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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x 页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疏(二十五首)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1H 页
辞文学疏(戊戌)
伏以犬马贱臣。赋性愚妄。昏迷颠倒。触事纰缪。顷年死罪。亦出于识昧义理。不自觉犯天地之大分而陷身于罔赦之律。臣罪万死而不足。 圣量天恢。不惟不致之刑戮。而曲加宥贷。使之容息于覆载之间者。今已十年。臣每自悲为臣子无状。自速于不测之罪。而卒无以自白其衷情于天日之下。抚惟身心。追省愆尤。泣血周章。求死不获。不意兹者。荐蒙 恩霈。至令忝叨春坊之职。臣闻 命惊惶。感泪交膺。益不知所以措躬者。臣之负犯。既非小过当赦之类。今兹 除命。又非寻常闲漫之地。用罪冒 恩。当死获荣。踧踖兢惶。死不敢当。而况臣素以愚劣。重之以罪戾。营魂散越。精力霣坠。至于耳目视听。亦几乎闭塞。分死自弃。不齿恒人。 筵臣徒哀悯臣生平。而至于伸白。其所称引。有万万不近似者。 圣明过听。或意枯株朽蘖。容有分寸之可取。辄畀以万万不可堪之任。臣既以应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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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明赐之以既绝之命。肉之于既枯之骨。从今以往。一日馀喘。皆 圣明之所再活也。糜身粉骨。赴汤蹈火。东西南北。惟命奔趋。此固微臣职分所不敢辞避者。顾念罪负至大。名器至重。臣若贪荣幸宠。犯分冒居。罪死之中。重以死罪。臣于此百虑交战。终不能自已。兹敢沥血封章。共俟 严命。伏望 天地父母。察臣遑遑罔极之状。特递臣职。以安微分。
辞兼弼善疏
伏以无状小臣。有万分当死之罪。无一寸可录之长。徒以旻天仁覆。曲赐生全。湔洗衅累。擢置近密。臣诚感激惶悚。泣涕沾膺。惟思粉骨糜身。图报万一。而臣窃念君臣父子之义。无所逃于天地。臣子之于君父。苟有一毫之不见察者。而不能自白于天日之下。是诚不可为子为臣而一日立乎覆载之间也。况敢藉宠灵窃荣利。冒昧自安。若固有之者。其罪当如何哉。臣窃有区区危迫之衷。终不敢不再吁于 圣明。庶几 天地父母之鉴临焉。臣之愚妄无识。触犯天地大分万万诛灭之罪。臣不敢更自陈列。重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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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涉分疏之律也。惟是负罪如臣者。只合即服刑章。而十年偃息。过蒙恩泽。诚不意复入脩门。重瞻 天日。而至于忝叨春坊。出入 胄筵。尤梦寐之所不到也。臣诚战慄崩迫。不知所出。沥血哀吁。恭俟鈇钺。而 圣慈天涵。不许镌免。臣于此所当竭心号呼。至再至三。期于削名清班。还隶丹籍。此固微臣分义之所不容已者。而臣乃惭惶罪戾。贪冒宠荣。泯默随行。猥厕班列。日月迁升。扬历华显。有若罪累销释。实合升擢者然。臣窃私心惊愕。五情靡定。直欲钻地以入。剖心自白。而其道无由。临餐忘食。当寝废睡。目瞿瞿而足颠颠。殆若丧性失魂之人。如是而敢望当官任职。发谋虑事。以图效其尺寸哉。臣之罪状情状。略如所陈。 圣明设或哀其永弃。收录末秩。而抱关击柝。奔走服役之地。在臣分义。犹不敢当。况此 宠命。是何等华贯。而滓累贱踪。讵敢顷刻而自安哉。死罪之臣。实不敢一毫容饰盖覆。以自隐隔于君臣父子之间。而烦猥僭率。不自觉其重犯死罪。臣之情势。可谓穷迫而哀切矣。伏愿 圣明察臣危衷。特命镌削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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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及兼带之官。以重公器。以安微分。臣不胜瞻 天望圣惶恐恳迫之至。
辞兵曹参知疏(己亥)
伏以罪戾之臣。幸逭刑章。叨冒 荣宠。滥溢涯分。再控血疏。哀吁 天聪。反承温批。许令察职。臣诚惶恐震越。不知所出。惕息随行。战悸靡定。只俟颠沛速辜。还隶罪籍。庶几自安于微分。而不意梦寐之外。荐蒙超擢之 命。进秩大夫之列。参佐西铨之任。臣闻 命惊惶。感激涕泪。反覆思惟。终不知所以致此之故。直欲狂奔铤走。以自暴其不敢当之义。而其道末由。乃敢复申危恳。自列罪状。伏俟 天地之照临焉。臣气质浮浅。才识庸陋。特一贸贸然凡夫耳。实无片善之可录。一长之可取。徒以愚妄纰缪。擿埴冥行。向在围城之日。亦有鹘突论事。坐法当戮之罪。而遭逢 先大王广度盛德。曲赐矜恤。旋蒙收录。蝼蚁微命。偏荷生成之恩。糜身粉骨。不足以酬报万一。而乃至为臣子无状。自速于慢天非圣之罪藉曰。愚昧触犯。不足加诛。而至于其人之昏谬颠错。不可以复齿人类。则只此一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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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判矣。况臣自负死罪。十年于今。追愆自悲。精陨魂丧。视听昏聩。手足痿痹。有人之形而无人之心。朝夕喘喘。待先狗马而已。诸臣之所以称引而论荐者。盖不过哀其穷老。急于伸释。或意其惩悔之馀。容有分寸之进。而节次推排。谬加陈达。以至于上误 圣听。转展此极。噫。古今天下。为人臣子者安有负罪如臣。无状如臣而苟冒盗窃。当如此非常之 异数者哉。抑臣闻之。爵赏者。圣王之所以代天命德而砺世磨钝之具也。上以是授之匪人。则是谓僭赏。下以是受之君上。则是谓叨恩。僭赏之弊。使贤能解体而百职废旷。叨恩之弊。使士夫贪冒而廉耻坠丧。今因一介无状小臣。上以解贤能之体而天工将废。下以坏士夫之风而四维将丧。其所关系。实不浅鲜。臣虽欲畏罪贪荣。冒窃匪据。而其奈国体何。其奈物议何。臣于此。益复战惧。不敢顷刻自安。不得不更冒 宸严。遑遑控叫。伏望 天地父母。察臣崩灼之至情。新授职名及加资。并加镌削。以重公器。以安私分。臣不胜瞻 天望日激切恳祈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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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兵曹参知疏[再疏]
