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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书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2H 页
答朴大叔(镡○甲寅九月十五日)
日者客主违言。摧谢不敏。虽蒙雅量。旋赐宽赦。而私心罪悔则迄今犹深矣。乃荷下状垂问。辞意勤厚。披复以还。愧感难喻。 天崩之痛。普缠含生。而如老臣者。恨一死之迟耳。奈何奈何。迫于 严命。忍死就道。而所患甚苦。昨日仅抵江岸。方此㱡㱡。窃恐终孤任使之 圣意耳。所谕架虚凿空。忽经自大之弊。左右岂或如是。其所以警省此汉者深矣。群谤哗然之示。极用悚息。无乃家间儿少辈。掩此杨人。轻挠其舌而然耶。若然则老夫安所逃罪。第观左右求道太迫。责效太急。而如老汉者一生坐此。自误误人者甚多。唯愿从今共与左右。从事于看书致精。存心养气之功。以冀一斑耳。所欲言者甚多。病情方苦。不能一一。
与朴大叔(丙辰十月)
囚山远恶。跋涉见顾。已不易事。况留连旬日。讲说尘编。不怠益勤。使此荒拙。顿忘羁穷之苦。此足为海隅之一故事。只送后茫然之怀。有不可胜言者矣。且自惟空疏灭裂。无以副临顾之盛意。此尤可愧者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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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欲博不欲杂。欲约不欲陋。此实朱夫子常以警于士友间者。此等至论。虽屡告于高明。而亦何嫌于渎哉。幸以此常自体验。以祛偏枯之病。则所谓大中至正之道。庶将卓然而见前矣。荷相与之深。僭易及此。惶悚惶悚。
答朴大叔(丙辰十二月)
日者不远千里。临此荒裔。不厌魑魅之揄揶。鸺鹠之纷纠。留连一旬。俯与讲论。此当于青史上求矣。岂今世之所尝闻哉。奉别以后。复得路上二度书。辞意郑重。寻常倾佩。不料兹者。长笺短幅。语意勤恳。其所以警责者。益见仁人爱人之心矣。不自知鄙劣何以得此于贤友也。此中只如前日。而唾血之症转深。一夜之间几至溢壶。如此而岂有不死之理乎。然是亦命也。安之而已。韵语吟咏屡回。顿觉有凭凭之意耳。别纸以小幅投纳。其不是处。后便订示如何。来纸浼还。所书之语。谓可以有助于进学涵养之功矣。来诗切欲和送。自闻时辈伪作讥谤诗以为鄙作之后。一切不复吟咏。今不敢破戒耳。馀力疾廑廑。岁行将换。只祝学业日新。以幸斯文。不宣。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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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期玩物之春意○此明道资质甚高。自然如颜子春生。故见些草之生意。而偶然心与之会而已。非特玩此然后始觉(一本觉下有其字)春生气象也。今欲于此求道。则未至明道地位者。适足为玩物丧志之归(一本归下有而字)。反牿于狭小之地矣。凡此皆躐等陵节之病。亦不可不察也。
欲入禅遗世。架虚凿空。狂率自任。○皆是不读书穷理。而率意贪躁之病。然知其如此者。已是能改之路。毋徒为腾诸口上。而著实吞下对病之药为佳。
书肆之功○此乃徒读书。而不知其理之名。前哲所讥。今何以不能是为病耶。
检饬则入于拘迫。悠悠则旧习乘之。○此正学者之通患。惟勿忘勿助然后可以免此矣。勿忘勿助。亦不须深求。惟不辍其所有事。而无急迫求获之心是也。发愤忘食。○此虽圣人自谦之辞。然非圣人不能也。如何遽到此地位也。虽朱夫子。常曰铢累寸积。又曰分寸跻扳(一本扳下有须字)。如此终身不已。然后可以昭(昭作知)其味矣。
振民育德。○孟子曰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者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今此汉自坐在昏昏中矣。何敢有及人之意乎。身不行道。不能行于妻子者。极知其不我欺矣。高明何不见教以自治之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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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告之道有欠。○某丈是相与立雪之交也。情义之深。真同兄弟。凡于切磋之道。何敢小懈。自谓切磋太过。或使人厌其支离也。今反有落落之诮。则可谓吃蓼而反得好甘之名也。然盛教如此。敢不益加勉厉。以副盛意耶。(每于某丈处交警时。虽其父子间难言者。无所不言。鄙家子孙或虑其不堪矣。今此云云。何其相戾也。)
戒得之谕。可谓切至矣。夫所谓得者。不必财利而已。凡要得令名。要得苟活。论辨而要得已胜。此与彼虽有清浊之异。而其为害理则同。敢不密察而亟治之耶。
朋侪间尽言○朋侪之中。或有平日有持正自守者。及其今日。改头换面。以附时论。或至奴颜婢膝。以求禄利。此朱夫子所尝悯叹。而屡发于书辞者也。此汉素无致知之功。故不知所处之位与朱夫子不同。又无涵养之力。故有所触激。不觉其发诸言语之间。虽云如此而死。不如此而亦死。然君子言逊之义则自不当如是矣。今蒙提警。从此谨当节损也。且闻朋侪中不受变者绝少。虽欲更与说话。亦恐复无其人矣。可叹可叹。
凡此数者。皆蒙不鄙。有此警策。此平生所罕遇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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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若早得吾友与之箴规。则必不至卒于无闻也。然卫武之九十而犹且求戒不怠。则亦岂敢以老而甘于自弃乎。幸乞从此惠书。益勤攻阙。乃所望于吾友也。来纸有还送之教。而耽于弦韦之益。将以朝夕观省。故不敢承命耳。
孔子曰修辞立其诚。横渠以修辞之辞为文辞。圣人亦曰辞达而已矣。窃瞯来书。似有艰深险僻。使人难晓。必极著眼目。甚费精力。然后廑得其意脉。如使言辞而如此而已则犹无害也。先儒有谓言者心之所自出。若其所自出者先有此病。则岂不可亟图其所以反之者乎。愚意必择古书之明白坦夷者。读来读去。自然心平气和。其发为言辞者。亦且明白坦夷矣。窃以为求其如此。莫如论语之为切也。未知吾友以为如何。
所惠二味。亦可见矜念之至意矣。古人为礼非物之谓。而舍物则亦无以施其礼意。朱夫子于朋友间。亦以茶饼相遗。此亦能勤小物之一端也。如我则徒有四壁。无以相报。愧悚愧悚。
