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x 页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书
  
答赵复亨(根○己亥二月十七日)
书到恋中。欣慰非虚语也。此比来疝霍兼发。闭门深卧。意甚无聊。游山录乍阅。似在泉声山色中。此心飘然。不耐超尘挟仙之意也。休庵文字。终不敢辞。然不胜僭率之惧。今又见申。尤切愧悚。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1H 页
答赵复亨(戊申四月十七日)
京奴归传鞍上语。方念侍下融泄之意。即奉来书。甚慰恋思。且有甘雨之示。欣幸无已。此地则不然。生意悄然。柰何柰何。疏中语不悦者云云。未省何谓。幸于后便示之如何。大抵言语之际。冲口而出者。是本来病痛。而尤犹不能改。可叹可叹。第四疏方俟 批谕。如蒙准许。羾寒门。未足以喻其乐也。默祷默祷。家儿蒙念如此。甚谢甚谢。春兄前月作书于公而见败。今日之计。只广文公为重耳。北归必与相见。幸为我促其期日如何。早晚须衔勉副之命而来。则当一倍眼青矣。侧伫侧伫。和叔见时。为传恋恋之意。
答赵复亨(辛亥七月四日)
久不相闻。今得褫中书。此去就何须问而知耶。只国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1L 页
事至此。如得明白死于沟壑中善矣。而何可得耶。吾人果遂一麾之愿。则自是静庵之训也。须至诚图之。辞尊居卑。有何所嫌耶。此自春徂夏。坐在疫疠中。忧煎度日。今则身病侵淩。长卧蜗屯。更无筋力念及馀事。只此。
答赵复亨
柳议。此亦略闻之。而不欲以广援诸公。不分亲疏也。如未拨传。可及删定否。南,申,李。愚所未详。而任则闻其与石渠为一家亲云矣。所谓李大将。似不指(缺)者。更详之如何。石渠乡谤。此亦闻之久矣。然渠有以取之。则谁怨谁咎。而若是稍自脩饰。见疾于人。则在渠无伤。而只见乡风之不美。不可以此遽为渠之成案也。南徙之议。愚实力主。盖此閒士友衰零益甚。无与讲论文字者。而石之敦确似不衰。故欲得其相助之力。以为老境了当之地耳。如必为实学君子然后。可以移徙。如来教之云。则举世道路。顿无流丐之人矣。宁有是理。恨不得相对而发一大笑也。力田修身之谕。诚至论也。更与渠仔细消详。使之于此得力。则岂非爱人以德之大者也。
答赵复亨(癸丑四月)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2H 页
音书之疏势也。惟安善则可矣。十五日书。仍知多少示意。殡宫事。不胜惊陨。且闻以当初谏止水原。终归宁陵。而致有此患。归罪于贱臣者。此则甘伏刑诛而不敢辞也。上游鄙本计也。玄江果若东迁。则当以一二担行李而往从之。坡院事。非惟彼中章甫不来。亦未闻所议之如何也。屋扁改写以呈。如更不合。则复示可也。别纸凛然身青也。未知一种之心。果如此否耶。
与赵复亨
近况如何。忧恋区区。此如旧状。无可言者。孙儿不免此行。使之行者。未知其意思如何。愧叹而已。诸挽付去。盖其葬时则无人力可以送去。亦不欲以此姓名揭示于多人处。例皆藏缩。而曾见朱子有追挽或人者。故今敢僭拟。幸见草本可改者。改而送之。尤所望也。
与赵复亨(癸丑七月九日)
仕况即如何。此屡承 恩召。而踪迹益不安。将如之何。志文势将别为小文字。附于原文之后矣。未知朝家议如何也。和叔家亲事。极欲速毕。盖以老妻及兄家寡嫂皆甚老病。朝夕难恃。故亟毕此亲之后。继以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2L 页
季周家矣。今玆涓吉。送人于和叔家。须令指教。俾无失路。如何如何。
答赵复亨(癸丑七月十五日)
枢府隶人。来传初九惠书。慰贺无已。文字昨来想已入启。未知廷议如何。写染不敢以辞。第欲忍死前进。限筋力如何耳。示和叔意备悉。第未知迁寓云者。指八九閒还归坡山而云耶。若然则甚适鄙愿矣。若指上游之迁。则似是无日之期。莫太远否。曾已专伻。当有所答。然切望复亨居间善为周旋如何。盖吾家形势。多有老病人。欲逮三族不虞之时。亟毕此昏。然后继速于季周家行此事。则可以瞑目矣。
答赵复亨(癸丑七月二十五日)
恋中见耑书。何慰如之。此只欲以私作行。故措办之际。未免稍迟矣。岭启方张之日。踪迹甚难便。拟于城外陈疏。将不免复为迁就矣。所由之路。欲从利,骊。历见弘济洞。盖虑入京后。复有苍黄遁归之端。终不见此地也。此时若得复亨因事来会。则甚善矣。所馆则舍司酝何适矣。然若有尤便之处。则不必胶于此也。大抵写役既了之后。则即欲出就静处。以俟阳月之朔矣。京宅不必择其美恶耳。向便荷指挥。好为往还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3H 页
矣。
与赵复亨(癸丑八月一日)
前书照未。此狼狈中。日与少辈看书江寺。徐看塞马之终如何耳。职名未递之前。实无冒入之意。护相日以写志见催。如此则亟改他手可矣。 圣意必欲贱臣之为之。则是事终成狼狈。然狷滞之心。终有所难迁者矣。幸以此商量于护相如何。闻二 圣有再次迁宫之举云。忧虑不可言。
答赵复亨(癸丑九月二十五日)
承慰承慰。疏 批虽下。而莫敢矫非。不敢开口。则终未蒙开谕。是 圣上终不以贱臣为无罪者矣。论礼则虽曰差误。何至大何也耶。然和叔所遭。亦可谓逆境也。事至于此。只得安而受之而已。不然则与不学者何异。学徒不待风谕而皆已散去。真所谓自知外閒风色者。可发一大笑也。
答赵复亨(甲寅三月十三日)
在竹答书未达。而问书荐至。谢戢不可言。此不任乘马。假僧肩徐行。离竹五日。昨始还山。腹胀转剧。闷不知所为。万一无死。则何敢终不赴临也。第闻东生之疏甚惨。令人皇恐。欲进而却足也。就医近京之示。何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3L 页
其折臂而不成医也。曩在东郊过十许日。则即是东归之人。或人忍不得亟肆诋斥矣。况示以濡滞之形。则其疑怒又当如何也。早晚虽进。不过朝至夕归而已。
答赵复亨(甲寅九月九日)
天崩之恸。尚何言。如贱臣者所有情迹。无伸白处。益不堪五内之如焚也。前于 大渐日。冒夜奔趋。中途承音。遂抵城外。成服即归。盖以前待罪之处。未忍变在也。所患旧病。今则变为气疟。逐日寒热交作。元气渐觉销铄。殊有自危之心也。正以此时九被 恩命。史院驲路。并皆难支。势将稍进江上。毕罄危悃。如又不免。则志文撰进之后。便复归此。以俟 因山之后。东向深山耳。惠味珍荷。彼中兵粮。不可依前抛弃。未知如何区画。不胜菀菀。
答赵复亨(乙卯正月)
落落相望。有同隔世人。忽奉远书。何慰如之。此前岁至月。闻有严教。束装西出。至于镇川之僧舍。席稿俟命。盖以圻辅则郭疏之论。为忠言至论。故不敢复涉耳。今自罢职。已至削黜。未知复加几层也。和叔略已出场。令人深羡尔。流放之地。若是西偏。则或有净安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4H 页
