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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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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书(四十四首)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195H 页
答尹吉甫书(辛卯)
自北而南。连承遁否剥三度手翰。就谛前后静味胜相。慰倒曷既。 除命荐降。固知吾兄势难趋肃。想得进退之间。殊不如一味静寂耳。弟幸沾 恩霈。生移内地。实始望之所不及。感泣何言。四旬驰驱。月初始达越江。自北路取道东界。周览北海东溟。瞻眺金刚。横踰大关。平生远游之志。不可谓不偿。而严程卒卒。无计究览。血肉之身。未免劳瘁。宿病乘之。殆至委顿。小儿旋到即回。往返五千馀里。喘喘有病候。用是忧恼。家小近复团会。而穷峡大侵。食道全绝。此则分所宜也。亦任之而已矣。昨得莱山九月念后书。惊慰。但闻那边事。事不称意。而边虞。十分可虑。令人徒切慨念耳。传闻赵太史诸人。复不免行遣。而太史罪名一条。实由伸救不类云。自闻此报。益以悚慄也。到此之后。仅得斗屋。容接病躯。而呻吟遣日。未有开卷之地。前日所教。亦未能奉以卒业。尤用为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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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尹吉甫书(壬辰)
冬至大寒两道手翰。次第承拜。慰感十分。即惟献岁发春。静履神相。弟到此数月。幸免大病。而斗室团聚。儿小喧闹。册面顿左。了无适况。病中添齿。霜发满镜。依然旧习。愧叹而已。莱山书。再承于旬前。而既罢还留。非但悚惧已甚。而交承上下之际。渐有乖睽之端云。令人苦虑。世事无所不有。凶逆滔天。闻来心骨悚慄。惟是妖孽伏法。少雪神人之愤耶。别录屡辱开示。而尚未破蔀。愚智之相去。不但三十里。愧罪愧罪。
  
别纸
教示后天说。自在北中。承诲已久。而道路倥偬疾病侵寻。茫然未有思索。顷承阳生日书中三图。数日推究。疑晦犹积。今午始得大寒日改定所示图说。然后始乃略窥高明意旨之所在。于是深叹大易象数之无穷。高明独得之深奥。鄙见茅塞之已甚也。三变图。自然成象。纵横相值。固无可疑者。序卦杂卦之象。亦无不曲成。而惟是文王,孔子所以序卦杂卦之本旨。必在于是。而更无他道者。则终未契悟。此必鄙见之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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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当更思仰质。幸姑容待之如何。穷峡苦无书籍。近将一部周礼。早晚闲看。而康成注。涩疑处甚多。气上神惛。不能成诵。时复掩卷。自叹已知无复可为者矣。高明所从事者。近在何经。亦望示之。
答尹吉甫书
春事已半。音徽阻断。耿耿此情。实不可堪。弟一味呻病。殆甚在北之日。此实由年纪之所侵寻。从兹衰懒。无可自力者。怅悒怅悒。僦居。势不可久。近图一区小地于堤越之间。为秋间移住之所。其孤寂荒芜。十倍锦峡。而自惟筋力已尽。恐终办不得。归于徒劳而已。可呵。志气已不收拾。而居住迫狭。无展卷之所。悠悠数月。无一课程。深用愧惧。想兄静中所用功几何。因书及之。以起颓惰。幸甚。洛下风浪。固非散人所知。而惟是使臣先来寂寞。未知北间动静如何。漆室之忧。每觉通夜辗转也。万万书何能尽。只祈静中起居益相。以慰千里相望之情。
答尹吉甫论后天说书
前示三图。反覆考究。有非浅陋所敢容喙者。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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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鄙见。复此仰禀。盖所谓三变图。固有自然之法象。正对反对。顺看逆看。无往而不相值。此可见易象之无穷。而高明之独得也。不胜敬服。所谓序卦图者。亦因三变之象。而以帝出之次。为之序。至于杂卦图。亦因此推之。阴阳交错。秩然成文。庶几真至之理。不外乎此也。然胶滞之见。终有所不能释然者。序卦图。既因三变图而排以震巽之序。则其体不得不如所示者。而惟文王序卦之意。所以必出于此者。则终不能见得也。来谕。以十六卦。为四十八卦之纲。而纲之统目。目之附纲。亦未见有秩然而不可移易者。所谓轮看上下经。分作两大局。而以某卦之有某卦。犹某卦之有某卦者。其间固有相似者。而远近反易。亦有不尽同者。恐未可以此便谓上下经序卦之义。不出此外也。来谕所谓天地雷风。列于始终。水火山泽。交于中央者。考诸三变图。实有此象。而用之序卦图。未见其意。若夫杂卦图。阴阳交错。秩然成文。则信如来谕矣。但以杂卦本文验之。此图亦未见必出于此而沕然无疑者。此则迷方之见终不可打开耶。