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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书
  
寄孙茂锡(丙辰十一月)
汝之消息。愈久不相闻。今见来书。甚慰恋思。最是新儿无恙。极可喜也。吾所患无减。或亦有加矣。新儿之名。锡以曾百。盖取曾子寄百里之命之语。而亦祝其命之至百也。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69H 页
寄茂锡兼示诸孙
茂孙至午。切不可与族人失欢矣。如有意外之事。只默然自省而已。争长竞短。最害事也。祭需必前期措备。切勿宜临时苟且了当也。且自宗家有所排定。须勿问当次与非次。乐闻而行之可也。如或有推委之意。则祖先之灵。其能安而享之耶。
寄茂锡(庚申四月)
孤寂中。汝兄旋归。喜不可言。时事人虽称快。吾则忧不能已。且吾家祸孽之缓急。不系于彼之得罪与否矣。汝辈对人言。益须慎毖也。甲乙间时辈蹻蹻之状。岂非可笑之甚耶。
寄茂锡(癸亥十月)
书来。汝亦言病。寒陡例如此。最可念者畴也。吾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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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甚。虽昼间对人昏眠。甚知难久也。汝父之递归。将有日矣。归时须审奴仆辈。勿使有奸滥事可也。大抵行李如洗。无愧于心至可。
答茂锡(甲子八月)
书来。知与儿辈安善。喜慰无量。此亦依前耳。汝所传殷书中所胎金晔疏草打愚书誊本。极令人惊愕也。金之乡暗。无怪其不晓事。可讶者打愚也。吾与尹往复书。虽因其诘责。不得已而供答。而每有惶惧懊悔之意也。
答茂锡(甲子九月)
续知安善。慰喜无已。吾亦依遣耳。闻清州章甫将发文为疏会。不胜惊愕。始既将发而为我还止矣。今复为此论者。是何义理。无乃明叔诸人之所知耶。汝须往见力止之。不听则使勿复来见我也。此中诸君则止之而便止。待老人之道。独不如是耶。更以此意谆复也。
答茂锡(乙丑二月)
见书。知汝妻病病。深虑深虑。吾病无时可已。任之而已。唯汝兄不入于乱流。浩然归来。吾死可瞑目矣。
寄茂锡(乙丑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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畴闻汝父就吏。再昨上去。欲于昨日报汝矣。大雨如注。虑川路之阻。今始送人矣。汝父终虽无事。然汝不可安坐。须即就道往省也。如无所带。此奴仍可率去也。乙卯春吾自镇川北迁也。金校理昌协以驴挂粮橐。率一奴而来别。仓皇时。何计行具之备不备耶。
答茂锡
忧虞中。得见汝书。殊慰殊慰。畴为修撰。未知今则无事否。惟 大内火灾。惊陨何极。允锡斋任。不可已乎。妄举前人不为之事。辱及于不干之身。使不悦者雀跃而传播。未知其可也。
寄茂锡(己巳四月)
浑舍俱安否。吾朝夕 命至则死矣。与汝不复相见矣。惟读书修行。不坠先懿是望耳。又教子。不可不着实。切勿因循可也。马岩诸少。不能各修。所怀亦不出于此矣。
寄茂锡(己巳四月)
前书见否。事机至此。尚复何言。安之若命而已。惟与汝等不得面诀。是可恨耳。惟愿勤教儿辈文行。汝亦谨身修义。以慰泉下之望。马岩诸少。不得别书。同见此纸可也。所望读书明理。不为利害祸福所夺。勿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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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范可矣。惟我忠显公尤不敢不继述也。尹虽声华焕赫。视犬豕可也。吾窃有所慨然于心者也。
答孙淳锡(壬子四月)
既念汝行李之艰。且为日已久。不堪思恋之切矣。忽见汝书。喜意甚剧。还为涕出。甚矣老怀之易感也。粮绝之患既往。而汝方在父前食官养。此实否泰相承之理也。然大圣犹不免陈蔡之厄。故太史公曰。缓急人之所时有也。孟子亦曰。困心横虑。增益其所不能。汝慎毋以困厄为苦。而以逸乐为戒可也。且须从速来归。慰此老怀。至佳至佳。汝虽不免登览。须切勿乘快临危也。万一蹉跌。则虽悔何追。此外则只望早晚勤勉。他日归来。令我拭目改观也。
寄淳锡(癸丑九月)
育恐之馀。汝将有室。一悲一喜。惟是汝未知为人父之道。而有有子之道。正犯古人之戒矣。又古训云教妇初来。此言至矣。然未有己未修而能教人者。始须以亵狎为至戒。则思过半矣。汝行时挠甚。不得以一言相赠。故追告如是耳。
答淳锡(癸丑九月)
当时果无一言。故去夜追有云云矣。今见汝书。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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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知己矣。其言虽近。而意则深切。须体行毋忘也。
寄淳锡(甲寅正月)
汝行李无他否。见到何处。税后仍安耶。汝须随处省察。言到口头。更加商量而发。则庶无大罪过矣。
寄淳锡(丙辰六月)
晦归见书。无异见面。慰何可言。新儿名以曾贵。盖取曾子所贵乎道者三之义也。斯道也。程朱世守之。以授学者。吾之所望于此儿者。岂外是哉。汝见读何书。须从主人翁受读。切不可蓄疑而自欺也。相离已久。恋思甚切。未归前切须勉强。一日不可放过也。
寄淳锡