学必以明理为先。明理之要。必先于读书。读书之时。专心致志。不为事物所挠夺。则是兼有操存之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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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存而理益明。理明而存益固。以之检身。以之践履。自可得力矣。自少闻于师友者如此。考之古训亦如此。故人有问者。未尝不以此相告矣。吾友前日来时。窃瞯所存。每以寡欲为第一话头。夫寡欲。岂不是养心之至要。然欲不可以徒寡矣。必读书穷理。凡于日用应接之际。知其孰为人欲。孰为天理。于人欲之中。又辨其孰为发于形气而不可全无者。孰为过于天则而不可少有者。如是著实下功。则庶几自然不期寡而自寡矣(一本矣下有今吾友则四字)。不问是非轻重。直欲一切除去。故至以于陵仲子为是。夫仲子。孟子既以为蚓而后可。而又责其不及于蚓。此所当戒。而犹欲慕效之。此不读书穷理之过也。且窃瞯吾友于所读之书。择其合于己者致意。其不合者则便致忽略。如此则终不浃洽。偏枯臲卼。得此失彼。终未见其通透昭旷之域。而或入于索隐行怪之归矣。荷垂问之勤。敢竭盲瞽之言。惟冀垂察。
所示近思录三条。此皆易说也。知时识势。学易之大方也。岂可拘于一义哉。以古人言之则明道先生当元丰之末。思与章,蔡辈同为国事。盖当其时。宣仁在上。而明道与司马公诸贤为众君子之领袖。其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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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势足以有为。而又其力量足以化服小人。故其言如此。至于晦翁先生则宁宗已入左腹之谗。而侂胄用权。赵相见斥。先生从而摈弃。而乞斩之章继发。则时不可有为。而只以斯道自任。故不徒其身。于小人待之甚严。而朋友门人少有染迹者。则或严辞峻责。或诱掖救拔。使如冰炭薰莸之不相入。此岂非时势之异。而所处之地不同也耶。
答朴大叔(丁巳十月)
病苦垂死之中。远获耑书。恭审侍馀学履。并皆佳安。喜慰之私。何可言喻。此夏秋暑潦。几死幸苏。忽自此月痔漏发作。苦苦乞死。死不足恨。而只无闻而死为可恨耳。示谕缕缕。甚荷相爱之深。朋友切磋之道。顾不如是耶。前日妄以愚见。略谢见警之意。然不无不逊之语。旋自恐悚矣。今乃一一包容。又有喜闻之意。此可见识高量进之实矣。既自纾慰。而又喜学力之日益也。然犹以拟于仲子为荣。则是不免有好胜之意。好胜虽与懒冗有异。其为病痛则无异。此亦所当亟加克去之功。以趋于大中至正之规。未知如何如何。承方读语孟。甚善。苟于此两书得力。则凡圣贤书无不可读者矣。又于寻常意思。绝去得少为足。执一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5L 页
广百(广百恐作废百)之偏。则庶几日进乎高明广大敦厚崇礼之域矣。若其见教之语。虽老且病。谨当洗心涤虑。勉力振气。期不负期许之盛意也。自此惠书。幸勿以粪土鄙夷。益加鞭策。实爱人以德之一端也。不胜区区祈望之至。吉贝一端。亦见古人之风矣。谨拜受。以免一旬苔鼎之困矣。所欲言者甚多。所苦甚酷。不能接续。口呼语甚无脊。幸须恕谅。○病若少歇。来书所谕。更当讨论。以求订教也。来纸姑留。病间依命是计。
答朴大叔(戊午二月)
千里耑书。抚存勤至。苟非深仁高义。何以及此。区区倾感。盖不胜言。仍审侍奉之馀。学履庆福。又甚欣慰也。至于别纸之谕。实出于忠谋善道矜愚牖迷之盛意。视世之名为朋友。而徒事面貌者。何翅天渊之隔哉。鄙性狷滞。师心忤物。以致侪流鄙外。莫肯以诱掖为心者。故悔吝山积。罪咎日增。何幸垂死之年。乃一遇于大叔。而得受警诲之益耶。惟乞未死之前。益加策勉。俾收桑榆于万一。乃荷大惠。区区此言。实出肝肺。幸毋以辅颊见谓也。自馀痔症极苦。仅此不宣。○窃瞯大叔禀质高明。制行笃实。高明故喜高厌卑。笃实故得少为足。圣人之道。平铺放著。小大本末。无不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6H 页
全具。如是求之。恐有所害而无益于得也。愿于朝夕之间。精读朱子书。于此得其味则旧习之为病者。将不期除而自除矣。未知如何。
答朴大叔(己未九月)
前后两度书。一并承拜。此时此身。何以获此。感倒几于忘食矣。况相爱之切。互勖之深。迥出寻常。此于古人拟之。犹难其比。益令人欣慰也。结亲之愿。今日惟尊家可以此言进。故敢以荐闻矣。岂意两相不谐。如相酬者也。第宿愿在心。失于今者必得于后。贱家曾孙男女已有许多。幸德门之不鄙而俯取之。则朱陈之契。不独专美于前矣。吾友见读何书。工夫有日新之验否。每窃妄谓吾友似有程子所谓有苦心极力之象。而无宽裕温厚之气。此病不除则不但有害于学。亦有妨于保身之道。幸望屡省而亟反之也。其在今日。只可爱说此等事而已。吾友之饥寒。此汉之困㞃。皆可置而不足言也。此后虽欲承诲。其路无由。此则不能不悒悒耳。惟祈侍学益进。以副远诚。
答朴大叔(庚申七月)
海中时得拜惠书。存问死生。已是不得于人者。况有规诲出于赤心。仰认君子爱人之盛心。而自揣无状。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6L 页
无以得此于贤友。则愧恧之私。又不可言。圣人有云以身教者从。以言教者讼。又云身不行道。不能行于妻子。寻常责望于诸儿者。实不外克己二字。而于此二字。自无一毫之近似者。虽或苦口相告。宁有其效哉。此实理势然矣。然至意不可虚孤。谨当勉励偷惰。少用力于有诸己求诸人之训。而万一不负钳锤之勤。则实盛德之赐也。卫武公毋以老耄而舍我之愿。到此极知其出于肝肺也。此遽获生还。 圣德至矣。感刻罔极。尚复何言。辞家七年。亲旧喜迎。此人情也。前月旬间。相续来见。果如所谕。自入深处。渐觉稀少。然亦不无自远而至者。颇欠静寂之趣。若过一二月则可以免此。此后果赐临顾则可以承清诲于寂寞之滨。何幸何幸。第二孙儿适不在此。入海时渠承不屑之教。极用感佩矣。倘蒙终始提警。俾不至小人之归则举家感德。何可尽喻。方苦河鱼。倩草不宣。
答朴大叔(庚申七月)
专为待罪。有此出脚。自知见笑于吾友矣。乃有问书而示欣喜之意。百朋之获。不足以比也。然卿相之谕。是不以朋友见处。惭悚无已。此必见绝之意在中。而姑为此婉转矣。尤增悚惧。果赐临顾则我心夷也。前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7H 页
书承拜。即裁答书。以谢见责之厚眷矣。不知何故未获关听也。其中不能以克己为教于子孙云者。诚是当病之药石。至今服膺。
答朴大叔(辛酉正月)
昨者虽得连枕。不得说话。尚此为恨。兹承下状。警诲谆复。感荷何极。东湖问答。与今时势。又有略不同者。然无非切要之言。欲一陈闻而未暇也。绵布之变通。诚小民之大利。而倖民之大怨也。以故大臣欲以钱代布矣。只如此小利害。何益于民穷财尽之日耶。必须大更张然后庶有回苏之望。而大更张必大骚扰。此为难耳。酒茶良荷眷私。不宣。
答朴大叔(辛酉六月二日)
