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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七十一
宋子大全卷一百七十一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一百七十一
 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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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州静庵赵先生谪庐遗墟碑
呜呼。此静庵赵先生谪庐。而仍为临命之遗址也。呜呼。今去己卯之岁。百四十有九年。而学士大夫慕其学。黎民胥徒怀其泽。愈久而愈不忘。皆曰。使我东偏知君臣父子之伦。免夷狄禽兽之域者。先生赐也。其过此者。无不肃然致敬。呜呼。此孰使之然哉。其秉彝之心。自然而然尔。呜呼。彼衮,贞,景舟之徒。果何人哉。盖我箕邦自殷师以后上下数千年间。道学堙晦。间有郑圃隐,金寒暄诸贤前后倡明之。然其承洛建之渊源。志唐虞之熙雍。卓然以明德新民。为此学之标准者。则肇自先生。不可诬也。先生讳光祖。字孝直。汉阳人。 成化壬寅生焉。 正德庚午。进士壮元。乙亥及第。官至大司宪。己卯十一月。祸作。是月谪居于此。其屋主。官奴文厚从也。翌月二十日。后 命至焉。今上丁未。则 崇祯纪元之四十年也。本州牧闵侯汝老惧久而失其处。建碑以表之。昔程夫子颜乐亭铭曰。水不忍废。地不忍荒。呜呼正学。其何可忘。呜呼。斯可以铭此碑矣。四月日。后学恩津宋时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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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书院庙庭碑铭(并序)
惟我东方。自殷师以来。已变夷俗之旧。而逮至本朝。则道学彬彬。浸淫乎洛建之盛矣。然道之体用之全。未尽显。理之精微之蕴。未尽明。至我栗谷先生出。然后体用之全。精微之蕴。靡不跃如。而斯文在玆矣。先生姓李氏。讳珥。字叔献。德水大家也。考监察元秀。妣平山申氏。己卯名贤命和之女。性行卓绝。及娠。益以礼自持。梦见神龙文章烂然。飞入寝室。而先生生焉。嘉靖丙申十二月二十六日也。期岁。自能知书。五岁。母夫人疾病。窃入祠堂。祷于神主。十三。赴场屋居上游。其后不复屑焉。一意于学问。既尽通经传。则便以为圣贤之道。止于是乎。遂汎滥诸家。至释氏书。喜其言广大宏阔。复因母夫人丧。偶感古人塞悲之说。入金刚山。专心探索。殆忘寝食。周岁而遂悟其非。反而求之六经语孟则纯如也。尝南游。访退溪李先生。辨论义理。退溪多从其说。岁辛酉。监察公殁。丧除。魁司马及文科。由户曹佐郎。入司谏院为正言。上劄请立志勉学。亲贤爱民。移吏曹佐郎。戊辰。以书状官朝京。冬。拜弘文馆校理。以昔时染禅辞职。 宣庙谕曰。自古豪杰之士。未免释氏所陷溺。自是 恩遇日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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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亦自任以世道。常以格致诚正为出治之要。 上免 明庙丧。请改贺为慰。当择妃。请遵大昏正礼。请削乙巳伪勋。退溪诸贤亦以为难。而先生争益力。后竟得请。又请革侵虐新进之弊。许之。然先生自以学未成。不欲从仕。累拜舍人,应教。皆辞。卜筑于海州高山之石潭。为藏修所。辛未。除清州牧使。专务教化。还复旧践。至直提学。其所进言。必引古昔。 上以为迂阔。先生乃归栗谷。三司请留不得。癸酉。 召命三至。遂入朝。又陈治道之要。升拜承旨。进曰。为治必法三代。事功须以渐进。先生与牛溪成先生为道义交。牛溪以必先格君为言。先生曰。君心不可遽格。故要积诚心以冀感悟耳。甲戌。上万言疏。 上忧纪纲不立。先生曰。此如养气。须用集义。若以公平正大之心。行之积久。则纪纲自立矣。时外人传言内间将有佛事。先生以大司谏争之。 上不肯明言有无。而诘问谁受。先生曰。臣方以诚正责 上。而只此小事。掩护如此而况幽独之地。能保无愧乎。遂退归。除黄海监司。先生曰。外事犹可自效。既至悉去弊瘼。兴学敦化。明年乙亥递。 仁顺王后薨。以副提学召入。论丧礼。至今以白衣冠视事。是先生所议定也。 上令删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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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小注。先生请与牛溪共之。且编进圣学辑要。 上曰。如我恐不能行。先生起对曰。昔宋神宗曰尧舜之事。朕何敢当。明道愀然曰。非天下之福也。今日 上教无乃近之乎。尝极论天理人欲间不容发。因曰。 殿下诚能于居敬穷理力行三者。勉勉加工。使其言行一出于正。则君子有所恃而尽其忠。小人知所畏而不敢肆矣。时有沈义谦,金孝元是非之争。先生白出两人于外。孝元得富宁。先生又以为言。遂内移。然先生亦辞退于石潭。连有 除命。皆不就。先生幼时。作兄弟同居图。慨然慕张公艺事。至是依家礼立祠堂。奉寡嫂郭氏俾主其祀。修明司马氏居家仪。以御家众。而节目尤备。时学徒坌集。遂开精舍以处之。而作击蒙要诀以训焉。立乡约以砺俗。设社仓以赈贫。又议建朱子祠。侑以赵文正,李文纯。 恭懿大妃丧。承 召入临旋归。复召力辞。 上曰。所怀可实封以进。遂极陈时事。庚辰。 上寝疾少愈。思见先生。先生曰。大病之馀。善端昭著。欲于此际。有以开发。遂诣阙面对。又上劄请进德修政。又请极选使价。奏雪 宗系之诬。仍草进奏本。 上曰。事其谐矣。将遣先生。大臣以为不可一日不在左右。遂止。升大司宪。先生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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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纪纲正风俗。其在斯乎。遂作化俗仪数十条。布告中外。大抵皆主于明人伦也。时士类多聚于朝。而论议不协。先生将统会彼此。一矫弊习。以图国事。而终为横议所沮。识者恨之。升户曹判书兼大提学。请设经济司。改革旧弊。又言赵光祖,李滉宜许从祀文庙。俄移吏曹。专以清仕路收人才为务。举遗逸充宪职。荐学行为师傅。拣吏才以试郡县。奖恬退以励名节。四方翕然风动。而忌嫉者益众。特升赞成。以 命撰进人心道心说。学校模范。 皇朝学士黄洪宪,王敬民来颁 庆诏。先生傧于境上。两使见之。竦然起敬。每称栗谷先生。两使至泮宫。请讲克己复礼。先生为作说以示。专主洛建宗旨。两使曰。此说极是。当传布中国。 上特移兵曹曰。更张通变。是卿素志。癸未。条陈六事。又请改贡案釐军籍。并省州县。久任监司。时有北警。三司复捃摭其间细故论劾之。 上谕止甚勤而不止。遂递先生以安之。先生遂西归。时牛溪被徵在京。上疏伸辨。京外儒生八百馀人。亦投章讼先生。 上乃亲制教书。窜朴谨元等三人曰。予欲法朱子。入珥,浑之党矣。 上累谕先生还朝。且曰。天未欲平治我邦耶。是何以卿而不得于时耶。意者天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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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以任大责也。促召愈恳。先生遂应命至。 上喜甚引见。先生陈谢。请赦三窜。不许。 上复委以铨衡。倚任益重。而先生病矣。先生尝曰。时辈观我赤心。则终必相信而共济国事也。竟以甲申正月十六日易箦。讣闻。 上惊恸。哭声彻于外。官居野处。无不哭泣相吊曰。斯文丧矣。生民无福矣。其三月。礼葬于坡州斗文里之先兆。夫人卢氏。寇乱全节。旌表门闾。亦可见先生正家之一端也。先生天分甚高。不由师承。自知为学。虽早悦禅旨。而亦以识见超诣。故旋即觑破。既专心于洙泗洛建之学。则不厌不倦。