知汝亦将北徙。不胜相念。第为先垄计。则亦不为无益也。朱先生于先墓所托。尊敬其人。于敌以上必拜之。此出于尊祖也。尊祖则敬宗。敬宗则可推而此心无不至也。第闻兄弟寝处处间。无寻丈物多地窄。此朱先生之所深戒也。且周之南北宫。宋之逐位。极有意思。须于一区之内。别成窝屋。略有分辨。至佳至佳。油屯一浮送去。退溪与其伯氏同居。一日之间。虽屡见其嫂。必肃敛退。此甚可法也。礼始于辨男女也。
寄淳锡(壬戌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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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书见之。为慰。吾昨哭一母忌。伤恸倍新。追念其贤。益觉悼惜也。诸朴纷纭之说。日新一日。然吾既下流。敢辞其归。汝亦闻若不闻。白圭之复。不止于三。千万之望也。交河之计。更勿迁就。到交须慎交际。大抵杜门看书。毋为閒出入。为最善也。
答淳锡(癸亥九月)
连见书。甚慰恋思。汝辈三人。联占解额。畴又捷大科之解。此在吾家。曾所未有。可惧而不可喜也。况见时事。则真是燕雀之呴呴。岂料 圣明在上。而在下者误事如此哉。然汝辈言语必慎。毋挑无限事。至佳至佳。
寄淳锡兼示晦锡(癸亥九月)
汝等俱保无恙而已戾汉师否。日夕系恋也。今解一家之人多占。非但涯踰。得无物猜耶。窃恐静观者之筹度也。且南容在当时。犹且三复白圭。吾愿汝辈一日三十复也。骊寓厥月将满。已得分㝃而所得云何。交场所纳。可以卒岁耶。百万生灵。皆在漏船上。此朱子语也。今时视彼时。又如何也。以时中夜起坐。涕几陨之。未知孰使之然哉。以吾揆之。此非士子进取之时。汝曹可相与商量也。且汝曹之谤。已说与畴孙矣。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2H 页
何以得此耶。深可自省也。玄石已东还耶。未知前头计如何也。然亦不敢深问也。
寄淳锡(甲子五月)
吾病视初已减十六七。勿以为忧。闻今日大谤。皆萃于汝。李𩒮至谓汝为盗。汝勿须辨。只曰诸贤简牍云故见之云云可也。此外则只愿汝杜门读书而已。
答淳锡(甲子六月)
不见久矣。恋思日增。忽于褫中。得见前月廿五日书。知浑家无恙。慰不可言。新屋闻其尚未就绪。所借屋主纵或不言。在我已不安。况其有言耶。宜勿为归宁计。紧着速成。以为入处计为可。根奴此中亦有结屋事。盖此墓下斋舍。是举宗之所共造者。因为停住。于义不安。故别作小斋于其傍。而绵力未了。故此奴不遑矣。干家之馀。须亲书册也。
答淳锡(甲子六月)
才作书入褫。汝书先至。见多少报示。殊慰恋思。但汝所以报玄石者。恐似大峻。凡事须虑其终似可。如此恐难收杀也。此事太夷。然既非道理而激之。使益滋蔓。亦甚害事矣。彼之新书大意。以我为凡害于其父者。无不暴扬云。而曰。为人子者岂不痛刻。又曰。岂不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2L 页
痛迫云。如此则是视我为父雠。而又曰。今日指斥。出于爱惜。欲使人信其不出于私怨。其用意未知其何如耳。然亦不须推波助澜。以害于时事也。
答淳锡(甲子九月)
连见汝书。甚慰恋思。霜重冰将至。浑舍皆能授衣耶。此间田事。视前月青苍时又悬殊。生理绝矣。奈何。闻彼中稍熟。得免沟壑则足矣。六门装铁十八事送去。此是千英所遗。而以镴染故。嫌其华鲜而不敢用矣。于汝蓬户。尤不着矣。须烟薰而施之也。干家之馀。须静坐看书至佳。
寄淳锡(甲子十一月)
吾不能留而汝能往。极以为幸。往时取湖黄于畏台而行耶。此后则得之极难。可虑。汝夜候时。必须秉烛。盖渠不独处也。此等事。推此慎密也。三烛送去。
寄淳锡(乙丑正月)
日寒如此。能免波咤之苦否。妻孥尚未团聚否。吾岁改。即入华阳。与权致道兄弟相守校书。渠以家内病患出去。故吾亦南归。苦俟日暖。切拟深入。可知此间纷纷也。观此形势。吾死无葬地矣。汝兄见逐后无马。不能即来。想其彷徨之状。不胜悯然。○闻和叔怒我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3H 页
之评议大全拾遗栗谷别集。至不拆封而置之云。果尔则何其量之不宏耶。大舜之所以为大舜。亦见于察迩言与人善等事矣。吾欲更与商量。闻人言而姑止矣。
寄淳锡(乙丑二月)
春寒甚酷。能免波咤之苦。见在何处。久不见汝书。恋郁不可言。吾以祭祀自华阳出来。则乡里以尹事极其纷纷。其攻尹言辞甚激。至为不忍闻之说。不然则倡言以攻四学。又不然则依违彼此。其颜赧赧。以此自相是非。如我者坐此。必蒙大难。极欲深入。苟全性命。而左牵右掣。讫未之决。可闷可闷。此婢逃来。莫知其故。严令亟归。未知果然否。
寄淳锡(乙丑六月)
相阻此久。恋思可言。暑热。儿辈皆得无恙否。吾曾苦泄利。今幸少差矣。念汝无葛。广布廿五尺者一疋送去。或裁或货。以为食也。汝能不废看书。而贵亦学字耶。古语云。至乐莫如读书。至要莫如教子。诚哉。欲作和叔书。未知其诸子意如何。故不敢也。且渠得时方盛。亦不能无嫌也。
答淳锡(丙寅九月)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3L 页
见书。知旅托得免疾恙。可喜可喜。吾入处山里。与致道校过旧书。念间当南归耳。闻与弼卿同处甚善。日间须勿言外间事。勿为间出入。做工之暇。须看小学论孟等书可也。曾以讨得退溪集拾遗于杨山托汝矣。其已施行否。久未见报。郁郁。今以栗谷别集多有讲质者。作书以往。而第虑其门下惹起纷纭也。
答淳锡(丙寅十月)
积恋中。得见汝书。老怀之慰。不可尽言。退溪拾遗。尤喜尤喜。三冬里。欲并元集为注释矣。彼中失稔如是。则惟固穷一事。可以抵敌此患也。吾衰病日甚。愿见之心。岂可量哉。然办行极难。伫待来春耳。尼杨之隙。闻已久矣。两强相鬨。如汝只可缄口也。古语云。佐烹则尝。佐斗则伤。诚至论也。
