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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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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八十
 墓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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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左参赞柳公墓碣铭(并序)
高丽氏初基。文化柳大丞车达大显。自后凡以柳为氏者。皆本于大丞。有讳宽。本朝右议政。号夏亭。公其八世孙也。讳诚吾。字近夫。公宽裕朴素。外若无能。而内实辨晰。居家与官。惟理之视。事所后考县监公讳洬,妣洪氏。情礼无阙。所生考判官公讳浚没时。公年已衰。而持制不怠。妣李氏前卒壮岁。益可观其爱焉。及其为官。惟奉法爱人是务。民爱之如父母。负讼者亦退无一言而厌于心。故观察使李公泰渊一以人所难蔽者委之。御史吕公圣齐褒以其政专在蠲役。尽诚赈饥。颂誉无异口。而同春宋公浚吉至闻于 筵席。 上尝赐品服以宠之。德山时。给倭缟鹤。以后期当免。民老少男女毕出。至斋沐祷神。奔走毕罗。竟得无事。在燕岐。饥民襁属。日以千数。其疾疫者。虽夜必问其死生。以故无不感动。时朝家以民之立碑。多出于谀而禁之。燕民不敢违。则磨崖而纪公惠。后闻公讣。相聚其下。三日哭奠焉。公尝惟曰。庶人在官者。古有常禄。后世无是。而欲其无邪私难矣。故到官。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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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制其产而严禁其舞弄要索。民亦赖之。公少绩文。中癸酉进士。既屡举不第。则叹曰。白首场屋耻也。不复赴公车。三为寝郎。一为督邮。而内资奉事,典设别检。皆其所历也。公以贤能。久困于调迁。朝廷尝录夏亭公清白。超升公六品职。在内为翊卫司卫率,刑曹佐郎。外则德山,怀德,和顺也。末为燕岐。则又不欲屈首吏役。即归广州之栗岘里。公治绩既著。朝廷将畀以大州牧。 崇祯甲寅五月十二日。卒于京第。春秋六十七。葬于阳川东面坤坐艮向之原。祖讳梦翼佥正。曾祖讳用恭监察。后以子尚运贵。 赠公议政府左参赞。夫人朴氏封 赠视公命。夫人考锦溪君东亮。 宣庙朝名臣。夫人妇德克备。三男。长即尚运。今平安道观察使。尚载文科翰林。尚舆夭。女适别坐申暹。次适李徵善。观察生凤瑞,凤辉,凤逸,凤协,凤采。翰林生凤廷,凤龄。申别坐男志华,处华,梦华。李徵善有继子德邵。余怀德人。怀实公之桐乡。而余偏受习池好。今观察奉玄石朴公世采状。以币请铭。余与邑人久碑于口。不但以石而已。奚敢辞。公之善行。不可胜纪。而有一羽观凤者。公有骏马。邻人以善价鬻之。才数日而毙。即尽以其价还之。此古人之或难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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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存心如此。宜其无往而不善也。铭曰。
事修于家。职得于官。何必今人。在古亦难。而终下僚。君子攸叹。遂尚后人。以佐兴运。是谓天定。勉哉嗣训。
忠州牧使李公墓碣铭(并序)
汝寿没踰年。而其子世亿等谒铭于余。余与汝寿猥有通家好。相上堂拜母。举觞上寿。而相与连手歌舞于前。呜呼。汝寿真吾姓不同兄弟也。今虽待刑蜑洞。顾何忍终辞以负平生之义乎。谨按李氏出龙仁县。上世有吉卷。丽祖时三重大匡。本朝。伯持为都观察使。高祖荩忠兵曹正郎。曾祖启仁成均生员。有志行以死。祖士庆。司谏院大司谏。是生进士后地。年十六。娶国姓李氏。恰六月而没。公其遗腹也。大谏公既重哀进士公早世不施。又爱公岐嶷不常。锡名河岳。因亦字之。母寔监察楗之女。韩忠靖应寅之外孙。既生公。犹不欲生。家人常防之甚至。及公稍有知。教督甚勤。有过不少宽假。公文艺夙成。十七取解额。廿四成进士。所与游皆一时胜流。 崇祯丙子。国家颠覆。养亲端居。己卯。暂为斋郎。即弃去。己丑。以材局为 山陵使所举。以劳叙六品职。潜谷金相堉将变通民役。欲委公以详定。遣子弟请见。公谢不往。俄以报恩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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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为道臣所委。竟商量其法。裁阔狭称轻重。湖西甚赖焉。有盗潜伏境内。朝廷虑其滋蔓。 上因邻州官陛辞。密谕 圣旨。既苗耨尽。公虑有恩赏。悉委其功于下。时大夫人方冀公决科扬名。朝廷竟加公通政阶。则国制例不复应举。公恨曰。吾悔不得早阐科名。以辜亲意。遂不以品服省谒。当盗未就捕。或言徒党屯聚某处。州官戒公以兵自卫。公笑不从。益自整暇。闻者愈以知公政成。闵公鼎重为御史。褒启曰。治声载路。远近洽然。 孝宗大王奖赐衣资。升拜忠州牧使。以骤升。台谏改正。自报恩秩满还京。出为荣川郡守。母夫人卒于任所。服除。除金川郡守。公以馀哀未忘。不忍遽就。朝议以为今兹除拜。特出 上意。公遂黾勉赴任。专以去弊兴利。兴学教士为务。瓜递未几。为长城府使。治绩尤著。廉使李公䎘将按发前政逋负。公请以私俸偿之。李公贤而许之。其人由是得免。移拜罗州牧使。监司与兵使到长城。追显公治效。 上特升嘉善。有台谏言。遂反汗。罗物众地大。素号难治。公刃投馀地。事无不举。有按事者。构公以微事。继有台章。遂有拿 命。及对簿。筵臣反劾按事者以直公。物议称快。而公亦不免编配。既蒙宥。犹四年坐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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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诸宰为言此人才局素著。故相臣郑维城尝论荐。以堪为方伯。 上特下叙命。连拟庆州,忠州。遂为忠州牧使。时有量田之举。公以实不阿。大为豪右所恶。及递。追以飞语中之。监司闵公维重自劾曰。臣与某实同量事。请分其罪。至公对吏。爰词明白。朝廷遂治豪右罪。历丰德府使。乙卯。为丹阳郡守。时国事大变。公意不乐。常卧閤不出。方伯启罢之。丁巳夏。公仲子世正暴逝。公哀伤之。其十月。年六十八。而卒于其十二日。公尝曰。人固有后父而生者。亦未有如我之不天者也。故对人言。必涕泣。常不与宴乐。不袭华彩。事偏母。一于婉愉。未尝辄离左右。滫瀡之供。必出己手。尝疾剧。达宵露祷。自叙孤茕而吁天愿代。已而果少愈。及丧。哀慕过礼。至于呕血。见者为之泣下。见杯圈口泽。则必涕泣久不已。其所爱婢使。爱之亦没身不衰。诸父有育养恩。其没。欲丧三年。竟以无于礼而止。以故诸父子孙析著。均于同气。公于是乎益贤。而李氏家法之美。亦可见矣。济人泽物。如恐不及。推是以为官政。故所在颂声必兴。吏民至有出米粟济贫于家者。公谦让而不受。人益以是知公仁心之入人深而有不贪之宝也。自时事大变。叹曰。士君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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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所处。故西枢冗散。亦不就焉。有新贵以联袂义请相见。公素恶其为人。遂效迷藏戏。竟脱于其迫。至论其才局。则当承 上意捕贼之日。方伯以七纵七禽之略。启闻于朝。虽涉于誇。而公之能略绰可知矣。惟其局于荫仕。才不能大展。又与人不相能。屡对吏何。终至于汩没以终。知旧莫不惜之。初娶海平尹氏。府院君根寿之曾孙。县监悦之之女。甚有宜家之德。公墓在抱川山谷里。夫人别葬不祔。男世万先卒。世亿县监。女为铁城李寿曼妻。再娶青兴君李重老女。其祖同知麟奇也。生世正,世载,世恒。女为尹𢹃妻。孙男宜茂,宜华,宜著,女归郑勖先,韩以箕者世万出。宜星,宜奚。嫁尹景聃者。其侧出也。宜麟,宜龙,世亿出。其幼未行者皆不录,内外孙曾总三十馀人。公最与尹公宣举吉甫,朴公长远仲久相厚。古人有言曰。不知其山。但观其木。余于公亦云尔。余最所服者。闻人谤议。其不受于怀也。不翅河堤之于屋霤也。铭曰。
有文而不能阐大科。所抱者才专一州。原其赋生之初。实非偶然来由。胡然而止于斯。使识者而嗟惜。惟其行著于家。而惠在于民。孝廉之实。而循良之绩。斤斤之貌。介介其贞。避恶如仇。身困心亨。允矣夫公。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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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不回。叔世混混。何处得来。我撮其槩。以贲泉台。