来时不得仁者之赠言。迄兹为恨。即于褫中。承拜惠札。如更面奉。何慰如之。此年已至。而且于时事无一毫裨益。徒误 圣眷。此日夕皇愧靡宁者。故设拨之后。不俟终日而归。此外断无他肠矣。如大叔尚且疑讶耶。见在何处。方读何书。须精熟四子。如诵己言。勿以好异求奇为心也。此索居空谷。病状无聊。最与吾友相远。过谁箴而病谁针。以此常不自快耳。
答朴大叔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7L 页
日者奉别悤卒。未得稳承清诲。寻常茹恨。忽于褫中。获奉前月十二日惠札。谨悉侍奉胜迪。慰喜不可言。只所谕去就之说。义高而理精。且所引朱子云云。尤非浅拙所敢闻者。此汉始来之意。只以终年坐在 召命中。皇陨之心。日夜弥增。故欲一呈此老病垂死之身。冀 上矜怜而永许休致也。不料初对之日。迫于疾作。未毕悃愊。将欲退以疏章恳请。终不蒙允。则欲留疏退去矣。忽以人言。狼狈走出。跧伏深谷已有日。而承旨史官逐日下来。尤切皇悚。将以数日间束装远去矣。先铭扰攘此极。未得泚笔。须俟安顿静处然后可及于此矣。曾以一书冒烦仲氏矣。今闻已达。此事若成。弊门之幸也。
答朴大叔
日者剡溪之趣。迄不能忘。承此惠札。甚慰恋思。尊严字殊非朋友相与之义。不料见疑之至此也。此乐正之忧尚不能纾。日夕悔罪而已。文字之役。昨者粗了。然此后颇有曲折。若其梳洗整顿。则复当消了数日。闷不可言。 圣教猥蒙勤恳。陨越何极。然来教云云。真是强僬侥以千匀之重。平日自谓受知之深也。今乃知不知之甚也。惟是忧时之切则可谓云尔。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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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何补。只是用老而已。
答朴大叔
来书缕缕。深荷勤诲。去就之义。详在仲氏书。若有来便。更教幸甚。至如容量云云。此实大君子主世道者事。如我者虽或胸吞云梦八九。谁肯有相顾者。人将距我之不暇矣。人之所处。各有所宜。幸大叔处我于涧之畔山之阿。使之麋鹿之与游。木石之与居可也。世道之责。自有任之者矣。何时复奉。豁此怀也。果子与小儿辈分吃。多荷多荷。
答朴大叔(癸亥七月)
家礼只有次椟之文。而不言其制。只于卷首图有坐盖及两窗之制。此图乃元时人所为。而今人误引为出于朱子。一一尊信之。故先儒有立说以辨之者。详见于家礼辑览中矣。图所谓坐式盖式云者。坐是主身所安之下体也。盖是自上韬下之上体也。须兼二体。然后始全一椟之制矣。所谓式是制字法字之意。如曰坐之式盖之式。而今人误为连读矣。
两窗椟兼用各用之说。见疑礼问解。
时祭考妣各设。既有家礼明文。不可拘于器皿而合设也。礼曰祭器未具。不造燕器。人虽贫窭。宁有不造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8L 页
燕器者耶。凡人奉先。缓于养生。故失先后之序矣。朔望。其仪甚略。不成祭礼。故一龛总设一盘果耶。
答朴大叔(甲子十一月)
昔在坟庵。京里儿辈。褫送问书。此时知旧一纸。奚啻千金也。秖缘老子命薄。动辄累人。故不敢以名姓自通于辇毂之下。然意谓必蒙恕谅矣。今拜来书。乃有遐外之语。极令人惊惶也。如此无状。若荷知旧之不遐外则荣辉大矣。每持手牍。以誇于山翁野老。如大叔书则殆于纸毛而墨渝矣。今大叔乃有是言。岂欲持此以为遐外之端耶。呵呵。此间贱疾苦剧。儿病弥留。古所谓两相怜者实真境也。承有临顾语。岂不幸甚。第近日则虽临顾。病不可说话。俟少间南归日。欲于路傍村舍。相邀联枕。此晦翁取静意也。第未知化儿之无戏剧否也。今朝承旨来传 圣谕。皇恐不敢安耳。
答朴大叔(甲子十一月)
累日相守。居然作两乡人。益令旅怀作恶也。即拜问书。稍慰送后思也。此间苦状。视前有加。苦海到岸。古称其难。奈何奈何。相阻时例有无限疑难。及其相逢。茫然不知禀质。只成一场笑会。此昔贤之所尝病者。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9H 页
况吾侪耶。今于仲氏书。有所奉问。明赐指教幸甚。惠来米食。阁置庋上。以为疗饥之资。死则将以为始奠。终不虚故人情贶也。好笑。馀不宣。
答朴大叔(甲子十二月一日)
下状慰荷。两味拜领。今兹缕缕教谕。实皆谦退。鄙心还用怃然也。大叔连牍之意。可见仁人之心不能忘世也。古之圣贤。于天下犹视一家。况今父母之国。以党论倾危至此。岂不衋然痛伤乎。然无可奈何矣。昔栗谷先生以至公血诚。欲调停彼此。而乃为一番所攻。至于三窜。而决裂愈甚。以栗谷大贤。而犹且如此。况其馀乎。故今日之事。不如闭门深谷。与人无相干涉。稍为稳便道理也。惟今日去留。本非出处所关。或去或否。无甚大段。而知旧诸人。言各不同。故有前书之禀矣。及至 国练日迫。则病儿固请。以为以孙之故。来到近畿。以致纷纭。若以急于子孙之病。而缓于君父。得罪时论。则儿病益不可为矣。老舐之情。不忍违拒。昨始起发。行到莽苍则已无筋力可以进步矣。势当且行且止。至于至处。而行脱服礼。或仍而南归。或姑还峡寓。未可预定矣。乍出故山。狼狈至此。是亦命也。所谕栗谷因我得罪之人。无不解释云者。仰认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09L 页
盛意之所在矣。道理如此。故去岁俞生之被论。即以疏救之。至于吴,赵之得罪。则大臣之意。主于论其为人。而因我之由则只略略说过。吾以在外之臣。何敢与大臣争其得失哉。此则事体然也。至于武公云云。则亦知盛意在于尹事也。我实有过。而彼深斥之。所斥之言。无不良是。故不问其所发之如何。而悉已供答。而自省矣。惟其源委则实本于此汉妄斥其父之党助尹鑴。夫鑴之他事。虽或党助而无妨。至于攻斥朱子之事则实有所不可知者。故不量其力之微琐而极力排之。而言或过中。为其子者其怒宜矣。然此则此汉非不知有今日。而妄自附于距辟之义。虽有焚坑之祸。而无所悔矣。我愈不悔。而彼怒愈甚。其怒亦人情之所不可已。此后则更无如之何矣。大叔欲使我当如何而可也。幸更明教之。千万千万。荷相爱之深。倾倒至此。勿烦他眼。如何如何。力疾作此。语无伦脊。更乞恕谅。○愚尝斥尹父曰某也攻斥朱子。是斯文之乱贼。春秋之法。乱臣贼子。先治其党与。圣人复起则尊兄当先伏重诛矣。尹父但曰反消云矣。
与朴大叔(丁卯二月)
朱子曰礼文之意大备。则防患之意不足。明器即其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10H 页
一也。夫车马等三十事。腐朽之后。空虚成坎。虫蛇居之。且妨牢固之势。朱子之不用。似出于此也。
茯苓琥珀。程子说也。南方蚁房。朱门语也。然则其利害随地而异矣。愚意以为人荫为土。自是道理。果若骨肉与松脂溶化为茯苓琥珀。千万岁后。为人取为药料则大不便矣。愚所目睹则先师文元公之葬。用松脂矣。棺与松脂之间一二寸许。而其间容翣扇矣。及迁改时见之。则松脂浓化。含翣扇而著于棺墙。文敬公不复用矣。