答淳锡(丙寅十二月)
恋中见书。慰不可言。吾之气力。自今冬顿变。有时如少年时。亦有似不保顷刻时。不知前头事竟如何也。知汝方读论语。甚善甚善。须惜寸阴也。汝兄责任渐重。忧虑何极。有时中夜(夜下恐脱)坐。达晓不寐也。时事至此。不知公私终税于何地耳。
寄淳锡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4H 页
吾病弥留。此月内可决前头之如何耳。昨有人来说中外死者如麻。而老者犹少云。汝之妻儿孤在僻村。虽玄石家声势相接。而忧虑深矣。须从速归省似好。玄石书所谓为我谋忠者。指何事而言。吾之辞旨之严。指何语而言耶。欲使我依违投合。得免石公发冢之祸者。是为诚也。则今已到此。虽改头换面。胁肩谄笑。徒取辱耳。且以李择之年谱云云之言观之。则吾所谓中毒云者。犹为歇后语也。其子于其年谱。自著其实状。虽欲回互而终不可掩。则他人何可讳乎。且玄石谓尹之子终不为鑴学。则吾言妄而全局皆败。此则大不然。蔡仲率德改行。此周公正四国之效也。其为硕肤。益以显显矣。有何全败之忧乎。且玄石以将来为言。然以目今所为观之。则吾未见其率德改行而为传鑴之衣钵也。何也。鑴之百恶。可谓俱备。而论其大纲。则曰小人之无忌惮。而又小人之奸谋阴计也。举其大槩而言之。则朱子圣人也。而倡言排之。至于东方儒贤。则或有不以举论者。自 上既下断罪之命。而又走私书。使之勿刑。敢指 慈圣为有过。请 上管束。人谓管束字未安。则乃曰。管束乃干母蛊之意。夫指斥 慈殿谓有过。既是臣子之所不敢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4L 页
出。而又以管束为干母之蛊。则是公然诬圣经诬 圣上。而又以诬一国之人。此非无忌惮之大者乎。假称尹生员昏夜往来于桢楠之家。时为禁卒所捉。欲杀一代忠贤。则潜与李焕同谋。夜挂凶书于街路。而自为密疏请尽诛凶书中诸臣。又遣李焕于德源。阴伺吾之动静。此其奸谋阴计之数端也。今日国论已定。至祀栗谷于圣庑。又牛溪尝谓。栗谷为山河间气。三代上人物。此吾之师。非吾之友也。如此而尹之子乃于实录厅报书。敢曰栗谷未免真有入山之失。夫未免真有四字。实振后有阜之所不言。而今乃言之。此岂非无忌惮之甚者乎。江都死义之臣。不忍以礼义之身。甘为犬羊之群。投身焰火。不染腥膻。以明春秋大义。可谓昭乎日月。崒乎泰山矣。朝廷褒嘉。士林尊奉。赐庙额荐俎豆。而今乃以为无义而死。是不亦无忌惮之甚者乎。观其主意。则分明以当时不死。拟之于管仲不死。且以为真有一匡天下之才猷。而谓孝庙不及齐桓。不足与有为。故不肯出。夫管仲悔其始之助弟攻兄而不死于其弟。及其尊周攘夷一匡天下。则足以赎其前事。故圣人不责其不死而称其功。非以不死为十分道理也。故程子发明圣人言外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5H 页
之意曰。始与之同事。遂与之同死可也。况今尹也则始以正论。请斩僭号虏使。请绝和议。及其虏入江都。责分司以忘义。又约士友执干戈以卫社稷。此正圣人所称童踦事也。及其甘为俘虏而出来。则是为何如人也。以故乱后。辄垂头丧气。不欲齿于人矣。及其委己于慎斋门下。慎斋哀其穷而且嘉其羞恶之心。置之门生之列。则诸友与之为友。乌可已也。及其废科不仕。甘为自废之人。则其守亦可观矣。如是以终其身。则可以为善矣。奈何弃所学而附于黑水。志同气合。聚精会神。人若攻鑴。则必攘臂而折之。夫鑴罪靡他。攻斥朱子也。彼既攻斥朱子。则为士者当苦死斥之可也。尹之扶护。乃反如此。以其子所谓年谱观之。则节节可见矣。此等议论。起于一雄而百雌和之。言栗谷之事。则提起赵知事落发之说。而转加一层。言死义之事。则至斥三学士。少无顾藉。此非鑴之无忌惮之流派乎。罗也伪造桧相之书。欲被我以石守道发棺之祸。尹之子伪造稷山书。欲败其侄之昏。见败于李泰镇。而及其不可败。则又以四五(五恐六)撰启。以媚俞家。此非鑴之阴奸之流派乎。其所传受。凿凿不可诬。而欲人之不疑难矣。今一切师其道。而罗疏反谓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5L 页
鑴凶逆。是乃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也。惟其子则不然。当鑴得意时。景能,君平尝过其门。平请入见。能曰。鑴党何须见。平强之而偕入。问及时事。洒然酬答矣。及问鑴事。则便噤默不答。凡三问而终不答。能也怒而起出。顾而叱平曰。吾知如是。故初不欲见。而汝强之何也。然此则其真心本色也。其视今日诬谓其师绝鑴。而反攻言者。则有间矣。鑴之祭尹文所谓子谓我妄撄世祸。吾谓子不能自树云者。其亲爱忧念。切磨箴规。直以道义相期者。真古之友道也。虽尺童皆当知之。而金宪乃反以为怨毒之语。而敢欺天聪。谓人不能知而不敢言。则可谓寒心。而其徒方且相与传诵。以此为讼尹之第一义。不亦可笑之甚乎。且其所谓世祸。指谁而言耶。虽似汎指一世。其实指吾而言也。鑴也本有祸心。而尹乃以是诱怵。卒以成甲寅之祸。推原其本。则尹恶得以辞其责哉。李永鸿假托尹子之名。作为祭鑴之文。以誇于人。可谓无忌惮之甚者也。文谷闻之。极其惊骇。而尹徒安焉恬然。无一人为之分疏者。李岂不知尹子之心而作哉。其祭文之意。正与鑴祭尹之文。语意符合。此自然之理也。凡此实状。汝或未能尽知。故略言之。
答淳锡(戊辰五月)
曾见褫中书。知浑室无恙。今日如此不易矣。良幸良幸。暂时出次。即是小事。而第造次窘迫之际。例有苟且之心。此不可不省察也。时事至此。此非所敢言者。然若见玄石。则切欲细与详论而不可得。令人郁结也。大抵为之相忧者深矣。汝于定次后。须杜门看书。勿言外事可也。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6H 页
答淳锡