伏以臣于昨日。冒死自列。控沥衷肠。殆无馀蕴。谓宜庶蒙 天鉴。特赐镌免。滓累之贱。获遂分愿。而反承 温批。使之察任。有若甄拔可用之才。姑使尝试者然。臣诚惶感。益增陨越。罪衅馀生。叨此 异数。固当承 命殚瘁。以死自期。而顾念事体。终有不安。兹敢更冒万死。略伸其说。臣闻昔者明王驭世。咸重爵赏。不敢妄施。必使贤能显擢。驽劣屏退。称才量任。轻重不爽。故官得其人。理得其平。而君臣上下。均享福庆。如使不肖者。上无能者显。当罚而获赏。宜黜而反陟。则本末倒置。是谓舛施。舛施之国。其政乃乱。爵赏之道。关系之重。有如是者。狗马贱臣。质鲁气䮕。才疏学荒。罪合鈇钺。功蔑分寸。新涤丹书。还朝属耳。遽超阶级。青绯迭换。鹈梁兴刺。负乘招寇。赏僭于上。罪积于下。求之政体。万万舛戾。臣虽无状。粗识分义。此所以惊惶却走。死不敢当者也。噫。阳春布德。品物昭苏。造化之泽。无微不逮。而若使蠢耎之虫。背负丘山。毕竟糜烂以死。则亦岂天地终始至仁之心哉。公议既严。私情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4H 页
孔悲。仰首哀呼。不敢避烦渎之诛。伏愿 天地父母。俯察微恳。亟削新授职名及加资。以重公器。以安私分。臣不胜瞻望 天日泣血恳迫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备边司有司堂上疏
伏以滓秽贱臣。罪合万死。还朝未几。荐蒙 宠擢。至于滥厕貂玉之班。此诚旷世之 异数。而遽及梦寐之外。臣所以不敢终辞。冒然行公者。实为感激 天恩。烦渎是惧。而营魂惊越。弥日不定。不意筹司之 命。猥逮不似之身。噫。与闻庙谟。是何等重任。而愚妄谫劣。不齿恒人者。得忝于兹列。此实 清朝之羞辱。而蚊蜹负山。毕竟糜烂以死者。亦私分之决不敢当者也。臣诚惊惶罔极。冒死哀恳。伏愿 天地父母。曲察微衷。亟递臣备边司副提调之 命。以重名器。以安微分。臣不胜瞻望 天日惶悚切迫之至。
辞大司谏疏
伏以无状贱臣。猥荷 天地生成之泽。湔涤死罪。荐加 宠擢。前后所授之职。俱非可堪之地。徒以感激 天恩。一心惶恐。不敢终辞。冒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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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而丝毫之报。蔑有其效。臣每自惟念。夙夜忧惧。殆至于寝食俱忘。不意兹者。 新命又下。处以谏职之长。臣于此益复惊悚。感泪如泻。夫谏大夫之职。无论其地望清切。非滓累之臣所敢冒居。而尤有所万万不敢当者。臣窃念王者设官分职。随才器使。虽不能求备责全。而各因所长。不相舛枉。故人思尽能。国无旷官。古之明王。容有使过使罪。以收一时之效者。盖莫不用是道也。如或不然。使败于前者因其地。困于短者袭其事。则是犹惩热而增火。恶湿而添水。几何不伤上明而速下罪哉。臣素以愚妄无识。触犯大分。一言之罪。万死有馀。谬戾颠错。无伦无脊。天下古今之不能于言者。莫臣若也。当此 圣明砺精图治明目达聪之日。乃使言语纰缪。得罪分义者。置之言责之首。虽 圣德天覆。不忍终弃一物。而名器至重。物论至严。此臣所以惶惧战灼。死不敢当者也。抑臣素有狗马之疾。比因感冒。添剧喘喘。如垂绝之人。臣虽欲冒昧随行。其势亦有所必不能者。不得不沥血哀吁。伏愿 天地父母。察臣遑遑崩迫之至忱。亟递臣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5H 页
新授职名。以重公器。以安微分。臣不胜瞻望 天日惶恐迫切之至。
辞 经筵入侍之 命疏
伏以臣赋性疏愚。气质昏昧。生平凡事。百不逮人。至于性理之书。讲讨之方。尤不啻聋瞽之听闻。自知万万不近似久矣。臣之蒙被 洪造。叨冒非分。实有不可堪当者。臣诚惶惧战灼。若无所容。寻常登对之日。倍切蹜踖之怀。昨者忝随有司之末。猥厕执经之后。密迩 清光。衷情感溢。一言僭越。罪固当诛。不意筵臣误启。 圣明过听。至令尘滓之贱。例参 讲筵之列。臣于此惶骇悚慄。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退伏私室。通宵耿耿。噫。此何等非常重任。不世 异数。而愚昧如臣者可以冒受而窃居哉。其于朝家事体。实有大损。在微臣私分。终有万死而不敢当者。死罪之臣。安敢一毫饰辞。以重犯欺 天之罪乎。臣之情势。万分哀切。伏愿 天地父母。察臣遑遑罔极之至情。亟收 召对时入侍之命。以全国体。以安微分。臣不胜瞻望 天日惶恐切迫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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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变通军政疏
伏以粪土贱臣。愚昧狂妄。自分诛殛。无望生全。猥沾 天地罔极之恩。回春于寒谷。生肉于枯骨。时月之间。荐蒙 异数。至于参佐本兵之地。与闻廊庙之谟。昵近 清光。亲承 玉音。臣诚惶恐感激。震越崩迫。臣既一日在官。则当尽一日之责。而反顾空疏。尘露莫补。臣于此益增战惧。寝食俱忘。辄以区区浅见。发端于登对之日。而言辞拙讷。不能达意。中宵耿耿。欲止不得。兹敢略伸前日未尽之说。伏俟 圣明之裁择焉。臣窃观今日军政之弊。为生民之痼疾。实有可以陨泪伤心者。臣不敢一一缕陈。以重伤 天意。而惟是收布太重。膏血已尽。老弱逃故。不蒙蠲恤。族属邻里。并被毒害。则此诚古今天下所未有之大弊也。由今之道。无变此弊。则不出数年。国无良丁。虽有百万虚簿。徒积怨怒。而决无缓急一日之望也。况今岁丁大侵。流莩载路。 国家之所以赈贷拯救者。靡不用其极。而独于军布一事。未有蠲减之令。此岂非仁政之一大欠缺也哉。伏愿 圣明亟命庙堂商议。行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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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凡军丁逃故老弱之收布者。全数蠲免。而步兵之应纳二匹者。特除一匹。以溥大恩。以立大信。使垂绝之民命。迓续而不绝。既散之人心。固结而不散。然后前头整顿之举。庶将赖此为基本而国脉终有扶持矣。此诚当世之急务而不容少缓者也。今之为有司者。必以军布顿减。国计不足为难。而此则有不然者。夫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自古未有无民而其国独存者。设令国家用度减半。殆不成形。犹不忍浚刻残民之膏血。以至于无国而后已也。况有裒多益寡。称物平施之道。必可行而无可疑者乎。在昔 祖宗之世。士大夫子弟暨支庶侧生凡为男丁者。无贵无贱。莫不各有属卫。民志以定。民役以均。自数世以来。国纲解弛。人思自便。士夫胄裔。不复隶名诸卫。非徒士夫为然也。虽穷乡寒族支庶侧生者。一有隶卫之名。则莫不以为大耻。故今之所谓有厅诸卫者。举皆杂贱之类。而 祖宗旧制。乖乱尽矣。我国地方褊狭。