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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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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书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45H 页
答闵定甫(光益○辛亥九月十七日)
曾因耑使之来。略以瞽说妄论非常变礼。尔后复因兵判再书。毕罄所怀矣。玆者急足人至。承拜惠复书。慰感交至。无以为喻。贱疾尚在人鬼关。静俟而已。尚复何言。别纸所询。批在小录。窃恐病思狂妄。言语无伦。使见者瞋目也。
  别纸
 朱子劄子之意。论者或以为首尾专指帝王家事。本非士庶之所可引用。或以为设令其意通于上下。而为人子者安敢自以其父拟于废疾而直代其服。然则是与篡夺无异。及先生答书来到。见者亦或以为此论出朴掌令世采。故初头虽用微辞。有若不加攻斥者然。而观其末端所引告庙文中野在佐之云者。实以本服摄主为是。或以为其书上项三段皆非主意。而所谓呈礼曹一段方为定论。虽光益之迷懵。固知劄书之意并皆决不如此。而众说多端。谤议丛集。举将归责哀侄不啻斁绝彝伦而已。其为不幸。尤难名言。未知先生所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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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果在何处。更乞明赐一言。以破疑惑。○若自礼曹果欲入启收议。则今此十九日亦将不用。而必待结末以行葬礼耶。其或葬礼已过之后。朝廷指挥始使以本服为摄主如论者之言。则脱斩服期。当在何时耶。并乞明教。今闻宗伯之言。则虽呈此事。当为退却。而实难拔例入启云。然则此事上闻无路。而终未有完决之时。亦乞指教。
朱子曰。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无贵贱之殊。而礼经敕令子为父。适子当为父后。以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袭位以执丧。则适孙继统而代之执丧。义当然也。○此一段是果专指天子诸侯乎。抑兼指士庶人乎。虽使尺童见之。一见即解破也。然而复有所云云。则是不信朱子之训也。不信朱子。则是夷狄之人也。于夷狄又何难焉。○前书所引告庙文。以其文势语意观之。则其曰今已定议。属之奉祀。其曰俟其加冠于首。乃躬厥事云者。若是鉴果成人。则其不自总大纲。不使野在佐之。而直付之鉴也可知矣。此尤为今日之證矣。○鄙书所谓呈礼曹云云者。朱子之训固如是其炳炳。而末俗好异。虽朱子亦不知尊信。而鼓发狂闹。若自朝廷定为典礼。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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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辈无所施其口吻故云耳。自今视之。是亦错料也。昔年有为人后而昭穆失序者。引据 皇祖所定礼律呈礼曹。入启改正。故人伦以定。风俗得正矣。窃闻今秋。有无赖数辈聚会学宫。痛斥其人而施以儒罚。窃不胜慨然。以为世道大变。既入于夷狄禽兽。故 皇祖之训。亦为笆篱边物也。今尊家事。实据朱子之论。而彼嚣嚣者。皆是京辇文献子弟。而乃同于乡曲无赖之数辈。馀人不足说。大宗伯是何等大家巨室。为士庶所宗仰者。而亦为此言耶。或无乃不知此为朱子训。而以为出于和叔之创制故云然耶。如果不然而并斥朱子略无顾忌。则虽有尧舜,周孔之言。亦无如之何矣。何必有云云耶。
 代服之制。既出于劄意。奉祀之义。无违于告庙。则此实朱夫子定论。而服丧题主。非所可疑。第因闵判得见先生中间所答一纸。又因大全赵尚书书及或人题主以父之说。以为似为稳便。然亦不加明决。而归重于呈官。此与前后下教有些不同。窃计尊意特以事体重大之故。商量斟酌之际。有此反复指导。而若其主意之严则到今益为晓然也。第蒙识初不及此。已以适孙名题主。则诚宜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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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质门下。以为或因或改。一从正礼之地。何敢避烦渎之嫌。而直就所教中擅自取舍。行之无疑耶。兹谨申禀。伏乞明示。题主当否一款。本欲依教呈诉礼曹。而亦有所碍。盖于措辞入启后众议参差。卒以服期摄主为定论。则丧家狼狈。视今不啻倍蓰。用是趑趄。亦乞批教。又有一事。如果以适孙名题主。则庙中神主都用改题。以次当递。而玄石朴丈之意。则虽以适孙名题主。而至于递迁。则废疾人身后入庙后为之。实合情礼云。此言如何。
当初僭率仰告之意实据朱夫子告君告庙之说而自谓庶免杜撰之讥汰哉之诮矣。及其论议横决异同交互。则亦忧尊家之莫可收杀。敢为呈官处决之论。非得已也。且念礼律虽不出于古者。因时王一时定制。使人通行。亦有其义如魏徵嫂叔之服。本朝外叔妻堂兄弟妻之服是也。况此据朱子已定之明训。而为一代之典礼。则不但尊家一时之为幸而已。故敢有前书之云尔。至如来示所虑入启后云云。则浅拙之思。所未尝及者。世间事多出于意虑之外。浅拙亦何敢谓必无此事也。只在尊广询博访而处之而已。题主虽以适孙。而递迁当俟废疾人身后云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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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论似得矣。如此则朱子所谓遽虚一位之嫌。又不须论矣。盖以朱子所行者揆之。则奉祀虽传于孙鉴。而先代二主一时并迁于朱子易箦之前。不敢谓其必当如是也。然事体至重。亦不敢断然为一定之说矣。
与闵寡悔(慎○丁巳十月)
日夕悬系。愈久而不已。古所谓不暇悲人而自悲者。是虚语也。尹君则又被行遣。而得与从者相守。真可谓不落莫矣。惟对床看书。日有新得。则今日事安知不为玉成之资也。此疾病垂死。此外他无可言者。
答尹公举(以徵)
日者之奉。未获款晤。迨今怅恨。忽于无何。承拜耑书。慰荷之极。无以尽言。所谕云云。揆以情理。甚善且美。然非尊诚孝。何能思量及此。读未终行。不觉感涕交颐也。第彼二先生神主。自京邑来止下县。事体非便。不若敬奉先生神主。会于一处。共成缛仪之为尤善也。如此则诚为百代之光耿。而于世道。亦岂不益为昌明乎。第未知诸大臣之意如何耳。雉鱼领谢。
答尹公举
猥蒙不鄙。荐赐下询。实深悚仄。大抵此事。义理之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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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者。而左右思量及此。殊非人人之所及。既蒙洪氏之诺。则吴氏家亦岂有持难之意。但虑末俗喜乖。或不免异议横生则殆矣。第议于大臣而行之如何。三先生志同义同。立慬之时又同。则同日同处同受 恩命。何等光耿。其合并殊不如京里之宜。而彼二氏家既已肯许。则虽于下邑。恐亦无妨。惟在博议而善处之。馀不宣。
答尹聘三(就甲○丙寅八月二十七日)
蛰伏穷山。与死为邻。忽逢令胤。仍奉惠札。有似面承谭晤。慰不可言。所谕仕宦之难。诚如来教。今日勿论中外。无不如此。如欲少加何问。则谪责立至。故因循放过者堇得保全。此所以栗谷先生有上自三公下至参奉。皆有欲去之心。则国家治矣之说也。无缘面谕。徒有向往而已。
