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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书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57H 页
与黄周卿(世桢○己丑元月望日)
即此新元。学履增福。去岁书备悉缕缕。荷意良勤。然彼时旋闻西去。无缘相拜。昨因宋兄书。知还旧村。密迩可喜。前书换名之意。揆以朱夫子明训。则隐疾山川之外。无所不可。而既已改之。则亦且恁去。而李龟岩字刚而则今以刚仲为表德者。不为无据。字说从当副去。曾见李兄知有江阴之计。不欲中辍否。诸丈及诸友皆以为不便。人家形势。非他人所尽知。吾亦不敢深说。然众议亦当更留意。自古宁有稽众舍己而狼狈者。如不信今人。幸考朱夫子与胡籍溪论范伯修事者。恐与今日事相近也。此事合说多时。而迟缓至今。亦可罪也。馀不一。
与黄周卿(己丑二月四日)
前后书照未。凡事如何处置。公烟之借。更思之。极知不便。第看朱夫子与赵帅书。当时此义偶然忘之。非惟不止。抑亦助成。追思极可悔。万一为之。某不入精舍者。此实朱夫子截然难犯处。今诸人设或不从而役彼为之。敢行朱夫子不入之训也。千万谅之。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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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零。种松事亟与理会。竹则愈早愈好。正月移栽者万无一死矣。去年所垦。有欲并作者分授也。吾则欲专力于水田矣。千万不一。
答黄周卿(己丑九月二日)
佥书一时到眼。警懦之语。洒洒发省。欣感无容。然此物虽驽。岂强颜人世汉耶。唯是 廞卫之日。臣子致哀之节。故诸丈之如何。自是一义。恐不可深议也。文字新化。不敢比乾淳。不须玩天山。而偶记伊川一段。甚会于心。故近欲拜去。傥了此义。便将泰然行将去也。周卿西去。切欲简出入审语默。俾少悔吝。至佳至佳。吾拟于数日后往栖白云台。以过 复土之期。又未知有何事揶揄也。馀烦甚只此。
与黄周卿(己丑九月十六日)
别后佥侍奉如何。吾迫于形势。中路之计不遂。既参哭班。即上乞归之章。 上颇示未安之意。然遂欲逃还。则为二老力挽。姑待返虞。有违初心。愧悔无已。恨不用诸君之说也。然 严旨之下。遽尔摧沮。出而供职。则前后之志。都为闇黮。故即此城外。缩伏度日。诸老皆谓君臣一向厮挨。分义甚乖。然鄙性抗拙。猝难矫揉。只得如此生死于奇蹇中耳。恐诸君为鄙迹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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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略以为报。如有可教。不惮谆复幸甚。健兄安未。忙未及书。
与黄周卿(丙申)
柳川礼讼。最后闻之。大抵只从家礼。无甚害事。而必以古礼一节。仓卒生枝。取人恼怒。未知如何。且彼两家所行。若是大悖。则朋友之道。不得不相正。闻彼时两家已以家礼停当。而被君惹闹。果若如是。则恐非稳当。曾见某少辞气极不平。不敢咎骊江而专咎君。可叹可叹。吾尝引鲁男子之说以自况曰。柳下惠则可。吾则不可。以吾之不可。学柳下惠之可。吾非不欲效骊江。力量实不敢及。故退守吾拙法。此法虽拙。不害学柳下惠也。且人资禀不同。朱先生有言天资大段高则学明道。不然则且学伊川。此言区区每自体当也。如何如何。今日訾谤。在骊则如红炉上点雪。在君则有不然者。故有柳下惠之说。想能默会耳。大抵区区相念。不能自已。此等说话。实出于片片赤心。庶几相谅矣。曾见草纸。于君极有未安之意。今者炭怒又如许。吾之所守十分是当。则虽千万人吾亦往。若其不然则不亦殆哉。不亦殆哉。每谓君高明解事。意必徵于色而不难于斡旋。故如是罄竭。并此见谅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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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幸甚。
答黄周卿(丁酉)
久不相见恋甚。昨书为慰。觉斩字考出为幸。诸君论议。此虽深聋。岂有狼藉如此而不闻之理。可发一笑也。郑固有所失言。而以某兄为不及濂溪云。则似不必深罪。旋亦自讼则尤无可攻之事。而添加增益。以为罪案。则其失有所归矣。且诸君何不思无诸己而后非诸人乎。况凡事虽善。必无所为而为。然后乃为天理之正。不然而构捏增加。以为自功之资。则必为郑所唾矣。吾为诸君惜之也。郑请急归太白。杜门省愆。欲无累及师友。吾以为如此则太露形迹而止之矣。如何如何。
答黄周卿(丁酉)
昨书谨悉。李侄恸惜悲割。若以为心。以此贱疾猝剧。自知其褊也。闻哀所患非轻。想思自保之道矣。疏事一味衮衮。尚不得理会可闷。不敢舍大义而为言。亦不敢使泄于外。此岂无道理耶。相逢未易。须密示所见。幸甚幸甚。因此或蒙察纳。仁者之功。只在利益于人之国。何有于我为与人为也。
与黄周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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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疾少可。而犹不能食。故眩如乘船闷闷。 新命非但体重。今日添一职。明日又添一官。虽才德出众者。宁有是理耶。可闷。童蒙须知。以教初学之士甚善甚善。所问答在下方耳。
  别纸
头谓头巾。未冠者总髻。盖释上文头紧二字也。盖曰冠者之头紧。是头巾也。未冠者之头紧。即总髻也。以下文腰谓脚谓之云例则尤晓然矣。
笼养似是养禽于笼之事。考韩文则此盖土俗所尚耳。放风禽。似是东俗放飞鸢之类。然未知的是如此耳。弟行故稍别于长上。而有某姓云云。丈字则考大全。不问自我为尊卑。而年稍高则称之耳。然童子而弟行则年甚少者。何以称丈。可疑。或有阙文误字耶。
答黄周卿(戊戌)
来示感感。文字以病未得治。极以为挠。比服益胃升阳六贴。顿觉虚乏思食。而食则恼困不可耐。奈何奈何。去就思之烂熟。不当至今日更有商量也。只是 圣上于先亲事。慨然发叹。每中夜以思。不能无感发之心。以为若有所抱负。则愿得尽死于所当为。以遂忠孝之职而不可得。只自愧负而已。西行未前。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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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叙。何幸何幸。溪亭实寂然时多也。
答黄周卿
比来寒疾复作。意思萧然。无计相问。来书复至。慰泻无已。所进聋瞽之说。 圣意未尝不倾纳。而例被庙堂沮却。目前荒政。亦未有著实之效。只是被灾尤甚处。并贡租俱免耳。荐进人材。大小大事。而我之所贤。人以为否。每相径庭。大闷不聊耳。李书如何。其先铭病且无暇。尚未理会。奈何奈何。千万力疾仅作。只此。
答黄周卿(戊戌十二月十一日)
下去之后。绝未有闻。恋思方切。来书忽至。喜慰可量。此方与同志。料理荐选事。而人心不如我心。且被尼友大骂。众心惊扰可闷。盖以若干未蒙先收之人。多做无根之言。以传于彼。彼之信听则宜矣。我则固无动意。而他人则岂能自信耶。唯是春兄复入柏府。市兄受检详之命。是为拭目处也。
与黄周卿(己亥元月六日)
岁前见书深慰。只是中路书终不得见可恨。此客里逢新。远隔香火。加以时事卼臲。无可下手处。希查又起。朝著将生大闹。每与市南言及。为之寒心。渠则固蔽于私情之切。而为之谋者。何乃如此怂恿。使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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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耶。莫非时运所关。奈何奈何。
与黄周卿(己亥元月)