金城县令南公墓碣铭(并序)
宜宁南氏。世传古有中国人乘舟来泊于南海。因以赐族云。我朝。在,智祖孙。皆为议政。其后彦纯为承旨。是公曾祖。祖柁副护军。考烒官止平康县监。 仁祖当危急发愤。延访群策。平康公为小邑宰。适至京赐对。所言动听。面赐匹帛。一时荣之。取连山徐氏女。生公。少时有文艺。又思致警敏。虽聱牙僻书人不能句者。一见辄觑破。场屋屡居上游。上舍侪流金闺诸彦。皆为迟其来。李公有谦以学行名世。惜公才。又服其孝行。荐于朝。执政无推挽者。年四十六。始除内侍教官。例升主簿。出监镇川县。先是公侍徐夫人疾。躬汤药不交睫者。累月而愈益不懈。后执重忧。情文尤备。其祭哀敬必至。遂有闻于人。镇有狱经数官不决者凡数三。公至皆立断。又莅以宽和。吏民称便。盗有撤殿牌弃道上。县人微知而迹之。观察使符县穷治。公曰。咎实在职。以疑似严刑取服。非所忍也。即弃官归。朝廷益知公。即处以常平郎。旋除引仪兼汉城府参军。俾仍常平事如旧。大臣以常平务烦。启改后 命。公濯手奉职。句校在亡。终无漏失。及为金城县令。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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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凋弊而赋役烦夥。公视如烹鲜。节缩财用。与相假贷。民力既舒。则又励学政。正其音读。课其勤嬉。而使之知方。又以酒肉布帛。暇日行养老礼。劝酬如仪。老人至有垂泣以为未始遘也。公尝曰。己不正则吏不畏。政不善则民不爱。故未尝为呴濡恩。又不务赫赫声。疾病递归。只以县学家礼自随。盖自念不及京第也。公先五载居制。羸削已甚。竟以乙巳四月十三日终。公讳一星。字德辉。春秋五十五。公少容貌玉雪。与人真率。不为表襮。爱其弟大谏公二星。甚于己子。至诚教育。卒能成就。妹婿吴修撰达济。殉节死虏中。公没身恸伤。为摭其事实以传于世。而迎其妹以归。亦不为法缚。携养于官所。姨兄郑弼善雷卿在质馆。欲以计除俘奴之反噬者。事败将死。公疏陈其脱免之策。然其事秘。世莫知也。公有一子。曰今清州牧九万。公贤而爱之。及阐科第。犹戒以奸贪骄敖曰。虽可喜亦可惧。其严如此。夫如是。清州立朝持风裁。在外称,召,杜。公不喜交游。常闭门自守。澹然无所为。惟引觞自适曰。此足以忘吾忧而见吾真也。将没。挥止环泣者。隤然归化。人又知公之素养不偶也。配安东权氏。府使晔之女。男即清州。自大司谏为便养出。女长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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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理朴世堂。次适士人李观成。季适进士李汉翼。清州有子鹤鸣。女幼。朴校理子泰维,泰辅。二李亦皆有举。墓在龙仁花洞里平康公兆左。余少与公同入司马闱。既拆号。公姨兄金大提益熙唁公而喜余。公悠然无艳恨色。余时初识公。固意公有长者心。今清州复宠以习池好。授公状。俾余为铭。所书固多今人所不及。而其记老时语曰。母夫人尝手自种瓜以啖我。至今不忘其味也。因泣下不能止。呜呼。公其老白首而孺子慕者乎。呜呼。才不才。亦各言也。余家贫甚。余幼时。余母亦如是矣。呜呼。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公其先获者乎。遂抆涕而为之叙如此云。铭曰。
何用不臧。不求不忮。公由是道。神曰卜尔。光朝之弟。显父之子。何必吾身。然后为荣。有欲知公。镜考斯铭。
歙谷县令姜公墓碣铭(并序)
升平府院君金公瑬有姓不同兄弟。曰姜公晋昭字子晦。盖公之考宗庆。以绝人之才。不遇于时。坎轲而没。号梅墅。没时。托二子于牛溪先生及金顺昌汝岉。其季即公。而顺昌即升平之所追貤勋号也。顺昌收养如己出。顺昌及夫人没。公并以心丧之三年。与升平相视。实同同气。升平至欲均分先业而公辞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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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所两美者也。升平为靖社元勋。秉国政几三十年。何引不进。而公耿介绝俗。不与人骪骳。故抹摋逶迤。官止于县令而终焉。真梅墅公所生。而顺昌公所育也。公自幼警悟出等。光海时有新贵者有推挽意。公既丑而谢之。而又公姊婿郑公泽雷上疏请斩奸凶李伟卿,郑造,尹讱等。其所尝见谢者。欲因而陷公曰。此某所嗾也。公不以为意。郑公卒死于窜谪。公凡历十官。为水运判官时。忤中贵人。为其所持。 仁庙是公之为。故中贵人不能害。其监平泽也。以事当免。而上嘉公首实不隐。特原之。又尝以掌乐院主簿。获赐轮对。敷奏详雅。甚称 上旨。盖公以庶僚。蒙被主知。当有所遂。而公终与人不少贬其劲直也。公尝以食焉怠事为至戒。故所职必竭其力焉。公殁在 崇祯辛巳十二月之十九日。得年六十六。其葬在涟川玉溪驿。公晋州人。其先盖自高句丽而已显。自高丽以至本朝。益以文章事业著名。政堂文学淮伯。知敦宁硕德。赞成希孟。皆有文集。右议政龟孙相 成宗大王。祖克诚舍人。亦有文集。梅墅公配申氏。佥正汝梁女。牛溪先生之姨也。公前娶府使安凤女。颖悟博通。有古女士风。年四十三而殁。祔于公兆。生男裕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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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观察使。 赠公参判。尝裒稡先世诸集。名曰晋山世稿。次男大后佥枢。二女适洪缵绪,李瀤。皆府使。继娶佥枢郑汉臣女。生二女。适尹世豪,崔鉴。侧出男慎后。观察使子锡范,锡文,锡武,锡三,锡朋,锡泰,锡恒。女婿生员宋之沆。侧出男锡庶。佥枢男锡履,锡夏。二女婿权偳,闵慎。内外曾玄百馀人。公尝曰。富贵贫贱有命焉。不可以求得。亦不可倖免。又尝自戏曰。颜季之糟糠缊袍。吾庶几乎。此可见公之大略也。铭曰。
命禀于天。知之者鲜。妄希非分。君子攸贱。嗟公笃守。寔由高见。惟后之人。其坟勿践。
咸悦县监李君墓碣铭(并序)
君讳惟谦。字退之。姓李氏。其先月城人。上世有谒平。大显于新罗开国初。至丽朝尤大。本朝。司议讳鲫。是君之曾祖。是生奉事讳大邦。是生 赠参判讳曙。娶清风大姓金养天女。参判公以行义名于士友间。宜达而窒。君生而秀异。学语时已知文字。未成童。与侪流群试郡学。便占一头。年益长。游慎斋金先生之门。受大小学诸书。丙子虏变。先生将赴难。君杖剑从之。先生义而称之。湖南章甫上章请以栗谷文成公,牛溪文简公从祀文庙。有欲沮败者。君持论不挠。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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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焉。除内侍教官。课督甚严。 上见宦侍有能通大学者。问知君之所敩。特宣酝以奖之。升司宰主簿。为镇岑县监。秩满。历活人别提,司䆃主簿。监尼山县。君自在镇岑。恤民束吏。教士讲武。凡事必尽其心力。至是设乡约。一依栗谷先生所定。有绣衣使以懒病察举。君归侍大夫人。与兄弟同居色养。遭大夫人丧。君兄弟五人。一兄先己亡。至是伯氏又不胜丧。人理所不堪。而君犹能自力。克尽其情文。服阕。除咸悦县监。君自以孤露之馀。无意仕宦。而只以两兄年老食贫。欲移孝以助养。遂黾勉以赴。岁适大侵。君尽力于赈恤。所活殆千人。人有作诗颂之者。而君已病矣。君生于 万历癸丑。没于 崇祯甲寅。将属纩(一本纩下无人字)。人有请祷者。君止之曰。有命焉。君配南原梁氏。 赠察访应洙女。文襄公诚之之后也。事姑恪谨。终始无怠。内治勤敏。不以庚癸累君。收穷恤孤。常顺君意。不计有无。君没。以毁成疾。以速化为愿。不听左道入门。亦不许姜桂之请。竟后君四个月而终焉。闻者莫不悲之。同葬于镇岑发李山之庚向原。君草庐公惟泰之季也。余与草庐定交丽泽。而生后二月。君与吾弟诚甫亦先二月。草庐视诚甫犹君。余亦以此视君。而偏侍慈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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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同也。通家之好。久而愈笃。每相与升堂以相怡愉。金夫人性严有法度。尝指君而谕余曰。吾以此子末举之故。爱之特甚。其妻亦孝于我。我尝为此子。手执某事。渠兄为我劳。强止不已。致我不能平。君试言其是非。余伏而对曰。爱小子甚。妇人之常情。吾母于吾小弟亦然矣。彼某奉念大夫人勤劳。虽亦至情。而至于强争。以致有不平之意。则亦不能无过矣。大夫人曰。然则可行罚也。余遂浮草庐大白。君请曰。此事实根于我。亦当饮我。因亦浮君。此事虽近于戏。而大夫人终不启齿。余窃伏叹性度绝异。宜有诸子之贤。而亦知君兄弟之为子也。今二母皆不可见。而君又奄忽。俛仰今昔。重为涕出焉。呜呼。君孝于亲友于兄弟。此固家庭之教。而亦得于(一本自得于止里既十八字脱师下有事字)生质之美。故兄弟称之。而亦著于乡里。既师儒贤。则尤有闻见之益。故居官以爱人为心。而其与草庐公为友者。皆君之所游从。是以为士友所重焉。然而官至县簿。年又不永。可惜也已。铭曰。