居丧之制。古今不同者多。朱子损益取中。以为家礼。而其所行。又有与家礼不同。此不可执一论也。朱子于韦斋葬前。就学于师门。其内丧。常居寒泉。亦与家礼不同。此必权宜得中者。而后学不敢知。只当谨守家礼之文矣。其在寒泉哭墓与否。虽不可知。然以南轩常时上墓痛哭之文观之。则三年内哭墓无疑矣。门人所记。于寻常小节目。不必屑屑为也。
客至虽不得一切不语。然不须泛及外事。如朝家事尤不可说及矣。以丧人不言而谓之骄人者。是不识道理人也。不识道理之人。虽有云云。何足嫌也。程子葬父。客欲酒。周恭叔以告。先生曰勿陷人于恶。其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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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然孔子于颜渊之丧。食祥肉。此等事。恐亦难执一论也。今世礼防大坏。丧礼尤不可说。所恃者佥哀为人所观感。不至荡然也。只恐太严。以至伤生也。
父母之丧。虽有斩齐之异名。而其致哀之道一耳。家礼寝苫枕块。只据斩衰而言。然以其下文时见乎母者观之。但据父丧而言。故只举斩衰也。其下所谓齐衰则指五月三月杖期不杖期而言。非谓母丧也。大抵齐衰有单指母而言者。有并指五月三月而言者。或有并指杖期不杖期而言者。当各随文势事理而看也。虞祔后虽已神之。而主复于寝则还以事生之礼事之也。
朱子于三年内荐庙。自与所制之礼不同。盖各是一义也。(朱子后丧时。受之年十八。文之十六矣。不可谓无摄行也。)
祭时地窄。男女之位太逼。则似当随地势推排变通也。
生时无阶下拜。祭时有之者。祭礼主于严故也。
期之丧十一月而练。练则吊者。既是期服而又为末。故吊人也。然亦恐非泛然之吊也。
功衰注。与吕氏说不同。礼经如此者。何可尽数也。期之丧。变文谓之疏衰者。礼经如此处何限。正如父母
宋子大全卷一百六 第 511H 页
之丧。不云父母。而或云斩衰。或云齐衰也。今此疏衰注云齐衰也者。是祖父母丧亦在其中矣。其不请见人。何可疑也。
古礼虽庶人。必祥而后使从力役之征。正所谓不夺人之情者也。
本朝之制。军士请行三年者。亦许之矣。
中庸继述云者。非必谓三年内也。统指终身而言也。若以三年内言之。则反哭时。有反诸其所作。反诸其所养之文。指此而谓之继述则可也。若行丧中不可行之事而谓之继述则恐未然也。
祭主于严。此严字是严敬之意也。始自齐戒具需。终至饮福归胙。苟无是心则所谓礼为虚也。然此甚难矣。程子尝言齐戒时思其居处心志嗜欲。已是一等人。
答朴大叔(丁卯八月六日)
日夕瞻恋。诚非虚语也。不料满纸勤诲。乘褫而来。其为警省多矣。第不记前日鄙书如何。而惟垂责之出于诚心则皎然矣。岂当时妄意哀侍见此下流受谤。而谓渠元来偏私无状。众恶之归。当然云故妄有请教之语耶。盖此老病垂死。跧伏田野。义当缄口待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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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犹不敢如此者有由焉。请略陈之。惟我 孝宗大王不谅贱臣之无状。猥托以世道之责。虽 宁陵松柏萧瑟已久。而 德音犹在耳中。何敢一刻忘也。适会栗翁之失云云。起于起处。又以不屈死虏之士。谓无必死之义。因而一节加于一节。仍有落发之说。因而讥切于三学士。则世道之变极矣。不胜忧叹。性又轻躁。又涕思 孝庙圣教。言或发于朋侪间。或形于章奏中。以致仇怨溢世。咸以偏党私邪目之。当时作书之日。妄疑哀侍亦入其说。故敢为荒杂之说耶。老聩特甚。不能分明记得。可叹也尔。举世混混。抑郁而无谁语矣。今感哀侍不鄙。又发其所怀。幸勿谓不可教而遂止往复也。自馀更乞勿以孝伤孝。以副远诚。
答朴大叔
古语之误用。昔人亦有不免者。此何足深咎。只知其误而自谓之误。不甚难事。而世人不然。强辨巧饰。必致于无过之地。而反致其大有过。盖尝鄙其识之卑而量之狭也。今吾友翻然觉悟。不惮于自屈。虽是小事。而胸中之洒落可知矣。推此以往。何事不济。不胜钦仰也。且昔郢相作书于燕相。使执烛者举烛。则写者误写举字。燕相见之曰此劝我举贤之意也。即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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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贤才而燕国大治。郢书之误。燕国之利也。贵书之误。不无有益于此汉者。与此何异哉。
文章之习。少时盖尝有意焉。而及其中岁以后。精力摧颓。虽寻常日用间事。亦且阑珊放倒。况可念及于此哉。又以曾从师友受读程朱书。必欲庶几一斑之窥。故益无暇于前度旧习。吾友所闻。或是传者奉说以少时事也。然熟处难忘。是人之常情。今以吾友之规。而舍之又舍。更无恋著之心则为赐大矣。
博文约礼。是夫子教颜子之大法。后学何敢舍此而为学哉。然吾友谓我只以博文教人。而不以约礼云尔则是大谬矣。博文是何等大事。如我者何敢一毫窥此。而敢以此教人也。胡子有言曰学欲博不欲杂。欲约不欲陋。夫所谓博者。尽通诸经。不遗一字。沈潜乎义理。反复乎章句。浃洽贯通者是博也。至于所谓约者则夫子所谓非礼勿视听言动者是也。夫如是则约礼固非愚之所敢知。而博文者亦岂愚之所可与哉。吾友之云。未免以珍剃加诸穷发之人也。君子一言以为不智。从此知戒可也。
朱夫子格致传。其文体与他传不同者。以夫子文章。非不能也。盖不为也。盖孟子学孔子者也。而七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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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与论语迥然不同。正程子所谓时然而已者。若使朱夫子舍本然理明义正之文章。而强而效之。则岂不为叔敖之优孟耶。且后世之文。名曰含蓄。而未免于晦盲。名曰简古。而未免于艰涩。以夫子为学者之深切。而可反效之耶。
所谕先尊丈以濂溪夫子薄于奉身十馀字。书诸座右而戒之云者。此诚今世所共遵守之要法。岂独为一家之模范哉。然必曰饥时读书。便有其味。则此实异常之事。昔者家亲为群小所锢。又值 万历甲寅己未之大饿。至于蔬芧亦不继。则几于耳无闻目无见矣。何有清明意思哉。夫所谓饥者有浅深之殊。饱亦有轻重之异。饥甚则贸贸。饱甚则喙矣。此皆未免为血气所使矣。饥固无术可免。而惟节饮食则不至于饱而喙矣。此固养生养气之一端也。此是愚见之拙法。此外则非所敢知也。未知吾友以为如何。