答尹聘三(乙丑二月三日)
慕用中令胤来访。仍拜垂札。缕缕辞意。实出寻常。既感且慰。无以名言。且审有亲事。家贫岁俭。何以成样。自困涸辙。不能相助。真如食物之在喉也。时事不欲言。又此中章甫不量时势。欲为叫閤之举。如此辗转。其不有焚坑之祸耶。以此竭力止之。而第恐力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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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古有为贫之仕。正如丈侍之为。宁有不安之义也。令胤独任家事。不得相从于寂寞之滨。恨叹而已。
答尹聘三(丁卯四月十一日)
病伏深谷。朝夕待尽。忽于此际。承拜远书。缕缕示谕。令人警省。盖见节义诸贤。受其诋斥。去去愈甚。不胜世道之忧。不免从源头摭出。自附于拒诐熄邪之义矣。不料彼辈众盛。火色熏天。将使成仁取义之圣训。扫地无馀。皇恐忧叹。不知所措也。自料在世无几。未涯更际。惟祈加重。以慰远诚。
答赵汝常(持恒)
日者山里逢别。迄兹往来于心也。今兹非意。承拜耑书。尤慰恋溯之意。此疾病弥留。日惫一日。自知终不可为。亟欲永辞先墓。三昨乍出洞门。西归乡土。而来使追到。颇费日子。心甚不安也。樻纳册子谨拜。只贱疾如许。恐未易草定也。楼记值此节日。事多丛沓。仅偷隙暇。草率写呈。楼额并往。可用与否。只在财处之如何。若送议于光甫而定其取舍。则尤可徵于久远也。曾往道峰。为写朱子诗于岩口。京里诸生用钉深刻矣。曩时一番人为往打灭云。此楼记纵使可用。而难保其终不遭厄。幸须量处如何。千万力疾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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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汝常
耑指远来。承拜惠书。始审又佩南符。慰泻不可言。先王考大爷文字。属草已久。而病思衰落。不足以形容盛德之万一。不敢遽尔写呈。且又有一事。顷得京里一书。有所云云。既有所闻。诚不敢有隐于左右。别纸仰禀。未知左右亦尝闻此言否。以此复为趑趄。亟与宋炳夏商量。然后乃敢奉呈草本矣。
  别纸
 比因人闻一种论议。则以为尤丈于鑴。以改注中庸等事。斥绝之既严。至其党与。亦甚痛斥。以是辗转。致有今日之事。浦渚赵相。亦于大学改注。至曰沈潜三十年。不知朱说之是。愚说之非也。其为说若是。则难免非责。而拒辟之事终不加焉。今于墓道文字。赞扬无馀。则鑴之党与见斥者。其可服罪乎。或已撰出则还推灭去。似无彼此取笑之资云云。此说未知如何。既有所闻。不敢不仰告。
才得此纸。极用皇恐徊徨矣。三昨金万埈君平自外来传所闻。则与京来之说无异。此文若出。必有一场纷纭。以增斯文之厄。不是小事也。再昨招宋炳夏商量。又更审其祖考所撰行状。则记先老爷雅言。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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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后集群儒而大成者。朱子也。其功多于孟子云云。若于大学。果有如言者之说。则其雅言岂有如此之理耶。以故使炳夏搜送刊行文集。则归报以不得。极可叹也。此文有论学大致。又有发明栗老事极其分明。其有补于斯文甚大。故不敢不尽神心。而又忽有此卼臲。极令人寝食不安也。大槩此文姑不以示人。只与光甫令公往复。还以见教如何。
答赵礼安(持宪○戊午正月二十日)
逆旅逢别。倏已四载。爱慕一念。未尝少弛。兹辱耑书。存问死生。且以延阳相公文字。俯与商量。区区欣幸。盖不自胜。窃念此文之作。在壬寅之岁。当时诸家以此相托者猥多。一向冗迫。不暇详细称停。草定之后。以质于同春兄。盖以蒙幸于相公而详其事者。莫此兄如也。此兄亦且放过。不以指疵。而本家子弟。亦无所言。但以辛卯狱事一节未安。要使点化而已。去岁星山宰李时显氏以其所举白沙公事。为不无爽实者。不胜瞿然。然不敢擅改。更禀于陜川丈而修正矣。今兹来示又如此。自愧谬妄。殆无以自恕也。谨依来意。镌动其一款。还以原本呈纳。如复未当。更以订示如何。陜川丈何故遽至于斯。忠孝旧德。零悴至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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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关时运。奈何奈何。时烈至今无死。实荷 圣德天大。日夕感泣。遥自祝延而已。第闻相持者益急。将不但已。只得静俟而已。垂贶佳味。皆切于病胃。仰认至意。无以为谢。所欲言者。不敢一一。
答赵礼安(戊午闰月五日)
前书勤恳。讫兹衔戢。兹又荐承。仍有疏本质疑两册之示。鄙情慰幸。如获拱璧也。只书末一行。太不简古。虽此汉坐在廊庙。契谊之间。固当有摆脱者。况今名籍只挂三舍中一儒巾而已。岂敢当缛仪哉。从此惠书。除去此规。不胜幸甚。此尚今含生。已极优幸。窃闻此道章甫论罪甚急。区区残喘。将不多日矣。任之而已。县僻事暇。窃想温理书册。以承先正诗礼大训矣。惠贶仰认仁私。谨皆拜领。
答赵礼安(戊午七月十七日)
问书惠味。已甚郑重。况此记善录。有闻不见。其为企渴。不翅悬悬。蒙此录示。虽隋珠和璧。不与易也。自顾累囚。无以获此于仁人。则实不胜愧渥也。所谕张台之讣。惊痛不可言。北投南迁。惟此台或以其子或以其仆。问讯联翩矣。今则已矣。然亦岂独为私而已。不佳运气流行不已。未知终至于何界而止也。此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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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俯问。惟所患胃症逢秋愈健。要之死而后已。奈何奈何。
答赵礼安(己未三月十二日)
视篆时月有问书。且割清俸。穷道之有今日。实有在矣。其有意外不测之事。亦系此汉运数。奈何奈何。临行扰攘中为留一书。且惠珍果。披奉惘然。不能为怀。尔后又自迎县褫到既税后惠札。如奉谈晤。慰何可言。伴来数纸。既以御眠。而又甚寒心。先王考大先生辅相 仁,孝两圣。一以明天理正人心为要。而及今风俗乃至于此。每(缺)闻见。辄欲为之无生也。春寒尚紧。只祝益加珍卫。以副远诚。
与安圣休(相亿○丙辰六月十七日)
岭海不落莫。可谓云尔。而相去益远。无计相闻。未委炎荒。震艮如何。第视都市中纷嚣。则亦可谓清凉境界矣。缅想安坐读书。日有课程。天之玉汝。真不薄矣。勉旃勉旃。此疾病侵凌。朝夕待尽。归见 宁考。益符所愿。何恨何恨。所欲言者。不能究宣。
答安世休(相万○甲寅正月四日)
即于便中。承拜至月望日书。传致虽晚。而喜慰则深矣。且审方有大学或问之功。此书既通。则馀书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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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填补处矣。且承喜怒乖节之谕。足见用功之密矣。如我空疏。何能窥其藩篱也。且古训云能知其病者。已是能治之药。左右已知所以治之者矣。何必问于昧方之人乎。抑闻东莱先生。始也嫌饮食不如意。至于打破家事。其后得夫子一句语。遂终身无暴怒。朱夫子诵此以为变化气质法。此言当深味也。荷相与之深。倾倒至此。愧悚愧悚此三冬大病一息仅延他不足言。馀卧倩不宣。
答安世休(丙辰二月)