尝记朱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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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论后天之说曰。文王更定其位。其说甚长。大槩近于穿凿附会。故不曾深留意。又曰。说卦所说卦位。竟不能使人晓然。且当阙之。不必强通也。吾侪今日之辨论。或者犯此训戒耶。妄意后天诸说。惟项平庵一说。似稳当。文王以伏羲八卦之象。分配五行。而以五行之序。布之四时。配诸方隅。则其象自然如此。说卦帝出章。亦按其已定之位置而言之耳。何尝说及六十四卦之序有出于此者乎。信如来谕之说。则夫子之释序卦。必有一段义例。决不如是而止也。至于杂卦之文。则断言各卦之大义。或一字两字押韵比句。轻轻说过。其正对反对之体。固有符合于来谕者。然反覆文义。决不在于排列卦序比对卦体之中。信如来谕。则亦当以排列比对之义。名篇亦何必曰杂卦也哉。窃覵来谕。虽未领其纲要。而槩想高明有见乎六子交易。纵横相值之象。必欲以此为后天之本领。而以序卦杂卦之义。皆出于此。故恐或未免于看书太深之病也。来谕图象固有自然之法象。用以为后天八卦六子变易之图。以备先儒之未发。以见易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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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无穷。固无所不可矣。若乃先圣之易。虽各有所主。而其大义则未尝偏枯也。今以序卦为文王之易。杂卦为孔子之易。卦变为朱子之易而为之定论。则亦恐立语太快。有所未稳也。于来谕之所云。尚多听莹。方将求教而先为之说。妄论长短。涂听涂说。深可畏惧。望辱谅而终教之。
与尹吉甫书
向因莱山书。闻兄将赴石室葬期。以此计之。想犹滞畿内。未审秋风旅味若何。弟一味呻病。旁无强辅。颓弃习痼。愧惧愧惧。月初。移寓新居。四无邻并。岑寂一倍。惟是满山锦绣。过侈幽居耳。莱书。顷索忠烈院记。不敢奉拒。而惟是罪累姓名。不可上文字间。故姑请勿以示人。且欲俟兄斤教。而便遽未及录呈为恨。
答尹吉甫书
洛下隋城两道手翰。近才续至。不意龟岩便到。复拜本月旬二辱书。细审穷阴远路。回驾万安。阖眷平胜。区区慰倒。莱山得递。喜幸曷极。想非久有联被之乐。而宜宁大兄。复赴岭外。人事之难圆。乃至于此。想何以为怀也。弟气症依旧。而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198H 页
末儿疮病。于今三朔。尚在死生境。昼夜啼号。大被恼攘。自外贫病。已任分度遣。安敢用是戚嗟也。闻近有朱书工夫。深用健羡健羡。此间无他书籍。数日前。倩人春秋集传。忧挠之暇。试欲披阅。而师说多门。义例未领。自量精力决难窥闯一斑。只自掩卷浩叹而已。慎斋文丈。鸡东合席。俱得万安否。岁末。儿子赴先垄。那时庶可一一。
答尹吉甫论后天说书
后天说。承诲经年。往复数四。尚未领要。钝涩蔽锢。受教无地。深用愧惕。近因前后两书。开示明切。似有管窥之彷佛。而终不能释然。敢此条禀俟教。
来教乾索三女。坤索三男云云。易只是阴阳交易。而以三阳一阳之卦为阳。三阴一阴之卦为阴。就加变易。则阳之为阴。阴之为阳。自不得不尔。三变八索之说。槩不出此耳。
来教三变图。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为顺看二十四卦之纲。否泰恒益咸损既未。为逆看二十四卦之纲云云。十六卦。即乾坤六子之交不交者也。以八卦而从上至下。其画三变。然后因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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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画。顺看而为重卦。则其势不得不成复姤等八卦。反而逆看。则益恒等八卦为纲。而究于观壮等八卦者。亦势所固然也。其义亦不过乾坤六子之交不交耳。
来教乾统三男。坤统三女。一三五二四六之变。阴阳分类。各自有伦顺逆纲卦。自然换易云云。一三五二四六之爻变。阴阳分类。诚如来教。盖阳卦与阳卦相遇。阴卦与阴卦相遇者。其数耦而为二四六之变。阴阳卦相杂者。其数奇而为一三五之变。所以顺逆纲卦。自然换易者。其势自不得不尔。盖乾坤等八纯卦。即阳遇阳阴遇阴。而其数耦者也。自耦而变。则不得不为奇数。此履谦以下顺看之二十四卦。所以为一三五奇数之变也。否泰等八交卦。既是阴阳之相杂者。故其数皆奇。自奇而变。则不得不为耦数。此临遁以下逆看之二十四卦。所以为二四六耦数之变也。奇耦换易。其义不过如此而已。
来教文王八卦。朱子卦变图。一也。一三五二四六爻之变。似是后天之本领云云。后天八卦。从震至艮。纵横作图。不犯手势。信如来教。然此图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199H 页