之逢。此时可尽所怀矣。今日纷纷。总可付之无言耳。
答赵复亨(乙卯三月二十七日)
书至慰荷。此前月几死者数度。自今月血證止息。而泄痢不已。故元气日耗。最不可堪者海风也。切欲稍移山閒回抱处。而或虑狗辈陷以亡命之律也。别纸备悉。然朱夫子培植何等元气。而丙辰以后。所以责其知旧门人者。不胜其多。况于今日人情之如是。何足怪哉。家弟二人。皆已相聚。甚慰羁怀。承欲送大哥于此。曷胜欣企。只是脆弱之人。则虽一二日。而必受风土之伤损。此可斟酌也。家弟及孙儿。适往宣德书院未归矣。前书有上疏之谕。心甚虑之。如何出场。草本后便投示。切仰。
与赵复亨(乙卯)
从祀疏。下一死字。厦卿之意。定必无他。而去秋往在万义时。闻厦谤如山。而人有来问者。愚答以虞之史臣称舜之崩。以为陟方乃死。韩文公以为某之死。不得其传。而伊川亦以死称之。厦之云。似不至无据云云。坡儒如不能解惑。则并我怒之也。何怪也。
答赵复亨(丁巳十二月二十八日)
十四日书。披慰亡已。痔漏之苦。诚如所谕。朴晦章闻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4L 页
其在家。饥甚且冻。其能免死于西塞耶。念之恻然。渠能泰然则善矣。崔家事。非宣所为。乃郑镛凶狡激成而使然也。宣则可怜耳。尹孙亲事。彼家极欲速毕。谓虽岁首。而其外祖妣练后。则无不可行者。愚意则稍待三月正好。未知高意如何。若初秋之期。则彼家决不相肯矣。幸须进以行礼如何。
答申圣时(启澄○癸丑五月)
去春相送。有似远公故事。每不能忘于怀。即奉远书。知侍奉安胜。喜慰不可言。此自有夏节例證。今年则忒早而更甚。长时委顿。生意断绝。此閒意象。不待言而可知耳。国有大事。忧厉熏心。而又闻或颇归咎于蹇拙。一倍皇惑。罔知措身之地。已露待罪之意于史官书启中矣。朴友论礼。识见超迈。考据精博。吾党之有此友。不是小幸。豚儿道路夐远。极有阻阔之忧。已令弃归矣。第穑事至此。归有沟壑之患。此为难耳。
答申圣时(癸丑十二月)
大病垂死。相念益深。忽于便中。远承问书。甚慰此心。仍审曾有色忧。诚孝所感。旋底复常。庆幸无已。此閒皇恐之意。诚如来谕。疏本依送。未知所陈 旧陵事。有可以冒触 天怒者耶。贱臣愚迷。不能自悟。而是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5H 页
为臣无状。不能见信之致。然若观程子所论昭陵疏。则奚翅萤爝之微也。相去之远。无由论说此心。徒增闷郁。馀不宣。
答申圣时(甲寅二月)
悬想中获奉远书。备悉多少示谕。慰荷无已。贱疾视前冬略有閒。而寝食尚阻。平复无期。柰何柰何。鄙疏只是自讼罪戾。而 天怒遽震。或谓谗者之效。不敢知其然否也。闵姓之狂易。不待验而可知。然时议则以为虽狂。而子不敢代服云。其子被罪将无疑。而愚与和叔之皇恐。如何可言。黄上舍曾因李佥正文柱。闻之久矣。但未见耳。其所论虽同于和叔。和叔之厄。则有不能相救矣。且同眷愈多而众怒愈深矣。
答崔美伯(邦彦○丁巳正月二十九日)
书中缕缕。益见用力实地勉勉不怠之意。其所自谦之事。所警于衰摧者深矣。左右以壮年健气。岂至于此。如愚者区区精力。日减一日。更无所望。自悼而已。汝九见书甚荷。知其长进。尤慰所望。其书略答以往。俟后而毕其说耳。
答高汝根(晦○丁巳八月二十三日)
时烈白。私家不幸。室人奄忽弃背。摧痛酸苦。不自堪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5L 页
忍。远蒙慰问。哀感良深。闻窆藏时远来临顾云。尤以为谢。此中诸况。不敢每渎听闻。惟时论方急。不知何日受命而死而祸塞耳。承有来意。曷胜凝伫。而愆期已浃三月。固知定省之下。远游非易事也。别纸一笑。渠辈以反逆论人。而又觅此衅。真所谓获杀越之盗而议其窃钩者也。过宋之示。尤为捧腹。作客已久。著身无非悬鹑。不翅微服而已。
与朴子玉(世振○己亥八月)
书辞缕缕。深慰恋思。此中病势甚苦。死无足恨。而只以未还归为虑耳。闻有口舌。处谤之道。自守为上。无辨次之。此外无善策也。 国恤中祭祀。当待卒哭而行之。卒哭似当在至月旬閒矣。两墓祭。虽同日行之。何妨。 因山前私家葬事。有何不可。但虞卒哭。则亦待卒哭后可行云。此亦未敢质言耳。
答朴子玉(壬子四月)
成先生神主。果如来书所示矣。朴参赞壕。乃先生外孙而奉先生祀者。朴亦无后。其所后子之孽子。并埋于山麓。而以纸榜只祭参赞。赵掌令世焕。即参赞之外裔。盖参赞即尼山朴谦曾祖之弟。故昨者诸朴来言甚详矣。
答朴子玉(丙辰八月)
两度书一并来到。披慰亡已。此痢候忽作。忧虑深矣。子远极可惊心。然岂失三缄之戒耶。巨人亦可怜也。然大憝所生。其如此亦云轻歇。愤痛柰何。忠查都收杀于卞圣举。必不免刑讯也。悯念何极。然天地一网也。比与湖南章甫从容。得闻大载虐焰燔空。湖西可谓乐土也。馀不究。只希慎口。勿罹祸罟。至佳至佳。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6H 页
答朴子玉(丁巳正月)
得此新元书。慰不可言。闻子玉将有客。贫家营办为难。相念而已。此病与年加。苦苦柰何。某事只见其可哀。何足与较。且彼正欲得相较之名闻于人。我何故堕其计中耶。今日只如不知有其事可也。此非惟道理如此。虽以利害言之。亦不难知也。人若有言。诸君须默然以为长者之戒甚切。不敢违云。似好矣。
答朴子玉(戊午三月)
来书备悉。近事始不量力。轻挑祸衅。了无出场之期。从今只合杜门看书而已。碑阁后作家。彼若自止。则岂不大善。而不然则谁能禁之。岭外通文已发。告 庙之疏将入矣。皆是尹之指嗾云。盖自郑墉以尹母之说。出于吾侪云者。言之金明弼。使入于尹耳。尹之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6L 页
尤欲杀我。无怪也。今则墉也已死。无从诘其虚实。尤可怕也。
答朴子玉(辛酉七月)
示谕备悉。至情所在。安得不然。惟喉司之意。有不可知者。不计成败而试之。亦或一道。须加商度而前却如何。草本殊佳。第闻当初物故。不为入启云。果尔则此不可不添入于其中也。西行若成。可得从容耳。
答朴子玉(壬戌正月)
新蓂已落五叶矣。病怀益觉牢骚矣。今见来书。殊慰此心也。窃伏穷山。绝稀往来。然乡里不佳说话。往而益深。此非吉祥之徵。或云主张峻论者。若干长峰实与焉。无为戎首。不亦可乎。日前非不奉讽而信不及。柰何柰何。
答朴子晦(世辉○甲子八月)
兹见两书。备悉示谕矣。最是石有泐弃之。前功可惜。而新料难成。非细忧也。回禄之告。当于前一日。别告事由。盖前则祭于阁内。今当于幕次。则似不可昧然矣。鄙见如此。须相议财处也。
答金景能(万增○壬寅六月)
衰谢非复别离之时。羁魂殊觉黯黯。昨书郑重。甚慰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7H 页
此心也。史官则新及第尹阶。下谕则只如前召旨也。圣旨且令史官面询弭灾之道。陋劣他无所知。只以孟子首章意。为祈天之戒。则春兄大骇以为诸宫家必皆悚慄云云。殊未知其说也。
与金景能(甲辰二月)