必期于造极而后已。故尝自信曰。吾幸生朱子后。学问庶几不差矣。以故格致存养践履三者。为终身路径。其用功最深于小学及四书近思录。日夜覃思。不明不措。必至于各极其趣。故其探赜辨论之精。可质前圣而无疑矣。然不以庄敬涵养为本。则意绪悤悤。无以察其纠纷微奥之致。故常虚明静一。不为事物所夺。又谓省察之功。常在知行之间而不可少缓。故虽事物丛沓之时。閒居幽独之地。其所以辨别天理人欲者。愈严愈密。及其养之深积之厚。则行之于身。措之于事。皆沛然有裕。无所凝滞而品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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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以至于道全而德备。则造化之原。性命之微。无不洞贯于一心。天地之运。纲常之重。无不统体于一身。自任之重。则贲,育莫能夺。自信之笃。则髡,衍不能乱。至其正伦理笃恩义。以齐其家。辨义理明王霸。以事其君。皆自所学中出来。其经纶规画。正大宏远。遍布纤密。不泥于古。不狃于俗。承大任而无所疑惧。行至难而若决江河。其所造诣。可谓深且远矣。尝谓圣学之不传。由于经旨之不明。自程朱以来。其所注释。无复馀蕴。而后儒之缴绕者。反以汩其本旨。遂取诸家之说。分析其同异。论正其得失。务得至当之归。故虽粗解文理者。无不得其正意。又尝谓中朝之士学。尊信象山。以至阳明之徒出。则尤为正学之害。遂推穷源委。剖破诐淫。使之不惑。然后人人皆宗考亭之说矣。盖自朱子以后。圣道可谓大明。而其学之者。亦未免源远而末分矣。其有乐浑全而恶分析。则先生必辨其同异于毫釐之间。其有逐末流而昧本源。则先生必一其宗元于统会之极。故极深研几而不外于日用之常。庸言庸行而必根于性命之源。盖极其妙则如不可捉摸。而验诸实则易知而易从矣。然后承邹鲁洛建之遗绪。以合乎殷师之大法。使人知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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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礼乐政事皆出于一。千古相传心法学术。不为天下裂。虽末学后生。诵其言者必曰。理未尝不该于事。事未始不本于理。要当体之于身。验之于行。必至于道全德备而后已云尔。则虽其利泽不究于当世。而其继开之功。又不可谓不及于无穷矣。故诸老先生尝论之曰。不由师傅。默契道体。似濂溪。一变至道。潜思实践。似横渠。发明极致。通透洒落。似明道。博约齐头。集而大成。又似乎晦翁夫子。后之君子。夷考于遗编。则知斯言之不诬也。若其祥麟瑞凤。玉润金精。世虽以资禀之粹称之。而亦岂非德美之充积者著见于外耶。昔黄勉斋,蔡九峰以后诸贤。卓然有功于斯文者。不为无人。而先生犹不以朱门适传许之。百世之后。复有大眼目人出而论先生。则复以为如何也。搢绅章甫。屡请从祀圣庙。而立祠享祀。殆遍国中。惟此坡州者。其以祖墓之乡。先生所尝往来。拟于晦翁之婺源。而又以其衣冠之所藏也。京外诸生。建院作庙而俎豆之。 孝庙赐额曰紫云。遂立牲系于三分一之庭。而刻文其上云。铭曰。
天眷我东。笃生哲人。聪明颖诣。绝类离伦。世远言微。默契道妙。人所分寸。先生阔步。其所千百。先生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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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透大原。以及微密。迨其弱冠。能自得师。其师维何。关陕濂伊。最所尊信。晦翁夫子。尽读其书。以赜其意。有如父兄。说门内事。子弟听受。无所疑贰。外内巨细。悉皆承缵。体用大备。理事一贯。始焉析之。入于无内。终以合之。其大无外。惟器与道。是一而二。七情之纯。其端则四。物格之云。匪物自至。我既格之。物无馀理。前训炳然。岂曰不启。七十子丧。大义乖蔽。先生阐发。如烛照夜。明理之功。孰与高下。道明德立。虽未四十。圣贤相逢。时哉亲见。顾其陈说。大经大典。与世罔同。累屈而卷。遑遑救世。如禹之急。嚣嚣居巷。若颜之乐。善治虽无。则有真儒。事亲尽孝。孝非可名。事君尽忠。忠岂其称。无蔽无缺。允集其成。文在于斯。舍此谁程。
竹林书院庙庭碑
壶山郡之西麓。蜿迤而北。斗入恩津界。临大湖而为黄山。黄山实两湖之交会也。湖山之胜。甲于东南。境且幽静。两湖之士。共立书院。以奉五先生之神位。或者以为文元公固尝杖屦于此矣。至如文正,文纯,文成,文简诸先生。何为而亦享于此乎。余应之曰。有是言也。昔婺源诸贤之祀周,程也。朱夫子始以为于礼何所据而于义何所当乎。既乃卒可其事而记其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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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婺源诸贤之言曰。濂溪夫子之学。合于前圣授受之统。又得河南二先生。而其流遂及于天下。天下靡然向之。虽非其寓其乡其游宦之国。而所在争为祠室。使学者日夕瞻望兴起焉尔。今祠既成。子安得不为之言乎。婺源诸贤。既以是当乎夫子之意。则竟以文字而光贲之。今此四先生之祀乎此。盖有所受之也。曰是则然矣。然我东儒贤所当瞻望而兴起者。不为不多。而今有所取舍者。其亦有说乎。曰恶。后生何敢尔也。盖昔文成公尝作绍贤书院。尊享朱夫子。而侑以文正,文纯。此必有深意。而若文成,文简。则又文元公之所尊。而其祀之也。亦若文成之于绍贤也。不然而后生乃敢有较父祖年甲之意。则其为不韪之罪也如何也。曰然则五先生其道学何如。而后生之所以兴起者。又将如何也。曰此又非末学之所敢知也。第有一焉。五先生之所讲。不出乎周程朱四夫子之道矣。朱夫子既许婺源之请。而复告其诸贤曰。濂溪之图与书。不过语学者讲学致思。以穷天地万物之理。而胜其私以复焉。其施则盖始于家而达之天下。其具则复古礼变今乐。政以养民而刑以肃之也。是伊尹之志。颜子之学。而程氏传之以觉斯人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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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岂外乎诸君子日用之间哉。朱夫子既又以是而大成焉。则今五先生之自为与教人。夫岂外是而他求哉。遂书其说。以镌诸牲系之石焉。院宇之创。在 天启丙寅。其癸卯之重建。则全罗按使赵公龟锡,壶山守吕侯台齐实尸其事。而收杀其末稍者。今按使郑公万和也。其时山长俞公棨,掌议宋君光栻。实与郡士苏执中,宋有栻,吴斗焕,金基董成之。其石面八分。宋君光栻笔也。时 崇祯甲辰九月日。后学恩津宋时烈书。
崇贤书院庙庭碑后记
书院兴废暨三先生始卒。前记详矣。其后 崇祯丙戌。以文元公沙溪金先生。虽非其乡而遗躅在焉。遂追举啜仪。先是竹窗李公时稷,野隐宋公时荣。丁丑江都之变。捐躯就义。即别祀于旁。今年得二月丁巳。又跻侑于东西序。从舆议也。惟玆六君子门庭造诣。虽有异焉者。要皆以明天理正人心。大有功于斯文。则固不害于殊辙而同归也。圭庵先生始阙追典。今上庚子。 赠吏曹判书。谥曰文忠。沙溪先生讳长生。字希元。栗谷文成公适传。官至参判。 赠领议政。竹窗其门人也。字圣俞。官寺正。 赠都承旨。野隐,圭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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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曾孙也。字茂先。官主簿。 赠左承旨。俱旌其里。噫。美德盛之形容古道也。三先生则前记所称。殆无以易矣。若沙溪先生。畴敢髣髴于万一也。无已则瑞日和风。万物熙融。或庶几焉尔。丁未某月日。后学恩津宋时烈书。
莘巷书院庙庭碑