人民鲜少。虽举国之民力。以养军士。犹患其未足也。况就其鲜少之中而区分类别。游惰者十居八九。而使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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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良民。独当其役。孔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目今丁役之不均。一至于此。其何以和一众心而不至于倾覆哉。今之为一切之论者。以为军籍可速釐整。使国内衣冠之类。皆有隶属。以复 祖宗之旧典。此言诚然。而亦有不可不变通者。盖士民之偷安狃逸。不入羁束者。垂及百年。谬习已痼。今若一朝而正之。则惊骇愁怨。势所必至。此诚不可不虑者也。夫衣冠之士。所以厌恶军籍。以其有定军之名也。今若自 上亲下明旨。痛加晓谕。以均是天民。不可独享安泰之理。垂尽良丁。不可偏被侵苦之状。上自朝廷百官暨乎前衔生进。倡先出布。自幼学品官庶孽许通一应不合定役之类。年六十以下。有室以上。许纳一匹之木。此后虽有军籍之举。永不令更属诸卫。自外未许通庶孽及外方额外校生正军子支之类。一切勿许冒纳。使中外晓然知 国家此举。其意不在于添丁而在于均役。不在于富足而在于救急。不在于侵削士族而在于永许免役。使应纳者争纳而冒纳者绝望。则此所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7H 页
谓有免役之名而得均役之实者也。此令既行。然后量度见今收布之数而比较其多小。凡诸色军卒之收布者。或以之半减。或以之全减。而使与上番添防之军。通融其役。无令轻重。则军役之苦。比旧可减其半。不但老弱逃故一时施恩之资而已也。虽然。此法固不可不行。而亦不可即行。方今民生饥饿。上下遑遑。亦何忍以此责之穷残士族乎。必待秋穑稍成。新绵发产之后。方可徵收。以补春夏蠲除之数也。或者复以秋夏目前之乏用为难。而此亦有说焉。臣窃闻两南监营。平安黄海监兵营及统营等诸处。留储之木。其数甚多。臣虽不敢知其名般数目。而议者皆云累百千同之木。不难于收合云。 国家积置此等于经费之外无用之地。而守之如为人典库者之拘拘。不敢发动。不敢运用。坐视经用之匮竭而莫之补益者。天下宁有是理哉。亦令庙堂商确。先问于各道各营。得其实数。然后取用其半。以为变通军布。慰悦人心之地。不胜幸甚。臣半生乡曲。目见军役之惨刻。今承 圣明之下问。不敢不略陈所见。臣固知此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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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必毙于千人之所指。而臣亦不敢避也。当今军政之弊。可陈者甚多。有非更仆可尽者。而臣亦不敢一时并陈。以渎 天听。臣不胜感激惶悚之至。
辞大司成疏
伏以狗马贱臣。赋质驽下。识见蒙昧。言行纰缪。蔑效分寸。徒积罪戾。猥蒙 大行大王天地罔极之 恩。擢之万死之馀。待以不次之用。曾未年时。历试华显。终乃忝叨宥密。昵近 清光。宠灵辉赫。涯分踰溢。臣常感激涕泣。惶惧战灼。糜身粉骨。报答无路。皇天不吊。 仙驭登遐。攀号莫及。五内摧割。只恨性命甚顽。喘息尚延。不意 初政。重被 新渥。俾长国子之职。责以成均之任。臣于此益增惶骇。不知所以措躬者。夫太学。为首善之地。教胄。居治化之先。故夫以名儒宿德望实素著者。犹难其任。不敢轻受。臣是何等滓秽。何等凡劣。卤莽灭裂。全无学术。万万不近似者。而一朝忝长贤关。表率多士。臣虽强颜。人实谓何。使青衿之徒。指点嗤笑曰。此子亦当此任云。则微臣苟冒之罪。固不足言。而岂不重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8H 页
贻 清朝之辱 新化之累哉。臣之情势。万分切迫。 严庐哀疚之中。未免渎扰。臣罪万死万死。臣诚朴愚。不敢饰让曼辞。以欺 天日。伏乞 天地父母。察臣遑遑闷切之忱。 特递臣职。以安微分。臣不胜惶恐崩灼之至。
辞副提学疏
伏以臣谫劣凡陋。无所肖似。徒以口读。忝窃科第。为干禄计。实无为己向学之功。中岁益以怠放。加之疾病缠缚。甘作自弃之人。洎乎白首。志虑荒坠。神精销铄。从前出入乎口耳者。并尽亡失。朽质枵然。特作一痴呆罔两汉。而猥蒙 先大王天地罔极之 恩。涤瑕宠擢。涯分过溢。 新化之初。荐承殊渥。历扬华显。每 除命一下。臣常惊悚震越。若无所容。今兹 新命。又出梦寐之外。臣益增惶惧。不知所出。夫帷幄之地。论思之长。是何等地望。何等责任。而使空疏缪戾癃疾朽败之一凡夫。一朝躐出群彦。骤占匪据。私心内愧。物议外腾。臣虽欲贪荣冒宠。厌然窃位。而终有所不敢者。臣非敢饰让曼辞。以循故例也。危衷恳迫。不得不号吁于 严庐哀疚之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8L 页
中。臣罪万死。伏愿 圣明俯察微忱。特递臣新授职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臣不胜崩迫陨越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副提学备边司副提调承文院副提调。请还收 经筵别入侍之 命疏。(庚子)
伏以臣之朴愚谫劣。最出群臣之下。而猥蒙 鸿造。忝冒 经幄之长。其不称而无似。臣实自知甚明。而贪没荣宠。不能分死引免。伥伥冥行。殆及岁周。臣罪万死。曾因贱疾危恶。控疏呈单。前后频烦。而辄蒙格外 恩由。至三至四。臣是何人。猥膺非分之 异数。一至此哉。臣诚感激涕泣。只拟奔走尽力。要以颠仆为限。而至于士夫廉隅之节。微臣涯分之溢。俱未暇顾念也。今臣狗马之疾。不幸顿剧。肿发坐肉。脓血内食。针药无效。转侧须人。喘喘昏愦。出入人鬼。此则同朝之所共见知者也。臣不敢饰说以冀私便也。计臣病状。决非旬望之间所可调治。而臣之所带职名。俱非闲漫之地。不可久旷。伏愿 圣明曲察微悃。亟递臣本职及兼带备边司副提调承文院副提调之任。使垂死残喘。得以安意调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9H 页
治。庶寻生路。不胜幸甚。抑臣别有区区崩迫之危恳。不得不冒死毕言。臣即闻前日筵臣。猥将愚臣姓名。称谓过情。误达 天听。至有开筵日别入侍之 命。臣闻报惊慄。不能自定。臣虽无状。既忝其职。则以职名入侍。犹可含愧僶勉也。乃若规外特侍。有同引接儒贤之例。则其骇听闻而伤事体。莫此为甚。当今可合论思之长。望实素优者。自不乏人。而终使凡劣如臣者。滥厕苟充。以备儒士之缺。则为儒士者。举将深耻解体。而众笑群嘲。重贻朝廷之辱。非细故也。臣益增惶惧。死不敢当。更乞 圣明终始哀怜。还收 经筵时别入侍之 命。以重事体。以安微分。臣不胜战灼祈恳之至。
辞备边司副提调句管厅堂上疏