前书照未每因客挠。未能详悉恨恨。此疾病已作。时事溃裂。亟欲还归。而 圣主之意。终不忍孤。姑此迟迟耳。希事未知如何出场。碎力虽欲尽意扶将。而人心不如我心。奈何奈何。马桥宁见他事。始欲荐用矣。今闻前日天水大是不直。自登锡令荐目。论议极多。故不得不动于三至矣。此纸灭之。
答黄周卿(己亥元月二十八日)
恋中顷得惠书。慰泻无已。此中意竭力尽。都无寸效。只自狼狈。危机败證。式日斯生。如此而可以有济乎。不如袖手归来。以返初服耳。骊江尝往见之。为说其学之非。则乃曰子思之意。朱子或有不知。而我亦能知之。此说甚骇。而座上有金泰叔者乃曰。此说未知希仲为主耶。朱子为主耶。其言尤极无理无礼。不可更言。时俗如此。真所谓更无开眼处。奈何奈何。吾门少辈作书责我曰。彼说如此。而乃拟讲职。至陈于 榻前。后世无被并案之议耶。吾无说以解矣。君辈平日妄相推尊。使至此极。奈何奈何。马桥被荐后辞说极烦。竟被台削。一番风浪。久而未已。今者乃有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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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之意。如此则何以服人心耶。可怪可怪。
与黄周卿(己亥三月七日)
知会院中日。有校书之功。甚善甚善。且令人歆羡。此病思日苦。且有陈达。 圣意未尝不倾许。而诸公每以迂阔执滞见沮。至于顷日军木一事。则至以聚敛斥之。甚矣人心之莫同也。纪谱当初。此与尹生用意甚勤。而徐巡作事粗粗。印本至有不堪著眼处。心窃病之。每思早晚为再订改本之计。今日二君已能如此。实是先获者也。至幸至幸。须随校投示。则当与反复参互。从长归一耳。须知训子二帖。来意诚然。然前人用心。似非偶然。且轻改旧编。非尊敬前辈之意。又且无害于事。恐不若仍旧之为愈也。如何如何。凡例未善处。并须一一订示为妙。第徐巡岂肯再任此役。且前本之未善。正以欲速而然。今须考得密校得精。然后属善书者缮写。徐待可付者付之。则剞劂之事。亦未必不善矣。此曾倩玉堂诸公搜取旧馆残书。得实纪三件凡五册十二编。视前本备具矣。当于校示之本。添补其所无。俾成全书也。完府斋郎下去有日。然朝论欲改伯兴官。彼中事恐难久管也。
与黄周卿(己亥)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1H 页
昨日是殷事之终。忍死入哭。仍蒙赐对。 天颜视当初顿异。而鼻塞重听等證尚未减。极可虑也。停幸之请。大臣甚力而不得矣。吾则但云自 上必自量处。第恐至情所蔽。未能深察所患之轻重也。希说自 上发问。以为见其疏意。迁葬则似当出仕云云。春兄略陈其槩矣。吉甫以书责我以不能请于 大行王以师事郭隗者待希。而遽加爵名。方切皇悚。何敢说及耶。昨日之动。贱疾倍剧。达夜大痛。尚今未起。闷苦闷苦。只此。
答黄周卿
第闻色忧弥留。奉虑罔已。儿子虽非目睹。然日闻其寝食之渐安。因此遂寻生路则何幸何幸。亟问良荷。今日风波。极可骇愕。此源头。君以为谁何也。君辈非惟不塞。尽死浚导。使其末流。卒至于横流稽天而不可遏。未知君辈其亦悔悟否乎。耄拙之言。尚惟可思乎。最可痛者。如我者本不可为世用。自分为丘壑之姿矣。至于春兄赤心在国。不顾傍人是非。欲扶得一个半个。而今者立脚不住。亦将归矣。推原其本则此罪将谁任之耶。急于陷人。撰出一个无稽之说。以害于国于私。未知君子之心果如是乎。
与黄周卿(庚子五月二十三日)
古今天下。宁有侮嫚朱夫子。而终为善士吉人耶。此必无之理也。其肺肝之败露。今已晚矣。下此而马也又何足挂齿牙间耶。君以先见见许。此则不敢当。惭怍实深。而一种人尚为彼呶呶不已。岂谚所谓由墙角折之怒耶。亦可笑耳。然此汉方以谋危 宗社被斥。其人投畀之后。继之者又益光鲜。益复危厉。此书幸勿以示人。焚坑之祸恐尤速也。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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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周卿(庚子)
贤内亟问其行。行时偶不能通知。前书阙然不报。至今茹恨也。近事尚何言哉。尚何言哉。都由此汉言不知财。使国事溃裂。又狼狈多少人。每念之。不觉愧汗浃背也。某事失彼。虽可叹惜。得君回头。不是小事。然从前守而告之。未尝不唯唯。不旋踵而尽忘前言。今日来谕。亦未知是正知见真觉悟耶。不知不悟。尚冀其早晚能知能悟矣。既知既悟而犹复有如前日则末如之何矣。今日之事。既为君喜。而又为君忧也。如何。前去通编。幸一一搜送。方有勘役矣。
  别纸
原幅久未付矣。昨闻骊马君美两令则已绝之。悔其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2H 页
前之相与。而惟闵孝不绝。故君旋即依违。以为彼实扶持万世大经之论。不可以一时是非而舍之云云。若果如是则吾之所虑果验矣。彼果真扶大经者则其义岂不然乎。彼虽以论礼言之。摆脱先儒之说。而自立己见。以为义起之事。义起之事。朱子以为正在盛德者行之。未知今日谁可以当此者。且其所引诸侯夺宗等语。全失先儒本旨而张皇之。此可以欺诳不识字之人而已。少有文理者。谁不识破耶。然此则犹可诿之以论礼矣。其他心术之可恶可羞。有不忍言者。虽使论礼之说是当。有不足言者矣。君既知如此。而犹且徘徊则可谓惑之甚也。吾既有所闻所怀。而不忍不与之相告。要以尽吾心而已。祸福利害则断置之已久矣。唯君谅之。
答黄周卿(庚子六月四日)
内行未及付书。讨便追付矣。想已照否。昨自春兄传到复书。甚慰甚慰。今日正是消长之机。正欲贤者之审之也。曾见朱子书。依违苟且。无有不大狼狈者。今日事。必须吾辈尽为小人。然后彼辈可有辞也。情义所发。不忍不竭尽也。惟谅之。若以此为游说。则死不足以灭此羞矣。
与黄周卿(庚子六月十日)
因答兴书略致意。即得春兄书。极为君忧。且云为此公计。无如下乡。必是见京书得新闻也。未知有何所加耶。如不可住脚。不如相时而先为自处计也。如何如何。春兄必有所指矣。须奉而行之也。恐闵哀于君。是帝秦亡秦也。如何如何。如或欲归。则毋或持难也。吾每为君思之。无如垦田于定茔下。与伯氏奉养于此。最为得计也。如何如何。春兄有应 命意。为时深喜。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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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黄周卿(庚子六月二十五日)
见书极惊。始欲更以前书未尽者相告矣。旋思已作刍狗。故不果送。他日归来面论未晚也。除非如我前书筑室定茔之下。奉养于斯。读书于斯。世上是非。无由而入于耳。如此则岂非稳便计活乎。如有不得已而不能决归。则杜门固拒。戒口锢武。如聋如瞽。则庶几善补过者也。此外断无善策。幸乞深思长虑。毋忽于频复之戒。千万至祝至祝。病未一一。
答黄周卿(辛丑正月二十日)
前书未覆。岁后书又至。仍知色忧未已。奉虑实深。此间姑保旧状。而大病之馀。气血顿消。一日之间。坐时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3H 页
廑数饭。自料决非久长之物耳。前示两李云云。诚有之矣。俞内翰及两李先后来到溪亭。皆说到君。吾答谓此公事。吾不欲闻。渠于髫年。相托相任。吾于无子时。亦相视犹子。今日虽有大于此者。吾何忍谢绝也。故每闻人说。渠心先作恶云云。吾于三人。非以皮毛相待者。何可以饰辞相告也。及闻君与彼人相往来。人则骇之。而吾则不骇者。以素知君之于彼。心悦而诚服。虽圣人复起而言之。必不解惑故也。至于豚儿则其义理与吾颇异。何也。以伊川之严。其说和叔事尚曰故人情厚不敢疑。和叔之于伊川。至有斩作万段之说。而伊川之待之也如是之厚。况君非和叔。而我其可遽谢之乎。豚儿则人谓彼人乘机逞憾。欲害其父。而君与之相密。豚儿待君之道。不亦难乎。和叔若于程太中无善状。则吾恐伊川之所以待之者。又自别也。未知如何如何。细看来书之意。似以为其父不绝则子不必轻绝云尔。窃恐于此道理。有未觑破也。除非彼实君子我实小人。而君之处之也如此。则君之事是当。如豚儿者虽千万人相弃。何损于君。如或不然则如豚儿者千万人虽相与如骨肉。何益于君。今日急务。只当于此处看取而已。何以儿子之绝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3L 页