徐金两疏。已料其如此矣。然使此义。由我而粗明。灭死何伤耶。此后不可无一番文字。而只恐风波翻上一层也。正平前头事极可念。如或立脚不住。只贻人之窃笑也。此不独正平之羞也。
答金景能(癸丑寒食日)
岁前惠札。昨日始自外城传来。承拜虽迟。慰荷甚矣。同春尚何言哉。哭时失声。思时失涕者。岂但朋游之私而已。此去腊大病几死。今虽略已。而精夺气劣。㱡㱡度日。真所谓悲不几时者耳。相见无因。春暖加爱。
答金景能(甲寅十二月)
前月。窃伏闻 天怒大震。至有 先朝痛惋其见欺之教。而又闻李必益之投畀。知旧皆言不可在家。遂至镇川之西界僧舍。家属团聚。以待行遣矣。和叔先被罪罚。而合启继发。今十八日。已 允罢职之请矣。闻其翌日仍请远窜。而尚无所闻。莫知其故也。少时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7L 页
尝诵元城死无难之语矣。今日当著。真无难矣。兹者远奉问书。何慰如之。投北时若过青门外。则京里亲旧。或当有出来叙别者。而独不见吾友。仍成存没。则不能无悽黯耳。
答金景能(乙卯七月)
乍阻恋甚。此之安危。可问于鑴。而不可问于此也。渠诱訹圣聪。胁迫鹰犬。以拨祸机。而又自为缓辞。欲免后世之诛。其肺肝谁不烛知哉。且效章惇之所为而不耻之。亦可哀也。然而论者或以为其扶护之功甚矣。熟处难忘也。此长坐绿阴里。时阅古书。其视华阳时。尤为静便耳。重叔之攻鑴,穆。其说云何。子迪处有讨书册事。略有一书。幸付归便以去。仍觅答以投。至仰至仰。鬣者近当牵还。须令善养也。
答金景能(乙卯十月六日)
令胤带书见访。真见玉树枝矣。古人云生子非难。教子为难。此秀才俊迈如此。则教之亦将不难矣。以如此美质。能著老先生一二分工夫。亦足以为儒而继述矣。殊不能无望也。此所患渐进。柰何。
与金君平(万埈○乙丑六月)
示谕备悉。喜慰深矣。只此事易于知而难于行。能于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8H 页
暂而不能于久。此不可不知也。此去夜大泄。几不能支。今才少歇耳。遗稿应命迁就至此。皇闷何极。春稿以有一骊阳故。如是之易。十男之不如一女信矣。亦缘门下无人之致。愧屈知罪而已。孰谓吾侪多人中。乃无一周卿也。语录谨当依示也。昨即以报炳翼。则所答如是矣。昨见京书。则以栗谷后事。成一大闹。极可忧虑。岂谓 圣上崇德象贤之美。反为不好事端耶。此无非此汉主张之致。悔罪无已。李继是厚莳亲子与否及继妻悖不悖。须问于城圭辈以示也。大臣至于以此不安。悚仄悚仄。
答金君平(丁卯二月)
时论汹汹。固已料之矣。然苟使朱子之道。得伸于吾东。虽使铁轮旋于顶上。亦无所惮矣。才见寿洞书。则以为百世公案云。果然则益无所恨矣。
答闵士昂(泰重○戊辰四月)
才入山里。诸友亦至。岩花林鸟。浑依旧样。而独有少一人之叹。玆见来书。益令人兴怀也。此不无所事。而只以端阳节祀之近。晦閒当为撤榻而归。此时驲骑虽来。恐不免题凤也。
答闵士昂(戊辰五月)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8L 页
李君来传惠札。因知日者有远访之行。而中路改辙。既谢且叹。无以为喻。仍知侍奉之适。慰幸不可言。此当时入山。盖为终月计。不意致道有新命。苍黄出去。清风亦一时云散。故不得独留。亦抱书来归。此等好事。岂穷命者所享哉。相去不迩。无缘际晤。惟冀暑节。倍加珍卫。
答尹复元(以性○丁巳十一月二十一日)
承审冬冱。侍奉吉庆。慰喜无已。才有答书。早晚当彻矣。此束装俟命。此外无可言者。未知台启已发耶。或尹许面请耶。任天安分。实如虚舟之泛泛耳。别纸咎宗谏颇深。虽靡此宗。事能已耶。其他则闻所未闻。颇得止睡耳。金君复元有当送册子。而渠难于讨便。承硕之来亦未易。如有蔚便之的者。须讨于金君而付送如何。体元已得反面耶。今日愚之所望于朋侪。惟不住看书。培养本根而已。
答权致道(尚夏○壬戌八月)
续拜下状。实如亲蒙嘉诲。书不如面。真虚语也。炳哥敛殡。已四日矣。伤痛不忍言。谁谓同春之夭其嗣也。贱疾医药罔效。窃闻某山有泉。能利痰治瘀。欲略试其虚实。而仍归茅洞。可得相闻。学蔀通辨。终始留意。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9H 页
何幸何幸。今冬欲校二程全书。而家閒乡本。讹舛甚多。不堪著眼。欲得唐本以相雠。岂亦有诸否乎。知旧閒有处。并望示及。
与权致道(壬戌除夕前日)
屡日相守。解携之思可知。即惟税后起居珍卫否。如无惫劣之苦。大全问目。幸须日夕签疑。以待见时商量如何。此中都依日昨。而自 上复遣承旨。所宣别谕。有加于前。又承旨亲承 面教。不敢独往云。此閒闷迫。如何可言。势将稍进青郊。投疏而归。如此则可除本州厨供之弊。而亦将十许日休息。如往时矣。
答权致道(癸亥闰六月二十九日)
大全劄疑。前后奉纳。已成全帙。更无缺漏矣。同甫所要者。其原书录呈。幸自彼中直送于同甫耶。但所谓一册本不上来者。彼此只有一本。若或见失则非少事也。誊置一本然后送去。似为完备。未知无难否。昨者湖伯以书要见此书甚恳。除送同甫者外。尽数送于此处如何。第虑山中无便。以吾意借于延县如何。前日进御本一册。亦须还送。某官果诡行以归。未知其意何在。大抵所与亲爱者。为之谋主而恍忽难测。某官恐必不免为所误耳。然勿为泄露也。
答权致道(乙丑正月二十五日)
数日不相闻。恋菀难堪。即日汤剂之候如何。此昨日归税。疾病添苦。盖于中路仆马之厄故也。且闻湖南声息。攻我之文。不久当至。便觉头粘颈上也。盖与翰苑合势也。如我疵贱。胜之不武。而彼不知之。亦可笑也。此小纸。湖南一官人所示也。览后即丙也。翰苑通文。周卿替示否。寒碧亦闻之否。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89L 页
答权致道(丁卯七月十五日)
久不相闻。曷胜悬想。即于丹褫。承拜十一日书。谨悉多少示谕。洎他别纸。欣写开慰。不可尽言。此今夏无死。实是异事。然仅仅馀喘。能复几日。以此极欲相会于山中。商量凡百者甚久。非热不可冒。实拘于晦孙之疾。不得拔去。而今则又值亡女祥日迫近。过此后又未知左右能无事故否耶。不宁惟是。公私忧虞。日夕薰心。所欲亟就而相议。非但文字閒而已也。畴孙正以此时还朝。极知其不便矣。月馀消详。竟不免出脚。此亦一关棙也。劄疑自同甫来者。无便久滞。今兹付纳。止窝金爷其心可敬。然每有湘累之惧也。文谷已为前车矣。昨见方伯书。为之寒心。
与权致道(戊辰八月四日)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0H 页
人谓玄石闷其徒流多受不佳名目。欲自清脱。而敢及幽隐事。以至于此。盖无至诚纳约之实云。未知然否。纵使如此。其言则正矣。象床何靳焉。窃为 圣朝慨叹。几于涕出也。最是止爷受烂。欲食则已败。欲舍则无其义。未知成算如何。极念极念。窃谓寒碧不可不上去。以管董相囊箧。未知于高意如何也。
答权致道(戊辰八月十日)