晦庵朱夫子尝建白鹿洞书院于南康。其揭示规约。甚广且密。而卒以一言该括。则曰莘挚巷颜而已。其言虽约。而道之体用之全。学之本末之序。已跃如于前矣。何也。圣贤之道。不出乎修己治人。而修己之功。莫要于颜子之克复。治人之用。莫大乎伊尹之君民矣。然世之相后也。千有馀年。而其出处之辙。亦不同矣。微夫子于道洞见大原。孰能合而一之。使之同条而共贯哉。盖伊尹处畎亩而乐尧舜。则是颜子不改之乐也。颜子问为邦于圣师。则是伊尹亲见之志也。然则斯二贤。真所谓易地则皆然者也。清州治东有洞焉。有涧谷林泉之胜。自 隆庆庚午。创立书院。号曰有定。以为士子藏修之所。而又建祠宇于其后。妥侑九先生祀板。而依李文纯公所定迎凤之仪。隔截东偏。以奉李文成公。而七先生以次而序醊焉。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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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位西而面东。于是咸曰。呜呼休哉。院享之盛。古未尝有也。九先生学虽殊辙。道则同归。盖皆以仁义为性而忠孝为行。圣贤为法而辞辟为功。夫李文靖之文献。大鸣于中州。庆先生之笃孝。冥感于神明。皆卓冠今古。而冲庵,江叟,松斋,圭庵。或为己卯之渊源。或为乙巳之领袖。泉谷有成仁就义之懿。而西溪阐洁净精微之教。至于栗谷先生。则继往开来。大有功于斯道。而其乡约之文。至今在州人耳目。真可谓得伊颜之道者欤。夫所谓圣人之道者。其于世有明晦。而在人者无存亡。然人禀阴阳五行之气。故得其正且通者常少。而得其偏而驳者常多。是以其所以为道者。其能建中和之极。而具体用之全者盖鲜矣。惟我东方表为大国。殷师明攸叙之教。孔圣有欲居之意。逮至本朝。崇报圃隐先生。而朱子之书。始得阐明。聿致文治之盛。然若论其真见道体。无所偏蔽。直造乎洙泗洛建之真源正脉。则又无如栗谷先生也。若其八先生之范围之大小。造诣之深浅。则固非后生末学所可窥测。然诵其诗读其书。则尚论之士当有以自得之矣。夫白鹿洞规制。广矣大矣。而又晦庵夫子学孔子者也。然于是而独举伊颜之道。以示学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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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盖孔子之道。大而无迹。故姑以规模易准则者为说。夫安贫守道。始学者存心当如此也。出处行藏。成德后精义当如是也。夫子岂不欲人人学孔子哉。其学之顾自有次第也。此亦不可不知也。栗谷先生讳珥。字叔献。谥文成。牧隐先生讳穑。字颖叔。谥文靖。徵君庆先生讳延。字大有。冲庵金先生讳净。字元冲。谥文简。江叟朴先生讳薰。字馨之。圭庵宋先生讳麟寿。字眉叟。谥文忠。松斋韩先生讳忠。字恕卿。泉谷宋先生讳象贤。字应求。谥忠烈。而讳得胤。字克钦。即西溪李先生也。我 显庙初服。院之章甫相与言曰。吾院之创始既旧而规模亦大。然不有朝家之咸秩。则不可以新耳目而垂久远矣。乃相率而上闻焉。则 显庙宣赐以莘巷二字。真所谓实关我 圣之宏模者欤。我 圣考圣学高明。知全体大用之不可阙一。故要以是勉进乎国人。然则斯院也岂但一州之所尊尚而已乎。凡入斯院而登斯堂者。苟能想像模范乎八先生之遗风馀韵。而会极乎李文成之全体大用。则庶可以有得于瞻依尊奉之实。而对扬乎 圣朝作兴之意矣。凡百君子。可不勉哉。 崇祯乙丑五月日。宋时烈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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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岩书院庙庭碑
沙溪文元公金先生。以 崇祯辛未八月。易箦于溪上。既葬。门人弟子无以寓其羹墙江汉之思。则即溪上旧居之左。刱立祠宇。越三年甲戌告成。以五月丁亥。妥侑如仪。慎独斋文敬公先生诗礼之闻。越自髫年。文元公盖以为有相长之益。而所谓父子间知己者有焉。自文元公时。后生辈已私淑而有闻矣。逮其没后。则遂以所事文元公者事之。仍不撤皋比者。殆三十年矣。文敬公既没。配侑于祠。其位在东面西。诸生群居讲肄之规。则一用文敬公之措画。盖将传之永久而无弊矣。夫二先生规模气象。非后学所敢测知。然以一世之公诵者论之。文元公庄重浑厚。如地负海涵。不可涯涘。文敬公慈祥缜密。如精金美玉。不见罅隙。故二先生成德各异。而所以为学为教者。一本于考亭。故所谓立志以定本。居敬以持志。致知以明之。反躬以实之。此四者盖尝如布帛菽粟。而未尝有一日之少阙焉。则其造道。盖无不同也。后之学者。于其异处。虽不可勉思企及。而于其同处。探讨服行。没身而不已焉。则庶几二先生之道。不坠于地。而虽以准之四海。质诸全闽可也。文元公讳长生。字希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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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至参判。文敬公讳集。字士刚。官至判府事。其谥则皆 孝宗大王所赐也。后文敬公配享 孝宗庙庭。祠前有讲堂五架。用古厦屋之制。文元公尝考證于仪礼及朱子大全。刱建于竹林书院。今一遵其遗法。则房室堂厢序坫宦穾奥漏依陈户牖具焉。而名曰凝道。古制之不可考者。粲然如视掌矣。堂两傍有斋。左曰居敬。右曰精义。盖取朱子,晦堂两夹之义也。四面墙围而为门。门左右有塾。所以处小子之来学者也。今 上庚子。赐额曰遁岩书院云尔。时 崇祯己酉八月日。门人宋时烈撰。
沧洲书院庙庭碑
重峰赵先生学于栗谷,牛溪二先生。其学惟以明庶物察人伦为本。常诵文王五止之训而激昂焉。当 神宗皇帝万历辛卯。倭酋秀吉遣使来觇。先生亟上言于朝。秀吉弑君。宜斥其使。仍奏 天朝。傍檄邻国。以致天讨。不报。壬辰。倭贼果大举入寇。先生以眇然一介放废之馀。首起义兵。既鏖清州屯贼。将西赴行在。闻贼大兵屯聚茂朱,锦山。将侵轶两湖。遂与诸幕下议曰。今者国家只有湖西南一片土。失此则将无恢复之基矣。遂自清州移军往锦山。与贼遌。终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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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卒以众寡不敌。与七百义士殉义焉。 行朝闻之。赠官恤孤。听建祠宇。后益其赠。 仁庙朝又赐谥。 圣朝崇报之典。无复遗憾矣。祠宇累次迁移。今建于伊山西麓。有泉石之胜。既而远近章甫议曰。慎独斋金先生实得栗谷之道。而尊尚先生。表章遗烈。无所不至。而况与先生同其渊源。遂以并享而上闻焉。则圣朝赐额曰沧洲。夫本朝虽表为大国。而实 天朝之外藩也。赵先生以下国陪臣。秉春秋尊周大义。当秀吉之来吓也。先生建言以为贼酋至曰率众渡海。超入大明地界。义不可与此贼共戴一天。遂以上告于 君上。下聒于朝绅。因与诸门人之读书明义者。终以道殉身。可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然世衰道微。义理晦塞。自丙丁以后。汴洛腥膻。日月昏蒙。不有圣人在上。以义理导牖之。则中国益入于夷狄。人类益沦于禽兽矣。 列圣之所以褒重先生者。其在斯欤。朱夫子生乎南渡之后。慨然以世道为忧。凡有节义之人。虽在山僧卫卒。亦恐其泯灭而笔之于书。圣人之忧患世道。可谓至矣。夫道学衰而节义亡。节义亡而国随之。此古人法言也。非朱子之道学。孰能眷眷于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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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扶若是哉。吾故每诵言曰。读朱子之书然后。可以知 列圣之意。知 列圣之意然后。可以奉香火于庙宇之中矣。至如两先生嘉言善行。自具于文集中。兹不复书云
华山书院庙庭碑