不绝为轻重也。且去秋来访时。吾谓固知君之不能舍彼而已。未尝以不舍为是也。而今来说如此。其或忘之耶。大抵人之所见各异。殆难强以使同矣。庞德之于孟德。造次之间。以血诚相感。至于不惜其躯。而至使于禁羞死。设使苏,张更生。何能动其意哉。吾故无一言使君舍彼。而只愿君屏处乡曲。杜门读书。力穑养亲。而不见信。吾亦末如之何耳。千万非纸笔可既。只此。
答黄周卿(乙巳七月二十四日)
前来主人。语多妄发。至今愧悚。即奉伻书。慰荷无已。郑纸此未知糟粕。未敢论其精粗。大槩似非庸医也。然欧公尝言为人诊脉。口讷不能应对。病儿服药云病愈。便是良医。按医书述病證。口辨如倾。听之可爱。然病儿服药云无效。则不如贫医。今此医未知不如后说也否。古人多兴物论理。今世习俗鲜不如此。殊可戒也。然从当与姊子谋之迎致。第恐猕猴性灵。如程先生所叹也。此间病忧不已。身亦有新證。苦苦度日耳。金李了书。早晚当传去也。俪语即令孙儿偕贵奴往苏搜付耳。郑纸依还。只此。
与黄周卿(丁未九月二十二日)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4H 页
知缅礼将举。不胜奉虑。非但事重岁恶。君与我一举手一出言。辄为人所指。况此大事。未知有何衅咎耶。须戒之慎之。如愚忝在知旧之列。而自困涸辙。无计相助。何恨如之。前月苦于纷冗。携次孙入华阳。今初九出来。延纳次孙妇。仍居苏寓。形势牵连。岁前将不能复入华阳矣。所询服制。应服期或大功以上具巾带。以下则只素带略如吊丧之时。无乃为宜耶。妇人虽不从丧。何可无服。且无会哭之节乎。鄙意如此。更问于识礼者。行之可也。目今中外鬨然。无事不有。幸于事了后缩坐一处。以占无咎无誉之象。至佳至佳。
答黄周卿(辛亥六月十三日)
复书备悉。尊伯氏既定立后之计。则以痼疾欲待丧毕者。是计较之私。而非正当道理也。且痼疾人执丧。岂可责其一一从礼。而以是为拘也。趁今立后则节节皆顺。不然则节节难便。不正其本而驰骛于末流。则愚恐大硬小碍。无一得其宜也。如何如何。
答黄周卿(辛亥十月三日)
前月二十三日书。今者始来。槩审凡百。且知哀候支胜。慰幸不可言。贱疾暴下才歇。而足部浮气旋发。甚非吉徵。只得静俟而已。别纸所询。呻吟昏错之中。不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4L 页
知所以为答也。第其中奉祀之疑。虽有周元阳之说。妇人无奉祀之义云者。亦甚有理。未知将何所适从也。比以京中闵教官家变礼。此妄有说话。以證朴友世采之说为有据。不料因此而论议纷纭。至欲行儒罚于丧人云。况哀与此汉。冒议变事。而其保无说乎。夺嫡之谤。尤所当避。此则哀必谅之于心矣。父丧未葬则虽母葬亦服斩衰者。既有明文。以此推之则葬兄时服母服。亦不为无据矣。然不敢质其必然也。祔祭时不哭。是压尊之义。故至返神主时。始有哭之之文。此不须疑矣。丧中死者之奠。葬前用素。明有先贤之说矣。而第奠而无酒。亦似未安。当依长者劝之则少饮可也之文而用之。亦不悖否。又祠堂望日。有不设酒用茶之文。依此行之。亦不至无据耶。凡此皆有僭踰妄说。唯有哀精思而审处之耳。卧倩只此。
答黄周卿(辛亥至月十六日)
两书一时并至。慰荷无已。此病加于报恩之行。兼且时气猝寒。方此杜门拥衾耳。所示题主之式。未见其必合于礼。而犹不失重宗尊嫡之义。则或庶几寡过否。亦不敢知也。闵家变礼。玄石朴世采氏有所断定。而考据朱子之说。故妄意以为必可从。其所谓三年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5H 页
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嫡子当为父后。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袭位以执丧。则嫡孙继统而代之执丧。义当然也者。岂直为帝王家言哉。以此观之则朴君所定。可以俟圣而不惑矣。彼不知而纷纷者。何足置齿牙间耶。今日攻朴者。必为移兵之计。而又主同春之论。愚意既曰俟圣不惑则彼又何顾。闻洪翊赞锡氏苦于酬酢。为写朱子说于纸上。有来说者则出而示之。纷纷者少息云矣。今日事正如崇尚清虚则并攻老子。曾诵三经字说则并攻王氏者。当初酬酢之日。已知有此。何足怪哉。馀不一一。
答黄周卿(辛亥十二月二十六日)
病中相念殊深。忽此奉书。甚慰甚慰。第恨昔疾未相闻喜。今良已也。此以家兄之病。月初归侍一旬而还。旅次失摄。身病顿进。方此苦呻。自怜自怜。墓祭以衰服行事。何异几筵。但人或谓考丧则可。盖谓合葬之墓。可以尊者之服而临卑也。妣丧则反是云。此说亦似矣。而尝考南轩集则虽常时上墓有号哭之节。则况今丧中。何有于尊卑新旧哉。既曰当为号哭则所服亦不须问也。鄙见如此。未知是否。幸还以见教也。己丑以后事。若如来示则诚大幸也。幸早为之。今番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65L 页
不忍国势之危急。略陈瞽说。末端因乞镌改改卜。而略及台谏每侵攻大臣之微细。以伤体统。如以为不可为大臣。则何不明言请易。而为此似说不说之态耶。此则假设之辞也。及至尹献纳敬教陈疏极斥。则即出城外矣。闻以 圣上敦勉。已复入城云矣。大抵毋论所言之得失。而果合于语嘿之节否。是极皇惑不敢安者耳。适有孙妇新行。挠不一一。
答黄周卿(壬子五月二十六日)
问书良荷。此胃證转甚。日夕颓卧。岂死期已迫而然耶。转上之举。虽甚皇闷。而亦付傥来而已。正不须大费心虑矣。承旨云云。专是孟浪。昨日史官先文来到。似只是 召旨而已。别纸奉阅而依还矣。草本力疾仅成。当待史官之回而即即写呈。故未得依送矣。大抵今日诸议。与鄙意大相不同。盖小人虽可逐。何处得君子以代之乎。哀曾见不逢迎之人乎。况今日事。虽使孔明处之。亦难下手。吾辈之道。只合闭户而坐。国亡则只为江万里止水之死而已。去冬之疏。到今思之。亦是妄作矣。端午日永令书。以为高太后女中尧舜也。而使元祐诸人早退。使官家用一番人。今日之计。莫如早用此计云云。夫元祐诸贤。足以致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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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治。而高太后犹使之早退者。知哲宗之必不用故也。况今日无一个半个髣髴于元祐诸贤之人。而乃欲使如我者担当时事。不亦可笑之甚乎。哀试言逐去小人之后。使我当用何人。当施何策耶。莫思所以善后之道。而惟欲快一时之论。则裸裎者岂肯心服于同浴者耶。唯 圣考所以明天下大义者。乃被小人者坏弄。此则不忍不公诵。以明 圣考之志耳。日后当以草本呈纳耳。
答黄周卿(癸丑二月)
昨才力疾上冢。方此委顿。忽奉来疏。谨悉多少矣。岁初书亦未之见也。丧哀之人言不文。自是礼经。朱夫子讥责于人者亦峻。似不敢犯而行之也。随丧时服色则曾见老先生葬时。金廷望,金坤宝诸人方在忧服中。以师服临之矣。愚意悉如凡人。太无限节。以有忧者专席之意推之。则不必随众群行。而或先或后。至于临圹时。略以吊服哭诀。恐似得宜。未知如何。老先生于石潭。其祭文不见于诔挽诸文中。又于私稿中未见焉。恐只哭临而已。只此。
与黄周卿(乙卯二月六日)
前月廿三日到淮阳。闻君南去。不觉心神洒然。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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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役之劳。因与同行少辈。相对而贺也。前日误相忖度者。当相率而负荆。然近日狗益败露。君亦不当负荆耶。吾廿五到德源。风土不佳。泄證甚苦。且闻彼牙益磨。真所谓头黏颈上者。然亦已任之久矣。只朝闻夕死可矣。惟不住看书。以不负顺宁之训可矣。只此。
答黄周卿(乙卯十月三十日)
日者答书。自何来传。欣写之怀。何可尽言。阿堵之苦。见今如何。凡百未得闻知。閟菀而已。吾自仲秋以来。微有水土之祟。指骨突起。欬喘甚苦而唾血。此地医药无路。只待死期而已。奈何奈何。彼中风土。想不至如此之恶也。松崖文字。曾是数年前所诺者。故玆者犯死罪成之。须详览而回示也。骚屑此极。万一敌船到泊于彼。则岛中有逃死处耶。此地则与马岛相望。六月有二倭飘到。此实彼锋先捣处也。然君命不可擅违。则只死于篱内矣。此道理甚明。而众议有不然者。殊不可晓也。朝闻夕死。圣人至论。吾侪今日所勉。只此而已。未知见读何书。阿堵虽病。朱夫子晚年几乎全盲。而犹不废书册。只在志气之如何耳。