今月七日书。即者承拜矣。惟小孙之證。已无可为。指日待尽。此閒心事。如何如何。此时岭议大发。岭外所亲急足来报。而老仆煼挠如许。未可看阅。故其原本誊写以呈。而原本则还完矣。幸须细看。代作疏本。以为应之之地。如何如何。闻坡翁内外孙将上各疏。而与岭相为首尾。俾岭为先锋然后随而起。未知如何出场也。
与权致道
昨日之别。不胜黯然。冰路成泥。跋涉之勤。坐想忧叹。未知好税否。畴孙未勘前犯。而又以诸僚峻攻。四学并被逐出。而以无人马。坐在城里。想必为硎鬼而后已。闷悯。艺文周卿想必转纳。当不止胸中勃勃。如庆元夫子也。京书皆咎某而以为凶人。未知果然否。世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0L 页
道至此。实欲深入山閒。因树为屋耳。明若借马。则再明当发行。寒碧如有来意。以此止之如何。
与权致道
朱子一生辛勤。发明理致者。今人一切反戾。以为圣道之害。其一。朱子所与王钦之书曰。若欲舍去古人言句。道理之不明。是非之不别。汎然无所决择。虽欲出处语默之察。譬之适越者。不知东西南北之殊。而仆仆然奔走于道。其不北入燕。则东入齐西入秦耳。今塘后之称骊曰。立心制行。不泥古人。读书讲义。不拘注说。而言论见识。实有超诣过人者。其悖于朱子之道者。为如何哉。朱子尝曰。汉儒释经有功。虽郑,何诸注。犹不可挥斥。况鑴之所诋讹。实是程朱注说乎。如郑,何曾不在计数中矣。鑴之诡经诬圣如此。而塘后之赞扬崇信如此。故愚每斥其诐邪。和叔乃以为得牛溪之道学。而反以我之攻斥为非。愚不识其何说也。然其与我书。以为塘于鑴。爱惜救护。以愚所见。则不止于爱惜救护。然其视敢谓之相绝而相与怨毒云者。不翅有閒矣。朱子每言毫釐之差。千里之谬。况今所差。不止毫釐而已乎。是故一传而为凶悖奸邪之徒。敢诋栗谷。以媚一番人。敢以江都事。为十分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1H 页
道理。敢斥权,金之节为无义。罗做桧相之说。行閒于文台。其子做玉堂之说。以陷尊两世。又做至冤极痛之说。以诬我先人。于其堂侄昏事。伪造书札。欲以败之。则其谬亦不止千里而已。呜呼。其可畏也哉。其实如此。而只以其名家子弟。而又不无可观之行可以欺世。故举世尊崇。而其害遂至于滔天矣。今年正月。君平苍黄闯入。愕眙而言曰。拯与规等同谋。将先杀吾宗。次及先生。岂有如此事乎。余曰。何至于斯。所闻岂皆尽信云。自今观之。则实迹狼藉。不翅如泥中之斗兽矣。愚实不自量度。攻斥拯父靡有馀。彼之怨我宜矣。然愚之攻其父之言。出于我乎。出于渠乎。胡不自反而独怨我乎。大抵奸谋秘计之人自谓莫能知。而理则甚显。终不可掩矣。况今造言陷人之事。非一再乎。渠已得志而扬扬矣。然独不内愧于心乎。吾则含笑入地而已。或谓孟朱辟异端之最甚者。而终免于祸。今事则无乃不度时义而昧于明哲之道乎。曰。朱子谓东莱曰贤如伯恭。亦尚安于习熟见闻之地。见人之诡经诬圣肆为邪说。而不以为非。则(缺)。亦何心不为拯覈论。以晓世之昏昏也。使世有任其责者。则(缺)。亦何苦而譊譊若是哉。盖圣贤救世卫道之心。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1L 页
不以利害而有所前却也。且孟子尝有戒焉。则安知不以拒诐息邪而有怨恶者耶。至于朱子则目之以逆党之魁。至数十罪而有请斩之章。然而卒至于得免则幸也。且朱子则天既生德。虽有十继祖。而其于天何哉。今愚则无其德而妄任其责。其败宜矣。然世或因我而知彼之为诐邪。而又知诐邪之可恶。则亦不为徒灭其身矣。
大抵彼以名家子。有过人之资。挟高世之名。而笃行孝友。张皇论议。又时为大惊小怪之事。(如童土为金沟时。送一靴子则却而不受。)耸动耳目。又死者人之恶物也。而今以不死为义。以循世俗之心。而平居论议。常主于利害。尝曰。利害中自有义理。此极宜于世俗之心。故世人实悦其便于己。而假推其高于名。正如陆氏有为己之实行而实悖于圣门之教。故朱子辟之。然天下之人。既皆趋服。故虽以朱之力量。不能使之廓如。终大明之世。天下陆沈而朱道衰微。今日事。恰恰如此。然其末流之弊。乃为奸凶之徒。从此知者知之。而亦恐不知者多而益为世道之害也。盖学者于是非之源。毫釐有差。则害流于生民。祸及于后世之理。知者鲜矣。仁慈礼让孝悌忠信而亡国败家之故。知者尤当绝无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2H 页
矣。只使识者隐忧浩叹而已。盖彼之形势地位如彼。故攻之者言益渎而听益疑。力益费而功益寡。非徒功寡。而卒至于山移河决。使成危急存亡之势。亦不可不知也。
八松墓文。请于走肖。余见而骇然谓曰。胡为而舍清阴也。不得已强用愚言。则清阴不许。石湖进去泣请然后始副焉。又牛溪大碑时。欲用穆笔为篆。诸议不许。故不用之矣。大槩笼络。是宋元宪诡谋。故朱子以为吾则不能。此人则平生所存。只此二字而已。故其见诸行事如此。时辈之尊慕其父子。其来有自矣。至于尹𢹃云云。白地做出诬言而持人。乃其家法。则今如此无怪也。愚虽至庸极陋。始以尊朱子斥骊鑴。见憎于人。转成大祸。虽九死而不悔矣。寻常暗诵暮年光华奸党籍之句。而视其父子。不翅若犬彘矣。乃忍乞怜于渠乎。夫子说不忘沟壑不忘丧元。李先生言不忘二字是活句。须向这里参取。朱先生又发挥表章曰。若果识得此义。办得此心。则无入而不自得。而彼之权势威力。亦皆无所施矣。愚之诵此言久矣。今若惜此残年。负此至论。则与渠家贪生投虏一般矣。更何颜面。对却大全语类书乎。第其自誇权势威力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2L 页
之状。令人发赪矣。
答李汝九(箕洪○戊申四月)
去岁蒙赐手书。又不甚鄙。示以别纸下询。仰认谦虚好问之盛意。不胜钦叹。亦自愧非其人也。即日侍馀学况如何。瞻溯区区。当时别纸粘壁上。朝夕寓目。不幸去春遭同气丧。殡敛苍黄之际。不免脱落失去。以故久未奉复。不胜罪叹也。其中内圣外王一条。本出庄子。盖体用之意也。幸详考之。其馀记不起。倘蒙更写以投。当效愚见。仍以求教也。子重丈已成千古人。此岂独一家运气而已。念其慈夫人。尤令人哽塞。未涯奉际。清和多爱。
答李汝九(己未二月)
 心经○朱子以先致知后涵养为说。而以程子涵养须用敬。为大纲说。
朱先生之意。以为论问学次第。则致知先而涵养后。然敬是贯始终该本末底道理。不但用涵养。故云大纲说。自此以至末条凡四问。皆是一义。大抵先生教人。随其病而药之。故所言有不同者。而篁墩分先后。以专于涵养之说为定论。此则误矣。盖涵养致知。自是齐头并进者。不可以先后论也。大学以致知为先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3H 页