自古书院之设。皆占溪山林壑之胜。而独完山所建。在于城府之傍。岂李,宋二先生遗教在人不泯。故居一邑之正处。思与氓俗胥徒共其瞻依严奉之礼欤。我 孝宗大王崇奖儒道。 命颁恩额。于是府之诸君子议立牲系。将以记事始终。而仍以侈 上之赐。猥以属笔于余。余不敢辞而将惟命矣。有问二先生其教如何者。余曰。此非所敢知而但有一焉。曩在昏朝。废 母之议。横流稽天。而完之多士。能守正论。四邻之人。亦不从难。玆非其一端之可徵者欤。故有记李先生之治者曰道德齐礼。其论宋先生之化则曰南俗丕变。信不虚矣。盖惟李先生从祀圣庑。而其书遍布国中。宋先生为一时儒林之领袖。蒙难明夷。而李先生以身扶护。同其祸败。则二先生之道德。宜无待于后生之容喙矣。然亦尚有可论者。本朝虽号文治。而其抽关启键。发明圣贤微言。则自李先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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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矣。故退溪文纯公尊尚讲服。推以为宗主。士气销铄之后。独以圣贤为必可学。三代为必可复。则宋先生之学。可谓正矣。故栗谷文成公称道景慕。著之简策。此则后学所宜知者也。故尝窃以为二先生之教可能也。而其所以为教。则非俗吏之可能也。二先生之道可知也。而其所以体用一源。理事无间。则非世儒之可知也。然则思其教。不若师其人。师其人。不若求其道。欲求其道。岂外于读其书究其学。知其用之本于体。事之根于理。而精粗本末。粹然出于一贯之妙哉。今诸君子。苟能如是。则我 圣考崇奖之意。亦将不孤矣。余于是又窃有所感焉。李先生之书。家藏而人见。则其道可谓大明矣。至于宋先生。则大祸之馀。为世所讳。其至性醇行。见于文成公之书者。只寂寥数语而已。可胜叹哉。余先生之从曾孙也。尝得于家庭之所传。则先生自幼极其仁恕。宗族称之曰。汝心之仁。宜得汝名矣。及 仁宗薨。先生请于大臣曰。先诛尹元老。然后入告帘中。策立太弟。只此二者。可见先生之大略矣。李先生讳彦迪。字复古。谥文元。 嘉靖戊戌为府尹。宋先生讳麟寿。字眉叟。谥文忠。摈于金安老。甲辰出为观察使。书院之创。在于 万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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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岁云。
石室书院庙庭碑
圣人作春秋垂空文。而孟子当之于一治之数。夫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而若论其大经大法。则莫过于尊周而攘夷矣。天下未尝不乱。而乱之既极。则天必生已乱之人。而其人也无有土地之基本。人民之势力。则亦只因圣人之空文。以明夫大经大法。而于是乎人类异于禽兽。中国免于夷狄。则是亦一治而已矣。盖当我 崇祯皇帝丙丁之间。天下之乱。可谓极矣。我石室先生身任礼义之大宗。以树纲常于既坏。至于众人不惮为伥鬼之议。则又有以明言其不然。于是其言愈屈而其气愈伸。其身愈困而其道愈亨。以故其乱愈甚而其治愈定。退之曰。向无孟氏。则皆服左衽而言侏离。其信然矣夫。盖先生既没。而中外章甫建祠于先生旧居之傍大江之滨。而以先生伯氏仙源先生临乱立慬。用扶世教。并奉神牌而右享之。盖经始于甲午五月。妥侑于丙申十二月十四日。噫。若石室先生。所谓千百年乃一人者。而又得仙源先生于一家之天伦。噫其盛矣。呜呼。治乱者阴阳之理也。圣人既赞大易。以见阳不可终无。乱可以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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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作春秋。以垂治乱之具。是道苟明。则斯可谓治矣。岂可以积阴蔽于九野。而不谓阳德之昭明于下也。故春秋虽曰因乱而作。而天下之治。未尝无也。虽然。春秋既曰文成数万。其指数千。则圣人之微辞奥义。虽不可得以知。而惟尊尚京师之义。则炳如日星。虽瞽者亦见之矣。今与后之人。凡入斯院。升堂而鼓箧者。欲知先生之道。则只将圣人笔削之义。毋强通其所难通。而只于天理王法民彝物则之不可易者。讲而明之。则虽使圣人家奴复出于地中。亦可也。然后乃知先生之功之大。而天之所以生先生者。真不偶然矣。呜呼。是岂易与俗人言哉。后十七年横艾困敦三月日。后学恩津宋时烈记。
牧隐碑阴记
不佞每读丽史。至郑道传论牧隐先生之罪。未尝不掩卷太息也。呜呼。当祦废黜。先生谒祦于骊。又尝以迎祦为请。又尝以立前王子为言。道传执言。盖为此也。呜呼。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吾于先生亦云耳。其后论先生者。接迹而起。故先生流离困㞃。无所不至。而国亦亡矣。先生既殁。 皇朝陈学士琏撰其墓志。有言其所书。多有不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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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故其神道之铭。则本朝晋山君河崙所作也。噫。彼既不足以铭先生。则又其可书而不书者无惑。而至以先生系为本朝之人。则其诬甚矣。河固不足言。而权吉昌近撰先生行状。亦复如是。史亦云丽亡入我朝。何其罪先生者多。而知先生者少也。又按史云李翱鞫先生于长湍。先生供曰。立辛昌非某所知。又云先生语人曰。胡致堂以为元帝姓牛。而东晋群臣安而不革者。必以胡羯交侵。若不凭依旧业。安能系属人心。某于辛氏。不敢有异议者。亦此意也。此二者似涉曲笔。岂当时佐命诸公。欲藉先生重。以成废昌之为正也欤。信如史氏所言。则直道传之同浴尔。何以为先生哉。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在三古犹然。况叔季之时乎。况革除之际乎。最是先生以戊辰自请朝京也。 皇帝引见数四。从容赐语。则其时先生所以为丽朝计者。宜无不至。而今见于史者。只请亲朝一句而已。及彝初之事。亦将以有为也。而吉昌之状。只言忌公者诬以遣彝初于上国。其事首尾。又无以考焉。又我 太祖即位。召先生至阙。先生以布衣自坐一处曰。老夫无座。古人有言曰。非子陵。不能成光武之大。非光武。不能遂子陵之高。此非独先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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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我 圣朝(朝恐祖)天地之量。可见于此。而诸书皆不表而出之何也。盖我 圣祖举义除乱。无愧殷周。古语云伯夷饿死首阳。而文武不以其故贬王。纵使先生采薇而枯死。何足以病我 圣祖。而秉史笔述铭状者。乃反媕娿回互。似说不说。至于请行三年丧。禁绝僧徒。而明伊洛之学。皆有可据之实。而亦复隐没。独使佞佛之言。起后生之疑。而专圃隐之美。岂亦载笔之徒。私好恶而欺今后哉。然晦庵夫子尝论熙宁日录曰。天下有自然不易之公论。盖以惠卿等自为是录。极其诬悖。而真是非。亦因而自见也。向非攻先生者肆其诋斥抵排。而作史者尽载其说。则先生之志之节。未必著见于世。如今昭昭也。又非记先生者任其低昂迁就。以见其缝罅。则亦未必使人破绽剖碎。以发其隐微。如今凿凿也。然则其所以罪我者。乃所以知我者乎。独其系本朝官爵。则是强引先生为我人。似若以是为我朝之重者然。此非独诬先生。而实所以少我之德也。岂所谓童观者欤。昔苏子容讼其父草头木脚之冤。而神祖许改国史。况先生受诬。有累于世道也不少。诚不可放过而但已也。今先生后承。盖多子容之贤。吾知其终刊秘史。并洗碑状之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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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手于先生之墓也不远也。噫。今去先生殆三百年。而荐绅章甫。诵慕弥深。杖屦攸暨。莫不俎豆而致敬焉。可见公论之难泯而人心之不死也。然则知罪先生者。果孰为多乎。呜呼。是可与俗人言乎哉。
怀德朴先生遗墟碑