昏礼疑义。吾意家礼既明言有期服不可主昏。故有来问者。则以此答之。仪礼疏。则虽己之心丧。亦当行礼。况于主者之心丧乎。以此意其不妨也。今诸议竞起。姑不敢自主己见矣。盖心丧。虽哀戚未忘。而自是无服之人。故自与期服有间。礼经以义裁之。而夺情者或有之矣。恐不可以家礼之不可。而妨夺于礼疏之可也。老峰与李台结昏。非期服也。是亲丧。故吾尝规之矣。父在母丧。自不敢议昏云者。是己之昏姻也。朱先生以为三年内议昏。则是与乘丧嫁娶无异云。故尝因事陈达矣。与今日事不相干也。复亨之言。有不可晓者。心若有疑。则何所嫌而不以相语也。且万宗事。以朱先生答李继善问揆之。益无所害。继善之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6L 页
母方在三年丧服中。今尹母则只心丧而无服也。今日所争。只有一说。朱先生若以为心丧不可主昏。同于期服。则何以不许期服于家礼。而乃收许心丧之疏说于续通解耶。今日决此聚讼者。只在于此耳。○为师心丧者。绖而出矣。师丧亦不可主昏耶。师之心丧有绖。而为母则无绖。岂母轻于师耶。此等恐是以义夺恩。则礼疏之意。恐有更当思量者也。凡此细议于函丈间也。
寄晦锡(癸丑五月)
恋汝愈甚。长时作恶。连见汝书。稍以为慰。吾吟呻如昔。他无可言者。论孟难易。非他所知。须择汝心之所易而课读可也。汝誇我以观洛山日出。岂如我坐读朱子书。见其海阔天高之气象耶。今番汝母之坟。汝之兄弟俱不得往荐。不胜怆涕。汝须于四月晦间。领祭需往行端午祭。后因归于此。至佳至佳。
寄晦锡(乙卯二月)
亲迎后。汝父仍向南乡耶。或还京宅耶。汝祖母之病。不至甚危。则汝仍留彼中。以待津遣人马而来会于此可矣。未前须逐日课书。切勿放过。天上无不识字神仙。此语汝当熟闻于主人翁也。
寄晦锡(丙辰十二月)
思汝之心不能堪。而汝之归期。不知迟速。奈何奈何。汝须讨便作书。慰此憧憧也。且汝切勿言铁瓮事。人虽问之。只以不知答之可也。汝或破此戒。则非吾孙也。此意亦语汝两兄也。非惟长者。如頔,颋等说。亦不挂口。至佳至佳。
答晦锡(丁巳五月)
书来。如见汝面。慰何可言。吾只如前书矣。近报虽如此。然我则不至惊怕。汝等亦须整暇处置凡百。极其精密。使之置水亦住可也。汝兄不别书。同悉此意也。
寄晦锡(己未六月)
事事卼臲。无非命也。须平心顺受。毋太抑郁。以至生病。至祝至祝。今还遣根奴。付送米二斗木一疋。须以此为资。相势前却也。大抵知其无可奈何。则安意以处。无所怨尤可也。
寄晦锡(辛酉三月)
前后书。当长弟传去矣。四书与语类八册送去。盖为场屋之便也。为门户计。为此屑屑。朱夫子其欺余哉。归时切勿遗忘。一一随来。至佳至佳。
答晦锡(辛酉四月)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7L 页
枢皂来。又见汝书。慰不可言。吾两股不仁之症渐剧。闷苦不可耐。外间纷纭。自古而然。何足挂在耳边。吾则只仰而望山。俯而听泉而已。汝亦杜门读书。勿与人相干。至佳至佳。吾与玄石相异。则世间宁有两铁瓮耶。其诸子亦非頔,颋之比。似无忧矣。
寄晦锡(辛酉九月)
汝兄来归。失喜欲狂。但独不见汝还。为怃然。吾以屡违 召旨。皇恐度日耳。最是朴佐郎事。心甚不平。渠辈斗争。何与吾事。而乃以吾插入于其间。以为材料耶。且兵判谓渠之族亲。见吾书而言于渠云云。吾令汝兄问于李晚昌。而汝兄放过。汝须委往问之也。此不是小事也。昨于史官书启草。不免略及。未知渠复如何也。虑汝在京。不慎枢机。尤欲下来之亟也。
寄晦锡(辛酉十月)
天时陡寒。能得无恙否。吾只如日前矣。惟朴佐郎事起于西。宋时尹事作于南。忧愤不可言。汝何日来归。恐汝与人往来。或言语不慎。尤欲下来之速也。○京里书。一切断置。故于汝主丈及和叔亦不作。此意汝与淳锡各告以达也。周张全书。须速推还也。君玉处尤不敢作者。茂朱之除。谓因君玉而得之。此谤不小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8H 页
故也。汝兄之邮官。何时免归。日望日望。君玉处。欲令承硕说此意。而亦烦不果耳。
答晦锡(辛酉十月)
别怀甚恶。见数字之寄。殊可慰。吾终宵耿耿对愁。灯前校书。亦不着实矣。邮足自是法外久留则尤不可。京里寒冻。又仁人之所隐也。划即放送也。金同知事。问议而录来可也。其馀诸事。随宜为之。大抵不厌过慎也。
寄晦锡(壬戌正月)
前后书。长弟见之。殊慰恋思。沙溪先生事。京里诸议若以为可。则章甫何无拜疏之举耶。问于九以诸人也。两湖则非久当为之矣。
答晦锡(壬戌正月)
病思萧索。见汝书稍慰。吾必欲趁冷节西归。以省松楸。而疾若如今。则亦何可必也。君平上去。汝可相依矣。然见时勿言人是非得失。中洞尤可相戒也。
答晦锡(壬戌三月)
汝祖母忌日不远。日望汝之来会矣。见书。知以万母之病不果来。其为缺然不须说。而忧病之心。何可量耶。吾依此松楸。情理得伸。而人事丛沓。极不宜于调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8L 页
养。闷苦闷苦。乡案垂讫而欲妆䌙。若得二片锦段。则可了矣。须以此意问于九以。而得送如何。先世姓名所载。故必欲稍文之。此意并及于九以也。
答晦锡(壬戌四月)
枢皂至。见汝两度书。慰不可言。吾酬酢极烦。甚非老境所宜。奈何奈何。判府劄辞。极令人皇恐。济邮亦已踰涯。矧堪此乎。惟畴孙今又落魄。此庶不为灾生之徵乎。一家之人。莫不以为怃然。而吾则不然也。
寄晦锡(壬戌六月)
连有书。俱得彻去否。万毋即如何。日夕忧念也。药料何以继用。向人支离。全交为难。此不可不知也。即见赵监司书。则以湖疏新议见问。其意可知。深恨郭李之为人所误。惹此葛藤也。然今日酬酢极难。汝须慎之。闻文谷以新议为不善。因言金德基之为人云。无事中生此无限说话。郭李辈可痛可痛。
寄晦锡(壬戌六月)