伏以臣谫劣凡陋。百不肖似。有万分当死之罪。无一寸可录之长。沐浴 三朝天地之泽。因死获生。用罪增荣。历扬华显。忝叨筹席。臣常感激忧慄。不知所出。在臣之道。只当揣分于始。量力于终。抵死控辞。庶不至益重罪戾。而缘臣昏懦猥越。不自揆度。徒知 恩命之不可违。臣职之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29L 页
当自尽。夙夜奔走。岁且再周。而全不料散材驽品不合驱策。妨官败职。有难尽陈。加之蒲柳望秋。凋谢已甚。精神霣坠。生意顿尽。视前而忘后。记一而遗十。特一行尸走肉耳。臣常慨然自悲。犬马之诚。少无致力之效而终泯泯以死也。迩者忝叨近密。职在夙夜。尤觉矇瞆颓塌。不事其事。同列之人。莫不怜其衰病而笑其不能止也。此则 天鉴之所已俯烛。臣不敢饰辞以重欺谩之罪也。不意大臣陈 启。复臣备局有司之任。使之参闻句管蠲赈之议。垂死馀喘。益增惶战。不知所以措躬也。臣之病悴不堪供职之状。略已陈达。不必更申。而惟是智虑心思。终有所不可强出而勉为者。短绠不可以汲深。小褚不可以怀大。非惟臣之自知甚明。筹司小吏。无不目笑而窃议之。臣诚不敢再冒匪据。以重辱名器。而况句管蠲赈之任。为今日莫先莫急之务。民忧国计。所关极重。而使如臣之空疏短拙者。滥厕其间。言计非是。动相乖剌。甚至于不度事宜。过拟裁省。未能益下。只以损上。身诛国削。罪不可逭。此臣所以冒死哀鸣。决不敢承当者也。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30H 页
臣之病状情势。万分切迫。伏愿 天地父母。特赐哀怜。亟递臣备边司副提调之任。还收句管兼察之命。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悚恳迫之至。
辞职。仍论赈救厅发卖儿弱军兵收布事疏。(辛丑)
伏以臣。性本疏迂。识暗才短。至于事务上。尤甚矇然。实同桑扈之啄粟。顷承句管所堂上察任之 命。臣自知决不可堪任。陈情乞免。未蒙 允许。黾勉随行于议赈诸臣之后。而言计剌谬。动咈人情。惭惶转深。引避无路。常自凛惕而已。昨见兵曹判书洪命夏劄子。始觉自陷于乘时牟利伤损国体之罪。臣益增惊骇。只当屏伏俟罪之不暇。而第念君臣父子之间。苟有所怀。则不敢以身犯罪戾而不得不陈。臣请略言其槩。今此发卖之举。实缘国家畜积空虚。不能白给饥民。故为此减价粜籴之说。盖出于不得已。而初非牟利之计也。洪命夏乃以不如宣惠厅定价之故。斥之以牟利。臣诚不胜瞿然。而亦怪命夏之不及深思也。命夏以主管宣惠之人。给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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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各司贡物主人。只以一两有半之银。折计一石米价。目今市上米价踊贵。一石之米。直银二两有馀云。宣惠厅两半折直。大非益下之道。而贡物主人辈之呼冤。固其所也。今此赈救厅发卖定价。一石之米。当以一两七钱。比宣惠分给定数。虽似增加。以即今市价计之。则利归于民者。犹四五分之一也。由此言之。宣惠厅之减银。虽若平价。而利归于公家。赈救厅之加银。虽若增价。而利归于下民。臣未知此为利民耶。彼为利民耶。名实倒置。直是可笑也。虽然。命夏之以发卖过重为言者。实是损上益下之意。虽使减之又减。至于太半。亦无所不可。命夏元非局外之人。若以定价过重为未安。而发言于同席之间。则臣等亦必敛衽而推服矣。岂有此纷纷之举哉。臣窃为命夏惜之。抑臣深有所慨然者。 国家自数十百年以来。军政乖乱。例以襁褓小儿。充定军额而收其价布。至有一家之内。收布者四五焉。此实古今天下所未有之疵政也。夫国之有兵。将以赖其力用也。今使乳下赤子。并充军额。平时捧布雇役。犹可说也。设令国有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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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则雇立者必不为正军。而价布山积。亦何补于编伍哉。此理甚明。不待智者而知也。有司之臣。徒知收布减缩之为可虑。而不念民生之怨毒次骨。其亦不思之甚矣。况各镇浦入防之处。则 国家已令以各营所储之木。偿给其数矣。臣未知自公给布。则海防疏虞。必浚赤子之膏血。使生民皆怀叛涣之心。然后海防方为完固耶。缘臣妄议减布。致有边备虚疏之虑。臣罪至此而益无所逃矣。臣以犬马垂尽之齿。心思昏愦。精魄霣坠。陈力效忠。更无可望。而惟是士夫廉隅一节。不可顿毁。伏愿 天地父母。曲垂哀矜。亟递臣本职及备边司副提调句管所堂上之任。仍治臣乘时邀利。伤损国体。减除儿弱军兵收布之罪。以谢人言。以便公私。幸甚。臣不胜惶恐屏营之至。
赵絅仍辞职疏
伏以滓秽贱臣。滥被 鸿渥。忝叨匪据。已至数年。私心忧惧。夙宵凛惕。而恋 恩贪荣。尚未知退。臣罪万死。即见前判中枢府事赵絅上疏。专为救护尹善道。而极论焚疏之罪。至比 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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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恭悯昏朝之时。看来令人心寒骨惊。不能自定。臣于前岁。忝在本职。目见善道投进凶疏。搆成祸端。首发投畀之论。至于请焚其疏者。盖欲著 国家深恶痛斥之意也。今者赵絅。专以此归罪 朝廷。至谓躬驾而随乱亡之辙。噫。李存吾之攻斥妖僧。郑蕴之抗议扶伦。实是天地间正气而可与日月争光矣。今絅乃以善道阴贼搆祸之疏。比而方之。曾谓絅以 先朝耆旧稍有时望者。而是非乖戾。一至此极。世道人心。良可骇怪也。缘臣无状。致令 朝廷蒙被诟辱。决不可一日在职。伏望亟递臣本职及备边司副提调承文院副提调之任。以谢人言。臣不胜瞻望 天日激切战灼之至。
请免捧未收籴谷以慰民心疏
伏以 国家不幸。饥荒荐仍。一年甚于一年。以至今年而极焉。哀我亿万生灵。大命近止。朝廷之所以轸恤摩抚者。靡所不用其极。如各道各邑粜籴谷物。该曹量其被灾之轻重。分等定数。使勿尽捧。其意盖亦曲尽。而只缘近岁连值凶歉。逋欠甚多。比之常年。厥数有加。为守令者。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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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按簿催捧。目今岁事垂毕。民力已尽。而传闻外方徵督尚严。篮(一作蓝)缕鬼状之民。充满犴狱。闾里骚然。流亡载路。冤号彻天。有不忍闻。夫 国家之捧籴。将以为前头分赈地也。而乃使孑遗垂尽之赤子。先被其毒。此岂王政之所可忍为者哉。逋负国谷。固有豪强顽悍之流。而若其到此穷迫地头。拘囚鞭扑而不能办纳者。举皆赤立将死之人也。呜呼。邦本在民。而民之怨苦。一至于此。脱有潢池绿林之变。起于仓卒。则国将若之何哉。近来天心不豫。星象示警。不测之祸。未知伏于何处。瓦解土崩。未足以喻其危也。诚宜亟下 明旨。以示哀痛恻怛之意。三南畿甸海西被灾之邑。无论其尤甚之次。凡诸未收籴谷。一切免捧。以少慰残氓剜心之痛。且令议减春等收米之数。以为收人心答天警之先务焉。臣以无状。待罪筹司之末。苟有所怀。可以直陈于黈纩之下。而近缘 圣候失宁。登对久停。而此事日急一日。不可晷刻少缓。兹敢略陈所怀。伏愿 圣明亟赐指挥。不胜幸甚。