飞不尽翰。昔人所叹。君而止斯。运命所关。我铭其碣。以图不刊。
海州牧使罗公墓碣铭(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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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大王十年。 上曰。尼山县监罗星斗。治有异绩。可超授海州牧使。公至则益思自效。凡系疵政宿弊。一切刬除。且行栗谷先生乡约。以导其人。大修栗谷祠院。以尊贤育才。越四年。政化大行。既而有所不乐。谢归乡里。今 上四年癸卯。患胀满。有荐医术人者。公曰。其父凶人也。吾不欲相近。遂以其十月十一日。终于明礼坊之京第。得年五十。士友莫不惜之。公字于天。安定人。上世有天瑞丽朝侍中。本朝。瀷以清名直道忤奸臣。坎坷而终。人益贤之。子允忱亦挫抑。官止学谕。其子级官辅德。世称长德君子。是公曾祖及祖也。考参议万甲。以忠孝气节。为士类所推。妣郑氏。守梦先生晔之女也。郑夫人梦一鸟其大蔽天左。人曰是鹏也。未几公生焉。故因以为小字。守梦爱而鞠之于家。事有诖误。以直不讳。守梦益重之。六岁时面有瘢。参议公欲试割治法。公承意无所慑。郑夫人有疾。贴药于面。公以手奉持。使不堕落。经二昼夜不释。就学于溪谷张公维,畸庵郑公弘溟。皆期以远到。十五。庆川君金公南重闻公名欲妻之。就参议公求见。公适习字。颜貌点污。家人令澡洗以出。辞曰。修容以求售耻也。人为庆川君贺得坦腹郎。祖妣年八帙。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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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明。参议公出使或在谪。公代干其蛊。奉侍祖妣如参议公。祖妣不以参议公不在为忧。公之事亲。常以顺志不违为务。晚奉郑夫人。每与弟妹子女作娱戏于前。爱弟妹甚至。昏丧舍业。咸尽诚心。推之亲故。无有不满之意。至有衔感入骨者。同春宋公浚吉与公连姻。细知公所为。谓人曰。某之笃行。虽古人不过也。祭时齐濯具修。极其蠲洁。且不许诸弟轮行。深以习俗之弊为非也。出入有事。必告于祠。日必晨谒。搢绅家楷范成矣。公文艺早成。坐数奇。年三十三。始升上舍。倡率馆学诸生。将叫閤时讳也。贼臣金自点恶之而不敢沮。亟以公为翊卫司洗马。以解散其议。公甚耻之。然不应则且及矣。郑夫人甚忧之。遂黾俛焉。转至翊赞,户曹佐郎。出监凤山。忤麟坪大君。为所持甚急。 上心实直公。而为大君怒甚。遂下廷尉已。 上曰。昔某久为宫僚。予知其为善人。然竟夺官。又以他眚编配远邑。未几蒙宥。复以为尼山县监。盖 上之知公久矣。今 上初。公以西路讳兵。稍行团束于海州。被人上变。特 命勿问。人以为遭遇亦不偶也。参议公自号鸥浦。早入守梦之门。趋向甚正。公又鸥浦公之贤子。既乐善脩行。峻望如玉。又少时有紫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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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梦鸥浦公而告之以吉。故公可谓非常人。而终不能大展其抱负。寿又不永。半百而止。岂所谓天固生之而天又杀之者耶。然 孝宗大王以大圣人。眷奖隆重。至今 纶音炳若日星。此可以不朽于无穷矣。鸥浦公真可谓有子也。子明佐娶同春女。早夭。良佐,硕佐皆有文行。女婿左议政金寿恒,进士李师命。内外孙曾若干。同春公尝谓余曰。姜姨兄月塘硕期德行甚高。而只以简严。人不爱也。惟鸥浦公甚相亲与。以是知鸥浦之贤而亦以知于天也。既与连姻。公有不能得之其子者。而两家之好不替也。余谓士夫风谊当如是也。今良佐来请公铭。夫同春与月塘。余同门也。其所世讲之谊。余当有焉。况公余之所自知乎。铭曰。
五十非夭。州牧非卑。而不称焉。惟理之疑。居家之行。涖官之庸。公又奚憾。 圣主知公。
坡州牧使 赠参判李公墓碣铭(并序)
李公挺岳字秀而。年十七。清阴金文正先生以孙女女焉。公貌如其心。秀出于流辈中。先生甚爱重焉。先生专以小学自律。公在门下。朝夕观感。又富于文艺。弱冠。见国家有虏衅。诸人顾处堂如燕雀。独引去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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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家族俱免于乱。乱已。犹低徊岭海间。盖有栖遁意。以所生考参议公故。稍迩京邑。后遂归奉晨昏。勉就场屋。得生员试入仕。自翊卫司洗马至卫率。用诸公荐。除稷山县监。因邻镇弃疾。罢免编配。翌年蒙宥。粤二年丙申。叙为刑曹佐郎。以工曹正郎。出监牙山县。沿使檄入朝。时 孝宗大王励精为治。辄亲见问守令。公敷奏详雅。 上用其言。为除一二弊瘼。一路均蒙大惠。至有移书相庆者。岁恶。力于赈恤。流丐四归。李公敏迪廉得其实状以闻。有准职 命。台谏以为滥。遂止。丁参议公忧。既三年。差管库任。复由户曹郎。为金化县监。治绩大著。以亲嫌递。民铸铁为颂德碑。李公翊以御史闻状。 上申前命。戊申。自翊卫出守瑞山郡。自后凡有大州牧除拜。公名未尝不在焉。时显庙连岁幸温阳之温泉。虽有省约 恩言。而列邑劳费尚不赀。公财处得宜。吏民不知 车驾近临也。朝廷竟拜公坡州牧使。瑞人如失慈母。至相率冤讼曰。奚夺此与彼。既上以公格十馀日而递。入为掌乐佥正。岁大饥。京里饥民四集。大设赈局。重臣句管。闵公鼎重引公为属。时疠疫兼发。积尸如山。公趋事益勤。糜药并设。设机槥募囚肆。以瘗死者。为延安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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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素多宿弊。至则一革去之。不日如洗焉。旧有淫祠。祈氓坌集。日事糜费。公立毁之曰。彼能为祟。宜加我身。邑民大觉相语曰。始迷不知也。甲寅。公闻新贵益张意。不乐即弃归。始吏民知公意。稚耋男女环绕衙舍。日夜号泣者。千百为群。公为止行。吏民信而退。公亟发出境。则民又奔走使者。营图所以复来者。使者屡移书勉之。顾不可强。遂止。公买田昭阳江上。为长往不顾计。以大夫人在故。迟徊未决。戊午十一月十六日卒。得年周甲加三也。淑人金氏。同知光灿女。前一年没。而葬于杨州金村里。虚东一位。至是合窆。虽非正礼。大林之制可据也。公重迟宽和。修洁自持。子谅恻怛。爱及微物。推之事行。仁厚善信。所后母金氏常称其孝敬曰。幸哉吾有是子。从兄有遗腹而育于参议公。公友爱甚至。至析著。亦视同气。兹事绝异。故居家诸父重其移孝。嫠孀尤颂其惠。为官一于诚悫而尽其才。不以干誉为心。故吏民亦信而爱之。虽局于荫仕。诸公争相荐引。将摆脱平调。大试其用矣。自世道变嬗。卓然自立。权门要路。终无一迹。三子皆尝诣阙上章。仍与世抹摋而无悔。皆公意也。于是公叹曰。义有不可。没齿不见可也。盖公资禀甚好。早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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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门下。觌德饮河。非一日所。其贤远于人也宜哉。李氏籍龙仁。始祖吉卷。壁上三重。十四传。而本朝。伯持都观察使。以清白见。高祖荩忠兵曹正郎。曾祖启仁有至行。祖士庆大司谏。参议公讳后天。季弟学生讳后渊。与金同知。俱为国舅懿悯金公讳悌男子牧使琜婿。公既娶而为学生公子。并沿吕荥公故事也。淑人生而端粹。文正先生奇爱之。尝与之桃而善其言。拟之陆郎之怀橘。 仁穆王后。即懿悯公女。淑人十岁。从诸亲入朝。 仁穆王后亟称以非寻常儿。既行。舅家六亲无不称之。于金氏。不以私亲故怠于奉承焉。公处家莅官。贤闻于世。淑人之助与有多焉。及其晚年。浩然决归。不欲泥滓者。亦淑人之所赞成也。始母夫人没。幼稚满室。淑人能抚养成长。以至昏嫁。一无所缺。及末弟文谷相公寿恒远谪南州。则淑人念之不已。临绝。亦以为言。呜呼其贤矣哉。男世膺参奉。世白文科县监。世晟生员。世勉向学。女适权斗章,金夏英。参奉生男宜振,宜绳。女适赵镇恒。馀幼。县监一男幼。三女适权尚明,洪德普,尹溥。馀幼。世晟,世勉男女皆幼。公去延安淫祠。学鄠县石首。淑慝之辨。学元祐诸公。其来岂无所自信乎。鲁有君子。而淑人之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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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其尚类也欤。文谷既为二志。而书谓余曰。子与吾姊婿有同门义。盍亦为一言乎。遂为之铭曰。