久稽谢覆想。蒙雅谅。伯氏谁教食橘之谋。定省虽旷。天不生梅州运判。则却无他虞矣。彼地中之人。未知以绍圣自慰否。今而尚在则与伯氏只论参同否。凡百不可知耳。此鬼事日迫。无可说也。不宣。
答李至道(东鲁○戊午六月二十日)
盈幅示谕。足作閒中止睡之资。惟古人惩羹而尚吹于齑。骑牌二字。实仲氏之所以招咎。而犹不惩焉。必大烂口吻而后已。可怕而亦可笑也。春间窘迫。果不可言。然此时如此。乃分之宜。而过为故人忧。至于剟取杼柚。有此周恤。仰认仁者之心。亦抚躬愧悚也。沈天章曩者非不从容。而送后有无限馀怀。盖以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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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流风。此尚有仅存者耳。见其先状出于赵内翰。而其文字绝可爱。今送空白一呇(一作沓)。幸付此友。俾录一通。早晚以送如何。沈友不别书。盖不欲姓名多在纸面也。
答李至道(戊午十一月)
书至慰荷。此不善之积。理宜如此。奈何奈何。只病日益甚。言亦支离矣。南友曾见莅清时。邻邑亦且斫木颂德。且一道士民将上疏乞以为方伯。同春力止之。愚亦以为此乃唐末藩镇之渐。以是而止矣。今乃以偷米五千斛为罪案云。真所谓恶人之所好者也。
答李至道(己未二月)
欲知何事。有此问书耶。苦无可答也。第多苦辞。将侪辈皆忧而独欲不忧耶。此与孙儿对看古书。至会心处。辄欣然不知刑祸之逼来矣。然勿以语人也。不宣。
答李至道(庚申四月)
多情惟白发。随我又经年。此松翁诗也。朝夕窃讽而感其先获也。此时得拜来札。始知不入地升天。则人心上精神终阻拦不得也。生鬼之谕。令人捧腹。岂有生而为鬼之理乎。大抵此汉朝暮死矣。明年不托。将属之高明矣。奉贺无已也。佳味甚宜病口。荷意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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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略归未还矣。亡侄家亲事。吾祖孙每责其催毕矣。何故复为迟延耶。可叹。
答李至道(丁卯九月)
日者逢晤。每发于梦寐。今兹远书遽到积恋之中。无聊老怀。不觉开豁以慰也。此病日益甚。长委枕席。乐否可知也。老先生别集未安处。删改正不可已。若欲因此作行。则便可行矣。何用迟疑等待也。朴参判所编果有别集外集矣。别集则蒙谕已见。外集四册见在此中。早晚见过。可与商量耳。前日洛中所送云者。是别集也。尚未还来矣。时事不敢言。惟畏斋乘船溯峡。已还山居矣。所欲言者卧倩不宣。
与李至道(丁卯十一月)
昨日主客俱病。不能说话。可叹。夜来旅况如何。别集末卷今晓略校十板。注(注恐诖)误已多。此卷决不可不全改。须于金领府座前从容商量如何。成,尹所记。非欲其删没。似当移于牛溪集附录。此意详议于玄石如何。别纸所问详示之。亦以言于主人也。不宣。
答沈天章(若潢○庚申四月二十二日)
坐在重溟。魑魅与处。不料珍函透入此中。信乎惠州不在天上也。况所示谕。皆是异闻。只此汉水土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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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待尽。正朱先生所谓今年雪里冻死。何人吃大碗不托者也。所托文字。必欲得栗谷先生文集与本状。参考而为之。此集久未入手。须以一件全秩投寄泗川谪人崔慎家。则自可入来耳。得此则趁当奉副矣。○令侄君辅昆仲安否如何。得免过岭则善矣。
答洪施仲(远普○庚申七月二日)
海上时追思先大监。曷其有极。每谓先大监而在则当费几番忧叹。几番周旋。精神必耗。心力必竭矣。及至今日。又以为公私喜幸。必倍于馀人矣。今兹意外。获拜来书。怆旧感新。无以为怀。此蒙此赦还。 圣恩如天。感激图报。万死何忘。适值大潦。径路四塞。忍饥空山。虽非乐事。耳不闻乡里纷纭。意绪稍安。所惠四种。救此馁乏。浑室之称颂至矣。而只以远勤官价为不安耳。馀病倩不宣。
答李子正(成朝○己巳二月)
忠信不足仗。风波良可怕。书外有所赆。韦居士不得专美于前矣。倩草不宣。
答朴子咸(尚一○戊申三月二十三日)
老丑每得问书。甚知郑重之意。第闻屡遭指目。真吾家宅相也。答书久未作者。恐相累也。涒滩之诘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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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此身殆矣。然亦命也。其能逃乎。左右从今须杜门读书。培养本根。则不止为东汉人物而已。此老拙之望也。只此。
答朴子咸(戊申九月二十七日)
清霜沾石。归心日切。君书又搅此心。恨不得腋羽而奋飞也。第其馀云云。则非笠下所当言。岂野外所当闻耶。惟君只俯首看书。惟我只举足南归则两得之耳。馀俟面不一。
答李犹龙(之老○丁巳十二月二十七日)
承禫事倏过。馀哀未忘。何以堪居。曾奉慰书。旋以答札入褫矣。邵侄尚未传到耶。此疾病危恶。时论益急。不死于道路则将作耽罗之鬼矣。然此亦有数。岂章子厚之所为耶。只脩身以俟。是今日正法。而昏惰日甚。志不率气。自悼而已。此岂非贤者所可戒也。
答李犹龙(辛酉正月二十五日)
来书深荷。老拙狼狈此极。益思亟归山里。不至久误大恩也。左右比读何书也。窃观京华诸少。全不看书。只事是非时政。世道甚可忧也。然于执政则不为无益也。不一。
答李犹龙(戊辰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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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阔几年。奉此远书。如得隔世消息。何慰如之。此新遭老舐之痛。仍致疾病。年已耆艾。死亦何惜。惟是虚过八十光阴。孤负天畀之重。此为惭悼耳。比年读何书册。作何工夫。閒居味道。想有日新之效。恨不得合席而相长也。自馀惟蕲春寒多爱。
答朴士述(光后○乙卯三月十三日)
魑魅喜人之地。悯此穷鳞。远赐抚存之书。感戢之至。不容名喻。所与过从。只是村农野夫。绝无人事之挠。可以翻阅书册。以窥暮年之一斑。而只是疾病侵寻。吟呻痛楚。以度朝夕。 圣意盖所以玉成。而孤负如此。此又可罪也。醉琴亭沼。日者谨与章甫。修治有绪。想今还就卤莽。念之嘅然。计同此怀尔。馀病倩不宣。
答朴士述(乙卯七月二日)
朝夕鼎镬之身。嘿嘿于幽囚中矣。此时一字书。当不翅千金。况连纸缕缕。引用句语。有非贱陋所敢当者。既感且悚。无以为喻。今日事斯亦已晚。而亦进退无据矣。岂有论人以乱逆。而反为此失出之议。尚置在地上耶。然则前头事亦有不可知者矣。然其实亦非章子厚之所为也。示谕醉琴先生。其志节道义。自有轩天地贯日月者矣。何待后人之揄扬耶。只后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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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不胜其景慕之心。略以寓于遗迹之所在耳。至于谱牒之收拾。亦以先生之不可忘。而略致其力而已。古语曰。爱其人爱其屋上乌。况于先生之祖先宗族耶。只恨在怀者如世振等。事力孱劣。只有生本一件。而无计刊出。是可恨也。所欲言者。远书不敢漫及。○醉琴。非先生别号。先生婿宗室之号也。此宗室于先生所写千字书。标以其醉琴印章而行于世。故世人误认为先生号。其千字藏在大丘朴金山家矣。然行之已久。今不奈何矣。
答朴士述(丁巳正月十一日)