谓之帝出图则固可矣。其所以合于序卦杂卦者。终未晓然也。所谓卦图者。必因其图而排其序。如先天方圆图然后。方可谓之某卦图。高明今示卦图。虽固有帝出次序阴阳变类分之象。然以序卦杂卦本文之次求之。则不能如先天图之自然。至于一三五二四六之变。则只是阳遇阳。阴遇阴。阴阳相杂之别。如上所陈而已。以之作图。则虽有类分。而此与文王序卦之次。有何沕契耶。高明必欲以此为后天之本领。蒙未知所从也。卦变图。六变分居首尾。三变聚而居中。一五二四。阴阳错综。往来交易。朱子盖自谓有先儒所未发者。而亦不曰得文王后天之本义云。未知如何耶。
杂卦。以来教之意。分作四截看。则一三五二四六。固似有类分者矣。然四截之分。卦数既有多寡之参差。师比同有需讼晋明损益泰否巽兑坎离参错之义。终未见得。至于大小过颐中孚。皆二四变而亦在三五丛中。此亦有别义耶。未打此关。则亦不敢信其准者也。
叠天。以来说考之。则似亦不出于阳变阴阴变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199L 页
阳之一款也。以离为震艮。坎为巽兑之说推之。则固然矣。未知四隅卦阳为阳阴为阴者。亦可并说而不相悖耶。
后天之变先天。固必有所以矣。然文王似不必先置先天图然后叠之以后天图。以观其合否而拘拘于卦画者也。易只一个阴阳交易而已。无处不变换。无处不对值。今若谓叠天之说。有所符合于先后天之意则可。若以此为先后天变易之本源證据。则未敢遽信也。(尝谓后天之易。只是以先天已成之卦。分配五行。然后布五行于天之四时。地之八维。则其势不得不如此云。此愚蒙终始主见。故不能猝舍耳。)
高明所谓十六纲卦。即乾坤六子之交不交者也。乾坤坎离咸恒既未泰否损益诸卦。或相首尾。或相上下。恰然对值。先儒已谓真至之理。来教所谓乾坤既未。首尾相接。坎离咸损。腹背相合等语。亦极井井。但震巽艮兑四纲卦之偏在下经一边者。亦可明言其所以然欤。以十六卦分统四十八卦者。求之序卦。亦未见有秩然不紊者。于此亦可着一段说。汇分而的破之欤。
文王后天卦换易之次见于说卦者。只有帝出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0H 页
一章。前书论序卦曰。弥纶阖辟。无非帝出之一款。反对各有正对。八卦各统八卦云云。帝出一款。实是大义所在。于此合焉。则敢不服教。但以来教乾坤泰否为纲一条按之。未见所谓帝出之次者。虽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之象备具于其中。而次序倒乱。多寡不均。今书所谓乾坤泰否之师比同有以下一段。亦有其象。而所谓八卦各统八卦者。亦未能排定。鄙见之胶滞。此其大脑处也。帝出次序八卦各统之义。更加痛释如何。
窃谓先天。模写阴阳之所以然。后天。整顿天地之所当然。全体大用。各有主意。不可一例并观。先儒已有定论。序卦之次。圣人本意。固不敢窥。如邵尧夫,李环溪,胡双湖所论上下经之义。槩有纲领。而终不能究其说。乃若序卦本文之义。则刚柔进退吉凶治乱。或相因仍。或相反易。其意似在于卦之名义。先儒所谓如京房卦气者此也。殊不见必因卦画而排列者。设令文王本意果在卦画。则孔子作序卦。恐必有一段凡例。决不如本文而止。终始此惑。不能摆遣耳。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0L 页
来教云。文王就八卦三变之中。反对以重之云云。苟非见之明信之笃者。下语安得如是专确也。虽极叹服。而亦不能不讶也。文王后天之义。果一如高明所见。则实不啻后世之子云而已。岂非千古一奇事也。但恐一毫有未信。则亦安得遽云尔也。窃意圣人作经大意。明白简易。虽包含广大。蕴奥精微。亦未尝有深僻新奇底意思。文王所以变易先天者。虽不敢的指某义为主。若曰必因先天八卦而三变之。再就三变之象。顺逆交换。写出六十四卦。又为反对经纬之说。阴阳变画之类。然后方始排列序卦。则圣人之意。必不如是支离深僻也。妄意高明所见。反覆推看。无不成象。此正邵子所谓外象者。而亦可见易数之无穷矣。故曰以此等卦象。谓之有所符合于后天之说则可。必曰此乃后天之本领。文王作经。实由于此云尔。则本末倒置。源委易流。恐终说不成理也。高明之意。未能窥测涯涘。而纵言至此。僭妄极矣。惟高明谅察而终教之。
答尹吉甫书(癸巳)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1H 页
翘溯中承拜辱翰。慰当濯风。莱壬之事。极是怪愕。人情险于溪谷。真个至言也。望兄僮亡之厄。亦非穷家所可堪者。怅叹怅叹。弟一味病喘。近看大全。而茫然不知涯涘。所教。正如鄙意。恨未能同议。要当俟兄编列就绪。执役而随后耳。近思纲目。自可领略十七八。而如短简时事出处。亦合别有新题目。无乃僭猥不敢耶。赵相要类。凡例如何。恨不得一寓目也。教示碣文。此间已搜得草本。不必更送。近见朱夫子撰魏元履墓道文字。其后虑之深远。一至于此。世间火色。今古何殊。为之慨然。金令入地。义不可不一往哭之。而更思死罪在身。不敢唐突于众会之中。已自判不能赴。人事堪悲。
答尹吉甫书(乙未)
教示进退曲折。与泰兄对议。所见略同。进身呈疏。若非必不得已。则恐不可率易也。祗受一节。亦未知当服何服。而第鄙意妄料。辞免文字中。欲书新职衔。则不得不具公服。欲只书进士。则野服似亦有道。若以前职书之。则亦当有公服。未知如何耶。更思量处之如何。似记康节有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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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拜命辞官不起之事。而不记见于何书。忙未搜考。为恨。