辞吏曹参议疏(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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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闻上不择人而任职。谓之虚授。下不量分而承命。谓之冒受。虚授之害。终于天工旷废。贤能解体。冒受之害。终于士节不励。廉耻道丧。自古厖政污化。职竞由此。而况无功而滥进。有罪而还升。乖戾舛易。大咈物情者。其流之弊又当如何耶。臣性本愚拙。百不如人。际遭 圣明。历践华显。臣虽顽昧。亦岂不自知其太不近似也。徒以惭罪恋恩。徊徨感激。尚庶几殚竭微诚。分死自效。容有丝毫之称塞。不至全负 圣明之知也。殊不知樗栎终不可为良材。僬侥终不能强重任。待罪帷幄。随参廊庙者。今几年所。而曾无一言一事可以裨 圣德而赞 圣治者。坐积瘝旷之罪。非惟臣自知甚熟。物议皆知其不可而 圣鉴亦已洞烛矣。臣之罪戾。使臣自诵。固不胜枚举。而只以近日一事言之。儿弱军士之收布。实非王政之所可忍为者。臣曾将此意。猥陈于 榻前。 先大王恻然矜怜。使之特蠲其军布。 圣泽洋洋。人情鼓舞。不幸年岁荐饥。国力殚竭。终不免再徵于黄口之辈。而臣方忝筹司之末。不能有所料画。以救 国家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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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举。缘臣既不能深虑于初。又不能善图于后。使 先王盛德。不克终惠。而数万赤子。归怨 朝廷。臣之罪状。至此而合万死矣。至于赈荒之政。当此公私赤立亿兆颠壑之日。虽使善者当之。亦无如何。而况以疏短如臣者。谬忝其任。几何不偾事而败绩哉。物议喧然。久而益甚。此臣所以尤切惶惧。若无所容者也。臣之罪戾。既如所陈。则臣虽欲苟冒一日。朝家事体。所当甄责而黜退之。以正官刑。以警具僚。而乃于此际。反蒙 新宠。无论铨衡重地。有非昏谬如臣者所不敢承当。而其如国家为官择人综名责实之道。岂不大相剌谬哉。解贤能之体。隳士夫之节。取讥当世。贻辱 朝廷。非细故也。且臣狗马贱疾。日渐沈痼。颠仆之期。匪朝伊夕。此亦僚寀间所共见知而闷怜者也。臣虽无状。何敢一毫容饰于 天日之下哉。伏愿 天地父母。曲察微忱。特递臣新授本职及兼带备边司副提调赈恤厅堂上之任。仍治臣任职无状之罪。不胜幸甚。
辞职仍请还收朴世坚刑推之 命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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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滓秽贱臣。受 恩罔极。忝叨 帷幄。随参庙堂。臣常内省外顾。夙夜忧愧。揆以分义。只当抵死引退。不敢一日冒居。而徒以眷恋 恩泽。泯默尸素。丝毫蔑补。咎谤山积。一年二年。今涉三年。臣之罪戾。至此而无所逃矣。况臣狗马之疾。日渐沈痼。厥塞之症。发作不时。脚部之下。浮气渐盛。医言此是必死之症。而右眼赤瞖。不复视物。以此种种危恶之病。决无陈力供仕之望。此则同朝臣僚所目见而共忧者。臣不敢一毫饰虚。以自欺而欺天也。顷者 国有大礼。臣不敢以此时言病。忍死奔走。遂至添重。冒昧呈单。冀蒙 恩递。庶延时月之命。而不意 圣教严切。使之还给。臣诚惶悚狼狈。不知所出。数日以来。诸症顿剧。死生人鬼。出入未定。臣若抱此危迫之忱。而恐惧 严威。终不敢自白于 天日之下。则亦非臣子事君如父之义也。兹敢不避烦渎之诛。复此沥血哀吁。伏愿 天地父母。曲察蝼蚁之微恳。亟递臣本职及兼带备边司副提调之任。俾垂死馀喘。不至促其颠毙。则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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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恩。糜粉曷酬。臣既控急乞命。固不敢更有所陈达。而第臣既一日在职。则亦不敢有怀缄默。以重其罪。臣窃闻昨者朴世坚刑推 命下。世坚罪状。臣亦非不闻知也。人孰不曰世坚可罪也。但念 国家用刑。自当按情而定律。夫所谓刑推者。乃施于游辞隐情。不输其实者之律也。臣实未及见世坚元情之说果如何。而既称迟晚。则可谓输情伏罪矣。大小轻重。各有当罪之律。又何必更加刑讯。别有究问也。有司请刑。出于循例。而 圣旨允下。未免太遽。臣固知 圣意深恶慢吏。不能致恪于至敬之地。必欲痛惩重治。而抑恐用法失中。其所关系。有非浅鲜者。 国家之待士大夫。除恶逆赃污之外。未尝轻施刑讯。世坚罪名虽重。亦在衣冠之列。而忝侍从之班矣。窃闻物议莫不称其过重。臣虽无状。安敢为幺么一罪人。有所营救哉。实惧 圣朝因此致有 衮职之微阙。兹敢冒死并陈。惟 圣明平心垂察焉。臣不胜惶恐战慄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艺文馆提学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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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驽下之质。百无所能。徒以口读。忝窃科第。至于文墨小技。犹不逮人。年来践历华显。俱是涯分之外。居恒愧惧。重贻尸素之讥。不意兹者谬膺 殊宠。擢升贰卿之阶。任以馆阁之职。臣诚惊悚。益无措躬之地。夫上不择人而授职。谓之虚授。下不量才而受任。谓之冒受。虚授之弊。将使贤能解体。冒受之害。必至廉隅扫地。上下相蒙。瘝官而败俗。则此岂非 治朝之大累哉。名器至重。公论甚严。臣于此虽欲贪冒 恩荣。滥叨匪据。而其于伤损国体。厚招物议。何哉。况臣犬马之疾。逐年深痼。自夏秋以来寝食殆于几废。危恶之症。发作频数。近遭同气之惨。益添逆塞之症。陈力就列。断无可望。臣之情势病势。可谓十分孔迫。伏愿 天地父母。曲加矜察。还收新授加资兼艺文提学之任。以重公器。以安微分。臣无任兢惶恳迫之至。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谫劣下品。腐朽已甚。百不如人。一无可取。