栗谷先生没后。石潭诸生欲奉安先生于绍贤书院。奉禀于牛溪先生。牛溪极赞栗翁道德而曰。此事重大。如我孤陋。何敢主张其论。终始逊辞。夫绍贤体面。与圣庙霄壤悬隔。而牛溪以其道德学问之崇深尊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9H 页
大。犹且不敢决定。况今新议。何等重大。而以此眇然无识后生。其敢与议于其间耶。且顷者。此间章甫欲为我先府君立祠。已定规约。我先府君大节。岂不伟然。 列圣褒旌。炳若日星。则啜享于乡祠。有馀而无不足矣。然而吾今日猥以狗马之齿。为一乡之深坐。正以此时。而为此举措。岂不为有嫌耶。若有傍观者屑有论议。则岂不贻羞于先灵耶。故吾与诸弟协力力止而得止。殊以为幸矣。吾家存心如此。而今于郭李等新议。不敢明言以止之者。亦不无意思存焉。吾元来多谤之人。今若少辈不谅本心。而妄相忖度。以为谤某兄更生一尼山。则亦不是小事。故泯默度日。其不忠信。诚牛溪先生之罪人也。亦负某兄矣。自讼自叹而已。今日惟赵令忠厚。可与论此事。幸以是示之也。
答晦锡(壬戌七月)
枢皂来传前月廿八日书。知万毋之症一样。老怀曷胜忧念。使汝仍留京邑者。非他。汝父兄入京。马首靡托故尔。汝亦东归。则此后事诚难矣。然东亦客也。虽因不失亲。而秦人之子壮出赘。昔人所诋。故今不欲汝之如是也。此后汝虽欲自别于主家。必拘于颜情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79L 页
而不能相舍。此亦非小事也。
答晦锡(癸亥三月)
屡见书。深慰深慰。吾所患无他。只阻食频泄。老人危症。无过于是。任之而已。 恩赐食物。随宜处之。秋科以增广议定。然汝辈取得。非余素愿。而汝辈懦废放浪。自取困苦。若复如是因循。则不如决意舍旃而专意于明农也。
答晦锡(癸亥七月)
恋汝之心。入秋尤切。殆于生病。即见耑书。极慰老怀。吾久吃暑湿。竟得气疟之症。馀喘无几。苦待凉生。庶几得苏耳。杨根祭需。略备以送。秋夕添以数味。前一日送人事。分付于汝妻可也。若于其日。则诸金必先行之矣。时事可叹。然汝绝勿挂口吻也。吾则日夕凛凛。若陨渊谷也。
寄晦锡(甲子十二月)
目今症候轻重如何。勿为慰藉计。从实详报也。吾六日自典农入对。即出城门。此用汝言也。广留以为得宜也。 上面留深至。不能承副。则又令勉留近郊。此则无辞可解。姑为此万义计。然归心如水。将不可止遏也。自东门送者。皆辞于宫村。唯九以,同甫两君平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0H 页
遂行。同宿于险川。金君平为诵彼之诋栗书。无异仁弘之诋退。极可寒心。
寄晦锡(乙丑正月)
万义以后绝不相闻。何堪煼郁之心耶。目今差剧如何。艰得人以送。须细报也。闻四学发文通告八道。而沃川,报恩亦发文通告道内及两南云。沃人则以子慎事。本有痛疾之心。故其言多不中。报恩则以为拯也受家庭之训云云。若以其庭训为可取重者然。可笑可笑。
寄晦锡(乙丑七月)
汝父终不免就理。虽知之已久。而亦甚惊动也。吾亦困于暑病。长时委顿。而由校书事急。未曾暂时休歇。今则垂讫矣。检阅若不检阅于古人义理。则处身诚难矣。除非栗老见辱。至于落发之诬而极矣。此时荣宦。回顾乙亥。则诚为未安矣。惟 圣恩难孤。此为闷迫矣。文元老先生之诬亦不细。而吾乃至今无言。以朱子讥范祖禹不能即辨伊川之语揆之。则可谓羞愧欲死矣。
寄晦锡(丙寅八月)
去汝稍远。心极缺然。想汝亦然矣。然吾行不久当复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0L 页
矣。数日来气力如何。日者吾亲闻汝叱退春婢之妖说。天若有知。岂不福汝乎。常以此存心可也。馀祝平心理气。以抵和平。
答晦锡(丙寅八月)
昨夕子敬递送汝书。知有新症。忧虑甚矣。所谓斋室狗妖。指何斋而言也。亦未知其妖如何。无乃惑于恐动之说耶。大斋初成。石生奔走来言。去夜眚鬼达晓作挐。奈何。吾听而不闻。裹被往宿。从此不复为此言矣。程子母夫人随太中之官。家人告曰。有物挥扇。夫人但曰热耳。自是不复有物。故邵子曰。鬼之畏人。甚于人之畏鬼。人积善多。则阳气多而鬼益畏之。此皆格言。汝须服膺也。
寄晦锡(丙寅九月)
数日来不复闻消息。閟郁无已。未知加减如何。汝所次诗篇正好。致道云。诗语如此。其病不足忧。复次以送。欲报则报之如何。汝诗末句望字。未若隔字之安。且怜与怅相妨。未知如何。
寄晦锡(丁卯)
吾虽不及庾叔褒。独不及于本朝诸大臣乎。壬辰以前。则避染痘者。必避于政丞墙外云矣。且圣人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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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蔡相从之门人。此奴于乙卯后六年之间。不畏瘴毒而相随服勤。岂不异于他馀奴仆乎。虽临问亦可。况越野而问之乎。
答晦锡(丁卯七月)
逐日见书。无异在膝也。最京耗陨心矣。畏斋狼狈此极。恨不早归也。其姑勿请谥之意。极是极是。有便可以此先报也。
寄晦锡兼示孙女(丁卯七月)
晦报煼煎何极。心神飞越。恨不得缩地术也。左台若或因循。则必复为时辈笑侮。可虑。宋朝名臣有不可使去就猛而有迹之语。此则无痕迹时义理也。昔宋帝有言。如某虽逐之使去。亦不去。钱若水闻之曰。臣下无能去者。故见侮至此。即即决去。所谓急流勇退者。即此事也。今日左相不去。则安知 圣上不为宋帝言也。崔女壁立语。欲以是为润笔资耶。好笑。
寄晦锡(戊辰四月)
今年忌日。异于常年。倍切罔极。差晚欲与二弟东行。更不得相见而去。十步九回。真歇后语也。汝之家酿绝佳。将佩向山里。对岩花倾倒耳。馀冀善保。
答晦锡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1L 页