李为故家。深根茂枝。至大谏公。当雠 母时。忤奸党意。君子与之。公资俊异。拔出等夷。大贤鉴赏。成就是期。公在门下。实多见知。处家居官。惟义之为。柔中有刚。晚节愈奇。人皆怯怯。我自持持。不乱其群。父与三儿。懿哉淑人。令德令仪。在家擩染。何待女师。归益修饬。室家之宜。并收嘉美。以垂壸彝。
 后县监以正言。参保 社从勋。今为观察使。屡 赠公吏曹参判。夫人视其秩貤。至公考为承旨。其夫人尚无恙受真诰。世晟佐郎。宜振进士。观察男宜显。佐郎男宜禄。世勉男宜行。公之福禄。尚未艾也。后六年甲子追录。
白石柳公墓碣铭(并序)
白石柳公讳楫。字用汝。 孝宗大王二年辛卯卒。其乡人徒弟慕其义。相与立祠于所居金堤郡之胜盘山以俎豆之。又将建石墓前。以图不朽。而问铭于余。余惟世人贵耳而贱目。必曰今人不如古人。若公者从师问学。修身善俗。此岂不如古人。然则公自不朽矣。何待余铭耶。后十馀年。复来速之曰。虽然必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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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遂考其状文而叙之曰。柳氏出文化者。始自高丽大师车达。历十五世。簪缨不绝。至公曾祖讳阳辅,祖讳德新。皆不仕。考讳泰亨。有名南州。官佐郎。妣赵氏。以贤行称。公生于 万历乙酉。幼俨然如成人。遇群儿斗争。则必诃止。不止则必敛身而避。七岁。丧母夫人。人见其馈奠哭泣。莫不嗟异焉。时王母在堂。人或赐之饮食。则必以献之。王母受而尝之然后退。公自髫龀。已知读书。长者虑其勤瘁。有时谕止。暂循其意。旋复咿唔。丁酉。从佐郎公。避兵关东。虽在苍黄颠沛间。其容止言辞。未尝放过。挈橐行乞。其愿款之状。感动于人。故人无所爱。而其亲甚赖焉。乱已。家中只馀大学一部。公诵读不辍。自是尤骤进。而能守在色之戒。不欺暗室。人以为难。石溪崔君学于文元公老先生。退而教授。公从而学焉。时门徒甚盛。而崔君独于公称许甚重。既而又游老先生门下。受心经,近思等书。先生深嘉奖曰。吾党有人矣。年三十二。中生员。时伦常斁塞。人士趋附邪论。公扶植正义。赖而获免者甚多。 仁祖新化。老先生荐于朝。除獒树道察访。公尽心职事。驿路复苏。公不欲离亲。未几弃归。后复有义禁府都事,麒麟道察访,王子师傅之除。皆不就。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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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虏变。老先生为号召使。召致幕下。咨以筹策。事定。益无当世意。筑室于山谷。种树疏泉。学徒多从之。佐郎公殁。居丧尽礼。己丑。 仁庙宾天。公赴洛而归。李相时白挽之曰。群贤方汇征矣。公不肯留。以咨议 召。公叹曰。 君命至而病不能趋造。臣子之礼废矣。翌年辛卯十月十一日。卒于家。先数月。弟棹以公病不欲趋举。公勉其行。既革。急足促还。托以家事。公事继母。孝敬常尽。独以不得终养为大恨。母氏临诀。公命侍者扶起。侍者请止。公不听。冠带拜辞曰。不肖子某不得终孝。永辞庭闱。九泉之下。难可瞑目。又谓门生曰。余今日不得其正者乎。原始反终。全生全归。复有何憾。只以老亲为念矣。挥妇人使去曰。男子不绝于妇人之手。悉召家众。授以训戒之辞。无异平日焉。其年十二月十七日。葬于郡西葛公山卯坐之原。配宋氏。后八年殁而祔焉。公始卒。道臣以闻。 命给葬需。门生自病时来会汤剂者。七十馀人。仍持服治丧。下至氓俗吏胥。葬前不肉者甚多。判书闵公鼎重时廉问本道。还朝启曰。故咨议柳某。以学行有重望于士林。且居乡。勤于教诲。学徒甚众。闻风而向善者亦多。臣之奉 命湖南也。闻某之死。其门人服丧从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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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数百馀人。人皆歆艳称之。师弟之礼。三代以后。废已久矣。于今复见。此诚稀有之事。 孝考嘉叹。 赠公司宪府持平。公既资质甚美。而浸灌于师友。尝论为学之道曰。圣贤之言。布在方册。后学舍是何求哉。须以身体之。则自然习与性成矣。又曰。道体浩浩。何处下手。先立诚心。便有巴鼻处耳。吾亦泛读诸书。蹉过平生。悔无及矣。又曰。孝悌忠信之道具于书。只在读以求其理而法之而已。与长者言。言教子弟。与子弟言。言事父兄。至于与射猎耒耟者言。莫不因其事而开导。见其有过则又从容譬谕。使之自改。故人无贤愚贵贱。无不爱慕焉。或有问于公曰。公未尝有隐于人。其学司马公乎。曰吾何敢。但吾守拙。故无甚过失而无难言者耳。公无子。以弟棹子伯荣为后。余既为之序。而因又追记。辛未之岁。遇公于老先生门下。诵先生言曰。汝不能奋发而卒业。可谓无勇矣。吾不觉愧汗浃背。而只汩于冗务。不能一意于学矣。余曰。朱子以为钱谷甲兵。无非为己之学。公曰。方物出谋。物来顺应。岂是易事。至今追思。余不能实用其力。故易言之。公则内省之密。故知其不易。公于是不可及矣。呜呼。今日何处得来。遂为之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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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笃敬。化行乡里。盖有甘白。本既立矣。从师受书。渊源端的。所造浅深。人虽不识。苟亦无实。人岂化服。有俨其祠。俎豆莘莘。曷不敬止。有来千春。
户曹佐郎 赠左承旨赵公墓碣铭(并序)
赵侯为怀德县监。其民方歌来暮。而侯遽以柩归。民为立石通衢。以哀以颂焉。既而侯之胤鸣世客寓于邻邑。怀民相谓曰。爱其人。爱其屋上乌。遂相与怀绥。鸣世奉侯神主。来居于县治之南。此几于桐乡故事也。鸣世一日来谓曰。吾墓无表。愿有谒焉。余辞曰。邑有口碑。足以不朽。彼镌于道周者。犹是赘矣。复何赘为。曰。世人不以有碑于州邑而阙于墓前也。余曰然。按侯名尔䎘。字景翚。杨州人。始祖岑。高丽判院事。副司正讷。副司果之柔。寔侯曾祖祖也。考参奉相禹。以行义著名。沙溪先生门下。 显庙朝以孝行旌闾。母姜氏。佥枢籀之女。判书柏年之姊。侯生于 万历丙辰。生时应其考异梦。幼服习庭训。读性理书。旁通马韩诸子。入场屋居上游。戊子。除礼宾寺参奉。大臣称其清慎。 孝宗初服。慎斋金先生集秉铨。授典设别检。中司马。辛卯。迁义盈库直长。收拾财力。造成藏府。事闻。 上曰。尽心国事。不可不嘉奖。特命升叙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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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归厚两署别提。及为掌隶院司评,户曹佐郎。官皆剧务。侯尤刚明用职。官长皆请久任不他迁。尝以轮对入侍。敷奏明白。皆称 旨。悉命罢行其所言。移井邑县监。一以爱民为主。治声藉甚。诸公尉荐以为可合州郡。无何忽闻参奉公病剧。疾驰归侍。露祷北长。祈以身代。及丧。葬前啜粥。期年疏水。服除。为司畜别提。及为怀德。则 孝庙新陟。每朔望。诣 殿牌北向拜哭。先是 仁庙丧。食疏以终三年。至是既练而犹居外不肉。诸兄弟悯其羸悴。相与勉之。则曰。先君子每教以忠孝二字。每值 国丧。必致其哀。至老犹然。今吾血气方盛。可无忧矣。翌年庚子。只穿故絮。日坐寒厅受籴。疾遂作。十月廿三日。卒于官。年四十五。邑民皆会哭流涕。归葬温阳郡南首谷里巽向之原。侯名父子。笃于行义。既仕。冰檗自砺。及殁。至无以袭敛焉。配曹氏。梅溪先生伟之后。显信校尉沃之女。男长即鸣世。次鸣远生员。出为叔父后。女适士人崔宬。鸣世生子文兴。三女幼。鸣远生子文焕。 显庙乙巳。临幸温阳之汤泉。邑中人士上疏显侯家群行。 命赠承政院左承旨。其为风化之助大矣。余于参奉公。忝为同门生。仍与侯兄弟复修姻义。及侯莅县。又有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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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好。每服公持守之笃。尝语人曰。侯之他事可及。方丧一节。今世无之云。铭曰。
维侯先考号时庵。学文元公一事三。侯承厥绪徽未沫。令誉方驰图遽屈。民追惠泽士友悼。其存者长孰谓天。
执义权公墓碣铭(并序)