而谬膺 恩擢。历践华膴。臣常忧惧。若无所容。今兹新 命。又出梦寐之外。益增惶骇。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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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置身之所。夫国家之官人。如随器而称物。若或大小易量。轻重倒任。则其不至于颠溢覆败者鲜矣。人虽至愚。自知则明。况如臣之庸陋碌碌已试蔑效者。固不待臣之自知。举朝之所共知。而 圣明亦必下烛矣。其辱名器偾职事。未占而孚。臣之罪戾。有不暇恤。而其奈国体何哉。法府之长。掌国风宪。纠察百僚。非名望素重。信在言前者。决不可冒当是任。矧此国纲颓废已极之日。使愚妄一凡夫。越次而当之。大骇闻见。重伤 圣鉴。此臣所以血诚哀吁。终不敢冒出者也。加以犬马之疾。逐年深痼。才经同气之痛。添至委顿之境。生意已尽。死期将迫。无论奉法察职。只是奔走随行。亦有不可自强者。臣何敢一毫容饰。以自诬罔于 天日之下哉。臣之情势。万分危迫。伏愿 天地父母。曲加矜察。特收臣新授职名。以重公器。以安微分。臣不胜惶悚恳迫之至。
辞兼大司成疏
伏以臣凡陋末品。猥承 荣宠。数月之内。历践匪分。譬如负版之虫。力任已重。福过之灾。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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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期。脾胃暴败。饮啖全废。精神昏眩。四肢弛坠。殆至于不能收拾。决无陈力供职之望。不意国子兼任之 命。又下于此际。臣益增惶骇。若无所容。臣之驽下不似。非惟臣自知甚明。 圣明亦必洞烛。臣固不敢更烦。而乃若大学长官。则与他职亦自有别。况以他官兼带。将欲久任而责成。则其选尤重。有不可人人冒当者。自癸亥以后。膺是选者。不过如干人。俱先辈旧德望实素隆者。犹惧其难称。臣是何等滓秽。猝然骤当。臣虽欲贪冒 恩荣。其于物议何哉。使章甫之徒。聚观而窃议曰。此子亦当是任云尔。则臣身固不足惜。而岂不重为 国家羞辱哉。虽使臣病势稍轻。犹不敢冒出。而犬马之疾。适尔危痼。此臣所以抵死哀鸣。冀蒙 天日之照临者也。伏愿 圣明俯察微衷。亟递臣本职及兼带大司成之任。使愚下之臣。不至颠沛。而粗延垂尽之残喘。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恐恳迫之至。谨昧死以 闻。
与赵复阳联名陈弭灾赈饥之方。请荡涤逋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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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 国家不天。连岁大侵。生民困极。饿殍载路。公私荡竭。救活计穷。遑遑汲汲之状。已不可忍言。而目今春节垂尽。农鸤方急。雨泽之閟。将及一月。方茂之麦。已多枯萎。未播之种。无计入土。田夫辍耕。益无生意。蒙气晦塞。日月无光。凄风日吹。凛如高秋。气象惨然。人心愁沮。雨意日复漠然。旱势转至太甚。民所指日而望哺者。只在牟麦。今若数日不雨。麦苗枯尽。则民之大命。于此绝矣。西成之忧。有不暇言。人不为人。国不为国。灼然可见。不知上天之心。其将尽灭我人类也欤。 国家有何愆咎。获戾于天。而天之降灾。一至此酷耶。臣等反覆思惟。如惔如焚。 九重之忧。当复如何。今日求雨之道。不在乎他。惟在 圣上惕然警动。一心修省。下慰民心。上格天意。庶获甘澍之应。决非循例应文之所可感回也。且以祈雨一事言之。每循常规。节晚之后。次第行之。文具之中。尤涉不实。今宜摆脱节目。急急设行。有若疾痛者之呼天。不容等待而迟缓也。昔我 先王闷雨亲祷。辄得甘霈。天人感应之理。可谓孔昭。此诚 殿下今日之所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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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审理罪囚。以消怨郁之气。自是遇灾之常典。而亦非寻常议谳疏释轻犯之所可弭息者也。上年审理之举可谓特出旷荡。而如徙边以上罪名稍重者。多未举论。其数近千。其后一年之间。犯科囚配者。又不知其几。无论有罪无罪。呼嗟抑郁。皆足以感伤和气。屡赦虽曰小人之幸。当此非常之变。不可不讲格外大霈之典。诚宜急速议行者也。方今饥馑之惨。南方最酷。而都下人民。困渴亦甚。两处开赈。馈粥之数。已踰二千。而穷老孤寡。不能自致于赈所者。亦或有之。至于士族中。不可往食赈粥之类。饥饿绝粒者亦多。不可不另加济恤。着令该府明白抄录。量给口粮。俾不至饿死。此亦赈政之当急者也。古人当春和之时。例下宽大之令。以施蠲贷之惠。此乃王者法天行仁之道。况当此荐荒重灾之日。尤不可少缓。外方逋欠。或缘主户之死亡流散。徒录虚簿。动踰十数年。逐岁增长。侵及邻族者甚多。若此之类。终无徵捧之实。而只为怨苦之丛。亦令监司守令。明查十年以前流亡逋负之租。无处指徵者。并行荡涤。使遐远之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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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轸恤之德意。此亦感慰人心之一事。臣等忝居赈荒之任。目见旱乾之灾。日夜忧煎。心胆若坠。欲将区区所思。上达于 榻前。而累日不得登对。兹敢略陈忧虑。伏愿 圣明俯赐财察。亟令庙堂商议施行。不胜幸甚。
辞吏曹参判兼带诸职。仍陈所怀疏。(癸卯)
伏以臣迂疏谬妄。不逮恒人。而分外 荣宠。节次层加。倖福既过。灾孽果生。危恶之疾。经年转甚。今则啖食几废。精神昏错。陈力就列。已无所望。顷上短章。略伸贱忱。庶蒙 天鉴之垂烛。而猥承 恩批。不许退斥。臣诚惶悚闷蹙。益失所图。犬马之臣所以仰报 国恩者。只在区区筋力之末。至于人器不称。厚招疵谤。有不暇顾。而病状至此。死期将迫。屡呈辞单。见阻政院。扶曳肃谢。亦不以时。逋慢之罪。万死难逭。伏愿 天地父母。终始哀怜。亟递臣本职及兼带备局堂上金吾同知成均馆大司成艺文馆提学等任。以重公器。以幸微分。使得专心医药。以延残喘。不胜幸甚。抑臣有区区鄙怀。不敢以病伏而不尽其说。以俟 圣明之裁察。 殿下光临宝位。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37L 页