答黄周卿(丙辰四月二十三日)
前日书先后来到。而最后来者。无有附答之路。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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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然。玆者松友之抱。褫到二月初八日书。如对面语。喜慰不可言。熟水之法。从前惯闻者。第愚不曾饮一呷。似无事于此法矣。今来三法。从当试之耳。只是新證。式月斯生。自是大运所关。岂区区根叶所能展促哉。瞑目静俟。殊觉省事耳。卢公所处。殊不可晓。窜谪之人。若离去一步地。则真所谓是不有君命。而不受天理也。此所当戒也。朱子尝以不忘沟壑。不忘丧元。勉励遭患之人曰。若识此意办此心。则无入而不自得。旨哉言乎。闻眼患尚尔。而仍有戏语。令人一笑也。前日盲时。此物固不可惜。既明之后则固当明之又明。恐或至于复盲。不亦可乎。彼终于盲而已者。虽不瞑于地中。而果何及哉。松崖碑草。良荷签示。略依修改。复令本家取正。更加详订如何。窃闻春兄真宅移卜于兴龙。虽未知地理之如何。而事之便好。无过于此。范太史渭曲,泰宁之议。朱夫子极以为慨然。今日兴龙。即范之渭曲也。若诸炳有问。幸悉以委重于持台。而毋更致宿昔之纷纷也。此兄竟遭泉下之谪。每念畴昔胄筵至诚赤心。未尝不涕零也。叔范诸人。相去几何。时相闻否。昨者乡里三四人来访。略闻乡里风波。甚可骇愕。一人之祸。无处不到。可怕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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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周卿(丙辰十二月五日)
贤胤与阿甥。连袂见访。细询彼中凡百。历历如眼前事。何慰何慰。曩日所遭。始谓或未熟读朱子答廖子晦书。致有自招之端也。今闻曲折则真眚灾也。然尚恨闻其巡到。不即舆归旧次也。大抵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斫头穴胸。任其如何而已。惟以暇时闭户看书。日以穷理省躬。为日用茶饭而已。此不敢抛弃书册。而只精力已耗。如捧沙填河。只终于无闻矣。自悼曷追。比与文谷,老峰往复。知其学业甚进。岂天将降大任耶。甚为世道庆幸也。同春缅礼。闻已了当。念之怆涕。想同此怀耳。其人无状益甚。闻顷于 榻前。敢言王魏不死之为是。以斥程子大训。此将驱一世纳于背君事雠之域矣。可谓寒心矣。学术一差。无所不至。此亦可为自警者也。吾侪昔年昏不觉悟。相从甚久。虽决东海之水。何足以洗此辱哉。周卿从此尤可悔懊。勿妄交人。勿接脚色难明者可矣。闻有书札。而时未见。令人閟郁。
与黄周卿(丁巳七月十八日)
此私家不幸。室人竟至丧逝。远地闻讣。尤不堪悲恸也。念其一生饥饿之状。恻怆之心。何可一日忘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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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翻上一层。朝夕当有 命矣。念公平生故人。不可无数字之诀者。实朱先生语也。因答贤甥吊书。略布以附。惟冀益读程,朱书。勉究大业。千万幸甚。迷儿不知贤胤髫龀时。其母抚育如己子也。于其来吊也。出而受之云。可叹不一。
  别纸
君日前每与其人。只以精神造化四字相尚。而不用力于根本之地。今其人狼狈至此。至于墙茨之丑。发于人之章疏。则平日相从之人。羞愧欲死矣。从此须痛加创艾。勿以前日四字更措意间。从事于读书穷理。涵养践履。为根本工夫则庶乎不畔矣。此非愚说。实朱先生说也。
答黄周卿(丁巳七月晦日)
才作书入褫。以为早晚传达之地矣。玆得五月初七日所遣书。未知自何而褫到也。但不及四月以后危急事机。只说铁尼事。自他人观之则似乎溺人之笑。而惠州真在天上矣。葬事信后已成三月。想或闻之。而前书愚亦略及之。大抵其地似是伯氏谁昔往来之处。而东去金仲文百许步矣。此为稿葬。故幽志姑未入思。然耄老精神。十亡八九。幸高明随事录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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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古人遗事体以示如何。松友文字。依签示修删以还之。其诸孙已得还禀否。见修同春遗事。而欲参以诸门人闻见。问于道源诸人。所示甚草草。可知平日不能审视其言行也。须高明之详记投示也。不在颛臾之谕诚然。然铁瓮昨得书。有惭悔之语。朋友之幸也。尼则果有纷纭。然亦任之而已。以愚之愚劣。何望其见答见亲耶。昨得和叔书。亦以此见戒。然无策可施也。盖古有渔人与卞庄。今亦何怪。第愚本无与人为蚌鹬。亦无与之争甘。彼之为计。可谓虚设耳。平生不能宛转回互。与人苟合。今于白首垂死之时。乃肯变所守。含愧而入地乎。所欲言者。病倩不能一一。
答黄周卿(庚申七月十九日)
因来见人。日闻未税已税时消息。甚慰恋思。忽奉耑书。倾荷无已。井臼不改。人事遽非。彼此心事。一般怆悼。而此则兼有膝下之痛。外生之恸。几何其不摧残以死也。最是马山,长峰由我而死。虽渠精爽。无憾于地下。而后死者曷胜纵横。实是先获语也。到怀始欲一二月休息矣。彼中纷嚣。日新而不已。令人意思不佳。遂入深处。杜门念咎。适大水笼山。人事隔绝。只与一孙儿相守。可谓差可于心耳。今日愿言。岂非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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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君与我素是多衅之人。一番相见之后。不知相饷以何等罪咎。以此愿见之心虽切。而亦不愿必来也。今日事只有闭户看书。以尽馀年而已。聊以此自勉。而亦以奉勉也。馀惫尚剧。倩草不宣。
答黄周卿(辛酉二月三日)
粤自冬初。以至岁改。出伏郊畿。来书之不得见无怪也。第闻屡哭所抱。不胜惊惨。无异在己。而每苦纷扰。病且支离。以书相慰之意。迄玆迁就。寻常歉叹。今见前月廿八日所遣书。尤用愧怍。此亦数旬之间。连葬曾孩。今又闻长孙妇讣。既哀其死。而幼稚满室。想来酸痛。不能为怀。直欲无知而不可得也。所遭 恩礼。极非贱臣之所敢当者日夕皇恐。不知所出。苦待 复土之日。即寻归路。庶有奉晤之便。深企深企。所询祭礼。鄙见已悉于道源书中矣。贤閤练事。当行于前腊。而既以 国哀之故。而退行于三月。则其祥当行于四月矣。何可复拘间月之制而退之于五月乎。鄙意如是。或人所传。恐是孟浪也。馀病苦倩草不一。
答黄周卿(辛酉四月二十一日)
深谷无人。书至慰甚。此归葬孙妇。爱其山川依旧。又孙儿辈欲守其母坟。不忍其独留。乃与为三夏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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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股疼痛。仍成不仁。苦恼不可言。国家新得任姒。庆莫大焉。而失一方召。末世事殊可叹也。又琴岩,春堂咫尺之地。福禄仍因。亦是异事。孙妇窆穴。文彩略逊于板山。而坚刚则过之矣。第未知吉凶果如何耳。燕儒之意。甚不偶然。而终不敢副。不胜皇仄。
答黄周卿(辛酉七月十九日)
冷泉时已有疾。不得已撤归华阳。而自意恐不得更上父母丘垄。力疾转由板桥而来。所患陡剧。方此委顿矣。意外奉此耑书。殊慰恋思。示谕非外人所知。然如不欲姓名闻人。则何必形诸公状。第询于左台则必有所指挥矣。李晦斋初除参奉。而上疏乞免。此等事元无定规矣。别纸曾闻丧中出继者。政与女子丧中被出。除舅姑服同科云。此则不过降期而已。况今心制。尤不须言。馀精神昏愦。口呼亦不能如意。略此一二。
答黄周卿(壬戌十二月二十四日)