惟此兴农村玉竹丘者。怀德县治之南境也。自昔相传以为故平阳朴先生彭年之遗址也。其少北若干步。有石础在稻田中。谓是先生莲亭也。又其北几百步。即先生从父典农根之妻墓也。自其墓西去二里许石南村。朴宗多居之。即先生从祖判官易生子孙也。自村而南十五里许公州遁颐洞。即先生曾祖典书元象墓也。 孝考朝。筵臣宋浚吉请命祠享于怀。上不以为不可。下其事相臣李忠贞公厚源。引 世祖大王万世忠臣之教。且据 皇朝于少保故事。请施行之。顾以廷议不一而不果行。识者恨之。顾玆遗址荒茀堙废。殆不可辨识。朱夫子所叹沼平台倾。鞠为灌莽。而樵儿牧子啸歌踯躅于其上者。正谓是尔。以故乡人恻怆。行路咨嗟。至有泣血者。夫使人心如此者。不知其何故也。县之耆老章甫。惧弥久而弥失其处。立小石以识之。倘幸后日 圣考之意。果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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阏。则岂无攘剔檿柘。起立门亭。以复其旧者乎。先生事迹。略见于南秋江所记。欲知先生者。斯可考焉。时崇祯戊申四月二十二日。
洪州成先生遗墟碑
先生我 世宗大王朝名臣也。讳三问。字谨甫。世传先生降时。空中有问生乎者三。故名云尔。历事 文宗,鲁山。至 世祖丙子离丹书。与其考讳胜。同朴彭年,河纬地,李垲,柳诚源,俞应孚等皆死。世所称六臣者也。其时戮及其孥。相坐屠灭者。又三十馀家。异武者安富尊荣。累世不绝。然至今累百岁。而人之歆叹慕尚。皆欲百其身者。顾在此而不在彼。岂史迁所谓其重若彼。其轻若此者哉。岂不以天理民彝。极天罔坠。不可以威武铄而势利夺哉。呜呼懿哉。先生昌宁人。以 永乐戊戌。生于洪州之赤洞(赤洞一作鲁恩下同)里。邑人尚其第宅。至今梁栋无恙。庭有老梧。世传先生登第荣归设宴时。县乐于樛枝云尔。今 上九年。骊兴闵公维重按节来寻。则木老屋坏。满目荒凉。而乌山在傍。屹然有柱天障川之势。想像其为人。不胜景仰之怀。将立石以识其居。时余承 命至汉师。寓于掌苑署之外。署内有老松数株。老人指谓曾以先生所居。籍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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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公廨。此实先生手植云。拥肿秃缺。生意仅存。而犹有岁寒之意。正如志士仁人。更历变故。而刚毅独立。凛然不变者矣。抚事兴怀。慨然永叹。适闵公以书来曰。赤洞之石已具。愿有文以记之。遂书此以遗之。使后人虽千百岁之远。尚有以并识乎彼此也。
连山成先生遗墟碑
先生讳三问。字谨甫。昌宁人。 皇明永乐戊戌。生于洪州鲁恩洞外家。将降。自空中有问曰生乎。如是者三。故以为名。 正统乙卯生员。戊午及第。丁卯重试壮元。历事我 世宗,文宗,鲁山三朝。 世宗眷遇绝异。 文宗与之为布衣交。官至承旨。 景泰六年乙亥。 世祖受禅。 鲁山逊于别宫。先生与父总管公胜及朴公彭年,李公垲,柳公诚源,河公纬地,俞公应孚六先生者皆死之。既而 世祖曰。彭年,三问等。当世之乱臣。后世之忠臣。 圣训盖将明天理以树民彝于无穷也。汉江南边有四冢。各有小石。只书姓氏。世传是六先生而无其二。其谓成氏。即先生也。又恩津地有一墓。而长松生其傍。居民指谓先生一肢。徇示至县庭。因瘗于此。而才令流水云。 仁宗朝。筵臣有以六臣事陈达。自是连有请褒其节者。 宣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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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先生闵腹之裔。遂蒙录用之命。 孝考朝。左参赞宋公浚吉,右议政李公厚源有祠享之请。今 上壬子。京中士人南宅夏等。因人得先生神主于仁王山崩崖间。谓是先生夫人所自题而奉祀者。先生旧宅在洪州者。岁久圮腐。闵公维重为监司。修葺于 崇祯戊申。至是遂以奉安于其中。而洪之章甫。吁于观察使南公二星,洪州牧李公暹,沔川守闵侯匀(匀从日),前掌令赵公世焕。相与立祠于其洞。且树碑以传其事。公私崇报之义。次第无憾矣。维此连山之汉阳村者。先生别业之遗址也。其东数里许有古冢。自昔县人相指以为先生祖先所藏。而土田臧获。皆没于勋府。为一时狐鼠辈所利。而其臧获等不忘旧恩。每岁秋成。享先生以俚俗焉。盖本县自沙溪老先生三世以来。乡里蔚然邹鲁之俗矣。慕先生风义益深。逐建石于其地。盖惧愈久而堙没无徵也。呜呼。成仁取义。孔孟大训也。沙溪老先生所以为教者在是焉。今连士之为是役。盖亦有所受而亦所以对扬 圣祖明训也。李议政,宋参赞。皆老先生门人。而今董石事者。洪友周,金光老,金万埈也。若夫先生事实颠末。则童土尹公舜举详具于鲁陵志。此不复赘云。时 崇祯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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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日。
南海露梁忠武李公庙碑
南海之露梁。有庙三间。中设位牌。以祀故忠武李公者也。 神宗皇帝万历纪元。倭酋秀吉弑其君。举国来寇。公先在北边。屡立奇功。而人不甚知。辛卯二月。擢授全罗左水使。公至则日修战具。抚循士卒。遂与贼战。败之于玉浦。败之于露梁及唐浦。败之于蛇梁。斩其贵将。又败之于唐项浦。撞破其四十馀船。皆以少击众。 上下书褒之。升其资级。至永登浦败之。至见乃梁。诱贼败之。腥血涨海。又战于安骨浦。烧其船四十馀。遂进战于釜山。又破其船百馀艘。遂置阵闲山岛。积粟整师。以为迎 驾龙湾之计。朝廷为置三道统制使以处之。贼畏甚行间。以愚我诸将。元均又嫉构之。朝廷两信之。公遂被追栲。有大臣言。 上亦念公功。只削职从军以责效。时母夫人卒。公便道奔哭。即行曰。吾一心忠孝。到此俱丧矣。军民拥马号泣。远近嗟惋。元均代为统制使。为贼所诱。军败走死。而闲山遂陷。贼遂由西海进陷南原。朝廷遂以公复为统制使。公以十骑驰入顺天府。稍收亡卒。遂战于于兰岛碧波亭。皆大破之。捷至。 上欲升公崇品。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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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秩已高。遂止。止赏将士。天将杨公镐亦送银段以慰赏。而奏闻 天朝。公之名遂得闻天下。时公犹食素寝苫。 上特赐谕旨。且送草木之滋。公涕泣勉从。 上念公舟师单弱。欲令前却以观势。公驰启曰。臣一去港。则贼必登岸长驱矣。时天将陈璘,刘綎水陆来会。公接应有方。俱得欢心。公进据古今岛。募民耕作。以便公私。南民襁属归之。贼将行长亟谋撤归。求道甚恭。两天将中其贿。皆欲许之。公讽刺甚至。行长又遣使于公。遗以铳剑。公以雠贼不可通使。严辞却之。将士勇气自倍。行长计穷。遂引泗川屯贼以自援。一夕大星陨海中。军中畏之。戊戌十一月十九日。公与陈公迎战于露梁。贼大挫衄。公忽中丸而绝。陈公被围急。公从子莞有胆略。不发哭。督战自如。遂解陈公围。而行长仅得遁去。既发丧。我师与天将两阵皆号哭。声殷海中。自南海至牙山。迎柩哭奠。千里不绝。亦有丧之三年者。僧徒处处设斋。皆曰活我命复我雠者公也。公内有笃行。贞介自守。意有不可。虽达官要人。必据义愧屈之。发谋制事。举无遗策。奋勇决机。前无坚敌。军政简而有法。不妄杀一人。而三军一志。莫敢违令。至其举大义斥倭使。使中赂者颜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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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者颡泚。则张忠献,岳武穆蔑以加矣。以故当积衰讳兵之馀。遇天下莫强之敌。大小数十战。俱以全取胜。蔽遮东南。以基中兴之伟烈。至蒙 皇上宠命。锡以印符。则一国之人。虽家尸而户侑。不为过矣。况此露梁者。旌纛之所临。喑哑之所被。其精爽之可畏者。固将亿万年不泯。蹴山喷海。风怒云屯。常有跐马岛捣江户之气。则严奉之举。尤在所先也。旧有庙。觕隘下窄。不足以妥公之灵。故统制使郑艗。圃隐先生之耳孙。感公忠义。即改而新之。又伐大石以为牲系。而因闵学士鼎重俾余书其事。文既粗成。判书洪公命夏以事闻。 孝宗大王亟徵草本。特赐 乙览。亦岂拊髀颇牧之意欤。只今 仙驭上宾。陵柏萧森。公之毅魄。重亦饮泣于九原矣。因并记此。以备始末。俯仰畴昔。为之抆血也。公讳舜臣。字汝谐。德水人。时 崇祯辛丑十月日也。