四载于今。上而天心不豫。水旱荐仍。下而世道益下。讹言孔将。清明刚大之气。日消。姑息燕安之习渐长。忠志之士所以慨然而叹惜者。盖未尝不在于此。臣未知 圣明以为承 先王已成之基业。只可端拱无为而可以延过岁月耶。天下之事。不进则退。不整则乱。臣恐前头可虑可忧之端。日增月加。不但止于今日而已也。岂不凛然可惧哉。宋时烈等。荷 先朝不世之遇。思欲效忠于今日者。焉有限极哉。虽以世路阨塞。不敢安身于朝廷。而其爱君忧国之诚。岂以内外远近而有间哉。顷日联名上章。盖出于补 衮之至诚。而 圣批只赐温谕。终无一事之报可。岂其言迂远。举不适用耶。恐非古圣王侧席求贤。转圜从谏之盛意也。李惟泰所陈疏辞。无非昔贤之所讲。国典之所载。虽古今异宜。容有不得不增损者。而若其意思。则自是甚好。 殿下召之以此。惟泰之敢进者亦以此。则一者会议可否。以定施罢。无所不可。而适缘 圣候之违豫。国家之多事。尚未有指挥。悠悠之言。已不胜纷纭。而至于因其牌招不进。例下推勘之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38H 页
 命。则尤有所未允众情者。何则。惟泰今兹之进。其意初不在于应官供职。则除 命之下。不敢承当。此固山野之常情。有不当深责。而今复律之以怠慢。使有司议其当。则此亦岂 圣朝礼遇贤士之道乎。惟兹数事。所关实为非细。将使进言者悔其言。赴 召者悔其来。此岂可使闻于远迩哉。臣病伏危喘。固不敢干预朝事。而既有所怀。不敢终嘿。敢此冒死略陈。伏愿 圣明勿以其人之将废而并弃其言。尤极幸甚。
请两贤从祀疏
伏以今兹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啜食文庙之议。内自馆学。外至八路穷乡缝掖之士。莫不百舍重茧。来守 天阖。断断以为斯文重典。不可不亟定。而在野儒臣。亦尝以是申白。台阁之臣。相率而继其后。一国共公之论。已无可疑者。而 圣明辄以数字常 批。一例挥斥。甚至于漠然无所报答。略不 赐可否进退之 教。舆情之抑郁。至此而滋甚。悠悠之议。至有上疑 圣志有所不概于道学之说而直为此迈迈也。岂不重可慨哉。臣虽蒙陋。猥忝国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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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目见士林莫重莫大之议。既发而未伸。愈久而愈激。诚不敢自诿以人轻学浅不足有无而终始泯嘿。乃敢冒死。略陈其说焉。夫圣庙从祀。固为旷世稀有之盛举。苟非有功于斯文。为百世之所宗师者。则虽有盛德丰功。莫得拟议。必其学足以继往开来。功足以扶彝范世。然后采一代之公论。揭万世之崇奖。其事体之重大。有如此者。故方其论议之未定也。固不可不谨重。而及其论议既定之后。则虽以人主之尊。有不得独断者。何则。天地间共公底道理论议。终泯灭摧抑。他不得也。讵容一毫意念于其间哉。吾东素称文献。而儒者之学。至 本朝而始阐。有若先正臣文正公赵光祖。文纯公李滉。卓然以斯道为己任。直继前古圣贤之统绪。继两贤而作兴者。厥有两臣。正如濂洛之于闽建。其道学之纯正。功烈之茂著。无让于前而有光于后。如臣凡陋者。诚不足以窥其阃奥。议其浅深。而乃若所闻于父兄师友者则有之矣。李珥天分之高明。造诣之精深。成己成物之道。体用兼备。尧君舜民之志。孚著上下。如青天白日万目咸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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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浑所谓山河间气三代人物者。诚的论也。至于成浑之学。得之家庭。渊源甚正。庄重纯粹。表里如一。出处语默。动法圣贤。德器成就。嶷然为士林领袖。李珥所谓操履敦确吾所不及者。亦非过奖之言也。惟此二臣者。以道义相推重。正如祥麟瑞凤。表仪当世。众望之所属。靡有间然。而惟是李珥。深忧朝议之溃裂。每以为东西二字。必为亡国之祸胎。亟欲打破东西。血诚勤恳。而反为一种丑正之徒所深怨怒。群起众椓。必欲逐去乃已。其时成浑适被徵在京。慨然呈章。历陈群小朋谗奇中之状。则吹沙之口。并肆毒螫。其所以搆诬两臣者。无所不用其极。而其机甚深。始于郑汝立,郑仁弘,李弘老等。主张其说。以至昏朝之世而极焉。尚赖两臣之流风馀韵。斩伐未尽。当国事板荡之日。彝伦晦塞之时。其能奋义致命。扶持国脉者盖多。闻两臣之风而兴起者。其事迹彰著。何可诬也。癸亥 反正。天日重明。雪冤 赠谥。次第举行。而亦既赐之院额。以尊其道。 圣祖圣考之所以崇奖两臣之意。殆无馀憾。独此圣庙之从享。盖有郑重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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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者。譬如天地之化。凝寒回暖。以渐融畅。而不容躐节骤达也。此正 圣明推 祖宗已发之端而益光继述之会也。 圣明亦何所疑难哉。呜呼。虾蟆食日。非日之罪。越犬吠雪。吠其所怪。自古君子之被搆一时。未足为其人之累。而适增君子之光。观两臣之身前身后。凡经历几番大炉鞴。而邪正是非。判别较著。虽或间有名目形势缠缚驱使之类。未尽革心。原其意思。则亦不过胶守蔽锢。迷罔而不知返。其亦可哀而多见其不知量也。河澹,徐哲之论。曷足为大贤之轻重哉。此又 圣明之所不可不洞烛者也。天下之事。乍看似若缓歇。而所关实有紧重者。 圣明岂以当国家忧虞日不暇给之际。青衿之徒。建此论请。似不切于目前。而姑为此持难退托之举耶。臣请得以尽其说。夫道学之于国家。犹人身之有元气。未有元气既败而身体康宁。道学不尊而国家治安者。古先哲王。于道德学问之士。虽不能生并一时。以致其用。而亦莫不追加显奖。咸秩祀典者。此岂亶为一人之荣耀。一时之美观哉。诚以阐明正学。扶持士气。振励
市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140H 页
当世。作新斯文之举。大有所赖而不可少缓也。当此世道益下人心不淑之日。尤不可不表章儒贤。明示好尚。以一统纪。以正趋向也。伏愿 圣明亟下此论。令庙堂礼官儒臣。杂议停当。毋使一国多士之望。壹郁而不得伸。斯文幸甚。国家幸甚。臣狗马之疾。日益沈痼。请急之章。方阻政院。屏伏私室。缕喘仅存。其于 朝家典礼。有不敢妄干。而徒以职在贤关。一日未递。则亦不敢有怀不达。以重瘝旷之罪。病情昏愦。辞语荒乱。有不足以感回 天心者。臣亦自知其罪。更乞 圣明勿以其人不似而并弃其言。尤极幸甚。
论南重维等疏