权公讳格。字正叔。年卅一。游场屋取司马。卅二。庭对阐大科。自承文院正字。历注书升六品职。即入两司。为司谏院正言者五。献纳者四。司谏者二。于司宪府。为持平者七。掌令者四。执义者六。其馀则最久于侍讲院。再为说书,司书,弼善。一为辅德。间有他迁而辄复入。故其在两司讲院者。首尾馀十年。而常带三字衔。及春秋馆例兼焉。自槐院时。拣取新进。必公以明。必惟其人。处两司则不为衒直以为名。而辄随事敢言。耻人之骪骳者。故不悦者滋多。终阏于检舍玉堂之选。亦多补外为忠清黄海二道都事,高山察访,江陵府使。在外。尤守法不阿。年五十二。以今 上辛亥五月初四日卒。从葬清风府黄江北先考府使公讳圣源墓右别冈。公天资颖秀。八岁解属文。及长。益以文学浸灌。然亦不徒尚华藻。故其见于论议者。明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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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实。不为文具塞白而已。 孝考时有城池役。任事者衒能病民。又有 大内营缮。公请皆罢之。闵公应亨白 上曰。权某有谏臣风采。不可暂离台阁。 上颔之。今 上朝。尝以三事进言曰。近闻 筵中说话秘。不令台谏闻之。是将闭耳目而责聪明也。又使宦寺督察大臣所领之事。是不信宰相而信仆隶也。又不能去邪勿疑。使含沙之徒。乘时射影。非圣王堲谗之道也。末乃劝 上以勤学问正本源。敬贤保民之道。 上嘉纳焉。又入对言诸宫家各司及训局卒伍之弊。又以弼善。上疏极言教 世子疏缓之失。后又言宗戚留连 大内。防禁不严。宫奴恣行暴掠。小民怨咨。终以诚正二字为建极之本。尝力救直言得罪者。 上怒。与其人同窜极边。赖政院三司诸大臣相继救解。只削其职。后又举劾大臣。 上又以行私巧谲等语斥罢之。玉堂大臣皆论辨。不许。同春宋公浚吉再疏极论。 上勉从而终未释然也。辛亥。 王世子行嘉礼。故事嘉礼后。弼善例升资。公以嫌辞弼善。不与礼事。物论益多之。公内行修饬。养生送死。克尽其诚。其事季父母。如事所生。于外氏亦然。推以及于党族朋友。周恤甚至。故家事益旁落。至所穿衣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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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絮。而亦不以为意也。性恬静不喜闹热。居常沈默穆如。与人处则去畦畛油油然也。暇日。净扫一室。书史自娱。最好宋儒诸书。尝取张子言动昼宵瞬息语。名其堂曰六有。语诸子曰。吾早为博士业所误。虚抛半生。悔之无及。又常慕韩魏公之大节。取其咏雪诗中老枝擎重玉龙寒之句。揭之座右而讽诵焉。然世道渐艰。败人意思。则公便有休退之志。方治菟裘于黄江之上。行有日矣。而天遽椓之。可胜痛哉。淑人李氏。牧使楚老之女。九畹公春元之孙。涉猎书史。略通大义。故妇德咸宜。公常备争友之益。先没而祔焉。余于公有三世契谊。顾以出处殊涂。不得步武常随。然熟知公之为人矣。噫。以公见识之明持守之固。爱君忧国之诚。立朝二十年。公议甚许之。然不过以为直道不挠。清操无玷而已。而其于有大焉者。则世或不能知也。公尝充小行人使燕。其上使不能如季文子之使晋。仓卒遭变。被其煎迫。必令以其丧服趋班。公称疾不起。使二上使谓曰。吾未有寡君命。终不可擅辄也。亦有方便之道。故终免胁从。后有华人数十百漂到我境。汉仪不变。自言东南撮土。 皇统犹在。我即其人也。朝议将执解燕山。公上密疏力争。然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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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人莫得而知矣。传曰。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公则其庶矣乎。其有功于民彝世教也如何也。余尝铭府使公墓。具载其世系。故兹不复记云。铭曰。
允矣权公。秀出俦匹。在家在邦。有本而达。人曰贤哉。公则有大。其大伊何。事关夷夏。默存其防。衽免于左。人谓夫公。未展功用。我谓其功。谁此伯仲。我为世道。有此公诵。有来千秋。观此仁勇。
沔川郡守李公墓碣铭(并序)
稼亭,牧隐子孙散处京外。其在保宁者。自土亭,鸣谷益蕃以昌。有名于世。鸣谷讳山甫。官至吏曹判书。谥忠简。其子正言讳庆倬。生司果讳畯发。司果娶龙溪处士咸平李荣元女。无子。深惟继序之重。意有所属。忠简忽梦而告曰。某之子可矣。遂得于承议郎讳𥣈之房。公实承议公第二子。承议公于司果公为袒免亲也。其祖判书讳增。为 宣庙朝名臣。考郡守讳庆滉也。承议公娶判官宋希建女。判官。双清堂讳愉之六世孙。公既承忠简公世德。事父母尽诚。早游金文敬公门。受家礼论语诸书。文敬公爱重之。年三十。中孝宗元年庚寅进士。游太学。士友推重焉。 显庙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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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筮仕为冰库别检。迁掌乐院直长。升主簿。凡三年。不离本院。郑相公致和为提调。甚任之。公以 宗庙乐章未备。尝谓清庙之颂。所以形容文王之至德。其善美尽矣。然用之于武王则不可。武王之武。亦不可用于成王。将上疏请于 列圣。各为诗以奏焉。大臣以为难。故不果上。同春宋公浚吉最恨之。历工曹佐郎,正郎。出守宁越郡。时朝廷重守宰之选。郑相公荐公曰。居官尽职。忠实存心。既至。抚摩峡民。先恩后威。一于烹鲜。濯手奉公。吏民服其清惠。未几。以捡田不实。为差官启罢。郡民相率号诉曰。地主抚吾辈如赤子。奚夺我慈母。拥马使不得去。差官以诡辞。跃马以去。时鑴,积当国。时事日变。公更无当世意。筑室溪山佳处。徜徉渔钓间。日与山氓野老争席。 上之庚申。政化更新。除公沔川郡守。公不乐于吏役。辞不赴。以乙丑六月。年六十五。而卒于其廿六日。其十月。葬于广州治东锄隐里。后迁厝大兴东海洞庚向之原。公讳商雨。字沛然。公事亲以孝。推之同气。极其湛乐。所后家有庶母二人。其所生甚多。公友爱备至。庭无间言。人以为难。天资厚重。气度凝远。见人过失。专务覆盖。忮克之意。不萌于中。先业素饶。亦不经理居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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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之贫穷者。生育死葬。人无不亲爱敬服焉。常以为节义衰废。风颓俗靡。则国以危亡矣。其在宁越。尊尚鲁山墓。刱立六臣祠于其前。将诹日醊享。为凶徒所沮。其后洪公万钟,赵侯尔翰为监司郡守。继而成之。以郡吏严兴道配食焉。此虽一事。其有关于世道大矣。配韩氏。牧使寿远之女。议政忠靖公应寅之曾孙。聪明仁孝。为妇为母。皆可师法。尝随公之官。见供奉备具。辄泫然思父母舅姑曰。昔常不足而今有馀。其何及也。祭祀极其丰洁。所需必别储以待。事至临事。虽婢使必令斋蠲。见人是非毁誉。寂若无闻。然辨之于内者甚晰。尝戒诸子曰。毋为彼必为此也。常夙兴夜寐。未尝欹侧。终始如一日焉。盖古女师仪则也。配德几五十年。先公一年没。享年六十二。祔于公墓。长子濎奉事。生男秉天。女三人皆幼。次子涑生男秉渊,秉成。一女幼。余与公相为先祖弥甥。今涑累然以丧服。再来请铭。其状即韩令人弟持平圣佑之作。质而无溢辞。铭曰。
韩山之李。累公累卿。枝分派别。来居保宁。土亭,鸣谷。式播其芬。公承厥绪。有行有文。位虽不隆。不陨厥闻。有美壸彝。大家源流。四德克备。虽古谁俦。我作铭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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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著其休。
锦山郡守李公墓碣铭(并序)
锦山郡守李公重辉字晦伯。年三十三。中司马。三十七入仕。历十二官为郡守。生于 天启壬戌。殁于 崇祯戊午。得年五十七。其八月。葬于先兆。前娶同知金光灿女。寔清阴先生之孙。生男曰濡曰湛。濡文科监司。女为持平权尚夏妻。后娶安丰君金得臣女。生男曰濂。公 世宗大王别子广平大君,玙之后。其系联详载公祖考佥枢公墓碣。始公儿戏时。得时新之果。则奉置于庙门外。行拜礼而后啖之。母夫人没。与小弱弟妹。日夜抱持。不忍相舍。执丧甚严。其祖母赵氏女士也。常加矜赏曰。其芳年内外之别难及也。及其考疾㞃。断指进血。又持祖考承重服。公于前后三丧。皆哀过于礼。其实行如此。盖公自观志时。不畜私财曰。义不可也。清阴先生尝遗以臧获。虽不敢辞。而亦不问其老少。后亦忘其所在。此可谓不以事物经心也。处家如此。居官可知也。其待吏民。一以诚信慎重。不尚严刻以务声名。故常有去后思。尝为新设别局郎厅。出纳财赋。旧例不用亲嫌。公不居曰。心有所不安。不可苟冒。公既以名家子。出入于大贤门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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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自守有如此者。后以监司公贵。 赠吏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前夫人性质温柔端庄。在家擩染。无非至教。其为妇为母。率可模范。尝过尊章前。堕簪而折。目不回顾。步履自如。其识度如是。馀可类推也。后夫人能自识道理。视前夫人子女。一如己出。临没顾言曰。为母子二十年。两无憾矣。又曰。吾先妣葬不备具。慎勿厚敛我。呜呼。此可以见公于刑家也。余自佥枢公昆仲猥蒙奖与。至公考献纳公。则又处以相观之列矣。今公又作泉下人。真所谓哭其祖子孙三世者也。目今踽踽孤居。影外无俦。追念前事。收涕而为之序。仍系以铭曰。