时危至此。此时相念。倍于常时。即奉问书。殊慰此心。此屡上休致之章。而自 上一向不许。因有难堪德音。且于万义。有十许户村民。而以承旨史官间日或连日下来。不胜骚扰。逃散者已数户。当此朝家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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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日。此极不安。而隋官一息之程。担载支供。亦有难支之势。故稍移骊岸。此盖数年来经营者也。与内外孙儿相依。亦与朴和叔讲论疑文。老境得此。诚非小幸。只此萍踪。随风飘转。迟速何期。况天灾时变。极令人惊惧。此不翅灶突炎上。而燕雀不但颜不变而已。尚何言哉。此时不忍远去京邑。跧伏 宁陵洞口。朝夕瞻依。以为事至自献之计而已。早晚果能来会。则一欲叙此悲苦之怀耳。当归酒及二味依到。不具。
答黄周卿(癸亥二月二十九日)
非意见书。甚慰病思。别纸并悉。此数月来。托身 宁陵傍侧。朝夕瞻依。忽以 严命荐叠。略入脩门。旋遭危病。今已浃月。长委枕席。窃恐生行死归。贻笑于人也。 圣学日进。圣德日新。而亦有远臣承 命而至。国事可庶几矣。而以愚见之。危机败證。已多形见。不胜忧虑之至。庙堂处分。有或乖于 纶旨者。亦缘滕薛国小政烦。不得已之致。亦不可专咎也。凡此事端。不胜其多。中夜以思。徒增病怀而已。惠味多荷。
答黄周卿(癸亥三月六日)
疾势甚苦。静俟归尽。此时得见来书。殊慰此心。去秋出脚。不但为承宣之三至。实欲于未死之前。为请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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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之礼。褒扬 大圣人谟烈。使东土含生之伦。永有辞于天下后世矣。幸以 神孙追孝。庭议克咸。缛仪亟成。颁庆继下。未死贱臣。血泪交颐也。惟是贱疾弥留。再昨 亲临发号。实非偶然。而未得进参。死有馀恨矣。 教文中序事。其正本与颁示者不同。外人有不知者。是可欠叹也。休致之请。不翅十上。昨夜始蒙准许之 命。顿觉沈痾之去体也。从此京邑乡里。优游自在矣。只奈馀日无多何。二雉依到。
答黄周卿(癸亥八月十九日)
力疾入山。两日惫卧。忽此书来。殊慰岑寂。此气疟犹未全祛。臂證亦有馀候。行役之馀。闯发如旧。可虑。大全劄疑。修整未易。此时左右亦以官故。不得来会。极以为叹耳。酒鸡以待来客。可幸可幸。昨史官来宣 圣谕。盖以月廪事也。此事凡三辞。而 圣意益勤。此后不敢复辞。故已通方伯请定于贵邑。盖如此则取不取随便。免致督迫也。第闻赵匡汉上独疏。诋斥时人甚峻云。可谓挑发大事机。可闷可闷。自 上既已处分。而又为剩说。则虽言语稳当。亦未免乘胜长驱之讥。况多妄发耶。可叹可叹。
答黄周卿(癸亥八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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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意见书。慰荷何已。此得与士友闭门校书。似与海上无事时一样。或无乃天与一个静便晷刻。以了此事耶。然观此时事。只是燕之巢于幕上。每戒孙儿勿赴公车。而精神拙涩。不能动人。渠辈亦不听人言。今解又连袂高参。可叹。雉酒珍荷。交书关文还送。
答黄周卿(癸亥九月二十日)
再昨因立初书。略知事在。而未得其详矣。书来为之兴叹。毋论得失。而今已发行。则真所谓展不可缩。只得行归矣。此所患益苦。而亦不为无事。殊非安乐祖师之事者。斯实语也。知有来见语。本欲有奉议者。如荷终践则幸矣。大抵今日侪流狼狈者多。如李养而亦甚无色。此亦不可全咎他人。须自反无愧。然后吾乃沛然也。最是时事大谬。 宗国将不可扶持。百万生灵。真可谓尽在漏船上矣。奈何奈何。
答黄周卿(癸亥十一月十七日)
再昨答书。想已彻矣。昨昏得九日书。颂 圣之语。令人感发。尝谓国势此危。难保永年矣。于此可卜亿万之庆矣。臣民喜耸。何足尽言。迷孙科第。果非所愿。今偶得之。而轻薄少辈。或有史末南床之议。尤不胜皇惑。亟恳于领左二相。愿授栗峰邮官。且以为盛朝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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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道。必先培养矣。使得数年读书。俾有知识。不亦善乎。左相快许。而领则推委于少辈。适其胤在座。又恳恳如右。未知终如何耳。自有此事。忧虞弸中。未曾少已。不知老妄而然耶。抑或有一得而然耶。待渠下来。欲暂出马岩。依例埽五六先坟。仍向怀乡亦如之。而疾病如许。万事灰心矣。第为我备两坟一坟祭需以须之如何。于馨叔亦然。此书封试传之。
答黄周卿(癸亥腊月二十六日)
谁谓我 圣母弃我臣民若是之遽耶。 遗教所至。虽穷谷妇孺。无不感泣。未知女中尧舜复如何耳。闻讣即发病。未趱程凡十一日。而始获入临。即蒙赐对。哭泣颜色。不忍窃仰。哀苦之 教。亦不忍伏聆。 圣孝如此。国其庶几乎。面托以 志文之撰。三辞不得免。退伏旅邸。所处既甚龃龉。城市纷嚣。又逆于山野之耳。一宿旋出。跧伏西山先墓下。去京都四十里而远。始与孙儿相守看书。又感寒病。长委枕席。 志文之命。追遣史官申之。又有两医之来。皇陨闷迫。此时远奉耑书。甚慰孤愁。
答黄周卿(甲子六月二十六日)
书来知缅礼已成。虽违始计。而尤顺理致。为之庆幸。
宋子大全卷一百九 第 572H 页
此自孟夏得疾甚重。屡滨于死。猥蒙 圣上轸念。医药奏效。新證忽发于背部。坐卧俱艰。老病将死。百疾交侵。真不虚语也。时论溃裂。国势倾危。今又横出一径。以相咆咻。是岂人谋所及。惟在我者闻过自新。庶窥一斑于未死之前。而精力已耗。不能策砺。奈何奈何。宽洞事迁就至此。实非细虑。而贵宗之零替亦可伤也。知有归计。以官为家。本非善计。然此民事罔极之日。不念一方之命脉。亦非仁人之事。亦有避事之嫌。未知如何。须精思而善处之。来贶领谢。
答黄周卿(甲子七月十五日)
旱炎此极。忧心不翅如惔。即奉耑书。慰荷无已。此背部所患。久无动意。冒暑灸爇。苦不可言。前书云云。盖以为朱子平生以难进易退为义。而至于荒岁则救焚拯溺。必俟其赈讫而后去。圣贤用心之仁如此。今以左右者言之。则才以官力得伸情事。而乃于艰难之际。抛弃自便。甚非道理。不待精思而可知矣。闻有阿堵之苦。兼有膝下忧。奉虑深矣。简纸切于日用。良幸良幸。致道书得之为喜。答简因便付去也。
与黄周卿(乙丑二月二十五日)
此与书违。贵期亦愆。人间事例如此。八日之示。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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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必成也。所谕三四胜处。便觉泉声山色入耳触眼也。前书烦语。不知何事。李白所谓不恨书不到。只怕他人见。正来意也。莫是玄门语耶。若然则闻之已熟矣。然但得闻此而不闻锦州一郡何也。除非世道如许。益觉非鸢之诗是先获也。山中无酒。靖节名言。新酿之谕。悠然引兴长也。邸纸当依示耳。
答黄周卿(乙丑三月七日)
书从二死至。殊慰恋想之怀。此明将发归。从此声息难凭。怅然之至。示谕闵台。此亦未得其详。惟过客略说重被金台斗明所驳。至以逢迎为案。而玉堂落闵。自 上特命勿递云云。未知信否。松下之说。细思之虽是纾祸之道。然近于机关。且嫌于笼络。朱子甚恶宋元宪者。以其有此术也。今乃效之耶。今日纷纷。正如淮屠因众辱之韩信。不出于胯下则死矣。然何如初不与相接之为愈也。故今日苦口以止疏议者此也。而闻此州一二人论议极峻。似不可停止云。此不死则胯下矣。今日道理。只有避人一事而已。且侂胄祸作。朱门人请为避祸之说。则答曰此出于相爱。然使我壁立万仞。岂非相爱之大者乎。君未之闻耶。虽然试为我作得一篇文字以示也。理胜则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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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寒碧内患如何云耶。其差剧示之。不一。