经传所谓欲字便不同。孟子寡欲之欲。即食色之欲。此则不可无者。论语枨欲之欲。即利欲之欲。此则不可有者。周先生以二者合而言之。今人不晓。便以食色为可无之事。是朱子所斥裔戎之教者。此不可不察也。然于其不可无者。多而不节。则是为不可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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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矣。此君子之道所以贵乎中庸也。来书既曰此欲字非指食色之类也云。又若以颜子之违仁。为不能断绝乎此者然。然则颜子终不为有室。而箪食瓢饮亦且去之矣。其可乎哉。至于枨也之欲。正所谓不可有者。必须刚者而后可以免此。而非有志者。亦不能与此矣。自古有志者少则宜夫子之未见也。然既谓之少则岂至于全无哉。当时若颜子之箪瓢陋巷。闵子之必在汶上。此岂非刚而无欲者耶。然而曰未见者。盖言其少也。此于论语集注详言之。不可执言而迷志也。来书又谓声色臭味。为舜之所谓人心。而又继以为圣人无欲。故明通公溥。圣人若无此声色臭味之欲。则一日不可生。而其绝灭种类也久矣。何以为圣人哉。此处幸须明辨也。来书又以愚为涵泳之间。人欲尽去。此所谓欲。指何欲而言也。以为不可无之欲则愚不肯去之。以效裔戎之法。若是不可有之欲则如愚之气质偏驳者。虽用十驾之力。不能万一庶几焉。何况未尝一日用力。而可冀其无耶。此则吾友未免失言之甚也。
所谕范文正先忧后乐。恐亦是吾友之误解也。夫所谓先忧云者。谓以天下未治为忧。而先尽力于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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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云尔。非空苦其身之谓也。吾友以入山忍饥。效其先忧之志。则恐未免郢书之燕说也。未知如何。
所谕朱夫子于后生知旧。先与书劝成。而谓拙者不然。吾友何以有此不思之言也。直令人惶惧无地自容也。夫朱夫子以孔孟之心。天下为己任。故不得不如此。如拙者是何等人物。而乃敢效之耶。知旧之间只以寒暄安否为问。则欣然裁答。亦道其寒暄安否而已。若或以义理相叩。则赧然汗颜。久然后强而酬应。此非曰能之。盖欲因而受教。解惑于其人而已。又何敢先作书以诲人以当斯道哉。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退之亦曰汝非其父。汝非其师。不请而教。谁云不欺。此岂非可戒之深者耶。名位之重。草野之倨。窃未晓语意之所存。神思衰落。窃自愧叹而已。
所谕论语疑义。窃以为邦有道谷之可耻云者。谓无所猷为而但知食禄而已。宁武子既曰邦有道智云则其行其智于其邦可知矣。岂可谓但知食禄而已哉。然又谓之其智可及。则其无大事业。而圣人小之之意可见矣。至其有道之时无大事业。而无道之日反有存君保国之功者。盖人固有明于此而闇于彼者。短于前而长于后者。如孟公绰之优于赵魏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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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为滕薛大夫。与管仲之不能保子纠。而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此其验也。武子之事。何足怪哉。
小学当初非不欲效愚。而窃观吾友之意。便有(有恐误)一蹴超入圣人之域。以此奉劝。安得相信也。昔陈钟山有志大宇宙。勇迈今古之气象。朱夫子书张思叔座右铭以与之。则钟山视之蔑然。便投与他人。吾友之于小学。难保其不如此也。心窃忧之。而旋自谓忧之者妄也。今见来示。不胜慰幸。而自愧前见之甚谬。虽欲负荆以谢而不可得也。知行并进。自孔子以至朱子。未有舍此而教人者也。至于此汉则未尝教人矣。何有知行先后之可言哉。但所谓今人知非不足。行苦未到。此甚未安。未有知既足而行不到者也。观于程子所论伤虎之说。可见也。
辞受之规。极是今日切要药石。敢不服膺。第比年以来。平生知旧。若将相染者然。此亦不欲累人。故落落如路人。其相问者绝无而仅有矣。宁有悔吝之可虑哉。但于褊性有难处者。顷有一官人有所问遗。于心有所不安。还其物而答其书矣。因此见绝。可谓生一秦矣。此时此事。亦大不便。不知何以则便于事而不害于义否。幸商教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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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春之示。曷胜凝伫。只高明非远游之日。在此有侦伺之人。恐不无悔吝。此不可不知。故略及之。
答李叔固(垈○己酉十月一日)
曾与贵胤入华阳水石。昨才西归。获拜问书。甚慰恋思。此间无日不病。老境事甚可怜也。贵胤相从已久。而此无以副其远来之意。其于课书之际。每诵朱夫子无欲速无贪多。务其精熟等语以勉之。若遵此节度而不已。则庶其有进矣。吉甫已成泉下人。悲慕何及。承自彼仍访弊庐。何胜企望。然不敢几耳。馀希加重。
答李叔固(辛亥五月十九日)
恋溯中承拜远书。甚慰此心。第闻以染疠至于僮御物故。忧及膝下。真与我鲁卫也。承别设赈场如郡县。程夫子所谓一命之士。于人有所济者。钦叹钦叹。此方在染炽之中。而新命忽下。当此邦命如线之中。虽旁求贤德。置之辅相。犹惧难济。况以此愚陋无状充之。岂不寒心哉。此间人死之多。至不可胜数。而朝家不知多少者。正以里正畏不敢报知于郡县。以致上下相蔽矣。今见百卅人之示。岂诚信孚于人。能得实状耶。此后无资可救。则实所谓求其生而不得。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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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皆无憾者也。奈何千万。才谢近侍。神惫只此。
答李叔固(乙卯冬至前日)
闻作狱吏。谓有阴德。继闻归卧海滨。饱吃稻鱼。而礼山丈亦且赋归。尝谓古人高节。独萃于一家。岂亦让帝之馀风也。兹拜耑书。满纸缕缕。无非醒心涤神语也。奉玩屡回。如得拱璧耳。狗洞之处我如元城。诚如来谕。然元城终不病。而此则自仲秋已伤于水土。指核而腹胀。将作未归之魂。亦岂非命也。第元城之不病。只一个诚字。而此则于 孝庙亦无诚。自负卑主贰宗之罪。能免病死于瘴乡也哉。郑老围篱记。未知所记何事。此则绝无泚笔者。不过今日叔固伻书。当为三晋始侯事矣。市虎之句。来时逢急雨。驰入于杆城勿缁村良人郑立家。则书在柱上矣。郑云前年五月。有人非僧非俗若士若贱者。书此而去云。明年五月复至云。而今贵行如期而来看。可异云尔。其笔迹亦甚奇。而上句则顺写。下句则倒。亦未可知也。只下句所谓桑龟。正今日之所当服膺者也。在北时京里知旧书。再被狗洞购取。而其心腹耳目遍布中外。岂非可惧也哉。或云其诗是郑虚庵当子光时所作云。未知然否也。文谷诚为敬服。石室先生真有孙矣。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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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诚可念。闻其借馆于草原。以奉大夫人。而渠则坐在瘴疠中。以渠清弱。何能支久也。然狗意正欲其如此也。何可逃也。佳味珍荷。明春之示。曷胜翘首。而第不是易事也。郑老日记。后便投示切仰。