来书缕缕。甚荷不遗。数年内。相念虽深。然亦不料所遭至此也。第视汉末东京之祸则有间矣。且窃惟念此时火色如此。而士气不衰。湖西数邑之士。相率发文。以斥废 母凶徒。而方引颈待刃云。奇哉奇哉。此岂非我 孝考明天理正人心。以培养斯道之致也。古人以身困而心不失正为亨泰。今日事庸何伤乎。甚为诸贤赞颂也。物格知至及祭馔说。别纸批上。如有未当。因便教示。族谱之谕。前此似有往复之事。而神思茫然。未能记得。其所谓蒙勤惠者。未知何事也。所谓序文云者。曾已撰呈。而今欲得手笔之意耶。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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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未尝俯教。而今始来命耶。此事怀川朴世振兄弟必能详知。谨当询叩而知其曲折。然后旋因渠辈追报勤命矣。渠辈必专人走达矣。纸束承惠。感悚。贱疾一向危苦。彼炎瘴窟里面如红玉者。果何人哉。无缘面谈。向风驰溯。徒切耿耿。
  别纸
物格之说。朱先生论之极其详悉。后人只有虚心熟读而已。夫心者。主乎吾身者也。理者。散在事物者也。以此心穷此理。虽若有彼此之别。然不以此心穷之。则理何由自明乎。况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则何可谓不相涉乎。此或说之误也。心亦物也。心之理。何可不穷。然只穷此心之理。而众理皆通。正所谓虽颜子。亦未至此者也。此则高明之见。有所不可晓者也。惟中间或人一说。最为明白。其曰理与知俱诣其极云者。正经文所谓物格而后知至之说也。正朱子所谓即夫事物。推而究之。各到其极则吾之知识。亦得以周遍精切而无不尽者也。大抵此事。比之看书则书即物也。目即心也。如看中庸看自天命之性至于无声无臭至矣。则是中庸尽而目之见亦止矣。当此时。谓之中庸尽乎。人之目尽乎。然苟非以目看此。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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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庸者何由而至于尽乎。然则其所谓物自诣其极。而与心不相涉云者。其得失可知也。李文纯公初以已格己到看者固误矣。然自谓既觉其误之后以为理不是死物而至神。故能随吾所穷而无不到云云。则是恐有异于朱子之本旨矣。夫理无论体用。自是无情意无计度无造作之物。何尝生活运动随人而自到其极耶。且理虽是无情意无计度无造作之物。而其本末精粗表里则自有之矣。人之穷之也。从末而极于本。则此理已尽而更无馀地矣。此所谓物理到于极处者也。此物元自有本末。岂由人格之而后能自末至于本耶。(精粗表里亦然)文纯之言。必不如此之疏。必是后学不能明知其立言之意。而错看之致。幸望高明精加商量。以牖愚迷。千万之幸。击蒙要诀祭馔。脯与佐饭是一物二名。而互见以相明者也。不然则一处是误书也。岂有考妣两位物物皆同。而独于此而有异耶。
答朴士述(丁巳六月十八日)
别纸一一领悉。庶子之长子死。亦服三年。果在语类八十九卷中矣。然不服三年者。此实礼经之大节目。朱先生若为此说。则必有许多论议。以明其曲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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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但为寂寥十字文。以与圣经争衡也审矣。故文元老先生以为此亦字是不字之误。此说载于疑礼问解矣。然考诸乡本唐本则皆作亦字。此未可知耳。然问解中所援礼经及朱子说不翅分明。后学似当从之耳。
贵谱弁文。非惟不敢当。其在此时。乃敢把笔作文字。以重犯众怒。则岂非无忌惮者耶。若时论少缓。许以不死。则从当与朴君世振辈商量矣。如此则庶不孤盛意。而此岂异造梯登天者耶。兵判所得文字。此亦闻之。而未见其本。然一番人排斥程朱不遗馀力。其于退溪何有。闻许穆闻有退溪说而曰。虽退溪亦不可从。若是则真朱先生所谓史迁贤于孔子者也。可谓悖矣。林锦湖文章节行。诚不可泯灭于后者。今闻贵县与斯文宗匠谋寿其传。甚大幸也。
某人往复云云。人言虽如此。而自此实无论辨之书矣。盖自有此事。不欲闻不欲言。只有伤叹之心而已。大抵程夫子所谓不敢疑三字。岂非今日之所服膺者耶。
答朴士述(丁巳十二月十五日)
朋愧远方(方下恐脱来字)。晦翁夫子诗也。况此蛮乡鬼魅之与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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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兹数月来。不堪送后之思也。忽于官便。复赐问蹄。其馀寄意。极其郑重。自顾鄙陋。无以堪此。只增惭恧而已。文昌之从食圣庙。诚有不可知者。抑以当时天荒未破之前。能以文发迹。至与中朝学士能相轩轾之故耶。若在本朝则其取舍必有在矣。至如为学工程。所谕极正当。朱先生于此书。尽其一生之精力。而见学者必使之熟读精思。此岂欺我之言哉。其读时浮念之起。此学者之通患。然能知浮念之为病者。已是能去此病之药石。既知而持之以敬。至于纯熟则忽不自觉其消除矣。若只合眼而坐。以此为持敬之功。则真朱子所谓静处有而动处无者也。此不可不知也。场屋云云。此何足挂齿牙间也。河西行状。诚有如文谷之所虑者矣。昔魏元履语触近习。而朱子不以载于墓表。而曰恐贻丘垄之祸。况今与其时又加远矣。而窥间伺衅者遍满中外。何故授人以隙。以招大祸也。更扣和叔。取此申生一段。略加点化则似好矣。以汝立为非逆。是蓼虫之不知辛者也。此何足怪哉。曾有人见其所作文字。则亦以李适为非逆云矣。然此是彼中诸贤日后之责也。如何如何。疾病甚苦。未免倩草。愧悚愧悚。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56H 页
别纸
朱先生尝曰读上句时。如不知有下句。读下句时。如不知有上句。其于上下句间。犹且如此。则其于彼此书。尤可知也。然专读一书。气倦意閒时。略看他书。以新意思。亦不妨。何至屏去他书。不与相近耶。但须不问何书。只读时心神专一可也。
气以成形。理亦赋焉。盖孟子之言性。是于气之中拈出理一边言。故曰无不善。孔子,周子则兼理气而言。故曰相近曰刚柔善恶。若但主孟子之说。则程子所谓不备。但主孔周之说则程子所谓不明。苟得乎此。则朱先生所谓玲珑穿穴。无往而不相值焉者。真不我欺矣。大抵程朱以后性理之说大明。而无复馀蕴。于此不察。而复有他说。则真所谓无用之赘言也。
忌日并祭考妣者。当依时祭仪。凡干祭物一切各卓各设矣。只来教所谓坐式云者。指何而言耶。凡椟之式。有两窗者。有坐盖者。所谓坐者。指内面顶虚面虚安置神主者而言也。所谓盖者。指自上罩下者而言也。家礼图所谓坐式盖式者。指其图样而言也。今来谕所谓同坐一坐式者。恐未深考家礼图说而然也。汤三色五色云者。实出于要诀。而家礼则未有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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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俗承用已久。似难猝去也。仍且用之。恐亦无害也。同春九色云者。愚亦尝闻其说矣。此兄尝曰家间得美味而不用则心甚缺然。故虽多而亦尽用之云。此虽若无品节。而亦可见孝子如事生之意矣。
答朴士述(戊午三月十九日)
官便传到前月初四日惠书。盖所谓累纸连牍者。拜读以还。极用慰泻也。第审连有懿戚。盖近世凡在吾辈中人。例无欢颜。运气使然也。奈何奈何。所谕赵疏。槩闻尹鑴自任以子光之事以嗾赵。而今年适是戊午。故识者极以为忧。幸赖 圣上不入其说而姑止。然难保其终止耳。此病日益苦。自知来日无几矣。馀略具别纸。其所未当。仍便见示。至佳。溪藤方乏。承惠珍荷无已。
