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难。况其儿弱乎。此非 圣世如保之政故臣于 先朝。陈疏请减。特蒙 允许。 仙驭宾天。旋即还捧。舆民之失望。当复如何。虽以利害言之。增年儿弱。壮年老除。军政之紊。极矣。且 先朝既减之役。今日还捧。亦欠盛典。儿弱之军。一切蠲减。待其年满而捧之。年老而除之。则五十后收捧之布。足当儿弱蠲减之数。今日之蠲减。留为后日之收捧。则计量多少。实无差殊矣。且漕水军之无别儿弱而一体收布。亦甚不均。在所变通也。洪命夏曰。俞棨之言。极是矣。漕水军。果无儿弱区别之事。漕军则有装船海粮之役。水军则有入番水操之役。故一番应役。已费半年之资。壮者犹难。况儿弱乎。乐岁不可。况荒年乎。臣曰。命夏所陈。诚然矣。而第并为减除。则将无以成样矣。既设战船而罢其番军。则是无军之船。脱有缓急。将若之何。且番军之在沿海者。可使入番操船。而在山峡者。不闲操船。无缓急倚仗之势。以此之故。边将捧其除番之布。雇入镇下之兵。一以除无用军久留之弊。一以为镇下兵衣食之资。这间虽不无滥杂之事。而专罢则固不可矣。际此凶年。姑为除番。待有年入番。而儿弱收布。则不可不一番釐正也。 上曰。今年儿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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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勿为举论。太和曰。自二月至七月。除番归农事。堂劄亦有论矣。臣进曰。当此凶荒灾损之时。如此不紧之兵。留置京中。徒为弊端。故臣略有所陈矣。 上曰。依此施行。太和曰。李䎘处事。臣未知如何。而宫奴之中间操纵。欺罔手本。情状痛骇。而台论已久。堂劄又如此。宜加 睿思也。臣进曰。李䎘虽有所失。幺么宫奴手本措语。敢蔽 天聪。其罪不可不痛治。故臣论启矣。 殿下以臣等之言。为营救李䎘地而不肯 允许耶。何惜一宫奴而不从共公之论。以伤朝体耶。九重 天门。宫奴之泛滥如是。此非 圣世严宫禁之道。又非宫府视一体之意也。 殿下不革此弊。则宫闱无以肃。体统无以立。而奸鼠辈将接踵而兴。日后之弊。有不可胜言者矣。 上曰。此事自有难便之端。故已令更查。观查 启处之未晚也。
  [四月]
十七日。讲大学衍义。(讲说见年谱)
十八日。讲大学衍义。(讲说见年谱)
  [五月]
十四日。论祧迁仪。(说见年谱)
十五日。引见。朴世模曰。臣闻右参赞今出往云。臣敢以闻矣。臣进曰。宋浚吉以山林宿德。初非无意于当世者。而上来未几。动于纷纭之说。求去不已。判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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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烈。又去有日。良可慨惜。 上曰。曾有面谕之教。自江上尚未入来乎。臣对曰。自 上有写进中庸之教。而今方书半云。 圣上若于清宴之暇。频频 赐对。讲论是书或大学。则其缉熙之功。岂无可补哉。李敏叙曰。俞棨之言。是也。 上若以诚意讲问。则彼何敢不留。臣起而更端曰。大司宪赵益寿。疏陈天灾时变。而归咎于权諰,赵絅之论罪。其用意甚诐僻。奸凶之徒。谗邪之说。不可不深罪痛斥。使小人无复生意也。即今物论。以此愤激。 圣上虽欲强抑。不可得矣。请以宋元佑绍圣间事言之。哲宗幼冲。宣仁太后垂帘同政。召致司马光,吕公著诸贤。天下人心。洽然向治。故元佑之政。称以庶几仁宗矣。但奸邪之辈。不忍屏黜。宣仁既崩。群奸乘时而起。媒孽复作。绍圣之初。一时诸贤。贬逐殆尽。凡于朝著之间。有立名号。实是基祸之兆。我国家一何不幸。名为士流者。累遭惨祸。己卯乙巳之间。人讳儒名。至于莫可为之境。奸邪辈之戕善害正。实非一朝一夕之故。而朝廷不之深察。使是非不明于世。故末流之弊。至于此极。 圣上宜可深察。敏叙曰。当国家扤隉之日。草野之贤。不安于朝。方今时事。诚可太息也。 上曰。邪说纷纭。贤者不