答尹汝望,吉甫书
罢会归来。清风在袖。而数日之间。鄙吝复萌。病伏瞻翘倍切。耑书忽至。就审佥候各重。慰感十分。觉病呻顿苏也。弟才归之初。稍欲温理。不意为城主所挽。强便驰赴。百馀里长程。虽胜景快心。而马劳酒困。筋力顿惫。索然无意绪。殊不如静对黄花。吟啸自适也。崔生昨至。欲传说向日所讲者。而已茅塞无从质难。尤可愧也。隋行所苦如此。欲于念日间上道。故乡兄弟之翘待。当费几日眼冷。为之怆怀也。
吉甫兄惠诗。三复讽咏。尘情觉爽。何感如之。早晚若可效嚬。敬当录奉俟教耳。今兹冬柏亭之游。实出意外。盖其亭缘白沙清波。深入海汀三十馀里。奇岩斗立环拥。琪树葱茜。青红妆点。极有意态。而沧海极天。外洋岛屿。点缀壮阔。不减东溟。而缥缈妍美。容有过之者。非凡境也。独恨鞍马悤悤。公私骈杂。殊无闲静意致为可恨。醉吟录呈。恐为胜地之羞耳。
答尹吉甫论归宗书
归宗之说。所后之父若在而遵武侯故事。则恐无所不可。春兄之说。恐是太截也。
择贤之说。盖出于一门不得已之论。恐不须立定一说。必为见行节目也。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2H 页
答尹吉甫书(丙申)
教示别纸。谨拜悉矣。兄之本意。以为引咎自列。既蒙 恩递。则是吾之素心已暴白于上下。行止与他难进之士自别。从此于京于乡。可以通行无拘云。在吾兄自处之道。亦有意见。而第恐今日上下之所以待兄者。终不与兄意相同。盖兄之极陈前累。虽出至诚。而世之以此信兄者。虽在平生侪友中。亦不能二三。兄安所得许多喙家。置而自明之哉。兄之前后章疏。虽主引咎。而亦自不免言病。江外之归属耳。而遽入京洛。则设令此声彻于 九重者。未必宽假如吾兄所自料者。况悠悠环视而窃议者。兄何以堪其呶呶耶。人之出处行藏。固当行己之志。不顾人议。而今此之举。在我者既未稳惬。安可咈众而自触千万舌锋耶。日月差久之后。则或可不至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2L 页
太拘。而目今则恐决不可旋入也。引咎者。虽与自重者有别。引咎而未见信许于上下。则尤当畏惧而退缩。道理亦不得不尔也。鄙意终始如斯。兄之情势。虽不可停行。望由城外直向葬所。不必经历都下。不胜区区之诚。所示诸书。各有意见。思诚所言。略与鄙见同。而所引管仲一段。恐未精当。至于文山。未免为辱人。则吾兄之论。亦恐太激也。诚心求死而终不得死。则生死自是一文山。岂容遽二视之哉。周卿所言。自是今日望兄者之通说。奚独周卿尔。大抵在我引咎。诚不可不痛深刻责。而若举世共许今日之修补。尽弃既往之衅累。或当势不获已。时亦可为处。则君子亦安有胶守平生之一过。退步袖手。终于没身而已哉。待人待己。虽曰不同。而其理则未尝异也。苟众允所在。则独行无义。此政慎重明辨而不可苟焉处也。如曰管仲有可仕之义而立功可以补过。则此固世之以管仲论管仲者之说也。非惟不当引。而亦不当论也。未审高明以为如何。
答尹汝望,吉甫书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3H 页
意外。令翰带止美两书至。慰极。连山葬兆早定。幸也。但此时缁流甚恶。不无意外变患。而若此寺。不可毁去。则主客之势。终不易变换。日后远虑。亦不可不反顾。而前见丧家意思甚锐。未得尽言而退。私切耿耿也。谥状。同春安可固辞也。请闻之举。鄙意亦与佥见略同耳。浦爷俎豆事。固知有此呶呶。任之当柰何。圣林之会。差池至此。良可痛恨。鄙舍颓圮。势将于晦前。撤而改构。此役亦将费了数三旬。客虑初秋。似难拨出。信乎人事之多障也。今月望前。吉甫兄若偕龙西过江。则弟虽病。敢不自力。第算相守之日。不过旬馀。若是而能了几卷书册耶。用是为恨。惟在两兄通议而进退之。
答尹吉甫书
独掩雪窗。寒梅正发。有怀清芬。倍增翘溯。不意此际。情翰入手。披审腊寒。起居安贞。外累脱落。倾慰不可言喻。弟江上往来之后。复添感冒。岁前无计再出。咫尺乖张。居然作隔岁别人事绝。可叹也。老先生状草。谨拜以览。但缘便遽。未及熟复。恨也。仲初大事在近。而无计往会。只当一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3L 页
伻候。伤哉。李甥想以行忙。未及拜教矣。此公有美质。而出世太早。实为深虑。今兹之行。力为挽住。而那边区画已定。言未见行。从此在远之人。恐难逐逐相关。恨也。
答尹吉甫论庶子为后书
庶子之子为祖后。则为父之母无服云。只此一款。为庶孙服其祖母之明證也。既未及为祖后。则安敢为其父承重而不服祖母也哉。
其妻自如常云者。当初鄙答。亦恐欠详察。更观本文之意。则所谓如常云者。恐是当服本服。如公子之妻从轻而重之例。盖妇人无压屈之嫌也。今以如常。作无服看。恐失本意也。未知如何如何。
庶子升嫡与继后不同。似无改其外祖之理。求之礼经。亦无明文。我国之人惯见嫡庶贵贱之别。故有是疑也。嫡母既是君母。虽不改外祖。庸非母耶。庶子承重与继室之子奉祀者。似无大段差异。未知如何如何。
丧服小记。为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小记如此。以俞为外氏云者。似欠考矣。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4H 页
草庐说。实与尤斋同。固知有此论矣。但礼言妾子承重者。为其外祖父母无服云云。而不言以嫡母父母。为外祖父母之文。尤见似乎有疑也。
答尹吉甫书(丁酉)