公之初年。文艺有赫。差池不售。遂从吏役。王家后裔。有异于人。群行焯焯。福履斯臻。后承多有。有文有行。惟其有之。庆流宜永。
礼曹参议洪公墓碣铭(并序)
洪国卿之胤万选。尝来授余以状。余观其冠屦应制。哀戚由衷。余已知其称家儿。又其状曰。先君恶碑碣之溢美者。故其状皆据实迹。呜呼。国卿贤乎哉。然余与国卿。 显庙时出入筵席。服其文学操履。知国卿贤。非直今日也。国卿生于 天启癸亥九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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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世道回泰。运气清明。公之所禀受可知。又公以慕堂,月沙为内外祖。其尚类也宜矣。公在丱角。以词诗伏侪流。亦为先进大家流所称许。咸以为衣钵之传有在也。既成进士阐大科。历践华显。多在玉堂春坊。其辅导论思。必出于正。尝上疏论为治。以懋圣学亲贤臣为要道。又以择师保辅翼储贰为急务。因言受善之量未弘。使臣之礼未尽。而其下又争亲阅武士之失。末又及敦宗之道。而深以堂陛渐坏宫禁不严为戒。皆指陈事情。不为空言。而其敦宗一款。卒为士祸阶梯。至于楚狱之成而益验焉。掌令时。以疏切谏温宫之 幸曰。昔唐宗将幸九成宫。御史马周谏曰。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视膳。九成去京师三百里。温凊之礼。切有所未安也。今兹温宫虽与九成有异。而 三殿并行。 大王大妃奉养。其将属之何人。闻者竦然危怖。宪官有疏斥大臣。忤 旨削黜。继而并谏者廷尉问。公以应教。独上劄救解。又以疏申之。疏入八十日始下。由是屡拟台阁。辄 命改正。其后遇事。益争论不已。 经席进讲之际。或因文义或因古事。委曲以归之 上躬及时政。今 上在春宫。显庙妙简僚属。公首膺是选。以为冲年训迪。尤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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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言至论盈耳充腹。故竭诚开陈。而尤拳拳于孝敬之说。间尝略为外职而皆未久。久带三字衔。凡所述作。脱口而脍炙于人。前后魁课制者十六。又尝连三次居首。特升品秩。盖自 仁庙以后。获蒙是恩者。只四人而公其一也。 仁宣大妃国恤。以礼曹参议。依古例请 慈懿殿大功九月服。因被幸祸者搆诬。久罹锢籍。今 上己未。始起废为安岳县监。屡以状求免。 上特旨催使交事。公赴任六朔。而出候使臣。卒遇疾。以庚申三月六日。竟至公馆复。噫。泰运先几。 圣化将新。而遽至于斯。岂非天哉。 上闻甚加惊悼。特庀其终事。公早孤哀。事兄姊如父母。尝有仲氏哀辞。见者不觉泪湿。性喜清贫。不立产业。萧然斗屋。疏粝不给。又常恬静自守。恶世之诩诩徵逐。以故其官位犹有歉焉。公盖有推而与之之意矣。人有愧于先之者。岂所谓古井无波者非耶。呜呼。以公之文学词华。宜鸣国家之盛。而遭时不淑。既不能与中华大雅上下其酬唱。此知公者之所以重为嘘唏也。然观公之志。亦不以人之所以惜之者自惜。而常有逡巡却步之意焉。公于是又岂不加人一等矣乎。惟甲寅乙卯间。一番士类。创残流离。且加以无将罪名。大祸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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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伊夕。而公悠然坦荡。若不闻也。寄傲江湖。独立万物之表。公可谓尘埃中鹤骨也哉。久堂朴公长远孝友笃至。气类相感。尝以诗称慕。而一时推尚交游。皆是文行修洁之士。古语云。不见其山。但见草木。此亦可以论公世矣。今 上初服。公已摈斥。而特念 胄筵时诚意。哀荣备至。亦不可谓不遇矣。丰德松山。即公寓坟地。将以某年月日。改葬于杨州丰壤之县仓里卯向原。公尝有遗戒。诸子遵奉。丧祭务从节约。亦足以矫俗弊矣。公讳柱国。号泛翁。丰山人。上祖之庆。丽朝文科壮元。官国学直学。自后轩冕蝉联。中世稍不振。至慕堂公始大显。讳履祥。以经术德行。为 宣庙朝名臣。考讳霙。文科礼曹参判。夫人德水李氏。吏曹判书景曾女。男长即万选进士。次万迪进士壮元。六女适士人李涑,沈冲,金濡,赵正万,郑寿昆,沈凤辉。金,赵进士。孙男女皆幼。公伯氏文懿公讳柱元。尚义好士。以余之不有其家。而辱与友焉。余故知公尤稔。今又为公二孤述此文而系以铭。公有遗集十二卷藏于家。公之诗。始主于选而晚好长庆。晦翁尝评诗以为变不可易言。然此李杜之所不免。诗得如李杜。亦可以止矣。然诗可以论公也哉。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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鹓雏下地志千仞。鸱鹗空吓翔欲迅。全我五章返紫皇。德辉今辰伤永藏。吾谁与归厚夜长。
进士 赠掌令尹公墓碣铭(并序)
丙子乱后。余得遇尹公柔刚伯于深山中。接其容貌。听其言议。知其有皭然不滓之趣。刚伯亦不余鄙。而又谓余文不悖于理。见之必喜读焉。既别。余每心存而神往也。后数年。闻其没。恸惜之深。与爱慕之诚相酢也。又后数十年。又与其二子以健,以性等相从。益叹其风范之不衰也。今健,性以公铭为托。余按其状与其文。其文盖多义理之奥。治乱之变。出处之义。是非之辨。而亦时用余论议。噫。刚伯真不余鄙矣。余何忍以不文辞哉。刚伯生三岁。而其考文科县监公讳衡甲卒。至教数。方闻邻儿呼爷。辄泫然曰。人皆有父。繄我独无。又解纵啼雏曰。亦若人之思其亲耶。十八。母夫人黄氏疾革。斫指进血。及丧。与二兄情文极备。奉养祖母元夫人。心力俱尽。避乱而行。傍人感其诚。必助其甘旨。元夫人尝疾病。尝粪露祷。竟得差愈。伯氏薪谷公棨死节于官所。公舍命奔往之。以身温尸数日。卒解其冻而敛之。仲氏林溪公集以斥和就虏死。公常自陨绝。枕席终身有涕泣处。慈爱伯仲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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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于己子。昏娶舍业。极力经理。以故乡邻化服者甚多。而有不念天显者。则其所亲必相戒曰。独不见尹某之行乎。其于行有如是者。乱后虽拾芧充饥。而非义之物。不取于人。又自以南北虏俱有深雠。彼中物事。绝不挂眼。丙子以后。绝意进取。敛迹江湖。常思远举。托迹于闽浙之间。以寻朱夫子之遗躅。而终不可得。每闻朝家以珍剃加之穷发。则辄慷慨流涕。其志节有如此者。壮岁。希慕古人。口不出鄙倍之言。身不设惰慢之容。而日讲程朱诸书。研究探索。尝曰。学莫要于持敬而克己。其实则在乎事亲从兄之间。其务知要。有如此者。尹氏系出南原。上世自高丽朝国子司业讳威已为名族。而至曾祖知事又新。好学通经。一时名儒。多出其门。祖校理暹。有德有文。录光国勋。壬辰寇乱。受 命殉义。薪谷,林溪又有如此者。呜呼。嘉美之会于一己者如是。虽遭屯自废。无意于时。若天假之年。以究其为己之学。则其所成就。必有所不可量者。而年才廿九。遽终于 崇祯甲申之十月十三日。岂不可惜也哉。知公者无不悲而惜之。而清阴金先生语人曰。 崇祯亡于甲申。而此人死于是年。亦可伤也。先生可谓知公之最者也。公于生事葬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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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其心力。而不事生业。家甚贫。慕公义者。皆襚以敛之。后又举其群行焯焯者。以闻于朝。今 上殿下特赠司宪府掌令。配尹氏。别坐继得之女。籍坡平。凡生二男二女。以健,以性。皆进士有文行。而婿士人赵得重,生员韩硕佐也。葬在金浦县东林村。公尝游场屋。取 崇祯癸酉进士。晚以聋哑自号。故题其墓曰。 有明朝鲜进士聋哑子尹君之墓云。铭曰。
口病则哑。耳病则聋。哑则无言。聋则无聪。不病而聋。而又哑焉。嗟惟刚伯。何故而然。不闻不义。不言非理。况当其时。天壤易置。不闻不言。聋哑者似。而义则闻。而理则言。嗟公聋哑。其异乎人。
广州府尹闵公墓碣铭(并序)