  别纸
考妣合椟。及忌日只祭一位。皆是家礼之文矣。然则不得不于合椟中。只奉出一位矣。父之所娶。虽至于四。何害于合椟配食。子思曰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既为之母则难于取舍也。此理甚明。
父母亡而子幼则古有以衰抱之之礼矣。后世不能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57H 页
行此。则只以摄主代行。而以其意告于亡者。此恐不甚悖也。以幼子名书祝。陈而不读。曾所未闻。如此则无宁依古礼以衰抱子而行礼也。
盛谱弁文。若知其命之者初出于刊行之意。则初不敢作也。记昔戊申之秋。与京里章甫。游于道峰。仍坐盘石。诸君请书字于石上。不得已写朱子诗一句矣。今闻时辈凿去之。夫以朱先生之诗。见写于此汉之手。则犹不免秦斯之祸。况今自作而复自写之耶。吾非惜泚笔之劳。实为盛谱而不敢也。且其草本被孙儿持而西归。而老物不能记得。尤无可奈何耳。孙儿处下书。当传送于渠矣。
答朴受汝(重绘○甲子九月)
自尊丈弃世。世无知我者。幸有贤嗣克嗣徽音。此岂独后死者之幸。知旧共喜之矣。兹于梁上舍行。获承问札。一读之馀。为之怆然也。此大病馀喘。尚今无死。自谓亦一物怪也。所谕筑磕。岂指近事之汹汹耶。当初不自量力。妄斥贼鑴之诋侮朱子。辗转至此。此可罪耳。然以此获罪则虽截头穴胸无所悔也。且其罪我之说。皆中实病。只得内讼亟改而已。潇洒翁今因其后承。得知其事实之详。甚幸甚幸。别纸报在小简。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57L 页
其得失从后示教也。馀力疾不具。
  别纸
国恤葬前私家祭祀。先贤之论同异甚多。难可适从。只得一说为据。则不至于自我作古。庶几寡过耳。退溪素馔之说。似是义起者矣。
国恤卒哭后生徒当著黑带。著在五礼仪矣。然私丧三年则国家许伸其私。而至于期以下则既头著君服之白笠。岂可腰带私服之布带乎。似当纯用君服矣。且五礼仪亦有可疑。以宋制观之。则使之皂巾青带。盖头既皂巾。故腰可以系青带矣。今五礼仪所谓黑带系于白笠。则莫或有吉凶相半之讥耶。此有所不敢知耳。
答朴受汝(乙丑三月)
远承问书。复因士元详闻起居之适。慰谢兼至。无以为言。此中事无足为人道者。虽于经旨探颐。若瞽者之求视。而心力益衰。得前忘后。只将如是而死矣。是将孤负先丈期许之意矣。惭叹而已。别纸谨以妄见报去。其所未当。幸因便见订也。馀力疾不宣。
  别纸
国恤葬前私家祭祀。退溪之说虽如此。而栗谷之说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58H 页
则又以为朝官与士人有异云。据栗谷说则非朝士者。当自如行之。第未知栗谷之意一如常时而无减杀之节耶。是未可知也。不敢质言。退溪所谓不上冢而行于斋舍者。所以示变也。古有嫡子去国。支子望墓为坛而祭之之礼。退溪之说或略引此变礼耶。且以神道待之。当自葬后始。子孙死已久。而其祭犹不用肉。则恐于神之之义。有相违耳。国恤初丧。元不许祭。而又禁屠杀。故虽不得已而祭之。而不敢不变常。故有不肉之义耶。此等不敢质言。且妄意则栗谷之分士与朝官。有所难行者。自古礼以至朱子议。则臣下以高下居君戚自有等杀。本朝则不然。虽士人大王丧白衣白笠三年。王后丧白衣白笠期年。则与朝士无异。其服无异而其祭不同。果是十分无疑者耶。且士人所祭祀代数。一如大夫。而至于君丧则曰我非朝士。而有所异同。或有所未安也。僭论至此。俟罪俟罪。
国恤卒哭后大小祀皆许行之。以一许字观之则似指私祀也。
白笠黑带。恐是国制未备而然也。盖创国制者。见朱子青带之文。故为黑带之制。而又国朝士人亦既与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58L 页
朝官同。故白笠则终不得变。一身之上。一吉一凶。甚违于朱子皂巾青带之意矣。后圣有作则恐必变而通之也。至于私服中黑笠布带之谕。诚然矣。然此亦岂合于礼者。不过时俗然也。然好礼之家则必著布笠黪色者。略与黑笠有异矣。
出后子既降其私亲一等。则其子从而亦降一等何疑。乙者之论是矣。甲者之论则全似不能思量者。程子曰虽得专意于所后。岂可尽绝于私恩。昔胡致堂不知此意(意恐作义)。有人正其是非。然后流议始息。此可见其得失也。
神主既误题于初。则旋即改之。何待三年。
无后而死者。祔于大宗。自是正礼。然有女在则权且祭之。或是一义。程子母侯氏将没。祭其父母曰。明年则不得祀矣。据此则止于其女之身或可。而于外孙则朱子之论极其严截。外孙犹且不可。况其婿乎。 祖父母曾高祖是正统。故不降。难者以为然则何独降其父母乎。此则不贰统之义云。然圣人制礼之微意。终有所不敢知者矣。
家礼大带本注。终有所难解者。先言结于前。而后言再缭。似是文势倒置矣。无乃后人误解而然耶。若以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59H 页
再缭之缭字为结字意看。则缭字本意终有所不然者。于祠堂章缭以周垣之缭可见矣。用四寸夹缝则明是二寸。若不再缭则礼记四寸之制。终始不成矣。无乃与古制相泥耶。此实寻常所疑者。故还以奉质。带字或用字之误耶。及字家礼作乃。来谕所疑反字。亦未知其果然否也。
答朴受汝(乙丑九月)
私家不幸。女子丧逝。摧恸悲念。不自堪忍。非意远奉褫中书。辞旨郑重。有非浅陋所敢当者。不胜愧悚之至。所问诸说。适此哀疚。又有儿少疾病。忧挠之中。草草奉答。想多违误。惟在财量也。馀倩草欠式。
  别纸
幅巾以指尺六尺裁成则恰恰下至肩上。未见其不足也。
缁冠只用家礼寸数则髻大者高阔颇不著。不得已当稍宽其寸数。以相著为度矣。如深衣袖虽以一幅为准。而一幅不能反屈及肘。则不拘于一幅。亦此类也。
  大学格物物格
退溪先生反覆讲论。至于晚年。自言始悟前见之误。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59L 页
而其所谓自悟者。亦不应于朱子本旨矣。沙溪先生尝言郑愚伏经学精明。而于此亦未免错看也。可见看理之难。而说理尤难也。今来说恰得朱子本旨。甚不易得。然须知此理本无情意作为。所谓到者。只随人所格而有尽未尽之名。非如生物运行。自此到彼之意。然后始无馀蕴也。生物死物。乃退溪晚年之说也。
 为人君止于仁
此等次第。非必有深意。中庸论达道。亦与孟子先后不同。
 
小注玉溪卢氏曰。明明德之端在是矣。
大学明德。兼知行而言。今此补亡章只言知之事。而不及乎诚正修。故云端。中庸明善。亦是诚身之端也。
 五辟
圣贤无此五者之弊。故注曰人谓众人也。虽众人亦不至每每必有此病。故或问云非以为一与事接。必有所偏。其周遍详尽之意可见矣。
 恤孤而民不倍
民不倍。与天下怀之之意。大不相干。盖曰民不背恤孤之教。而亦慈于孤也。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0H 页
所恶于右。无以交于左。
右左之换。无甚有意思。惟古人尚右则或有些意耶。
 秦誓彦圣。指彦圣言。
此窃恐吾友错看自其口出一句而有此误也。其本意盖曰。人有好彦圣之诚。则固形于言语之间(此正解自其口出也)矣。然其中心之所好。则又有甚于口之所言。此如所谓好善有诚云尔。
答朴受汝(乙丑十月)
退溪于格致说。一生与高峰争辨矣。最后自谓觉悟。而犹以为前日误以物理为死物者。然是以物理为自此至彼。如生物者然矣。是与朱子所谓无情意造作者有异矣。试考原集答高峰书如何。
答朴受汝(乙丑十二月)
阳生腊至。怀人正苦。褫中承此垂书。谨悉比况之适。慰谢不容言。此杜门空山。雪霜牢关。长时拥衾。专废册子工夫。真是此月三十日消息也。斯文厄会。往而深深。此岂人为所及。置之勿复道也。惟幸 上圣聪明。快示好恶。庶免焚坑之祸否。一岁将穷。惟祈德学日新。以慰朋友之望。
  别纸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0L 页