 今 上癸卯。赐祠额曰忠烈。至是而崇报无憾矣。碑役前后相之者。统制使朴公敬祉,金公是声也。是年七月日追刻。
东莱南门碑
神宗皇帝万历壬辰四月十三日。倭贼数十万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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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佥使郑侯拨。以战舰三艘。下海拒战。俄顷之间。贼船蔽海。侯且战且退。入城治守御具。且令瞽吹箫。晏閒如平日。军民和静不惊。十四日晓。贼薄城。侯厉气巡城。士卒奋踊射殪贼无数。贼三处积尸如山。日午。侯忽中丸绝。城遂陷。妾爱香年十八。亦自刭死。贼仍捣东莱城。兵使李珏见贼盛。与其别将开门遁去。府使宋公象贤莅职未久。上南门楼。率军民以御贼。贼军于聚兵场。先遣木板书立城外曰。战则战。不战则假我道。公亦书木板投贼曰。死易假道难。贼遂围之三匝。十五日朝。贼自城后山破城入。公据胡床。索朝衣穿甲上。有贼平调益者。公曾款接之。急趋公目之使避。公不应。又牵衣指隙窦。则公已下床北向拜矣。拜讫。修书诀其父。谓其下曰。汝以吾腹下痣验我。公裨将宋凤寿,金希寿等四五人及乡吏宋伯等力斗皆死。公遂遇害。公妾金蟾。咸兴妓也。欲就公并命。踰垣走被执。骂贼三日不绝口。贼遂杀之。傔人申汝橹有母。公迫令归。中路闻事急还。与公同死。教授卢盖邦适宁亲密阳。急归乡校。则先圣位板。已移城中静远楼矣。叩城门大哭。公义而纳之。则遂诣位板前行礼。仍侍立不少离。与诸生文德谦,梁通汉同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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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亦遇贼于密阳。怀其夫红牌。投崖死。府民金祥乘瓦屋击贼。有二村女同乘撤瓦以助之。贼去。祥母往视。则祥与二女相枕死。而三贼亦横尸其侧矣。于是府吏小宋伯,官奴铁寿,迈仝收公尸。瘗于北山栗林。贼助其丧。为文以祭之。亦以蟾同瘗之。遂引贼之害公者戮之。自是南门上。常有紫气亘天。数年不灭。甲午。朝廷令帅臣言于贼将。而使其家人入贼中。舁公柩以还。贼将遇之。下马致敬焉。又谓釜山之战。黑衣将军最可畏。若城固兵多。终不可破。盖郑侯穿黑衣也。后六十七年 崇祯戊戌。闵侯鼎重为东莱府使。访问当时事。其老人尚有遗在者。其涕泣言如此。遂伐石将载其事。又将立屋图画之。并著李珏遁走之状。使人有劝惩之心。则其所以树风声而裨民彝者不少。而金汤之固。亦无以踰焉。然事未就而闵侯递去。府人咸惜之。今 上戊申。李侯之翼以闵侯所录一通。并以书来曰。闵侯之事。今欲踵而成之。请为文详记之。遂就加檃括以遗之。先是尹公暄为府使。为立宋公庙。而郑侯配食。赐额曰忠烈。后尹公文举移建于莱山下安乐原。士民并将以卢教授醊享云。
 时烈既述此碑。续闻梁山郡守赵侯英圭其节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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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卓。其家乘云。侯闻变赴莱城。十三日。告宋公归郡。泣辞其母曰。此时不可顾私。托其子廷老以避兵策。旋即驰还。则城围已急矣。侯冲突入城。与宋公誓与同死。城陷。不离顷步而死。今见岭伯闵公蓍重所示公牒及所得于莱府者。与家乘相符。故录之。托莱府伯郑公晰追刻焉。侯性至孝。有孝感。今 上朝。用筵臣宋浚吉言。特旌其节。又长城人立祠以祀之。廷老自以不忍与贼戴天。作一土室。塞窦不出而死云。
诏赠辽东伯金将军庙碑
神宗皇帝四十七年万历戊午。以建奴匪茹。大发川蜀辽蓟兵。遣刘都督綎,乔游击一琦以征之。徵兵于本朝。本朝发二万兵。以姜弘立为元帅。金景瑞副之。与刘,乔二将刻日协攻。时将军以宣川郡守。领左营兵。隶景瑞军。己未二月二十一日。渡辽入虏地。至富车岭时。 皇帝已倦勤。阉竖用事。军兴不继。又诸军轻进失利。都督自缢死。我军遂与虏相当。将军以手下兵三千。策马直前。指挥摆阵。神气整暇。阵既成。告弘立曰。速令右营协力迎战。弘立使右营将李一元抬营相助。将军谓一元曰。我军若不据险。必败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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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不从。贼数千骑横截两阵间。一元遁去。既而贼六万与我对阵一里之外。抽发精锐。直犯其前。将军以炮手为前列。一时放丸。声振天地。贼兵退却。如是者三。乔游击时败还弘立壁。望见叹曰。贵国步卒与铁骑平地相当。乃能如此。俄而大风忽起。烟尘四塞。炮矢不得发。贼乃并力冲突。我军立尽。将军手弓腰剑。独倚柳树下。有二卒不去。一人执旗。一人奉矢。将军矢不虚发。中必叠双。贼尸成堆。所杀多虏贵将。虏甚秘之。将军擐重甲。亦矢集如猬而不能穿。矢既尽。遂手剑击贼。兜颈札腰。剨然并落。声若劈山。每得十荡而十空。先是弘立送舌人河世国于虏阵。虏急呼我人。盖欲招诱也。将军不应。大骂弘立曰。尔辈爱身负国。不以相救也。剑亦折。张空拳。犹益自奋。有一贼从后投槊。遂仆地而绝。实三月初四日也。犹握剑柄不舍。怒气勃勃。贼相顾愕眙。不敢遽前。乔游击亦自杀。弘立,景瑞与一元等。皆解甲降。奴酋使瘗两阵死尸。将军独不腐。剑柄犹在其握矣。朝廷遥 赠领议政。建庙于龙湾江上。立碑庙前。复役子孤。其弟应海以遗衣招魂于江上。以其衣归葬铁原先茔之侧。一时文士争相诔挽。翌年庚申。 神宗皇帝下诏赠爵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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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伯。赐妻子家白金。其诰命引重甚盛事。具载忠烈录。其后潜谷金相国堉复收其终始。编入国朝名臣录。将军身长八尺。言语寡默。气岸轩然。饮酒数斗。志气不乱。勇力超绝。十八。手击杀猛虎。自是乡人辄呼以将军而不名也。又能视金如土。避色如仇。真魁杰伟毅大丈夫也。居家孝友出常。十四。父母皆没兵荒中。无以营圹。有异僧见其哀号。指葬处以葬。其葬祭之礼。虽经生学士。不能过也。与弟应海力田自给。昼则射猎。夜读兵书。有观察使至铁原。大集武士试艺。将军年甚少。辄矢发的破。观察大奇之。仍劝就试。遂捷 万历乙巳科。再为宣传官。其于得失崇庳。泊如也。白沙李相恒福超荐为边守。将行。有以贵家女来啖者。将军谢曰。彼贵家女。将敌之欤。名分紊矣。媵之欤。则彼必望矣。壮岁当 宣庙丧。佐幕于繁华声妓中。绝酒色甚严。其持身制行类如此。 孝宗大王朝。弟应海辞连逆狱。 上曰。此应河之弟。又尝与虏战。兵败自刎。必不负国。即拜为北兵使。盖当光海朝。义理晦塞。于将军莫不歆尚。至于戎虏。亦且叹服。卒乃 皇上褒宠。而我 圣考德音又如此。此振古之所未有也。 崇祯丁卯。议者以龙湾庙有不便者。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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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碑撤去之。今 上丙午。金应教万均宰铁原府。始作庙屋而妥侑焉。今郡守世龟,兵使柳斐然。内外孙也。为立丰碑。来请文以记之。盖尝论之。将军以绝伦勇力。从事弓马。而细行既谨。家道甚正。则其本既立矣。出身莅官。宠辱不惊。奴颜婢膝。视之若浼。则其守亦确矣。猝遇大敌。万人魄夺。从容摆阵。挺身鏖战。其勇亦大矣。贼欲无战。呼与为好。听若不闻。