市南先生别集卷之九 第 556H 页
安。予甚痛之。臣对曰。 殿下若知此故。则何不痛斥而深辨乎。至于尹善道之奸凶。言官之争论日久。
俞音尚閟。群情闷郁。或以 圣明为容覆凶人也。 上曰。善道则诚然矣。至于赵絅。予实不意者。论其情状。尤极可恶。敏叙曰。此实天时人事之大变。深可惧也。 上之痛辨至此。岂非 宗社臣民之幸乎。臣进曰。古人曰。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 圣明既已痛辨邪正。则又当明白处置。若终始留难而不以时处决。则臣恐时事犹有所大可忧者也。敏叙曰。大臣有任事。台官有言责。任事则务宜镇定。言责则当明是非。故自古台言。不必与大臣相同。古语曰。言及乘舆。天子变色。夫抗言直前。不顾祸福。不避过激者。是固台官之能也。 殿下于尹飞卿之事。摧折太甚。至有轻薄无识等之教。是虽安意大臣者。然一斥大臣。每每如是。则谁复言大臣事耶。臣进曰。王言至重。故一言之褒而荣于华衮。一言之威而严于鈇钺。故曰王言如纶。此言人君之言。贵于雍穆。而不可一言过中也。彼虽过激。 圣上开谕之辞。岂无合于中道哉。上曰。予意则每欲上下和协。务为镇定也。大臣。国之所重。若或有过。台臣请罪则可。侵斥则不可。轻肆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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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予以为不当。臣对曰。 圣教诚为至当。然台谏之言。每少宛转。而例多愤激。人主固当容而恕之。至于昨日罪玉堂之 教。亦极主臣陨越。经幄出入之臣。异于庶官。如有罔赦之大戾。则直置以法。则可以一时怠职。缧绁于囹圄。昨日所论君使臣以礼一节。自上所教。诚为停当。第此一节大意。即君臣交相尽之义也。故朱子解之曰。君臣各欲自尽。而一说注解。则又以为人君先以礼待臣。则臣下乃能以忠事君。由是而言。今者本馆之臣。虽先自失道。而 圣上待之之道。亦不当如是矣。 上曰。予之此举。有不得不尔者。直番之事甚重。无故连阙三日。而累度推考。略不动惮。此必以予为何能为也。国纲如是。何事可做乎。臣对曰。渠等虽无状。岂有安坐不直之理乎。病故实皆分明云矣。 先朝。台臣有罪下理。则必先罢而后收。台与侍无异。今者本馆之员。职名未递而先加拘囚。恐无伤于国体乎。 上曰。渠等之罪。渠等思之。亦必愧矣。
  [六月]
初三日。引见。郑太和曰。臣闻宋时烈今已出江。同僚缺然矣。臣进曰。自 上勉留。可谓至矣。而臣等请留之劄。尚今不下。未知 圣意何在。 上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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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批不给马。庶几留止也。今则缺然失望。给马事。措辞下谕于两道监司可也。
十三日。引见。 上曰。赵锡胤言尹善道礼说。卿等亦闻之否。郑太和对曰。臣尝闻于宋时烈矣。臣对曰。臣亦见之。而言甚悖妄。不忍毕见矣。 上曰。何言也。臣曰。其说以为不字。必是亦字之误书。而末段有曰檀弓免子衰之说。吾若明言。则宋时烈之罪。不止于此云云。其中汉文帝 明高皇帝等说。不忍正视。燕雀处堂等语。益骇怪也。 上曰。朝家既施窜配之律。而复有如此事。何地为极边乎。太和对曰。六镇最远。 上曰。移此何如。太和对曰。与彼人相接。问于大谏及副学处之。臣进曰。昔在昏朝。此人已谪庆原。然风土则即今配所尤恶矣。有罪无罪。恐惧追愆。臣子之道。而乃敢著冤牛之说。以为自况。悖戾甚矣。 上曰。当初减死发配。在渠莫大之恩。而犹无悔悟。敢托议礼。造此邪说。荧惑众心。不可无加律之举。仍其地围篱。闰七月初三日。引见。臣进曰。无似小臣。待罪 帷幄。