者。以先有小学为涵养工夫在也。不然则亦必以涵养致知并言。如中庸之以尊德性道问学并言之矣。至于敬之说。先生有专言于涵养者。有兼言致知者。亦不可执一论也。所与林择之书。以格致为节次进步处者。既以敬统之为彻上彻下之功。以此为其閒进学之节目也。其答何叔京书所引鸢飞鱼跃之语。盖谓人有忘助之病者。是私意也。既无私意。则纯是天理。而实体呈露。妙用显行。自有鸢鱼飞跃之象云尔。来示所谓勿忘勿助。气得其养而无所害。则事物之来。自有以应之。而不可有期待之心。有如鸢飞鱼跃。自有其飞之跃之之理而无所作为。有不期然而然者云云者。皆是例说。又重复破碎。全失程子本旨。且孟子本意。则以勿忘勿助。为集义之节度。以集义为养气之本矣。今直以勿忘勿助。为涵养之功。则太经省矣。勉斋之说。专主身心而言。故以戒惧慎独。为终身切要工夫。所谓明且正者。盖谓明其心正其身也。且戒惧慎独。是遏人欲存天理头项事。非为讲学穷理之无可依据。故欲以此为之根本也。且戒惧慎独。虽曰舍居敬则不可。然直以戒惧慎独。为居敬之事则不可。所谓敬者。只是行于戒惧慎独之閒者也。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3L 页
大抵来说之失。以戒惧慎独。为居敬之事。而所以为此戒惧慎独者。专以为讲学穷理而为之者然。大失勉斋本意矣。
拟与李汝九
今日尹事。为一大是非。遂为亡国之机轴。可胜寒心。始闻玄石俯同于罗。至劝其疏矣。顷见其书。则谓尹于鑴。爱惜救护云云。所谓爱惜救护。虽与尹书所谓聚精会神者有閒。而其以为鑴党则明矣。盖尹书劝我使与鑴聚精会神云者。其自与鑴聚精会神。较然矣。如此而罗疏谓尹与鑴相绝者。不亦诬乎。今玄石谓之爱惜救护而已。则虽不无回互之意。然大槩则真矣。其于知尹之实状。思过半矣。然知其如此。而犹为尹右袒。则为可疑耳。高明试以此质于玄石。以祛愚之昏蔽。幸甚。语类云。孟子苦死要与杨墨卞。是如何。与他有甚冤恶。所以辟之。如不共戴天之雠。能言拒杨墨。便是圣人之徒。如人逐贼。有人见。自不与捉。便唤做贼党。贼是人情之所当恶。若说道贼当捉当诛。便是主人边人。若说道贼也可捉。也可恕。只唤做贼边人。据此朱子说。既谓也可捉则是正矣。而只以也可恕一句。掩其也可捉之正论。而谓之贼党者何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4H 页
也。既知贼之可恶。故谓之可捉。而犹谓之可恕。则其所恶之者非其诚心。而不恶者是其诚心也。此非贼党而何哉。今玄石既知尹之爱惜救护于鑴。而犹谓之非鑴党。则何其与朱子之训不同也。是可疑耳。玄石于此。想必有说。愿闻之。(右承玄石爱惜救护之论。而欲质所疑于心者。)愚于尹论有二端。党鑴事也。江都事也。当初愚于江都事。最有恕意者。当丑虏僭号遣使也。中外褫魄。莫知所谓。而尹乃倡率多士。上疏请斩虏使。虏使逃去。而朝廷因以上闻 天朝。使我义声。彰闻于天下。其功孰大焉。及其畏死失节。至怀虏帖。染污腥膻。其为辱人甚矣。然以其有羞恶之心。至称死罪臣。甘自废而新是图。托迹于慎老门庭。夫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苟能充之。为圣为贤。孰能御之。此慎老之所以容接。而朋友之所以嘉尚也。如是故愚之赞美。屡见于文字。非其畏死失节也。盖前有上疏明义之功。后有自废补过之实。则圣人于管仲。称其功而至谓之仁。盖不以罪而掩其功也。及尹之亡也。其子乃以其不死为十分道理。而至斥死义之士。谓无可死之义。又谓其前所谓死罪臣云者。以违召命不赴之罪也。又谓其自废。非出于羞恶。而出于量时量人。愚始甚骇然以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4L 页
为此不过其子之妄言。及见尹末后疏章。则果如其子之说矣。然则前所以嘉尚者。皆归于虚。而其所可羞者。反为善美之事矣。且古今死义之士。皆为妄矣。其为世道之害。孰大于是。至是则安得不痛斥。而前日称美者。安得不愧悔自责哉。至于党鑴之事。则可谓甚矣。见人之攻鑴。则尹必攘臂瞋目。尽气而救护之。或攻鑴非斥朱子之罪。则曰。义理天下之公。今使希仲独不敢言何也。至其言穷理屈。则乃曰。此不过希仲高明之过也。或曰。此希仲疏脱之致也。攻之何其太甚也。至其末年。不得已而阳为相绝之语。而旋自明其未相绝。则他人有难测其端倪矣。至鑴祭尹之文出然后。其实心实迹。尽露无馀。其曰子谓我妄撄世祸。吾谓子不能自树云者。其相爱相规。交修互警之意。至矣尽矣。虽古之友道。何以加焉。自其平生心迹。自写无馀。此正朱子所谓自然不易之公论也。今金台乃曰。此出于见绝而怨毒之心。罗疏亦然。此不可以欺尺童。而敢以欺 圣上聪明乎。大抵鑴之此二句。果是见绝而怨毒之言。则尹之绝鑴信矣。若是相爱相规。交修互警之语。则其交道不止于不绝而已。玄石之高明。于此必有所财度于胸中者。幸望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5H 页
奉质示之。以祛愚之昏蔽如何。至于罗疏。以余为怒其子之非已而斥其父。是则以余之不避嫌为罪也。自其子不非吾之前。以党鑴斥尹深矣。故其子非吾之书。至曰痛刻。夫从前非斥如此。而今以避嫌之私而止。则是从前非斥。出于私而不出于义理也。其可乎。昔朱子忧太极说之见斥于陆氏。极力论卞之矣。其后以曹表之故。陆门视朱子如仇敌。则朱子尝笑以为设使真是仇敌。何至如此。然而朱子攻陆尤甚。至于闻陆之死。而犹以告子斥之。又忧其说之行于江湖间。夫既忧异端害道而斥之。见小嫌而自阻。使邪说肆行。岂仁人之心哉。以朱子之圣。斥陆之严。如此其至。而今天下皆入于陆。况今举国靡然以宗尹氏。则不待将来。而其祸今已滔天矣。且陆氏则说性说心论道论圣。或有不知而浸染者矣。今尹氏以畏死失身。为十分道理。又以攻朱子之乱贼为主。则其是非易见。而犹且风靡。今如玄石不但不救其祸。乃反阴助之。此甚可忧可恨。幸以此奉质于玄石。如有所教。幸详示之如何。
今以鑴为君子则已。如以为悖逆之人。则其尊尚爱慕之深者。无如尹也。今日右尹之力者是玄石。而玄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5L 页
石尚曰。尹于鑴爱惜救护。今以朱子说观之。虽有谓贼可捉之言。而只以可恕一句。便谓之贼党。则今者于鑴爱惜救护者。不为鑴党而何也。今日尹徒因异姓婚姻之争。公然有朱子不足法之说。果若以朱子为不足法。则是化外之人。今于朱子贼党之训。何有焉。
且尹之一生与我争卞者。无非尊鑴之事。以其大者言之。不以鑴白 上待以宾师之故。责我甚峻。其时往复书尚在。何可讳也。此岂但谓贼可恕一句而已哉。
且尹尝警鑴以妄撄世祸云。见于鑴之祭尹之文。夫今世之祸鑴云者。指谁而言也。尹见吾之与鑴为水火。虑愚之祸鑴而为此言。愚岂有祸鑴之心哉。愚以鑴之敢斥朱子为罪。而窃附于孟子拒杨墨之义。谓之拒鑴则有之。而谓之祸鑴则未也。设有此心。柰无此气势何。此不过诱怵于鑴而激动祸机也。愚未知其可也。
尹事皆耳目所及。而以无文书之故。彼乃以虚实相蒙为言。以为自解之计。故听者亦为其所眩而不自觉。今何幸罗疏出。而其实情自不可掩。真所谓自然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6H 页