礼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与父也。据此则必是继曾祖之长子。然后其父乃得斩也。其意盖以所继远。故其责重。其责重。故其服亦重也。若以士大夫祭三代之故。以曾祖为断云尔。则有不然者。大夫固祭三代。而士则只一庙二庙而已。其说似穷矣。
礼只言祖与祢。而不分所后所生。此与适适相承。自是别义。盖虽所后。既已服斩。且以为祖祢庙。则其义似难分开矣。濮议时程子谓陛下仁宗之适子。此适子与适适相承之适。似不可异看矣。
忌日待尊客不设素。退溪之意。盖以为不可以己私而废尊尊之义也。此恐不无斟酌适宜之意也。葬时饮酒。程子之训甚严。何可违也。古人于祥祭。择日行之。故有主人酢宾之礼。今则必用二忌。忌者。丧之馀也。亦何可设酒馔待客也。然惟宾客于是日。致慰主人而即去则似好矣。
忌日客至。主人辞以实状而馆客于外。且谢曰姑待明日而就见云。则似乎宛转而得宜矣。
期服于初终。崔氏既有白巾之文。则或布或绵或纸何所不可。虽仓卒亦无难办之弊矣。若拘于此。而期之重服。终著吉冠。则尤似骇俗。无宁从俗去冠也。且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1H 页
白巾用于免前。免时则当去白巾矣。若仍著白巾则势当于巾上加免。而绕免于巾尖。何所不可。此等事恐不必切切太拘泥也。昔有问缀住屈冠于首绖者。朱先生答云缀之亦可。不缀亦可。先生之意可见矣。然微先生之盛德义起。则不如一从礼文者。庶几寡过矣。
答朴受汝(己巳四月二十一日)
莲社解携。依然净安气象。又得褫中书。惠州真不在天上矣。慰喜不可言。此朝夕命至则死矣。刘器之所谓死无难者即真境也。所托大字染还。铭文不能楷书。故不敢生意耳。文谷流闻不佳。从此士林无复宗主。殄瘁之恸。奚但东京而已。所欲言者。悤卒不宣。
答朴受汝(己巳六月)
大学问目。修在别纸。从孙儿推见如何。尚书所问。其零碎处当自晓解矣。惟有鳏之鳏字。带意似巧。然当时似亦有些意思矣。鄙意则以为史官欲为妻二女张本。故先为准备此一字矣。未知然否。○大抵论舜事。尚书与孟子不同。尚书则妻二女。在化瞽象之后。孟子则在未化之前。岂万章所举以为问者。亦齐东野人之语。而孟子直明象忧亦忧象喜亦喜。诚信无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1L 页
伪而已。未暇辨其有无也。
  大学
方有之有。与作字有间。无乃大学之传之传。活看则与传授之传可以通观耶。
事物有定理。而吾心既知其如此。故志亦有定向也。章句本义以意诚为得所止。而卢氏则以为诚故意得所止。求其归则同。而卢氏之说微有语病。
勉斋之说。非所以释章句。泛言以修身之道齐家。而又自齐家之道。推之于治平。恐无所妨也。但修身之道。当以格致为先。而今乃遗却。此为未安耳。
来示所谓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与所谓心之所发有未实等。其精粗之分可见者。大槩得之。且知为善之知。非不知之知。此两知字。又自有轻重浅深之异。此不可不知也。
观章句引此二字。知非释经之语。可知矣。
感物而动情也。而礼记以感物而动者为欲。情与欲。字异而义同也。动然后胜。故有先后之别。此则不须致疑处也。
云峰所谓正其心之用者。正用章句意。未见其未安也。至如或问以体言之者。是乃推本而言。正如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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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将言省察而先言操存也。章句或问。语各有当。不可合而为言也。
正心脩身章。只言其病。不言治病之药。朱子盖尝言学问之道曰。人能知其心不在。则其心已在。能知其病者。此正是治病之药也。饶氏所谓已具于诚意章云者。微有乐浑全恶剖析之病。然诚意章既再言慎独。而程子曰天德王道。其要只在慎独。据此则慎独之功。不但在于此章。虽在于平天下章亦可也。
来说所谓皆言身不修之病。故如此结末者似然矣。然经传文字。或不无异同处。如传十章无结语。此亦此书中变例也。
经传所引诗书。长短不齐例也。此等处不须致疑也。此心之此字。必有所指而言。愚则以为此心。即劝戒之心也。此三节皆有劝戒之意。如是看则此心之此字有著落矣。若孟子尽心章所谓存心则恐太泛然矣。
钜桥鹿台之财。不为商纣之用。琼林大盈之财。不为德宗之用。于此可见财用二字之义矣。
  书传
愚以为此人。尧以前。实世官族。而至舜而流之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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殳代之耶。或疑尧知此人静言庸违象恭。而仍以任之何也。曰共工虽有是疵。而所善者多。故仍置于其职矣。至舜而过失渐多。故流之欤。鲧之治水。亦有些少功绩。故至于九年之久而不改其职欤。鲧之有些少功绩云者。朱子语也。
群臣称鳏之意。未知其必如来谕。来示底豫之疑。亦当如此看耶。当以书为正耶。姓是承其父祖之本称也。氏是别族之号也。如鲁之三家姓则姬。而有孟孙叔孙季孙之别。此则礼所谓庶姓而别于下者也。世远族穷则庶姓仍为本姓。孔子是子姓而因以孔为姓。孟子是姬姓而因以孟为姓。古今之不同如是矣。○孟子所谓底豫与娶妻前后未能知耳。惟完廪浚井。在二女事舜之后。则与尚书不同。是可疑耳。
舜之试诸侯敷奏以言。在车服以庸之先。唐虞之世。质实无伪。言与行相副。故以言为重耶。
诸侯立而未逾年则犹称世子。或诸侯有故则以世子代之耶。是未可知也。
君子曰终。小人曰死。见于礼记。唐虞之世则恐不必如此。故用之于舜耶。至于程子犹称孟子为死。此无所害。而顷者李洗马橝制疏时。于栗谷用卒字。于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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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用死字。大得罪于世。古今之不同也如是矣。
答李公甫(善溥○戊午二月)
去岁文字。深感不鄙。亦以讷浦之绍介有难孤者。故略叙鄙拙。以为覆瓿之用矣。兹蒙千里耑指。惠以前后两书。宠奖浮实。尤令人赧渥也。仍审閒静之中。有以自适。想日有所得于心。而人不及知者矣。累丧威之后。添以新疾。虽微外食。自料在世无几矣。困亨之谕。如愚之素无识量者。何敢当此。记昔文正公金先生之迫入虎口也。人谓有定力。则文正笑曰正如紧缚人四体。使不得动摇而下杖曰。此汉善吃杖也。此虽文正公自掩之戏语。而如愚者诚实如此矣。然如此说话。亦不如不为之为愈。盖王变为工。而陷入于大逆之科者有之。今日事诚为可怕也。来纸依染以还。惠味三种。皆是东表所无。有同淮北人之获橘也。馀祝益懋浸灌培养之功。以慰士友之望。
答郑季鸿(维渐○庚申十一月二十五日)
问书多荷。此灾殃未殄。堕伤甚重。方此痛楚。而 严召三下。辞意愈恳。闷不知所为。家弟靡盬。日寒如此。幕次冷落。甚可念也。下询疑礼。揆以先贤论议。参诸国家制令。则自 上虽以为已下丧。以大中小祀悉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3L 页
行于服除之后。然 梓宫在殡。其在臣民。不敢辄行殷祭。然则只于来月尽后自同常人。而禫则不可行也。 国葬后追行。亦有妨于过时不祭之文。然则终无禫。而斯不戾于礼律矣。
答郑维岳(庚戌冬至)
日者问书。讫兹感戢。那时事实。如鬼弄神闪。似非人力所为。复谁怨尤。第尚不得高飞远走。坐此去人不远处。只有匪鳣匪鸢之叹耳。欲见退溪所述经书释义。其一名退溪发明者也。幸闻见觅投。如何如何。馀岁寒多爱。不宣。
答郑维䪦