有用不称才。寿又不永。而嗣又绝绍者。曰故广州府尹闵公周冕字章五也。公聪悟夙成。文艺度越。年二十。捷司马。后五年癸巳。 孝庙谒先圣仍试士。公居壮元。由成均馆典籍。历工礼兵三曹佐郎。兼春秋馆记事官。出为黄海道都事。还拜兵曹正郎。转成均馆直讲。除长兴县监。刬革弊瘼。威制豪强。境内清肃。病递。复为兵曹正郎。又出为忠清道都事。始入为侍讲院司书,司谏院正言,司宪府持平。 显宗元年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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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出为仁川府使。府有紫燕岛。朝家议以为保障。公缮治器械。多有设张。还朝为掌令者再。差训局郎。丁母夫人忧。服阕。为掌令。递拜利川府使。未数月。升通政为吉州牧使。未及赴任。用荐超授广州府尹。公以留务甚重。少有疏虞。实系国家兴败。遂殚竭心力。靡有遗策。然一心奉公。不悦者众。故功绪方兴而罢。既叙为承政院同副承旨。升右副。递为掌隶院判决事。复入承政院为承旨。己酉。除庆州府尹。水土不善。至者辄病。人或劝公毋行。公笑曰。余岂是巧宦者耶。不避夷险。是臣子义分也。既至。剸烦就简。恤穷以惠。士民称颂。公以庆实名都而屋社未及。千年典籍无徵。遂补弊增新。纂东京志三卷。刊行于世。然公已病矣。去职未几而卒。实庚戌十二月六日也。公既病叹曰。吾弃吾亲而死矣。吾三世为吏。无乃祥刑或枉耶。观此则公之尝尽其忠爱可知也。公世为骊兴人。上祖有称道。高丽尚衣奉御。自后华胄相承。副提学起文。本朝乙巳名贤。曾祖有孚文科正郎。祖讳圣徽。户曹判书。 赠领议政。谥肃敏。考讳晋亮。通政牧使。以清白著称。妣杞溪俞氏。佥正大称女。盖自肃敏公。居家莅官。主于刚严。公则一以慈祥岂弟为心。忍刻懻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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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之如仇。材艺赡敏。而亦不耀其章。尤不汲汲于进取。故常在进退用舍间。尝为母夫人。尝泄以验疾剧易。居庐墓下。朝夕哭拜。不避风雨。其庶弟病疫几殊。公至诚救疗。终得回苏。此尤难也。噫。以公仁厚之心。不享其年。使七十老人哭踊悲号。天之报施果如何也。以公之诚孝。亦岂不饮泣于泉里耶。夫人李氏。监司时万女。无子。事舅姑两世。严敬备至。公所后子致雍继公而夭。其子廑数岁。以故公之懿躅美行。无人收录。今李夫人只据其所睹记。倩其兄持平伯麟诸子为状。信乎其质而可徵。而谓之该悉则未也。呜呼可悲也已。郡守宋公时默。余家兄也。有隐德。常沈默而甚辨。尝造次见公而甚相得。谓曰。岂有醇谨忠信若是。而犹有狡伪忍薄之心乎。呜呼。余固美公之为人。而吾兄之言若是。尤宜见于余文也。铭曰。
吾观闵公。天质洵美。仪表柔嘉。内实刚毅。时非不偶。人趋我止。入而奉亲。祇栗厥心。逮事王父。庭训极严。公济以宽。人服其仁。宜永其年。福履蓁蓁。半道而税。实天攸椓。作辞孔哀。以铭墓石。
吏曹正郎俞君墓碣铭(并序)
胤甫之亡。余略叙痛惜之意于墓表矣。既而其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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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将树碣于兆外。而复以其文见托。余按其状而叙之曰。君幼时放逸不羁。有食牛气。市南公痛加规绳。轨之于礼法。则又日迈月征。自入于彀率。盖其坚悍强刚。用之于克己变习。故其得力。又如此矣。年几弱冠。仁孝逊悌。清明温粹。日夜劬书。兼通举子业。不劳而取第。入仕任职。所投而宜。市南公疾革。号泣露祷。斫指进血。得延宵昼之命。其居丧之礼。克诚克慎。一无所歉。凡其所处所行。人有所绝不可堪者。而执持愈固。必以恔乎其心。夫有其情而苟无筋力。则情不称焉。虽有其礼而苟无其爱。则礼为虚设。今君其所谓强者仁者。而可以观焉者欤。才禫而有 召命。君曰。馀哀未忘。虽有偏亲。何忍彯缨结绶以为荣。辞不赴。且夫清官要职。众人所趋。而君则不屑也。惟便养是急。力求僻邑。兼欲读书培养。以益其所未至。遂得洪川以来。则大夫人奄弃其养矣。既返葬而庐墓致毁。竟至危身。其配尹氏。知病之不可为。走诣庐外。泣靖入诀。不许。且书以戒之曰。古人爱人以德。使妇人得近庐次。是岂得正而毙之道耶。又以卧内溲矢不洁。使屏去书册曰。圣贤言语。何敢不敬。又顾其子而戒嘱者。无非古圣贤言也。夫人于死生之际。不甚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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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者鲜矣。若君之正终。可谓难矣。非学之正守之笃养之厚。能如是乎。其为漂海华人上疏也。盖为其人不改 大明衣冠也。其说数千言。而其尊周之义。炳如日星。其时同其议者。闵公维重,李公端相数人而已。君可谓不负所学者欤。君年廿六。赴明经试。可以俯取。而以嫌避去。人以为难。卒阐丁酉科。由槐院历说书,翰林注书,典籍,兵曹郎。屡为正言,持平。论事棘棘。入玉堂为修撰。其为洪川。则以吏曹正郎。乞而出也。其吏事精敏。爱恤吏民。而清操如雪。其所著之履。弊而无底。如郭先生之为者。或请易之。则曰。吾所以来此者。为亲养也。亲养之外。何可丝毫役心。此细事而他可知也。君内行淳笃。其养生之礼。敬爱备至。容色常愉。左右娱戏。欲亲之喜。平生无一毫私储。有得辄以献焉。与其二弟怡怡湛乐。衣履用物。一与之共。未尝有常主也。盖君视世之慕尚。不翅若浼。惟以崇德义励廉隅为心。最恶人之营为冒没。尚利而忘义。故人有争讼者。闻言而愧沮焉。君以 崇祯己酉没。得年四十一。君以余为先友。相视甚至。一日名某人而曰。观其处心。必赤士类。吾欲痛斥之。余固止之。仍曰。君欲为韩松斋耶。盖韩公尝斥南衮有祸心。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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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衮所杀。当时之言。盖余之所以为戏。而十年之后。君之言大验。使君而今在。则其为范滂,阳球之事。必如朱子之所自期。必不媕娿顾虑。以为苟免计也。呜呼。天不假之年。使其志沈没不著。惜矣惜矣。君之先系及后承。略具表叙。而惟其祖参奉养曾。曾祖郡守大儆。高祖进士涵不著。故追记于此。君晚年所好。易传义,二程全书,朱子大全云。铭曰。
矫矫之气。行行之志。始若覂驾。中乃循轨。晚窥闽洛。耽读其书。天啬其年。终屈远图。而其行义。白如云水。我铭其墓。以示无止。
校理洪君墓碣铭(并序)
洪叔平之没。余为文志其墓矣。今其胤重模,重楷复谒表以为显刻。余以为初已汰矣。其可再乎。既而思之。韩文公为刘统军两作之。刘将也勋也。犹且如此。况吾叔平之贤乎。叔平名万衡。 宣庙朝名臣号慕堂官大司宪履祥之曾孙。参判霙之孙。考讳柱元。尚宣庙大主。号无何堂。谥文懿。生四子。君其仲也。颖悟夙成。年十六。中司马两试。三十。登文科为翰林。记事言飒飒鸣毫。无不称赏焉。历数官为司谏院正言,司宪府持平。兼带三字衔。中重试。入侍讲院为司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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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荐为弘文馆修撰,校理。为兵吏曹郎。盖极选也。既递复入。然常退让不久居。无何公迹嫌履变。常存畏约。而犹恐君不言其所当言。曾有戒言。然君不免顾虑。疏成而还削者多矣。尝有漂到人不改汉衣冠。自言 皇朝遗民。朝廷将押解清国。时朝绅皆怵迫莫有言者。闵公维重独力争以为如有后患。身自当之。君亦草疏。辞严义正。诚意恳恻。虽有所拘。不果上。而见者无不魄动。年三十八。以庚戌正月十四日卒。无何公父子间知己也。时在疾祭以文。历叙居家至行。老峰闵相公鼎重。君之妇兄而友也。状其始卒甚详。盖君清明温雅。恬静寡欲。慈详而有矫强之操。俊逸而无乖激之论。晦翁有言有精神而淳者真难得。君其庶几焉。无何公倚庐时。君不以己服已除而常处于外。不与宴乐。此可谓加于人一等矣。自朝论携贰。世无完人。而于君则无不贤而爱之。君记性绝伦。尝听人自诵其百许句大篇。君追录之无遗失。其文词婉丽而条畅。见者爱之。盖无何公。李月沙廷龟之宅相。月沙之文。传播中朝。至于江浙。则君之源派。有自来矣。惜乎。天假之年。使之长进。则不直其文。其为人亦成矣。墓在坡州泉岘里。配闵氏。参议光勋之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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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今为判官。重楷进士。余每闻君净扫一室。闭户看书。心绝爱之。君亦不以余为无状。人或戏以为神交。今再形君于文字。为之怆然涕出也。铭曰。
天潢馀派。月沙,慕堂。为内外祖。纵使恒品。亦足流光。矧君自竖。清而恺悌。俊而安详。何促其数。名父贤友。咸有文字。可以终古。吁嗟叔平。二丈夫子。庶绳馀矩。