不易之公论也。然而其徒自恃其众多。专以势力胁持。以黑为白。以薰为莸。而人莫敢厓异。而惟玄石犹敢言尹于鑴爱惜救护。盖恶罗之欺诬愚弄也。如或因此而尽弃旧见。斥尹党鑴之罪。则斯文之幸也。盖玄石既知尹之爱惜救护于鑴。而犹以为无害于世道。故谨引语类之说以订之。然尹徒方斥朱子异姓婚姻之训。倡为朱子不足法之说。今虽引语类。岂足以为有无乎。
吾之外孙尹周教。乃尹拯从侄也。议亲于吾从兄时琰氏孙婿俞相基家。拯也欲败其昏。巧为奸谋。以閒于俞家。而见露于砥相从孙李泰镇。又倡为朱子不足法之说。盖朱子屡言异姓通昏之为礼。而又以其外孙黄辂为亲孙婿。吾尝引此为證。故不得其说。遂为朱子不足法之说。可胜寒心。盖鑴之为鑴有二端。放恣无忌惮也。奸谋为能事也。今尹家专学其道。可怕可怕。今罗疏全篇。是放恣无忌惮。而其最甚者。孔子微服也。以尹之腥臭奴服。拟之于孔子微服者。已是悖戾。而况以孔子有若作俑者然。此其悖戾之尤悖戾者也。又诬作桧相书。将被我以石守道发棺之祸。此乃学鑴自为匿名书。而又进密疏。请杀匿名书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6L 页
中诸臣之馀谋也。可怕可怕。
与金仲和(昌协○乙卯)
曹生归传鄙书否。即日侍馀学履如何。瞻溯不能已。月出诸山。其已领略耶。虽未能往游。想已效晦翁之不瞬矣。贱疾医治无路。如得清溪一掬水则几矣。而亦柰何。
答金仲和(癸亥八月八日)
才作谢复。以附大医之归。玆于史官行。复拜坠翰。盖审明命曲折。诚不胜皇陨也。第不敢违慢。谨此抄录。不敢直达聪明。幸与馆中诸贤。更加删补。俾无遗憾如何。馀略具申学士书。幸赐取照也。○明人讥李东阳诗。回首江南春草绿。鹧鸪啼尽子规啼。其意未晓。因便见教也。
答李同甫(喜朝○甲寅八月二日)
到此微闻尊从之不起。方用惊惨。忽此书来。备悉示谕。尤切伤惜也。此冒热行役。荣卫凋瘁。自数日来疾作。略恃粥糜。势将仍伏于此。而诸意必欲其进诣城外。要须如此。然亦有多少节拍。略具仲深别纸。幸取见而更教之。今日事。不须嗟劳忧叹。当患难。如不得力读古书。何用也。独乐相公。欲作书不敢。贱臣窜谪。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7H 页
亦在八百里閒。则真所谓岭海不落莫矣。○欲见仪礼丧服篇。后便觅投如何。此真杀人者亦且爱看。真所谓不移之愚也。
答李同甫(辛酉六月二十日)
碑碣体面。无甚异同。此头辞未见其必可改。虽以近世文艺家言之。碑文之以议论起头者。固非一二。不可以一例断定也。惟铭则略加点化以还之耳。浩然章疑义。适缘病惫。未暇细看。当俟稍閒奉报也。鄙说亦不在此间。未得觅奉耳。○心经释疑。玉堂诸公不住往复。玆答其所问才三日。而未见所报。往复了毕。然后当如教耳。
答李同甫(辛酉九月十七日)
昨裁壶丈书。极欲并奉。仍有烦浼也。以多作京里书为嫌而不果也。今于褫中。得见今月七日所遣书并诸纸。谨俱承悉矣。只才经校役。更无精力可及他事。柰何。然不敢全孤盛意。略副一二。盖虑刻事当前。不可少缓也。只身在闲地。逖闻外间甚汹。年四十而见恶于人者。犹为圣贤所戒。况将两四十者乎。如此人物。吾友何所取。而犹以莫重事。屡次见托耶。比来不敢不跼高而蹐厚。为之寝食俱废也。欲作玄丈书。略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7L 页
白冤诬。而又以为破戒作书。适足以实前谤。故不敢也。馀不宣。
答李同甫(癸亥正月二十日)
承知题凤。嗟恨何极。此病蛰屡日。甚无意思。同甫留我之意甚切。何不力劝和叔耶。和叔之入。即此汉之留也。退溪尝曰。叔献何其待浩原厚而待我薄耶。正为同甫准备者也。
答李同甫(癸亥二月八日)
病卧旅窗。意绪无聊。获奉耑书。辞意缕缕。奉读以还。顿失沈疴所在也。玄石自 圣上至诚招徕。适 圣候靡宁。不得日侍燕闲。极可忧叹。世既有任斯道者。则如我丑拙。所当亟归山里。餰粥没世。而 主上既不许退。又妄意窃欲诚佐和叔下风。姑此迟滞。未知终如何出场也。心经疑目。谨拜领矣。联珠集附录。仅偷隙暇。旋旋与畴孙商量草定。几至绝笔。明或再明。当奉纳于馆洞耳。
答李同甫(癸亥九月八日)
自入山里。益思高标。殆发于夜夜梦寐矣。忽于褫中。承拜八月初三日惠书。入眼虽晚。喜慰无量矣。第未知所谕前书滞于何处。有何说话。若有一个半个时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8H 页
事。则大不便矣。窃闻玄石远去海西。一步尤阔。有疑谁质。极令人耿耿。此越自初秋。重患气疟。至今三月。而每于午后。必一次寒战。以致气血日耗。自知难久于此世矣。康节诗曰。从知虚过死万遍。却与未曾生一般。每诵至此。不胜慨然也。所托文字。重孤来教。力疾草呈。如欲不弃。幸加修润也。
与李同甫(丙寅正月十日)
乡约。自己卯诸贤欲行而未能。今日诚难容易施设。然为之兆不行而止。又何妨哉。但不可轻泄先声。致人非议也。又虑节目太详则多所挂碍。须简节而疏目似可矣。洪宪。 圣上之深恶也。真圣人之心矣。然其所犯。当与前人分受其责。则独受极边之律。似或过中。故略于待罪之章。妄陈愚衷而不见采施矣。闻领台傍缘鄙疏而蒙许云矣。
与李同甫
来书云闾巷之人。改之不已。又曰。若如此屡年而无所变。则其閒立脚者。绝无而仅有。此未免互相矛盾。未知何说为正见耶。且不责于人而徒委于天。窃恐其非程朱家法也。故合力聚精。以扶一脉于绵绵。正不能无望于诸贤也。
与李同甫(戊辰四月二十日)
道途悠远。闻问之阻势也。即惟侍政俱胜。悬溯不可言也。序文昨与仲和商量。略加点化。幸免金银之归耶。因便更示望也。滩祠归宿如何。持难之意。无乃不专在于薪刈之虑耶。欲知之矣。此衰病日侵。死期益迫。昨者偶逢仲和,致道穷探泉声山色之胜。追思旧游。不胜少一人之叹也。所欲言者甚多。远书不敢缕悉。总希默会。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8L 页
答李君晦(遇辉○丁巳十一月二十一日)
蔚便昨传书。忻慰可量。第不及复初事。闷郁犹前矣。此方束装俟命。暮年壮游。亦一事也。金事何足言。尹好奇计。以北洞为范阳令徐君。燕赵之闻风而降。固宜也无怪也。君晦今读何书。寿洞诸哀支胜否。竹西安在。今日无一人安康。还可一笑耳。
答沈龙卿(寿亮○庚申)
曾闻乞养蒙许。不但贺得情愿。亦喜偷闲读书。如静庵初心也。玆拜垂翰。如奉谈晤。慰不可言。此杜门空山。日夕念罪。忽有职牒 恩命。感激徊徨。罔知攸措也。昨日冠昏丧祭四礼。次第到手。归到怀乡。势将于仲冬。自畿辅更入深处。光阴几何。而(缺)费如此。切自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9H 页
瞿瞿耳。
与金子迪(万吉○癸丑六月二十一日)
为问近况。即因草兄书。知校役复始。极慰极慰。前所投示者。趁即卒业。欲俟公营便奉纳矣。今附草便。须即奉议。定其去取如何。仍作册子。净写一通。以为再校之地可也。大学校事。方来委彼中方校者。不须急校也。岭疏之上。兵判诣台待罪。此汉并入疏中。义当与同。而扶病触热。实所难堪。而闻 志文追记。复当付贱臣。昨者礼郎来往。欲于辞免此事时。入文字自罪耳。盖岭疏以请勿迁 陵为凶惨。而继之以当初沮止水原主 宁陵。为贱臣之案。仍为海尹立帜耳。