卒陨其身。其义亦正矣。激动三军。北首争死。无一旋踵。则可谓得人之死力矣。倚树射贼。矢尽剑击。剑折奋拳。可谓百夫之防矣。死犹握剑。颜色如生。原隰之裒。久不臭败。则其忠魂毅魄。又可谓不随死而亡矣。然此皆不足为将军之大也。惟君臣父子之大伦。天之经地之义。而所谓民彝者也。我朝历事 皇朝三百年矣。而及至 神宗皇帝再造土宇。则义虽君臣。而恩实父子。环东土一草一木。谁非 帝德之所濡。而彼二竖者。乃敢称有密旨。去顺效逆。使我礼义之邦。举沦于禽兽之域。傥无将军之一死。则将何以有辞于天下后世哉。然则将军之死。所以明天下之大义。立天下之大经。日月不坠则其气不灭。山岳不颓则其节不泯。河海不竭则其功不亏。然则天之所以生将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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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为我东也。将为天下万世也。为春秋尊周攘夷之义也。天既有所为而生之。则亦有所为而杀之也。或者乃咎弘立不救而致其死。乌足以知将军哉。将军讳应河。字景羲。世为庆州人。庆州之金。实王者后。高丽名将方庆。其远祖也。其考 赠承旨地四。将军以 万历八年庚辰三月初三日生。死时年方四十。庙在铁原府宝盖山东西花田里云。时 崇祯己酉六月日。
南阳尹公碑
崇祯丙子十二月。虏兵筑长围以绝南汉路。又分兵以钞旁县。南阳府使尹公棨。自其祖校理暹。有忠义大节。死国事褒赠。公虽妙岁蜚英。出入华要。然其心常在王室。惟以尽忠报国自期。人亦以此期之。二十八日。贼兵猝至。时公以事适湖西之报恩。闻变疾归。归才三日矣。招集军兵。战具未备。军遂溃。公庭下对立二旗。厅上拱手坐。不动如山。贼执之迫令跪。公骂曰。头可截。膝不可屈。欲驱劫以去。复骂曰。死不汝从。胡不速杀。贼愈怒。遂乱下戈鋋。身无寸肤。而骂益不绝。贼乃断裂其舌。县吏金泽,洪彦仁,洪信,官奴命吉,家仆凤伊。皆与公同死。军官宋后璟斫颈未及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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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家仆之得免者。走告于点船官李行进。行进使人收公尸。敛而埋之。公字信伯。南原人。世为名族。至其祖尤显。弟集在玉堂。尝言媾虏非义。南汉围急。拘诣虏。与洪翼汉,吴达济。亦不屈皆死之。公孝友笃至。家行无不备。立朝惟恬静自守。无进取心。其忠诚恳至。自湖西归。瞻望 行朝。对众大哭。又念膳宰冷落。橐珍羞。募人冀达 行朝。凡三往三反。自是口不入鱼肉。死时年三十四。清阴金文正公撰墓碣。叹其死已久。而犹不为主知。 孝宗大王元年。李行进为承旨。详奏其所睹记。 上曰。予亦闻之矣。昔颜杲卿骂贼曰。臊羯狗何不速杀我。今棨亦然矣。又曰。一家三忠。尤可贵也。遂 赠吏曹参判。旌表其门。录用其子以明。今 上八年。闵侯蓍重来视篆。大治诸葛公,胡先生庙而侑以公。又上疏言曰。金泽,后璟等亦不可使泯没。 上命除后璟职。金泽以下五人。 赠职复役。噫。褒崇之典。无复遗憾矣。既又邑人思公义。不忍忘也。乃立石于府治之中。而来请文以为记。窃惟忠义之性。得于天而有于身。自圣贤以至路人一也。然而物欲蔽于内。利害劫于外。则能不丧而全之者鲜矣。惟公所学既正。所养既深。其所成就。如此其卓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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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风声于无穷。其有功于世道民彝也。何可量哉。其吏傔仆夫。固有均赋之不昧者。而亦感于所畜者乎。诸臣之陈请。 二圣之崇报。亦可谓急先务。而邑人之追慕也。亦所谓不期然而然。无所为而为者矣。呜呼。可尚也夫。后三十三年戊申长至日。恩津宋时烈记。
校理 赠副提学尹公庙碑铭(并序)
有明朝鲜弘文馆校理尹公集成伯死无柩。其庙在汉师之西盘松坊。其子以宣,以徵洎从子以健,以性。立石以为牲系。为请铭以刻焉。铭曰。
天有叙秩。圣作春秋。彝伦罔晦。夷夏有区。矧我青丘。帝都东屏。箕畴既明。周礼又秉。 皇帝九年。有虏僭号。谓我可吓。且利以要。我 王赫怒。义折凶狡。英声所振。喑聋增气。事闻 天庭。褒诏下赐。庙算低徊。不遂于始。亟发间使。以谢前事。侃侃尹公。正色朝端。察众人议。气涌如山。遂为上言。此甚无章。天惟一日。土岂二王。我事 天朝。彼则雠贼。今乃自帝。益肆狂逆。纵坐力弱。未问其罪。忍与通使。义之与悖。我言枘凿。奸徒齽齘。是年季冬。虏骑大入。从难于南。孤城危迫。公又上言。死守之策。曰无言和。以堕虏计。士气一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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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壮安恃。势穷理屈。惟有义死。盖人安燕。名节俱惜。利害劫之。遽忘畴昔。危不舍正。寔惟公独。明年丁丑。月正元日。君臣挥泣。遥拜 帝闼。事已无奈。惟虏是听。虏曰谁与。斥和者名。公言和议。臣实力攻。当往见戮。幸以弥缝。 圣主至仁。罔存孤忠。惟吴学士。与洪庶尹。既许缚执。同诣其阵。是月廿八。拜辞行阙。 上泣曰吁。古宁有是。顾谓中人。酌酒以赐。尔之初心。欲予守正。事今大谬。尔则自靖。在予曷忍。惟尔家恤。因问尔等。有无伦属。公拜曰臣。家有稚耋。就臣兄棨。今闻陷没。 上曰惨矣。尔其珍重。翌日己巳。出就于拲。谓公悤悤。公峙而竦。万人吾往。一毛宁动。有谓公言。多引自免。公笑曰此。意实非善。欲假吾手。尽除诸彦。遂至江头。大酋偃蹇。渠有嗔诘。我无逊辞。遂驱以北。雪窖幽羁。维夏四月。十九日朝。虏人引出。威胁咆哮。曰尔改心。为我国臣。并取妻孥。永为吾人。公与吴公。同奋其舌。如苏子卿。拒蹋陵律。虏惭其下。且不忍听。是日城西。遂与并命。先是庶尹。已就霜锷。一心如水。三光动色。精魂上征。直入天阙。 神宗陟降。在帝左右。公跪敷衽。以泣以诉。下游燕市。文山并武。惟公之先。惟带方人。祖龙阳公。殉节壬辰。伯氏信伯。其义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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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 宁考有言。两世三忠。 赠官禄子。荣耀无穷。惟妇与子。与弟刚伯。招魂作主。立庙旧宅。山川阻夐。魂魄来归。以享以祀。酒馨肴馡。人曰始吾。沦胥为夷。今乃由公。其将有辞。人曰周孔。将谓不为。乃由公幸。如日昭垂。呜呼尹公。天实生之。三纲永赖。九法不隳。维亿万年。屋墙持持。
庆徵君遗墟碑
徵君先生姓庆氏。名延。字大有。世为清州人。先生居于州之治南茅山里。性至孝。邻里称有孝感者二事。世祖朝徵拜皆不起。 成庙召见问曰。冰冻时得鱼供父。又泣菜。菜生。信乎。对曰。病父思食鱼脍。臣设网甚密。幸而得之。此岂异事。 上曰。何不畏溺乎。对曰。川小水浅。虽潦涨时不过腰脐。 上曰。与古扣冰得鱼同也。仍教曰。忠孝贵于两全。何为不仕。对曰。君上用之则仕。不用则不敢求进也。 上又问读书几何。对曰。四书二经而已。曰四书二经中何者为第一义。对曰。大舜之孝。周公之忠。臣所愿学而不能者。 上嘉叹久之。呼都承旨玄相命吏曹授职。特赐米馔等物。既退。诸承旨合辞言曰。君始入 御前。详言善对。吾等共喜焉。遂酌酒酬酢。吏曹直除六品职。旋拜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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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县监。吏民畏爱。后闻其卒。赙以米布。妻不受曰。岂敢累夫子清德乎。佔毕斋金先生过其庐咏诗。有曰扬声继曾闵。锡爵遇华勋。秋江南先生上疏曰。窃观庆延孝心纯至。感天亦多。闺门斩斩。邻里穆穆。又心通性理之学。