参礼条。大衣长裙。各自一件。不相连续也。成服条。大袖即参礼之大衣也。然一书之中。一衣而两名。似可疑。故或疑大衣之衣字。是袖字之误。
背子之制未详。或谓如我国之长衣也。
俗节条。角黍。以黍为饼而有角者。
告事条。满月。谓生子日数满一月也。
行第吾亦未详。问于朴和叔。而亦不能明言之耳。
递迁条。藏其主于墓所云者。墓所有祠堂。奉安神主也。其说见于此条下附注杨氏复说。可考而知也。曾见完南君先兆。则广平大君是始祖。故其墓下有祠堂而藏主。至今祭之矣。家礼之文既如此。而时俗亦有行之者。则今之士大夫只得如是行之而已。中庸小注。所谓祧者。是在国都。而非在墓者。与本朝 永宁殿之制无异也。盖藏主墓所。恐是朱子以义起者。而亦只是士夫礼也。
诸位迭掌云者。指其人之子孙而言也。如子年甲者掌之。则丑年乙者掌之。
曲裾条。郑注所谓续衽钩边。盖谓连续裳傍之衽。不使分开者。是续衽也。又覆缝其馀。不使辟戾者。是钩边也。先生初年。误以钩边为后世之曲裾。遂以一幅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2H 页
布。裁为两幅之制矣。其后追觉其误而去之矣。所谓郑注。即郑康成所撰也。
冬至朔望共拜家长条。所谓长兄长姊分立门左右。受弟妹拜讫。各就列。共受卑幼拜云者。谓弟妹既拜兄姊讫。弟就兄之列。妹就姊之列。共受卑幼拜也。非谓就家长前原位也。前辈。谓兄弟一等之亲。后辈。谓子侄一等之亲也。
笄条。以其党为称者。如金生员家李进士家之类。
祝不能则省者。妇人或有不能文者故云。
答外孙尹殷教(乙卯正月)
汝书见之。为慰。吾生杀既未分。东西南北又何论。幸而 圣恩宽假。只投岭海。则须好收吾骨也。只此。
寄尹殷教(乙卯闰五月七日)
痛哭痛哭。欲作书。哽咽泪昏。只此。只愿毋以死伤生。以奉祭祀。以养汝母。以育弟妹。千万泣祝。千万泣祝。挽词闻汝欲得之。故略叙悲臆。
寄尹殷教(丁巳八月九日)
汝书乘褫而来。见之为慰。吾姑得依旧。而时论益急。未知死在何日耳。且汝宗之诟我。想益甚矣。信如朴玄江(江下恐脱)如珍岛谪。无不以书相告。然此何损于我。汝闻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2L 页
之须若不闻。如不可忍则避之可也。朱先生与人书云。某则自觉耐烦。不至如老兄之激发怨怼之深也。此岂非可法者耶。况铁瓮书。极有悔愧前言之语。此处则益无可言之端矣。所示碑文。曾闻鑴辈有搜探文书之议。此等不可失者。已移置远处。当俟日后勘还矣。
寄尹殷教(己未六月二十五日)
尺地难漕。竟失相面。此恨如何如何。归时得免生病否。须杜门看书。勿接閒人。勿说閒言语。千万之望也。大全问目之自子仁来者。见在汝处耶。须付的便送于怀川至佳。
寄尹殷教
大抵今日夷狄之祸。犹是外而缓。黑水之祸。实是内而切。然黑水之祸。亦犹为外而缓者。想彼中之嘿会也。此则老夫妄作而自取。悔无及矣。
答外孙尹周教(己巳四月七日)
念汝念汝母。未尝不涕零。今见汝书。具悉缕缕示告。尤不觉悲怆也。吾朝暮 命至则死矣。然为朱子斥鑴。为其遗孽所搆。以至于此。此心诚甘乐之。九死而不悔也。汝方读何书。勤谨二字。此朱子戒受之至论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3H 页
也。汝果服膺不忘。则吾死无恨矣。
寄从孙圭锡(癸丑十月)
汝书自京周绕而来。见之虽晚。而喜慰则深矣。吾归则大病。闷苦闷苦。汝须读书谨身。勿坠家声也。作官人子弟。例误平生。吾为汝甚惧焉。
寄圭锡(甲寅十二月二十七日)
今日事。不须惊愕也。死生岭海。皆有命焉。奈何奈何。每诵东坡铁心石肠之语。不觉洒然也。只此。
寄圭锡(乙卯元朝)
近事不须云也。死生祸福。自有任之者。章子厚岂有所与耶。汝祖之疾殊可念。不须强登程。此意须恳说也。急难之情虽切。防患之计讵缓。吾当闻 命即行。切须勤谨。闻丧祭垂毕。亦甚悲怆耳。只此。
寄圭锡(乙卯四月十九日)
汝父汝叔远涉关岭而至。相见喜甚。吾以风土之恶。气血日凋。时人之意。正欲其如此。顺而安之矣。汝须与汝弟晨夕劬书。勿坠家声。至佳至佳。只此。
答圭锡(己未九月二十三日)
书意备悉。康也使兄难兄。可谓善矣。然曷若使康亦难弟也。当仁不让于师。况于弟乎。悠悠不济事。晦翁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3L 页
亟言之。岂是欺我之说耶。不一。
寄圭锡兼示康锡(甲子正月)
数日来别无可虞否。念不能已。贸参其已着实经营否。参非可求者。谚云求参是求银也。虽砥台。决不可再开口也。
寄圭锡兼示宗锡(己巳四月二十一日)
比来侍奉均安否。吾命在朝夕。与汝等不复相见矣。须劬书饬行。勿坠先训。是所望也。所欲言者。不能一一。
宗锡诀书(己巳六月五日)
汝是吾先府君嫡统也。吾视之异于他儿。汝亦岂不自知汝身之为重也。须读书修行。勿坠家声。千万至祝至祝。祭祀一从家礼。如有窒碍处。参以击蒙要诀可矣。
寄曾孙一源(己未二月)
见书。虽知好在。而不知读何书作何工夫。此为可郁耳。读书之暇。习字作文。亦不可已也。此中仍昔尔。
答一源(己未九月)
得书为慰。但见汝诗文。则懒症不可讳矣。三梅堂诗序所引卧龙事。不翅如秦越之不相干。若用于五柳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4H 页
亭则几矣。大抵人家子弟不入于儒学。而入于科业。已为低下。而其为科业。又若是卤莽。则不如学稼学圃之为愈也。汝其念哉。
答一源(己未十月)
书到。如见面也。学业日废。废之者谁。闷之者谁。然知其废而又能闷。是将不废而闷变为悦之消息也。侧耳而伫闻之也。所得新叔须尊敬之。一以小学中晁家法为法。至佳。
答一源(壬戌四月)
见书。知壁痘平顺。极用喜幸。但汝辞意悲苦。安得不然。然长时如此。则亦非所以慰父心也。吾于今朝醮遣汝父。亦不觉掩泣。汝母之贤。何处得来。明间须送温婢。问候继母可也。