改题之仪。一用家礼则更无可疑。但世俗以盛典之下。只小行小祀为大略。或于翌日仍行盛祭。因与宗族设酌。虽非礼之正。亦或从俗之一道否。此则更在斟酌也。告文亦不须大段陈述。若云某年月日一乡之人共。举府君孝行于郡庭。郡守申于方伯。方伯转以上闻。 圣上下其事于该曹。该曹覆启请赠官阶以旌之。因命如章。某年月日。特赠奉列大夫宗亲府典签。窃以府君诚孝至行。无愧古人。而藐孤孱劣。不能显扬。大惧堙没于无闻。幸以乡评不泯。克阐潜懿。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4H 页
适兹孝理之日。竟蒙追荣之典。上可以光饰先德。下可以覆庇后昆。诚不胜大幸。今将所下诰命。改题神主。以展焚黄之仪。涕泗摧咽。不知所告。谨以酒果云云。如此庶或无大乖矣。幸加财订如何。荷眷爱之深。冒越至此。悚仄悚仄。
答尹永春(以宣○壬子正月)
山川阻深。闻问隔截。兹拜惠帖。如奉颜采。慰不可言。三学士传谨已草定。犹未脱稿。盖缘诸论异同。难于财酌也。先尊丈事实。客岁尊从氏复元来与说话。谨得其详。传文早晚当净写一通。因复元兄弟传纳也。珍味领谢。
答李子明(晋)
去岁东郊。适失途晤。逮到南蜒。远拜褫中书。如得隔世消息。倾慰不可言。此正不须问也。惟古所谓刃在颈上者耳。然看书度日则旧套犹在。而其所谓尽言者得祸。求全者得谤。真画出今日事。殊令人发一笑也。只此。
答李子明
承知曾有重戚。不胜惊惨之至。此头粘颈上久矣。今亦已晚耳。然置之勿复道也。第玄江亦复不免。放迹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4L 页
江海。竟何益哉。如欲安身尽年。则须唤起上蔡黄犬人焚取朱子书然后可矣。无由对晤。岁穷加爱。不宣。
答李子明
便回承拜手札。如奉谈晤。欣喜无已。战争之谕。诚可叹。然既非同室则吾侪只闭户而已。第尝见朱先生诵山谷西江波浪何时平之句。以为真可以泣鬼神。此实为今日准备语也。时序向穷。倍加珍重。
答李子明
来书甚荷。孰谓书不如面哉。此至情所迫。日与疠气相守。以为贤友忧然。视彼道殣则已多优幸矣。前日小文字坐于浮浅。矢口说出。如使重厚涵养者见之。则其不见哂者无几矣。今贤友不赐警责。而宠奖反加焉。岂爱人以德之义耶。未涯更际。加珍是希。
答韩子尚(志远)
店人巧舌。俾违于尺地。时人利口。使隔于千里。实亦有数存焉。店人时人皆不足尤也。即于御魅之地。奉拜耑札。副以旅琐之资。仰认高义。无以尽谢。此二月半间。病剧几死。至今命延。实是异事。最是去海甚近。狞风日吹。病骸甚不可堪。虽使为羁鬼。是亦命也。奈何奈何。正远只祝加慎。勿为伺者之所得也。只此。
答李汝源(敏道○戊申七月)
日者入出。并失慰庆。病人事例如是也。兹者非意。承拜远书。知政况之适。甚荷甚荷。此尚未递职。病日益剧。徒负 圣眷。死不瞑目尔。旱势复如此。字牧之忧。想倍于漆嫠也。比见守宰于荒岁。多不轸念。视民饿死。恬不为意。胡宁忍此。幸须预备救济之资。毋令一夫填壑。至佳至佳。蔚鳆珍谢且悚。病不一一。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5H 页
答朴立之(长建○丙辰十二月十三日)
记昔癸未甲申之间。先令监临莅永同。陪游水石之间。犁然荷忘年之义。或与尹都宪兄弟来拜吾母。及奠维杨。与京里诸生。好成道峰之会。展祠投壶。甚相乐也。孰谓转眄之顷。人事变嬗遽至此也。幸蒙不鄙冷谱。又矜倾宗。垂以连袂之好。则为赐大矣。兹于魑魅僻处。俯惠问札。仍有所伴之物。藏戢何可言。此负犯甚重。尚保腰领。 圣恩至矣。他复何言。第闻时论犹急。鼎鱼假息。能复几时也。儿子其母病剧。尚滞乡里。家弟同其忧患。亦且愆期矣。来书留待其早晚耳。秋间令从侄来自鸿衙。留旬日而去。真是我师。甚庆德门之有人也。昨者大病几死。仅此口呼。只此不宣。
答朴晦叔(铣○戊午十二月)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5L 页
丧祸连仍。疾病危苦。顽喘苟延。求死不死。忽于此时。远赐问札。惊起披承。顿失沈痾之所在也。兼且悯恤穷饿。垂念勤摰(一作挚)。自顾无以获此。则愧赧悚仄而已。在昔山间。甘忍饥馁。况此颠沛。益以不忘沟壑四字贴在额上。非有所守而然也。不得已也。然携来家累。临岁悄然。倍于常时。而无以相慰矣。今承来贶。百结先生可免碓琴之劳矣。足为海上第一故事也。承谕去就之难。今日触处无非苦颜。不独官人之狼狈而已。奈何。腊寒甚苦。惟冀承颜尽欢。茂膺新福。
答朴晦叔(甲子十一月)
续拜垂札。感戢无已。前书所禀去就。盖于前夏李都宪云举上疏力言贱臣强健。请加收用。夫云举同门。生有兄弟之义。而其言如此。今日来到近圻。已有相应之嫌。一日迟留。已是一日之针毡。况可冒入 脩门。重遭指笑乎。前日之禀。盖出于此。昨见邸报则贱名首占诸公之右。孰不以为所疑果验也。令人赧渥殆无以见人也。然则此时冒昧入城。无乃无耻之甚耶。以此中夜疑惑。三头两绪。终未有决定之计。甚矣愚昧之擿埴也。
答李子达(显稷○丙午八月七日)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6H 页
贤胤昨日告归。方此缺然。兹奉坠翰。慰荷无已。贵胤加冠。虽非岁正。世俗不必拘于此。今月行之。恐无大害也。然亦须博询如何。惠送二瓜。感领厚意。只此。
答李子达(乙丑七月十四日)
比阻闻问。恋思常悬。兹于院便。承拜远书。慰贺不能已。贱疾沈绵。加以暑病。作一未冷之尸。只自怜叹而已。别纸谨悉。事无大小。得人为上。惟其选差之规。只在斋中商议。从长变通而已。凡事固难遥度。而况此老昏。尤不可可否于末议矣。惟必经有司。然后得荐掌议。则人不至厌避矣。然亦未知十全而无弊。只在财处之如何耳。二种佳味。领受且悚。
答李子达(乙丑十月五日)
恋想中承此耑书。慰荷不容言。此女葬定于今廿二日。悲念益切。碑额忘拙仰副。第惟此等事。莫如大字深刻。以为百世计。故减其字而大其画。未知佥意如何。且朱先生写人碑碣。而请令善写者修润。朱先生尚然。况此丑拙乎。茅山金进士殊职字体。须倩其手。俾蠲其疵也。○冒有悃愊之言。非公事不见邑宰。自是道理。尤谨于今日。想不待愚言之及矣。恃眷敢此。未知以为如何。窃恐彼此交不便也。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6L 页
答李子达
 人有长子死而无子。临终遗言以次子之子奉祀。厥后长子之妻立后。长子之继子以为祖父遗言不可违也。次子之子以为元来宗法不可废也。至于弃田宅远走。二人之叔父谓家庙不可无主。奉安于其家。此事如何。
长子之妻立后则虽有其舅遗言。何可废宗法而委其奉祀于次子之家乎。遗言是私事也。宗法是公义也。自官治之则当有所处矣。第其相让之义则今世所稀甚可尚也。其他叔移安其先主于其家。则似有所未安者。不若开谕长子之子。使之奉祀。而终不听则闻官处之似当矣。然人家莫重变礼。不敢轻议。更问于先生长者如何。
答李子达
 魂帛袱或用黑或用白。何者为是。
魂帛用袱。家礼不言。虽不得不用以承尘。而黑白之得失未详。
 初丧用帐必素者。何义。
刘氏以为灵座之间。尽用素器。以主人有哀素之心故也。帐之用素。或出于此耶。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7H 页
绞带。或带中单上。或带祭服上。何者为是。
家礼明言在绖之下。其在衰服之上。又何疑乎。
 人家兄弟。一在几筵之侧。一在山所之下。则朝夕哭。当行于墓耶。过小祥则当拜耶。
当有朝夕哭。而小祥后展拜何可废也。
 小祥后止朝夕哭。则象生定省之义安在。
凡礼必有降杀。初丧有无时哭朝夕哭。朝夕奠朝夕上食。朔望奠。葬后止朝夕奠。卒哭后止无时哭。小祥后止朝夕哭。大祥后止朝夕上食。只有朔望奠。其节目不可乱也。小祥后虽止朝夕哭。而朝夕展拜不可废矣。只不见于礼文。未可知也。
 虞祔以后则行祀之时。亡者之妻虽参祭。而主丧者之妻。必为之奠酌耶。
葬后则亡者之妻。只当依家礼祠堂章主人有母之文而行之矣。
 小祥后练者何义。绖用葛者何义。
变而杀之之义也。古礼则只练中衣。而正服则用生布稍细者矣。葛视麻颇轻。故古礼用于练服。而家礼则否。今之仍用麻者。其从家礼欤。
 小祥后绞带或有用布者。未知如何。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7L 页
仪礼如此矣。
 人有三子。其长子亦有三子而死。长子之长子未娶而遭祖父母丧。丧中又死。则谁当主祀耶。