答黄周卿(乙丑三月二十日)
人至见书。喜慰可知。此长时惫卧。始者不如今。怜叹奈何。莱府尚未见答。无乃浮沈耶。此家议亲正急矣。二死一从事荷荷。别纸备悉。第学士传打愚云云。吾意只欲扬其善于众谤之中矣。今其子乃以其悔过自新之实事。归之虚套。则非沃人诬之。是乃自诬其父也。其子诬之。而旁人乃欲为之伸辨。未知于道理何如也。且沃疏当初竭碎力仅止之矣。及沃人闻尹承宣刑讯之说。则激上一层。窃闻其意与前倍峻云。虽知其必生大事。而无如之何矣。大抵时辈恃其众多。欲以威力勒定是非。沃儒固驷不及舌者。而使之如此者谁也。且目今为刀为肉之势已成。正以(缺)反为为刀者助其声势。果是仁人之心乎。然如得贵文。而果理胜名正则试欲奉承矣。今乃靳之。无乃旋以自疑耶。愿卒为之。虽不圆成一篇。略成段落而示之亦好矣。馀不宣。
答黄周卿(丙寅六月)
殿最居水许多事。皆不须说。最是春兄遗稿校正事。大臣 榻前定夺。则事体益重矣。意谓君不待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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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汲汲就事。及此汉以书恳之。则虽载病相会可也。今书又以无定限诸事为诿。极令人閟闷也。除非今既罢官。重记不必在官修正。须亟来事事也。亦可偷隙整顿文书矣。如不可来则此稿须亟取校上也。其可商量处。已一一点记。似不大费精神也。两皆不能则吾之心力已竭。末如之何。势须还本家耳。
答黄周卿(丙寅十月)
老怀别后。例多惘然。今日则甚矣。忽奉来书。殊慰此心。别纸愚于此事。言之已悉。不欲复为开口。来问又及。愚所未晓也。愚意只欲同春于老先生(缺)接坐。略存朱,张二夫子严师弟之意而已。他有所不敢知也。鄙家诸少。苦劝我勿复云云。而以为外人不谅我为同春诚心恳恻之意。则必有以情外事见疑者。往事已可验矣。此说不无其理矣。大抵愚与君元来多口者。不须干涉斯可矣。况已详言。无复馀蕴耶。
答黄周卿(丁卯四月)
再见问书。殊慰恋想。三月间得连山士人书。则以君过燕时不言院位之悖。甚加非斥矣。亟作书将送。而无便未果。因致失去。可叹。吾意亦以为南向位西上。礼经大典。春兄不可一刻居于父师之上矣。君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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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不为之所乎。吾则不复与于此等事久矣。
答黄周卿(丁卯十月)
病伏穷谷。生意索然。忽于此际。远奉问书。欣慰无量。且知彼时有自近回辔之举。为之怅然。且不能安也。阻奉此久。曷任恋思。而徒示无日之期。相见之望。益杳然矣。春兄年谱。其成想已久矣。或可送示耶。死期日迫。不胜怆旧之怀如是耳。院位一番妄发。后悔多矣。从此更不欲闻知也。
答黄周卿
母初丧。父迁葬同殡之示。非是。虽父母同日死。必须异殡也。此则礼有明文矣。祭时各服其服。亦有明文。只葬时之服则难可臆说。或云为父虽服缌。自是斩衰之馀。当服缌以葬。此虽有其理。然既无古训则似不可遽从矣。惟以浅见言之。则齐衰重于缌。当服齐云者。稍为可据矣。
同时发引则先父柩。是老先生之说也。葬时整柩衣铭旌赠玄纁等事。皆系葬具则似当先母矣。
虞是日中之礼。改葬父虞。岂必待母丧题主后乎。成坟后题主。而返魂而虞之示。亦不然。家礼题主后即返魂。留子弟监视成坟矣。大槩两虞有难便之势。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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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母虞行于所馆似宜。此亦礼之所许也。(今秋金南原家则改葬者是母。故必待父虞毕后始行母虞也。)更思之。母葬题主后。临其虞祭时主人始可澡洁。然则未题主前。先行改葬之虞亦难便。须待题主后即澡洁而行父虞也。
答黄周卿(戊辰六月二十六日)
老病值此潦热。苦苦垂死之状。不言可知。此时问书忽至。知亦失适。可念可念。无日之期。故常难践。姑置而勿言可也。所问某家事。 高皇帝始为吴王亟颁教令。凡继后不可舍近取远。近者尽然后求于远者。有服者尽然后求于无服者。 大明今虽忽诸。何可违也。然今世尊周大义。有不敢言。惟君谅之而语于其人也。春兄年谱。疾病如许。未暇复勘。常以此为病耳。
答黄周卿(戊辰十一月)
囱明犹卧。涕在枕席。甚矣老舐之悲不自克也。忽见来书。备悉示谕。打愚其所处虽未善。要之出于嫉恶之心矣。只缘曾有攻尹之书。众怒如火。竟至于此。观此火色。岂但甘心于一打愚而止哉。岭海之间。将不落莫矣。岂骊江死鬼。风力可畏耶。抑其祖述者威势熏天而然耶。大槩天生骊尹。有如龙漦气数。何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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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静而俟之而已。
答黄周卿(己巳元月)
中途病作。急于归税调治。未得相邀班荆。讫玆为恨。玆见来书。慰不可言。彼宣卜之党。纷纭跳梁。以明得意。自是渠之能事。何足动我一毫哉。彼凭藉牛溪。要洗尹丑。不足以供儿童之一笑。彼黄口稚辈。固不足说。所谓出入从班者。亦且乘时雀跃而不知愧。亦可羞也。大抵以丑尹拟之于栗翁。而又论彼得此失。又斥权,金大节。谓无必死之义。又尊党鑴之尹。则是不有朱子也。终至于讥侮孔圣。绍述贼鑴之论。攻斥三学士。以扶植贼积 榻前说话。如此之论。塞路滔天。诚为夷狄禽兽矣。此汉不自量力。以为抵辟之说。其见怒于今人亦知之矣。然退之尝言若使圣人之道由愈而粗传。虽灭死万万无恨。愚尝僭诵是言矣。君亦必闻此而冷笑。然亦不能避也。
答黄周卿(己巳正月)
来书备悉。前日鄙书。有何说话。而来谕如此耶。老后大忘小遗。全不记得。可叹。抑无乃无心发而有心看耶。其下云云。真俗所谓牛不知倭者也。以近日爻象观之。则真朱子주-D001头黏颈上者。顾乃为进言效忠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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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闻将到鍮洞。毋轻自信。十分详审也。前日燕事。真可戒也。
答宋伯兴(奎祯)黄周卿(丁酉五月二十九日)
前书缕缕。警益多矣。第所称冤分疏之说。何待言委。只是君辈多事。自顷以来。厚招人言耳。盖诸君于吾辈己丑之事。以为依样陈腐。无甚新奇。故说出别件道理。任之虽未能做。而听之令人可喜。是以当时一番人翕然信之。此诸君所以见重于世。而亦以见疑于人也。若某则自以为当日所为。断断以明义正理为心。自信颇笃。故于诸君之论。初不挠屈。(如君染迹之论)亦知诸君之心止于如此。而无助人攻我之意。故于众人之言。亦无惑志。但常以为诸君果如明道之力量。使小人自然化服。夷虏自然妥帖。则吾辈与有荣矣。然此事朱夫子亦自以为做不得。而于小人则必欲其诛放窜殛。于夷虏则不逆其成败利钝。为所当为。死生以之。诸君若以吾辈为不量时势。且无朱夫子万分一之拳踢。而妄欲效之云尔。则诚不待半辞之终而愧服矣。若曰何不学明道而学朱子云尔。则终不能厌于心矣。傥使吾辈僭效明道而狼狈。则安知诸君不曰何不学朱子而敢学明道云云也。大抵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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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尚奇。终始为诸君病根。闻人主甲则必为右乙之论。见人向火则必为入水之说。若有已为主甲右乙向火入水之论者。