服中赴举之教。鄙意尝谓程夫子只论祖服。其意有在。凡旁期。葬后意或可赴。故生平自处。而处人者不过如是。盖赴举。异于冠昏吉礼。在官者亦得着吉行公。则士子之暂赴场屋。恐不悖于情理也。未知如何。至于大功葬后。小功葬前。亦自有情理深浅之分。惟在当人酌度而行之。亦恐不可立为定说也。
答尹吉甫问齿爵书
齿爵说。栗谷先生既因朱子之说而润色之。依此遵奉。可为通行之典。尤哀所说。亦煞有曲折。不可不略有变通。虽曰自中之尚齿。而若使为子弟者。骤当父兄之坐。则实有所不自安者。五十以下。似当有变通节目。大槩约正异爵者。自是长老。则可以自当尊者之位。若俱是年少。则或只设长位而无尊位。恐无所妨。最不得已而坐无长者。则只作东西庭揖之礼。亦恐无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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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未知如何耶。台侍则似不当论官阶高下时任与否也。
与尹汝望书(戊戌)
鸿便至。敬拜两道手书及吉兄书疏等。慰浣十分。吉甫狼狈。固已虑之。拨脱近如何耶。 圣批中若浼耻见等数款。大令人惊惶。 圣主多诰至此。而竟执一说。未知大中之道果止于此耶。此事极有说话。不可容易断置。自 上既有不强爵禄之 教。则似当引此自列。不敢不承 命肃谢。少伸君臣间大义而终遂素志。未知如何耶。若有一台官如范升者。则宁为此兄之大幸。而当世之风。此亦不可望矣。呵呵。春,尤不世 眷遇。耸动瞻听。但未知毕竟作何报答。以塞远近之望也。无乃自作阪田之菀。而徒令诸兄辈。未免一层狼狈否。可虑之大者。
答尹吉甫书
镇峡送别。至今黯然。继闻维谷之势。为之苦虑。承书审归袖飘然。风尘不能浼。自是自家素定。悠悠颊舌。固不足关心也。第未知此道竟合大中。而至于激恼 渊衷。或于世道有伤。则不能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5H 页
无过虑也。 天批一味温谆。此诚格外举措也。处格外之道。不可断以一律。望兄之见。不易之论也。更望切搆短疏。力陈犯分狼狈不可更进之意。则 天意未必不姑许。千万更思更思。
答尹汝望,吉甫书
邮卒传致佥翰。慰倒十分。弟闻 命之后。寝食不安。作如此叨冒欺窃事。几何不至于大段颠沛耶。势不敢淹延。定于念四上道。而取路相左。未克承诲而去。尤怅惘不已。止美兄江寺之枉。深有所望。而期日渐逝。想亦坠虚也。入京拜 命之日。即欲上章。自陈罪状。一呈而不得 命则再三。未安耶。抑别有他道理耶。望商量见教。章辞未就。不得送禀。极恨。大槩只自引罪而已。若涉分疏之言。则不敢及之。未知此亦何如耶。龙西大兄前。更无别意。贤胤佥前。遽未别状。各望一言之指迷也。
答尹汝望,吉甫书
敬拜佥辱书。以替掺别。不觉怅然也。世间聚散。固知尔耳。而今兹之别。真个梦中梦也。尤令人咄嗟。两兄见教之意。敢不拜受。第念人微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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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堪任者。柰何柰何。吉兄别纸。忙扰不能了了。谨以藏诸囊中。长路披诵。不令别人挂眼也。万万客挠不能尽意。都付两妙口申。
与尹汝望,吉甫书
顷拜佥书。至今披慰。冬交以来。佥静候神相。瞻溯南云。只自神越。弟呈疏未蒙 允许。俄复移升。益用惊惶。不敢言病。不敢引罪。泯默随行。未知竟何出场也。尤,春既出。形迹非便。亦不得频数相见。而槩闻景象。虞忧万端。所谓同人者。亦皆畏缩退避。善类孤单如此。而能望有施措耶。尤意必欲引致诸兄。恐山野亦未从容自适也。
与尹伯奋,汝望,吉甫书
顷日疏儒之来。伏承甑山手书。就审向时起居。慰浣十分。弟近来连在直庐。入侍三度。仰瞻 元良。天表绝异。 圣学大进。诚是 宗社之福也。 内殿脑后有肿候。殊非轻歇。大小忧遑。时议愦愦。保合大和。似未容易。此间忧虑。实难书尽也。荒政。自 上特留 神虑。湖南九邑。全蠲田税。甚大惠也。捧籴差等事。亦因同春 启辞。已行会各道矣。惟是军储发仓。终始捍格。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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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切急。然后方有变通耳。世道人心。似渐危险。小小恶口。腾挐不息。以何等力量。何等际会。可能镇帖而陶镕之耶。春兄方有归意。草兄出处。亦将如何耶。吉兄前后见教惓惓。弟岂敢暂忘也。但此等大节目。缘目今形势拘格。方此宛转。而恐未一一副教。此殆难以书悉。可默会也。荒政。亦煞有议论。九重之忧。宵旰甚切。而在下奉承。亦多可恨。为之一慨也。
与尹汝望,吉甫书(己亥)
岁事既改。三阳长发。佥静履神相增迪。曾闻疠患侵逼。僮仆丧贞。旅次琐琐。迄今静定耶。前后辱书。长第承拜。提诲之勤。铭感在心。但以未即践行。俟罪俟罪。弟旅病添龄。生意几尽。梦寐之外。忝蒙 特命参知西铨事。盖缘庙堂称引而然也。再疏哀恳。未蒙 允批。迫于诸议。不得已出肃。世间万事。真无所不有。古人所谓生行死归者。从此判矣。回念江湖偃仰之乐。深不禁悬翘也。