答崔子敬(慎○戊午三月二日)
曾因岁初书。知伯氏有急难行。深为君喜慰也。日月易得。老妇初期回薄。悲苦之怀。诚如来谕矣。贱疾日加一日。长委枕席。闷苦何极。以故前来问目。不能检理。当俟少閒也。或此閒劄记易成。则可以此奉呈也。须于明白晓会处加功。则未晓者当次第解破耳。尊叔父文字。已具草本。未及易纸。当俟后便也。固城仁人也。必能相济。然此当以不忘沟壑四字。贴在额上。不可向人乞怜也。
答崔子敬(丙寅八月十二日)
恋中见书。深慰此心。只所患可虑。惟温其突而深坐。则自至无虞矣。吾痢后气脱。长时委顿。自怜柰何。方伯亲审之题则是矣。且左右巡。自有定规。岂有为贵县辍右而审左乎。且方伯既以亲审为言。则姑为迟待可也。岂可径先投疏乎。事体不然也。若至十月。果督诸般身役。则具由更报可也。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99L 页
答俞公佐(相基○壬子十一月十三日)
恋中见书。喜审侍奉之佳也。此杜门空山。粥饭度日。此实本分之久安者矣。忽闻甑山尹兄之讣。惊号痛怛。不能为怀。顾瞻人世。相爱如此兄者。何处得来。高山颓矣。知己亡矣。临风长恸。孰知我悲。其后人之俱危。亦极煼煎。此无非贱命所关。柰何柰何。
答俞公佐(乙卯七月三日)
再度书。一并入手。披复以还。不任慰荷。此转加层节。至于此极。盖狗也必欲杀我。挑发祸机。欲 上之自断。而渠则略为缓辞。要脱杀之之名。真奸人情态也。然谁不见其肺肝也。此后又必不但已。只得静俟而已。才北复南。此贼惇之所施于元城者。而今狗不耻为之。还可哀也。自近事以来。未知尼论如何。朱子于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0H 页
庆元党祸时。其于群小。无大说及。而独于知旧。峻责其变换苍黄者。自亲经历然后。乃知小人不足责而知旧之为可惜也。狗之讥察遍满。且以钱物。疾求书札。此书览后即灭。切勿暂留也。
答俞公佐(乙卯十二月九日)
康哀来致前月二十日惠书。谨审寒冱。侍馀学况安胜。慰不能已。询及指突之證。稍稍有加。然不至甚痛。惟咳唾泄泻胀满。次第发作。而其苦有不可耐者。家众归之于子厚。而愚独委命顺受而已。中外之汹汹。岂无忧闷之心。只时辈以为怨时者思乱之言。当今要道。莫如结舌而无言也。闻侄之状。深荷诸贤之留意。后叙尤见遣辞之精。所学之正。叹仰亡量也。贱疾如许。幸而得閒。则即当如示而奉禀耳。岁序已穷。惟祈益励贞操。以副士友之望。
答李景和(湛○甲寅九月九日)
老而不死。复见今日。日夕攀号。殆于蜀禽之染血也。玆奉前月初七日惠书。尔时事。置之勿复道也。第尊舅氏台座竟被羁管。谏长远窜。而棘寺之议。尚未勘断。此皆贱臣者之作孽。然而尚逭刑章。叨误 新命。至于九度而未已。此时狼狈之形。不可言谕。加以疾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0L 页
病深痼。常恐溘然。都氏子可谓浪费筋力矣。无缘对叙。秋晚加爱。
答李景和(丙寅十一月十三日)
山中相送。倏已经时。悠悠思想。无日不勤。忽于营便。远奉问书。示谕勤至。慰感之私。不容名言。粤自前月。移寓深谷中水石佳处。足以弄潺湲挹苍翠。以送残岁。而疾病忧苦。交来互至。至于书册工夫。亦且抛弃。他尚何言。承将西上。未知归在宫村否。相闻无阶。至寒加爱。
与俞弼卿(命赉)
昨宿正阳。始欲留于此。盖为相迟也。忽闻方伯来迎。且定差使诸官。山閒极其纷扰。当此饥岁。事甚不便。不得已促踰雁门。不待于榆店。则当于三日浦留待矣。须自长安。与居僧穷探而至似好。盖金,淮二宰为之地者密矣。恃而此心亦无相念也。然险处须极慎审。勿以千金之躯乘危也。
答洪辅而(可相○庚戌九月二十一日)
此汉命道奇巇。自海尹以来。连以无君贰宗之罪见加。遂至于今日之事而极焉。尚谁咎哉。始也将诣州狱待命矣。路遇承旨。则所传 圣旨极其恳到。伏地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1H 页
感泣。久不能已。仍至圻界。陈疏以谢 圣恩。再昨还到山中。道途之馀。残喘垂尽矣。柰何柰何。宿舂之地。乃蒙专人见问。甚荷眷意之深厚也。见访之示。何胜凝伫。第此时得无畏忌否。须财量之。
答洪辅而
非意得见递中书。知近况之适。慰泻无已。此尚今无死。此外何言。前事不知委折。寻常蕴结于心。今因来示。槩悉原委矣。然既往不须说。将来益加戒。慎言谨行。虽是腐儒常谈。第须粘在额上。则岂但免于人道之祸而已。近事置之不复道久矣。与其人往复。果有之矣。始意其可告。而终至于可悔。追咎何及。然其言甚令人警省。于我不为无益矣。
答朴大叔(镡○丙寅正月五日)
旧念未祛之谕。以左右迈往之勇。宁有是哉。岂所以警此老谬耶。箧中所有之书。未知说话如何。而终不投示何也。若是责砺之言。则必是顶门上一针矣。愿卒闻之而不敢冀耳。如其今世偏党纷纭之说。则不愿闻也。大抵相去绝远。清诲之承。杳然无期。向风引领。但有驰情而已。
答朴大叔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1L 页
令侄历访。略谢一书。早晚当彻也。今玆问书。甚慰恋思。月前连纸见谕。此汉岂其人哉。只于 宁陵草树之下。借一人家。权且歇泊。以临春江。幸大叔飘然一棹。载书见访。则当对床咿嚘。倘以世事相言。则相浮以大白。也非恶事。未知亦有意乎。
答李叔固(垈○壬子)
今年运气。死了多少好人。寒事不须言。最是甑山,同春。更何处得来。虽知老病日侵。悲不几时。而自不觉临风泪落。柰何柰何。非意远承问书。所示缕缕。实获此心。更沾一涕也。此粤自冬初。入山跧伏。去晦就诀同春。仍视初终而归。疾病大作。方此苦痛。万事灰心尔。
答崔善馀(世庆○戊午元朝)
腊尽春回。怀想正深。忽此书来。至于耑使。缅认其意。无以尽谢。此自前冬初。所患痔漏极苦。行住坐卧。痛楚如割。或有乞死时。可谓命之穷矣。此岂章子厚所为者。信知其为达论也。知曾有背肿。喜今良已也。夏閒火色。闻其极炽。然戴吾头以俟一斫之后。狗洞之许多势焰。无复可施。亦甚快事也。此地凶歉特甚。然不忘沟壑。是素来工夫。只有拱手默坐而已。今以善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2H 页
馀之不自给。有此濡沫之惠。诚非辞受之地。而亦不能安也。今得一册子。得见大珩,缵男等事。直令人吁天矣。今缵男之侄郑墉。乃敢得志横行如此。柰何柰何。寿泰,雨得皆有弟否。兟兟如螽斯。是新岁之祝也。善馀见读何书。今日人家子弟。多抛册子。放旷度日。善馀岂如是耶。倾倒至此。还增愧悚。青阳韩南原所寓。相去不远。玆有答书。须为传致也。
答崔善馀(己未)
玆因宋君。得见客岁十月惠书。慰泻之心。不以迟速有间也。即玆岁改。侍外诸况如何。此自去秋以来。宿疾顿剧。几不可支。而至今绵延。实是怪事。然即闻贵家新宰方为宪长。此汉之死。固是不难。而水北山南之人。将为绿林新市之徒而骈首就戮矣。拱俟之外。尚复何言。惟善馀则免矣。此为可幸耳。然勿以语人也。宋君千里徒步。其意可尚。只病不得谈话。是可恨也。