伏以臣。朴愚凡陋。实无寸长。而叨逢 盛际。践历非分。臣诚凛凛惶悚。食息不安。徒以感激 天恩。冒昧至此。而不敢辞退区区犬马之忱。只欲殚尽筋力。罄竭心思。以为一分报塞之地。而疾病已痼。见识素昧。不能有毫毛裨益于国事朝议。则臣之愧惧。于此益深而罪无所逃矣。乃者猥忝国子之长。目见士林共公之议方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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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野儒臣。三司多官。相继陈请。则臣虽自揆无似。顾其职而思其任。则诚有不敢嘿然者。且臣生平景慕于两贤者。亦自不后恒人。当此时而不一言。则实是上负职事。下欺私心。故略陈所怀。以俟裁择之 命矣。昨闻南重维等疏中举臣姓名。诋斥臣身。元疏未下。虽未知其说之如何。而槩闻其意。则以䝱持君上钳制一时等语。为臣罪案云。臣窃错愕惊怪之至。从祀之请。匪今斯今。数十馀年之间。青衿多士。先辈搢绅。扶正抑邪。历陈于章奏者。盖亦何限。而独至于臣。公肆丑诋。臣亦未知其故。而意必缘臣不足以与此论。故有此举也。无非臣不能任职不见信服之致。臣方自愧。不欲呶呶。而为事体为世道。不能无慨然也。如臣之受困多口。固不足言。而至于儒贤先正之臣。因此而并被侮辱。至以学问粗浅疵累难掩为言云。则虽以如臣之孱懦者。亦不能不为之痛惋也。噫。贤人君子行谊出处。俱有其道。孟子所谓君子所为。众人莫识者。盖谓此也。今闻重维辈十数人。举多乳臭稚童。素蔑士名。何曾识道学为何事。出处为何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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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敢肆为此说。驰骛于白日之下者。此亦不过有所承袭而不觉其悖谬之甚者也。臣于此固知其不足与之争辨。而至于事系先贤。则臣亦不可都无一言。略有所陈。夫两贤臣道学渊源。出处行谊。前后陈达。 圣明想已洞烛。臣不敢更陈。而惟彼两贤者。岂是朋党名目中人哉。只是为国家深忧。力主打破党论之议。缘其时一两人不肯悔过服罪。而煽出朋谗丑正者之无限口舌。以至于今而尚未绝根柢。兹岂非时运之所关也。当初主张此说者。不过凶贼如郑汝立,郑仁弘等。而李弘老,奇自献等。从恿缔搆之。其奸情悖状。言亦丑矣。及至 圣祖圣考。雪冤 赠谥。秩祀院庙。则百世公论。庶几可定。独此从祀之论。姑未举行。盖亦谨重待时之意。而此辈乃以必加严斥为言。自诬而欺天也亦甚矣。从祀之论。始发于 圣祖之朝。其间倡为邪说。以作梗戛者。厥有蔡振后等如干悖妄之徒。而岭南柳㮨之疏。最为邪说之嚆矢。今兹重维等之议。虽未详说。而其主意则隐然全出于㮨疏。噫。禅家之学。最近理而易入。故古之大贤如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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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其始亦不免小出入。而旋觉其非。则世岂有以此谤朱程者哉。李珥以童稚之年。暂溺而勇脱。李滉答珥书。盖尝深加奖许。以大贤事业相期。而㮨等乃反其说。谓李滉为深恶而痛斥之。平生尊信李滉者。亦莫如李珥。而至于理气大头脑处。不得不明辨异同。以归于正。于此益可见其洞见大原至公无私。而亦李滉平日之所期望于后贤者也。㮨等乃敢谓珥为攻滉而并谤朱子云。明良际会。一意经纶。则㮨等以为动称经济。全务专擅。朝论横溃。血诚救解。则㮨等以为巧诋忠贤。曲护朋比。至于成浑之疏。劝君父以保惜精神。以为出治之本。则实出于朱子之训。而㮨等敢以道家者流诬诋之。壬辰之乱。 车驾西巡。而浑以山野之臣。名挂钩党。不敢无 召自进。欲待 驾过。哭拜路左。以俟进退之 命。而事出苍黄。未及闻知。则弘老辈指为遗君。而㮨等师其诬。己丑治狱之际。故相臣郑澈。大为谗说所搆。酷被情外之谤。及至 圣祖朝。快雪其冤。则以此谤澈者。其心亦已孔艰。而敢以此株连于浑者。实出于仁弘。深怨浑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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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慝。必欲因此嫁祸。诪张不测之言。而㮨等追述之。凡此之类。苟有一种公心公见之人。则岂待多言而痛辨哉。眇然后出。如㮨,重维辈。乃敢肆为此说。自陷于诬贤丑正之归。人心之蔽锢。闻见之溺惑。良可痛而亦可哀也。今重维等。既发此端。臣极欲从头劈破。一一辨说。而当此 圣候违豫之日。恐烦 圣鉴。不敢缕悉。且念对此无伦之徒。费辞辨明。亦与对蹠蹻而说义利者相似。故兹敢略举而不敢尽。惟 圣明垂察焉。臣既无状。重见诋斥于重维之徒。伤损师生之体面。重贻 国家之羞辱。成均之任。今虽递解。决不可仍冒他职。腼然供仕。而抑臣狗马之疾。日渐添苦。委身床席。已过时月。虽欲强颜一出。而其势万万有不能自强者。当此 受灸之日。退伏私室。一未参问 安之列。臣罪至此。益无所容。伏愿 天地父母。曲察臣惶窘煎闷之状。亟递臣本职及兼带诸任。仍治臣罪。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与诸承旨联名请递疏
伏以本院之请推都监大将。不过为因事警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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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举。其令法府查 启者。亦虑彼此事势之难便。而今乃转辗增加。本院之官。相继呈疏待罪。臣等既与同事。亦不敢以无罪自处。而不得不略伸区区之忱。自古军兵聚会之地。必有横暴阶乱之患。虽古之智士良将。未尝不严明约束。过虑周防。俾不至于纵肆。其或不能者。恒致末抄之难制。历代龟鉴。不啻昭昭。今者若干骄悍之卒。驱缚禁吏。不有将令。其事虽若微小。而其渐甚不可长也。臣等之请推大将。不但为矫一时之弊。亦出于深远之虑。为大将者。所当引咎不暇。而肆然陈 启。反持刑曹之曲直。显有为军卒分疏之意。致有大臣陈达 榻前。还收推勘之举。臣等窃惜之。且夫两人互相争辨。而使争之者。正其是非。决无此理。故臣等之请令法府查正者。出于事势之当然。亦不意大臣呵责至此也。本院处喉舌之地。虽 君上命令。有所不允。则争执覆逆。乃其职耳。若以事出大臣而便不敢开口。则岂非臣等之大罪而为日后无穷之弊乎。臣等或以请推时该房或以可否同参之人。何敢委之同僚而晏然而已乎。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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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慈俯谅微恳。亟递臣等之职。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