  别纸
观国事愦愦。改纪无路。虽欲殚竭思虑。以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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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而实未得下手头绪。军籍。决不可不为。而适值侵岁。动民亦可畏。未知如何耶。最是朝著之间。终无凝定叶力之望。如军民等大政。则举朝无不吐舌思避。如是而尚望有为乎。区区愚虑。亦观今日形势。不先革诸弊布大恩。而发整顿之举。则非徒不成。必有大败。以此忧惧。方与尤春有所商量。将为陈达。而孤军无援。亦恐终于败绩而已也。措施之间所当施罢者。幸望因风条示。勿以前言之不行而辄止之。千万幸甚。
与尹汝望,吉甫书
阻信。春来转甚。慕用之诚。与日俱长。弟强病叨冒。愧惧欲死。前者入侍。亲承 圣教。使之专管备局文书。昨日再侍。复有些陈白。亦赐 温旨允从。万死馀生。今而后断无一生之道。中宵耿耿。不知所以自处。望诸兄哀而终教之。俾免大段狼狈。幸甚。同春以迁葬将请暇。大是可忧。草兄理难终辞。望佥兄亦劝一出如何。此间孤危已甚。不得不厚望于在外之侪友。其情亦戚矣。前日吉兄别纸。与尤春商量。则尤言用异则责以不辨邪正。用同则责以不避私嫌。将何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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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耶。春言此事固非吾辈所能办。除是望足伸吉头回。方有可望云。盖皆戏言也。幸更痛加消详指教条件。庶作迷涂之指南也。
  别纸
昨日入侍。与尤台相议。且告相臣。议罢屯庄之弊。而事多格阂。末抄仅能罢两西管饷屯庄别将。而使本邑守令主管矣。鄙人职在本兵。请荡涤逃故老弱军布及减正兵收布之数。以慰军情。则自 上以无代充之布为难。故略陈士大夫及无役品官各捧一疋之议。而要立大信。若非士族应免军役者。则各官切勿许捧。以明示今此收布。即所以区别贵贱。永为免役之地。非出于降定督捧之意。则彼虽无知品官辈。亦必回头从令。此事待秋成举行。则可以亦永蠲军布云。则自 上颇倾听。使之作一文字。议于庙堂。故其势将不得不略呈一疏而已。闻群议纷纷。将不免不病而死。柰何柰何。
与尹汝望,吉甫书
春和为朔气所胁。酷烈甚于深冬。未审南土安静。佥起居胜相否。阻信颇久。瞻望劳心。弟叨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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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极。欲走不得。自知死期将至。无可柰何。感 恩图报。实无所不至。而时势物情。种种掣肘恐终归于纷扰而止。以此中宵发慨。即欲无生。伏望佥兄详加量度。赐之警策。以发蒙蔀。不胜幸甚。尤春俱幸无恙。而施措尚未就绪。深为忧虑。豚儿为将病母。情理难抑。而旧居荒弃。松楸无护。以此心绪益不佳。古所谓生行死归者。将于身亲见之。苦事苦事。
答尹伯奋,汝望,吉甫书
敬拜佥兄前后辱书暨别纸之教。慰倒之极。感惧良深。弟叨冒至此。大病方生。加以不量时势。妄陈瞽见。谤詈溢世。漫及师友。齰舌省愆。而犹不能脱归。只自愁闷而已。迩来爻象。不待多言。哓哓者日益云兴。而廊庙之上。宾主之意。不啻秦越。若是而可望有成耶。悠悠者不敢多及。
  别纸
吉甫兄前后见教之意。不啻耳提面命。思欲奉而周旋。情曷有既。但此间事。闻之见之言之行之。各相径庭。上则 九重之倚重未衰。而至于军国切要公私紧关之处。则似无自牖之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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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槐棘之列。动相盾矛。虽些少曲折。绝无通融之望。而揆位切忌。尤在于更张。数三外客。栖栖其间。凡事首尾。元自未能提挈。以此龃龉之形迹。其能望有成务乎。以顷日两西管饷屯田之事言之。旋罢别将之辈。而诸议纷纭。竟至于半存半革。似此规模。如何抵当得也。如今日养兵等大弊。虽百同春。恐亦不能回也。若是则无宁因此请免为得耶。老兄前日之教。亦有未易发议者。姑且藏之囊箱。不令儿曹见之。况敢广之外眼耶。所奉于尤春者。只前日责勉若干小纸而旋即推来矣。
与尹伯奋,汝望,吉甫书
伏惟春和。佥候神相万重。龙西兄新除。固知难动。而副学司业两兄。则递职无期。 圣谕日迫。事将柰何。顷日 筵上。自 上有恬退人除官辞职者。切不许递之教。此事结尾必不易。苦虑苦虑。佥兄之责弟者屡矣。此则弟实无与。向为尤台缕缕。而仲初诸议。大以为不然。尤台亦不能自由矣。近日天心蔼然。中外耸感。而灾异之惨。日月弥甚。未知祸机伏在何处。夙夜忧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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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出耳。美村警责之教。不胜佩服佩服。虽所闻者。未必尽实。而皆有苗脉。何敢不服膺也。