吏曹参议赵公墓碣铭(并序)
有以大家子。斥去绮纨习。笃于文行。立身扬名者。曰故吏曹参议赵公嘉锡汝吉其人也。公杨州人。上祖岑。为高丽判院事。自后圭组联仍。有讳末生。本朝领中枢。谥文刚。蔚然为名臣。有二子。长中军司直瓒。次观察使瑾。观察曾孙汉川尉无疆。生 赠判书连孙。判书无嗣。以司直五世孙揽为后。 赠左赞成。赞成生讳存性。受业于牛溪成先生。历职台省。官至八座。谥昭敏。是生讳启远。官至刑曹判书。谥忠靖。娶领议政文贞公申象村钦之女。有五男。公其季也。聪颖绝伦。十岁。读潘阳节通鉴论。五遍而背念之。不错一字。十七。中解额。踬于覆试。公叹曰。士不可侥倖而苟得。遂携书入道峰山下肄业。穷日夜不辍。几至四五载。文辞骤进。二十七庚子。并中司马两试。因阐大科。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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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院。荐为承政院注书,艺文馆检阅。例升成均馆典籍。迁司宪府监察,兵曹郎。入司谏院为正言。递授京畿都事。复为正言。时忠靖公已休退湖右。公为便养。求出为扶馀县监。周岁罢归。叙复内职。出为海运判官。被台劾。公悠然如不闻也。丁外艰既吉。由兵曹正郎,司艺,直讲。又为京畿都事。入为司宪府掌令。寻递以直讲。兼 国葬都监郎厅。有升叙之命。时时事变嬗。出为三陟府使。翌年罢归。已而历数官为掌令。递为掌乐院正。仍董 山陵修改役。 特命加资。以台启反汗。时有天警。上万言疏。备论奸党贪邪凶悖之状。又极斥尹鑴无君不道之罪。台谏论请远窜。公束装以俟。 上以求言而罪言者不可。终不允。只削夺官爵。时奸党势成威立。祸机益急。桁杨狼籍。正士戮死。公犹夷然不以为意。庚申改纪。首膺 宠命。自掌隶院判决事。入承政院为右副承旨。公以为国事更始。可以有为。竭忠尽言。无所回避。一日面斥入侍诸臣曰。法之不行。自贵近始。某等身居宰列。冒犯禁令。宜乎纪纲之废坠也。诸宰以次首实。莫不缩颈。又与大臣争论于朝堂。有所触忤。 上特命罢职。台谏以为直臣不可摧抑。遂以得免。然屡拟谏长。而辄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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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点。历刑礼兵三曹参议。辛酉。遂为吏曹参议。则公曰。我本无寸长。今所以处我以极选。徒以年前一疏也。媒一疏占名宦耻也。固辞得免。因欲谢事归田。而公已病矣。既已虽知不可为。而少无怛化意。延接亲宾。笑语如平日。竟以是年十一月十五日不起。春秋仅四十八。临终。顾诸子教以奉先饬躬之道。夫人泣请面诀。公不许曰。不可绝于妇人之手。翌年二月。葬于抱川独谷里。又翌年。稍移负亥之地。前夫人洪氏。先公十九年殁而祔焉。夫人学生㦿之女。监司庆臣之孙。多产而辄不育。一女为尹世恒妻。继媲尹氏。其考县监以明。家法为搢绅楷范。三男曰泰一,泰万,泰亿。侧室男泰善。公疏旷坦夷。介不绝俗。刚不刿物。事父兄。尽其诚爱。居制。衰绖不释。上墓拜哭。不避风雨。常曰。事亡之道。只有祭祀。于此不用其诚。恶乎用其诚。宗家不同一处。必与朔望之参。远祖墓久益荒废。约宗人置田。依礼岁祭。待亲旧有恩。救灾恤患如不及。前夫人既没。哀其母老无子。始终其衣食棺椁。人以此知仁厚之心无所为而然也。常一室图书。绝无要路迹。同志至则欣然相对。杂以谐谑。然人不敢以非义相干。自少尊尚节义。若闻忠臣孝子为君亲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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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命。必感慨太息。常读宋尚敏子慎没身疏。泪簌簌自下。丁巳一疏。凛然如秋霜烈日。其志盖置死生于度外也。盖公文华才识。拔出等夷。而乐于弛置。不数数然也。以故常在用舍间。晚始际遇而美疢遽婴。岂非命也。然当危时而著忠直之节。际昌辰而扬退让之风。其正终之严。不愧孙宣公。大为世道之光。可谓不虚生天地之间矣。余受知忠靖公甚深。因感公兄弟诸公不为东阁郎君也。今公仲氏尚书公师锡状公行而悲曰。吾弟非不如古人。而寿命不遐。终不能展其抱负。呜呼。孰为吾弟以永于闻。又其友尹君以健录公行一通来曰。此皆质而可信。余曰。余亦有于身亲见者。昔朱夫子称韦居士义。仍叹今不可见也。曩余以死罪。由北南迁也。亲旧畏缩不敢问。而公之尹夫人独嗟劳甚至。抚及婢从。婢从皆感涕而行。信乎尹龙原之孙。而亦见公之行义行于家也。铭曰。
盖闻道德衰而节义见。节义亡而国家颠。嗟惟赵公。气宇恢然。曩际平陂。危机交急。公陈一疏。妖惊鬼泣。天日照临。忠精不厌。洎乎遭遇。井渫用汲。众方有为。独存谦挹。宜有神劳。福禄蓁蓁。而阏永年。呜呼不仁。长收气节。閟此一丘。既固既安。惟千万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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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人清风金氏墓碣铭(并序)
孺人金氏。其籍清风。其考讳养天。其夫子月城李公讳曙。其子惟泽,惟孚,惟泰,惟益,惟谦。我 孝宗大王召惟泰至京。辞以母老。 命给食物以慰之。今 上元年。又特授惟泽畿邑以便养之(一本无上之字)。盖欲惟泰之来仕都下也。既不果。则累降恩赐以惠养之。八年丁未。 幸温泉。复下食物之 命。其六月三日。孺人没。又命题给丧需。人荣之曰。人也宜其有是也。盖孺人聪明有识度。始呱失恃。又四岁。仍以一人杖问曰。父母神主。我当主之乎。闻者怜而奇之。及行。事公惟敬。非礼之仪。未尝见于燕私。既寡。放倒家事。谓诸子曰。汝父素不事生业。今使知旧言之曰。某死而妻子无所庇赖。岂不可也。自 圣考初。恩赉便蕃。孺人惧而且悲曰。何未亡之独享斯荣也。不御华靡。笑语切稀。见者疑其新免于丧者。尝曰。汝儿曹既不得从父而死。则宜勉于学以世其家也。故诸子皆力于文行。其第三草庐君从文元公金先生于溪上。卒业慎斋之门。实有所受教也。孺人既黄发儿齿。精力尚强。诸子虽进公父言。犹不释麻枲。治家专务俭约(一本约下有而字)。至其周恤穷饿。则甚于己事。盖孺人盛年苦节。天报以福。故诸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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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斑衣。更迭娱侍。孙曾累累坐膝扶床。存没哀荣。极备无憾。噫其盛矣。享年八十八。墓在锦山进药山负壬之原。去公兆廿里而近。以恩赐米布。置墓田于傍。俾万世子孙无阙香火。吁其子孙忠义。岂有不立。长男及季皆县监。次二参奉。次三草庐君。曾以吏曹参议徵不就。次四通仕郎。五房之出。不可尽记。女适宋瑞龙。余与草庐君有通家好。尝上堂而拜。孺人数草庐君过失。似若以余失偲切之道。余与草庐君俯伏称谢。始乃欣然而笑。余归语吾母以为稀有事。今二母皆不可见。而追记乙未夏。孺人使草庐君来。勉以衰年服丧。慎尔危身。今者诸孤白首扶杖。殆不可支。而病不能往护其兴寝。今兹文字又不能形容德美。惭负深矣。然信而不诬则可谓云尔。系曰。
壸彝修。福履全。受赐于君。有稼于田。斯坟之苾芬。将期于百千。
朗善君夫人成氏墓碣铭(并序)
靖孝公仁兴君讳瑛。夫人宋氏。吾东尹姞贵族也。宋夫人贤其子朗善君俣。且惟宗序之重。择其配之可对者曰。唯贤而已。他不足问焉。媒氏曰。唯有察访成公云翰。故家世族也。其家有幽閒贤孝之淑质。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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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贵而议之。彼家亦贤其女甚。必不以贫俭为解。卒如媒氏言。既执笲而见。六亲交贺焉。例封县夫人。尝随宋夫人入 大内赞谒。诸嫔御属目而嘉赏之。宋夫人愈益爱重之。盖夫人自十岁时。父母有故。则其家务独任而皆办焉。十八而于归。孝敬以事尊章。顺正以承夫子。接妯娌莅婢使。皆中节度。殁时年二十六。实 崇祯壬寅六月十七日也。夫人有身者数。而终不能无灾。卒以无育。朗善请于朝。以其弟朗原君侃长子全坪君漷为后。礼有支子可之文。而朝廷拔例许之。盖为靖孝公庙祀也。朗善累增资。今视上公爵。故夫人亦追加郡号。于是全坪君泣而言曰。余生未晬。夫人自知不利于子。顾我复我。出入复我。今无以报其恩。唯有篆石阡道。以图不朽而已。遂介于延安李喜朝同甫。以请余文。余与成察访有雅焉。尝闻其氏族。则谱自高丽政丞士达。世为昌宁人。本朝。参赞世章,直长澳。寔曾祖及祖。而考讳则汝容也。夫人母元氏。寺正振河之女。察访公今为同知敦宁云。铭曰。
嗟嗟夫人乎。气清而数促。理之常兮。孝子篆碑。其存者长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