与李叔固
顷以谢帖付季泉回便。想或登览矣。去岁书其时如有复者。而冗不暇也。然有闻有见。必加规警。朋友之道然也。常感勤恳之意。无以为报也。第权孙必不诬以所无者。故常以为讶也。近窃闻之。则其从兄之所做出云矣。至于家弟不受某人赙仪则诚有之矣。其人与亡者为从兄弟也。非有大故则必不却其礼来者矣。以此思量则可得其大略之约绰矣。然非叔固高义与相爱之深。何以及此。从此有闻于人。规责不倦则不肖无状。或得以寡罪矣。祈望千万。不宣。
答李叔固(丁巳十二月)
父子大伦。岂敢旋成而旋罢也。虽无礼山丈遗命。义之不敢出也。然我东有嫡庶之辨。不待新儿成。而重也自是孽兄矣。然则礼山丈神主当以新生儿为傍题。而重也摄之矣。此则理势自然如此矣。但有一事相碍。新儿未生之前。重也便是承重子。而以礼山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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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妣为母矣。今者乃为新儿之孽兄。则当以何人为母乎。若因以前妣为母。则是于新儿为前母之子。不可以嫡庶论矣。若以其所生母为母。则不但父母异体。亦于礼山丈及其母。大有难言之嫌。此则实有难处者矣。非浅陋所敢轻议者矣。○礼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今所殡既是家间。虽小祭祀似亦不敢举矣。
答李叔固
礼山丈后事。诚难为说。崔家事。愚固干涉。其谤乌得免乎。秖渠自倡其母之丑行。是可笑耳。 孝宗初被虏妻离异改娶。明有 圣教。鑴,穆辈虽弃如唾洟。奈后世良史之笔何哉。闻崔之所恃者鑴,穆云。亦。可笑耳。
答李叔固(己未十一月四日)
朱先生尝论元祐诸贤中。惟元城最为得中。常恨不得梦见其脚版也。书来指拟非伦。无乃吾人读论语未熟。不以一言以为不知为戒耶。只此中本无尊尧录。远来不悈者。见其多事耳。惟是土祟日深。不知元城有何术而终不病耶。虽云以诚为本。亦岂骨肋有大异于人耶。今日沟壑。乃是吾侪本分。只有不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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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何至自挠如是耶。尹也闻之。必曰谁使渠投绂而去云尔。曾有书。使宗儿传达矣。得免乔沈则幸矣。
答李叔固(辛酉七月十九日)
昨归华阳。潦水笼山。寂无人声。一似逃空矣。忽奉来书。惊疑如梦也。既递还仍。国恩罔极。未知将何以报答。唯保民如保赤子。则其庶几乎想必不待人言也。然依阿豪悍。以病谣俗。实朱夫子之所大恶也。未知于此。将如何。所惠三味。珍荷无已。只此。
答李叔固(辛酉)
赋归之后。恋想尤悬悬也。忽此伻来。奉书慰甚。此汉去就。宁有义意。只筋力衰败。不敢任事而归尔。况为贤者所议。则其不贤著矣。尚复何言。只羞愧以死而已。且不贤者见非。益见世道之清明。左右何以为嘅然也。好笑。令胤所患何症。忧虑无已。残暑益酷。惟冀保啬。以慰远望。
答李叔固(甲子六月二十二日)
孱喘至今不绝。常自疑怪。果有今日事。是知造物会事发。且彼言一一皆是。始觉世间真是非。终讳不得也。左右书来。有怒发冲冠气象。无异世楗时。可谓疏于察理也。今日无可说。只以戏语相酬酢。亦可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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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讱其出。毋或推波助澜为也。此病间才数旬。而新症忽生于背。坐卧俱不便。立亦不能久。势将乘鹤冲云。永弃人间耶。旱热如火。心神惝恍。口呼亦不如意。只此。○怒发冲冠。即南轩警朱子语。非恶言。故聊用之耳。
答李叔固(甲子十二月二十二日)
行到水原寿穴下。替奉前月廿九惠书。备悉多少示谕。慰谢不容言。儿疾尚未全脱危境。煼煎四个月。馀喘几何。悯极悯极。别纸二种之说。自入砥峡。耳已熟矣。愚迷之见。莫适所从矣。末也用病儿说。行至 崇陵下。脱服陪祭。夕宿典农。六日晚入问安。则即蒙赐对。对罢旋出青门。仍寻归路。盖今日习俗。白地造言。以相攻击。故不敢顷刻少淹。而 圣意必欲留在近畿。故始为岁前计矣。忽闻四学封章请留。仓皇发行。去夜归税。疾病大作。方此委顿。未知前头事竟如何耳。
答李叔固(乙丑三月十六日)
非意见书。备悉雅意。只满纸缕缕。无非苦言。可知今日作官。反不如忍饥山中也。解去之策。宋朝有成规。晦翁于浙东赈饥。卓有成绩。寿皇面赐慰奖。因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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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若是则非但解脱苦役。岂不有光于时事耶。此外则更无所学。复以何说浼听乎。好笑。惟数行书札之闹。上及朝家。已成蔑贞之势。中夜以思。不觉痛叹。愚于此事。三缄不言久矣。兹因叔固言及。略此妄发。
答李叔固(乙丑六月十九日)
利器遇盘错。方为全人。喜继闻有章劾。为之骇叹。即拜委书。猥蒙去就之问。足见询荛之盛心也。第水之冷煖。饮者自知。非外人所敢与。且膝下方有维谷者。而亦不能为之谋。何暇为人耶。惟台 批极其隆重。日后事恐不得如意快活也。台启旋止者。似亦知 圣意所在也。此衰疾中。比患暑泄。元气都脱。而适有先师文集上进之 命。方此挥汗校正。精力恐不逮。忧虑忧虑。扇笋鹿脯珍荷。竹杯尤可爱。但无杯中物。廉约可知。台启可谓冤矣。好笑好笑。馀不宣。
答李可成(商翼○丙午四月十二日)