答一源(壬戌四月)
续见书为慰。只悲痛之语。往而益切。此安得不然。然前此则可。而从今以后则绝不复言。以慰父心及新母之意可也。道理断然如此矣。明日须早遣温婢。而以长简着空缄以送。则书辞当代为之也。
答一源(壬戌九月)
相离未久。恋思已深。见此片牍。慰如之何。吾昨已封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4L 页
疏。势将待 批于此矣。汝须勤督日课。毋或放过。而勇儿亦须逐日敩责。至佳至佳。○汝母处频作书。亦请于汝父。以些少物献之为可。
寄一源(癸亥十月)
见在何处。得无恙否。并汝妻相念不已也。汝之夫妻久居衙中。于法有碍。须思安安能迁之训。至佳。此外只冀不住看书也。
寄一源
汝妻今日果来耶。虽新行。僭衣服切勿近身可也。
寄一源(丙寅十一月)
除冗。汝须亟来珍衙。率汝妻亟来于此。以安我心也。岂有 君父命令。慢忽如此之理耶。极可皇悚。方此席藁待罪耳。
寄一源(丙寅十二月)
汝母之疾。今如何。如又沈绵不能发行。则汝须亟归。率汝妻以来可也。 上教严重。而臣子慢不动念可乎。小学曰。尔曹当闷我。勿使增罪戾。实先获语也。
答一源(丁卯七月)
书来知无疾。喜甚。但汝之夫妻久留于彼。实为犯禁。吾心甚不安矣。晦妻崔孙亦然。吾猥为 主上所尊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5H 页
信而乃如此。其为皇恐罪讼。如何如何。汝须体此意。勿复迟留。至可至可。闻闵正字内子其舅骊阳使勿久于清安。而不能即归。归则不见。以示怒意云矣。
答一源(丁卯七月)
恋中见书。书无一病字。其喜可言。此中丧亡相继。至于李德渊之逝。尤切伤惨。益有朝露之叹也。汝之眷还。何可缓也。记有安安能迁之训。朱子有小人溺其所处之安之戒。又有君子于其所不当处。不敢须臾处之语。此皆所当服膺者也。况 上教极其丁宁。其敢违乎。既归而后。以觐行复往。斯可矣。锦衙屡以此饬励而无变计。然则犯禁之罪。我家最多矣。曷胜皇恐。
寄一源(戊辰八月)
汝妻尚无事否。就言今兹牵去鬣者。乃 恩赐也。埋没于庚癸。心有所不安。欲令子孙。货数顷田土于丘垄之傍。以永沐浴之意。今以赐汝。汝须谅此意而受焉可也。又念汝谋拙。须禀于主人翁。则必有指挥矣。如有便宜处。则不必墓下。图于近京地尤好矣。
答一源(戊辰八月)
见书。知汝生男。老父喜庆。何可胜言。汝以未知为父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5L 页
之道为忧。世间知此者。不易见也。且能此忧者。已是能去此忧之药。是尤可喜也。汝季父已至不可为之境。只有煼煎涕咽而已。渠偶然思吃银口。而无路可得。须恳于主人翁。得于高山溪水。照冰以送。如何如何。得此未必能吃。吃此未必有益。而只不忍违其所思耳。汝须亟归侍疾也。○玄骏。(玄。玄孙之玄也。昔鲁君赐孔子以鲤而伯鱼生。故荣君之恩。名之以鲤。今余以 圣上下赐骏骨给汝。而汝生此子。今以骏名者。亦所以荣 圣上恩也。又尔雅骏大也。)
寄一源兼示诸曾(己巳二月)
患难至此。夫复何言。汝等勿以此为戒而怠于为学。必为君子而不为小人。则吾虽死而可以瞑目矣。吾每以一源为贤者。课诸弟不倦。此实仁心也。须终始如一。俾免于牛马之类。则吾家之幸。孰大焉。且今日可怜。无如周教。汝等须视如兄弟。有无相资。过失相规可也。所欲言者。不能一一。
寄一源(己巳三月)
汝等皆得无恙否。恋思不可言。吾姑保性命。然其能久乎。汝等须杜门读书。兄弟相勉。勿复有幼志。惇行孝友。立志远大。毋以我为戒也。吾以尊周统主朱道。仇怨溢世。以至于此。虽九死而不悔也。汝等不可不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6H 页
知此也。
寄一源(己巳四月)
吾今恭俟 命至。至则死矣。与汝等不得面诀。是可恨耳。汝等须读书明理。省身守义。以慰泉下之望也。万一事机或缓。册纸百卷及事文类聚,考事撮要。因便入送之。
寄一源(己巳五月)
吾与汝等不得相见而死。恨不可胜言。汝等须相勉读书修行。以副泉下之望。
答曾孙汉源(丙寅五月)
自汝兄弟之去。日有恋思。几于涕滋。甚矣老舐之深也。月内再见汝书。稍慰此心。此间事。只得仍昔。暑潦如此。汝之来归未易。未前须惜光阴。言行点检。尤不敢须臾忘也。千万至祝至祝。
答汉源(戊辰三月)
见汝书知好在。喜幸深矣。此中只得仍昔。时事天实为之。岂容人力耶。某相为李𣞗咆哮于光城苧台时事。至今思之。令人身青。今日事何足怪哉。然汝须杜门读书。勿与人说时事。至可至可。
答汉源(戊辰七月)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6L 页
今朝得见汝书矣。此时汝不须与人往来。极守白圭之戒。勿贻我忧也。汝祖汝叔此时俱作閒人。不胜喜幸。而人或不知我意。多有来唁者。可笑。
寄汉源(戊辰七月)
无恙否。此间以汝叔季父病剧。煼煎度日耳。今去疏本。汝具巾服。亲呈于政院。若难则即付承硕。或枢府录事进呈。皆可也。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书
  
寄汉源(戊辰八月)
恋汝之心甚苦。今汝父津遣人马。相见之日。不远而迩矣。牛溪云云。乡里亦甚汹汹。彼若上疏。则此可以细陈前后委折。以明先师之意。则彼之疑怒。亦或解矣。彼之伪造言语文字。以售其奸。自其家法。罗作桧相书。尹作败昏书。皆即败露。而今又不惩。生此奸计。可哀而不可恶也。晦翁临没。以直之一字付门人。以为传授要诀。盖承论语人之生也直。孟子以直养之训也。今彼派别于骊。故一反于晦翁之道。此无足怪也。然吾之惨祸。指日可待。只得安而受之耳。
寄汉源(己巳二月)