答郭汝静(文溶○壬子四月三日)
历哭伯氏。万事已矣。尚何言哉。因至报恩。哭先讳。即到华阳。则手札已到矣。欣慰无已。所谓水晶。曾所未见。而闻自加恩。由一线路。登倚相寺。则若登天上。其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2L 页
下西边。即水晶洞。是乃今大兴李最晚之所图示者也。仙游阳山。诚所愿游。从者果来。则当商决去住耳。
答郭汝静(癸丑正月二日)
来使忽传惠书。仍传岭外春色。此为新年第一喜事。开封嚼下。似觉沈疴顿除。未知三神山瑶草。较此谁胜也。兼有洞庭黄香。或乃鸿鹄含渡淮北耶。并宜病口。珍荷无已。贱疾支离至此。正是腊月三十日消息。何与于花槽哉。然来示郑重。兼且绛英。零落已尽。近当权行斥外耳。
答郭汝静(甲寅八月二日)
仅到水原山所。疾病大作。方此苦吟。忽见专书。惊慰无量。行抵竹山。则本府驰报。而方伯入 启。未知将何所底至也。南大谏远窜珍岛。金万重复入牢狱。 天怒日以益震。中外丧气。大学将陈章。旋亦还散。而闻岭人辈屯聚城内。复上疏云矣。吾病弥留。有同去冬。前进未易。而日见京中知旧书。则皆以退在为咎。甚矣。无病者不知人之疾痛也。金持平宽氏同参于台启。元祯辈大责之。且劝以亟论余罪。则答以暗招都哥而发此。此实小人之事。不忍与之同事。元祯辈力攻之。故金即走还云矣。盖细闻之。自去冬。鑴也昏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3H 页
必往来福家。谋议此事。注解经传之疑于渠说者入内。而以动 圣意然后。许与元祯经营于外。许审知上意之已决然后。便即决归。许又言鑴短于诸处。似若不知鑴谋者然。其情状不忍言矣。
答郭汝静(甲寅十一月十七日)
见书知有所苦。奉虑无已。此亦泄候尚在。苦恼甚矣。近事。昨有一官人自杨州来传涂听。而不得其详。方用郁纡。今玆见示。皇怖益甚矣。金掌令(寿弘)作大疏。极论吾罪。张宰见而大惊。以死争之而止。然此人终必不已。 圣上虽欲护贱臣。亦不可得也。
答郭汝静(甲寅十二月二十七日)
恋中见书。为慰如何。某人吾于渠父。本无雠怨。有何可复之事乎。只傅会时论。乘时取色。此何足怪耶。十八日。即 允罢职之 启。厥后加律之论。因郑判府劄及李大谏柛,任正言弘望,朴正言元度立异。以致迁就。然许大宪处置措语极峻。将不知止于何地耳。时有以台启见示者。其馀则全未全未。昨权惟自京历过。但言洪谏之病。前日来示岂误耶。可讶。
与郭汝静(乙卯三月八日)
入此以后。消息无凭。只有怀想而已。昨于邸报。见廉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3L 页
使书启。虽在此时。不能不喜。非为恩典也。有光于知旧也。吾前月閒。病不能支吾。今者略有生意。而馀證尚苦。然死生置之已久矣。惟是华阳书册中多有圣祖所赐者。此于心中常用耿耿。令须招致居僧妙祥,侣玄辈。教以勿去谨守之意。如何如何。须勿缓也。
答郭汝静(乙卯七月三日)
得见来书。慰泻倍增。吾之所遭。料之已久。不须惊也。此后只有一事。此实贼鑴之日夜所甘心者。然亦莫非天也。渠诱訹 聪明。驱胁其徒。以拨祸机之后。始为缓论。要脱后世之讥。然谁不见其肺肝也。吾始谓未及中半。颠仆道路。幸而得脱。而困悴未舒。长委枕席。然外冗不至。故时得看书。是则稍惬于心耳。令正以此閒居。须收拾诸少。敛之于诗书。勿使放浪。至佳至佳。
答郭汝静别纸(丁巳九月二十三日)
申渫废朝时为吏曹参议。 反正后废弃而死。无论凶书与否。而其付托凶论则可知矣。然必欲详知。则近则李哀秀彦。远则三涉也。李哀处。孙儿作书以送。须专人以致得其答。不必专人送此也。三涉则闻以其兄坐为县时事。被拿上京云。而亦未的知见在其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4H 页
处。如或闻知所在。则当作书以问之矣。然恐未易也。丁卯胡乱。昭显分朝住全州时。先君被申政丞钦所邀。对坐谈话閒。渫刺入来。先君避而不见。其人为恶。以此亦可知矣。
答郭汝静别纸(己未十一月五日)
宋昌平与鑴连家。自少不相乐。必称尹铿(初名铿故也。)而不字焉。故其兄士徵每规之而不肯听。比数年前。乃与鑴极相好。盖见鑴之昏夜奔走。将有所为而然也。心常鄙之。乙卯岁。答其书。中心不自忍。略以屈原事讽之。盖屈子有长年度世之愿。而朱先生以为屈子此言。不堪时人之妄作。欲见如何出场也。盖彼始睽今密。以利合者。终必复睽。故欲见其将如何也。盖亦因其书有欲死之语而戏答之。而其实则讽之也。所谓征伐不如揖逊云者。引用邵子诗语。盖邵子以杯酒相欢比揖逊。以棋局相杀比征伐。故以讽其推委而不治斫伐丘木之族人也。今彼辈得之以为奇货者。盖乔山是黄帝所葬也。而吾宗先茔在板桥山。故自昔每去板字而只称桥山。实可嫌而因循用之。此则吾宗不察之致也。彼辈以屈原事。谓之泛指时辈。以桥山二字。委之于 宁陵。(盖台启以 宁陵事为一罪案故也。)而以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4L 页
揖逊征伐字。转作凶言。此非必西化之所能也。原书閒閒割去。使不成文。而只存屈原桥山征伐等字。此实义济潜窃录取鄙答金相书以去。今以入于台启之手段也。以此知今事之亦发于鑴无疑也。然亦任之而已。昔夏竦欲陷石介。使其婢习石介笔迹而伪作石介书。为谋逆语。此古今一辙。何足怪哉。
答龟书。盖闻板桥山先茔。(于令亦先茔也。)被人斫伐几尽。而宗人时中最甚焉。乙卯。吾呈单于门中。请查治之。时龟为门契公事员。互相推委而不施焉。盖时中不为甘心故也。其不甘心。亦有曲折。吾家奴子犯之者多。目今山直是吾家奴。而至于潜隐斫卖。又吾家少辈时或有小小事。足为时中执言抗拒之地。(以此益知无诸己而后。非诸人之论。为至论也。)吾答龟书。颇不能直截以责。而只以缓辞微见焉。今乃因至于此。真所谓人生万事无不有者也。
愚答龟书。君下割去处。似是君子时中也。犹谓之下割去处。似是犹谓伐丘木人不必治之云而不能记得矣。好下割去处。明是笑字也。诚甫书谓原书出于怀乡。原书既为洎之偷去。则岂复有原书耶。或是能诵全文者追录而谓之原书耶。试审之如何。此事所
宋子大全拾遗卷之四 第 105H 页
系。极不细矣。反迟者必祸大矣。今日阳变。固知原于墉家矣。张判书净之生时。慨然于橹辈之窜书中有凶墉语矣。其凶死而犹肆。可痛可痛。
答郭汝静(庚申六月二十日)
昨到华阳。得见令书之至自三山者。慰泻无已。知中路改辙。虽甚慨然。然令亦非少年。何必触热冲泥。以损真元耶。须静处看书。以培本根也。江郊拟疏。吾则记不详细。而京里少辈皆言其彼疏所引四字失真云矣。大抵彼家诸子。将无所不至。极可怕极可怕。其在吾侪之徒。只可泯默以俟之耳。通文草。畴孙不在。淳孙庶可从容奉阅而有所回禀矣。只客扰转甚。渠恐未易偷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