  别纸
佥兄今日形势。十分可虞。龙西自可裕如。甑山美村。自 上断无许递之路。毕竟未知如何。令人忧念。窃观今日之事势。外有汇征之庆。而内有抏我之叹。不出者盘桓道理。非不快适矣。但 圣主如渴之诚。不可终负。未知佥兄将柰之何。病脚难强。素志难回。而造命者或有胜人之理耶。
答尹汝望书
林便至。敬拜辱书。仰慰十分。弟复叨政院。精力惫尽。平生报国之心。将止于此。愧怜愧怜。时耗。别无可言。惟是闵谏论金领敦宁隧葬当改。曹谏议盛气攻斥。谓之时论。尤台今日将为引入。此间景象。如何如何。闵议虽正。掘改太过。故一种公心之人。莫不正其论而非其激。今果至于此。兄可坐想其归宿也。咄咄柰何。迩来凡事。到处肘掣。施设固无望。而尚幸 天意向善本源。无过举耳。不幸渐有激恼之端。今日弟入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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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陈达。欲救轻侮台臣之过。则虽蒙 允可。亦未快活。若此转展。未知竟如何也。春台病沐。尤台介介而不能容物。大而以下不无异同。鄙人居间言轻。不能动听。反顾生平。愧恧而已。
与尹汝望书
夜集类羁鸟。晨光失相依。回思晓来境界。古人真先获也。晚闻尤庵出城。驰往作别。心事益不平佳。此世真苦海也。君聘回文。谨着署以送。为之怆然出涕。
与尹汝望,吉甫书(庚子)
一春又尽矣。怀仰清芬。寤寐悬切。窃闻陈,蔡之忧甚迫。此固本家常事。而使吾兄辈。饿于中野。岂非道之厄而国之羞耶。为之慨然不已。八路生灵。方在水火中。肉食者之罪。真无所逃矣。近者许宪疏说及春台,草庐之说想。已得其梗槩矣。许议。坚守贾疏立次嫡为长之说。诚难攻破。思诚之议硬说义起当服。盖主大统不可不服之意也。诸贤所谓长子既服则不服次嫡之说。果足以折服其心口欤。兄必有已定之说。幸商议回教。使蒙昧者有所启发而遵守之。如何。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09L 页
与尹吉甫书
序属炎燠。未审静履神相。瞻傃之苦。日可抵年。弟数月以还。百病迭侵。形骸之累。亦自难堪。近日事。尚可言。尚可言。邪说之出。固是素虑。而不意室中之戈。纷然并起。湖之立说。倍峻于炭。幸赖 天日在上。不至生祸。而似此气象。何能终得拄撑也。鄙劄亦出于不得已。而恐适为抱薪救火之归耳。草兄近日遂定君臣深契。士林之幸也。但恐大疏猝难尽行。而拘俗之议。到处矛盾也。甑山令兄。复此决归。去住之际。心事甚恶。未知碌碌者能做甚事。而一味汩没。良愧良叹。
答尹汝望,吉甫书(辛丑)
岁前后荐承辱书。就审改岁起居神相增福。慰贺十分。贵疏已入而尚未下。想未易即递。更当费几许文字耶。止美兄久未拜书。不堪溯仰。静味虽胜。陋巷之瓢屡空。亦何以堪度耶。龙西疏本。庄诵叹服。第 天意必欲致之。一向撕挨。道理亦如何耶。一肃 君命。罄陈昌言。不合则归。谁则挽之。忙未别书。幸同照此简而回教之。如何。弟满头霜雪。生意几何。其馀加以入冬之后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10H 页
疾病侵寻。决有不可支吾者。近复一陈劄本。颇欲以此决去住。而 天语温谆。略赐采用。以此惶恐不敢即退。且缘句管事。尚未成绪。势将等待时月。私闷实难言喻也。劄中所陈。无多节目。而儿弱收布。许令勿捧。御营军。自二月除番。扈卫军官之罢。方议大臣未决。都监兵。姑令勿加勿补。军资别仓。请用秋浦议一段。朝议多岐。自 上特令诸宫家各衙门鱼盐船只。并令一开计。得其实数然后欲议处之。尼院之罢。出自 圣断。盖已恶其交通宫禁。渎设祀事故也。各道逋欠指徵无处者。亦令各道成册。将为荡涤。僧人归俗。恐涉大扰。姑令停寝矣。
与尹汝望,吉甫书
近阻徽音。瞻溯倍切。仁卿忽与材公。南北盍簪。作半饷晤。足替面拜。差慰此怀。而第恨太悤悤也。春气条畅。静履益复神相。弟强病奔忙。决不可堪。而徒以国家多故。未敢引入。京外饥馑。惨目惊耳。破东补西。动常矛盾。讥谤山积。心力俱瘁。若是而几何不颠仆也。 圣明励精。 宗社之福。而在下未有所以上承下流者。此甚可恨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10L 页
也。昨见怀书。尤台见责。有许多说话。此诚自家之所当自期自责者。施之于如弟之不能有无者。恐非所堪也。春台近有赴 召之意。此则为世道差慰处也。赈事虽有所若干区画。而最是无面不托。终无可医之术。柰何柰何。
  别纸
即今赈救之策。实无措手之地。鄙人等之意。以为国家不幸至此。只当摆脱常规。百方拮据。略备一年经用之数。然后捐出今年岁捧。以为明春救民之资。如三南田三税大同等米。并不欲上运。而朝议落落难合。田三税。则户曹亦方空竭。其势似不得止。而大同米。亦被主司之苦争。未知事竟如何也。岭南湖左未大同处。蠲减物目。尚未有定。良可闷也。凡军人身役。则初欲赤地处全减。之次处半减。而此亦众议不一。之次之议。恐不得立也。槩观一国谷物。尽在散给之中。除江都南汉六七万斛及两西饷谷若干万斛外。绝无见存之储。 国计可谓罔极也。最可闷者。用处不能省减。而徒欲从无办有如以短绳而拟长周环。百计终无善策。柰何柰何。如有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11H 页