块处深山。一似逃空。此时虽使江海人见问。亦且跫然而喜。况可成书哉。且闻有枫岳之行。益令人飘然有远举之意也。第前后人吟咏虽多。而无有洛闽音响。故尝于毗卢峰上。大刻晦庵夫子祝融一绝。若于登览之际。摩挲旧迹。则或知老生之深意矣。然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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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甚多。须毋恃脚力。慎审步履也。老生方入洛阳山巴谷之傍。此间水石之胜。人谓当与万瀑相埒。幸可成早晚来见。评其然否也。老生则方在罪网中。尚未暇穷探耳。只此。
答李可成(辛酉八月)
来书缕缕。备悉凡百曲折。田谷灾伤。实非细事。宜左右之忧闷也。唯是三加猛省。一刀断截等语。所警于老昏者大矣。甚盛惠也。然一时意思。易得消磨。此吾辈之所共戒者也。贱病一味弥留。老而病病而死。理之常也。只得顺俟而已。贤胤暂离众趋之涂。出就幕职。岂好举措耶。但省觐稍阔。是可虑也。惠贶佳味。殊荷至意。只间以禁肉。此不敢安耳。程子以屠牛为无行。栗谷,重峰平生不食牛。近日则宋子慎绝不入口。克勤邦宪。岂非士夫之常道耶。承有见访之示。曷任企望。亦何可几也。馀不宣。
答李可成(壬戌)
来书缕缕。备悉雅意。渊明之就彭泽。欲以五斗米酿酒。而见天真也。今吾友则不见天真。而反有害天真者。相爱之间。每深忧虑。今将赋归。庶不愧渊明之高致矣。可贺可贺。然上官题辞。未见其至严。其视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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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者。岂不有间耶。且渊明则既归之后。长卧北窗。以终其身。未知可成能办此否。快于前而歉于后。则为长官者得无窃笑乎。此事须观我生而处之如何。此尚废寝食。元气日耗。前头事不难知矣。
答李可成(癸亥五月二十一日)
恋中承书。殊慰此心。此来处江皋。日与士友。寻行数墨。不为全无事矣。惟孤负 恩命至此。日夕惶陨耳。今日诟与誉。本不足为荣辱。况此下流。众委宜矣。大规何故引笔。惹此大闹耶。可叹。所谕山谷诗。晦翁尝谓之泣鬼神矣。不意今日亲遭此境也。年饥无酒。不必相念。然犹恐大规甘旨之中。或有一杯半杯。因而破戒也。好笑好笑。馀不宣。
与崔善馀(世庆○庚寅七月八日)
日不记。曾得远书。并领缕缕之谕。令人慰豁。即惟老炎。侍欢外学况如何。恋恋。生昧于摄理。累月辛苦之馀。腹胀大作。遍传上下。此盖难治之症。命也奈何。此生不可复奉颜面。殊自悽愔也。前书所云。此虽出于诸贤相爱之心。然恐未精思也。疏中若曰此人果为此论则非所以救之。适所以祸之。而于 主上亦有侵及之辱。若曰此人未尝为此论。则虽或苟免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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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实为百世难雪之羞辱也。此义理岂难知哉。故朱夫子谓门人曰。使我壁立千仞则岂不益为吾道之光。此所以为朱子也。贤者他日多读朱子书。则自知此义矣。科场不远。想不免随众出入。然以不必得之心处之。则不为吾累矣。千万病昏只此。
答崔善馀(庚寅八月二日)
恋中远蒙耑札。得审残暑。侍奉佳安。慰喜难容。鄙病乡无医药。无瘳可之望。只得静俟造物者手分。兹荷不远千里。专人致药。倘非吾友高义。安能至此。谢戢之馀。还增愧仄。柳医所命。粘在壁间。但有羡鱼之叹。今而后庶可以试其技而得回生意。皆吾友之赐也。即者并见李祭酒,赵学士书。槩悉近事。极令人忧叹。岂料世道遽至此哉。所谕甚善。第众论激发。则孰能挽住。是可虑也。惟是一番辨诬。似不可已。亦虑 宸严益下未安之教。则益增丑正者之气。亦须有商量也。鄙病如许。职名尚在身上。数日前再入文字。未知如何出场也。为便医药久在星。今闻老人相念甚苦。舆曳归庭。途逢来便。路左暂草。只此不具。
答崔善馀(庚寅)
解携以后。凡得两度书。病怀之慰。不容名言。即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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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外学况珍未。曾闻来在隋城。尚未入城否。此间宿患弥留。荆布之症。尚亦沈苦。畏约度日耳。新搆略就趁寒入处。此则旅泊之幸也。市南竟未免过岭。苟保性命否。每值饕风北来。不觉凝涕盈眶。想渠则素患难。无不自得也。鲁城新被 恩命。虽云冷煖自知。知旧之意。不免相念也。病里整理栗谷年谱。欲添前谱所漏。别纸所录。幸博访于人。因便速寄如何。所托先志。俟此事之毕。冒僭试为也。馀不宣。
与崔善馀(癸卯四月二十二日)
早晚入耳者。惟去来潮声。自谓如此卒岁。诸贤良苦。只以外间火色相言。犹不如不闻。况有伸辨之意。岂睡未足时猝被惊觉而有此意思耶。早知诸贤所存如此。其不通寒暄之日久矣。正使洪学士直请我罪。有非诸贤之力所能救。况其不然者乎。无益于事。而徒益此汉之罪戾。虽使此汉闭声绝影。犹恐不免。诸贤何忍复以此饷之耶。幸望见哀。亟罢前议。至祝至祝。诸贤如不相信。请以一事相质。绍圣,庆元之间。曷尝见师友间出气力相分疏耶。生老病死。符到即行。岂非吾儒家法耶。如此而犹不相信。则须勿复以我为相知之人可矣。吾亦从此相谢矣。千万更谅。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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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谅。圣弥职名。正以此时得之。不便甚矣。然须如尹和靖蒙许于其亲。然后可以自如其志矣。此非外人所可与也。如何如何。只此。
答崔善馀(乙巳)
前月初入坐俗离山北。今朔始得出来。未接得世间人事。忽奉专使下状。心眼俱开。不翅披雾而睹天也。此无足言也。在山时日看得册子数板。而神思衰落。一板未终。前面已茫然。甚恨少日虚负可惜光阴也。惠贶珍味。以供老姊。喜幸喜幸。闻受事于 行宫。凡百慎毖。且无以干办自衒。以效俗吏小夫之为也。馀岁寒多爱。不宣。
答崔善馀(乙巳七月十八日)
温泉之别。倏已三月。中间一月则霾雨所伤。专废食饮。此月则老姊自京来归者。病势甚重。方此忧煎。忽此书来。奉悉缕缕之示。顿觉穷愁之减也。第彼中灾伤如此。民事极可虑也。同春自 上不许其归。故栻练已过而不得来矣。承欲以朱子遗法为救荒模式。极可叹服。朱子条约虽多。然其要则不过曰早行得实住催劝分而已。早行云者。预为措置。不至于无及之患。盖民已狼狈则末如之何也。得实云者。凡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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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伤及搜籍饥民。无使有虚伪之弊。住催云者。凡公私债负。切勿催督也。劝分云者。劝谕富室。使分其积于邻并也。以此数者。又随方修润则其庶几乎。惠药即用于姊病。极幸极幸。