则必为非甲非乙非火非水之说。互相逃闪。左右迷藏。不惟使听者心懑。自己意思亦无所凑泊安顿处。此实有些来历渊源。故草兄每言黄某犹可。其馀则皆是邯郸之步。嫫母之嚬。某于是说虽不敢深以为然。而亦不至大以为不然也。至于来谕所谓过虑此人云云。诚或有之矣。然某意则每愿诸人各取两家之长。通融聚会。以为一家之善而已。不料一种议论。并与其所长而弃之。又责之以夷齐以上之事。而每索其不如夷齐者以訾焉。不自知其所树立者。终不可坏挠。故彼阴幸诸说之不足为已病。而益自踔厉。此则直是可笑。而其喜之者则又并与其所短而为回互徇从之计。厥或告之则辄示不悦之色。似若以言之者为与彼争较强弱者然。斯乃使人羞愧欲死而不能已者也。所可怪者。彼友之心明白痛快。无所苟且。从而游者。何故不能学他。而反为此媕娿依违。口含胶漆之态耶。然则非惟不能合二家之长。而适以见二家之短矣。故如我之不为人所信。而两为所疑者。只合闭口自守。不愿入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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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丛中也。第有一事。不得不为诸君毕其说焉。彼友脱略朱夫子旧说自为一说。斯乃吴楚僭猾之罪。正人人之所得诛者。而诸君乃敢公传道之。思有以易天下。斯乃有识之士。隐忧浩叹。而莫知其所以救者矣。鲁城非不知其然。而乃反左扶右卫。恐人之伤其壁垒。至于甚不得已。则乃为其人不足畏之说。以为为彼示弱缓步之术。为彼计则深矣。其奈世道何也。其他亦多爱惜人情。宛转掩护。而又有酷爱其并案之人。则乃为两利俱存之计。与前日攻其所长之心。若出两手。此所以孙策坐大于江淮而莫敢谁何也。盖其资质之美。气象之好。制行之高。立论之妙。能使一世风靡辐凑。心悦诚服而莫之解。唯熟读朱子书。知其可好真有甚于彼之可好。然后乃能知其真伪是非之所在矣。殆难以口舌争也。某之此言。不唯诸君不以为然。一番诸人。亦当以为不是。然若知太公扶去之义。周公兼驱之心。则当或知此说之不大悖于天理也。未知高明以为如何。然切勿以示人。窃恐徒为纷纷而为卞庄子之所利也。不一。
答宋伯兴
 朱子大全答吴茂才书。勿为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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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旧本作村。村语。疑是村巷隐讳之语。
 与王谦仲书。陶冶于大专槃物之中。
楚辞大匀播物。史记引此作大专槃物。索隐云专读作匀。槃犹转也。义与播同。据此则是造化成物之意也。
答宋季兴(奎昌○丙辰二月十八日)
平昌丈又弃宗党。伤恸何可言。其二哥能就次执制则幸甚矣。如我平生情义。殊异他族。而一哭无期。尤为悲悼。非意书来。备悉示意。第骨肉二字。足以来议者之言矣。姨兄弟系属本轻。故虽有下服。而有为夫妇不以为嫌者。设或有穷凶极恶者。则其疏绝之难。岂得如真骨肉之亲哉。且以前冬以君所言于我者观之。亦不为不知其恶者。而乃引而进之于不可相外之地。且去冬以为同春削夺之论。彼谓之惨然不忍闻云云。而今乃至此。君之为彼互护之实著矣。外人之见疑。何可免也。大抵在君之道。不必与众共诋。亦不必枉其所见。如斯而已足矣。吾不忍相负。有此赤心之告。想有以谅之也。今日同春门下。不免为富季申则可哀矣。大抵今日以富贵易得名节难保八个字。贴在额上则几矣。只此。
答宋季兴
周卿百车时。独我契谊不替。故有闻有见。未尝不极言箴规。今日于君。亦自谓如此。而今见来书。时有不可晓者。故欲一一奉复。口占亦未能接续。当俟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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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季兴
此说之诬。不在君则在彼矣。在彼则此何足怪。而在君则甚可疑。故前书不得不言。又以及于他书矣。欲使我诘窃钩于杀越之憝则非所能矣。今日纷纷。卒虽推锋于我。我则断置已久。岂因此而有所怯怯也。惟朴则不免惨祸矣。至此则君之不安于心。恐有甚于死者矣。然此则已无可奈何矣。今日只可向人曰藉彼之力。果如人言。贫也非他。而亦不能无愧云尔。则理得而言直矣。彼恶虽大。而吾不可从人怒骂如去冬之言。则人亦何必饮弓也。鄙见如此。未知如何也。
答宋季兴
四月十一日书。连纸累牍。极其缕悉。可谓倾倒无馀。亦可见赤心相与。不相鄙外之盛心。感荷感荷。第时有不相谅。而或有忿怼之意。虽欲逐一供答。而恐不能平心舒究。则只为曳薪救火之归。故欲俟纷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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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疑惑少息。徐为说以尽彼此也。今又得前月十二日书。则虽辞说约于前。而其憾恨之意则有加矣。所当皇恐缩仄。自省尤咎之不暇。而第终无一言以相暴白。则故旧之情。或有伤缺。而于心亦有所不甚安者矣。试请陈其一二。而明者听之也。彼陈旧葛藤。姑置不论。而自祸殃之生出也。诸人气色意向。无不变换。而惟君出其人,善道凶悖之书。此在十六年以前。则虽托以不知所在。而人孰能辨诘耶。然而不肯为彼。而必为此者。是真心卓然。而正义显行处也。至于金成川近出之说。亦谓之曾所惯闻。则是与不讳其书。同一意思而尤难者也。及其见访而酬酢也。亦言其人之不善。而至曰心若刺痛则其所存之正。可质神明矣。愚故诚心喜幸。以为居今日(今日一作今之世)。其不受变如此。可谓吾党有人矣。既别去之后。有一守宰之子士人也。来言某受其人书札而来。挟势横恣。极其狼藉。愚始闻而不信曰。宁有是耶。士人历指其某处某事而證之甚明。愚虽终于不信。而亦不能无讶于心也。尝自语曰朴某永同之一庶孽也。欲讨宋抡书。推得百许口奴婢。及至抡家。见其伊,傅疏。(指其人与穆为伊,傅。此疏入后。 上一向超擢。)怃然而退曰。宁不得百口奴婢。何忍讨其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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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乎。朴犹如此。而某也尚且为之。则殊不可晓也。徐又自解。以为管仲之贫而鲍叔知其非贪。此或可恕也耶。既而又有来言者曰。某受其人之简邑必二道。前一道则请之。后一道则督之。必克其成。故列邑皇恐奉行。犹惧不及。愚谓果如是言。则某于其人。密勿可知。而某之藉其势果不虚矣。然则不为苟随。但不攻斥而已云者。似非诚实之语也。其后又得一名家书。谓比者某与某视前极密。早晚之进。必是为其人侦伺。须于酬酢间慎密也。愚执其书怃然曰。虽云与之极密。奚至于为之侦伺耶。此则可保其必不然也。其后闻有同春追削之 命。则乃愕然曰某传其人之说。以为每闻同春追削之论。为之惨然云矣。今何乃如此。此岂为其人回互而愚我耶。其人果有惨然之心。而其论果不出于己。则当此言听计从之日。何惜一言半辞。而终于默默也。于是疑君之心果发于中而不可解矣。夫市虎之三至而惑听。智者而犹不免。况如我愚迷不明最在人下者耶。然疑之而不以相告则非故旧之道。故有前日之书。不如此则不安于心矣。君不谅曲折。而乃以怒气相加。至举黄生为言。夫黄生之负我。未知其有无。而我之不负黄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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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质上苍而无愧矣。粤在庚子岁。其人乃以卑主贰宗。为愚之罪案。去年朴瀗之疏极凶惨。亦不出乎此四字矣。其用意深惨。更无所加。故黄生当初自京抵我书。以为不信师说。昏过半生。俄而又保其不出于祸心。吾所知者则只此二端而已。外人毁黄之说。果不翅车载。而吾则非耳闻目见。故一例不信。