可教者。望赐提耳。
答尹汝望,吉甫书
内翰之归。敬拜辱书。至今披慰。 宗社有庆。元良诞生。举国臣民。莫不鼓舞。横渠之喜。想不减夙夜之列也。弟公忧私恼。旧病新痾。生意都尽。死期将迫。咄咄无复可言。比来。 朝事甚多。可慨者。此身亦坐在里许。无由镇静。徒吃齿舌。苦海波澜。真不可堪也。
答尹汝望,吉甫书(壬寅)
向者因风承拜两兄手札。披慰至今。即惟春节已尽。朱明递序。佥起居若何。自弟忝铨。不欲以虚文恼两兄。故累政得以周旋矣。今者诸议甚耸。傄席之间。相持甚坚。弟亦没柰何。使吾兄不得自安。殊可嘅也。出处素定。固不敢有所劝沮。而目今国计民事。至此罔极。而仰观天象。云汉昭回。此时当事。宁欲无讹。而每念季女斯饥。尤为之伤怛也。尤翁岭峤之游。无乃非时耶。春台亦无出意。终使 天意。怠于徵招。则亦岂非在下者之罪欤。如弟者。苦海无涯。生意已尽。颠仆在前。尚且冥行。令人愧不可耐。仁卿有书相责。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11L 页
深感至意。痼疾之中。得闻对药。庶几终以佩服。而方在 阙下。遽甚未有所覆。当俟后便耳。
答尹吉甫书(癸卯)
石角之松。偏被风猜。使兄穷路。又遭此切迫之惨。想兄晚境栖息。当复作何状耶。为之怛然伤痛。若在身上。昨者承拜辱札。就审起居。稍慰苦怀。弟病尚未去根。而银台之 命。适当此际。侍针事急。不敢固辞。夙夜之役。今复数日。此间闷恼。何可喻者。颠仆己所自分。而深以未副勤教。益自罪恨耳。教示黄院文字。亦非此境界所暇及。当俟日后馀力。庶可周旋耳。
与赵(锡胤)乐静书(壬辰)
天威震叠。朝野惊骇。旋闻 霈恩。许移岭东。暂辍鞅掌。行吟仙境。真是 圣泽之深。天饷之厚也。第未审雪岭三千。往返颠顿。体履若何。虽神明所劳。自当万稳。而区区贡慕。实不自堪。曾仍仲文令许。奉呈一书。兼有拙韵。想早晚传达。复有一信。凭付箕城便。此则定作洪乔矣。弟劣免鬼事。而疾患种种。忧恼度日。此外无可更喻者。所冀千万自重。以副公私之望。时因原便。回赐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12H 页
德音。情溢纸尽。不宣。
答尹仁卿,恕卿(推)(丙申)
此岁行尽。怀想倍苦。得书。知腊寒侍奉安重。慰倒十分。病丑气上偏虚。眩昏膝挛之症。种种侵寻。日不暇接应。重以衰懒。册面顿疏。虽或时时遮眼。而掩卷茫然。此事只当让与后进。惭叹柰何。
  别纸
麟经终不得要领。诚如来示。鄙意曾欲分门录经。(如盟会征伐之类。)其下略注传案及四传要义。以考前后凡例。则或似便易。(附注。有好议论。则亦不妨收载也。)此外又别撮经义大旨。(如大一统正名分之类。)立之为纲。其下类聚诸传中相属者注之。(已见于分门者。不须叠书。只书见于某处为可。)如此则此经凡例旨义。或可参考通贯。而临事照例。亦或有据。未知如何耶。幸将此意。仰禀尊府。老兄如可因此增损。作两家私记文字。则幸矣。恐不可骤挂人眼。招柳开之剑锋也。仆有志于此久矣。非但昏愦已甚。傍无代笔者。久未下手耳。
答尹仁卿书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12L 页
政尔悬系。忽承手翰。审往来鸡东诸处。静味佳胜。慰倒十分。病丑劣得支遣。而入春以后。呻吟不绝。一向放倒。愧不可言。同春退步在自家。未是失计。而 圣恩太重。敷求诚切。而山林之间无一人报答 天意者。区区为 国之虑。恐不当一切落莫也。人各自了寒温。将柰之何。
答尹仁卿书(戊戌)
尊府辱临陋止。虽复悤悤为恨。而大慰瞻望之情。恕卿续至。情翰郑重。尤用欣泻。此间病冗。无可堪者。只幸与恕卿相对。稍祛鄙吝也。海南疏。真一螮蝀也。所幸 明主镇压。不至生风浪。若其末抄之患。则有难测。柰何柰何。
答尹仁卿书
岁将穷矣。旅思杳然。未尝一日不在鲁峰,石湖之间也。情翰远至。披审侍奉馀学履增迪。慰倒良深。源流始功。尤喜。望专精着力。成就大编。俾令未死之前。得以寓目。幸甚。仆惶悚泯默。病状种种。必将速致颠仆。遂初定非久矣。世道愦愦。似无可望。病中思虑。益不佳适。
答尹仁卿书(壬寅)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213H 页
向闻贤驾入枫峤。遍历东溟。徒有壤虫黄鹄之望。而城市卒卒。迄未奉一书。方切耿介矣。忽承手札。就悉游览之馀。一倍清健。尤极慰荷慰荷。此身公私忧病。鬓发皤而心力尽。每念左右春间示意。未尝不发一慨也。极欲修复。而值左右在远。此亦汩没未遑。晦间当省扫林乡。其时可得握吐。故姑迟待耳。
与尹汝望,吉甫书(甲辰仲春日。遗书 追刊。)
尊聘母李生员宅。竟不起疾。想一家情理惨恸何堪。即惟佥服候支胜。弟不能谨疾。数年辛苦之馀。危症一时荐发。新岁以后。便堕鬼关。一日支吾。亦是怪事。死生之际。素定已久。实无一毫怛化动念之理。只是无穷愧恨。不能早归江湖。追逐清闲境界。今年则自谓大定。而化工不许。柰何。差不能遣念者。亲事之差池也。令爱年满。何可相待。吉兄前冬一宵话。亦极幸也。多少更何缕及。仲叔佥侍及龙西老兄前。不能各申。望同照。仁卿子上诸从前。气短不能遍及。所以奉托者。虽死后。想必闻之矣。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