答崔善馀(丙午十月十五日)
远承惠书。谨悉缕缕。示谕慰荷不能已。堂记并蒙不弃。兼及诸兄意。受益多矣。第甑山仲季之意。谦慎则有之。而不知古人无物我之道矣。朱子则尚矣。而下如金濯缨所记痴轩可见矣。况其主意。一主于祝圣。则登是堂者。孰无是心哉。至如子仁之言则切矣。朋友相警之义。无所不在。然斯堂之义则非寓警之地。然必欲如其言。则壁上下添此别纸所录如何。虽不足言。固不为病。然改以固不须言如何。儿时见痴轩记载濯缨集中。盖引柳柳州愚溪而为说矣。幸以此往复于甑山仲季。而复以见示如何。儿子去就。诚如来示。闻渠已托于告谒。而今明来到矣。此今十九嫁女。则少留数日。复入华阳洞藏六焉耳。
答崔善馀(丁未)
月初以姊疾归侍松楸。日夕忧念。忽奉来书。慰荷无已。第审色忧迄兹。奉虑何极。所询焚黄节目。礼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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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相牴也。只左右考之不详也。家礼告追赠条。有云若因事特赠则别为文以叙其意。正左右今日事也。当叙筵臣建请。 圣主允许特赠之实耳。焚黄与时祀各是一事。翌日行时祀正好矣。曾见慎斋家亦然耳。此盖一家盛事也。与一家诸亲同庆。情所不已也。祭后尊行与少者有献酢之礼。在于家礼时祭馂条。可考而行也。 教旨前拜礼。依五礼仪行之亦无妨。盖备要专主家礼。故不载此条矣。问解教书用白者。皇朝制书。皆用黄纸。故有焚黄之名。而本朝不然则当从实为之故云矣。朱子因事特赠焚黄文录送耳。只此。
与崔善馀(丁巳)
送后思殊觉惘然。大雪又下。未知方到何处。此泄症益苦。孙儿尚未归。若待问药而至。或得其效耳。昨得家乡书。以草庐书说话极多。子仁又复谕及。可知有多少事。然故人情厚何敢疑。惟不较。为今日道理也。所亲诸贤。亦不须推波助澜则好矣。
答崔善馀(戊午)
前月廿六日书。因韩城主行次。得以承奉。此无异合席承晤。极令人慰豁。尊所闻行所知。固穷安分。固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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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法。目下便可下手。不然则只是说话而已。时议耽耽。久已不措意间。任其如何而已。郑姓果沃川人。渠是缵男妹子。而今与尹表里。其势可怕。然亦不须云云。承有尝药之忧。想已底有喜耳。此外只有杜门敛迹。修身俟死。此为究竟法。今日所共勉者。岂在多言也。馀万只此。
答崔善馀(戊辰)
即者送柩出堩。而病不得随行。此岂可忍者耶。此时问书忽至。慰谕勤恳。尤觉泪添也。马禁至严。儿子之求固非。而左右之诺不已轻乎。幸而善后。此后则知戒可也。○书成后追闻马竟至。不胜惊叹。托言贳送。尤似不诚。独不闻我知子知之训乎。昔宋炳文为督邮也。行过乾坪。取其私马之养于邮者。骑而归怀矣。因有滥骑之谤。此愚不避瓜履李冠之嫌也。甘受而不敢辞也。今兹来马还送耳。
答崔善馀(己巳)
归税病甚。委枕痛楚。忽此书来。副以佳味数种。慰泻不容言。发行四五日。微闻京报。几欲改辙还家。黾勉遂至石室书院。得闻章甫之因我被罚者至于二十七人之多。不胜惊怕。只望哭 廞卫于野次。其间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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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入对者累矣。而终不敢入。自东郊亟寻归路。临岁仅得还家。私义虽安。逋慢之罪则不可尽赎。未知前头事竟如何出场。来时历见打愚。脉脉无言。临分只勉以顺受无辨而已。承有来访之语。曷胜翘企。
与崔善馀(己巳二月二十四日)
行到康津。已见大海。万里沧溟。尽入一帆风矣。祝融峰飞下气象。庶几于万一矣。此亦 君恩也。从兹以往。消息无凭。惟冀善保。尹孙顾念。何待于人言也。天道有知。必不殄石湖父子祀也。馀不宣。
答赵君范(楷○丙辰)
恋想非虚语。即收褫中书。甚慰甚慰。此间生受之状。去去愈甚。然所用一个字。过于张公艺。渐能安之耳。院碑已详于崔友相见时。不复赘矣。记昔坡山院宇及文集之刊。皆成于尔瞻,仁弘之世。此非祸福所系。何为前却若是耶。只此。
答安子远(世徵○丙辰八月十九日)
即兹日未午。承拜十五日下书。非惟惠州不在天上。亦知其不甚远矣。欣荷何量。只庭信之谕。已知其如此。第以范孟博母氏之意推之。则必知其泰然矣。何必徒为戚戚。反以贻乎慈念也。此自入夏来。痁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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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此实水土之祟。每私语于心。以为不如此。朝廷何以相处于此。又以为彼三年瘴窟。面如红玉者。果何人哉。魑魅闻之。必拍手而笑曰。你是何人。而乃敢说到此云尔。好笑好笑。汝根得相闻否。远如叔范诸人而犹得见书。于此友独未也。岂地尤穷深耶。沃川儒生六人分处南北。想与匪所不远。真朱先生所谓岭海之间不落莫者。彼以尊崇程子。以及文元金先生,同春,闵台。而乃为韩缵男姊子所搆。虽死亦荣矣。渠辈踰后。有路傍一老吏迎慰曰。休苦休苦。今日免被谪罚者。非士夫也。是则史日慎不独在于元祐也。奇哉奇哉。千万力疾不宣。
答安子远(丙辰至月五日)
即拜初一日惠书。我心写兮者。实先获语也。况八九十岁觉悟立定脚跟者。所警于昏耄者深矣。何感何感。恐未有得。尤见如不及之盛心。其日新之功。何可量也。沃儒徒知程子之可尊。师说之可守。卒陷机阱。可尚而亦可悯也。倘蒙抚存之赐。则渠必知感矣。叔范诸人已如何。事体相关。还朝想不远矣。只祝加重。以副远望。
答安子远(丙辰冬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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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县传致十二日惠蹄。谨悉起居之适。今日所望。岂外于是。同春缅事。承此谕及。更令人酿涕也。然为大憝爱慕至此。吾侪亦大憝也。好笑。叔范所遭。亦甚惨然。其大夫人何以支胜。馀力疾不宣。