长子之次子。当以兄亡弟及之礼。代长孙而主祀矣。长子虽有弟不敢主祀者。宗法至严故也。观于朱子所论伊川立子之说可见矣。
 祭器皆用木器。未知如何。
此俭素无苟费之意。恐无害也。然家礼许用燕器。所谓燕器者。生人常用之器也。
 人有遗书而其子孙有变处之端。未遵遗书之意。则其遗书。焚之耶裂之耶。
凡遗书所命。不至甚悖于义。则何敢不从耶。若临死乱命而必不可从者。则虽不得不变通。然亦何至于焚裂也。只当袭藏之也。
 嫡庶妇人死后并称某氏。则嫡庶无别矣。如何。
并称恐无不可。古今礼。皇后称氏。诸侯夫人皆称氏。士庶人妻亦称氏矣。
答李子达
 祔祭时主人服
以丧服行之无疑矣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8H 页
改葬告祠堂时。酒果只设本龛之礼。昭载问解。而启墓时同冈先世坟墓。无告文否。
改葬。朱子以为祭告时却出主于寝。未知此只谓葬毕告庙之时耶。抑兼指当初告庙而然耶。问解则专指葬毕而言。未敢信其必然。恨未及质问于抠衣之日也。至于启墓之时。祖先墓同处一冈。则如此重事。何可不告耶。此虽无明文。然以祔葬时告于先墓推之。则迁改时当告无疑矣。
 祠后土时。当葬人姓名或书或不书。
土地神告祠。或书葬人姓名。或不书者。窃考家礼之意。最初卜兆之时则以官及姓名告之者。初告此神。不可不备且明也。于此既已备告。故自既窆以后则只称官不称姓名矣。仪节于改葬。初卜宅告土地则并书姓名。既窆则只称官。而备要于既窆亦称姓名。恐失照勘。恨未及奉质也。
 葬前祠堂荐新
葬前虽小祭祀。当一切皆废也。
 祔葬时先葬位告文
以他人告之则当云某官府君。以某月某日就世。将以某月某日合葬于此。今将启墓敢告。
答李子达(戊辰二月九日)
怡愉堂德义。平生最所尊慕。既述墓表。又于巴谷题名处有诗云。摩挲苍藓旧题昏。缅忆怡愉德义尊。人世祇今多薄俗。九原难作更伤魂。鄙意尊尚。可见于此矣。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8L 页
与李善长(亨稷○己酉)
悬念甚切而相闻无路。忽逢姨弟。细审彼中事。又知哀候支胜。慰不可言。第闻襄奉之日。尚未卜定。忧虑无已。权葬之非。先贤已言之。故尼山尹持平亦于四月遭丧而须待八月发引矣。山运虽或不吉。而闻日家之说则大吉星所临之日则无不可用者云。须广询于京外。从长为之。如或终不可云。则势须于岁末偷时。择一日最吉者似好。盖久未葬。虽似未安。然朱子遭韦斋丧。经年始葬。况哀家则已发引至山所。则与在殡有间矣。未前往省于慈夫人。亦礼之所许也。凡此须商量处之如何。
答李善长(辛亥六月二日)
家累自榆归。传示五月十九日惠书。慰泻无已。所询似失照勘礼意矣。禫祭与吉祭。自是两事。所谓禫祭者。大祥后间一月行祭而除素服者也。所谓吉祭者。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9H 页
既禫后又踰月合新旧神主。行时祀者也。若是禫月在当时祭之仲月。则于是月行吉祭。而若非仲月则必俟踰月也。以哀家事言之。则今六月行禫。而以来七月行吉祭矣。吉祭之仪。详在丧礼备要。可考而知也。大槩吉祭前一日。以酒果告于外舅外姑位神主而改题。翌日合行时祀矣。○大祥日。先令监神主虽入庙。而尚不得为正位。当于东壁下曲坐。至于吉祭犹然。至吉祭毕后始得为正位。与外舅位连座矣。
答李善长(癸亥三月)
顷见宣谕御史。略闻梗槩。不胜艳喜。即奉十二日书。备悉示谕。彼中民事之棘。朝家忧念甚矣。而亦无可奈何。只许江都二万石遍之列邑。则其数亦甚零星矣。奈何奈何。玄石造朝。极有所益矣。忽以台评。苍黄去国。此间景色。如何如何。不同其进而同其退。此古义也。况此休致之身。不与同归而更待甚事。然当此时节。亦岂忍远去京国。欲借骊舍。好与一二士友对床伊吾。以送残日耳。惟是疾病深痼。起发未易。日夕闷叹而已。简纸珍荷。馀卧倩不一。
答李善长(丁卯正月)
示谕谨悉。下人若以已递之官而慢侮则彼怒宜矣。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69L 页
然事过之后则彼必悔谢。悔谢则置之似好矣。大抵彼以已递之官。而不忍其忿。可谓不思之甚矣。城主亦以其已递而肆意处之。则无乃人亦窥度浅深耶。朝家不以常调相处。幸勿自轻也。小学书切以暴怒为戒曰。事有不可。当详处之。若先暴怒则只能自害。岂能害人。明道以忘怒告于横渠。圣贤岂欺我哉。
答李善长(丁卯四月)
病伏中伏承下书。谨悉示谕。罗疏丑诋愈深。而光华愈增。况 圣上以胡纮,继祖斥彼。是不以贱臣者不为伪学之党也。美台疏本无缘得见。未知遣辞如何也。闻乡中诸议又将辨讼云。 圣上处分既如此。则又岂有辨讼之事哉。幸乞谕止。千万之望。前日鄙疏。盖见权金洪吴尹诸贤次第见诋。为世道伤叹。不得不从源头摭出。苟使义理粗有所明。则真所谓灭死万万无恨者矣。惠贶二种。切于忍饥之际。草纸为病孙良幸。馀疾病甚苦。倩草皇悚。
答李善长(丁卯)
即因沃川营将。闻城主将未免因仍。其在城主。怃然何极。然一州之幸则不赀矣。李生带下书以来。谨悉示谕矣。文笔元来俱拙。而又值病苦。尤不成貌样。文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70H 页
则须示畴孙。使之润色。笔则示之其父如何。是所谓父不得而子。祖不得而孙。亦可笑也。十鲫珍荷。此外只祝益加精神。使治绩日起。千万千万。谨不宣。
答李退夫(先稷○戊辰九月)
国恤陨痛何言。日者之来。以儿病焦挠。未得从容说话。迨以为恨。今于便中。得奉问书。仍知尝药之忧迄今未已。奉虑殊深。此中疾忧倍甚于前。束手待天而已。奈何奈何。所询疑礼。据礼则所谓秀坤有何不可告庙之理。盖既承重则与嫡子正同矣。但于此时。坤也方服衰麻。服轻者告庙。恐无妨也。国恤中私祥之疑。既有金文敬公已行之仪。详具于所答梧竹书矣。试看详如何。
答黄皓一(翼汉)
高词驱去睡魔。良荷。盛意难孤。妄行雌黄。悚息悚息。大槩词赋须从骚选门中来。斯有可观者矣。与君所须语类。只抽大学类以送。其馀老拙方捡看。追奉是计。簇子求不见。当俟后日耶。只此。
答金静甫(灦○乙未十二月十日)
二侄至。细闻姑母主安康。喜慰无任。来书缕缕亦悉。此中苟存仍昔。李师指示一处于高山。而已为常汉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70L 页
所用云矣。比得成汝枋二弟。偕往公州已三日矣。但成京行甚忙。只拟一处而无周旋之意。可闷。年谱誊例别呈。依样幸甚。闵昏不成。后见示则当令德儿报成也。异姓之察。即是东俗未免胡风。律以程朱之训则少无所害也。千万勿疑。幸幸。赵之不能安居。非特长民者之责。亦郡民之所同致念者。须谕渠使赴告于书院如何如何。李侄容色酷似吾家亲。意更别也。年谱未卒业前。或被承旨兄推去。只送原本。新本则即投于此则或有夤缘毕誊之路矣。大抵亟疾理会如何。笔则从当觅送耳。不次。
答黄仲素(处俭○癸丑十一月)
示意备悉。沈延二公委来可谢。而适此病卧。不得迎拜。悚叹何极。所询享祀。非但识见孤陋。方以无状。得罪于上下。何敢与议于儒家重事乎。且念栗谷先生之奉享于海州。无愚智皆知者。而牛溪先生犹不敢自主其议。至曰在我力量。恐不足以任其事。牛溪尚如此则况他人乎。昨答辛哀书。不敢索言。故略摅鄙怀耳。病倩不宣。
与辛白来(壬子七月)
辛灵岩喜季无恙时。尝以白麓遗集叙为请。愚冒以
宋子大全卷一百十六 第 171H 页
为之矣。既而复以丫湖稿为请矣。愚亦勉副焉矣。其后因连山,金棐等请曰。先考行谊。诚不为寻常。而今所为叙太略。欲以此更请而不敢也。愚曰余生也后。未得其详。而只于老先生座间。亟闻其称道矣。如或备录其事实而示之。则改作何难耶。未几而灵岩遽亡。此事每一往来于心不忘也。昨得赵正言复亨书。则谓灵岩尝欲改请白麓集叙云云。此以丫叙而误传也。赵正言又言将附丫稿于其先集。故今略书数行而呈纳。幸与赵正言商量如何。元叙弘老改以自献为可。
答廉佐郎(振名○乙卯四月二十六日)
此负犯深重。今日事已晚而犹轻。远承尊问。辞意郑重。慰悚兼至。无以尽说。此地去京邑不甚远。视诸人有间。而惟风雾之感。有难堪者。此所以为罪人所处之地。固已安之耳。馀不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