身有经济之才。国人皆不以百里之器期之。又野史云。邻有杨水尺者不善事母。先生至其家。譬谕深切。其人感悟。卒为孝子。里人为立石以表其居。呜呼。先生之至性纯行。得于天而见于事。如有一毫私伪间于其间。则天道神明。宁有感应之徵哉。及至行满乡里。名彻枫宸。咫尺 天威。应对从容。锡赉便蕃。秩禄随之。所居里闾。棹楔辉煌。四方耸听。民德归厚。此岂但先生之行义。亦可验 圣朝风化之深远也。至于杨水尺之变恶为善。亦其实有诸己而信及豚鱼之致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然则先生于王祥,仇香义兼之矣。呜呼美矣。州之章甫。并与诸老先生俎豆于院祠。朝廷赐额曰莘巷。既又相与言曰。先生所感之人。犹表其所居。而先生遗址鞠为茂草。非所以对扬 圣朝之美意。遂相与立石于其前而记其事如此。今其后裔居在本州。穷不能自存。呜呼。或有以此闻于执政。以助风化之万一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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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堤川县监申公旌闾碑
丹阳之北坪里。有笃孝人。曰申孟庆。字伯祥。号云溪。自朝廷 命旌其门。因记其行于三纲续录曰。自少有孝行。父病疽吮之。有宿疾长在床褥。昼夜不离侧不解带。历一纪如一日。及殁居庐。啜粥三年。母病。医言猬肉为对症药。仓皇求索。忽有猬前走。持之以进。病即愈。又为母断指和药云。事又见苍石李公埈丹阳志。其曰父死哀毁。三年不盐菜。殆灭性。其曰母病每尝粪。为参奉为养不仕。其曰又笃于友爱。此数事视前记加详。又里中古老相传云。公性劲正。有一婿登第荣归至门。闭而不见。以其光海朝。参废 母疏也。有村庄少艾心悦公。其母尝夜密来。请使荐枕。公拒之甚严。又云 万历癸巳甲午。流丐盈门。公为饘粥。一一哺之。其中有二丫鬟。公异其言貌。使居宅内。勿令奴仆相近。后讨其根脚而遣还之。果良族也。闻者义之。又按其家谱。则公籍原州。信城府院君赞之后。考直长介福。母白氏。娶漆原尹氏。生二子三女。年七十二。而殁于 天启辛酉。墓在郡东栗岘。官至县监。盖公笃于其亲。推之兄弟而友。见流丐濒死而仁。待良家女恩而义。至于不见不义之婿。则最人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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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也。能拒不正之色。则又是慎独者之事。然独以孝著。岂不曰孝者百行之源乎。余具著始终。以遗其孙益谦。俾刻于石云。 崇祯旃蒙赤奋若季春日。恩津宋时烈识。
孝子金建旌碑后记
曹侯殿周涖郡之翌年重光作咢。偶得衙舍支阃之石。乃故本郡孝子金建之碑也。其三大字如新。而旁注画细。故未免磨漶。然尚可读矣。侯亟加洗剔。且徵诸舆地胜览。则所记行实。一如注语。侯遂因其磨漶而更加刊镌。树之于其高祖郡守永复旌碑之下。夫显晦虽曰有数。亦岂 圣上孝理方兴。而神人鼓舞之致欤。然苟非侯之政能知所本。则曷能使其祖孙齐芳并美。观听聿新哉。永复 太宗朝人。碑在郡西西华里。建五代孙晔方居其里中云。是岁仲夏日。恩津宋时烈书。
淑人尹氏旌闾碑
淑人尹氏。牧使衡圣之女。早归于吏曹正郎俞君命胤。为市南先生冢妇。致敬尽礼。鸡鸣问寝。终日不处私室。饮食药物。躬必自执。至于手指舛裂而不少废。侍疾。终夜立窗外不去。邻里莫不感叹。盖其聪悟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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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略通古书。自其在室而行已成。牧使公甚爱重之。正郎君不幸蚤世。其疾剧。斫断两指。取血数升以进之。及丧致毁。过于礼节。终三年餰粥单衣。而又不肉者三年。年纪既衰。而轻肥之物。不近口体。坐卧常于草荐。凡此虽古传所载贞妇。未有及焉。 显庙朝。领议政郑公太和筵白其节行。 上特命旌闾。噫。微我列圣后妃之化。斯焉取斯。而其资质之美。俞氏修齐之效。亦不可诬也。此可以有补于风教。而 君上励俗动民之意。不可不对扬。故略记之如此云。时 崇祯柔兆摄提格孟陬月日。恩津宋时烈识。
烈女鍊玉旌闾碑
丹阳婢鍊玉年三十。丧其夫毁危身。丧尽。仍衣白不肉曰。身贱惧人不谅。虽官家养老例赐。亦辞曰。不食而受非也。后六十年。谓曰。明岁己巳。是夫亡年。吾将死。其十一月。又谓曰。此夫死月。吾将死。其初六日。又谓之。果以其日午时死。其夫死亦午时也。噫亦异矣。夫心无物累。则本虚灵矣。诚而前知。亦此理也。程子记叔祖指纸事。此婢其类也欤。父官奴金加应。夫正兵朴世勇。子世男也。孙敬立立此碑。噫。此婢非但天畀民彝。亦 列圣教化也。师傅赵公寿恒尝寓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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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立传甚悉。其为世教助大矣。周夫子爱莲而曰。出淤泥而不染。香远益清。夫莲植物而犹爱之如此。况于人乎。 崇祯周甲戊辰五月日。德殷宋时烈述。
双树亭碑阴记
古之平内乱者。有不欲张皇其武略。盖平乱之功小。而致乱之耻大也。曹魏赵宋之臣。其意盖如此尔。今象村申公记双树亭事则侈矣。而愚以为惩毖之意。实在乎其中也。盖当是时。朝廷所以处适者。既失其宜。而又适之意以为邦国无人。可以叱咤而得志。故敢生射天之谋。终致 乘舆播越。 庙社苍黄。然当日生民新自膏火中出来。感戴 圣恩。故能戮力致讨。凶渠授首。不然则殆矣。申公之记之也。岂不欲上下无忘在莒。而爱民恤军。任贤使能。以措国势于盘石之安哉。然自是中外大小之议。皆以为当时之乱。实治兵任将之致。而不思木朽虫生之故。一为讳兵之谋。恬嬉姑息。无复猷为。愚每以为当时不忘双树之日。则必无丁卯之乱矣。其后不忘江都之厄。则必无丙子之事矣。丙子之后又今三十馀年。则未知朝廷不忘南汉之辱否乎。噫嘻。宴安之乐。真鸩毒也哉。今观察使闵公维重每以治事之暇。登台瞻眺。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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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而慨然兴怀。遂伐石鸠工。镌揭象村之文。其以当日之功为耻。而有意于惩毖也深矣。遂嘉其意而书其石阴如此云。时 崇祯著雍涒滩长至日。恩津宋时烈记。
仁兴君坟庵碑
我 孝宗大王之二年辛卯十一月二十五日。仁兴君讳瑛。卒于私第。翌年壬辰正月日。礼葬于永平梁文驿塔洞之坤向原。 上赐谥曰孝肃。既而改赐靖孝。其子朗善君俣,朗原君侃为埋幽志。又立神道碑。请文以镌之。其馀仪物备矣。既又以为士大夫于丘墓之下。必立斋室。以为祭祀时熟设之所。以致其洁蠲之诚。矧惟亲王子衣履之藏。独可以少此乎。乃因朝家例。造间架。而又广其制。房室厨库厅堂皆备。然后乃相与言曰。今玆世益远。礼则益不及。盍为训辞以镌于石。以为不刊之图乎。乃名其堂曰永慕。而又立石于庭中。以为牲系。请书其事于余。余惟公子王孙。不以声妓杯酒戕其生。则即以驱驰弋猎。害于民者多。或使王家亲亲之意。有不能终者矣。今公则于是数者。绝无毫发之可言。而温恭孝悌。善始令终。以助周家麟趾之化。盖我 列圣身修家齐之实。可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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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矣。昔魏信陵君。战国之翩翩者也。汉高帝犹嘉其破秦存魏。使民奉祀不绝。况今公之德厚。岂不流光也哉。兼且子孙蕃衍。其丘墓之修。香火之荐。永保于无止矣。呜呼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