而有闻则辄以警于渠。使之知戒。吾果信谗而负黄生乎。若问于黄生则可知愚言之不诬矣。只其不合者。祸心二字而已。去年得其书。有曰其人之为巨奸之此极。虽先生亦(一本亦下有有字)所不知云。愚笑以为渠之不知。谓人亦不知。是真夏虫之疑冰。然其所树立。果为卓然。前日毁之者。果为愧屈。而黄生前日之死护其人。亦岂无愧于愚耶。故愚以此尝答渠书。渠未知以为如何也。至于清院通文之说。虽以所示申书观之。亦不可谓无此议论矣。只以不见朴单。故不发云。如见之则必发矣。清院既有此议。则朴生之以言于我者。夫岂异事。以是为谗则愚不知也。愚于此。甚有为君惧者。昔赵穿为晋君之欲杀赵盾而弑其君。则君子谓赵盾弑之也。王敦为王导而杀周顗。则论者谓导难免赵盾之诛。今君虽不嘱清人。清人果以此而无所不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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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氏之云。则主清院者申,金。而主国论者其人也。于君皆亲属与连袂也。事至于此。则君安得免赵盾,王导之案乎。然则挟外援三字。奚翅齿决之小哉。愚则自庚子以后。已分一死。其生其死。不系于清事之有无。则固无动一发。而于诸人受祸与君之狼狈。则不能不关心也。至于宋生之单。果出于朴生。则其误甚矣。岂大祸将至。故先丧其神而然耶。如鄙书之先发问之则果然矣。此则贱孙之罪。而亦乃祖无教之罪也。愧屈愧屈。至于所谓乍有利害。莫不屏息者。则真格言也。如愚无状。猥为罪魁。章甫讼之而得罪者殆至六七百人。一番搢绅。又空于朝端则光华极矣。虽死何恨。而愧赧则甚矣。惟同春大憝之冤。本宗与乡里门人无一人敢言。只推与于晚年出入之洪叔范诸人。沃院之毁。文元老先生始之。同春与受台成之。使吾当之则必有甚焉者矣。今日沃祸。由之者吾。而当之者老先生与同春也。今明也乃敢目之以凶。而亦无一人肯出一口气。然则君之讥责。何可免乎。然大憝之启。果不出于其人。则君无所嫌。何徒责人。而亦袖手傍观而已耶。凶之题目。尤岂可放过耶。若以子仁为诿。则子仁是占便宜之人也。何也。彼池家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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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专出于乃翁之驳我议而指挥者。则今于三池受祸之时。可无一言以暴其父之心迹。且以救池家一分之冤乎。吾以此为言。而漠然不以为意。其自便之道则可谓得矣。而乃翁其肯曰有后耶。君今以此为法则恐子仁未免自误而误人矣。如何如何。又有一事尝在于心者。请因是而毕之也。自君幼时。同春赏之曰。吾宗可恃者某也。其爱惜之意。实出寻常。而又先宗丈交契则在诸宗又有异者焉。昔年注山之衅。可谓大矣。而旋即消融。至于末年。埙篪之乐。未尝少替焉。君于同春。其父视之义当如何哉。何故同春晚年。踪迹便相龃龉耶。愚以为长者之责。虽过于情。实固当从容陈谢。以待其解释。不当与之争较是非。遂致相贰也。以故至于诸炳而仍不相能。至有城底之事。则尤大不幸矣。然顷得仲氏书。则以为悔之。而求与消融。此大好消息也。愚亦尝以语于炳远。则以为岂不欲更寻旧好。而某或至吾家。亦不相问。吾何颜可强耶。此则恐于道理。君或犹有未尽也。如何。且有一事。又不得不毕焉。先宗丈贫困半世。契活艰辛。此实亲旧之责也。然自伯氏三次专城。凡所奉养。为闾里歆艳。此谁之力也。皆是闵台至诚周旋所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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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于任实事起之初。此台到华阳。为君爱惜之心。犹溢于言外。闵台于君家。可谓血诚相与者也。而去冬酬酢之际。见其显有向背之意。至谓闵台见绝于其人。以吾所见则当庚子之夏。伯闵以其慈铭冒哀来见。以为某得罪士类。今其姓名在铭中。请削之。以此言之。孰为见绝者耶。虽谓君孤恩而负德。恐不为过也。幸须反求于心也。
答宋季兴
奎煌练事。从闻讣日计者甚误。盖其时则即闻堂叔之讣者。何可以此日计也。其引朱先生说而欲从成服日计者。亦未然。朱先生所答。曾无疑书。详其上下语意。则似是闻讣而尚在疑信间。故未即成服之也。如孟东野传韩老成讣。而其言死日却在老成书前者也。恐不可引此为證也。大凡计日之例。皆从闻讣之日。如正月初一日死者。闻讣于廿八九。而成服于二月一二日者。必行练于正月一日。而不行于二月一二日矣。据此则其从闻讣日。的然无疑。而今奎煌闻讣。不得为闻讣矣。其从成服日又不可也。则当以继后启下公文来到之日为节可也。此当如父死后子生之变礼矣。愚意如此。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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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季兴
质杀制法。丧大记与士丧礼疏分明。各是一说。大记疏则缝合一头及纵者一边而缀带于不缝之一边。士丧疏则缝合一头与纵者两边。而仍于质之下口杀之上口相接处缀带也。大记,士丧皆郑注。而太简难晓。又孔,贾两疏不同。以致疑惑耳。
来示谓既㡇则自相连云者。全未晓得。既㡇二字。出于何书。㡇字以屈字意看耶。大记疏有每㡇横缝之文。是专为一幅之意也。盖以四㡇而为二。各缝一头云尔。非如今世以长幅屈而缝下其边也。
来示谓既曰合一头缝一边。则所馀者乃纵一边横一边。何以曰馀一边耶云云。盖不言横一边。而只言纵一边。故疑之耶。此则不然。其上既曰韬上韬下。则其横一边之不缝。不言而可知。故不言也。
大抵看书。最忌牵合众说。使相黏惹。此正所谓我欲同。而彼自异。终无可同之理者也。
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圣人也。此非士丧礼文。乃檀弓语。而黄勉斋取以附于士丧礼也。檀弓郑注。以与为及。故孔疏从而释之。然似以郑注为未安。故又引王肃说。而陈东汇亦从王说耳。
答宋季兴
 出后大宗者夫妇俱殁而无子矣。考诸问解则门长上言立后云。未知其所生父不得为出继子立后之主耶。若从问解则所生父不得为门长也。
既为大宗后则所后父当为其父矣。所后父及所后子俱亡。则其门长当呈上言立后矣。若无他门长而其所生父生存则虽以其名上言。而亦不敢曰为其子立后。当云为大宗立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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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相哲(己巳四月二十七日)
即日专城荣养。孝思维则。羡叹不能已。闻节日荐享。及我先府君丘垄云。此必以先府君建立大节。以光我柳氏祖母双清祖考之休烈。当此视节义如雠之日。君独能以仁义之心。尊尚如此。我柳氏祖母双清祖考亦岂不曰余有后昆乎。感戢之馀。不觉泪下也。惠贶及此远岛。尤谢眷私。馀病倩只此。
答宋夏绩,夏明。(丙辰七月)
来书郑重。深荷深荷。家运不幸。弟妇从侄。逐月丧亡。悲悼何极。此亦痁霍相仍。真是不久长之物也。然七十已满。死何足恨。嗟悼之示。足见诚孝之至。此事不可他求。今日事一刀一肉。为火为水。未有君子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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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小人。亦未有小人而能容君子。于此二者。判其孰为君子小人而决其取舍。则光明洒落。吾身自在矣。何必依违两可。拖泥带水。以取人之疑谤耶。君家尊公若以我为小人而绝之。则我当自反愧死。而无有一毫报咎之心矣。此则可质于鬼神也。幸以此禀告于晨昏之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