顷有外间风传之说。故敢掇拾陈劄。伏承 圣批。似是孟浪。不胜惶恐。至于请对事。略有浅见。不得不陈。而尚未发落。亦不胜战慄之至。 上曰。此时何以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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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哉。内间之事。莫非无根。而至于所陈事。闻是真实。可不体念。当此忧疑之时。常患无一人进言者。今玉堂极陈所怀。予庸嘉尚。
十四日。朝讲。讲大学衍义。自孟子曰止董仲舒曰。 上读过一遍。臣进曰。中庸言修身。大学言诚意。与此相为表里。此所谓举天下之人而各亲其亲。各长其长者。即孟子所谓老老幼幼而天下平者也。至荀子曰。臣进曰。荀子虽非醇儒。然博学知道之士。弟子问为国。多般引喻。而其言切紧。 圣上所宜体念矣。 上曰。然。臣又进曰。仲舒之言。为国次第者如此。故先儒称以孟子后未有及者。其言人君诚能正心。则朝廷四方。次第皆正。此自然之理。非勉强而为之者。 上曰。欲其正心。当期于必正。岂勉强而为之者乎。子思曰。及其至也一也。岂可谓自然正心乎。臣对曰。 上教然矣。圣学工夫中正心为难。操存省察。莫非勉强之事。然吾心既正。则朝廷四方。自然皆正。致中和而位天地育万物。莫非自然之理。此所谓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人君勉强于正心。则其效。迩自朝廷。远至四方。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 上曰。所陈切矣。元斗杓进曰。近来国家之事。委靡不振。皆由于纪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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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立。是可闷也。臣进曰。今日朝廷。不可谓无人。而国事之委靡。由其得人之道未尽而然矣。得人之道。在于作人。作人之道。在于导率。导率之道。在于人君。人君诚能培养陶冶。观其实德实才。而才德盈庭。取舍分明。则其于为国何有哉。斗杓曰。俞棨之言。是也。目今抱才蓄德之人。不肯奋发者。实由于用人之道未尽也。
十五日。讲大学衍义。自杨子曰至周惇颐而止。 上读过一遍。臣解奏曰。杨雄体论语以为法言。而此章问答。皆推其本而详言。理者自然之理。道者日用当行之事。此与子思意一样矣。濂溪之太极图说。深得孔孟微旨矣。至于家人无妄两卦之论。与前圣相合。周易合上下二卦为一卦。而风自火出为家人。圣人观其象。以名其卦。家人之乖离。必起于妇人。故齐家为难。且睽者。二女同居。有不合之象。故名之以睽矣。上曰。以二女言。则家人亦二女也。臣对曰。此以上。言家之难治。此以下。引无妄复卦。言其治心之难。孔子谓颜氏之子庶几其道哉。有不善则必改。此复卦之义。而周子引此四卦。以明其修身齐家之义。深得前圣之旨也。 上曰。道既云通。则心亦可谓通乎。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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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然矣。 上曰。隋帝之行。何如。臣对曰。闺门之内。近于禽兽。汉祖唐宗。可谓豪杰之主。而闺法亦不能正。皆未免惭德。此所以治不及于三代者也。家齐而国治。人君之所当着念处也。因掩卷而罢。臣起而更陈。(御供梨偷食人刑治事说。见年谱。)
十二日。讲大学衍义。大禹谟章。(说见年谱。以下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