死者思晦。生则恋汝。此实难堪。而风涛如履平地矣。此外则惟望汝勤于读书。敬其威仪。勿复有幼志。可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7H 页
也。溪上书室。须极看护。毋令漏污散失也。如闻有顺便。入来课书。仍为收骨计可也。
寄汉源(己巳二月)
昨于怀便付书。早晚当见矣。吾宿于参礼。今向金沟。而日寒此极。虽金吾郎无促迫之意。而濡滞则未安矣。势将冒风作行而颠仆道路矣。莫非命也。此亦岂尼尹之所为耶。汝须谨言饬行。勿接閒人。又勿为閒出入。
寄曾孙有源(丙寅十一月)
恋思之深。时入于梦寐。汝等岂能尽知哉。即见汝书。知好在。可喜可喜。率汝妻入京。以干母蛊。是我日夜所望也。其无魔戏否。麟衙虽或不肯。不可不恳请而期于得请也。老怀以此日夕耿耿也。积也所学几许。屈指年岁。则不为不多矣。须勿浪游。爱惜光阴。至可至可。
答有源(丁卯二月)
见汝书。知眷聚京里。甚慰所望。第以食道为念也。汝须勤读经史。勿为襟裾之马牛。至祝至祝。亦与汉源相勖也。
答有源(丁卯四月)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7L 页
见汝等书。知皆无恙。慰喜无已。若闻劬画。则尤可喜也。近事须勿惊怕也。为春秋为朱子而遭此。所谓惟乖于时。乃与天通者。何辱之有。
答有源(丁卯六月)
见书知安。慰不可言。此中吾病不足忧。而汝叔危苦。煼煎何极。汝须读书不辍。以副此老父之心。至佳至佳。适阅宋史。得见朱子说。心极敬服。故录示。此等异闻。汝须勿忘也。
寄有源(丁卯)
浑家俱安否。新儿亦得无恙。则何幸何幸。汝与积也能不浪游否。日月甚可惜也。汝子欲名以玄长。
答有源(戊辰三月)
既无饥渴之恼。又无閒杂之挠。课书之功。可以专矣。方为汝喜幸矣。今见来书。知无疾恙。尤以为慰。山花溪柳。总为诗料。时可吟示也。吾只得仍昔耳。
答有源(戊辰三月)
书与诗。甚慰恋怀。吾只得仍昔矣。汝诗颇好。须勉进勿怠也。然须用力于经书可也。混也亦可喜也。
答有源(戊辰五月)
书与所作三篇。呼灯见之。所作时有好句矣。昔吾时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8H 页
时遇境吟咏矣。时事至此。真圃隐先生所谓也没意思也。三篇从后考送为计。方与诸少披赏武夷图。慨然身系鲽域。无由一访晦父遗躅也。汝诗适至。为步原韵。
答有源(戊辰六月)
书与诗并至。令人开眼也。大抵今来二作。大胜前作矣。今作使汝季父考送。则有罚无赏。可谓酷吏也。馀冀益加勤勉。
答有源(戊辰六月)
恋中书至。甚慰老怀。绝句胜前。天下之物。不退则进矣。可喜。复有即事咏。和送为佳。今日诐淫极盛。至于朴姓以侮圣人言为题试士。其祸不下于洪水之害矣。然其源始于贼鑴。而尼尹党助之致也。然今日攻破尼尹。难于龙门之凿矣。曷胜忧叹。汝须与韩君和送也。
寄曾孙婺源(庚申闰八月)
汝之心画。见之甚喜。须常习忠孝字一墨送去。
寄婺源
汝父坟土未乾。而吾有此行矣。盖邪说横流。几于塞路。礼义箕邦。将入于夷狄禽兽矣。吾不量其力。妄为
宋子大全卷一百二十八 第 388L 页
辞辟之计。以致仇敌溢世。而贼鑴馀孽。乘机逞志。今事盖已晚矣。汝父于去冬疾革时。从容谓余曰。祖只为世道计而不为身谋。独不思明哲保身之道乎。余曰。今世是何世乎。以节义则由权顺长,金益兼以至于三学士而俱见排斥。以道学则由栗谷以至于朱子。又敢以上及于孔圣而次第受侮。(贼鑴谓孔子不足讳。而遂劾金万重。朴泰逊以庄周侵侮孔子说为题试士。)吾岂不知杯水不能救车薪之火乎。然而世无如孟朱者任其拒熄之责。则何忍袖手傍观而已乎。若使斯道由我而一毫不泯。则退之所谓灭死万万无恨者也。汝父洒然而答曰。信然矣。吾侪子孙与有光矣。呜呼。汝父今其死矣。谁复有信及者乎。吾则九死而无悔也。惟拯也不以直报怨。诬蔑之言。上及于先府君。是则穷天至痛也。然府君之节。如青天如白日。又有 圣祖明训。其何伤于府君乎。此事汝不可不知也。汝父未及改汝乳名。今名汝以婺源。婺源是朱子乡关也。清阴先生尝赠余诗曰。婺源追正脉。此先正之勉人以道之深意也。夫道学二字。自士祸以来。为世所讳。而惟汝外家自泽堂先生以来。乃能公诵。而其为论说。一主于大全语类。汝须以此为渊源。毋或迁惑于异言。则庶不负吾今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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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之意矣。噫。汝年已十三矣。汝不念汝父疾甚时。犹行槚楚而课汝乎。汝须从汝外大父及两舅氏。逐日课读。毋或斯须放过。一以勿孤汝亡父之志为心也。所欲言者。不止此。而行役之馀。惫甚不一。己巳二月十五日晓。曾祖父呼烛作此。
寄婺源(己巳四月)
畏斋大爷凶音忽至。惊恸之极。不知所言。斯文邦国之不幸。固不暇说。而汝母子更无慈覆教育。私心悯迫。曷可胜说。前月十六梦说说。详之汝母书中矣。汝父精爽不昧。寻我于重溟之外。告我以不能忘汝二儿。此实真情。汝闻此说。何以为心。惟冀勤学守(守下恐脱)。以慰九原之魂。千万泣祝。千万泣祝。吾丧到水原。汝须奉汝母来会也。最可忧念。汝母重哀之中。支保极难。汝须频进粥饮。俾免伤生可也。此则想不待吾言之勤矣。所欲言者。不能一一。
寄婺源(己巳四月)
比来汝母支保否。汝与坤亨亦如何。何尝一刻忘耶。吾朝夕 命至则死矣。死则可与汝父相从矣。所望于汝者。勉进粥饮于汝母。母子相与为命。此外则课学不怠。毋孤汝父地下之魂也。
寄婺源(己巳五月)
吾死矣。将见汝父于地下矣。汝须体吾意及汝父之心。劬书敬身。勿为君子之弃。至祝至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